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重甜(冬雨中盘旋的祝福之鸦)


众人一时安静,沈甜心平气和地说:“我要砍死佘行天。”
佘行天?乍然听到这个名字,萧甜只觉得耳熟;但联想起永夜岛,他立刻记起,永夜岛的主人,江湖上闻之色变的“翻云手”,正是佘行天。
“恶俗!低劣!”华澈直拍桌子,气得嘴唇都哆嗦,反倒一时骂不出别的。冷枪替她顺背,道:“永夜岛海雾重重,看守严密,可不是说去就去的地方。你们怎么打算?”
“要想不引起疑心,就不能和江湖势力染上关系。”闻人道,“我父亲与京城令家有渊源,若问现下有什么势力能帮我们一把,唯有令家人。”
沈甜精神不济,还需要休息,其它人便出去。
萧甜和鬼怜两个最悠闲,走到后院透气。想到后面的行程,萧甜问道:“关于永夜岛,你知道多少?”
鬼怜放下手中的点心:“永夜岛?岛主佘行天,手下高手云集,我数不过来。三年前它靠屠杀武林名门起家,手里有无数门派秘籍、江湖隐秘,每年都有商人上岛做生意,像是这几年发家的安乐和吴忧。”
安乐、吴忧这两个名字可谓是如雷贯耳,没人知道他们究竟富裕到了什么程度,只知道哪怕他们指头缝里漏一点,都够修起一个繁华城镇。
但萧甜更在意的是:“屠杀?”
鬼怜道:“江湖里不就是这个道理,想要成名,就要杀名人;要证明自己武功高强,当然也要杀绝世高手。”
“他屠的是哪个门派?”
萧甜说出口后,忽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打在他的脊背上。种种线索,终于在此刻串在了一起,拼凑出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真相。
鬼怜神色诧异,道:“就是生道啊。”

“这些也是他弄的吧?”闻人指着沈甜靠着的软枕,他坐的地方很仔细地布置过,马车再华丽,坐久了也颠簸,有这么一番布置,刚从病榻上下来的沈甜要舒服更多。
沈甜“嗯?”了一声,也是才发现他所说。有先前他们赶路那些天,原先宋祁钰的布置早就翻乱。他看了一眼外面,车帘掩着,看不见萧甜的身影。拉车的马颇有灵性,几乎用不着车夫,只是车内憋闷,他们便轮换着坐出去透气。
“是萧甜。”沈甜没忍住露出笑来,心中暖意一刹满溢,珍惜地摸了摸软枕。开始他还觉得萧甜不大好亲近,但自他毒发以来,其它人不能长时间陪床,萧甜面上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这些天来多亏他时有照料,沈甜才好过许多;他便知道,萧甜不似看上去一般冷淡。
“看不出来。”闻人道,“我们没少给师父端茶倒水的,捶捶肩膀都算是孝顺,他心思竟然这么细。祁钰最近还好?”
沈甜说:“嗯,新义肢瞧着很熟练。我看着比之前那个更好,许多精细活力气活也能做了,也多了笑……真的多谢你,师兄。”
闻人摇头:“你我之间,有什么好谢?”
沈甜笑笑,只是那笑说不出的落寞。闻人拍拍他的肩膀,道:“男子汉大丈夫,多想想来日吧。”
这次没有了病号,车程更快些。三人日夜兼程,紧赶慢赶回了京城。
京城认得沈甜的人之多,连萧甜都时常觉得夸张。江湖上豪侠许多,被写在话本里传唱的也不少,但能做到光看脸都能认出来的可就不多了。但他们此次的事不宜张扬,为此,沈甜不得不做了伪装,三个人挑着小路走。
闻人道:“令老在大理寺做事,令大哥为将驻守边疆;只有令小公子常年在京城主理家事。每年年关,我会替母亲来探望令小公子。”
沈甜道:“你有多少把握?”
闻人轻叹:“没有多少,但除了令家以外,其它势力我并不完全放心。你在生道休养的这几年,永夜岛的势力膨胀,谁都不知道在明在暗到底有多少他的爪牙。”
说话间的功夫,他们已经到了令府前。闻人上前两步扣响大门,很快有人打开门,却并不是小厮,而是一个衣着体面的青年。
闻人吃了一惊:“叶凫,怎么是你亲自来应门?”
叫做叶凫的青年笑容温和,朝几人行了礼,道:“小公子收到书信,一早就等着了,几位大侠快进来吧。”
三人跟着进去,令府内着实安静,不见几个服侍的下人,显得正常数量护院格外明显。闻人问道:“谦言近来如何?”
叶凫道:“真是托您的福,经那位回春山的医女看过后,小公子身体好了许多,咳嗽也少了。只是成日怏怏的,只有收到您和大公子的消息能多些笑脸。”
闻人面露惊讶,点点头:“我日后多来看看他。”
他们没有多说,快步到了候客厅。他们刚到门口,便听见里头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叶凫皱起眉,急急进去扶住桌边清瘦的少年坐下:“公子,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我让他们下去了,没事。”令谦言落了座,拍拍叶凫的手,对闻人道:“闻人哥。”又对沈、萧二人颔首。
闻人还是介绍道:“这是我师弟沈甜,这是他的徒弟,萧甜。”
众人坐下,令谦言又咳了两声,饮了口热茶,开门见山:“闻人哥,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你直说吧。”
闻人点头,也不藏着掩着:“我来是想问你,有没有办法能够让我们掩藏身份,上永夜岛的船只。”
“永夜岛?”令谦言听罢,蹙眉看向沈甜,“沈客,你要上永夜岛?”
萧甜一言不发,听到这里,有了些思量。令谦言并非江湖人,若说能直接叫出沈甜的名号是因为闻人的缘故,那么听到永夜岛就直接看向沈甜,则是他也多有关心江湖事的证明。永夜岛与生道、与沈甜的关系,若是普通的世家公子,哪里知道其中渊源。
“是。”沈甜十分诚恳道,“非去不可。”
“好。”令谦言竟直接应下了,即便是提出请求的闻人和沈甜都面露诧色,他沉吟片刻,抬手让叶凫呈上纸笔,道:“时间急迫,今夜丑时永夜岛的船只就要出发。”
沈甜不好问他如何知晓,只得按捺不提,惊道:“这么快,来得及么?”
“来得及,你们现在就动身。”令谦言蘸了墨,“只有你们三个要去?”
沈甜道:“七人。”
令谦言正要应下,余光却瞥见沈甜身旁的白衣青年,叫做萧甜的那一位,本是撑着脸颊一言不发,在沈甜话音落下时,却忽然抬起手指,虚虚划了两道。因着四人位置,闻人、沈甜又专心看着令谦言,这小小的暗示只有令谦言能看见。
令谦言眼神微变,嘴边立时换了风向:“若想上船,最好最快的办法就是冒名顶替。但人数是在上船前就确认过,永夜岛这一趟有位带了六人,你们最好减去一个。”
沈甜不疑有他,正思索对策,萧甜便出声道:“师父,我留下吧。”
他第一次叫师父,沈甜一个激灵,感觉连背都酥了,看向萧甜。萧甜道:“其他人各有千秋,我武功并不出彩,不如留在岸上接应。”
沈甜见他诚恳,想了想,便道:“也好。”永夜岛实在危险,他本也不太愿意萧甜前去,只是想到自己初出江湖时不管龙潭虎穴都想闯一闯,被别人拦下来时有多心有不甘,不由得推己及彼。见萧甜主动留下,倒是让他松了口气。
令谦言写罢求助信,要将纸、信物递给叶凫。沈甜眼尖,恰巧看见信纸下方一个标记,下意识叫道:“等等!”
令谦言顿住:“怎么了?”
沈甜才反应过来自己鲁莽,还是问道:“我能瞧瞧那个标记吗?仿佛从前见过。”
令谦言又看一眼萧甜,才将纸递过去。
这纸倒是普通的纸,唯一特别的是角落下方的一个图案标志——乌鸦衔剑。
“奇了,”沈甜瞠目结舌,“这……这是什么标记?怎么会和我那张画上面的一模一样?”
“什么画?”令谦言不解。
沈甜向他解释了自己从前收过的画,令谦言也面露诧色,顿了顿才道:“这个标志……属于江湖上一个暗桩,就叫做‘鸦衔剑’。这番事宜,我便是要托他们去办。”
“什么?!”沈甜更加吃惊,“能够插手永夜岛事宜的暗桩组织,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这个组织做得最多的是收集情报,却不卖出,除此以外没有什么动作,因此鲜有人知。”令谦言说到这里便打住了,明显不愿意多说自己是如何与这样的组织扯上关系的。但他能写信调动,已经说明地位不俗。
沈甜见他不愿多说,便也识趣不再多问,只是心中讶异片刻便罢了。
叶凫收下信纸,急急退下去办。沈甜没想到如此顺利,感激道:“令公子好义气!这着实帮了我大忙,若有什么能报答,沈客绝无二话!”
令谦言摇摇头,道:“不必如此。我帮你们这个忙,不为别的,为的只是叶凫。”
“叶凫?”沈甜一愣,“是方才那位……”
“这事或许只有闻人哥知道了。”令谦言对闻人微微一笑,娓娓道来,“彼时我尚年幼,偷偷溜出府去玩耍,恰巧见了他作为罪奴跪坐街头卖身。只是我身无分文,押送的官兵不肯让我带他走……走投无路之际,闻人哥神兵天降,拿出了浑身的钱财,才将叶凫从刀下救出来。”
令谦言回忆起往事,因为带病而苍白的脸也多了些气色:“这些年来我被叶凫照料长大,如同亲友,没有他也没有今日的我。他十分感念闻人哥当日的恩情,我亦如此。”
经他的叙述,闻人才记起这许多年前的旧事。这样的事他做过太多,当时也并没有料到还是幼童的令谦言背后是自己母亲的旧识。后来他依母亲嘱托来拜访令家,才发现竟还有这么一层关系……他本就不把类似的事放在心上,没想到二人却记了这么久。
几人都面露感慨。
没有再多谈,闻人、沈甜二人很快告退:先前因故没来得及见王家存活下来的两位女眷,他们要赶在今夜启程之前去一趟,看看能不能问出些关于王家案的线索;而萧甜则留下来与令谦言等待今夜行动的消息。
二人一走,萧甜便取出枚令牌。他给令谦言瞧了一眼,就将令牌收回去。令谦言却瞪大眼睛,立即起身给他作揖,才重新坐下,再开口时,语气里已带了斟酌与恭敬:“首领。”
“给永夜岛递帖子。”萧甜说,
“您要以首领的身份去?”令谦言吃惊道,“可是——好吧,如您所言。只是,永夜岛未必会应。”
萧甜道:“不会。如有意外,你联系渡鸦,要太子符印。”
令谦言闻言,这才放下心来,萧甜颔首,没有多做解释,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另一头,闻人本打算陪伴沈甜去见王家女眷,然而路上,他们巧遇万寒峰弟子被官兵捉拿,二人这才得知,由于王家案重大嫌疑在江湖人身上,如今京城对江湖人正严格审查,只是沈甜身负朝廷旨意而来,他们才畅通无阻;而其他江湖人就没有这样好运,一些还不曾听闻王家案的江湖弟子被瞧出功夫,立即就被巡逻官兵逮住,带去关押问话。
沈甜亮出信物,叫他们问卢梅。官兵缓下态势,只是仍坚持要走程序,无奈之下,闻人作为大师兄出面,去给几个同门帮忙。
有这个插曲,沈甜更觉事态严峻。他心事重重,孤身前去了王家女眷所居。
为了保护这对母女,她们的居所尤为低调,外还有官兵把守。
他刚进来没两步,就瞧见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缩在柜子后,眨巴着眼睛看他。沈甜露出笑来:“小朋友,你好啊。”
小女孩看他笑了,面上紧张之色淡去不少,但仍然没有说话。
沈甜蹲下来,压低身子和她平时,笑呵呵道:“我是六扇门派过来看望你,还有你娘亲的。就是那个很漂亮的,脸上有梅花的姐姐,记不记得呀?”
“记得!”小女孩眼睛发亮,“你是卢梅姐姐的朋友吗?”
“是呀!”沈甜扯扯自己的脸,做鬼脸逗她,“外面还有人守着呢,他们都放我进来了,说明我没有说谎,对吧?”
小女孩仔细想想,没有想出来哪里有缺漏;又看沈甜笑吟吟的模样,生的还俊俏,踌躇片刻,才点点头,领着沈甜进了屋,喊道:“娘,有客人!”
不出片刻,一个憔悴的妇人便匆匆出来,看见小女孩站在一个青年身前,面色大变,紧张地拽过小女孩到自己身后,惊恐地看着沈甜。
沈甜忙抬起手,示意自己没有带兵刃:“夫人,别紧张,别紧张,我是六扇门的人。”
听到六扇门的名号,妇人表情才松懈了些,只是仍然紧张,眯着眼看他。沈甜看她神态,意识到这位夫人眼神不大好,便放慢动作,慢慢从腰上取下信物摆到桌上递给她看,道:“夫人,我姓沈,叫沈甜,是圣上嘱托来调查王家案的,您若还是不放心,我再站远些。”
妇人狐疑地看着他的信物,小女孩却“哇”了一声,拉着妇人的衣摆:“娘,是沈甜!他是沈甜!那个大侠!”
“沈甜?”妇人看她激动,把她抱起来,若有所思,“你是江湖人?”
“是,是。”沈甜摸不准她的态度,只能应下。
妇人似乎平静下来,慢慢点头:“你要做什么?”
“我来是想问问……关于那一晚的事情,以及您觉得能成为线索的东西。包括王家素日人情来往,您知道什么,全都可以说。”沈甜道,“这些都很重要,或许能成为破案的关键。”
“你先坐吧。”妇人道,“这些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完的,妾身……倒些茶水来。”
“麻烦您了。”沈甜礼貌应下,看了眼桌椅。这么些天,这些桌椅上都还是灰,这对母子无人服侍,大概打击过大,也无心打扫。
他也不在意,一屁股坐下来,四处打量。他没等太久,妇人就端着茶水出来。
小女孩不知上哪儿玩儿去了,二人面对面坐着,妇人倒了茶,先是叹了口气:“这些事,妾身不是第一次说,依然不知从何说起。”
“无妨,您就当做是同朋友聊聊天。”沈甜怜悯她孤苦无依,语气也尽量放轻。他为人看着正派,露出这样温柔的神色,没有女人能不跟着心软。
妇人的神情也缓和许多,道:“妾身……是王家的七夫人。自进府以来,也只有头几个月得老爷欢心,之后便淡淡的。前几年得了女儿,在府中不至于太难过。只是老爷逐年平步踏风,在妾身之后,又有许多妹妹,妾身年老色衰,又不及旁人懂得讨老爷欢心;前月,小女冲撞了大公子,主母一怒之下,将妾身与小女驱赶倒了后院最偏僻的西南处居住。”
沈甜面露同情:“夫人这些年,真是不易。”
王七夫人微微一笑,只是多有苦涩:“是啊……可谁又能想到,正是这一罚,反倒叫妾身与小女捡回两条命?那夜,妾身被主母责罚,关在柴房里过夜,即使听见外面有很大动静,也别无他法。妾身一条贱命死不足惜,只是妾身的女儿还在外头!”她两眼泛泪,“好在,有位少侠听见妾身呼喊,破门救出妾身,又听了妾身的请求,救下了小女。”
“什么?”沈甜惊道,“有个江湖人救了你们?”
王七夫人点头:“是。”
“他长什么模样?可有姓名?”沈甜急道。
“当夜太过混乱,妾身不曾仔细观察。”王七夫人思索,“只是记得那位少侠,皮肤很黑,身着白衣,名字……似乎是,李……李……”
沈甜听罢,只觉得十分熟悉,试探道:“他脸上是否有疤痕?”
王七夫人仔细回想,点点头:“是,有一道疤。”
沈甜:“他是不是叫李怀星?”
王七夫人一震,惊讶地看向沈甜:“是这个名字,你如何知晓?”
沈甜比她还震惊——怎么还有怀星的事!他前几天才见过怀星,也不曾听他提起过啊!
他内心惊涛骇浪,一时思绪繁杂,端了茶水要压压惊。不想他刚将茶杯递到嘴边,手上便一痛,茶杯顺势而落,在地上砸了稀碎。
二人立刻站了起来,沈甜一个跨步将王七夫人结结实实护在身后,抬头望去,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房梁上半躺着一个面具人,身着玄衣,看沈甜看过来,才淡淡道:“什么人给的东西,你也敢喝。”

茶水在地上缓缓流淌,室内气氛紧绷。沈甜感知不到这人身上的杀意,但又不解对方方才举动,只得谨慎道:“阁下这是何意?”
“你还是问问她在茶水里动了什么手脚吧。”
隔着面具,沈甜无法观察对方的表情,听罢,侧头看向王七夫人。王七夫人神色僵硬,见沈甜看过来,虽强撑着镇定,眼神却已开始闪烁——这几乎是直接敲定了黑衣人的话语。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