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彗尾(归来山)


说起来,有些事情他都忘了。
真是糟糕。
阿诱心不在焉下了楼,管家还在厨房收拾东西,水声哗啦啦响着,阿诱不喜欢下雨天,更不喜欢在下雨天出门,于是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吹了会儿风。
管家的声音从屋里传来,“今天降温,风大,凉快了就回来,小心又生病。”
阿诱“嗯”了一声,当是听见了。
他还记得柳初夏和他商量回国的事情,扪心自问,他其实现在并不想走。
也说不清是舍不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阿诱知道自己某些程度上和林川臣是相似的,都恐惧和逃避那些容易叫人上瘾的东西,不吸烟,不喝酒,也从来不接外人给的烟,做什么都小心谨慎,在这个混乱的地区里保全自己。
谨小慎微十年,还是不小心染上了名为爱情的瘾。
哪怕他们之间或许还称不上爱与恋。
夜风确实是有些凉的,阿诱轻咳了两声,他知道管家又要骂了,在对方开口前先抓住了房门。
还没等关上,阿诱忽然看见有人在大门外打转。
他皱了皱眉,抓起鞋柜上的手电筒照过去。
一头熟悉的金发出现在光源下,脚下蹲着一直瞳眸明亮的黑猫,直直将他看着。
阿诱唇瓣一张,名字在口间打转,却半晌说不出口。
没多深思,阿诱已经抬脚追了出去。
管家在他身后高声道:“你做什么去!喂!拿着伞——”
阿诱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幕里。
他跑得很快,但腿一阵阵虚软,让他不自觉踉跄了几次,那头金发却始终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阿诱又追了几步,耐心告罄之后便是无尽的厌恶涌上心头,他停下脚步喘息,又一次险些脚软跪下,叫他扶住了路边的树干。
小孩尖锐的笑声响彻在耳畔,变成无数道针尖,直直刺向他的大脑,让他痛不欲生。
“喵。”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他身边,弓着背炸着毛。
它或许被那个该死的人吓到了。阿诱想。
他伸手摸向自己腰间,摸了一会儿才记起自己穿着睡衣,枪不在身上。
阿诱烦躁地深深喘息着,眼见那个人停下了脚步,他攒足了力气猛扑过去,紧紧掐住了对方的脖颈。
“噗通——”
他们双双摔在地上,阿诱的发丝已经潮湿,湿漉漉地滴着水,滴在身下那面目惊恐且狰狞的人脸上。
阿诱双手收紧,顾不上对方踢拽挣扎,似乎已经有些痴狂,但耳畔还是那个孩子的笑声。
幸灾乐祸的、让令人作呕的。
“不要笑了,”阿诱轻声道,“你晚上睡觉不会做噩梦吗费伊?”
黑猫翘着尾巴在他们身边悠悠走动。
阿诱又轻轻“啊”了一声,道:“你怎么会做噩梦呢,你们这些没有心的畜生连人都算不上,只会让正常人噩梦。”
他的手指不断缩紧,紧到手下的人都已经快要断气。
下一瞬,他被人用力拽起来。
“放开我!”阿诱挣扎着高声道,“不要抓着我!”
“是我阿诱,”林川臣的衣衫和头发都已经被雨水打湿,看起来很是狼狈,“是我,你松松手,他快死了。”
“他本来就该——”阿诱的话音堵在喉头,怔然看着自己手下的人。
是一个陌生人。
阿诱猛地松了手往后退,后背撞进林川臣怀里,被他禁锢着双手。
心跳快得像是要长出翅膀穿透胸口飞走,他觉得胸膛被心脏撞击得生疼,恐惧和不安弥漫在周身,他看着自己的手,又觉得上面似乎全是温热的血。
“怎么会……”他惶恐地扬起脸,语无伦次道,“我明明看见是……”
“好了没事了,都是幻觉,”林川臣将阿诱揽进怀里,吩咐身边人道,“费伊,去把那个人送医,给点钱打发一下。”
“诶好。”
熟悉的名字又一次出现时,阿诱晕眩了一下,再次清醒的时候,他手里正抓着林川臣腰间的枪。
指腹从扳机口陷进去,肌肉记忆在一瞬间被唤醒,林川臣转身那一刻,阿诱顺势将那把枪抽了出来。
阿诱和自己说。
他确实也在啊。那个该死的孩子。
他又被林川臣骗了,还以为刚才杀错了人呢。
雨水打湿了他的睫羽,视物困难,他只是晃了晃脑袋,手腕隐隐颤抖,他抬起枪对准了那一头晃动的金发。
“咔哒。”
扳机扣下后却没什么反应,阿诱心里躁意横生,他忽然记起来,枪还没上膛。
“咳!我在路上走着,哪知道他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下子掐我脖子,还一直说些很奇怪的话。”
那个无辜的路人已经醒了,正在索要赔偿,林川臣今晚情绪不算很好,但这种事情他确实理亏,只顺着话说:“我知道,他精神不太好,一时没看住,我送你去医院,要多少钱都行,麻烦你原谅他一下,他病了。”
“精神病就早点送医院啊,不是送大街上。”
“是是,马上就送医。”
林川臣话没说完,身后忽然传来子弹上膛的声音。
他猛地回过头,只看见阿诱冰冷的面庞和漆黑的枪口对准了自己,他顿时头脑一片空白,在阿诱扣下扳机的前一瞬扑过去,抓着他的手腕将枪口上抬。
“砰——”
【作者有话说】
路易体认知症的视幻觉真挺厉害的。
林川臣是心理问题比较严重,这个后面会解释,他其实很难关注到又又的内心需求,多疑且安全感低,其实按人设来看或许他更需要一个全身心都在他身上小太阳,但没办法他爱的人是没什么温度的月光,就算冻死也要逐月光而去,又又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对爱情上瘾像食髓知味,但他能很快抽离。
林川臣自己嘴硬,但其实他最喜欢这样的又又啦。(又又怎么样他都会喜欢的)
明天见,后一周要小虐一下,所以提前解释一下,让宝宝们对小情侣的爱情放宽心啦,艰难险阻也要双向奔赴的。

那个孩子的笑声总算从耳畔消失,疲倦后知后觉涌上来,他脚下踉跄,腿软往前摔去,却被林川臣紧紧抱着。
好痛啊。
阿诱迷惘地睁着眼,雨珠掉进眼睛里,驱使着他再度闭上。
“痛……”阿诱喃喃道,“我想……”
他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却什么都听不见了,随着黑暗弥漫陷入了沉寂。
“咔嗒——”
“砰!”
枪响响彻整个林间,鸟儿惊飞,一只白鸽死在草垛上。
阿诱耳朵被震得生疼,嗡鸣了很长时间。
但他小小的身体还趴在草丛后边,好奇地张望着。
过了半晌,那个举枪的人摘下护目镜,注意到阿诱可怜巴巴蹲在草丛后,于是便笑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阿诱耳朵还在耳鸣,听得不是很清楚,便不曾说话,只仰着头看他。
“想试试吗?”那个人说,“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用它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阿诱还是仰着头看他,过了一会儿又垂下眼看他手里的枪。
他说:“我害怕。”
“别害怕,”那个人将他抱起来,放在草垛前,“你看我,就这样,三点一线,扣三分之一的地方,开枪最准。”
阿诱懵懂地攥着枪,扣下了扳机。
一瞬间,他忽然像溺水得救了一般从梦中清醒过来。
枪响的声音似乎还在耳畔萦绕,他睁着眼出了会儿神,之后才慢慢从床上坐起身。
他在林川臣家。
阿诱捂着脸,又茫然地想,他好像离开过这里,怎么又回来了?
是做的一场梦吗?
他慢慢下了床,印象里虚软的双腿已经恢复了正常,似乎只是因为睡久了有一点点使不上劲,却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无力了。
阿诱想,之前那些果然是梦,难怪身体动不了。
他洗了脸,抽了面巾纸擦着脸上的水渍往外走,刚走到林川臣的书房门外,他忽然听见林川臣在房间里说话。
阿诱知道自己不应该偷听,但还是鬼使神差站住了脚,悄悄靠近了房门。
“这药的副作用那么大?”
“我知道这是公司自己产的,我只想问为什么副作用那么大——”
“阿臣,”阿诱敲敲房门,声音里还裹着倦意,“你还没睡……”
林川臣的话头停了下来,阿诱等了一会儿,总算等到对方开了门。
紧接着,一股血腥气涌上他的鼻腔。
阿诱皱了皱眉,有点反胃想吐,问:“怎么有血的味道?”
他眼前花了一下,林川臣的身影在视线里慢慢清晰,他总算看见了对方的脸色。
苍白的,又疲倦的。
“阿臣……”阿诱抬手抚了抚他的面颊,“怎么这么憔悴……”
话音刚落,一声枪响忽然从脑海中响起,之前发生的事情本该被他病变的大脑遗忘,却又在这个时候猛然被记起。
那些事情不是梦,他出现了幻觉,情绪过激,身体也不受控制,冲动之下开过枪。
对着那个他并不认识的陌生人。
阿诱的脸色一瞬间苍白,他仰着头,身体都有些僵硬,视线仓皇在林川臣身上寻找,想知道伤在了哪里。
难怪林川臣生气了。
他微微垂下头,又忽然被林川臣掐住了下巴,强硬地抬起脸。
“想起来了?”林川臣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里也不带太多情绪,“你倒好,一枪差点把我打死。”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阿诱又开始手抖,他已经丢失了正常的保持冷静的能力,一切都在不断退化,他几乎声线都在颤抖,“我一点都不记得了,对不起阿臣……”
“总是在道歉,”林川臣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面颊,“也不见你真心忏悔,反正道歉的话张口就来,敷衍了事。”
阿诱快要喘不上气。
指尖剧烈颤抖,他小心触碰着林川臣的肩膀,又往下摸去,想问伤到了哪里,又忽然不能言语。
林川臣叹了口气,抓住了他的手指,“好了,吓唬你一下,只是被子弹擦伤了胳膊,没什么大事。”
“你脱下来我看看。”
林川臣便将睡衣纽扣解开,脱下了半边,给阿诱看了看裹着纱布的手臂。
阿诱却注意到他肩上和小腹的伤疤,颜色还很浅,像是刚好不久的新伤。
“这是什么时候伤到的?”阿诱奇怪地伸手碰去,却被林川臣抓住了手指。
“别好奇了,”林川臣说,“都已经好了。”
他确实只是吓唬一下阿诱,阿诱最近心像是长了翅膀已经飞走了,他能感觉到对方在自己身上停留的心思越来越少,这让他很不高兴,也很不安。
“今晚的事情我也有责任,”林川臣安抚着阿诱,说,“我会帮你处理好。”
阿诱懵然抬着头,“你有什么责任?”
林川臣却不再说话了。
他看见阿诱的睡衣衣摆有一截线头,于是他俯身下去,揪住了那一截线头,将其拽出来,用力扯断。
起身的时候阿诱还在看着他,似乎在等他回答。
林川臣便吻了他的唇瓣,然后说:“留在我这里睡觉吧。”
“我还不困。”
“一会儿就困了。”林川臣拉着他往卧室走,阿诱看见他桌上放着一瓶红酒。
“陪我喝一点,”林川臣说,“就一点,说起来,我没见过你喝酒。”
“不是很喜欢喝酒,”阿诱解释道,“以前喝过一次,酒量太差,很不安全。”
“和我在一起没什么安全不安全的,”林川臣将杯子递给他,直勾勾地看着他,“这是二十年前的拉菲,时间不是很久,但也足够了。”
阿诱抿了一口,心不在焉想,他也不懂酒,和他说这些没什么用。
但好的红酒回味绵长,他第一次喝,也觉得好喝,慢慢将杯子里的喝完了。
林川臣问:“还要再来一点吗?”
“不要了,”阿诱摇摇头,但一晃头,他又觉得头晕,“确实有点困了阿臣。”
他努力维持着清醒,刚眨了眨眼,头顶忽然落下大片阴影,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
“脱光了,”林川臣说,“到床上去。”
阿诱怔了怔,“今天不是刚做过。”
他有点害怕,怕自己再忍不住失禁,丢脸和羞耻是一回事,他不想太过多提醒自己是个很快丧失自理能力的病人。
但他的拒绝向来得不到林川臣的尊重,他被对方强硬地拽起来,推到床上。
被抓住裤腰的时候他还在试图挣扎,说:“我很累了阿臣。”
“……”
他背对着林川臣,看不见对方的脸色,心里恐慌不安,声线又开始颤抖,“我不想每天只能睡着,我想明天跟你一起去海港,行吗?”
“整天往海港跑有什么用呢?”林川臣半晌才问,“验货,那本来就不是你的活。”
“我……”阿诱找着理由,“我想找点事情做。”
他等了很久,没等到林川臣的回应,只等来一阵突兀的痛,和一声微不可查的轻笑。
“我觉得你还是睡着比较好,”林川臣吻着他的后颈,“往海港走多了,就要变成海鸥飞走了。”
阿诱迷迷糊糊听见他这么说。
但痛苦和欢愉没过头顶,将他的理智也带走了。
夜里,风雨还没停歇。
阿诱睡着前哭了很久,眼睛有些肿了。
林川臣知道今晚自己做得有点过分,只是心里有怒气一直压着,得不到发泄。
这已经是收敛后的结果了,否则,他觉得自己在大雨里夺走阿诱手里的枪时,就会把他一枪击毙。
他在浴室里站了一会儿,给毛巾浸了温水,轻轻帮阿诱擦了擦眼睛和面颊。
床上的人睡得不踏实,睫羽轻轻颤抖着,或许是呼吸不畅,正微微张着殷红肿胀的唇瓣,小口地呼吸着。
“有点烧了,”林川臣叹了口气,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给阿诱喂了药,抱着他一起躺下。
林川臣又在梦里梦到了阿诱。
阿诱脸上带着病态的潮红,摇摇欲坠站在自己面前,抬着手说:“你看阿臣,我有了一截线头。”
林川臣仔细一看,原来阿诱是个毛线团做的娃娃。
他说:“把线头扯断就好了。”
于是他拽住了阿诱的线头,却越拽越长,豁口越来越大,阿诱说他好疼。
林川臣吓坏了,他松了手,毛线娃娃顿时散成了一团乱糟糟的线,再也看不到人形了。
【作者有话说】
阿诱:我要去码头整点薯条
明天见!晚安!

第31章 余正德的合照
林川臣一下子惊醒了,心跳还在很快,他下意识往自己身边看去,黑暗里阿诱的面容有些模糊,神情却很安宁,像是在他身边就能睡得很好。
林川臣狂乱的心跳慢慢恢复了正常,他在床头靠了一会儿,抱着阿诱。
阿诱好像瘦了很多。
也是。林川臣想,枪伤一直没好透,又出了那么多事,他还给阿诱下了药每天昏睡着,确实也很容易消瘦。
他摸了摸阿诱的面颊,轻手轻脚下了床,离开了房间。
刚走不久,本该睡熟的阿诱却睁了眼,瞳眸在黑夜里泛着一点点亮光,却看不清其中情绪。
他刚才就已经醒了,噩梦总是不会缺席他的每一个睡梦,逼着他沉溺,又催着他清醒。
阿诱睁着眼睛等了一会儿,没见林川臣回来,于是便自己下了床。
浑身都是酸痛的,林川臣今晚格外贪婪,他说了好多次不想要了,但林川臣却装作听见,一直抓着他作弄。
阿诱有点不太高兴,睡一觉醒过来,还是不高兴。
他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垂着头走了会儿神,没找到自己的鞋,于是最后光脚踩在地毯上,慢慢离开了房间。
别墅里很安静,因此林川臣说话的声音便格外明显。
阿诱看见他站在三楼的阳台上,外面雨势还未停歇,他披着外衣靠在栏杆上,手指间还夹着烟。
夜风还有些凉,阿诱想叫他回来,刚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听见林川臣打着电话说:“先换一份药,这个我不放心继续给他用,都精神失常了还说没有副作用,骗鬼呢?”
药?阿诱茫然地想,什么药?
他又听见林川臣说:“你没用过?你没用过还推荐给我,你真不是诈骗集团出来的吗……谁像你一样,还把人用链子拴起来,他又不是畜生他是个人,我舍不得。”
“你他……玩什么情趣,挂了。”
林川臣有点不爽快地挂断了电话,忽然听见阿诱轻轻喊他,“阿臣。”
林川臣回了回头,见阿诱站在门外,忙抬脚往他那边走,问:“什么时候起来的?”
“刚才,”阿诱顺从又好奇,“你在和谁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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