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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差(小龙虾冰淇淋)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土地还很松软,踩到一个小水坑,嫌弃的叹了口气仍然向前进发。
“哇,恼羞成怒。”
“打赌吗?什么时候复合?”
“三个月。”
“三个月我估计不行,按照他现在的进度,拉下面子估计得两个月,别别扭扭三个月,我猜半年。”
“半年你可是看不起邓念忱,怎么着也得八个月吧,要不然可真太没面子,他可是太要脸了。”
“那行,买定离手,看着吧,他要脸的地方多了去了,唯独不在这个地方,他撑不了太久。”
返程之前不出意料的所有人都成功通过考试,教授大咧咧的说:原本这次外出的目也只是采风,呼吸呼吸山里的空气,考试内容都在讲义上,带他们出来是来玩的。问他们中午的鸡汤好喝吗?那可是真正的老母鸡。他说上山看植物不是任务,是放松。
“你们这辈子需要执行的任务太多,但上学不是任务,尤其是上大学,你们主要负责感受这个世界,成不成长的无所谓,你们有自己的担当。我说这话,可不是因为你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其他学校的学生一样有担当,但我想说如果我们学院的学生更自由、更爱自然、更有想象力、更不容易向这个世界屈服,证明我们这几年的课没有白上。”
这是他们植物学教授的总结发言,他经历了这一天,他可以做出这样的总结。
邓念忱和室友一起朝大巴车走去的时候被展教授叫住,室友笑呵呵地先走一步,他们可是着急上车,走了一天,腿都快断了。
“你今天可是有点偷懒,一下午都没怎么看见你。”
倒是开门见山,这次上山确实没有以往积极认真,主要是讲义实在没能完全看完,吃完午饭困到趴在桌子上轻易陷入睡眠,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他想睡着,不想醒过来。中午剩下的任务只能留给下午的自己,他找了个视线盲区努力记住每种植物的名字,包括拉丁文。
被抓包之后会感到尴尬,转瞬即逝,愧疚加深到一定程度静止下来。
邓念忱实话实说,没能准备好考试,只能率先解决燃眉之急。
“不能给您丢人不是,不能周老师负责一问,我表演三不知吧,下次一定提前准备,保证不偷懒。”
展教授没生气,原本这也只是个话引子,是趁这个机会问问他下个学期保研的去向。展教授很欣赏邓念忱,说他身上那种对土壤、山林湖海的热爱,对每一盆种子,每一块试验田的热爱很像当年的他自己。从大二开始,邓念忱便是展教授的重点观察对象,导师之中有句话叫好学生是抢来的,争夺战的号角还没真正响起,已经有老师先下手为强。
“行,我相信你。”话锋一转,“你想好保研保到哪个组了吗?”
“还没想好。”
他在保研的线里,毋庸置疑,他的成绩很好。
展教授点点头,“那你好好想想,我们组随时欢迎你。”
“谢谢老师,我真要好好想想,暑假还没过去,您让我再想想。”
邓念忱现在不能确定的是国内读研还是出国读研,或者是放弃读研,直接投身工作,他要做什么样的工作。很奇怪,郗寂没有回来之前,他几乎没有想过直接工作,他还没看够学校的世界,他还没有准备好进入别人口中充满形形色色的人的社会。
郗寂回来了,一定不是突然决定的,郗寂从不打无准备的仗,郗寂的提前量超过邓念忱认识的所有人。他以前对于出国和保研是四六分,前一个选项输掉的原因是郗寂在国外,他三年都没有回来过,极端时刻的邓念忱发誓这辈子不可能主动去找他。从百分之一开始动摇,直到百分之四十,这是个漫长又迅速的过程,像是百分之八十之前的进度条一瞬便能完成。
他们分别之前,最后一次好好说话。高考结束的第三天,喷泉没有打开,草地是雨后的馨香,他们紧挨着彼此躺在那里。
“我们约好一起上江城大学,我要去学环资,我喜欢土地、天空、氧气,我喜欢自然的一切,你去创造最厉害的药物,消灭你想要打败的疾病。”
邓念忱戳了戳郗寂的肩膀,“你喜欢的东西太多了。”
“但我现在只喜欢你啊。”
那个时候郗寂说了句什么,邓念忱一直没有听清,因为蝉鸣太吵闹,因为不远处有人在院子里举办派对,因为邓念忱不愿意复述那是一句:“那可不一定。”
“反正我们约定好了,或者你想去其他学校也行,跟我说一声,我勉强凑合一下跟着你呗,你跟着我这么多年,轮到我跟着你了。”
那是郗寂对他说的倒数第十二句话,邓念忱不断整理回忆时标注的序号,他说:“邓念忱,我们可能没有约好。”
音乐声响起,他只听见他的名字,后面的那一句是真的没有听清,派对很晚结束,第二天郗寂就和他隔着时差、隔着太平洋,隔着他从来没意识到的那么多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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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念忱:我可不在乎。
还是邓念忱:有病呀,一直想他。

大三的学生没有暑假,首先他们有各种实践活动,其次无论是考研、出国还是准备秋招,都没有给他们预留出休憩的时间。按照常理,邓念忱会是清闲的那个,他有保研名额,有不算宽裕至少够用的时间空闲,有闲情雅致,有额外经费,他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哪有人会比他更自由。
然后所有人都试图让他学会物理脱敏,反复提起郗寂的名字,实时通报郗寂的每日行程。他那天控制不住火气,冲邓念森吼了一声:“我不好奇他做什么,他做什么关我什么事。”
邓念森只是看着他喝完那杯冷掉的白开水,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看我多有先见之明,特地找了个包间,不然你这可丢人丢大发了。”
邓念忱瘪了瘪嘴,揉了揉鼻子,拽了把头发,装作若无其事的说了句:“他最近怎么样?”
意料之中,如果哪天邓念忱真的丝毫不在乎郗寂,不在乎郗寂用左手写字吃饭——郗寂口中的遗传,不在乎郗寂生气的时候笑着说:“没有啊,我在想事情。”不在乎郗寂的失落究竟是来自于没考第一名还是不喜欢他送的生日礼物。
如果邓念忱真的不再在乎这些,他这三年才算是有点长进,但他们心知肚明,邓念忱在很多领域真的是三年又三年,三年又三年,毫无长进。
他们以前试图少说些郗寂的事情,自认为邓念忱不愿意听,以为那是邓念忱的痛点,善解人意地避开,不主动戳上去,害怕邓念忱应激,小心翼翼的维护他的自尊。直到新一年的元旦,邓念忱直直地躺在床上,辈子盖过头顶,邓念森喊他吃晚饭,他很小声地说了一句:“他是不是现在不过元旦,只过圣诞了。”
隔着被子,他的声音嗡里嗡气,但邓念森听的格外真切,真切到这是邓念忱第一次提起郗寂,不说名字,只说起他,用第三人称拯救自己岌岌可危的自尊心,平衡爱与遗忘。
“挺好,他最近在轮岗,最近这段时间医院跑得挺多,我们中午经常一起吃饭。这边轮完三个月,估计去市场部待三个月,后面还有其他岗位,估计每个岗位都要培训一段时间,让他大致心里有个谱,有他忙的。”
“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他不适合做科研吗?这么年轻一人怎么跑市场,你们那些人能信任他,一群人精,全当他是一小屁孩。”
邓念森笑了笑,“你这话说的,我们这些人怎么了,又不是怪兽,怎么就像你说的那么吓人,一天天的净瞎说。”
“再说了,最近他们可喜欢他了,你可不知道他在医院多受欢迎。”
不用故意刺激邓念忱,邓念森有什么说什么,只说事实情况。曾经邓念忱以为郗寂不擅长交际,他以为他只会有他这一个朋友,这是极高强度的排他性,邓念忱只会装模作样的抱怨,实际上他很受用,高浓度的爱和吗啡一样,很难不上瘾。后来,邓念忱反思是自己太愚蠢被表象蒙蔽还是郗寂太擅长伪装,让邓念忱掉以轻心,忽视了只要郗寂愿意的话,其实郗寂很讨人喜欢这个事实。
邓念森抬眼看了一下邓念忱,接着往下说:“好几个医生天天约他吃饭呢,哥哥姐姐叫得可讨人喜欢了,他要是哪天没去医院,时不时有人问他怎么还没来,是休息还是有其他事情。”
邓念忱认真的听着,点了点头,“挺好的。”
郗寂称呼邓念森、邓念心是念森哥、念心姐,到他这里永远是中气十足的邓念忱。他有一次捏着郗寂的脖子问:“怎么单单不叫我哥哥,你这是薛定谔式的礼貌,我可是比你大两岁呢。”
“首先,你只比我大了不到两岁,其次,我们是同班同学,没有什么哥哥姐姐,大家都只是同学。”
把邓念忱气到直叹气,想吐口血出来,“行,你是天才,能跳级。”
“我没跳级,只是上学比较早。”
“行,你是天才。”
“我可不是什么天才,只是在家没人陪我,只能早点上学。”
邓念忱搂着郗寂的肩膀,“真是小可怜,放心,以后我陪你,再也不用早上学了。”
为期一个多月的实践活动结束,剩下的那一个月,有人提前进实验室学习,有人每天去自己的那一小块实验田勘测数据,生怕小苗胎死腹中。邓念忱他们宿舍提前举行毕业旅行,“大家都一窝蜂的大四之后旅行,多没意思。再说,谁能确定那个时候大家都空闲,别拖着,我们趁着大家都空闲好好玩几天,别搞什么特种兵式的旅行,要玩就尽兴,细细品味大好河山。”
“行啊,奇奇,带着你的相机,多拍几张照片,所有人准备好,我要开始在朋友圈轮番轰炸。”
然后他们四个人去了很北的地方,吹海风,看雪山,骑骆驼,吃烧烤吃到想吐,一直追问谁又加的饼,自己吃完。
其他人倒是尽兴,邓念忱不受控的计算着日子,三个月过去了多久,三个月还剩下多久,白天拍照的时候要兴高采烈,要乘兴而来。晚上躺在民宿的床上,听着有人说着含含糊糊的梦话,在想这些地方还真是没什么变化,不像人,每一秒都会被风刮的左右摇晃。
在机场分道扬镳,白奇回他家果园;张渤洋回家躺尸,说快晒秃噜皮了,他妈都要不认识他了;尤省身去找他女朋友,异地恋三年简直情侣模范。
最后竟然只有邓念忱回了宿舍,被他们调侃还真是学霸,假期也不放松一刻。
“滚一边去,我先回宿舍收拾收拾,不然开学又是猪窝。”
“哟,还是田螺姑娘。”
“去你二大爷的。”
没在宿舍待住,实际上回宿舍只是为了放个东西,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到邓念森上班的医院,还没下班。
拎着两杯咖啡,等在邓念森的办公室座位上。
“稀客,旅游结束了。”
“刚结束。”
拎了拎咖啡,“你今天不是值夜班,来慰问慰问你。”
邓念森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晃了晃脚尖,“什么时候开始关注我的排班表,还带了两杯咖啡,那我今天晚上可是不会有任何睡意。”
邓念森上次随口一提郗寂会在他值夜班的时候陪他聊天,顺便了解临床上精神科病人真实的用药情况,每年抗精神疾病的药投入那么多,为什么常用的还是那几种,临床上的数据和他们实验室的数据究竟有多少差别。
没想到邓念忱还真惦记着,“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刚回来。”
“那你还真是不凑巧,今天有人跟我调班,我下周才上夜班。”
“那行,我先回家,又困又累。”
变脸永远比翻书更快,用得上人朝前站定,用不上人朝后转身,邓念森懒得去指责。
“咖啡留在那里,我送给别人喝。有人今天不陪我聊天,不代表他不陪其他人聊天,不和其他人谈事情,他的工作不是跟着我变化,他才不围着我转,我没那么大面子,我也不普信。”
邓念忱的精神是薛定谔的猫,这会儿不在死亡的状态,他点了点左手边这杯咖啡,“这一杯是无糖的。”
邓念森稍微转了转椅子,“是吗?他最近好像挺爱甜点的,我们科室的人都吃过他买的红宝石。”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随便你送给谁喝,我先回家。”
“他好像要见他师兄,今年刚回来。算起来,他们还是前后脚回国的。标准年少有为模版,人挺好的,深受我们院同事的喜爱。”
指向门口的方向,“就在我们隔壁办公室,最角落那个位置。”
“嗯,真厉害,为他鼓掌。不过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没时间关心。”
邓念忱说完一溜风一样迅速消失不见,“哎,真可惜,再多待二十分钟就可以亲手递给他,什么时候学会做好事不留名。”转念一想,真待到那个时候,这两杯咖啡能不能存活是个惹人深思的问题。
郗寂当然喜欢甜点,喜欢纯粹的甜腻,他说吃甜点要爽,要让肾上腺素、多巴胺和胰岛素同时飙升,要不然怎么会快乐。他也喜欢纯正的苦,喜欢完全无糖的黑巧,喜欢完全无糖的冰美式,喜欢不合时宜的杨梅、杏子,喜欢确定的喜欢与讨厌。世间万物都有界限,千万别混合,郗寂讨厌模棱两可。
同样的位置换了个人,“来跟你打个招呼。”
把咖啡推过去,“看你念森哥人还不错吧,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来打个招呼,我决不会让你空手走。”
瞥了一眼标签,不需要推断,便知道出自谁的手笔。
“别人送你的,我拿走喝不太好吧。”
邓念森笑着说:“在我面前还是少装蒜,是不是送我的,我们俩都清楚。”
郗寂笑起来永远温暖和煦,眼角向下,不会产生任何攻击力,没见过他冷脸的人总说他这人还会生气吗?只见过他冷脸的人说,怎么会有人觉得这人温和。两拨人各执一词,邓念忱见过郗寂的诸多侧面,他不敢再大言不惭的说熟悉郗寂的每一面。但至少,至少他见过那些积极和消极的情绪,见过完整的那些情绪。
“那不是在你桌子上放着,还能不是送给你的吗?”
“且不说,我今天不喝咖啡,真有我的一杯,那也是顺带着的,我这人胜在有自知之明。”
郗寂开玩笑说给他留下一杯,邓念森说自己不像某些人一样想要失眠,让他拎走。
“吴医生还在吃饭,我们先聊两句。”
“我们不是天天聊?”
“今天聊点正事儿。”
“不能这么说,你这样显得我整天不务正业。”
“少在这装蒜,你那是根正苗红的少公子,谁能开得了你。其他人以为你多努力工作呢,其实纯粹是体验生活。你这叫什么,怎么说来着,微服私访。”
郗寂挑了挑眉,“小声点,念森哥,我是凭实力进的公司,凭实力找的工作,就连待遇都是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可没走后门,更不是来当少爷的。”
“行,那你回来的原因是什么?”
话题转换显得那么一点生硬,邓念森一如既往的风格。
早有准备一般,郗寂平静地说:“回来找点东西,顺便等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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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哥们,你小动作也太多,怎么着,说句在乎郗寂会死呀。
邓念忱点头,笃定地回答:会死。

暑假结束,学院通知学生自主检查学分是不是足够,万一缺少哪部分赶快补选,不要等到最后一个学期想方设法的排满课,最后一个学期没有那么多闲时间,每位同学都要全身心投入到毕业设计中。到时候焦头烂额,毕业论文和学分的焦虑一起席卷可不是开玩笑的,学院耐心劝告千万亡羊补牢,这个学期把该拿到的学分拿到手,该重修的重修,该选修的选修,不要等到快毕业求学院通融,狠话放在前头,学院没办法通融。
在毕业学分自查的页面上一项项对照过去,邓念忱发现自己的第二课堂学分少了0.5,他一边吐槽怎么不能四舍五入,怎么参加两个相同性质的活动只能申请一次学分,一边询问室友们的二课分够不够。
“早够了,我大一参加学科竞赛,拿了个二等奖,得了六分。”
“你现在不能嘲笑我天天看演出了吧,我光靠看免费演出就看到四分。”
“成立社团一次,攒够了。”
邓念忱转头看着白奇,“不是,他们俩我都还能理解,你那社团最后不是倒闭了吗?怎么这也有二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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