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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冲喜怀了权宦的崽(三九十八)


“先前不敢碰面,蹭不上你的饭,今日算是都补回来了。你这手艺啊,在御膳房里也够做个宰辅了。”裴楚蓝看着满桌子饭食,深吸一口气,“只是这顿饭,晚了一点吃,要是二月二当天才好呢。”
“二月二,吃龙食。你我这是与真龙同食,三生修来的福气。”齐咎怀安好碗筷,请萧约坐在上位,“栖梧看看,这桌饭菜可还满意?”
萧约让了一番没能从上位脱身,坐着笑道:“先生这是又考我呢。先生之前写诗暗示,‘宣室前席’,我早该想到的。怪我笨鸟后飞,才疏学浅,兜兜转转绕了远路。”
齐咎怀起身告罪:“栖梧大量,不计前嫌还愿称我为先生,实在让我羞愧。”
萧约赶忙让他坐下:“且莫说我还没有真正当上储君,就算做了太子,尊师重道也是应当应分。齐先生对我的教诲,我都铭记于心,日后定然勤勉向善。”
齐咎怀满面欣慰:“有徒如此,今生不虚。”
萧约:“得经师易,得人师难。做先生的学生,才是我的荣幸。”
裴楚蓝听不下去了,夹了一筷子猪头肉:“你们师徒俩互相恭维到这就得了啊。萧约是从家里吃了早饭才出来的,我孤家寡人冷门冷灶,可还饿着肚子呢——哎,你家那位,放心你独自赴约?从我这拿了有挂碍,没把你拴在裤腰带上?”
“你还好意思说,他要你就给?这不是庸医乱开方?”萧约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难道还怕我走丢了?”
萧约上下一看裴楚蓝:“他有什么不放心的?难不成我和你还能有什么?”
裴楚蓝撇撇嘴:“你这话也太小瞧人了,我怎么了?断袖堆儿里的标杆,龙阳分桃的领袖,但凡我有心,勾勾手指就把你拿下了,薛照哭都没地方哭去。”
“你这话,留着去裴青面前说吧。”萧约夹起一只春卷,对齐咎怀道,“我也知道龙抬头吃龙食的习俗——吃龙头对应的是猪头肉,龙鳞是春卷,龙须是细面,龙耳饺子龙眼馄饨,龙胆是炸油糕,龙子是荠菜饭。①”
“不错。”齐咎怀给萧约盛了一勺炒饭,接着萧约的话尾道,“栖梧可知,梁王为何胆敢兴兵作乱?”
萧约低头看着碗里色香味俱全的饭粒,瞬间明白齐咎怀的隐喻,笑着装作听不懂:“先生手艺真好,不知是师承何处?”
“因为我娘子爱吃,我便自学了各大菜系。”齐咎怀神色肃穆道,“为了给我妻报仇,所以我答应皇帝做未来储君的师傅。栖梧,我做你的先生,是出于私愿,但我也有一颗为国为民的大道公心。正是因为国本不定,所以四方生乱,这是当今陛下为政之失。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栖梧是真龙天子,要做明君千秋万代,就应当有亲生的龙子。”
萧约沉默不语,裴楚蓝见气氛凝重,插科打诨道:“他是个男人,上哪亲生?来来来,吃菜——这也没什么菜,一桌子主食,那就喝酒,把梁王摆平,总算是可以暂歇一口气了。话说那种炸药,我按着前人留下的方子制作出来,发现不止能杀人,也能救人,对心疾极有好处,只是不能告诉病人是炸药,否则吓都吓死了……”
萧约没什么酒量,但他接过酒杯,仰头就一饮而尽。
“先生,这一点,我不能答应。”辛辣的酒液在体内一路烫开,萧约直面齐咎怀,言语坚定。
“栖梧,你的人生还长,你还没见过多少人。”齐咎怀摇头,“不要如此决绝。我并不是让你舍弃薛照,只是帝王不该偏爱甚至独爱。”
萧约脸颊带着微红:“可是,我愿意做皇帝,前提是薛照做皇后,除他之外,再没有旁人。”
齐咎怀皱眉:“栖梧,你怎能为了区区一个粗鲁男子而罔顾大局?只有他,哪来血脉后嗣?你明知父子相传于国于家最好。”
“家天下世代稳固靠的是血统,这一点我当然知道。但人非圣贤,也非草木,皇权于我来说,是勉强是牺牲,我不愿意退让得太多,至少不能侵犯我的底线。”萧约又饮了一杯,脸上发烫,但目光清明,“薛照,就是我的底线。”
齐咎怀还要再说理,萧约道:“先生,你的名字,原本不是如今这样吧?”
齐咎怀怔住,裴楚蓝也感到讶异,两人同声:“你怎么知道?”
“先生为了给妻子报仇才来到梁国,我虽然不知道仇家是谁,但要借皇帝之势才能如愿,想必对方来头不小。”萧约有点晕乎了,扣了杯子不再添酒,“齐悯,其情可悯,先生的冤情不小。齐咎怀,妻久怀,先生放不下发妻。”
萧约温声缓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先生,我和薛照也已结发,叫我如何放得下他?”
齐咎怀闻言怅惘不已,一杯接一杯地饮酒,直到酒壶见底,才叹息道:“再要从宗室里选储君,还是趁早为好。”

第99章 变卦
萧约的真情表露让齐咎怀无言以对,只能退一步说到陈国以后尽早寻找合适的继位人选,从小到大带在身边教养,和亲生的也差不了多少。
除此之外,齐咎怀还特意强调,萧约才是未来的天下共主,万人之上无人之下,绝不可被他人左右意志,即便是枕边人也不可。
“枕边人”三字,几乎是咬碎了从齐咎怀嘴里吐出来的。
能得到齐先生的承认实属不易,萧约喜笑颜开,心头仅剩的一点局促不安也一扫而空,笑着向齐咎怀保证,一定做个明君,不让后宫干政——后宫不能干政,给薛照也安排前朝的位置不就好了?
当然,这后半句萧约不敢当着齐咎怀的面说出来,只待回了陈国和皇帝再做商量。萧约并不觉得心虚,有此想法不全是出于私心,薛照这样有勇有谋的人才,不委以重用岂不是浪费可惜?
补上了这顿迟来的“龙食”,裴楚蓝自身是鸠占鹊巢,却如数家珍地跟齐咎怀显摆碧波藕榭里各样珍稀食材,打趣道:“要是老四上位,你们倒算是有共同话题,可惜他现在不知在哪流窜呢。”
吃过饭后,裴楚蓝不让萧约立马回家,说反正薛照进宫去了,回去也是独守空房,不如在外头再玩会。
碧波藕榭后院池塘景致最好,裴楚蓝往三人面前一人放了一支钓竿:“偷得浮生半日闲,坐下来歇歇腿儿散散心。”
萧约说:“先生后日就要下场考试,钓鱼是个慢消遣,不会耽误了先生复习?”
裴楚蓝笑道:“他读了一辈子书,还差这两天?”
齐咎怀点头:“不妨,今日一别,与栖梧再见不知是何年何日了。”
齐咎怀不仅会做饭,钓鱼也是行家,坐下没一会就扯了条巴掌大的鲫鱼上来,说再去给萧约做碗鲜鱼汤喝,往后就难尝到先生的手艺了。
萧约这边没有鱼儿咬钩,倒是他醉意上来了,坐在小凳上不住点头瞌睡。
裴楚蓝也没钓上来鱼,他不是个有耐性的人,把竿子地上一插:“想吃鱼还不简单?我配一丸药下去,立马就能浮上来一片。要是小青也在,更省事了,滴两滴血下去,一年的鱼都有了。那小子,活脱脱的小毒物,连我都解不了他一身的毒,我还就不信了,这辈子非得给他洗干净了不可——哎,醒醒!”
萧约被裴楚蓝摇醒,揉揉眼睛:“什么?”
“瞧你这点酒量吧。”裴楚蓝侧身看着萧约,状似漫不经心道,“等回了陈国,无论怎样,别迁怒小青。”
萧约“啊”了一声,见水面泛起涟漪,拔竿一看,饵料已经被吃掉了,但没能钓上鱼,鱼钩上面光溜溜的。
“我迁怒他干嘛呀?”萧约重新装填了鱼饵,抛竿到塘心,“他是谍中谍,我知道。要不是有他,梁王还不至于被忽悠成那样……”
“据说,梁王誓师当天专门提到,陈帝久未露面,怕是已被奸人所害。这也是裴青布的迷魂阵吧?梁王让他去毒杀皇帝,他却自始至终站在陈国这边,站在你这边。如今局势初定,裴青和你还没恢复联络?”萧约笑得促狭,“你担心他啊?”
“我担心弄不死他。”裴楚蓝咬了咬牙,捡起一颗石子丢进水中,“欺师灭祖的东西,谁让他自作主张的?要是没死,看我怎么收拾他。”
“哎我的鱼!”萧约瞪他一眼,“眼看着时间不早了,我还一无所获,刚有点动静就被你给惊跑了。”
裴楚蓝:“一无所获怎么了?钓鱼不就是为了修身养性,你还想钓鱼回去给薛照做汤啊?”
正巧齐咎怀端了一碗鱼汤出来,递给萧约手里:“栖梧,趁热尝尝。”
萧约接过醇白的鱼汤,深吸一口香味:“好香,我从没喝过这么香的鸡汤!先生能教我怎么做吗?”
齐咎怀还没回答,裴楚蓝乜萧约一眼,站起身来抱着双臂:“真想做给薛照吃啊?那你怕是没机会咯。”
齐咎怀皱眉瞪裴楚蓝一眼,裴楚蓝挑眉瞪了回去。
萧约捧碗喝汤,没有注意裴楚蓝和齐咎怀的眼神交流,放下碗道:“要是你不添乱,我早就把鱼钓上来了。”
裴楚蓝咂了咂嘴,对萧约道:“还真是贤妻啊。我说,再怎么着,你也是天潢贵胄,洗手做羹汤这种事,就不必了吧?就算要亲自下厨,不至于食材也自给自足吧?还是说,我果真上了年纪,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情趣?”
萧约感觉头有点昏,大概是酒劲还没过,他摇摇脑袋:“天潢贵胄怎么了,案牍之外也不过是油盐茶醋,过日子不就是衣食住行?自从裴青走后,你穿衣风格都变了,还好意思说我?”
裴楚蓝一时语塞,捡起地上石子打了两个水漂,转移话题道:“薛照真是梁王的儿子啊?”
齐咎怀闻言双目圆睁:“还有这回事?薛照的生父竟是梁王,那他的生母……荒唐!简直是荒唐!栖梧,你怎能与这种人……不可!绝对不可!”
萧约面色骤变,沉声斥问裴楚蓝:“谁跟你说的?胡言乱语!”
裴楚蓝耸耸肩:“我猜的。”
萧约定定地看着他,并不大相信。
裴楚蓝拖过小凳凑到萧约跟前:“这也不难猜啊。我很早就知道薛照没有净身,但想不明白梁王为何如此。前一阵听说梁王新纳的那位昭仪格外受宠,再加上风言风语,自然就串联起来了。不止是我,奉安城里但凡有些门路的人,谁猜不到?”
萧约握紧了手中钓竿:“梁王一死,过去的事就都烟消云散了。裴楚蓝——”
萧约极少连名带姓地称呼裴楚蓝,用近乎威胁的语气更是头一次:“管好你的嘴,否则我大概真要做一回昏君。”
裴楚蓝看向齐咎怀:“听见了吧,护短极了。”
齐咎怀面色难看。
裴楚蓝:“我是没什么兴趣讲别家闲话的,左右萧约和薛照都是男人,血脉乱不乱的和他们也没什么关系。但其他人会不会嚼舌根,我就管不着了,得看冯家还想不想遮羞。齐悯,一朝君王一朝臣,你可得把冯煊盯住了看牢了,别再像他老子那样狂妄可笑。”
说到冯煊,萧约想起韩姨讳莫如深的神情,问裴楚蓝:“冯煊是个怎样的人?”
裴楚蓝却摇头说不知道。
迎着萧约疑惑的目光,裴楚蓝道:“我为什么会知道?虽然他是陈国质子,我是陈国皇帝座上宾,但药王谷向来行踪隐秘,我从不出席皇室宴会,进皇宫也是直接和皇帝碰面。不夸张地说,区区质子还没资格和我见面。我只知道梁卫两国各有一个儿子在陈都而已,对二人的了解不比你们多。”
萧约沉吟良久:“冯煊能金蝉脱壳坐收渔利,不会是等闲之辈,薛照今日进宫便能探知他的底细,至于另一位质子……卫国也是姓薛的,质子是卫太后所出,算起来和薛照也有血缘,不知会是怎样的人物?”
裴楚蓝抓起鱼竿在水面胡乱划拉两下:“张口闭口就是薛照,离了他活不了似的。瞧你师傅那张脸黑得,活像精雕细琢的玉白菜被山猪胡嚼乱啃了。多好的师徒关系,真让人羡慕啊,我那兔崽子一点也不尊师重道,当然我也没给过他什么好果子吃,师门不幸啊……”
“温顺的徒弟你更不会喜欢。”萧约看着天色不早,起身要走,“我回家清点一遍行李,等薛照出宫就可以……”
萧约一站起来就感觉头晕目眩,齐咎怀和裴楚蓝站在他面前神色古怪,萧约感到周身乏力,当然不会再以是饮酒的后劲。
萧约听见裴楚蓝轻声叹气,还听见门外有马车停定的声音,瞬间想到许多不对的地方来——
“那碗鱼汤……先生,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我约你们来薛府,你们却说碧波藕榭更方便……先生好像太轻易就被说服了,你分明还对薛照不满……”
“裴楚蓝,自从那日密室过后,再也没有见到花款冬,他去了哪里……你们要干什么?薛照还没有回来,我要等他,我要和他一起……”
诸多疑惑,萧约没有得到答复就失去了意识,裴楚蓝和齐咎怀将其送上马车,目送远去。
裴楚蓝收回目光长叹一声:“不知道皇帝老儿怎么想的,就算带上薛照又怎么样?难不成陈国还养不起一个赘婿?又不白吃他家的饭,薛照是真能豁出性命维护萧约。生生把小两口拆散,真是造孽。”
齐咎怀摇头,面色凝肃:“栖梧年轻,你也不懂事?薛照是个男人也就罢了,还有那样的身世,留他在身边只会成为栖梧一生的污点。你那无忧怖,方才也该一并落到鱼汤里。”
“你看着斯文,胆子倒大。演的一出好戏,装作退让妥协,诓得那俩傻孩子都以为雨过天晴苦尽甘来了,趁薛照不防备把他老婆送走,劳燕分飞啊。”裴楚蓝道,“还想用无忧怖呢,药效那么猛烈,怎么敢给萧约吃第二次?不怕把他弄成个傻子?唉,说好了的事又变卦,等萧约醒来发现自己丢下薛照到了陈国,指不定怎么闹腾呢。”
齐咎怀:“陛下自会安抚。”
“也是,燕老头儿有的是损招,我都玩不过他,还怕降服不住一个萧约?要不是他扣住了小青,我也不会帮着干这种缺德事。经此一回,萧约得恨死咱俩了。”裴楚蓝道,“话说回来,就算陈国那边风平浪静,薛照能甘心?”
齐咎怀目光深远:“这就不必你我操心了。若是连一个薛照都稳不住,那位,如何胜任梁王?好了,闲话少说,该布置的快布置起来……”
梁宫之中。
冯煊久久地盯着薛照,神色恍惚:“你,你方才说什么?”
薛照将对方的诧异乃至惊奇尽收眼底,却不明何故,重复一遍先前的话:“我想见一面梁王,请长公子准允。”
“哦,是这样啊……听闻父王一向爱重薛侯,你能安然返回,父王见了想必也会欢喜。”冯煊点头,见薛照要走,又问,“薛侯是章台郡主之子?”
冯煊离开奉安时,薛照还没出生,但他一口一个“薛侯”,又怎会不知薛照的身世?
明知故问居心叵测,薛照没有回答,他和冯煊打过照面便转身前往梁王卧病的宫殿。
红墙似障,青瓦如峦,薛照不经意仰头,见大雁北归。雁在天际,人于宫闱。
雁过无痕,只剩昏暗天幕。薛照莫名感到一阵心悸,他按了按心口,深呼吸几遍,镇住没来由的不安。
有什么可不安的?最后再见憎恶之人一面,往后满眼都是心爱之人,苦尽甘来。

薛照走进合欢殿,苦涩药味和血肉腐臭扑鼻而来。
宫室四面都被封闭,且没有掌灯,昏沉浊暗,像一座富丽堂皇的墓穴。
暗处传出一声呜咽,有个人影踉踉跄跄朝薛照冲来,薛照错身一避,低头看了看匍匐在脚边的柳昭仪:“让开。”
柳昭仪泣泪如雨,溺水抓寻浮木一般试图拽住薛照,自然是落了空,薛照对她视若无睹绕开径自往前。
“求求你,救我!”柳昭仪慌忙用衣袖擦脸,仰头望着薛照,“你看看我这张脸!你还记得的,对吗?很难再找到我这么像郡主的人了,要是我死了,你再也见不到你母亲了!”
薛照闻言停步转身,俯视柳昭仪。
柳昭仪心头一喜,用力擦掉脸上已经斑驳的脂粉:“你看!王上和四公子都说很像……”
薛照眼中没有丝毫情绪,冷冷问她:“你原来叫什么?”
柳昭仪张大眼睛怔住,这一个多月的锦衣玉食让她浑然沉醉,从前,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过了好久,她才想起来:“杨……杨五娘……我叫杨五娘……”
这其实不能算是个名字,因为在家中排行老五,所以出嫁前被称为五娘,嫁人冠上夫姓,被称为周杨氏。打入死牢以后,被叫做犯妇……不,不甘心就这样丢了性命,所以四公子找来时,她磕破了头感恩戴德,摇身一变成为柳昭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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