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彗尾(归来山)


“还有别人吗?”林川臣问。
“没,没有了。”
“嗯。”林川臣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从桌边起了身,慢条斯理戴上了手套,又伸过手去,摸到阿诱腰间。
阿诱一瞬间紧绷了腰肢,林川臣却没做什么占便宜的事,只拿走了他别在腰间的枪。
阿诱的视线紧紧落在他的手上,心擂如鼓,心想,林川臣要杀他吗?
是因为刘牧那一句话,所以要自己先动手了吗?
阿诱身体僵硬,蓦地一抬眼,却忽然听见一声枪响。
“砰!”
血溅出来,落在他脸上,让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阿诱耳边一阵嗡鸣,他慢慢睁开眼,垂下眸。
大滩血慢慢流淌到他脚下,汇集成一滩血池。
刘牧睁大着眼躺在椅子里,一击致命,打中了额头,眉心留下了一个血洞,当场死亡。
阿诱猛地喘上一口气,转开视线看着林川臣,心中惊疑不定。
“刘牧杀害阿宝,诬陷阿诱,已经畏罪自杀。”林川臣与技术岗的员工说着话,视线却一直与阿诱紧紧对视。
他摘下手套,俯身塞进阿诱的口袋里,与他轻声道:“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了宝贝,别让我发现你还有别的秘密。”
【作者有话说】
注:林川臣开枪前报备过。
再次声明本文世界观架空,主角都不是黑/道,A国原型不是中国,不要私自代入,合法配枪,但杀人需要报备,林川臣都报备过,死的人都不无辜,后面都会解释到。
后天见,晚安!

深夜骤雨,雷鸣电闪,狂风呼啸,像索命的厉鬼重重拍打着窗户。
阿诱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心里乱糟糟的,有很多事情淤堵在心中,却不知道要想什么,只是一闭上眼便是那大片血色。
多奇怪啊,他居然也开始怕血了吗?
阿诱眼前眩晕,天花板在旋转,床铺像沼泽不断下陷,好像要把他吞噬。
阿诱忽然剧烈喘息起来,从床上坐起身,猛地扑向房门。
被锁上了。
是了,被林川臣送回来以后他便把门锁上了,好像和他说了一句话。
说了什么?好像是怪罪,又好像不是,只是安慰。
想不起来了,为什么全都想不起来了?
阿诱头疼欲裂,他几乎想要用头撞门,好让痛意止息。
他大口喘息着,蜷缩在门下,却依然紧紧抓着门把手,一幅想要离开的姿态。
他总感觉身后影子似乎变成了狰狞的怪物,长着张牙舞爪的触手,生着人脸。
是好多人的脸,有些是熟悉的,有些已经陌生,有活人,也有死人,面目可怖,尖啸着向他袭来。
阿诱蜷缩在门边,后脊颤抖着,直到有人从外面拉开了房门,他向前扑去,被对方匆匆抱住。
熟悉的桂花香水味涌上来,将阿诱裹挟,萦绕在温暖怀抱间,令他逐渐恢复了神志,那些幻觉这才彻底消散,视线中的一切都慢慢恢复了正常。
阿诱怔怔抬起脸,对上林川臣带着担忧的视线。
“阿臣……”他喃喃开口,松了口气说,“你回来了。”
“一会儿还要出去,”林川臣道,“怎么全是冷汗,别紧张,我没事的,只是去警局做一下笔录,没什么事的话,可能今晚就能回来了。”
阿诱没办法听清他究竟在说什么,耳畔嗡嗡直响,句子完整地进入耳中,大脑却完全没办法进行理解。
他痴痴地抬着脸,林川臣心中有些疑惑,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摸摸阿诱的面颊,面庞温度有些低,冰凉一片,像是刚从冷风中走出似的。
阿诱最近总是有些奇怪,连林川臣都已经注意到,他刚从警局出来,刘牧突然死亡,他把阿诱的关系撇清了,但总有人要顶上去负责,他是阿诱的上司,也是他开的枪,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站在阿诱面前。
舟车劳顿,刚回到家,他也很疲惫,走廊和房间灯没开,刚才也没注意到阿诱的神色,这会儿才发觉不对,问:“怎么了阿诱?我去叫医生。”
“别叫医生!”阿诱骤然惊醒,惊魂未定般看着林川臣,却忽然惊觉自己反应太过激烈,林川臣或许会起疑。
诊断结果还没出来,一切都还没有定数,况且就算真如柳初夏猜测的那样,自己患上的是路易体认知症,现在也还不到让林川臣知道的时候。
他匆忙垂下眼,多开林川臣的注视,撒谎道:“我……我担心你开枪的事情……”
A国虽然配枪合法,但也不是随便可以杀人的,阿诱几乎从没见过林川臣开枪,今天在海港上也没想到他会开枪。
警察就在外面,刘牧到底是畏罪自杀还是他杀,警察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更遑论那份只是临时伪造的“证据”。
林川臣把他送回来之后便去警局接受调查了,他煎熬又痛苦,却被关在房间里不得自由,被没收所有电子设备,什么外部消息都无从得知。
阿诱自己也分不清他究竟是在担心林川臣发现自己的秘密,还是担心林川臣为自己杀人之后或许要付出很严重的代价。
他什么都不敢想,两种结果都让他格外恐惧和不安,他几乎快要喘不上气,只说了那一句便蓦地哽咽,一向沉着冷静的人竟颤着声音说:“我害怕……”
他根本没办法抑制不断崩塌的情绪高墙,所有坏情绪宣泄而出,阻挡不住,他跪在地上,靠在林川臣怀里。
阿诱捂着脸,指缝里溢出晶莹的水痕,却也只是哽咽着,不停地重复着说:“对不起,对不起阿臣,我没想过阿宝的尸体还会出现,我不知道会给你带来那么多麻烦,我——”
他忽然又失语,不能再说话了,所有话音堵在喉头,像是连着呼吸的能力一起剥夺,只剩喘息和心跳还在不断加剧。
怎么办呢?
以后怎么办呢,林川臣会被拘留吗,会坐牢吗?林家会出现问题吗?
他会杀了自己吧。
他一定会杀了自己的,就像那个时候杀了刘牧一样。
阿诱的身体在颤抖,脑海里一直在重复循环着这个念头——林川臣会杀了他。
恐惧像逆涌的海潮,转眼便将他没顶吞噬。
他抓着林川臣的衣襟,紧紧抓着,双手攥到青筋凸起,指腹泛白,他从林川臣迷茫的瞳眸里看见了自己带着惊恐的面庞。
半晌,林川臣将他抱紧了,安抚着、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
“好了阿诱。”林川臣从来没见过阿诱这副模样,谨小慎微,像惊弓之鸟,又像受惊炸毛的猫,他心里心疼,却也忽然感到满足。
阿诱在担心他,这个念头让他很开心,就好像在情人以外,阿诱待他还是有些别的情感的。
他轻声安抚着说:“别害怕,真的没事,已经给刘牧尸检过了,他是个瘾客,那会儿已经开始犯毒瘾了才会胡乱指认,身上还带着枪支弹药,因为长年涉及某贩毒集团的地下交易,A国警方本来就是要查他的,到时候死刑也逃不了……我没那么多麻烦。”
顿了顿,他又喊:“阿诱。”
他捧着阿诱的脸,轻轻拂去他脸上泪珠,与他对视着,“我开枪帮你洗脱关系,不是想让你愧疚,你明白吗?”
“你是我的副手,你是我的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我的授意,就算有一天犯了罪,你也只是从犯,我才是主谋,我才是要肩负主要责任的那个人。不是不让你杀人,但你动手之前好歹告诉我一声,哪怕你是因为一点点私人的事情看不惯谁,你也先告诉我一声行吗?”
阿诱没说话,神色似有迷惘。
林川臣深吸一口气,他把人抱起来,送回床上。
“我回来拿东西,要走了,”他说,“这两天你就在房间里好好待着,我会让管家给你送饭和书,要是无聊,就让管家陪你说说话。”
阿诱瞳孔瞬间紧缩,“你要囚禁我?”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
俩孩子又开始吵架了呢……
周二见啦!晚安~

林川臣沉默了很久,久到阿诱一颗心直直坠下,彻底知道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林川臣道:“明天起我会换一个副手,以后你就在家里待着,有管家在也不会无聊——”
“我不能这样,”阿诱头晕眼花,甚至有些语无伦次,“我不想这样,林川臣,我不是你的附属品。”
没有副手的身份,他只是一个自由的人,可以自由地来去,林川臣自己打开了束缚他的笼子,他便应该将自由也还给他,接受鸟会飞走的事实。
“没人把你当附属品阿诱,”林川臣已经耐心告罄,但面对阿诱,他多少还能再宽待一些,“没有把你当附属品……做我的副手太危险了。”
“可是我已经做了十年。”
“……”
“我已经做了十年了,”阿诱迷茫道,“再怎么危险,十年都过去了,我还在好好地活着——”
“你自己数一数你今年翻了多少错!”林川臣彻底爆发,他揪着阿诱的衣领将他拽到自己面前,咬牙道,“从今年开始你总是在不停犯错,开枪打偏了几次,没有指令私自行动过几次,要我给你一一罗列吗?”
阿诱唇瓣嗫嚅着,后脊细细发抖,微微睁大眼与林川臣对视。
林川臣将他拽起来,拉扯到浴室里,将他按在镜子前,拽着他的睡衣将纽扣一颗颗解开。
阿诱心下顿时一慌,想要挣扎,却忽然用不上劲儿,只惶恐道:“阿臣……阿臣,我错了……”
他被脱去上衣,镜子里映出他白皙的身躯和肩上狰狞的伤疤,就在心口上方一点。
“你是还活得好好的,”林川臣掐着他的下巴,让他看着镜子,“差一点就死了,但是没死,就可以当作无事发生。”
浴室里昏黑一片,只有一点点外头的光照射进来,在地上投射出长长一道规则的光晕。
阿诱身体细细密密颤抖着,半晌,林川臣又将他抱住了。
他们什么都没再说,细微的呼吸声在寂静里交融,融入到空气里,一个人抱着另一个人,从背后抱过去,一个不求回报的姿势,又像是束缚自由的绳索。
林川臣又走了。
黑夜已经降临,管家上来陪他说过两句话,但话不投机,阿诱甚至没有接话的欲望,更没办法听清管家究竟和自己说了什么。
管家去睡觉之后,房间里又恢复了宁静。
阿诱没开灯,只有窗外的月光洒落进来,静谧沉凝,他坐在床边看月亮,阴晴圆缺,见多了好像都一个样。
他走了会儿神,也有可能是记忆出现了断片,再回过神时他正站在窗边椅子上,小窗户敞开着。
阿诱睫羽颤了颤,眸底月光流淌,许久之后,他抓住了窗沿,从小窗户口翻了出去。
他跳落在草丛里,肩头伤口或许有崩裂,泛着细密的痛意,他却没有过多在意,身形隐匿在夜色里,消失不见了。
阿诱去了海港,海港上还拉着警戒线,月色洒落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地跃动着。
他顺着海岸线往前走,靠近了案发现场,却忽然站住了脚。
月色下,有一道人影正站在观景台上,风衣衣摆在风中摇曳,手中抬着狙击枪。
虽然戴着墨镜和帽子,但阿诱还是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
阿诱恍惚了一瞬,原本有些陌生的记忆忽然变得清晰起来,他脸色骤然苍白,神情却蓦地阴郁,几乎没有犹豫便向那人奔去。
他飞快翻跃了围栏,快得像进击的猎豹,几乎看不清身影。
刚上了观景台,之前那个人已经不见了,像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阿诱剧烈地喘息着,心跳震颤不止。
他谨慎打量着周围,忽然听见有人在身后说话,是自己听不懂的他国语言,但嗓音很熟悉。
阿诱蓦地转回头,之前那个人便站在身后,五十余岁的模样,头发花白,但整个人精神头很不错,只是右手的拇指与食指不翼而飞,成了两个空荡荡的肉柱。
阿诱瞳眸震颤,掩藏的恨意在眼底滋生,他唇瓣上下碰了碰,却一下子没能说出话。
倒是那人换了别扭的C国语言,笑道:“好久不见,你都这么大了。”
话音刚落,阿诱已经抓着身侧栏杆,旋身一脚踹了过去,重重踹在对方做挡的双臂上。
那人往后推了两步,刚稳住身形,阿诱已经又是一脚飞踢,直冲胸口而来,他却没再躲闪,竟一下抓住了阿诱的脚腕。
二人便这么僵持着,阿诱肩头伤口在泛痛,被制住时才惊觉自己的身体正在隐隐颤抖。
那人跟着笑了,“我知道你生病了,我听说这种病会出现幻觉和帕金森并发症状,那岂不是以后都不能再当声名赫赫的神枪手了。”
阿诱的心毫无预兆被戳中,他心跳蓦地一滞,竟心神不宁,走神一瞬,忽然被那人拉着脚腕一拽,骤然摔倒下去。
后背撞击在地面上,阵痛和伤口崩裂的痛意瞬间向着四肢百骸弥散而去,阿诱眼前顿时一黑,头脑嗡嗡闹着,半晌才又恢复光明,模模糊糊看见那人居高临下站在自己身前,说:“我开了那一枪,还以为你会记起我呢,原来十六年前那些事对你来说也无关紧要。”
阿诱喘息着,身体的疼痛让他头脑运转有些缓慢,他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摸向自己腰间,这才发现自己并未带枪出门。
林川臣当时好像将枪也没收了。
阿诱深吸一口气,说:“你要阻止我拿到余正德的存储卡。”
“你想多了,就算让你拿到存储卡销毁了证据也没有用,你猜我手上有多少你的秘密,想要证明你是余正德的养子,简直轻而易举。”
他扬了扬自己的手机,阿诱瞳孔骤缩,来不及多想便扑过去,竟真让他将手机抢到手中。
阿诱着急翻找着照片和文件,找了一会儿才惊觉自己似乎被耍了,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猛地抬起脸,却只看见那人靠近的面庞。
“你现在警惕性太差了,阿诱。”
那人笑着,抬手将他从观景台上推了下去。
“扑通!”
海水瞬时没过头顶。
【作者有话说】
我来了宝贝们!重要角色上线了耶
后天见!晚安!

“今天辛苦您了,林先生。”
A国警察将林川臣送出警察局,夜里的风带着热气,林川臣的西装外套搭在肩上,衬衫衣袖卷起,露出带着肌肉线条的手臂。
手臂上还有细微的伤疤,颜色已经浅了,快要看不清了。
“不辛苦,”林川臣从对方手上接了根烟,却没放入口中,只夹在两指之间,道,“这两天会有C国警方来找你们交涉,我传个话,之后的抓捕行动我就不参与了,还有,想请警方保护一下林家的安全。”
“会的,林先生记得下一次不要擅自动手,会给警方的办案进度造成影响。”
林川臣便点点头,上了车,顺手将接来的香烟放进了垃圾篓。
“先生,现在回家吗?”
“嗯。”
林川臣仰靠在椅背上,长时间的审讯和笔录让他很是疲惫,开枪打死刘牧的事情不难解释,却也不好解释,刘牧确实是个瘾君子,但死的时候并没有犯瘾,不具备危险性,开枪自保的理由便没那么正当。
所幸一切都情有可原,所以最后还是毫发无损从警局出来了。
林川臣闭上眼缓了一会儿,之前就一直在颤动的手机又一次响起来,他将手机摸出来,是海港上的来电。
林川臣忽然感到心跳有些快,隐隐不安,心不在焉接通,“什么事?”
“先生,阿诱自杀了。”
“……”
林川臣一时间竟没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像是听到了什么无关紧要的事,又像是还没回过神。
海港上的管理员有些惶恐,“先生……”
“什么?”林川臣半晌才问,“谁自杀了?”
“先生,是阿诱……他跳海了,因为动静太大,被同事们救了上来,现在还在休息室等医生。”
“嗯,”林川臣的语气在电话里很平静,只说,“我马上到。”
他挂断了电话,司机将车往海港开,他靠在椅背上,疲倦让他很长时间没能回神,脑海里不断响着一个声音,问他:“谁自杀了?”
阿诱自杀了。
他怎么会突然自杀?
人还活着吗?
林川臣忽然感到身体在颤抖,一阵一阵后怕涌上心头,连手机都握不住了。
车刚停在海港边,他便匆忙下了车往休息室那边跑,几乎是撞开休息室的房门的,将陪护的丁二吓了一跳。
林川臣剧烈喘息着,视线匆匆在休息室里转了一圈,落在床上沉睡的阿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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