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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为上(蔓越鸥)


他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萧文壁瞧他那样子,便笑道:“好了,不逗你了,皇长兄也只是说说,别放在心上。”
他抬头看了看,便起来道:“不扰你了。你啊,也少喝些酒。”
萧潋意忙起身行礼道:“是,皇长兄慢走。”
萧文壁笑着与他告别,示意他不必再送。萧潋意目送他背影远去,坐了下来,重又举起了酒杯。
澄净酒液倒映出他淡淡的神色,萧潋意垂眸一阵,正欲一饮而尽,上方却忽然伸出一只手,将杯口盖住了。
萧潋意一愣,侧头看去,徐忘云盖着酒杯,竟说了与萧文壁一样的话:“少喝酒。”
“……放肆。”
萧潋意唇角勾起,带着些玩笑意思笑骂他一句。徐忘云不理不睬,兀自将杯子从他手中拿出,放在案上稍远的一角。
那意思已经很明确——不能再喝了。
萧潋意足顿了好一会,好像回不过神似的,和徐忘云木然的目光对视片刻,心下忽然想道:我是不是纵得他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了?
徐忘云不躲不避,直直迎着他的目光。
“……”
少顷,他率先败下阵来,到底还是听了话,改为拿起一杯茶,低声骂道:“……小吃里扒外的。”
远远的,萧载琮身穿骑装的身影从远处而来,众人皆跪拜道:“参见陛下。”
萧载琮颇为豪迈的一挥手。他刚骑过马,额上布了一层细密汗珠,满面容光焕发,竟显出些年轻时征战沙场的影子。
皇后见状连忙递去一杯茶,温声道:“陛下怎出了这许多汗?”
萧载琮接过一饮而尽,他身后,萧文琰紧随而来,亦是同样一身骑装,满头大汗。皇后见状便笑道:“你们父子俩这是去猎了什么?竟都搞成这样。”
萧载琮已在主位坐下,闻言哈哈大笑,“文琰身手大有长进,实在了得!”
萧文琰目光炯炯,拱手道:“自比不过父皇英姿。”
萧载琮一指点了点萧文琰,略有些骄傲意味地对皇后道:“今日他猎到了一头野熊,足有两人这么高。”
皇后大感讶然,席上也响起一阵惊呼声。萧文琰道:“仅儿臣一人是万万拿不下的,全凭仰仗父皇!”
萧载琮面上更添几分笑意,“去坐下吧,擦擦你头上的汗!”
“是!”
宫人成排将食碟呈在众人案上,舞女伴着丝竹声登场。萧文壁笑道:“幼时在学府中儿臣就一直比不上文琰,若论武学,只怕这宫中也少有能与他一战的了。”
皇后道:“文琰自小雪天萤席,对自己一向又苛刻。天道酬勤,有如今这番成就也是必然。”她看向萧载琮,笑道:“陛下,您说呢?”
萧载琮难得赞同,嗯道:“他从来是最勤奋不过的。”
萧文琰得了这句夸赞,一向冷硬的脸浮现出些不同寻常的光彩,举杯道:“儿臣谢父皇、母后夸赞!”
他豪迈一饮而尽,萧载琮哈哈大笑,拿起酒盏。
众人皆举杯同庆,丝竹八音渐入佳境,萧潋意同样笑饮一杯酒,贺道:“皇兄,恭喜了。”
就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一点异动,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是个士兵匆匆跑来,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跪在了正中。席上所有人刹时都静了,萧载琮神色沉下来,缓缓放下手中酒杯,问:“怎么?”
“禀、禀陛下!”那士兵面色慌张,“州府军监通判急报!靖州战乱了——!”
丝竹声倏地停住,萧文壁大吃一惊,猛地站起,席上一刹静得落针可闻,倒是皇后先开口道:“怎么回事!?”
士兵道;“回禀娘娘,巡抚急报上写,靖州在三月前便起了一支民叛军,势力庞大,当地知府迟迟未报,直到前日那支叛军攻下府衙,杀了知府这才被巡抚发现!现下势力正不断向北扩大,已快要攻去临甘了!”
萧文壁与萧文琰二人动作出奇统一,齐刷刷看向萧载琮。只见萧载琮面沉如水,半响未有什么动静,却忽然一扬袖子打翻了桌上酒盏!
“咳……咳咳咳……!”
他一时急火攻心,不住咳嗽起来,皇后忙为其抚背,急道:“陛下!陛下要当心身子!”
萧载琮伸出一手,挥开了她,兀自撑着桌案顺了口气,目光在席下众人转了一圈,道:“谁愿去?”
萧文琰瞬时起身,跪地道:“儿臣愿去!”
席中另一侧,冯将军亦快速出列跪道:“陛下,臣也愿去!”
萧载琮并未言语。
徐忘云侧头看了一眼主位,见苍老的帝王立于高处,不见半分浑浊的眼里翻过阵阵浓云,意味冷漠到并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儿子,更像是衡量其价值几何——萧文琰见他迟迟不出声,先急道:“父皇!”
“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望,不负百姓所望,定将叛军尽数剿灭!”
“陛下。”皇后适时道:“文琰率兵多年,武诣了得,不失为良选。”
“父皇!”萧文琰道:“叛军都是些险恶凶残之辈,现下已向着临安出发了,儿臣等得,百姓等不得!父皇!”
萧载琮面色沉沉,看了萧文琰许久。谁也不知道他是在犹豫什么,只听萧文琰又催促道:“父皇!”
“好。”萧载琮终于应道:“便你去。”
他命道:“昶王萧文琰,南下平叛,黄将、卫侯随昶王同去,即刻出发!”
“是!”萧文琰铿锵有力:“儿臣领命!”
他甩袖站起,行了一礼,便步伐匆匆远去了。
此次春猎结束的匆匆,众人败兴而归,回去路上万马皆喑,再无来时欢乐愉快的气氛。
他们回到了宫中,多日未回,长敬宫内积了一堆杂事,徐忘云还没来得及一一着手处理,便得知了一个消息:朱嬷嬷请离了。
他问了萧潋意,彼时萧潋意坐在书房中临字,听了他话,“唔”一声,不甚在意回道:“她前些日子上辞称病,又说家中有一幼孙无人照看,便要告老还乡。我想着长敬宫横竖也不缺她这一个,就放她走了。怎么,阿云,你找她有事?”
徐忘云沉默片刻,说:“没事。”
萧潋意提笔间隙抬头看他,见他一脸出神的样子,便关切问道:“你怎得这副表情,是不是有事瞒我?”
徐忘云说:“没有。”
“阿云,你莫不是还惦记那天她说的话吧。”萧潋意了然笑道:“她事后已来向我请罪,说自己是病了还没清醒,尽说了些疯话。阿云,我看是她年纪大了,难免有些老糊涂,你不要总放在心上。”
徐忘云没说话,但看他那样子,也知道并没有把萧潋意的话听进去。
萧潋意瞧他片刻,敛了话头,也不再多言,垂下头又专心去写他手中的字。
他笔力遒劲,走势潇洒,雪白宣纸上玄墨游云惊龙,徐忘云低头去看,见他临的是前朝一首行军诗。
——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徐忘云一顿,抬眸瞧了萧潋意一眼。
宫中并未太平多久。
又过几日,谏院忽有谏官上奏,要参昶王十几年前主理的始庚大将军谋逆一案。
【作者有话说】
再次感谢每位的评论,对我是莫大的鼓励T▽T,无以为报,只好化身疯狂码字机……(双手残影)

第26章 你知道我是谁
当年的始庚大将军杨义康,乃是大郇赫赫有名的首将,平叛西州,收复疆域,生平立下战功无数,曾有一将能敌百军的虎名。
只是他后来持功而傲,私藏军火意图谋反。此案牵扯人数众多,不乏许多名门国戚。萧载琮下令彻查,勘察的牵头者,正是昶王萧文琰。
据说当日朝堂之上,萧载琮听到谏官说“昶王与杨义康或有牵连”时竟气得将案上奏折都扔了出去。朝下百官无人敢说话,萧载琮默坐片刻,最终却还是将那折子掀开看了。
证据确凿,确实不假。
长敬宫内,萧潋意在殿中烹茶,桃蹊捧着茶盏自门外进来,关紧了房门。
见是她来,萧潋意眼也不抬,道:“送过去了?”
桃蹊将茶盏放在她身侧,低声道:“回殿下,送过去了。”
“没被瞧见吧。”
“没有。”桃蹊恭敬道:“奴婢是偷偷塞进了韩丞相搜来的证据文书里,亲眼看着他去送给皇后娘娘才回来的,估计这会应当已在圣上面前了。”
“做得不错。”
桃蹊立马跪下了,道:“多谢殿下。”
“起来吧。”萧潋意淡道:“我真是不明白你们总跪个什么劲,就不累么?”
桃蹊仍跪着不起,低着头道:“殿下当年将奴婢从拍花子手中救出来,这条命自然就是殿下的,为您做什么都是应当,属下……”
“——嘘。”
萧潋意碾茶的手不停,淡淡止住她的话头。桃蹊立刻噤了声,头磕下去:“……奴婢失言。”
就在此时,殿门被人拉开,徐忘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见此场景,愣了一下,难得主动开口问道:“怎么了?”
萧潋意登时笑道:“我要她去给我拿青瓷盏来,她偏偏给我拿了个兔毫盏。我还没说什么,她倒自己跪下了,阿云,这可赖不得我。”
桃蹊在一旁道:“奴婢知错,这就去换一盏来。”
徐忘云从她手中拿过茶盏,塞进萧潋意手中。那意思是,不就是个碗吗,也值得跑来跑去?都一样用。
萧潋意一手捧着茶盏无言了一会,半响笑了,“快起来吧,没怪罪你,没瞧见徐大人都替你求情了么?”
“奴婢谢殿下,谢徐大人。”
萧潋意将茶盏放在桌上,淡淡道:“去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桃蹊应了一声,乖乖出了房门,将殿门带上了。
萧潋意将碾好的茶递一碗给他,“坐吧。”
徐忘云说:“昶王被参一事,你知不知情?”
萧潋意微讶,一挑眉毛,“昶王被参了?为何?”
徐忘云看他一会,萧潋意与他对视片刻,末了率先败下阵来,无奈道:“只知道一点。”
我就知道。徐忘云心想,也未与他多计较,坐了下来,道:“今日朝中,听说谏院与韩丞相,沛国公一同上表,说是昶王十几年前主理的杨义康谋反案有疑。”
萧潋意不置可否,徐忘云看着他,“这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听了这话,萧潋意顿时露出委屈的神色,反问道:“阿云,你胡说什么?”
趁萧文琰南下平乱参他,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萧文壁的手笔。萧潋意无辜道:“他们二人相争,与我有什么关系?”
徐忘云看着他,到底没追问下去,只说:“听说圣上在朝堂上发了火,但还并没下令彻查此事。”
“父皇老了,脾性也较先前宽宥了许多。”萧潋意道:“当年那谋反案我知道的也并不是很多,那年事发时我不过两岁,又不在宫中,只这些年寥寥听过几耳朵。”
“都发生了什么?”
萧潋意想了想,“我记得,是说他当年在城外私养了许多兵马,事发后又牵扯了许多人出来。据说军令是御林军统领给的,城外的宅子是当年止绛侯的,放出的印子钱是刑国舅的……那一场谋逆罪,牵连人数之多,简直是将京城权贵重洗了一遍。”
徐忘云若有所思的点头,萧潋意又问:“外头的人有没有说昶王是具体牵扯到了什么?”
“说他那时与杨义康常在宫外夜聚,又翻出一纸多年前昶王的旧书,上面写了些扩充军火库的话,疑心那场谋反案中,他才是主谋。”
“……嚯。”萧潋意叹道:“罪名可真不小,珵王还真够狠的。”
徐忘云问:“那年被牵扯出来的众多人,也都死了吗。”
“岂止死了。”萧潋意轻笑一声,看着徐忘云,缓声道:“是都被抄了家。”
徐忘云看着他。
“京城权贵,就是这样。”萧潋意说,“保不准哪一天就为着个莫须有的罪名落了灾,也说不好你昨日新交的朋友,今天他就犯了个事牵连到了你——这事谁说得准呢。”
“想他做什么呢。”萧潋意将他已凉透的茶泼了,重又倒了一盏给他,“横竖他二人相争,与我们又没什么关系。”
他说:“阿云,别管了,陪我喝茶吧,好不好?”
徐忘云静默片刻,应了一声,接过他手中茶盏。
事发之后,萧载琮像是又苍老几岁,除上朝外便是呆在自己的襄阳殿中,萧文壁每日酉初准时带了药羹侯在殿外,要替昶王求情,皇后和众嫔妃也皆来过几趟。萧载琮谁也不见,却忽然在某天夜里,召见了萧潋意。
深夜,襄阳殿的偏房内。萧载琮坐在正中案上批奏折。萧潋意一身月白宫袍,安静站在他一侧,正在替他磨墨。
明明是他召了萧潋意来,人来了他却不发一言,只要他在旁边磨墨。萧潋意便这么站在书案旁磨了小半个时辰,就听萧载琮不知读到了哪篇奏折,忽然轻笑一声,“令和,你来瞧瞧这句如何。”
萧潋意哪里敢看,垂眼站在原地,一丁点多余的目光也不泄出来,轻声道:“儿臣不敢。”
萧载琮闻言,也没多为难他,兀自又去批他的折子。他不问,萧潋意也便不多言,手下不停地只磨他的墨。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载琮忽然问他:“你的两位兄长,你觉得谁更好?”
萧潋意瞬时跪下了。
萧载琮停下手中笔看向他,难得脸上有了些温和的神色,“跪什么?”
萧潋意低头道:“回父皇,儿臣觉得两位兄长各有千秋,皆是人中龙凤。”
萧载琮哼笑一声,重又拿起了笔。
又过了一会,才听他慢慢道:“你既哪个都不想得罪,朕也不多为难你。朕只问你,明君一说,何解?”
“回父皇。”萧潋意谨慎道:“令和觉得明君一说,难也不难。只说朝中文武百官,便觉得能坐稳江山,开拓疆土者为明;要说天下百姓,便是能让天下太平,百姓安康者为明。但若要说这合宫里的各宫人内官,那便更简单——只要是宽和温厚,不让她们成日提心吊胆怕掉脑袋的,便可称一句明君。”
“儿臣愚昧,只觉得何谓明君,自然了也只是千人千面语。人心所求不同,所看到的自然也不同。”
萧载琮看着他,目光说不清什么意味,半响又问:“那若要你说,何为明?”
萧潋意道:“令和浅陋,也只觉得能做到问心无愧者,可谓明君。”
无人再说话了,寂静夜色中,诺大偏殿落针可闻——
许久,萧载琮终于点了点头,也没点评他说得对不对,只道:“回去吧。”
“是。”萧潋意叩拜道:“儿臣告退。”
他退了出去,偏殿中便又只剩下萧载琮一人。
他重拿起一本奏折看了起来,却再没能看得进去,末了还是放下,轻叹了一口气。
第二日,萧载琮到底还是下令彻查了此事。
证据已被翻出个差不多,剩下的也只是求证。长敬宫内,萧潋意合上一卷书轴,对徐忘云说:“昶王这次,怕是要保不住了。”
徐忘云正在出神,闻言应道:“他会怎样?”
“约莫是会剥去王号,降成个虚有其名的皇子吧。”萧潋意道:“他到底是皇嗣,且当年谋反他确实平乱有功,父皇不会真拿他如何的。”
“若此案确实有疑,当年那些被牵扯出的人岂非枉死?”
“什么枉死不枉死的。”萧潋意笑道:“圣上说你错了便就是错了,哪有无辜一说?”
徐忘云蹙眉,萧潋意又道:“当年的卷宗我粗略看过。对了,阿云,说来也真是巧,当年的止绛侯似乎也姓徐呢。”
徐忘云看了他好一阵,好半响才道:“徐?”
“是啊。”萧潋意道:“那卷宗上写,当年止绛侯因此事被抄了家,单子上记着伏法的侯爷徐到庭,侯夫人程倚素,以及侯府幼子无名氏……”
他叹息似的:“真惨啊……一场大火烧了个干净。据说那侯夫人在止绛侯入狱后还曾遭过拷打,一双腿就这么生生被打断了。”
徐忘云心下一颤。
连他也不知自己是为何会忽然一颤,却只觉得听到这名字的一刹,好似有一根细长的针刺进了他的心脏,青天白日的,却让他不由自主发了个抖。
萧潋意敏锐察觉到他的异样,讶异道:“阿云,你怎么了?”
就那么一瞬间,许久宫门前潘太傅那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忽然惊雷般乍现在他脑子里——
也不知你双亲见你跑到这里来做个侍卫,九泉之下,还能不能闭得上眼睛。
那是什么意思?
他心中忽然有了个几乎荒谬的猜想。
“……你知道了什么是不是?”须臾,徐忘云忽然看向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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