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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差(小龙虾冰淇淋)


感应时间到期,邓念忱懒得跺脚,他看着积木大小的不断穿梭的汽车,看着钢筋混凝土灌注的方格,他被卡在楼梯的扶手之间,进退维谷。
十七岁之前的那些恋人没有教过他成功的挽回是怎样的,邓念忱是拒绝踏入同一条河流的一方。没有参考,没有可行的案例分析,只有若即若离的不知所谓的暗示。
窗户打开一条缝隙,他留下那么多的号码,除去一些自行车的推销人员,想要接到的电话永远被别人占着线。用力扣着自己的指甲,让血液回流到心脏,隔间里住着的那个野兽拼命叫嚣着,手伸出窗台,冷却之后,开始慢慢僵硬。他的思绪并没有随之清晰,他开始思考,他为什么要这样,他为什么不是率先改变的一个。
电话铃声响起,他没时间接听,郗寂挂掉了电话,楼梯间的门被打开,下面一层的灯光亮起,邓念忱可以看清楚郗寂的脸。他在平台上往下看,他理应是掌控的、被仰望的那一方,不是的,完全不是。
郗寂的声音很洪亮,“电话打完了吗?陪我吃饭吧。”邓念忱头顶的灯随之闪亮起来,他们都攥着手机,指尖都在充血。
或许他没有撒谎,他的颧骨流露出风尘仆仆的红润,他真的是去处理事情。邓念忱没有直接询问的权利,他靠在窗户上,兜着圈子,“你真的这么忙吗?你到底在忙些什么?郗寂。”
真的不是戏弄,不是招猫逗狗的情趣,这是什么样的花招,邓念忱没有教给郗寂这些,邓念忱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学来的。
头顶的灯没有暗下来的机会,郗寂耐心地一句一句解释,“我真的很忙,工作和学校不一样,老板随时一个电话打过来,你得瞬间忙起来。我跟你说过,我忙着升职加薪,看来你不相信。”郗寂点点头表示坚定,继续说:“这是真的,我前段时间转正了,多了五百块钱工资。我老板最近安排我整理上半年的数据,一大堆数据,虽然按照月份分了类,但还是很乱、很多。我有不明白的地方,给他发消息,他说没空教我,让我去行政那里学几天。”
郗寂越讲越放松,他始终笑着,“你不知道我们行政可是大忙人一个,整天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她总说我们看不得她清闲一会儿。没工夫教我,我请她吃了两天的午饭,当了两天免费的苦力,打了两天的下手,她才松口说今天下班之前教我处理一下。这可是我自己努力换来的机会,要物尽其用,不然我这两天吃饭的钱不是白白浪费,没人给我报销的,还有两天要上交表格,我不想挨骂。”
郗寂的胳膊搭在楼梯扶手上,再次重申,“这两天在忙这个,再过两个月我要去车间待一段时间,估计会更忙。”
抬眼望着邓念忱的眼睛,“我说的都是真的,邓念忱,你相信吗?”
邓念忱低头看了一眼脚尖,“我相信你很忙。”
笑着点头,“嗯,赶快陪我吃饭,我回去之后还要加班。”
小声补充道:“资本家都是一个样子的。”
郗寂站在原地等着邓念忱走下平台,走到同一盏灯下,拉开这扇门,门外又是强光,明晃晃的白,真让人眩晕。
邓念森小声问:“谁给你打电话,我们都以为你又跑了,这次看什么去了。”
郗寂坐在邓念忱的斜对面,盛了一碗汤转到他面前,若无其事的给自己盛另一碗。
看什么去了?邓念忱只记得风的触感和灯光亮起的刺眼的瞬间,如实回答:“没看什么,没看到什么。”
蜿蜒着行走的一条蛇,并不是变形虫,却突然扩大到几十倍,不断地吐着信子,随着呕吐液冒出邓念忱的那辆车。他赤手空拳地奔向黑色的毒蛇,紧紧抱住车,浑身上下都没有知觉,只有眼睛在流着眼泪,连带着车一起进入蛇的腹腔,黑漆漆的空间。
眼睛睁开,邓念忱意识到他想要他的车回到他身边,原来他梦见郗寂的那些天,他嘴上让郗寂滚远点,其实是想要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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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个晴天,后天会下雨,早上吃面包,邓念忱其实很爱郗寂。

第16章
“我请客,开学之后还没一起吃过饭,别找借口,别推脱。等我回去当了农场主,你们想和我吃饭可是难上加难,我现在还给你们面子,到那时候,我可不认识你们。”
白奇用夸张的语气说着,揽着张渤洋的肩膀,尤省身接过他的话说:“我去找我女朋友,谁还在乎你,以后的日子不要太快乐,我连你叫什么名字都记不住的。”
“哦,你这话说的,我像是你在学校的情人一样。”
尤省身用衣服架子象征性地敲了白奇一下,“我可不喜欢你这样的,聒噪。”
白奇张大嘴巴,“哥们,你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也不知道是哪位同学大一的时候天天在阳台煲电话粥,没有一两个小时从不进来。二大爷的,冬天的时候我都担心你冻死在外面。是谁经常探头看你是不是还活着,狗咬吕洞宾。”
尤省身搂着白奇,黏糊糊地说:“你最好了,说真的,我要是没谈恋爱,肯定喜欢你,我最爱你了,白白。”
恶心到整个宿舍安静了一分钟,率先反应过来的白奇用胳膊卡住尤省身的脖子,“妈呀,你真会恶心人,幸好我早上没吃什么东西,不然非得把隔夜饭吐出来。”
其他人笑到喘不过气,尤省身重获自由后,咳嗽一会,才止住笑意,可怜兮兮地说:“讨厌你不行,喜欢你也不行,你真独裁。”
“反正通知你们了,晚上一起吃饭。”说着白奇把定位发到群里,“六点钟准时到,你们最近的行程我可是摸得准准的,六点钟的时候都空闲着。”
按照实验室的安排,他们基本上都过着早八晚五的生活,张渤洋剩余的时间泡在图书馆,偶尔放一晚上假算不上过分。毕业横亘在他们面前,走上不同的道路是必然的选择一般。
邓念忱在本校继续读书,尤省身保研去了他女朋友的学校,结束四年的异地恋,用他的话说省下来一大笔交通费用;张渤洋跨专业考研,准备去学心心念念的经济学;白奇是最潇洒的那个,他回家继承几百亩的果树和那几十头牛,做个潇洒的农场主。
陪伴彼此的这四年时光,大一的拘谨和礼貌转变成接近无话不谈。真正的幸运儿,很少寝室的关系像他们这么融洽又有着刚好的分寸。除去日常的拌嘴,真正意义上的争执并不存在,最多是吼一声说:要睡觉了,保持安静。剩余的时间里他们是分享资料的同学、分担痛苦的朋友和偶尔出馊主意的狗头军师。
在他们寝室第一次喝酒的时候,为了炫耀独特的天赋,张渤洋把剩余的几个人喝到找不到北,暑假前的最后一次放纵,邓念忱没理由不参加,寝室里的人都很善良,他尽量不去伤害任何人。
结果是尤省身拉着邓念忱的手大着舌头说异地恋还要吵架?让不让人活了。亲爱的,你原谅我呗,我没做错什么,什么都没有,如果你想让我道歉的话,我会好好道歉的。邓念忱的脑袋实在不清醒,他甩开尤省身的手,努力把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晰:“我不是你亲爱的,你认错人了,你抓着我的手我男朋友会生气的。他很容易生闷气的,你赶快松开我,我要跟他解释清楚。”
唯一算得上清醒的张渤洋听到秘密一样兴奋,在往常他会停到这里,不去试图探究邓念忱的过往。但酒精是兴奋剂,脑细胞跟不上说出内心想法的速度,他循循善诱地问邓念忱:“你有男朋友,那你男朋友在哪里呢?”
邓念忱用开瓶器敲击桌子上的几个瓶盖,要让它们翻过身来,一直没有成功,他的眼睛一直留在那里。这是邓念忱第一次喝到烂醉,喝到这些话像流水一样自然地涌出来,失去一道闸门。
“他啊,在芝加哥呢,谁能有他厉害,一声不吭地跑掉。我一直不知道我欠他什么,他这么对我。他四岁跌倒的时候,我扶他起来;搬家之后,他给我打的每一通电话我都能接到;他转学之后,我是他最好的朋友。”
邓念忱好像反应过来什么,不再继续敲打瓶盖,恍然大悟般说:“问题出在我们在一起这件事情上,对吗?但不是他跟我表白的吗?不是他说想在一起吗?我做错什么?”
白奇把头从桌子上抬起来,迷迷糊糊地看着邓念忱,慵懒地说:“他那时候可以表白,现在也可以不喜欢你啊,这不矛盾。”
实话太过伤人,邓念忱急着反驳,嘴张了又张,除了不是的,没能给出更有力的答案,因为抛弃一定算不上是喜欢,连带着让他思考以前的喜欢中掺杂着多少虚伪的成分。
十几分钟过去,尤省身拉着白奇说完和女朋友吵架的始末,邓念忱仍不能用恶意揣测郗寂展现出来的爱,他大声反驳:“可能他现在没有那么喜欢我了,但他以前肯定是喜欢我的,不管怎么说。”
白奇没能把手抽出来,尝试用签子把尤省身的手戳走。
唯一脑子还能运转的张渤洋扶着额头叹气,先是把白奇手里的签子拿下来,害怕他戳中尤省身的眼睛,而后把白奇的手解救出来,安慰尤省身说: “明天给她打电话,好好道歉,考试周火气大她能理解,不要死鸭子嘴硬。”接着拍了拍邓念忱的肩膀,“他肯定喜欢你,放心。”
他们在烧烤摊待到凌晨两点,露天的场所依然充满喧闹声。他们仍然没有清醒,只是能够直立行走,张渤洋一个人绑架他们三个,大夏天挽着胳膊在跳踢踏舞一般,困到一定程度表现为沉默,只有白奇好奇地问了一句:“我们去哪里啊?这不是果园的方向。”
“回学校,你个笨蛋,这都不知道,我们还没放假。”尤省身沾沾自喜地回答。
出了汗之后,邓念忱脑子里的酒精跟着蒸发一部分出来,远远看到药学院的大楼,步子放慢,原本他们学院之间的距离只需要步行三分钟,不是太平洋。
张渤洋以为邓念忱在注视环资学院,说了句:“明天好好看,楼在那里,跑不了。”
静态的事物不会消失,人是动态的,爱是什么样的形态?母爱是亘古不变的,但母爱一定不是静止不变的,是秋天的外套,冬天的围巾,如果母爱都会变化,其他的爱自然不会保持不变。来自于邓念忱天才的发现,精妙的概念互换。
没人来自广东,但白奇请他们吃粤菜,这样他们就只在乎口味,无需昧着良心说好吃,那是对家乡的背叛。
他们没再喝醉过,一次不省人事的经历让邓念忱了解自己的上限。以后的饭桌上邓念忱最多喝到两成,时刻保持警醒,警惕说出可悲的自己,顾影自怜的不是真正的邓念忱。酒精是魔鬼,是郗寂的化身,操纵邓念忱说出心底里最角落的不甘心,他不会再次上当。
清醒着的白奇是充当气氛调节的那个,他让张渤洋放轻松,“不是,我说,你谨慎过了头,经常让我忘记你是初试的第一名。”
张渤洋挑了挑眉,说这是避免半场开香槟。
“你至少5:0领先,对方罚下一人,比赛只剩下10分钟。如果这样还不能赢的话,会被载入史册的。这不叫半场开香槟,这叫养精蓄锐静待狂欢。”白奇说着放下戳着盘子的那根筷子。
尤省身笑出声来,“你这比喻还挺准确,弦不能太紧,还有一周,睡一整周也能通过复试,我们都相信你。”
邓念忱没有给他施加压力,只是说可以给他照看那片油菜。
“能不能顺便给我看着我那块地,不能因为我什么都没种,过路的人就整天随手往上面扔垃圾吧,什么素质。”
“那你干什么?”
“我去找我女朋友玩几天。”
白奇翻了个白眼,“哥们,你们八月份开始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你和这块地可只剩三个月的缘份了,好好珍惜吧。”
尤省身听到白奇这么说竟然有点感慨,情绪调动尚未结束,听见白奇接着说:“只不过你那是一块最烂的地,我们实验室的师兄师姐都不愿意要才分给你。”
张渤洋示意白奇说漏嘴了,尤省身尚且不知道这件事,他提高音量愤怒地说:“什么?我说我师兄整天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呢,还说做出来的结果不好没关系,重要的是监测的过程,合着早都知道做不出来好结果。”
“不一定不出结果,只是会是阴性结果。”张渤洋补充道。
尤省身古怪地笑出声来,“事出反常必有妖,怪不得我学长天天让我给他打下手,说到时候实在没有结果,给我分一点他的结果。”
邓念忱放下与言文手里的果汁,做出总结:“我们都能顺利毕业的。”
“你最近学法语干什么?”
白奇找到机会询问这个困惑了他一段时间的问题,邓念忱回学校之后,书架上放着好几本法语教材。他们的教科书该送学弟学妹的送给学弟学妹,该卖掉的卖掉,剩下几本留作纪念的重要书籍,斜放着的法语书格外扎眼。
“你还学法语呢,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成天跟你们待在宿舍,难不成失忆了。”
“你可没有失忆,纯粹是电话打太长时间糊住耳朵。”
张渤洋吃惊的同时会保持镇定,修炼来的精神控制,只是用音调来强调:“法语?我以为你会学雅思或者托福。”
“人都回来了,他学什么托福雅思GRE,没那必要。”
“哦,我聪明的白白,那他学习法语的原因是什么呢?”
白奇咬牙切齿的送给尤省身一个白眼,眯着眼睛问邓念忱:“是什么原因呢?来采访采访我们念忱,暑假到寒假,行动了吗?有新进展了吗?该打听的打听到了吗?”
白奇用手掌团成话筒的模样,递到邓念忱嘴边,“来,话筒交给你,畅所欲言。”
邓念忱笑着把白奇的手拍了下去,一个接着一个回答,“法语很美,所以最近在学习,多学一门语言没什么坏处。尤省身不是大一的时候自学日语,大二选修日语。行动了,没新进展,没什么该打听的。”
“行,还挺详略分明。”
尤省身补充说:“我学日语的原因你们还能不知道,不只是为了方便我追番,更重要的是我缺语言学分。”
“哟,说实话了,我们当时还以为你多爱学习新事物呢。”
张渤洋跟着打趣说:“我还以为我们寝室全是卷王呢,原来都是情根深重。”
邓念忱总结:“他上完一个学期的课连番都不爱看了。”
尤省身解释课程是真的痛苦的声音被他们的笑声掩盖,不试图窥探别人的隐私,不试图参透彼此的想法,留有余地和空间。只是在白奇结账之后走到邓念忱身边,小声地说:“你要是去法国了,别失联,提早说一声。”
紧跟着一句吐槽:“不过,你还真是卷王,还没正式入组已经在筹划进修的事情。”
即使他们心知肚明,这不仅仅是游学,但都装聋作哑地不去拆穿,他们尊重邓念忱的选择。
邓念忱点点头说:“放心,不瞒着你们,但我最近真的只学会牛角面包这一个单词,目前看来这种程度是走不了的。至于你说的进修,我真的没有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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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念忱不爱牛角面包,郗寂喜欢。

第17章
丢掉的东西永远找不回来,掉到地上的橡皮会到达地心。前一秒拿在手里的饭卡,下一秒莫名消失,找遍书包、书桌、书本里,视线所及的全部地方,只能灰溜溜地承认它丢了。被人偷走的,知道明确“凶手”的,依然成为找不到的自行车。
邓念忱控制着频率,只是偶尔,非常偶尔地想起这辆自行车,经过几次交锋,邓念忱在想起车子的时候已经不再避免去顺带着想起郗寂,不去深究逻辑中的关系,谁是谁的导火索。想起,深刻思考着,不顾及可怜的弱小到极点的无用的胜负心,邓念忱认为自己第一次达成自由——念旧的权利。
江城的春天来和走都莫名其妙,风卷残云般裹挟着暖气而来,不到三十天便迅捷而又灵敏地让出位置。街头的一切都宣告夏天在占领着高地,即使很多人尚未意识到春天的来临,仍旧穿着厚重的棉服,主张传统春天保暖的策略,事实上目前正处在莫名其妙中。
实验室的生活早已适应,不用一天到晚待在四方的办公桌或是四季恒温的实验台,邓念忱有大把的时间坐在试验田旁审阅春天的流逝,顺带着审阅每一段关系。
有个从未参加过圣诞聚餐的追求者,她没送过圣诞礼物,她唯一送给邓念忱的是一本《霍乱时期的爱情》,做为邓念忱送给她笔记的报答。多么传统的等价交换,甚至算不上一份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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