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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症反应(橙十蓝)


我将血液尽数饮下,瘫靠在墙边,等待死亡的到来。
好冷,眼皮好重。
我闭上了眼睛。
意识渐渐抽离,呼吸变得漫长。
该结束了吧。
我应该,快死了吧。
我没有死成,我又回到了最初的病房。
面上戴着呼吸罩,这一次,病房里的监护仪器多了几台。
我自杀了?我怎么会自杀?
禁闭室里的相关记忆我都模糊不清。
“陈乐怎么这么自私?”严铮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怎么能自杀呢?”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我心里打了个颤。
他将我的手从被窝里拿起来,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他捏了捏我的手指。
“你不能死。”
我的心跳似乎暂停了一下。
和恶魔严铮的说话语气一模一样。
这个是我的严铮。
我的严铮回来了。
我脑海中某个开关倏地被打开,思维空间里全是我的整理分析,以及计划好的方案。
“我要见,”呼吸罩阻碍了我说话,“严致峰。”
他帮我撤下面罩:“再说一遍。”
“我要见严致峰。”
他又把面罩给我扣上:“程司长还是想想怎么交代白衬衫吧。”
严铮走了,他给我留了个提示,严家已经快查到我师傅头上了。
以另一个严铮来说,是不会向严致峰传达我要见他的信息的,希望严铮不要露馅。
但,我可以肯定,严致峰一定会来见我,因为房间里还有监听,其他人会上报。
我就躺在病房里专心养伤,我反正是搞不明白,当时是怎么狠得下心咬破血管自杀的?这他妈是神志不清遇上极度绝望才能干出来的事儿吧。
嗯……?我记得我被植入了腺体,然后关了禁闭,有人标记过我。
对了,是改造腺体的排斥反应,我心中了然。
我转头,看了看监护仪器上的时间,好,还有一个星期,程安再怎么样也该到了收尾工作了。
如果这个星期内他们强迫我进入发热期,在信息素的安抚下我必然会有问必答。
吐真剂对我没用,信息素对我可有用。
用信息素控制我,不得不说,严家这一招是真损。
我思维空间的触发开关就是严铮,我的严铮。
我没办法孤军奋战,我需要援手。
几天后,严致峰出现在我病房。
我的床调整成可倚靠的坐床,直面严致峰。
他身上还穿着便装,锃亮的皮鞋一尘不染。
“将军还真是难请。”我笑了笑,“怎么,我这个曾经的司长,还不配和将军见面?”
“军务繁忙,还请程司长海涵。”
严致峰和我打着太极,场面话说得漂漂亮亮。
我现在是阶下囚,更何况还有求于人家,我也不再和他说官话兜圈子,直言提出了我的要求。
他不急不缓地坐了下来,显然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
换合作对象。
“程司长能给我什么好处?”
“帮你拿到你想要的。想必你也知道,程理事在南边已经被架空了权力。”架空恐怕还没有,但这种情况下我就得这么说,“他和你合作,可不见得有什么诚意啊,一个司长外逃的事都没跟你通通气。你说我要真是他派过来的人,当初严铮在我身边的时候,能拿到多少情报?”
提到这个,他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高低我也是个司长,我怎么坐上这个位置,我也怎么帮你,帮严家得到相应的位置,或者说,更高位。”
“我身处北边,在你的控制之下,程理事可不一定了,毕竟协议合作这东西,它可以一诺千金,也可以狗屁不值。”
“我单纯想有个命过过普通人的生活,事情结束后我隐姓埋名,绝不出来作妖给严家添堵。”
“我跟程理事可不是一路人,我抛下权财,废了半条命从南边逃到这里。你也看到了,这几年我安安分分,干着累活苦活,靠着点微薄的工资维持生活。”
“严将军,考虑考虑?”
他的政场经验明显不足,一套话术下来已经让他有所动容。
他多多少少还是听进去了。
“我不着急,等将军什么时候决定好了再告诉我也不迟。”
他一直以为我跟程理事是一伙人,所以想了千方百计要撬开我的嘴获取南边政场的相关资料,好找出不利拿捏程理事,以免他反水。
现在我告诉他,你不用绕一大圈借助一个在敌国生死未卜“合作对象”的力量,我可以直接帮你夺权站上高位。
他心里肯定有衡量。

和严致峰见面的时间极为短暂,我不得不抛出橄榄枝来获取更大的赢面。
“说得这么信誓旦旦,司长,你现在的处境也不比程理事好多少。”
严致峰起身要走,显然是对我说的话以及我的能力持怀疑态度。他没有把话说绝,我猜他还是想再观望观望,他又不着急。
可我不行,强制进入发热期的话,保不准我会说出些什么东西来,无论如何我也要降低这件事发生的可能性。
“严家军,不好藏吧?严铮从禁区出来没带回一个逃犯,你说上面的人会不会起疑?”
严致峰在门边驻足。
前面一句话我是在诈他,严家私自拥有一支军队的事是我自己的猜想,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我现在是在一步一步地证实。
“我是诚心诚意谈合作,希望我们不要到彼此都不愿意见到的那一步。”
噢,这句话我也是吓唬吓唬人的,营造一些神秘感。
不然手里没有充足的证据我还能怎么办?也就只能拿侧面推敲做做文章,捕风捉影的事我干多了。
严将军停了一会儿,没说一句话,接着拧开门把走出了病房。
他没否认,这说明什么?说明我这一招险棋是走对了。
严家真的私自成立军队。
这更加证明了严致峰有逆反的预谋。
我拿过桌上的玻璃杯,气定神闲地喝了几口润润喉。
我现在最紧要的是养伤。
表现得越是淡然自若,我嘴里说出话的可信度就越高。
令我不快的是,我又过上了我厌恶的尔虞我诈步步为营的日子。
形势所逼,我必须做回程乐。
严铮没有再来看过我,我不确定他现在有没有魂魄转换,有时候躺在病床上闭目养神,我内心油然而生一股悲伤。
“严铮”不被需要,和他在相爱的“陈乐”也不复存在。
啧,我和他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如果我有得选,我当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陈乐”。
因为,那才是我啊。
顶替别人身份的,才是我啊。
日子一天又一天过去,我身上的一些伤口开始结痂脱落,除了医生查房,护士换药,再无他人出现过,我乐得清闲。
但其实我内心挺焦虑的,掐着手指头算日子,严致峰怎么还不来找我?
一个月的时间,程安也该完成排兵布阵了。
严家仍然没有动我,风平浪静下我隐隐觉得正蕴藏着一股涌流。
一些皮肉轻伤好得七七八八的时候,我等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严夫人。
合着他们一家人都来看望我啊,我不禁内心嗤笑一声。
严夫人和我寒暄问好,似乎将我为什么在这里的原因忘得一干二净。
以我和他们交手的了解,他们严家在政场交际这方面,能力最好的要数眼前这位谈笑自若的严夫人。
不容小觑啊。
“司长的才干出众,相信以后作为严铮的未婚妻也一样能充分发挥作用,我就不打扰了,司长好好休息。”
临走前,她给我丢下了一颗雷,当场引爆的程度。
我皮笑肉不笑地目送她离开。
门一关上,我脸上的笑容就挂不住了,沉下脸思考着她话里的意思。
严家给我换了个身份,甚至更改了性别,要把我推出去当靶子。
我成功了,严家顺利夺得最高位的权力。我失败了,他们大可以把一切脏水都往我身上泼,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严铮的未婚妻,这个身份要疏不疏,说亲不亲,却恰好是他们的进退之法。
没关系,不就是女伴的身份吗,我一样可以。
我咬牙切齿地想。
第二天,我被告知了一个更加晴天霹雳的消息:我要做脸部手术,修改容貌。
“不行。”我一口回绝,面色铁青。
身体折磨够了现在还要对我的脸下手?我死都不会答应。
“我会化妆。”被逼无奈,我提出了解决办法,“我可以装扮成不同于现在样貌的女性容颜。”
大概是为了验证我话里的可信度,他们搬来了全套化妆品,还有一顶假发和一件连衣裙。
倒是挺面面俱到。
在他们的监视下,我化好了全妆,套好发网,将自己的头发全部收纳,随即戴上厚重的假发。
有人朝我扔来裙子,示意我穿上。
我利落地脱下病服,解开裙子拉链,由下而上拉起,整理好了后,冷声问道:“可以了吗?”
他们没有话事权,只能等严夫人验收成果。
“那你开视频吧。”我忍下一腔怒火。
可严夫人说要现场验收,他们只能干坐着和我大眼瞪小眼。
暴瘦一场,这件连衣裙穿在我身上一点儿都不违和。
我手里攥着布料,几乎要抓破。
没事的,忍一忍就过去了,以前我也装扮过女性去打探消息,这回性质也是一样的。我不断劝说着自己。
严夫人进来看到我后,面上明显一愣,非常出乎意料,我真的可以通过化妆达到改变容颜的目的。
“你……”严夫人停顿了一下,“你很厉害。”
她应该是找不出形容词来描述我,只能说个厉害一词。
老不死的几乎要求我和程安成为全能型储备人才,该学的自然是样样不落。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些经过机械性的循环训练,已经像基因一样存在我的身体里,不是我想丢掉就可以丢得掉的。
严夫人端详了我好半天,最后绕着我走了几圈,评论道:“挺好的,就是高了点。”
“我坐个轮椅就行了。”我没腿。
严夫人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拿了手机对准我拍下一张照片。
“司长很美。”
“谢谢。”这个夸奖我并不想要。
我一把掀下假发,脱了发网后倒了卸妆水,用力擦拭着我的眼皮。
不多时,所有化妆品都被卸掉,原原本本地露出我的相貌。
等所有人都走后,病房恢复了安静。我泄愤似的朝墙壁摔了玻璃杯,碎片零零散散地掉在地上。
是真的生气,也是做给严家看,让他们以为我真的完全受控制。
等着吧,没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谁是赢家。我连衣裙脱下,我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换上宽大的病服,我坐在床边,按了床头铃呼叫护士进来换药。
嗯,有点儿疼,我有个伤口渗血了。

我从病房转移出去后,过上了坐轮椅的生活。他们还真采纳了我的建议。
问题是,我一个一米八几的人坐着,也并不显得娇小啊,还给了我一个从小养在闺中鲜为人知的残疾私生女身份。
狗听了都摇头。
我真的很想问一问,这个人设是不是过于戏剧化了?
最令我痛心的是,我作为“陈乐”时的财产全部充公,买的房子也被没收,严家回收了一部分,相当于我之前是白白给他们家打工了。
虽然现在也是。
我大半辈子的积蓄,瞬间化为乌有。
我不甘心,于是又找了严家讨价还价,白纸黑字、一式两份的合同上签上了甲乙双方的大名,我才把心放肚子里。
毕竟经济决定上层建筑,我得为我以后隐姓埋名的路着想。
“合作愉快。”我朝严致峰伸出右手。
“合作愉快。”他也给我回了礼。
至此,我作为残疾私生女“文幸一”堂而皇之地住进了严家——严铮房里。
择日举行订婚仪式。
餐桌上,严颂盯着我的女装但笑不语。
严铮依旧拽得像活欠了他千八百万的模样。
“家里边你放心,都是自己人。”严夫人跟我交代道。
我挽了挽鬓边的头发,温言细语用女声应了句好。
严颂险些掉了筷子,其他人倒还镇定自若。
既然严家已经将我的身份安排妥当,我自然不疑有他,就是这个名字有些拗口,发声的时候嘴角向两边,看上去像是在微笑的样子。
我第一次在严铮脸上看到勉强能算微微微笑的表情。
噢,指的是那个严铮。
我不敢确定旁边坐着的这个人到底是哪个魂魄在掌控身体,于是一律按危险系数最高的那个处理。
我在严铮房间的浴室里洗完澡后,穿着女式睡裙走了出来。
很不幸,我现在有的衣服只有女装,各式各样,不同场合,任我挑。
其中长款公主裙最多,因为这种裙不仅能遮住双腿,还能修一修我上半身的身型。
就算我有一万个抗拒也没有用,谁叫我是那个被奴役的乙方呢。
没人懂我堂堂男性beta一觉起来就被迫改了属性的屈辱,改一个就算了,还连着改两个。噢,我没有看不起、歧视女性omega的意思。
我上了床爬到最里边,面向墙躺了下来,将被子拉到最高,盖过头顶,拒绝和外界沟通。
我听到严铮进来了。
门关上了。
上锁了。
他去了浴室,隔着玻璃门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他出来了。
床边一阵晃动。
他躺下了。
我的肚子被一只手隔着衣物贴近。
“陈乐。”
他的头在我颈后蹭了蹭。
这是我的严铮,只有我的严铮才会喊我这个名字。
我急忙翻身,主动落入他的怀中。
一瞬间,眼泪随着难以言喻的情绪都涌了出来。
“严铮,严铮……”我哭噎着低语。
“对不起。”我一哭他也跟着哭,大有一种我不停他也不停的架势。
最后是我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
“他们没有,”严铮吸了一口鼻涕,继续说,“怀疑我,这么久了我一直都在。”
“禁区里我看到的不是幻觉,你那天真的流了好多血啊。”说到这里,严铮又止不住眼泪了,哗啦哗啦地一直流。
我亲了亲他的额头。
“是腺体的排斥反应,我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做出自残行为。”我沉思了一会儿,“是他提出的吗?”
“嗯……”他把脸埋进我的胸怀,不敢面对我。
妈的,果然是那个疯子,我就说严家也没这么阴狠的人啊。
身为文幸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算严家来了客人我也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当个体弱多病的花瓶。
严铮学业还尚未完成,因此只有晚上才回来,锁上门后跟我缠绵一番。
严致峰和严颂基本上周末才回家,而严夫人最近有点忙。
因为我没办法抛头露面,有些东西还得委屈严夫人替我走一趟。
当时听到我的主意的时候,我看到严夫人差点没绷住脸上的优雅,问了两遍:“你确定?”
我点了点头。
她可能也没想到我能用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方法去查一个人的账户。
唉,身为女伴也有身为女伴的行事手段嘛,至于低不低下的可以暂且抛开不谈。
“他可能会怀疑上你,但你又没做什么,你随便他查,他查不出来什么的时候,你就可以跟他翻脸,再让严少帅配合一下施加威严,他不敢把事情闹大的,对他没好处。”
严夫人不语,似乎在思考着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良久,她才开口问我:“为什么怀疑他?”
“前天下午,他来严家取东西。”
“这个没有问题,是约定好的时间。”严夫人微微摇头。
“他下车后频频摆弄领带,又不是见人,没必要吧?”我没把话说透,剩下的严夫人应该也听得懂。
那个人是来探查严家情况的,领带上有隐形摄像头。
而我让严夫人做的事也很简单,多和其他太太走动走动,聊点婚姻话题,适时地诉说一下自己的苦。
就这么简单,也就这么没营养。再怎么端庄高雅,也逃不过闲谈八卦。
后宫啊,很容易着火的。
保不准他太太当晚就起疑心,去查了他的账户呢?
严夫人只是开了个婚姻话题的头,可没往出轨这方面引啊。
“接下来呢?”
“两种情况,他上线如果没被惊动,我们可以用用死间计,做一些虚假信息由他传递出去。如果上线醒了……”我笑了笑,“也没事,他成了一颗弃子。”
严夫人听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将茶杯放下后,道:“程司长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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