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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冲喜怀了权宦的崽(三九十八)


如今,梁王是一点也不顾忌了,让命妇们进宫朝拜,这些高官贵眷但凡是有些年岁的,大多见过章台郡主,如此一来,王室的秘辛便要成为高门之中的窃窃私语了。
届时,薛照的处境会是怎样不难想象。
萧约感到愤慨,暗骂梁王是个疯子,幸而薛照在梁国的日子也没剩下多少了,眼下要紧的是进宫之后如何应对。
梁王会召萧约入宫这件事,薛照出发之前已经考虑到。
毕竟梁王多疑,虽然先前薛照已经搪塞过数次,但他绝不会彻底放心,必然是要亲眼看过把薛照迷得神魂颠倒的男子是何方神圣,薛照一走,恰好有了机会。
立在合欢殿外等待传召,萧约回想薛照的嘱咐,他说即便是和梁王面对面也不要紧,更不必提心吊胆字斟句酌,自然流露出惊慌无措反而更加能让梁王减轻怀疑。若是对方询问,说辞半真半假最好,梁王不会全信也不会完全不信。
只要将其注意力引到两人的婚事之上,梁王便会觉得他们只局限于小情小爱,至多以为萧约是死心塌地跟着薛照与自己作对,而不会想到萧约本身才是至关重要的人物。
梁王多疑敏感,但又极度自负,自以为能俯视一切,谁也算计不过他,绝不会凭空想到,未来的天下共主就在他面前。
若是情势实在不好,也不用怕,薛照留下保护萧约的人手是心腹中的心腹、高手中的高手,不仅分布在宫外,也潜藏在王宫之内。
“就算是刀山火海之中,他们也能把你抢出来。”临行之前,薛照握着萧约手,在他眉心落下一吻,让他不必害怕。
萧约“嗯”了一声:“我当然信你,只是这样会不会闹得动静太大,不好收场?”
薛照轻笑:“便是就此直接反了又如何?奉安非吾乡,很快我就要随你去陈国。”
萧约回了薛照一个“好”字。
此时薛照已经在梁国边境了吧?吃过午饭了吗?
薛照护送郡主前往边境是阻止梁王兴兵的计划中的重要一环。梁王前期的诸多行径已经表明他是要以联姻之事作为开战的借口,免得师出无名,在气势上首先就落了下风。沈危和冯煊的“死”就是预热,奉安城内纷传的谣言更加煽风点火,百姓们嘴里已经吐出“自卫”二字了,只待郡主在边境也遭遇不测,战事便顺理成章。
裴楚蓝说过,陈国的实力不是梁国所能想象,一旦开战,梁国将士必将死伤无数,百姓也要遭殃。所以,即使此战陈国必胜,他也希望不要开打。
因此,薛照必须亲自前去,安抚将士、阵前平乱,将烽烟扼杀在源头处。
沙场之上,当然是刀剑无眼凶险万分,可萧约明白为了大局,他不能说出挽留的话。而且在他心里,薛照是不可战胜的——新婚那夜,那般重伤,他不也好好地挺了过来?
一定会没事的。
早就说好了,不会给他守寡的,别想中途变卦。
萧约内心给自己打气,忽听得身旁二公子之妻卢氏声音:“薛夫人,昭仪娘娘午睡醒了,召我们进殿。”
萧约点点头,除了老二老四的正妻,朝中文武重臣之妻几乎悉数到场,除了沈家女眷——沈危的“丧期”未过,沈二又随使团离开奉安,沈家近来可谓是愁云惨淡,连沈家姑娘都不去军营了,成日只是待在家里。
进殿之后,众人向上位的柳昭仪行礼道贺,萧约刻意欠着身子,在一群命妇之中还是格外显眼。
柳昭仪孕中并未盛妆,望之只觉清丽,真真是应了姓氏,如三春嫩柳一般,说起话来也温温和和,并无宠妃的张扬跋扈。但这张脸映入眼帘,自然是给了官眷们一番不小的震撼。
柳昭仪只当并未察觉众人神色异常,笑着说才诊出身孕,原不好宣扬的,但奈何宫中已经数年没有嫔妃生育,王上便格外看重这孩子,劳累众位贵眷前来看望。
此言一出,立马就有命妇奉承,说娘娘福泽深厚,瞧着便是宜男相,入宫不久便能为王上绵延子嗣,这才是个开始,往后自然是多子多福贵不可言,听得柳昭仪笑逐颜开。
有了开头的,更多的漂亮话就接得顺畅了:有人说小公子来的时候好,算着是要降生在十月,说不准是会与王上同日生辰,天生的贵气;还有人说,娘娘怀着身孕,又要行率后宫,实在辛苦,千万保重……
萧约安静坐在位子上,无意参与话题,心想,卢氏说过柳昭仪相貌像极了薛照之母章台郡主,也正是因此才会被梁王独宠,柳氏自己是否知道是做替身?再者,柳昭仪和薛照相貌看起来毫无相似之处,难道梁王也是姿容艳绝的美男子?
萧约正思索间,太监尖声通传梁王驾临,众人连忙起身相迎。
梁王大步走进合欢殿来,让昭仪坐着别动,同时让众人免礼,萧约趁此快速扫了一眼梁王的脸,然后便深深埋头。
二公子冯灼相貌类父,但冯灼和薛照长相完全是两种类型。
奇怪了,难不成是隔代遗传?抑或是女娲造人格外偏袒了薛照?
梁王让柳昭仪坐在自己身旁,他目光扫视座下众人,笑道:“灿儿原是宫中最小的,在孤面前不像大的两个那般拘束,让孤也能尝到寻常人家的天伦之乐,如今乍一离开,孤王难免感觉膝下冷清多有不惯。”
像是突然记起似的,梁王补充道:“老大的事也让孤伤心,好在上天又降麒儿,昭仪有功啊。”
梁王拍着柳昭仪手背,柳昭仪低眉笑道:“是王上仁德感动上天,臣妾怎敢居功?能侍奉在侧已经是天大的福气,如今又身负王家血脉,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功德,臣妾必将腹中小公子照顾周全。”
梁王连道了几声好,众人一片恭贺之声。
梁王道:“才刚二月,御花园里百花齐放,原本以为是早春天暖的缘故,如今看来是昭仪梦熊的吉兆。各位难得入宫一次,就让孤的两位儿媳做向导,一同去赏赏御花园的景致。”
命妇们都晓得柳昭仪自从入宫以来就被梁王如珠如宝地珍视着,这一胎算来是入宫之初那两日就怀上的,老来得子当然是要处处小心,众人来贺喜应个景也就罢了,再待下去就是搅扰贵人清净了。
再说,对着这样一张脸,要是露出什么不当的神色,或是言语有失,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萧约混在命妇堆儿里要告辞,梁王却独独将其点中:“薛侯夫人,观应离去,家中一切可好?”
萧约心头咯噔一下,果然梁王是冲着自己来的。
“府……府中一切都好,韩、韩姨帮着操持,并没有出什么乱子……”萧约垂首瑟缩,故意把话说得磕磕巴巴,“是韩女官,韩女官把侯府打理得很好……”
梁王:“抬起头来让孤看看。”
萧约缓缓抬头,眼睫频繁眨动,目光更是颤抖飘闪。
今日的妆容是韩姨亲自上手的,萧约立在贵眷之中保持沉默寡言便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端倪,但梁王早就知道他是男子,端详一阵,道:“是个乖巧的孩子。观应与你还在新婚,孤就派他出了个远差,你可会怨孤?”
萧约忙说不敢,舌头打结似的说不出周全的解释来。
梁王也不过分为难:“观应与孤血脉相关,原本是孤最喜欢的孩子,长大以后也不知是受奸人蛊惑还是别的什么,竟渐渐与孤离心了。你是他的枕边人,日后可要多多规劝,不要让他走到岔路上去了。”
萧约闻言抬首,定定地看着梁王,缓声问:“王上,薛照还能回来吗?”
——薛照嘱咐过,也不能一直装怯弱,太过顺服并不能让梁王放心,适当的反骨和忤逆则会让他觉得不过尔尔,一切尚在掌控之中。
如薛照所预料,梁王闻言果然连笑意都真切了些,他起身走到萧约跟前道:“你与观应心意相通,又体贴着他,观应因祸得福成就了一桩好婚事,孤王也甚感安慰。好孩子,跟孤说说,你爱慕观应什么?”
即使已经年近五十,梁王的身量依然称得上高大魁梧,加之大权独揽多年浸淫出的威压,萧约此时身体的微颤不是装出来的,他沉默片刻轻声道:“侯爷深受王上器重,是少年英才,我自然心生爱慕。”
梁王凝视萧约:“这话听着不大真心。”
萧约身子一抖,这才抛出真正预备着的答案:“薛照长得好看,而且……”
“而且什么?”
萧约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小声道:“而且薛照身上很香,我对调香算是懂些门道,从没闻过薛照身上那般奇香,有些……有些上瘾。”
梁王闻言大笑起来:“如此说来,你与观应竟是佳偶天成!观应此时应该快出境了,折返回来还要七八日。你在侯府也是冷清无趣,不如就留在宫里,陪着昭仪说话解闷,你说可好?”
梁王这话可不是征求萧约的意见,而是命令,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合欢殿是梁宫最宽敞、华丽的殿室,柳昭仪住进来之后,梁王又让人将相邻的宫殿也打通赐予她,容留萧约暂住当然不成问题。
柳昭仪当场表示薛侯爷是王上的心腹爱卿,薛夫人自然也是女中佼佼,她正想请教一二,向梁王提议将紧临正殿的一间偏殿拨给萧约住,梁王自然应允。
然而,梁王一走,柳昭仪就变了脸色,她冷冷上下打量萧约一番,款款回身落座,抚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对萧约道:“从前,或许薛照是王上最喜欢的儿子,可是如今,我腹中这个才是未来大梁的主人。”

第92章 夜刺
听此言语,萧约先前的疑问瞬间开解,柳昭仪不仅知道自己这张脸像谁,而且引以为傲。
既然她主动把话说开,也不觉得羞耻,萧约更不必再顾忌,掸了掸裙面往后靠上椅背:“娘娘如此自信?”
“那是当然。”柳昭仪扬眸勾唇,涂着蔻丹的纤指反抚脸颊,“你我心知肚明,王上有多喜欢这张脸。有句话怎么说的,爱屋及乌,子凭母贵、母凭子贵都是相互的,上天眷顾,既然已经让我时来运转,必会保佑我一索得男。王上念着旧时的情分,薛照得过的偏爱,我的孩儿也有,薛照身世的尴尬,我的孩儿却不必再承受。况且,你以为薛照真能回来?”
萧约闻言瞳仁一缩,双手抓紧了靠椅扶手,但紧张的情绪很快被压下,他镇定地抬眼看向上座的柳昭仪:“梁王还不至于在这种事上哄我。”
柳昭仪冷哼:“明摆着王上已经厌弃了薛照,忤逆不孝的儿子,再能干又有何用?”
萧约道:“你也知道薛照能干。梁王器重他,难道只是因为郡主的缘故?那怎么没见梁王直接册封你为王后?形近但质远,你和你腹中的孩子加起来,也还敌不过薛照在梁王心中的分量。”
柳昭仪的笑容瞬间垮了:“放肆!谁给你的胆子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么?若是我说的无理,娘娘为何气急败坏?”萧约神色蔑然,“你是四公子送进宫的,进宫之时正值薛照重伤。二公子找到你比这早得多吧?为什么偏偏选那个时候启用你?”
柳昭仪脸色难看。
萧约:“他是预料着薛照会伤重不治,你们才有可乘之机。换句话说,只要薛照在,你们并无胜算。二公子和薛照打了多年的交道,能看明白这一点,故而不敢轻举妄动。娘娘好魄力,竟是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
“听说薛照冷僻寡言,娶个妻子倒是牙尖嘴利!你再厉害,不过是区区太监的老婆!一路下贱的东西!”柳昭仪气得长眉倒竖,扬声召唤侍从,“来人,给我掌嘴!”
萧约沉声道:“谁敢?你宫里的不过是些嬷嬷侍女,动起手来难道我会吃亏?再者,梁王喜欢这张脸,皮下的性格也不该差太远,娘娘还是别疾言厉色的好。再者,要是旁人进来听见什么走漏什么,梁王会否迁怒,娘娘最好心里多多考虑。”
“大胆!放肆!”柳昭仪气息急重,却也没奈何,只能厉声斥退欲要进殿的宫人,“滚!都给本宫滚得远远的!”
萧约却道:“慢着,斟一盏茶来,我有些口渴。过会就要用晚饭了吧?最好有鱼,娘娘或许害口吃不得,但我胃口还好。”
柳昭仪:“你——”
宫人垂首捧上茶盘,萧约接过来茶盏,吹一口浮沫,眉眼弯弯:“娘娘平静些吧,免得动了胎气。”
柳昭仪闭眼深呼吸几遍,起身来到萧约面前:“就算薛照能回来,但他和王上离心,王上不可能再如从前那样厚待他。而且,他姓薛,王室玉牒上没有他的名字,他这辈子也不可能坐上那个位子。”
萧约放下茶盏,依然稳坐:“这倒是。”
柳昭仪抬手轻按额角,冷笑一声:“还算清醒,没有狂妄得过了头。我劝你们识时务些,安安分分做臣子,继续为王上效力,奉安城里就还有你们的位置,否则……”
萧约神色淡然:“昭仪这话说的,像是梁国已经由你做主了一般。薛照是对那个位子没兴趣,但二公子和四公子明争暗斗二十年了,如今告诉他们都是为人做嫁,二人岂能甘愿?娘娘腹中的孩子,才一个月吧,距离足月还有好一段时间。”
柳昭仪护着自己腹部回到上位,目光冷硬锐利:“谁敢动我的孩子?就算当初是四公子送我入宫,可如今我的靠山是王上,谁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萧约:“这话,娘娘该当面对四公子说。”
柳昭仪:“难道我还怕他?名分上我是他的长辈庶母,论成算我也不比他差什么。也不怕告诉你,我出身贫苦,从前多么艰难都熬过来了,如今金尊玉贵地养着还怕生不下孩子?王上看重这一胎,饮食住行乃至穿戴熏香都有太医照料,断不会出半分差错。不久之后,我会生下让王上满意的世子,成为王后,乃至太后。在生之时,我将是梁国最尊贵的女人,死后也将葬入王陵永享供奉。”
萧约看着柳昭仪神往的表情,心想葬在王陵有什么值得欢喜的?难不成风水宝地能让人死而复生?
薛照一直想把他母亲从王陵挪出来,以结束毕生的羞辱。既然柳昭仪那么喜欢,或许……
萧约摇摇头,还没到那一步。
“即便你这孩子能平安生下来,但襁褓婴儿如何与年富力强的两位公子抗衡?除了梁王的宠爱,你还有什么别的依靠?而这座靠山又能让你威风多久?”萧约正色劝道,“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也染上了梁王的自大。你以为的康庄大道,焉知不是一条路走到黑?”
“不管大道还是黑路,总之我如今比从前过得好上千万倍。怀着这个孩子,我就有赌一把的筹码。不像你,呵,身为男人却如此打扮,竟也不觉得羞耻?还是说,想为薛照开枝散叶想得痴了?你就算想生,也生不出来。”
萧约的劝说,柳昭仪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只觉得对方是羡慕得至于嫉妒了。
“王上还不到五十,又有太医精心调养,体魄和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没有什么差别。”柳昭仪笑容略带娇羞,看得萧约起鸡皮疙瘩,她道,“王上跟我承诺过,他会打理好天下,为我儿铺好上位的路……等我儿成年即位,我也才不过四十岁,太后之尊受天下养,我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萧约眼看柳昭仪做着春秋大梦难以自拔,便不再相劝,径自起身往偏殿去了:“那你就好好养着吧,记得晚饭时叫我一声。”
虽然萧约言行镇定把柳昭仪气得够呛,但他心里的担忧其实并不少——
虽然梁王暂时还没有斩尽杀绝的打算,但薛照不仅要保护自身平安,还要维持边境稳定,免不了腥风血雨一番。回到奉安城内,也还是龙潭虎穴。
明枪暗箭还好对付,诛心之事却难以招架,若是薛照知晓柳昭仪有孕,该作何感想?看着那张脸趾高气昂,薛照的心里该有多痛?
这群疯子,为了权势简直是丧心病狂。
萧约在合欢殿的偏殿里住了两日,期间梁王没再为难,但萧约自身控制不住地焦躁起来。
深宫之内行动受限,不是坐监而胜似,薛照的归期未定,柳昭仪一日请三遍太医——说到寻医,萧约想起裴楚蓝给妹妹治病定下的一月之期,算起来就是明日了。
二月二龙抬头,也算是节庆,梁王夜里设宴阖宫同乐,身侧坐着柳昭仪,被禁足许久的孙昭仪也得以解禁,萧约坐在孙昭仪对面,看得出这位对柳氏分明的恨意。
怎能不恨呢?
不难想象,四公子冯燎在送柳氏进宫时打的是什么主意,虽说柳氏正式册封刚满一月,但根据她这么快就被诊有孕,大概是早就成了梁王的人,趁着薛照重伤之时才正式得了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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