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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冲喜怀了权宦的崽(三九十八)


这一胎绝对是出乎老四母子意料的,本该做棋子的人,反过来将了他们一军,甚至踩着他们上位,孙昭仪恨不得撕了柳氏。
宫斗这回事,萧约敬谢不敏,他忧心妹妹的病情,面对珍馐也是味同嚼蜡,又不敢太过表现出自己的焦虑,被困在座位上如坐针毡。
梁王或许是瞧出了萧约的异色,叫停嫔妃们的恭维之语,将话题转向了薛照:“观应十五岁那年,就正式接手司礼监了,这些年来宫内大小仪式总是他来操持,今夜家宴,若是他也在场,是再好不过的了。”
好什么好?谁乐意参加这场夜宴似的?萧约心想要是薛照在场,桌子都得给你掀了。
敷衍的话尚未出口,萧约便听见簌簌疾风,有一道残影从眼前飞过,定睛一看,梁王面前的食案竟然被利箭对穿。
“有刺客!护驾!”太监尖利的声音响起。
柳昭仪尖叫一声护着肚子慌忙逃离,梁王一把将她拽了回来,目光沉沉俯视全场:“都别乱!孤倒要看看,是何方逆贼,竟敢潜入宫廷公然行刺!”
话音刚落,又是一支利箭射出,这次直接穿透了梁王肩膀。
萧约在大乱现场努力保持镇定,追寻流矢源头,却发现不止一处来路,难道说,有好几拨刺客同时动手?
萧约盯上了其中一片黑影,他略作思索便提裙快步跟了上去。
萧约并没有什么身手,仅有的一点锻炼便是薛照先前教他骑马射箭,但他一路追踪,竟然也没将黑影跟丢,而且明显能感觉对方速度逐渐减缓,两人之间距离越来越近。
来到王宫偏僻角落处,那道身影停了下来。
萧约也停在五步之外,充满戒备地看着对方转身,然后摘下遮脸的面罩。
一张似曾相识却又叫不上名字的脸出现在萧约眼前,且对萧约笑着——
“堂嫂,我哥让我接你出去。”

看着这张脸,虽然萧约叫不出名字,但几乎是瞬间明白且相信了对方的身份。
沈危说过,他容留过薛照的堂弟,应该就是眼前这位了。除了薛照的弟弟,也不会有人叫自己堂嫂。
萧约快速四顾确认无人,才压低了音量急声问:“薛照回来了?刚才那两箭是他放的?为什么不是他自己来接我,他有没有受伤?”
薛然啧啧:“这才一个月不见,恩爱成这样,都快成望夫石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想薛照想得心慌吧?”
萧约皱眉:“别贫嘴,也不看这是在哪,我怎么也想不到薛照留给我的帮手竟会是你。”
薛然道:“我怎么了,士别三日都要刮目相看,何况我在军营里没日没夜地苦练了一个月。别说是还有其他人,就算真就我一个,也能如入无人之境救出堂嫂!射中梁王那一箭可是我发的!我这次射中了!”
“等等,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萧约道。
“什么?你问我叫什么?你不认识我?难不成我认错人了?”薛然瞠目结舌,急得原地转圈,“怎么办怎么办,要是薛照知道得骂死我,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犯这么大一个蠢……不对啊,虽然你穿着女装,但这张脸我瞧着就是萧约啊……”
萧约抿了抿唇:“你没认错,只是我的记忆出了一点问题——所以你到底叫薛什么?”
“奇了怪了,记不得我,这才多久没见——算了算了,没错就行,快跟我走,免得让人追上来走不脱,名字什么的等会路上再说。”
薛然拽起萧约手腕,并没有飞檐走壁,而是把人往一道井口推。
薛然从怀里扯出一根绳索:“快下去,这是口枯井,井底有暗道,能通到宫墙外头。”
“王宫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萧约往井里一望,再看薛然把麻绳一头缠在腰上,看来是要以他自身作为锚点,免得留下线索,“我下去了你怎么办?”
薛然拍拍自己粗壮了一圈的腰身,咧嘴笑道:“我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这点高度,等把你放下去,我直接跳就行。”
萧约这才点点头,吊着绳索下到井底,随后薛然也跳了下来。
薛然道:“薛照告诉我的这条路,也不枉费他在宫里当了那么多年太监头头,关键时刻还能找到这样一条生路……今夜生乱的那些人,一大半也是他留下的心腹。还有一部分么,是沈大哥的人,沈大哥还是太心软了,凭他的身手,那一箭竟然会射偏,还不如让我先来,说不定就不只是让那梁王老小子受伤,而是直接要了他的命,给我全家报仇!”
井底狭窄,两人几乎是匍匐前进,萧约听着薛然讲述今夜行刺的详细更觉得心头发紧,好在枯井就在王宫最边上,爬到出口也没用多久。
天还没亮,薛然策马带着萧约疾驰,目的地却不是长更巷,也不是城南萧家,二人停在了碧波藕榭。
在路上,薛然告诉萧约,薛照临行之前重点叮嘱,一定得保证萧约在这一日是自由且安全的,所以才有了这场行刺,为的就是趁乱把萧约带出。
萧约不用薛然扶,自己翻身下马,快步进门:“我父母和妹妹到这了?”
薛然点头跟上去:“薛照早就预料到梁王会把你召进宫中软禁,你父母这边梁王也一直派人盯着。薛照走之前已经解决了看守,把他们挪到这里。宫里闹了那么一场,梁王找不到你的踪迹,肯定会先搜查薛家和你家,就算他能想到这里,中间也有一段时间缓冲,足够你们再转移了。”
“再转移?”
“是啊,都把王宫闹翻天了,难道你还能留在奉安?”
薛照临走之前确实说过,大不了就此反了……可是,他都不在奉安,怎么能就进行到这一步呢?
他的详细计划,为什么先前不和自己说?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萧约满心忧急。
萧约踏入后院,就见父亲焦急地来回走动,母亲在旁同样神色忧虑。
“父亲母亲,妹妹呢?”萧约快步上前。
萧父见萧约到来,双眼一亮:“那小子果然说到做到!”
萧约眉头紧皱:“这场计划,薛照也事先告诉你们了?”
萧父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薛照还挺有成算的,离开奉安之前,来过家里一次,说奉安不可久留,但月儿的治疗也不能耽误,跟我承诺,月儿恢复正常之后立马让我们离开。他果然如期放你回来了,只是,约儿啊,你怎么弄得一身尘土?”
萧父先前被梁王的人监视,紧跟着又到了裴楚蓝这边,压根不知道萧约被梁王召进宫里的事。
萧约抿了抿唇,回头问薛然:“薛照有没有告诉你,他什么时候回来?”
薛然摇摇头:“你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我就更不知道了。他跟我说这个做什么,我又不是望夫石。”
萧约正色敛眸,问父亲:“月月在哪?”
萧父见儿子毫无喜色,心想该不会自家傻孩子还舍不得薛照不肯走吧?难道裴楚蓝的药失效了?药王谷式微至此了吗?
萧父迟疑片刻道:“这所别院里正好有间地下密室,月儿在里面,这是最后的疗程了……别担心,裴楚蓝守在跟前,时刻注意着——约儿,你去哪?裴楚蓝不让旁人靠近!”
萧约问清了密室所在便疾速赶去:“既然要还原当时情景,当然要我陪在妹妹身边,从前我保护不了她,但现在我可以了,现在我能保护很多人……我有能力,我能做到……”
密室位于别院最深处,萧约穿廊过院,看见被风吹开碧痕的芡实塘面,这样景致似曾相识,但往记忆里仔细搜寻又像是隔着一层大雾,影影绰绰的。
就像他竭力回忆和薛照的过往一样。
婚后的相处足够萧约再次喜欢上薛照,可初次的心动却怎么也找不回来。萧约问过裴楚蓝,如何解除无忧怖的药效,裴楚蓝却说,就像是沙地上写字,水面的涟漪,已经消失的东西,怎么可能再找回来?
这种缺失感让萧约感到烦躁,尤其此时还不知道薛照的安危……满心都是薛照,像是堰塞的湖水,涨得人发慌。
站在地下密室入口处,萧约心脏沉闷而急促地跳动,或许是出于对幽闭的恐惧,或许是因为心底不安的猜想——
薛照临行之前,为什么要瞒着自己,向父母承诺离开奉安的日期?
按照路程计算,这个时间他还没有返回。
难道,薛照压根不打算一同去陈国?可是,他对自己的狂热半分不掺假。萧约闻得出来,薛照浓烈的欲念,对自己的欲念。
那么,就还有一种解释。
薛照想和萧约远走,但又觉得自己回不来,毕竟此行实在凶险……
不,怎么可能,他可是薛照。
萧约心神恍惚,木偶一般直直地踩着阶梯进入地下,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抬眼望去,裴楚蓝让他过来搭把手:“这小花看着清秀,还挺沉的,我一个人拖着费劲。”
萧约上前,和裴楚蓝一道将昏迷的花款冬捆好扔在墙角——花款冬不止一次向梁王通风报信,萧家二老和小妹来到这里,自然得防住他。
“薛照……”萧约开口问话,喉咙里却像卡了一团棉花似的,又干又涩,许久才磨挤出后文,“这些天一点音信都没有……我……”
裴楚蓝看他这副模样直摇头:“别胡思乱想,什么时候了还满脑子情情爱爱,喏,为了给你妹妹治病腾地方,我连花款冬都直接弄晕捆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今日一过,无论你妹妹的病好与不好,你们都得赶快去陈国。”
“可是——”
“别可是了,乖乖听话。”
地下空间宽大,但又有一堵墙壁隔出一个狭小的密闭房间,站在密室之外,萧约还能听见妹妹在里面惊恐的呼号。
这叫声太过凄惨,以至于萧约暂时压制住等待归人的紧张和忧虑,握拳道:“你到底有没有把握治好我妹妹,要是让她受了这么大罪还无济于事,我跟你没完!”
“别无理取闹啊,心病最不好医,我只能是尽人事听——好好好,我保证一定治好行了吧,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还没当上皇帝呢,派头先拿起来了。”
萧约瞪他一眼,目光示意被扔在墙角的花款冬:“管好你的嘴,这种话也能随口说?”
“怕什么,昏睡着呢,凑他耳朵边说,他也听不见。”裴楚蓝道,“既然要求医,就该言听计从、严格遵照医嘱。密室的环境既能引起萧栎的恐惧,也能激发她自卫求生的意志,是以毒攻毒的法子。你也别担心会把她刺激得太狠,毕竟前期已经做了许多铺垫,况且也不算完全还原当时的困境,密室里面虽然满地鲜血,但没有腐尸,而是放了许多有助于调养心神的药材。”
裴楚蓝手指密室墙壁:“开门的机关在那,很显眼,室内对应的地方也有机关。只要你妹妹能够在此情此景找回镇定,自己走出来,她的病就算真正好了。再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治疗方法了,长痛不如短痛,一时舍不得她受苦,便会让她一辈子受苦。”
话虽如此,但萧栎的哭喊声仍然不断从狭小幽闭的密室内传出,让萧约的心宛如油煎。
萧约来回踱步:“不行,月月都快哭不出声音了,让我进去,让我进去陪她!当年就是我和她一起,既然要还原,这一点当然也要保持一致!”
裴楚蓝摇头:“可是你已经没有心病了,你也不是当年的六岁小孩,不要走回头路。”
萧约急声道:“可是我妹妹在里面!当年我救不了她,难道如今也不能?我不能袖手旁观,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只是无望地等待……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在意的人遭受痛苦和危险……”
裴楚蓝凝眸:“萧约你冷静一点,你这是关心则乱,治重病就是要下猛药!你好好想一想,让你心乱的,除了萧栎的哭声,是不是还有什么?”
萧约眼眶已经有些酸涩。
“薛照并非常人,多少次出生入死都闯过来了,用不着你挂念他!你这不过是自讨苦吃!你安安静静在这等着,等你妹妹出来,你们一家前往陈国,薛照做完他该做的事,自然会去和你们汇合。按计划行事就好,你别杞人忧天自乱阵脚。”
理智告诉萧约,裴楚蓝的话不无道理,他不应该因为不安的预感而乱了方寸,妹妹不会有事,薛照也不会有事。
可是……
萧栎的哭声渐渐低微至不可闻,萧约心中不安的情绪却越渐放大。
“不行!我要陪着我妹妹,我也要等薛照和我一起去陈国!”
萧约重拍墙壁上密室的机关,紧接着便开出一道小门,萧约迅速闪身而入。
在血腥与药味混杂的黑暗中,萧约将妹妹紧紧地揽住,轻拍她颤抖的肩背:“别怕,哥哥在,哥哥会一直保护你……也有人会一直保护哥哥,不怕,不怕……”
萧栎渐渐止住了颤抖,在萧约的怀里小声呜咽。
裴楚蓝背手立在密室之外,听着萧约安慰妹妹的言语,扭头看了一眼只剩绳索的墙角,意味深长地轻叹一声:“人呐,总是不听劝,不遵医嘱的患者太多了……”
萧约听见了裴楚蓝的叹息,但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和妹妹在一处,他能让妹妹安心;和薛照在一处,薛照能让自己安心。所以,就算奉安再危险,也要等薛照回来,薛照一定会回来……
密室之外,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萧约的心瞬间提起,他听见薛然上气不接下气,说话还带上了哭腔。
“这会儿外头都在传,说薛照……说薛照他……”薛然言语断续吞吐,但裴楚蓝还是没能及时捂住他嘴,让他说出了令萧约当场晕厥的话——
“我听说,沈二为了给他哥报仇,趁着薛照睡熟,把他的脑袋砍下来了当球踢。”

薛然的言语如当头棒喝,萧约悚然震惊,登时失去意识昏厥过去。
像是只有一瞬间,又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而且醒不来的梦。
梦里是无边的昏暗,宛如一张黏稠而腥臭的网,萧约迷失其中,像被沾湿了翅膀的飞蛾或是小虫,越挣扎丝线缠缚越紧,简直快要作茧成蛹。
在如堕深渊近乎窒息时,仿佛有一股勾魂夺魄的香味化为有形的绳索,牵引着萧约挣扎寻路。
是元宵月夜时断了又续的红线,是雷雨轰隆时绞磨缠紧的金链,是早早给出而终于结发的青丝……
是薛照!
在宜县,天光将明未明之时,与自己遥遥相对、引得自己如痴如醉的,是薛照。在奉安,无数次让自己脸红耳热懵然心动的,是薛照。
曾经是他,未来也该是他。
薛照痴心苦求,萧约同样不肯放手。
记忆可以失而复得,暂别之后当然应该团圆。不可以到此为止,两人的结局绝不可以到此为止……
“薛照……”萧约额上满布汗水,梦魇似的呓语不止。
“哥哥,哥哥你醒醒!”
在一遍一遍的呼喊中,萧约感觉摇晃,被人扶起又放下,他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萧栎正踮着脚去够墙壁上的机关,随后墙壁上的小门打开。
萧栎转过头来,喜极而泣:“哥哥,你醒了!太好了,我们赶快出去!”
萧约看着那双清明的眸子,瞬间泪下。
妹妹终于好起来了,但是薛照,薛照……
没用妹妹搀扶,萧约挣扎起身,踉跄冲向薛然,拽着他领口厉声质问:“你再说一遍!薛照怎么了!你胡说的对不对?”
薛然哭得像死了爹娘一样:“官府都是这么说的……堂嫂,我以后就你一个亲人了,薛照连全尸都没留下……又蠢又毒的沈二,不分青红皂白……再喜欢踢球也不能用薛照的头啊……他哥没死,我哥没了……”
萧约丢开嚎啕的薛然,红着双眼死死瞪住裴楚蓝:“不是这样的对不对?你也说过,薛照会逢凶化吉的,区区一个沈邈怎么可能害得了他!”
“萧约,你冷静一些,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裴楚蓝双手按住萧约肩膀,“使团接二连三地出事,箭在弦上蓄势待发,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了!”
萧约的脑子里嗡嗡直响,只看着裴楚蓝嘴巴快速张合,说的内容却不进脑子,除非他提到薛照。
“除了薛照的事,你知道大家都在传什么?百姓们都支持梁王开战!此时奉安不是风雨欲来,已经是满城风雨了!好在你妹妹及时清醒过来了,你们全家赶紧离开,皇帝的人就在别院外头接应,还有……”
裴楚蓝面露不忍,但还是说了下去:“还有薛照留给你的心腹。趁着梁王正点兵宣战,顾不上别的,你快离开!”
萧约神色呆滞,摇头后退:“不,不可能,薛照答应过要和我一起去陈国,我不能失信,他也不能不来赴约……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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