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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甜(冬雨中盘旋的祝福之鸦)


萧甜却看起来毫不在意,看向刚刚发出巨响的位置——墙壁上出现了一道暗门。
随着暗门的出现,那股令人不安的火药味也淡去了。
“机关解法居然就放在门口?”沈甜难以理解,瞪着那颗观音泪看了一会儿,忽然灵光一现,“不是放在门口……他是不是听到了上面的动静?他来不及打开暗门,急急跑出来,所以连门都没有关上,没想到刚上去就被杀死了。”
萧甜没有说话,沈甜知道他默认了自己的想法,咧嘴一笑,道:“走吧,去看看。”
本以为是另一番媲美这个宝库的天地,不想,暗门后是一个极小的房间,两人站在里面就已经很局促。里面都是木架,每一格都放着木盒。沈甜到处看看,没找到特别的,便随手在角落里拿了一个木盒。
木盒里躺着两封信。
沈甜拆开信,一眼扫过,失声道:“永夜岛?!”
萧甜走来,就着他的手看了一眼。
这封信很古怪,只有两个字:不足。
“为什么说是永夜岛?”萧甜只知道那是如今江湖风头最盛的组织,各门各派无不俯首称臣,江湖人无不闻之变色,只因其不仅强大无匹,还极其残酷嗜血,门人皆是一等一的高手,只庆幸其只在岛上活动,但偶有出现,皆伴随极为残忍的杀虐。
“这种信纸和墨水只有永夜岛上有。”沈甜面色比刚刚发现没有嗅觉时还要难看,他把第二封信取出来。
这封信更是奇怪,第一行写着“缺一不可。”
剩下几行皆被墨水涂过,看不清字迹,只有最后一行字还未被抹去,上面写着“观音泪”。
萧甜看见沈甜捏着信纸的手有些发颤,他心中再度升起许多莫名的情绪,不由得抬手,按了一下沈甜的肩膀。沈甜抬头看他,萧甜这才发现,原来沈甜并非悲伤恐惧,充斥在他眼里的是一种愤怒,那种燃烧的愤怒将他整个人都点亮了,萧甜收回手,像人不小心碰到了一根燃烧的蜡烛。
沈甜将这两封信放回木盒,抬手也拍了拍萧甜的肩膀:“走吧,陪我去一趟回春山。”
“然后,我要去永夜岛。”

沈甜有些精神不济,靠着软枕休息,雨声响了片刻,微微抬起眼皮,萧甜看见那一线在夜里几乎要发亮的明黄,一时移不开眼。
沈甜扶着车窗看了眼,随即将手指抵在唇间,响亮哨声烟火般穿透黑夜,疾奔的马匹闻声慢下,拉着车往如盖树叶下去。
沈甜扶着额顿了片刻,叫了一声:“萧甜?”
萧甜应声,就听他继续道:“先将就着休息一夜,马不能淋雨,夜里……”沈甜皱着眉喘息几瞬,“夜里你不要乱跑。”
他在车壁上摸索一会儿,不知按下什么机关,车内的座椅木桌竟尽数收入车底下,随即从后方车壁推出被褥软枕来。
沈甜熟练地将被褥铺开,车厢躺下他们二人倒绰绰有余,沈甜直接瘫倒下去,有气无力道:“委屈你跟我挤挤了。”
他看起来状态实在不好,萧甜盯了他一会儿,说:“你的喉咙也不行了。”
“嗯。”沈甜声音沙哑,“还能再撑半天,你要是回心转意想跟我聊聊人生,我能再多撑一个时辰。”
“还是不必了。”萧甜无情道。
沈甜笑了声。
萧甜在靠近车帘的位置坐下来,车厢内重归安静。沈甜一手搭在小腹上,仰头看着车窗,只能隐约看见摇晃的树叶与淅沥雨水。
萧甜闭上眼,安静地聆听。风轻掠过树叶,树叶摇晃下雨水,雨水打在落叶上,积水汇成溪流淌过,马打了个响鼻,皮毛摩擦,虫鸣隐隐约约,寂寞地吟唱着;鼻尖隐约萦绕草木湿冷的气味。
这是一个凄冷的雨夜,萧甜的双手已经冰凉。他没有动弹,只是静坐着,凝视这无尽的黑暗,听着这无尽的静默。
他们都没有再出声,默契地共享同一片静默,这是一个很好的雨夜。
远处,似突起疾风,萧甜听见叶落的声音。
他起身拿过车壁上挂着的包裹,就要跳下马车。沈甜惊醒,出声道:“去哪儿?”
萧甜已探出半个身子在车外,只匆匆留下一句“三盏拜师茶,先欠着”,一阵风掠过,车帘晃了晃,他就这样消失了。
仿佛玄黑的箭矢掠过黑夜,能察觉的只有风。
夜里骤然有几点雪亮,尖端开了血色的花,转瞬被雨水舐去。刺客皆面色大变,然而这水洗的暗夜里,他们不仅没能察觉有人迎面而来,甚至连折损了人员,都看不清来者的模样,只有那雨水不侵的帷帽短纱垂落,在夜中如一道缥缈鬼魅。
两方人马,一边只立了道单薄的黑影,一边几位各执兵器的刺客,竟如此僵持了。
刺客们已心知实力悬殊,一时摸不清对方来意,不敢轻举妄动。然而对方即使照面便杀了人,他们却从一开始就感受不到任何的杀气甚至威压,连活人的气息都未有,仿佛站在他们面前的并不是一名惊世高手,而是一棵树,一块石头。
“说吧。”黑衣人忽然开口。
这声音很奇怪,仿佛是用了什么特制的方法,将一个人发出的声音扭曲,即使听得清楚言语,却也知道这并非说话人原本的嗓音。
为首的刺客已是满头大汗,硬撑着道:“我们无意伤人,只是奉主人命令来送些东西。”
“我耐心不足。”黑衣人道。
“阁下,我们来自永夜岛。”刺客说,“你还要继续问下去吗?”
下一刻,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清楚地传入领头刺客耳中,他对此十分熟悉,这是利器穿透喉咙的声音。
他身旁的人倒了下去。
黑衣人依然站在原地,只有尸体脖颈上的飞刀,昭示着他的恶行。
“主人命我们送解药给沈客。”领头刺客立刻道。
一个刺客惊恐地看向他,浑身剧烈地发起抖来,忽然猛一掌拍在胸口,当即喷出一道鲜血,直挺挺倒了下去。
黑衣人似乎陷入了沉思。剩下的活人不剩几个,皆僵在原地,死死盯着他的手。
“你们完成任务了。”黑衣人最后说。
领头刺客闭上眼,双手捧着一个巴掌大的盒子举过头顶。黑衣人接过放在怀里,下一瞬,几人便挨个倒在了地上。
他们额上露出一点银色圆头,正是飞镖的尖端。有如此强劲内力能够用这样轻巧的暗器将人头颅刺穿,可见凶手实力不凡。
萧甜看着尸体,说的话却不是对着尸体的:“如果你们不想死,最好不要继续跟着沈客。”
片刻,树林中那几道微不可察的气息消失了。
萧甜杀人越货回来,马车依然静谧地停在树荫下。
他在车帘后取下淌水的帷帽和外衣,将面具一齐收好,才回到车厢里。沈甜立时坐起来,凑上前道:“你同谁打起来了?”
萧甜不置可否,没有靠过去。他身上没有湿,却仍携着一股寒意,不知怎么,很不想让从被窝里钻出来的沈甜沾着,似乎是骤然生了出些体贴来。
无奈沈甜着实不识相,凑上前去,满面焦灼地好生检查一通,见他身上并无伤口,只是身上有些湿冷,不由分说地将他拉过来坐下,把自己捂暖的被子盖过去,才道:“打赢了?”
萧甜不知为什么想笑,便也笑了,道:“嗯。”
“漂亮!”沈甜拍他肩膀,“我还当你去解手了,哪想你走了这么久,差点就要去找你。还好没去,不然岂不是浪费了你松筋骨的好机会。”
他很是高兴,萧甜被他裹在暖烘烘的被子里,只感觉连血都被捂暖了。
“你打听出他们是什么人了吗?”沈甜问,“莫不是冲我们来的?”
“是。”萧甜没有瞒他,只是将经历稍微“丑化”了些,“他们人多势众,我本来不敌,便说我是沈客徒弟。他们投鼠忌器,才手下留情。”
“好!”沈甜朗笑道,“以后若是危险,你也尽管搬出我来吓唬,什么都不比命重要。”
“他们知道了,竟然马上停了攻势说,”萧甜慢慢道,“自己受主人的命令,从永夜岛来。”
沈甜搭在被子上的手猛地攥紧,青筋毕露。
“他们要送东西给你。”萧甜继续说,“我便告诉他们,不如我代为转交,他们商量片刻同意了,也许现在还跟在我们后面。”
他把盒子拿出来打开,里面果然躺着一枚丹丸,萧甜看着沈甜,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反应:“他们说,这个是‘解药’。”
“骗子。”沈甜冷冷道。
萧甜心头一跳,但立刻发觉沈甜并不是对他说,而是对着他手里这枚解药说。他道:“怎么会?他们应当没有撒谎的必要。”
“他们当然没有撒谎,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的解药。”沈甜合上盖子,将盒子紧紧攥在手中,若非那盒子材质特殊,恐怕要被他生生捏得爆裂开来,“我中的毒,唯一能解的人早就死了!”
“死了?”萧甜来不及细究,沈甜中毒且无药可解的事实更令他意料之外,“懂得制毒之人多有逃生假死之法,你肯定么?”
“不错,”沈甜一字一顿,“因为那个人,是我亲手杀的!”
刀剑相接,骤然已过数十招。
鬼怜眯起眼,他善暗杀,正面对招并非长处,好在此人剑术平平,若是对招,并非他的对手;然而对方心志坚定,更是使得一手蛮力,纯论力气,鬼怜同样出彩,但他的刀与平常的刀不同,只取锋利迅猛,走的是神鬼不觉夺人性命的暗杀路子,若以蛮力相交,是大大吃亏的。
二人竟僵持一时。
“谁派你来的?”怀星终于开口问。
“暗阁的杀手不得透露客户信息。”鬼怜道,“黑煤碳子,这你都不知道?”
被人叫黑煤碳,怀星也不言不语,大概也知道对方说得不错。这人一袭单薄白衣,看起来浆洗多年,已经变形扯大,泛着蒙蒙的灰,皱巴巴挂在他身上,倒是显得飘逸;只是这人脸上除却一道肉色的疤,其他地方虽不至于煤炭般黑,但将他放进夜里,恐怕也很难瞧见人,让人一眼就印象深刻。
鬼怜不动声色的运气,力道聚于脚尖,他们都已经筋疲力尽,此时拼的不过是谁更快闪至目标身前挥动武器。
二人瞬间消失在原地,瞬时间便直冲对方命门,电光火石间,眼看就要分出胜负,而二人的武器却撞在了另一个刀刃上,隐隐有火花。
二人皆悚然一惊,皆往后一跃离开原地,而翻身从空中落下的却是同样身着暗阁制服的男人。他尚未来得及开口,鬼怜便一刻不停地跃过他,刀刃直指怀星咽喉。
他速度极快,怀星没有料到鬼怜竟然会直接无视来人,一时间竟来不及防备,而又是一声铮响,青年挡在他身前格挡住鬼怜的利刃,用力一挥。
鬼怜借力向后空翻落在地面上,面色不善地收回攻击姿势,刀刃在空气中滑过发出破空声响。
“怎么?”鬼怜冷冷问道。
“阁主有令,”青年护着身后已经脱力的怀星,“刀下留人。”
“我接了他的单子。”鬼怜举起刀刃隔空点了点怀星,刃尖上泛着寒光,“要么他死,要么我亡。”
“阁主有令,不得伤害怀星。”对方寸步不让,直视着鬼怜。
阁主命令优先级最高,二人僵持半晌,最终鬼怜收起了利刃,面色不善:“走吧。”
“你的伤……”
鬼怜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眸尽是凶光。
暗阁弟子默默闭嘴,扶住身旁已经体力不支的怀星。他心中燃起几分敬佩,不愧是第一杀手,打成这样了,鬼怜依然能够行走自如……
他还在腹诽,就见前面的鬼怜走着走着就往地上栽去。
“啊啊啊师弟!!”他惨叫,一把推开瘫在他身上的怀星冲过去扶住鬼怜。
怀星早就脱力,被他一推登时倒在地上,滚了两圈,一袭白衣都沾了土,灰头土脸地听见鬼怜不耐烦道:“用不上,别扶我!”
“不要逞强了师弟!”
“走开。”
“我不!”
怀星:“他不要你扶,我要。”
鬼怜瞪了他一眼,暗阁弟子权当耳旁风,大呼小叫的:“师弟你怎么受伤了?那个大煤炭子干的?天杀的——”
鬼怜:“不关他事。”
怀星:“我要扶。”
暗阁弟子:“天杀的——”

房间内只静静躺着一个披头散发的青年。茶茶扫了一眼他的身上,认出他穿的是暗阁的校服,上半身被绷带缠得严实。
她反过青年的手腕,刚搭上去,刚刚还毫无动静的手瞬间冲向她的脖子,力道之大,将她从地面上提了起来。
“咳……呃……”茶茶伸手去捶打他的手,用力去掰,然而纹丝不动,行凶者却还闭着眼睛,仍然神志不清。
就在茶茶觉得眼前出现黑点,即将失去意识时,房门‘咔哒’一声被打开了。
“师父!”
随着来人惊怒的叫喊,茶茶感到脖子上铁钳一般的手猛地一用力,她被狠狠甩了出去,撞在柜子上。
“咳咳咳……怀星!别伤害他!”茶茶还未喘匀气就急忙阻止来人的动作,然而为时已晚,怀星在看到面前一幕时就已经拔剑刺去,在昏迷中的鬼怜立刻被杀气惊醒,翻身一滚从床上逃过,避开这一剑,恰好撞在挂在墙上的刀刃旁,随手便抄起来,格挡刺来的第二剑。
房间不大,不便打斗,两人且打且退,冲出了房间。
茶茶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赶忙从地上爬起追出去:“怀星!住手!”
然而两人哪里听得到她的喊叫?接待病患的云烟居混乱一片,正在照顾病患的回春山弟子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活计疏散群众,巡逻弟子匆匆赶来也急得团团转,摸不清状况:“怎么回事?那是大师姐的徒弟吧?怎么和病人打起来了?”
其他人也不明所以,一时间都不敢轻举妄动。但再打下去实在不是办法,众人正焦头烂额时,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沈甜远远地就听见刀剑交错的声响,问:“怎么回事?”
萧甜掀开帘子,就看见自己的雇的杀手正在众目睽睽下,与任务目标大打出手:“……”
“有两人在打斗。”
沈甜立刻弹起来,掀开车帘往外望,一道剑气失手劈来。
剑气未至,沈甜长袖一震,遒劲内力荡然而开,将剑气一分为二,生生倒转,朝两人疾去。两人见状各自躲开,暂时罢了手,沈甜轻咳一声,萧甜冷冷地扫了一眼两个罪魁祸首:鬼怜看见他,心虚得很,默默收了刀。
茶茶见二人停手,忙跑上前,恨铁不成钢地轻拍怀星一下,将二人各自赶回去休息,随即上前问道:“沈客怎么了?”
这就是回春山的大师姐,茶茶。她未语先笑,温柔文雅,有不似孩童的稳重。
沈甜躬下身,给茶茶看他的眼睛:相较先前,眸子愈发赤金,几乎有种在凝视太阳的错觉。他道:“已经到咽喉了。”
茶茶面色凝重:“今年怎么这么快……这位少侠,烦请您扶好沈客随我来。”
说实话,看到这么小的孩子一本正经地说这样的话,若不是萧甜稳重,真的想要发笑。但沈甜明显很信任他,萧甜便也不多质疑,小心扶着沈甜跟上去。
沈甜已经是回春山的常客,云烟居长期为他备着一间房。茶茶安顿好沈甜,道:“我已马上写信让华澈师妹尽快回来,在她回来这几天,我尽量拖延毒性。”
她给沈甜把脉,意外道:“你受伤了?”
沈甜:“嗯,刀伤。”
茶茶皱眉:“难怪提前了四个月毒发。”
萧甜站在茶茶身侧,他向来没什么神情波动的脸上,一瞬间好像凝固了似的。
茶茶说罢,将一张薄纸递给萧甜,“少侠,这是药方,烦请您跑一趟。”
纸张停在空中片刻,才被接下。萧甜捏着那张薄纸,竟一时不知用什么力道合适,总觉得用力些会将这纸粉碎,轻一些又忧心它飘走。
他人生中第二次感到懊悔,为的竟是同一件事情。
沈甜半躺在床上,对萧甜笑道:“这位大师姐是很会使唤人的,麻烦你了。”
萧甜颔首,拿了药方出来,还未多走几步,便听见身后房内终于放开了说话,是茶茶道:“这次也便罢了,你要知道你一旦毒发,若不加以遏制,仅仅只有五日时间可活,时间一过必死无疑,这样的伤极其容易催动毒发,万万不可再有了!”
萧甜停了下来,听着沈甜分明以为自己听不见,却还放低的声音:“我明白,只是事急从权。”
“唉,我看看你的伤吧……”
他们不再谈论这件事,萧甜一时默默,也不继续听下去,走了两步,却发现前面是方才和鬼怜打斗的那个青年,此时正靠在墙上,低头挨面前人的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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