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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冲喜怀了权宦的崽(三九十八)


回府的时候没看见一两,竟忘了给它分点鸭肉,好在还剩了几块。
虽然已经在薛照面前展现过“医学奇迹”,但掐尖了嗓子说话实在太累,若非必要,萧约还是不开口,他挑了两块没有骨头的瘦肉喂给一两,一两却只闻了闻不肯张口来咬,偏着头不停蹭着萧约胳膊。
萧约想,大概是一两平常吃惯了好东西,并不稀罕烤鸭。
“不必管它,韩姨有照顾好一两的一日三餐。再者,得给它控制食量了,就先从夜食开始断。”薛照起身去洗漱。
萧约心想,孩子还长身体呢,控制什么?低头一看,从头圆到屁股,红彤彤胀鼓鼓,像一只大型的新年爆竹。
算了,还是控制一下吧,少吃一口就能健康一分,不能溺爱孩子,毕竟慈母多败儿……
“薛照!你来看!”萧约突然一声惊呼,又想扮女嗓又着慌,声音有些变调。
薛照才拧干帕子,闻言几乎是一步就迈了过来:“发生何事?”
萧约蹲下,双手兜住小狗:“一两好像有些不对劲。”
薛照低头,见一两四肢僵直,但脑袋却往后仰,身体不断抽动,片刻之间就翻起了白眼,牙关紧咬口吐白沫。
薛照心头一窒,立马掰开一两的嘴,将软帕子塞进嘴里:“不能让它咬到舌头,去叫韩姨,让她快找大夫!”
“好,我马上去!”萧约重重点一下头,急忙提起裙角往外冲,因为太慌张险些被门槛绊倒。
“小心些!不要怕……”薛照抬头定定地看着他,“不会有事的。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萧约见薛照分明眼尾都泛红了,心里闷闷地发紧,转身快步跑向韩姨的屋子。
薛照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只有一两和韩姨作伴,经不起再失去了。
“韩姨!”萧约见韩姨卧室已经熄了灯,又是拍门又是喊叫,但都没有回应,萧约心头预感不好,也顾不得什么,直接把门撞开,进屋一边喊人一边找油灯点上。
来到床边,萧约看见被子隆起,心头更加紧张,韩姨觉轻,睡中也不会听不见这样大声的呼喊。
萧约举着油灯凑近了看,韩姨闭着眼在睡,脸上有许多可疑的红疹。
萧约心里咯噔一下,伸手到韩姨鼻下试了试呼吸,还好,虽然气息不平稳,但韩姨还是活着的。
萧约这时才发觉自己后背起了一层冷汗,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担忧——他不敢想象,若是同时失去韩姨和一两,薛照会怎样。
今日下午,薛照从蛇口救下雏雁,那刚出壳的小家伙似乎认得出救命恩人,眼睛都没睁开就跌跌撞撞地来到薛照脚边,亲昵地啄了啄他的鞋面。
薛照故作无动于衷,却在剥取蛇皮说给萧约制一把轻巧的弓时,温柔地用指尖点了点小鸟留下的空壳。
萧约对薛照,并不讨厌,至少从这一刻开始,畏惧已经消散殆尽。
府里总共四位成员,倒下一半,薛照策马飞奔将裴楚蓝连夜请到府里。
裴楚蓝见小两口急得直冒汗,也不含糊,动作利落地打开药匣取针:“你们这上有老下有小真不容易,我也不问你们救老的还是救小的了,两个一起治。”
裴楚蓝说话不讨喜,但手上见真章,他行医治病基本从不问诊,只用望之切之,就能将病情了如指掌并且妙手回春。
裴楚蓝一手扒开韩姨眼睑,一手把着一两前爪的脉搏,片刻之后就落下银针。
“病情说危急也危急,别人来治或许直接让你们准备后事,但遇上我,都不是什么大事。”裴楚蓝先下结论,安抚二人。
萧约松了一口气,去瞥薛照的神色,明明还在正月里,薛照出了一身的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再刚强勇猛之人,也会有软肋,触之就会显出脆弱之态。
奉安城里把薛照叫做血观音,几乎要将其和杀戮、血腥划等,可是薛照比绝大多数人都善良,他不仅放弃所需蛇口救雁,还将价值不菲的披风留给大雁一家用来筑巢御寒。
世人言其凶残霸道冷血无情,可薛照待岳父岳母礼数周到,对相伴多年的老嬷嬷更是视之如母,比世上大多数人有良心得多。
况且,喜欢小狗的人,能坏到哪儿去?
萧约站在薛照身后半步位置,虽然两人并未贴拢,但若是薛照需要,萧约随时能够将他牢牢扶住。
“韩姨和一两,为何会突然如此?是毒药,还是什么?”薛照的声音干涩。
裴楚蓝施针之后又去写方子,闻言转身对二人道:“你家看似八面漏风毫无防守,实则谁敢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就是病了。老的小的病情各有轻重缓急,先听哪个?”
薛照喉结涩然滚动,给不出答案。无论哪个病情更重,都是他不愿听见的噩耗,近来听过的坏消息已经够多。
萧约皱眉道:“不管怎样,你都有法子的,没错吧?总不可能经你之手治疗,还不能康复。否则,岂不枉担了药王谷神医的名头?”
“啧啧,才过门多久,就开始护夫了。”裴楚蓝挑眉,“不过,我这神医的名头怎么谁都知道了呀?连薛侯爷新过门的小娘子都知道我的底细……”
萧约被他的话噎得一哽,心想自己真是慌乱之中口不择言了,成婚以来,薛照并未对自己说过所谓“媒人”的身份,回门那天,虽然裴楚蓝也在场,但萧约与其说话时,薛照已经去看荷金酒楼的大火了。按理说,萧约不该知道裴楚蓝的身份,更不该表现得和他如此熟悉。
不过情势紧急,顾不上在意细枝末节了,薛照关心则乱,望着昏迷的韩姨和一两怔怔失神,萧约便急声央求裴楚蓝:“行医救人是最积德的事,你快说她们到底是怎么了,该怎么救治?待韩姨和一两痊愈,定有重谢!”
事关病患,裴楚蓝绝不含糊,他也不逗两个小孩了,正色起来:“你们不选,那我就先说严重些的,这只红毛小狗犯的是痫症。”
“痫症?”萧约想了想,觉得对应发病时口吐白沫的症状大概就是癫痫,“可是小狗怎么会得这种病?”
“这有什么值得讶异的。”裴楚蓝收回扎在一两身上的银针,将针身撅弯再丢进一支专门收纳废弃物品的竹筒里,“天地造物,成其血肉,虽然各有形态,其实都是一理。飞禽走兽,都有四肢皮毛,和人又有多大不同——不过,以后还是别拿我当兽医,太大材小用了,这种活让小青——反正,狗是会得痫症的。”
萧约目光怜惜:“可是,一两才几个月大……它还这么小……”
“不小啦,多壮实的狗崽儿。万幸你们没孩子,要不然也得养成小猪。”裴楚蓝道,“而且,痫症不分年龄大小,大多是胎中带来的。”
薛照闻言目光闪了闪。
裴楚蓝道:“我瞧着这狗毛发鲜亮,手脚也粗壮,血统挺纯,大约是近亲繁殖得来的。虽说瞧着模样更俊,体格更壮,却也更容易有这样那样的先天疾病。不止是猫猫狗狗,哎,世人愚昧,总想着亲上加亲,最爱把表哥表妹攒堆儿,生下残疾短命的孩子又怨天怨地,岂不知作孽的正是他们自己。”
薛照原本还能直着脊背立住,闻言膝盖发软,周身的骨头都像在一瞬间被砸成了烂泥,他险些跪摔在地。
萧约抄着薛照胳膊,用尽力气搀扶住了他,轻声安慰:“别怕,一两不会有事的。先天有病但后天能治,如今发现得早,能及时治疗……有名字的小狗,不是没人要的,阎王爷不会轻易勾走……薛照,薛照你别担心……”
薛照听着萧约一声声呼唤,头脑恍惚。
有名字的小狗,不是没人要的……
可如果是本来就不该存在的小狗呢?
活着就是原罪,报应随身。
萧约会嫌弃小狗吗?
裴楚蓝:“阎王爷还管狗命啊?人死了是黑白无常拿锁链来勾魂,狗死了是拿狗绳来拴吗?”
萧约瞪他一眼:“这时候你还说得出风凉话?”
裴楚蓝耸耸肩:“我这人就这样,天塌下来都得玩笑两句再伸手去撑。放心,我开几副药,虽然保不住小家伙长命百岁,也没法给你俩送终,总归不会英年早逝的。”
萧约得了保证放心许多,却见薛照依然失魂落魄,萧约心里也跟着难受,忙问:“韩姨呢?她平时面色红润光泽,怎么会突然长出那么多红疹来?”
裴楚蓝收回扎在韩姨各处穴位银针的同时,用针尖挑起一点絮状的东西:“喏,就是因为这个,以后不再接触就是了。”
萧约定睛一看,原来是芦花,应该是下午他和薛照去郊外骑马时附着在衣服上,被带回了府里。
韩姨大概是对芦花过敏,难怪他们回来不久她就身体不适,萧约想,于是点头: “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裴楚蓝收拾药箱要走:“好了,我扎了针让今晚她们可以安睡。药方我都放桌上了,注意别给弄混了,明早再去抓药就是——虽说薛照出生入死不知多少次,有九条命似的,但身上的伤还是要顾忌着点。要不要我给开点止血和安神的药?”
裴楚蓝伸手要把薛照的手腕,薛照防备十足地快速抽手,汗涔涔地看着他,然后摇头:“……不必。””
“得,我又自讨没趣了。”裴楚蓝也不强求,收回手拍了拍药箱,“哑巴给人冲喜,反而把自己冲得口齿伶俐了。先天不是哑巴,后天哑得乐此不疲。破棉絮似的,四处裂口,还觉得针线累赘——你们府里还真是人才济济。”
萧约腹诽,狗从裴楚蓝面前过,都得被骂两句。
薛照额角跳了跳,眼中充满疑惑:“你是说,韩姨不是先天口不能言?”
下午萧约只告诉薛照,裴楚蓝主动提出要给韩姨治嗓子,并未说起韩姨的哑疾不是生而带来——萧约不懂医术,不知道病由先天还是后天有多大差别。
“是啊。”裴楚蓝见薛照神色古怪,不明何故,“先天的缺陷和后天的损伤,旁人分不清,我可是一眼便知。这嬷嬷的哑疾是先天还是后天所致,很重要?”
薛照面上的血色逐渐恢复,他眸色深沉,似乎蕴藏着无穷的复杂情绪,他对裴楚蓝道:“不要告诉梁王。”
裴楚蓝挑眉,还真是关系重大啊,薛照牵扯的秘密还真不少,于是借机讲价:“要想让我守口如瓶,你得答应我的条件。”
萧约察觉裴楚蓝目光从自己脸上快速扫过,心道难不成他要提的条件和自己有关?
薛照眉头紧皱,沉声道:“我可以配合你阻止梁王兴兵作乱,但仅此而已。”

第70章 药浴
薛照和裴楚蓝的谈话没背着萧约,萧约听了全程,既觉得凶险忧惧,又觉得热血沸腾。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但这二者,距离百姓都太过遥远,百姓关心的不过穿衣吃饭,所认为的大事不过养生丧死,所希望的不过安居乐业,这些都和战争不能共存。
在维护和平、安定天下之事上,薛照和裴楚蓝具有共识。二人分析如今梁国朝廷势力分布,将各自能调动的力量都共享出来,利用梁王自负的性格,谋定了一整套阻止开战的计划。
双方达成一致,但裴楚蓝夜半是骂骂咧咧出的薛家。
一方面是因为要装模作样给暗中监视的人看,另一方面因为裴楚蓝先前提了一句裴青,萧约便又顺势问起裴青的下落,说除了“殴打师父,轻薄师娘”再想不出什么会被逐出师门的理由了,问裴楚蓝裴青到底是怎么个反法,裴楚蓝仍然含糊其辞,薛照脱口而出说就是字面意思。
殴打师父,轻薄师娘,字面意义的反……萧约瞬间了然,红透了整张脸。
就你们两口子心有灵犀是吧?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非得再刨根问底,不知道是真听不懂别人的话,还是故意装傻充愣。
裴楚蓝临走之前,愤愤地收回了送给萧约的药膏。
“等着遭报应吧!”裴楚蓝咬牙切齿,“黑心肝一对儿豺狼虎豹!有本事一辈子当对食,姓萧的,别让我逮住你也开荤!”
萧约这下终于明白过来这药膏是做什么用的了,从脸到脖子全红了,整个人像是熟透的虾子,红彤彤地冒着热气。
相比于萧约,薛照今夜表现得很古怪,先是忧心如焚,后来像是在某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情绪,神情木然郁郁寡言。他也不是存心让裴楚蓝丢脸吃瘪,只是因为失魂落魄心不在焉,顺口接话并没过脑子。
安置好韩姨和一两后,薛照对萧约道:“整整累了一昼夜,去睡吧。”
“你呢?你不是更需要休息?”萧约问他。
薛照摇头:“我守着他们,免得出什么差错,不必管我……”
萧约见他周身被汗水打湿,神色也倦怠憔悴,皱眉道:“裴楚蓝说得不错,你的伤还没痊愈,不能一点不顾。府中有药浴的药包,好像你一次都没有用过……韩姨和一两的病情稳住了,裴楚蓝的话,难道你还不信?”
薛照抬起疲乏的眼睛看着萧约,萧约在四目相对的同时错开视线,转身往厨房去:“反正,家里不能再有更多病人了,你别忧心,我……你只管药浴,我守着她们就好,反正天也快亮了……”
萧约快步跑到厨房,舀水进锅添柴入灶,坐着个小木凳呆呆地对着灶膛,跳跃的火苗一闪一闪,萧约的心脏扑通扑通。
自下午打猎意外发出声音时,萧约就想顺势向薛照说出真相。薛照连大雁都能怜悯,应该也会理解做兄长的想保护妹妹的心情吧?
可是在那一瞬间,萧约竟然鬼使神差地编出了什么“医学奇迹”,话一出口就羞愤得想咬自己舌头,糊弄三岁小孩呢?薛照怎么会信?
然而薛照就是信了,甚至还提醒他别将如此蹩脚的戏码演到别人面前。
双方都不按常理出牌,但又互相接得住荒诞的表演。
在这场闹剧里,薛照既是专心捧场的观众,又是倾情出演的演员。
这个事实让萧约感到心慌,以至于下午向薛照学习射箭时,完全心猿意马。
咫尺之间,肌肤相贴,温声热语,丝丝入扣。芦花漫天,水鸟翔集,天地之广,二人而已。
薛照是个好先生,萧约却不是个好学生。
薛照教他扣弦要举重若轻别使蛮力,萧约满心想的都是薛照的手掌包裹着自己的,完全掌控又不至于压迫禁锢,仿佛捏着一颗心又涨又挤;薛照说瞄准时身体不必太过紧绷,放松之后才能调动全身射出最精准的一箭,但萧约的鼻子在嗅薛照的香味,萧约的眼睛余光将薛照的下颌与薄唇囊括在内……根本就不能专心。
萧约忍不住想,薛照到底知道多少?
伪装之人处处露出破绽,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可怕的是根本不知对方将自己看穿到什么地步。若是贸然自首,说多了就是不打自招;说少了……则和如今的处境没什么差别。
不如就这么耗下去,反正薛照也不是什么坏人。
眼前亮堂堂黄灿灿的一片光黯下去,萧约回过神来慌忙添柴,却听见锅里已经沸腾,于是起身将水舀进木桶里。
以静制动,敌不动我不动,薛照拆穿自己之前,无论这场戏演得有多烂,都要继续演下去。哑剧都演过了,有了台词岂不是更好发挥?
萧约打定主意,循着香味找到薛照所在,提着大半桶热水来到卧室:“药浴能让伤口愈合得更快,泡热水澡也能解疲乏,你——”
萧约正要绕过屏风,却来得不巧,被屏风上的投影吓得险些脱手把水桶砸在自己脚上——
洗去一身浊汗刚从浴桶中起身的薛照与萧约隔着屏风对立,双方都怔在原地。下一瞬,灯烛被撩起的水花打熄,屋内昏暗一片,萧约听见哗哗水声,是屏风后的薛照又躲回了浴桶里,那一道轮廓分明的人影也和室内的暗色完全融为一体。
但萧约记忆深刻。
薛照……果然不是太监,他可……太不是了……
萧约瞠目结舌,屏风后悄然无声,显然也在以静制动。思索一番,萧约提桶已经提得手酸,既然费力费时烧了水,总不能浪费,还是提着水桶往里,摸索着来到浴桶边,伸手试了试里面水温,果然这个季节从井里直接打上来的水和冰水没什么差别。
在黑暗中,薛照攥住萧约手腕以防他冒冒失失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哑声问:“你做什么?”
萧约听着他声音已经隐隐有了伤寒的征兆,可算是占理了,把手挣开:“没听说过药浴用冷水的。要是全病倒了,我一个人伺候不过来三个。你往旁边退一些,我给你加热水,免得烫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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