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彗尾(归来山)


阿诱不在床上,也不在浴室。
林川臣心头一跳,视线匆匆顺着窗户一扫,窗户是严丝合缝关着的,他才慢慢松了一口气,又转身往其他地方找去。
最后在自己房间衣柜里找到了阿诱。
衣柜最下方是林川臣小时候林烈攒钱给他买的毛绒玩具,年纪大了,留着玩具反而丢脸,会让人看轻了林川臣,他便把玩具都藏了起来。
这几年老管家一直时不时把玩具捞出来清洗一下,又好好给他全塞回去。
现在阿诱就抱着他的玩具熊,整个人可怜巴巴塞在柜子里,一双长腿僵硬地蜷缩着,和其他玩具躺在一起。
玩具上有林川臣香水的残留,是清甜的桂花香,像暖秋的日光,阿诱很喜欢。
他抱着玩具昏昏欲睡。
“阿诱,”林川臣轻轻喊他,“宝宝,先吃药。”
阿诱迷迷瞪瞪睁着眼,他唇瓣张了张,林川臣便将药丸塞进他嘴里。
唇瓣还是很软,舌头也很软。
林川臣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满是疲倦的面庞上多了点笑。
他觉得阿诱把他当林烈也可以,反正……
反正他心里高兴就好,对一个病人不能索求太多,什么该要什么不能要,林川臣一直很克制。
他给阿诱喂水,阿诱现在情绪是稳定的,只是记忆乱成一团,他也没精力整理,只舔舔嘴唇喊他:“阿臣。”
“嗯?”林川臣高兴他认识自己。
“我好饿,”阿诱迷惘地抬着脸,他头太疼了,他记得自己好像离开了林家,林川臣说不要他了,所以他走了。
但现在他又出现在这里,他就知道林川臣一直死鸭子嘴硬,肯定舍不得的。
阿诱有些有恃无恐,他说:“我想吃蛋糕。”
“我去做,”林川臣把杯子放下,又问,“要在这里呆着,还是去其他地方?”
“我走不动了。”
林川臣只能揣摩阿诱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说他可以把阿诱抱起来,但是阿诱拒绝了他。
“我在这里呆一会儿,”阿诱觉得困倦又上来了,他打了个很小的呵欠,喃喃道,“不要草莓酱。”
林川臣知道他喜欢草莓,但不喜欢草莓做成的任何东西。
以前阿诱不会主动提要求,像是没有要求,总是服从,但林川臣还是会观察他平时吃饭会在什么上多留筷。
其实他还是了解阿诱的,林川臣下楼的时候想。
只是他不知道有些事情是阿诱故意透露给他的,只要阿诱愿意,他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阿诱到底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或者只要他愿意,林川臣就可以成为唯一一个了解他的人。
一切都是阿诱在亲自操盘。
林川臣在厨房做蛋糕,阿诱在楼上睡得昏天黑地,一直等到天黑,林川臣来叫他去吃饭。
阿诱洗漱过,他现在像是彻底平静了,像平时那样,很正常,没有任何异状,只是肢体有一点僵硬,慢吞吞跟着林川臣下了楼。
林川臣去抬蛋糕,出来的时候阿诱正在认真摆盘,把碗筷放好,拉开椅子等着人入座。
林川臣看见桌子上多了两幅碗筷,一时间有些懵,“这是给谁准备的?”
阿诱有点高兴,他还在忙忙碌碌整理桌上的餐盘,说:“爸爸妈妈。”
林川臣心跳停滞了一瞬。
他头一次从阿诱嘴里听见这两个名词。
是啊,阿诱又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他只是余正德的养子,在这之前,他也有自己的父母。
林川臣也总算发现阿诱并不是正常的了,他好像沉浸在过去的记忆里,或者是过去的记忆混入了新的记忆,已经彻底乱套了。
他给爸爸妈妈留了碗筷,然后自己落了坐,仰着头看着林川臣笑,“你怎么不坐呀?”
林川臣顺从地坐下了,心神不宁片刻,见阿诱不动筷,又问:“爸爸妈妈……现在在哪?”
话音刚落,他看见阿诱神色迷惘了一瞬。
“不知道啊。”阿诱语气很轻,“我忘记了。”
【作者有话说】
阿臣已逐渐为爱妥协嘻嘻
更新越来越阴间了,大家晚上到一点没等到就不要再等啦,快点去睡觉吧不然要像隔壁大人那样穿越的!等白天起来再看!晚安~

第44章 我本名叫李越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说自己不记得了,但还是安安静静坐在桌前等父母一起吃饭,始终没有动筷。
林川臣后背发麻,他不敢去想阿诱儿时到底都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会认识林烈,又为什么会成为余正德的养子。
他不敢深思,只安慰阿诱说:“爸爸妈妈还有事,你先吃吧,我陪你。”
阿诱说好,又说谢谢阿臣。
他吃了一点,吞咽困难,吃什么都费劲,于是很快又放了筷子,说他吃不下了。
阿诱起了身,腿脚僵直不能动,他往前走了一步便栽倒下去,被林川臣急急抱住。
林川臣额上满是冷汗,虚惊一场。
他把阿诱抱回了房间,阿诱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林川臣收拾床铺,他忽然又说:“我不想睡这里。”
“要去我那里睡吗?”林川臣问。
阿诱点点头。
他总是睡不好,他喜欢林川臣的香水味,有那个味道在,会舒服很多。
他在林川臣的床上熟睡过去。
林川臣又出了会儿神,助理给他打电话,说余家又用舆论压人了。
他又看看阿诱,阿诱睡得安稳,没有要醒的迹象,于是便起身去了书房。
“国际财经发刊质疑林氏药材里重金属含量超标,现在各个合作商都在打电话询问,”助理说,“老板,现在要怎么办?”
“先注意股票市场,”林川臣道,“估计是想做空林氏的股票。”
“对了,”挂电话前,林川臣又说,“去找一下丁二,让他回来找我,我有事情要问他,再叫两个保镖跟着柳初夏回国。”
嘱咐完,他挂了电话,又着急回房间陪阿诱。
柳初夏和他说了很多病症上的注意事项,他后来也自己查过,知道这个病是需要人陪的,不能离开病人太久。
他回了房间,阿诱正睁着眼看着衣柜边。
林川臣跟着看了两眼,没发现什么异常,“在看什么?”
“阿臣,”阿诱抓着被子遮挡住自己的下巴,小声说,“有人在看着我。”
他指着衣柜说,“在那里。”
林川臣顿时头皮发紧。
房间里没有第三个人了,他知道,阿诱又出现了幻觉。
“没事了,”林川臣将他抱住,挡住了他的视线,“看不到你了,好好睡吧。”
阿诱在家养了几天病,烧退下去那天精神还不错,林川臣陪他在院子里散步。
阿诱的记忆一片混乱,他已经分不清楚自己到底和林川臣是什么关系了,好像是爱人,好像又不是,他记不清了。
有时候也会把林川臣认错成林烈。
林川臣一遍遍和他纠正,拿着小时候唯一拍下的一张照片给阿诱看,说:“这个笑得像个傻子一样的是林烈,这个是我。”
阿诱也不是什么都不记得,路易体认知症具有短期学习能力,附近几天的记忆他还有,他有点懊恼,没办法控制自己认错。
但想了想又觉得这不是他的问题。
林川臣和林烈本来就长得很像。
他在家里呆了好多天,阴雨也淅淅沥沥下了好多天,他觉得自己像一只蘑菇,整天长在墙角下,湿漉漉的不舒服。
林川臣这段时间总是很忙,去海港,或者去公司,每天早出晚归。
阿诱在家里看电视,生病的时候注意力很难集中,什么都看不进去,偶尔还会失去意识。
又一次躺在地上的时候,他被管家吃力地扶起来,扶到沙发上去。
阿诱忽然觉得很难过,他觉得自己想一个不能自理的废物,总是在给别人惹麻烦,又什么都做不了,记性特别特别差,想做什么都只能添乱。
他抑制不住情绪,像紧绷的弦“啪”地一声断了,林川臣费尽力气才编织成原状的毛线娃娃一瞬间又散了,零零落落,修复不好。
他在卫生间里第一次尝试自杀,但以失败告终。
他看见镜子里有个陌生的人在看他,阿诱往后退了一步,那个人便从镜子里爬出来,拿着他掉在地上的刀追在他身后,面目狰狞,撕心裂肺。
阿诱惊慌失措地跑出房间,之后从楼梯上摔了下去,额头磕破了,满地都是血。
管家临时有事出去了,阿诱昏睡到林川臣回家,醒的时候林川臣脸色苍白地抱着他坐在车里,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
阿诱喃喃开口问:“我们……要去哪里……”
“去医院,”林川臣摸摸他的脸颊,“医院都是我的人,很安全。”
阿诱想说他没问安不安全。
他对安全这个词一向没什么太清晰的了解,反倒是林川臣,因为性情多疑,他很注重这些细节。
但话没出口,阿诱后知后觉看见林川臣脖颈上的纱布,和上头溢出的一点点血渍。
阿诱忽然觉得很愤怒,像是被人未经允许动了自己心爱的珍藏品。
他问:“伤是哪里来的?”
“不小心。”
阿诱很固执,他又问了一遍,“伤是从哪来的?”
“……”
林川臣沉默了片刻,他终于说了实话,“有人在我办公室附近狙击,打偏了,有点擦伤。”
他刻意想要转移话题,又觉得阿诱现在神智是清楚的,笑起来问:“我知道了你的一些事情,有些还不知道,你能告诉我吗?”
“你想知道什么?”阿诱的额头又开始痛了,他确实需要转移注意力的东西。
其实他不太记得自己和林川臣从前关系好到什么程度了,好像有吵过很多架,但最后都是林川臣妥协。
他确实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林川臣爱他。
大概是从很早以前,早到林川臣自己也不肯承认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洞悉了对方的情愫,并且一点点将林川臣据为己有。
还记得他总是会说一些很不好听的话,去刺激林川臣,他喜欢看林川臣震怒或郁闷的表情,其实他也很坏很坏。
但现在他不清楚时局,有点犹豫自己还要不要继续那样做了。
林川臣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问:“阿诱,你的本名叫什么?”
“……”阿诱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没想到林川臣会问这个。
尘封的记忆略有松动,他慢慢开了口,像是生成了肌肉记忆,说:“我本名叫李越,我是一名记者,十三年前前往A国卧底,寻找余家和邓飞交易的证据。”
短短一句话,回答得无可指摘。
【作者有话说】
山某在酝酿一个大的。
周三休息,后天见!晚安~

第45章 他的心像雀跃的海鸟
“李越?”林川臣皱了皱眉,总觉得这名字熟悉,却一时半会记不起在什么地方听过。
他又觉得阿诱的话里真真假假分不清楚,越是这样毫无破绽,越是觉得不能尽信,但林川臣现在不打算过多怀疑阿诱,他知道自己需要克制住多疑的本性,给够一个病人足够的安全感。
车停在医院的底下停车场,林川臣陪着阿诱进了电梯,上了楼。
阿诱患上路易体认知症的事情林川臣并不打算让其他人知道,于是只挂了号给他脑袋上的伤口包扎,又开了些助眠的药物。
今天天气不错,拿到药之后林川臣陪着阿诱在留下小花园里散步,这家医院安防做得不错,很多有钱人都会将病人送到这里来疗养,环境也打理得很是舒适。
阿诱很快又把车上发生过的事情忘记了,他和林川臣并肩走在一起,因为身体缘故,他走得很慢,林川臣也耐心地陪着他。
这让阿诱觉得他们很像一对普普通通的爱侣,饭后便这样一起出门散步,从路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再从那一头走回来。
阿诱很开心,他忽然说:“以前爸爸妈妈也会这样带着我散步。”
话刚出口,他又有些恍神,像是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林川臣注意着他的神色,他觉得阿诱大概是忘记了儿时的事情,或许是因为隔得太久,或许是因为生了病,不清楚是什么原因。
他心口有点痛,如果阿诱残存的记忆属实,那说明他从前也有过美满的家庭,而不是顶着谁养子的身份颠沛流离。
林川臣没将情绪表露,怕影响到阿诱,只笑着说:“现在我陪你。”
阿诱高兴地说“好”。
可他心里又隐约有些失落,说不出哪里不开心,只是茫然跟着林川臣。
直到林川臣接到助理的电话,他看着林川臣紧皱的眉头和刻意避开自己谈话的样子,心中隐忍的怪异感总算再次冒出头。
林川臣遇到了不小的麻烦,他很清楚这一点,而一切的诱因仅仅只是他手里的那一份名单。
阿诱知道名单已经给出去了,国内正在慢慢收网,在国内缉捕,或者联合A国警方一同缉拿逃亡的毒枭,现在邓飞那边一定也有不小的麻烦,自然会把矛头对准了所谓的罪魁祸首。
阿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着林川臣打电话。
半晌,林川臣将手机收起来,转头对着阿诱笑了一下,快步上前回到他身边说:“公司最近有点忙。”
阿诱唇瓣嗫嚅着,却什么都没说,只“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将视线收回来,也没再看林川臣,只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对方的话。
坐上车的时候阿诱又开始迷茫恍惚,晴日在他眼前扭曲,他走着神,靠在窗边。
林川臣还在打电话,他心不在焉听了一点,很多正常的话语从耳畔听进去,被大脑打乱重组,变成自己听不明白的话。
只隐约听进去一点,市价抛售股票,下跌。
他原本就不太懂这些商业上的东西,一知半解,只知道林川臣碰到麻烦了,邓飞和余家那些人怎么可能只让林川臣亏本,多半是想让林家破产,逼林川臣去死。
可能生了病之后自己脾气确实变了,他现在只觉得怒气堵在胸口无处发泄,时间久了,就会变成膨胀的气球,不上不下飘在心口,等着被尖刀戳中的那一刻轰然爆裂。
阿诱猛地将眼睛闭上。
“有组织一直在利用科技高频率抛单,现在刚开盘就跌了百分之十五,很多散户也在跟风抛售,要是再这样持续下跌,就要触碰到跌停板了。”
助理的声音带着焦急,“合作供应商担心临时破产断货,现在催着要林氏交付现金,现金流压力太大,恐怕没办法支撑。”
“先找到泄露商业机密的那个人,把他揪出来交给我,去联系检测机构对药材重新进行检测,”林川臣情绪还算平静,刚接手林氏的时候其实也没比现在好到哪去,那个时候他还年轻,经验不足,但也都走过来了,“再找人继续压热搜,澄清舆论,其他的交给我处理,你负责控制好员工的情绪。”
他今天刚碰到枪击,公司现在正处于危险地,远没有林家老宅安全,他没办法再回公司开会,只把大量员工暂时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先保证了员工的安全,又进行了安抚。
现在阿诱还在病着,管家年纪大了,应接不暇,他得留在家里,以免再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更怕一个不注意,阿诱会在家中寻死。
林川臣嘱咐完才上了车,阿诱已经睡着了。
车里开着冷气,没那么闷,林川臣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轻轻搭在阿诱的身上。
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太忙碌,又牵挂着阿诱,林川臣也没怎么好好休息,精神时刻紧绷着,到这一刻终于到了临界值。
本来只想闭眼休息一下,没过一会儿却睡熟了过去。
司机将车停在老宅门口,阿诱睁着眼,眼睛里没有睡意,也没叫醒林川臣,只从后视镜里看见了司机满含犹豫的视线,于是向他摇摇头,让他不要说话。
阿诱看着窗外,车窗下蹲着一只黑猫,眼睛明亮,仰着头与阿诱对视着。
阿诱现在也分不清这只猫究竟是存在的还是自己臆想的,他分不清楚,只觉得迷惘。
林川臣一觉睡到傍晚。
醒来的时候肩膀后背有些酸痛,一低头,阿诱正躺在他腿上熟睡。
因为刚碰上过狙击,林川臣换了辆低调的黑色迈巴赫,车型不大,后座不算宽敞。
阿诱可怜巴巴蜷缩着躺在他腿上,两条腿像是没处放,也只能跟着蜷着。
林川臣想他得换一辆新车了。
在这之前得先把公司保住,否则或许还要卖车卖房补贴家用,更别提买新车。
他把阿诱抱回家,一路上阿诱都没醒。
他在林川臣身边时总是睡得安稳,像是一点都没办法离开人,因此林川臣这两天虽然很忙,但每天晚上还是会抽时间回来陪在阿诱身边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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