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奖。”
事情确如我所说的一般发展,唯一比较可惜的是,他上线还是比较谨慎的,直接掐掉了他这一条线,怕引火烧身。
周末一大早,我被叫醒,严颂要在地下室跟我说说目前北边的情况。
我昏昏欲睡,仿佛重回上学时代。没办法,谁叫严铮昨晚折腾了一晚上,我这才睡下几个小时呢。
“你为什么挑大早上的时间?”勉强略过了一下各部门的联系,我忍不住问严颂。
“你以为我想?”严颂翘着二郎腿,没骨头似地一手撑着头,“下午补觉晚上赶场。”
说完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看起来比我还累。他身上的军服还没换,显然是刚从军队里回到家。
“来我家才一个月,就被你揪出一个内奸,”严颂的脸忽然在我眼前放大,勾着唇笑了一笑,“司长果然名不虚传。”
“不拿出来点实力,怕你们严家信不过我。”我半开玩笑地说出实情。
今天之前,我住了这么久,除了严铮,严家没有人对我透露过一丝情报,这很难不让我怀疑,严家还是不怎么看好我这个年纪轻轻的司长。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啊严少尉。”
“那是自然。”严颂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你和严铮的订婚宴名单在客厅桌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找我。对了,我之前说的没错吧,严铮可比我还狠。”
我不语,先他一步离开。
唉,没什么好说的,都是我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订婚宴当天,高朋满座,我第一次和我所谓的“父亲”见了面。
“幸一啊……”他抹了抹眼泪,情真意切地握着我的手说,“爸爸在有生之年能看到你嫁出去,真是太好了!”
我也挤出几滴眼泪,和他上演父女情深的戏码。
掌权人在我们仪式过后才迤迤然登场,坐在专门给他预留的最主位,我和严铮看到后随即举着酒杯去迎接。
“未婚妻很漂亮啊!”他和我们碰了杯后,稍一低头,对我笑着说,“希望结婚的时候还能看见你。”
我听了这句话呆坐在轮椅上不知所措,看他们两人将酒一口饮下,才反应过来,慢半拍似的跟上节奏。
“咳咳咳……”谁料喝得太急,我被呛得咳了几声。
我身后的佣人连忙拍着我的后背帮我顺顺气。
“你吓到她了,元首。”严铮的声音并不大,却刚刚好能在嘈杂的宴会厅中,清清楚楚地传到我们周围几个人的耳朵里。
严少帅和严夫人的出现,恰好缓和了我们之间的氛围。
严铮自顾自地走了,佣人推着我跟上。
别说,这严铮演他另一个自己还真挺像,不管说话还是做事,都我行我素拽破天际。
跟上去才发现,严铮进了厕所。
我支开佣人,自己推着进去,顺手反锁了厕所大门。
每一个隔间都是空的,检查完,严铮才撑在洗手池上忍不住吐了起来。
酒量不太行的样子。
我提起裙子,走到他身边给他拍了拍:“你等会酒杯里换成水,别到最后真喝醉了。”
他吐完漱了口,搂着我的腰,将下巴搁在我肩上跟我抱怨:“好气,他怎么能这么说你。”
我忍俊不禁,严铮这是气到吐的?
“诶诶,差不多了啊,赶紧整理一下出去,我们不能消失得太久。”我重新坐回轮椅上。
我从背后掏出腮红,往脸颊两边扑了扑,看上去像是处于微醺的状态。
严铮开了门,推着我出去,在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停了下来,弯腰在我嘴角边亲了亲。他直起腰继续往外走,我才看到不远处走来一位宾客,我害羞地低下了头。
他主动和我们打了招呼,我娇羞地说了声你好,看他刚踏进厕所门口,我捏着嗓子埋怨严铮:“哼,都怪你,被人看到了!”
一场宴会下来我身心俱疲,太阳穴还突突作疼,我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见人一面就记得住,将这些宾客的脸和身份信息画上等号都实属不易。
晚上回到严家,我累到不愿再说一句话,脸都笑僵了。
洗完澡后扑倒在床上,没等严铮出来我就已经沉沉地睡过去了。
这一觉自然又是睡到太阳高挂,我刷完牙出来换衣服,严铮端着一碗粥进来。
“不是我,我没有崩人设,是我妈命令我端上来给你喝的。”看到我诧异的眼神,严铮赶忙解释道。
既然吃的都送到了嘴边,我没理由再下去和严铮故作疏离,顶着一桌子的不适感吃饭。
我坐在椅子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严铮和我相向而坐:“还好是我和你一起订婚,戒指也是我之前设计的,嘿嘿。”
昨天一忙起来我都忘了手上套着的戒指,现在伸出手一看,果然有点眼熟,这不就是严铮画过给我看的那一款吗?
完蛋,对严铮的喜欢又多了几分。
“这位,后勤副部长,能发展的话尽量争取一下,目前来看是没有站队的。”我在虚拟屏的宾客名单上着重画了个圆圈,“我发现你们起码有四个派系把,怎么,都对掌权人不满?”
地下室灯火通明,我趁着短期记忆还清楚存在的情况下,提出要开会,暂时明确一个方向。
“一个是你们严家,一个是元首派系,一个是你们对家,我没猜错的话应该隶属于继承人,还有一个……我没有看出来是谁的麾下。”我在空白的光屏处勾勒出四个阵营。
“新兴派,近几年才成气候,他们提出要开国门连通南北。”严颂补充道,“也一直受打压,几百年没开国门,面临的风险太大了。”
我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想法:“你们怎么看?”
“司长觉得,我们不过是在星际边缘卫外的,能怎么看?”严致峰果然是只老狐狸,又将这个问题抛回给我。
上位者的心思真难猜,我叹了口气。
严家不准许有连通南北的想法,否则就是叛国。那还不是私底下搭上了程理事这条线?我暗自思忖。
“所以……我估错了,是三个阵营?”我在严家和新兴派之间划了条线。
“合作罢了。”严铮轻启双唇,吐出简单的四个字。
我了然,这么好的合作对象,可得好好利用起来,不能浪费资源啊。
于是我将不成熟的计划展开说了说,和严家之前的规划不谋而合,再补充完善,最后出来的宏图应运而生。
“我要见徐近夕。”我提出要求。
“怎么,还有她的份儿?”严颂挑眉,不解地问。
“那当然,不可或缺。”我得让徐近夕帮我联系程安。
有一件事在我脑海里酝酿很久了,从得知老不死的在秘密进行人体实验开始。
既然这么想长生不老独揽南边所有大权,我为何不成人之美?
不仅帮了严家,还帮了程安,又顺了老不死的心意,事半功倍啊。
乔宗延可以信得过的话,代表整个乔家都可以信。程安是想推翻理事自己坐上这个位置掌管政场大权。程理事要霸权,那乔家自然不会答应,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程安和乔家达成了共识:推翻程理事,继续维持南边三足鼎立的局面。
但在推翻他之前,必须要让他吐出所有的事,以绝后患。
唯一能让他上钩的,恐怕只有他那个人体实验了。
等北边严家将政场这潭水搅得七七八八,乔家再趁机出兵,逼得掌权人不得不交出全部军权。
南北两边互惠互利,双收。
“乔家反水呢?”严致峰沉吟。
“徐近夕徐向晚不都在你们手里吗,你们真以为,徐向晚是程理事的助理这么简单?他可是人体实验的实验者啊。”我把视线移向严颂,似笑非笑,“更何况……你们严家和乔家交战也几十年了,他们怎么样,你们应该比我更了解吧?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严颂看向了他爸,拒绝和我对视。
我确实很好奇,两家从南北分开之后就一直是死敌,这严颂怎么跟乔宗延打着打着,从战场打上了床呢?
第61章 较量
回到房间后,我猝不及防地被身后之人捂住了嘴,反钳着双手撞向墙体,发出一个闷哼。
“他装得挺像。”严铮在我耳边不咸不淡地说道。
我的头被迫向后仰起,呼吸频率加快了几分。
他屈起腿准确无误地击向我腿伤处,我一软,站立不住,擦着墙壁右腿就这么直直地跪了下去。
他松开限制,站在一旁看尽我的丑态。
我按着发麻的腿不语,严铮这一脚可真是半点力气都没收,毫无疑问,他们两个转换了。
“他出来是因为看到你处于濒死状态,”他抬起我的下巴,“我只要确保你的生命安全,就可以了,是吧?”
我挥开他的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又想玩什么花招?伤我一条腿、变态般的屈打成招方式、强制植入腺体……还不够,他似乎以折磨我为乐趣,不断开发出新的点子在我身上实施。
“你要干什么?你别忘了,我现在和你们严家在同一条船上。”
我的警告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用,他教训完我就离开了房间,只留我一个人狼狈地坐在地上。
行,严铮,你他妈真行!
我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严铮的秘密,否则我以后逃脱就少了一个内应。可是严铮呢,他从来没和最亲近的家人透露过所谓人格分裂的事,难道他也怕秘密曝光?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扶着墙缓缓站起来。
我的计划可以骗过严家,但由于严铮的不确定因素,这个办法的可行性就降低了五成。严铮又不傻,绝对会去调查自己做过什么。
我在将计就计,借着严家的力量送自己回南边。理事倒台,又是将死之人,我为什么不选择自己有依靠的地方隐姓埋名生活?
虽然严家答应过我,成功后会给我新的身份重新生活,但我有无条件信赖的程安,何必退而求其次活在严家的掌控之下?
这个计谋的暗线决定着我以后的去向,也是我和严铮之间的较量。
当晚,我在浴室洗澡时,严铮闯了进来。
他手里提着一个白色的药箱,我警惕地望着他,隔着弥漫的水雾,他那视线射向我,眼中的冰冷不减半分。
我关了水,擦干身子,胡乱地套了衣服,站在离他还一米远的地方,寻思着怎么逃出这扇门出去喊人求救。
他脚步逐渐向我逼近,我没有动,因为我绝望地发现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而且我要是妄图作出反抗,死得只会更惨。
“你要对我做什么?”
他抓着我的手腕,半牵半拖地将我拉到洗手台旁边,单手打开药箱,拧开酒精瓶盖,抽出两只棉签沾了沾。
他在我前臂中段的地方消了消毒,我挣扎着试图抽回手臂,然而他力度大得几乎要把我骨头碾碎。
就在他仍棉签的时候,我眼疾手快地抓起药箱中的手术刀,就势抵在他颈动脉搏动处。
“放开我。”我厉声道。
“往后退,开门。”皮肤已经有了些许破损,刀锋附近已经见血。
水珠沿着发丝不断滴落下来,我只觉得肩颈的地方一片湿冷,我握着手术刀,借此逃离仅二人相处的危险卧室。
当退到卧室门后,离我呼救成功只剩一道门的时候,我听见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好了,就玩到这里吧。”
我忘了,他有枪。
我忘了,他就爱玩这种猫抓老鼠的游戏。
我不能一命换一命,我割破了他的大动脉,他不一定马上死,而他只要轻轻抠动扳机,我必死无疑。以他残暴的手段,未婚妻死在卧室也不是没有可能。
另一方面,合作对象死了对他们固然有影响,可我只是“最佳选择”,而不是“必要因素”。
他轻松夺走我手里的手术刀,此时局势一转,我被逼着原路返回。
他毫不在意地抹了抹破皮处的血液:“看来麻药免了。”
回到浴室,他将枪口对准我的头部,手术刀交还到我手里:“用酒精消消毒。”
什么意思?他要看着我自己动手?我内心骇然。
“乖,刚才的部位也再擦一擦,我怕你感染。”他一手圈着我的腰,做出了严铮最爱做的动作——将头靠在我一边的肩膀上。
感染,呵,他也有脸提,我永远没办法抹去被兽骨硬生生划开,扎进皮肉的痛苦记忆,我拖着血肉模糊的腿,像一只狗一样在禁区整整走了两天。
“把手放开,头也挪开。”我冷声说道,手里攥紧了刀柄,举到和他视线相平的半空。
他在我颈侧落下一吻,听话的按我的要求松开:“你对我太残忍了。”
到底是谁对谁残忍?我一阵恶寒。
“好吧。”他收了枪,“该干正事了。”
“右手戴个手套,动手吧。”
刀片和皮肤相贴,稍一用力划开,鲜血就从刀口处流淌了下来。
“不够。”
我咬着牙,生生忍下了疼痛。
“看到那个小小的东西没,放进去。”
“这……是什么?”我的声音在颤抖。
“信息素提取物,好东西,我的。”
手术刀掉落到洗手池里,和纯白的池壁、赤色的血液交融在一起。
明明可以简单的一针注射了事,他偏偏选择了最痛苦最麻烦的方式。而且,他口中所谓的“好东西”,是能够控制我的,具有依赖性的信息素。
放进去之后就取不出来了,除非……我断了这条手臂。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油然而生,我突然间看不清我以后的出路。
“严铮,我恨你。”
“我知道。”
“你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我近乎绝望地问他,“为什么……这么对我?”
“你骗我,冒充了我的安安。”他爽快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睚眦必报,还是加倍奉还。
我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将信息素提取物放进了裂口里。
他也戴上了手套,给我伤口缝线。
弯针勾破皮肤,从另一端伤皮处穿了出来。七针,缝了七针。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
我扯了一旁的毛巾咬在嘴里,所有呜咽和疼痛的呻吟都被毛巾拦截,我出了一身的冷汗。脸上的汗水和先前头发未干的水滴混合,又融着泪水往下流。
最后贴好胶布,我虚弱地笑着:“那你知不知道,救你的人不止程安?”
“嗯?”
“他给你开了门,我给你处理的尾巴,不然你以为,一路上都顺顺利利的没有追踪?”
第62章 遗物
一个月后,我的发热期毫无征兆地到来,趁还尚有一丝清醒的意识,我让佣人打了求救电话。
我本意是想让她联系附近医院,但她按照omega发热期紧急联系人是其伴侣的原则,第一时间通知了严铮,然后和其余佣人退了出去,给我留下私人空间。
抑制剂对我而言完全没用,因为我身上埋有严铮的信息素提取物。
呼吸逐渐变得潮热,全身上下都充斥着难以言喻的虫蚀感,我强烈渴望着我的alpha进入我的身体探查,用信息素安抚我不稳定的状态。
“严铮……”我咬着手臂,模糊的声音却从缝隙中传了出来。
我跪坐在他脚边,他没有看我一眼,我不明白,我的alpha为什么看不到我呢?
他在拆解我的加塞罗娜,半人高的机甲模型瞬间化成一地零件,他拾起一个塞进我的嘴里。
“我不要!我不要!”我死死咬着手臂,惊恐地摇着头,连连向后逃避,因为我知道接下来这些零件都会被塞进甬道。
我退到墙角,眼前的零件却仍然跟随着我移动,每一个都染着血液,在地板上拖行,形成了一道道的血痕。
它们汇聚成一团,又变成了一根兽骨,尽管我抱成一团,它还是准确无误地扎进了我的大腿。
好疼,好疼的。
“哥哥。”严铮也蜷缩在不远处,向我伸出手,“抱。”
“严铮……!”
就在我准备爬过去的时候,严铮忽然站了起来,手里拿着枪对准了我:“你冒充我的安安。”
“我没有。”我缩回角落,“我没有。”
“哥哥,你为什么要利用我?”耳边响起严铮哽咽的质问,“你不喜欢我吗?”
“不是的,我喜欢你。”泪水纵横在我脸上,我已经顾不得擦去眼泪,捂住耳朵妄图阻隔严铮的声音。
倏地,我被腾空抱起,只好双手紧紧地抓着严铮的胸襟:“我喜欢你……”
背后是熟悉的床,随后,甘松的信息素和严铮一齐向我压了过来。
疼,颈后的腺体又一次肿胀得几乎要炸裂,它像一个中心枢纽,控制了整个身体的痛觉神经,发散出去的疼痛化作数把利刃,无差别地攻击着任何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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