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彗尾(归来山)


“他还……”话说到一半,忽然便有些艰难,“他还活着吗?”
丁二道:“没事的先生,就是坠海伤口崩裂了,后背还有点淤青,然后还溺水,所以看起来有点严重。”
他话没说完,林川臣已经坐到床边,伸手摸了摸阿诱苍白滚烫的面颊。
“发烧了?”林川臣问。
“诶是,海里还是有些凉的。”
林川臣拉起阿诱没有吊针的手,他发觉阿诱的手指正紧紧攥在一起,像是昏迷前正抓着什么东西。
林川臣微微眯起眼,又问:“监控看过吗?”
“看过了,阿诱坠海前的监控有损坏。”
“有没有第三个人进来?”
“没有。”
林川臣又沉默下来。
他将阿诱扶起,靠在自己怀里,大概是因为痛,昏迷中的人轻轻哼了两声,林川臣拍拍他的后颈以做安抚,又将已经换过的衬衫下摆撩起来。
阿诱劲瘦而白皙的后背上有大片淤青,攀附在肩胛骨附近,看起来很是严重。
“和海面撞击造成的?”林川臣问。
“应该是的。”
林川臣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把阿诱放回床上,起身要走时,原本深度昏迷的人竟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摆。
林川臣身形顿了顿,对上了阿诱半睁的眼和迷惘的神色。
没有血色的唇瓣上下碰了碰,阿诱轻声喊了两个字,林川臣也没听清,或许是在叫他“阿臣”。
他心里也不好受,竟然没办法看阿诱这样虚弱的模样,好像在提醒他阿诱曾经寻死过。
他将阿诱的手指一根根拨开,转身走了。
林川臣带着丁二去了阿诱坠海的观景台,夜风将他的衣摆吹扬起来,像那会儿阿诱抓住他衣摆那样。
他心里像是倒了一座沉重的山,飞沙走砾,巨石一块一块砸下来,将心砸得千疮百孔。
林川臣深吸了一口气,将心绪放平,对丁二说:“你过来。”
丁二丈二摸不着头脑,“怎么了先生——啊卧槽!”
林川臣抓着他的手臂将他过肩摔了下去。
丁二痛得要死,蜷成虾米喃喃道:“谁来为我发声……”
老板心情不好暴打员工了。
“哪里疼?”老板平静问。
“哪都疼,”丁二揉着肩爬起来,动着肩颈说,“后背痛死了。”
他扭着身体,指了指自己的后肩。
林川臣安静抱着手臂站在一边,看着他的肩胛骨看了一会儿,半晌忽然道:“重新查监控,阿诱不是自杀,今晚必须把那个人找出来。”
身体热得像是要被点燃。
阿诱张了口,又觉得嗓子里也像是吞了炭火,干涩又灼痛。
临近清醒前的梦境是格外混乱的,阿诱梦见了很多事情,有些是发生过的,有些是没有发生过的。
“这里可是花心镇,谁敢带人回花心镇过节,正常人都巴不得要早点走呢。”
有人站在村门口说话,阿诱小心贴在那个人腿后,抓着他的裤子,探着脑袋往外看。
阳光太刺眼,他有点睁不开眼,又揉了揉眼睛,那个人将他揽到身前去,说:“邓先生要这个孩子,我想着他还太小了,又不会来事儿,送去邓先生那里可能会惹他生气。”
“邓先生要的孩子你就敢直接带走啊,”那个村民有些惊讶,“他就喜欢年纪小的,又紧又听话,不需要会来事儿。”
村民凑在那个人耳边,虽然声音不大,但阿诱还是听见了。
那些污秽的字词他当年听不太懂,但现在懂了。
他觉得很恶心,揽着他的那个人似乎也是这么觉得的,但碍于那么村民还在面前,他没表现出来,只说:“真的不行,这是我亲戚家的孩子,还不到十岁……就在村子里放一段时间,等他再大一些我再接走行吗?”
记忆已经开始逐渐消散,阿诱只看见那个人张张合合的唇齿,却再也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整个世界陷入黑暗,阿诱慢慢睁开眼,又回到了光明里。
他迷茫地睁着眼,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和床边的人面,一时间竟没有认出这是哪里,也没认出那是谁。
阿诱瞳孔轻轻震颤了一下,半晌才记起来,这里是林川臣的家。
阿诱闭了闭眼,他总算恢复了听觉,听见林川臣说:“我听说你自杀,为什么,因为我不让你出门?”
阿诱下意识想反驳,但话到口边,脑子却一片空白,记不清自己是因为什么坠海了。
他晃晃脑袋,恶心想吐,于是先捂了捂嘴唇,含糊道:“我不记得了,或许吧。”
“是不是谁和你说了什么,”林川臣追问道,“谁蛊惑你自杀?还是谁故意把你推下去的?”
他连问了三个问题,阿诱越听越头痛,说,“先别问了阿臣,我的脑子要爆炸了。”
林川臣便不再问了,只挪了屁股坐到他床边,轻轻帮他按着太阳穴。
阿诱偏着脸看他,心想,林川臣手法还不错。
“我知道关不住你,”林川臣平静道,“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阿诱,如果没人救你,你现在或许还在海里睡着。”
阿诱又偏开了脑袋,拒绝对话。
林川臣无奈道:“不要像个青春期的小学生一样,阿诱,我在和你说正事。”
“我真的不记得了,”阿诱将被子拉起来盖住脸,声音闷闷地传出来,“你非得找个起因经过,那我说是费伊把我推下海的,你现在能把他拉到我面前把他毙了吗?”
【作者有话说】
林川臣还是有脑子的其实()
后天见啦!晚安!

第23章 他喜欢阳光
他等了半晌,没等到林川臣说话,于是又小心翼翼将被子拉下去一点点,露出一双眼睛将林川臣看着。
或许是因为发烧,他头脑也不算清醒,难得有这么幼稚的行为。
林川臣本来有点生气,也只有一点,见状也完全没了怒气,反而觉得有些无奈,“你要真能给我拿出证据,我马上把人拉过来。”
他本来想碰一碰阿诱的脑袋,看看他退烧了没有,没等伸出手,管家忽然在楼下叫他,“先生,有来电。”
“我去接个电话。”林川臣说。
他起了身,离开了房间,房间里又安静下来,阿诱睁着眼睛躺了一会儿,后背在阵痛,肩上伤口也在疼痛。
他抓着被子发了会儿呆,问自己,肩上的伤是从哪里来的。
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他在床上睡不住,虽然还有些头重脚轻,但还是下了床,换了衣衫下了楼。
天已经亮了,管家在厨房里指挥厨师做饭,见阿诱迷茫站在门外,他以为阿诱来找林川臣,说:“先生出去了。”
阿诱居然没问林川臣去了哪,还站在原地出神。
管家又看了他两眼:“你怎么突然跳海自杀,先生守着你一整夜没睡了。”
“自杀?”阿诱疑惑道,“我吗?”
他心里隐隐觉得不是如此,但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昨天早上还和我说不开心,”管家将蒸好的包子端出来,放了一个在盘子里,递给阿诱,“不开心也不能寻死,谁不开心就去死,那这个世界上都没有活人了。”
阿诱没注意管家说了什么,他心不在焉将盘子端过来,心想,好像确实如此。
昨天他和管家说,他不开心。
因为林川臣将他关在家里,他很不高兴。
原来他也会因为这样小的事情头脑一热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真的是这样吗?阿诱心里想着事,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的记性已经越来越差了,再加上发烧,现在更是一点都不能清醒。
阿诱吃了包子,将胃填了填,没那么饿了,见管家还在厨房,于是便偷偷摸摸打算出门。
刚走到玄关处,管家的声音忽然从厨房传出来,高声道:“你做什么去?”
阿诱脚步顿了顿,很快,管家追他出来,怒道:“你个不省心的,我现在就告诉先生你要偷跑。”
“……”阿诱有点心虚,“叔……”
“叫叔也没用,”管家给林川臣打了电话,告着状走远了,“阿诱又要出去……哦,吃了个包子。”
林川臣不知道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没过多久,管家脸色难看地说:“先生让你在门外等着,有车来接你。”
阿诱不明所以,但林川臣这么说了,他便顺从地听着。
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他看见林川臣经常坐的那辆车停在了门口。
林川臣也在车上坐着。
阿诱怔了怔,匆匆上前去,本来想问他怎么回来了,张口却成了质问,“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林川臣也跟着愣了一下,居然也不见生气,还真解释起来,“有客人来,我去接一下。”
阿诱下意识望向车里,车里只有林川臣一个人。
林川臣又说:“人还没到,在路上。”
这样大的阵仗。阿诱心想,什么人还需要林川臣亲自去接。
他上了车,坐在林川臣身边,林川臣问他还头晕吗,他摇摇头,忽然又想起什么来。
“还是上次借住的江少吗?”
这么多年来似乎只有那个江家小少爷来的时候林川臣才亲自去接过。
“江清玉?”林川臣将平板放在膝上,冷嗤一声道,“那小子爱情事业双丰收,早把A国产业转移回国内了,哪还会来这里。”
阿诱也没话说了。
他挺喜欢之前那个借住在林家的江家小少爷的,性子很直爽,可能因为小了他十岁,他觉得江清玉很可爱,那段时间江清玉借住在林家,让阿诱贫瘠的生活里多了点人气。
他一走,他们的生活又恢复到从前的宁静和无趣里。
阿诱走着神,他的记忆已经褪色,也不再记得江清玉长什么模样了。
车停在海港口,轮渡已经靠岸,林川臣让阿诱坐在车里等他,他看着林川臣下了车,背对着他站在岸边等人。
今天天没那么热了,多云,阳光被遮蔽在云下。
阿诱恍惚地看着天色,心跳忽然有些加快,莫名其妙觉得紧张和隐隐恐惧。
他昨天就是在这里坠海的,都说他是自杀,阿诱现在在这里,他却觉得自己不会选择这样的自杀方式。
他喜欢阳光,喜欢热烈灿烂的一切,如果有朝一日他想要自尽,他会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自焚,而不是纵身跳入海中。
他忘记了什么,好像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或者,是很重要的人。
阿诱走了会儿神,他眨眨眼,忽然看见一群人从轮渡上下来,人群中簇拥着一个五十余岁的妇人,虽鬓角已生白发,眼角也有了细纹,但周身气度不减,带着岁月浸染的韵味,身姿挺拔,步步生风。
林川臣迎上去,和她握手。
阿诱心跳停滞了一瞬,头脑还未曾反应,身体已经自己动起来,急急下了车,却又没再往前走,只远远看着前方簇拥的人群。
他像是被沉浸在水中,耳边咕噜噜闷着,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他看见了柳初夏,柳初夏挽着那个妇人的手臂,笑着和林川臣说话。
阿诱茫然站着,林川臣叫了他两声他都不曾听见,直到林川臣第三次唤他的名字,他才骤然间清醒,有些手足无措般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局促般走到林川臣身边。
林川臣笑道:“这是我的副手阿诱,阿诱,这是柳夫人和柳小姐。”
阿诱没抬眼,只点点头,规矩喊道:“柳夫人。”
对方似乎说了什么,阿诱却一星半点都无法听进去。
他走着神,再回神时,他正跟在林川臣身后。
林川臣还在与柳夫人说话,柳初夏走在他身边,小声道:“那是我妈,你这两天没去诊所。”
“抱歉,”阿诱也小声道,“我自杀了。”
“啊?”柳初夏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什么玩意儿?自杀了?我靠什么时候,杀哪了?”
“我不记得了,”阿诱实话实说,“应该是昨天,醒过来的时候很多人都说我跳海自杀了。”
“你觉得你不会做这样的事。”
“嗯,”阿诱道,“现在还不到能死的时候,我不会放弃自己的生命,我好像记得我昨天见到了什么人,但是记不起来了。”
柳初夏摇摇头,“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确实是我猜的那样,路易体认知症,你的记性会越来越差,手里要是有什么证据和信息就尽早交给丁二吧,我们会申请将你遣返回国治疗。”
阿诱沉默着,没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答应的意思。
“李记者,”柳初夏又道,“不能再拖了,这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作者有话说】
清清:阿嚏,谁在蛐蛐我
PS时间线:清清来的时候是两年前,因为世界被修复过,所以在又又和林川臣的印象里只有他一个人来过林家,没有宋重云,也没有又又帮宋重云收尸的记忆了。
明天见!晚安!

第24章 你眼光一向很差劲
“你让我再想想。”阿诱只来得及这么说,前方林川臣已经和柳夫人分开,站在车前等自己了。
阿诱便闭上口,加快了脚步小跑到林川臣身边。
林川臣倒反天罡地帮他拉了车门,让他先上车。
阿诱钻进车里,刚坐下,林川臣也跟着贴身坐进来,问:“往里坐一些,伤口还疼吗?”
“不疼了,”阿诱挪挪屁股又摇摇头,半晌又说实话,“后背有点痛。”
“痛是肯定的,”林川臣将平板架起来,也没再看阿诱,“你坠海前还在观景台上摔了一下,肩胛骨附近全是淤青。”
“也是。”阿诱迷茫地说了这么一句。
林川臣在处理工作了,也不吭气了,阿诱转头望向车窗外,另一辆车上坐着那位柳夫人和柳初夏,车窗放下了一半,柳夫人的戴着墨镜的侧脸露出了一半,大概是察觉到阿诱的视线,于是便转了转头望过来。
阿诱竟觉得有些紧张,蓦地低下头,将车窗关上。
“她叫柳无忧,”林川臣将他刚才的举动看在眼里,“之前说给她孩子送礼,你还因为这件事和我闹脾气。”
阿诱不记得有这回事了,“有吗?”
“怎么没有,都说了老子现在在商圈里是知名的同性恋,她家是个女儿,我再想换人也换不到她那去,你还总是多想。”
“我没有多想,”阿诱撑着下巴看窗外,“你还换了费伊。”
“老念着费伊做什么,”林川臣实在是好奇阿诱每天在想什么,“费伊长得很符合我的审美吗?”
阿诱现在还有点头晕,像喝醉了有些微醺似的,说话也不过脑子,只说:“谁知道呢,你眼光一向很差劲。”
林川臣没说话,车厢里沉默了一会儿,安静到让阿诱回过神来,骤然意识到自己又些越界了。
他唇瓣上下一碰,心想道个歉好了,还没开口,林川臣却忽然笑出声。
“头一次见你实话实说,”林川臣没生气,笑得也挺真心实意,让阿诱看着他的笑容时都有些走神,“你对自己长什么样很不自信?”
阿诱下意识想问和他有什么关系,话将要出口却猛地闭上了嘴。
林川臣这么多年来只有他一个情人。
他忽然有了点吃瘪的不爽快,咬咬下唇,又不说话了。
林川臣又看了他一会儿,才将视线收回来,给人发消息。
【林川臣:找到那个人了吗?】
【丁二:真的找不到啊先生,是不是想多了,阿诱这两天情绪也挺奇怪的,可能是真的想不开】
【林川臣:他想不开也不会这样寻死】
林川臣觉得自己是了解阿诱的,也笃定了阿诱就算真的要离开自己也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
海里太冷。
阿诱怕冷。
【林川臣:阿诱发烧烧坏脑子了,他不记得昨天发生什么了,但潜意识认可了淤青的来源,他一定在观景台上和什么人动过手】
顿了顿,他又想起什么,【昨天给我打电话的那个人,去把他找来】
林川臣吩咐完,放下了手机,却看见阿诱正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看他。
阿诱总觉得林川臣表情有点严肃,像是在处理什么很紧急的事。
是海港上的事情吗?还是货物的事情?
又或者是那位柳夫人的事?
阿诱出着神,又眨眨眼。
林川臣问:“在想什么?”
车中挡板早已升起,阿诱还有些没回神,烧还没退,他唇色很淡,但面颊有些红,病态的神情迷离又恍惚,呆愣愣捧着自己的下巴靠在车窗边看林川臣,像偷偷观察人类的猫咪。
林川臣喉结不自觉上下耸动了一下,他微微眯了眯眼,忽然抬起手。
阿诱跟着一个激灵,像是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还没等反应过来,林川臣已经揽住了他的后颈,稍稍用力将他往自己面前按了按,倾身过去吻了他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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