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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冲喜怀了权宦的崽(三九十八)


“第七日,换用不透光布料的床帐。”
“第十五日,让患者独自进食、游戏、入睡。”
“第三十日,重现当年情景。”
萧家二老一看这方子就急了,尤其是萧父,对着裴楚蓝大骂:“你害了我一个孩子还不够,连可怜的月儿也不放过!这孩子当年就是受刺激狠了,才变成这样。再让她受惊吓,岂不是要她的命!要我们全家的命!你算什么大夫!到底是想救人,还是害人?!”
裴楚蓝和薛照没谈拢,本就心烦,听见别人质疑自己医术更来气了,脸色一变收方子就要走人。
萧约将其拦下:“且慢,这样给月月脱敏,会不会太急了?一个月的时间,够吗?能不能再放缓些?”
裴楚蓝见萧约神色诚恳态度也和气,哼了声:“你家还是有一个能听懂人话,也会说人话的。脱敏这个词不错,概括精当,正是如此。一个月的时间是有些急,不过她的病不能再拖,我们也等不起了。至于你们担心效果,萧约如今见血可还会惊恐?”
萧约怔了怔,想到方才在厨房,厨子没按住被抹脖子的公鸡,那只鸡一边扑腾一边惨叫着飙血,而自己连鸡皮疙瘩都没起。
“好像……是身心上都镇静了许多。”萧约道。
裴楚蓝点头:“摆脱恐惧最彻底的法子就是直面恐惧。梅雪臣的死给萧约刺激不小,但他也因祸得福,断了病根。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如果你们一辈子将女儿当个幼童圈养起来,她也就只能一辈子做个小孩了。”
萧父还要质疑,萧母拦住他:“或许是我们上了年纪,见识又不够。这方子虽险,但重病往往需要虎狼药。先前那副汤药,月儿吃着很有好转,可见裴先生的本事。既然选择相信,那就该是笃信,你莫将别处的怒气扯到这上头来——裴先生,除了这张方子,还有内服的汤药吗?”
裴楚蓝理理衣襟:“又多一个明事理的人。汤药就不必了,心病还须心药医。若你们实在不放心,就给萧栎多准备些她喜欢的东西,尽着她吃喝玩乐,愉悦开怀对病情也是有好处的。”
萧父无奈,只得上前从裴楚蓝手里接了方子:“若是不好,我再跟你算账。”
“就你这样针鼻似的心眼和一点就着的脾气,若不是有个好儿子,什么好事也轮不着你。”
裴楚蓝转身要走,萧约跟上去相送,出了厅堂,韩姨见状担心守丢了萧约,也跟了上来。
送裴楚蓝到门口,恰巧一阵料峭春风刮过,韩姨受冷咳嗽一声。
萧约心想,原来哑巴咳嗽是能发出声音的呀,自己先前不知硬生生憋着,那滋味实在是难受。
裴楚蓝立住脚,看了韩姨片刻,又思索一番:“薛照实在是黏人,或许是从小到大身边太冷清,没人逗趣解闷的缘故。你这哑疾不是天生的,还能治,改日我给你扎两针罢。”
萧约心想这是好事,韩姨温柔慈爱,做事也干练,若是能恢复嗓子,那就圆满了。
然而韩姨却并不欢喜,甚至有些惶恐局促,她后退着摆手摇头,周身都在表示抗拒。
很快她也察觉自身失态,于是打手语解释:“我只是个奴婢,不必劳动神医……不能说话也不碍事,早都习惯了。”
萧约觉得很奇怪,难道还有人不愿意自己身体健全?韩姨为何要拒绝?
裴楚蓝凝目注视对方良久,显然也心存疑惑,但他并未当场发问,只是道:“医不叩门,是我多管闲事了——不过,薛照的靖宁侯府里只能有一个哑巴,大势所趋,不是某人甘不甘愿能改变的。”
萧约不是哑巴,裴楚蓝心知肚明,但他并没有拆穿的意思,却说什么甘愿不甘愿,萧约不解裴楚蓝的话是什么意思,转头韩姨已不在身旁了,逃也似的回了萧府内院里。
于是萧约趁此机会将裴楚蓝拉到背人的角落:“是不是你促成的这桩婚事?”
裴楚蓝一愣:“好嘛,我遇到的人个个能掐会算,应该你们来当这个高人。”
“果然是你!先前我就猜想只有你有这个能耐,听父亲一说更确定了,你倒好意思承认!”萧约气得鼓起两腮,“你可真是害苦了我了。我这些天,不能说话,还得时时刻刻悬着心,险些憋出内伤来。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么坑我?”
裴楚蓝心想,自己可真了不起啊,配制的无忧怖药效精准,该忘的一点不剩,旁的一点不妨碍,要不然怎么说是神医呢。
“我可没让你扮哑巴。”裴楚蓝道,“你自己急吼吼地上了花轿,又自作聪明试图瞒天过海,哪一件是我逼你的?”
“我不上,难道让妹妹去?医者仁心,你怎么如此戏弄我家?”萧约很不服气。
“嚷嚷什么,这就委屈啦?”裴楚蓝眼珠子一转出口就是瞎话,“给人家当媳妇怎么就屈辱着你了?都像你这么心不甘情不愿,全天下的女人都得哭死了。”
“我不是觉得做人媳妇委屈憋闷,只是……”被对方占了道德上风,萧约组织不好语言。
裴楚蓝眉梢一挑,演得更真情实感:“不就是看不起断袖?觉得和男人搅和在一起恶心?你先前可是骂过我死断袖的,我还不计前嫌替你妹妹治病,不说诊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你也尝尝做断袖受人白眼的滋味,不算过分吧?”
萧约听得皱眉:“等等,你的意思是,我骂过你,你因为记仇才编出冲喜的瞎话?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我是那种会歧视他人取向的人?我是有些失忆了,不是脱胎换骨重新做人吧?”
裴楚蓝见他不好骗,又说:“你爹骂了,要是把你爹送去做断袖,恐怕你娘一口气上不来,显得我虐待老年人。父债子偿,拿你补上不是很应该?”
萧约心想老爹的确骂过裴楚蓝,而且不止一次,但自己也有帮着说话啊。
萧约翻找记忆,想到自己和老爹隔门对话,当时老爹说了什么来着?
“就算你是上头的,如此搞断袖也不会让为父有多骄傲……”
何出此言呢?
连个断的对象都没有,哪来什么上头下头的概念?
萧约皱着眉思索这句话出现的语境,但又是断线的空白。
裴楚蓝瞧着他神色不对,急忙转移话题:“你在薛照府里不会有什么危险,也不必怕他,有我给你撑着腰呢。我这媒人包管售后。”
萧约点头:“事已至此,只能见招拆招了。我瞧着薛照也不是穷凶极恶之人,妹妹的病还得再治一个月,我就再撑一个月。有你保证,我自然是放心的——哎,你徒弟呢?裴青,他不是和你形影不离的吗?感觉好久没见过他了。”
裴楚蓝神色变得古怪起来,悻悻道:“这小子反了。我把他逐出师门了。”
“啊?怎会如此?”萧约大感疑惑,虽然裴青言语上时常对裴楚蓝不屑嘲讽,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裴楚蓝在裴青心中地位有多重。
“做师父的,连这点权力都没有?”裴楚蓝咬牙,“早就该把这小子撵了。”
萧约好奇追问:“虽说你是师父,但清理门户总要有合理的原因吧?他犯了什么大错,你要割舍这么多年的师徒情分?难不成是打了师父,睡了师娘?”
裴楚蓝脸上臊得发红,匆匆敷衍道:“我说是反了就是反了,你怎么也听不懂人话了……”
萧约:“到底怎么个反法嘛,分明是你自己没说明白。”
裴楚蓝:“走了走了,你们两口子真是烦人!”
萧约不知道裴楚蓝在难为情什么,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裴楚蓝走出去没两步又折回来,悄悄对萧约道:“改日我送点药膏给你。有备无患,自己得心疼自己。”
萧约更懵了。
目送裴楚蓝离开,萧约正要转身进府,瞧见薛照的身影。
得了,又得回侯府演哑巴了。
萧约垂头丧气地迎上去,却闻到薛照身上浓浓的烟尘味。
脑袋里又添了新的疑惑,薛照已经身负数职忙成陀螺了,难道还兼职救火?
“叫上韩姨,我们回家。”
薛照垂眸看着萧约,对方的眼睛里有自己,但只是一个轮廓而已,没有关心只有疑惑,但至少萧约还在自己身边。
薛照道:“荷金酒楼烧成灰烬了。我从来不是大气的人,任何让我不痛快的,都该是这个下场。”

第67章 承诺
荷金酒楼共四层,每层接待的客人身份地位都不同,层层之间虽无明显的隔挡,但因越往上保密性越强,三楼四楼轻易不可踏入。
回到侯府,给薛照上药时,萧约知道了他下午几个时辰的去向。
薛照目睹了荷金酒楼的全过程,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好风助力,瑰如彤云”。奉安城内最奢华的酒楼在烈火中烧成灰烬,雕梁画栋珍馐玉馔尽数归于尘土。
有了新婚夜的经验打底,萧约再给薛照上药已经不会脸红心跳,况且薛照说别处无碍,只有箭伤开裂,所以只露出右肩。
萧约坐在他对面,听他描述荷金酒楼起火的全过程,感觉他对这场大火很是快意,疑惑不经意间从眉目间流露。
薛照对他道:“想问什么只管问,对你,我不会隐瞒——”
薛照说着一顿,补充道:“但凡是能见光的,我都可以让你知道。”
萧约因薛照突如其来的“信重”感到无措,思索片刻,心想既然薛照自己想说,那就捧场做个听众好了。
萧约要起身去拿纸笔,薛照握住他手。
萧约下意识缩手,却松动不了分毫,薛照扣着他手腕,摊开他掌心,指尖在上面勾画一番:“就这样,告诉我。”
薛照惯常使剑,但其他兵器也都耍得起来,骑马勒缰更是家常便饭,掌心遍布薄茧,连食指指腹也有。
指尖为笔,触感比劲韧的狼毫更明显,萧约被掌心传来的微痒弄得头皮发麻,根本没认出薛照写的是什么字。
他只听见薛照说:“到你了。”
紧接着,薛照乖乖地摊开掌心伸到他面前。
卧室内安静的片刻间,萧约和薛照近距离对视,好像这一刻才看清他的相貌似的——先前慌张无措,目光总是飘忽不定,怕对上视线被他看透自己的心虚——薛照可真好看啊,该白的地方白,该红的地方好,连五官细微之处的弧度都恰到好处,就像艳丽的蛇,每张鳞片都闪着华彩的光。但薛照前两天才满了十九岁,离加冠还有整整一年,束发如马尾,给冷厉沉肃的性格缀上些许轻快的少年气。
这样的薛照让人怕不起来,更何况他是个香饽饽,萧约被薛照身上的香味弄得五迷三道,竟真的抓着他的手写起了字。
“是谁放的火?”萧约写,为了避免显得这个问题太过突兀,他又补充,“荷金酒楼不是一般的食肆,生意做得大,不会考虑不到防火。而且,火烧了那么久,那么多人围观,竟然救不了火,可见有人非要让其彻底消失不可。”
薛照笑,但笑容有些乏力惨淡:“不怀疑是我?”
是否二字足够回答世上大多数问题,大多数人希望得到“是”作为问题答案。
可萧约从薛照眼睛里,看见了另一种希望。
似曾相似的感觉又来了,此时此刻宛如某时某刻,萧约偏头看着薛照良久,然后摇头。
指尖落下对薛照的信任。
“你神智正常,无缘无故烧一间酒楼做什么?”
薛照笑得更弧度更大,但眼睛却越发悲伤:“我这样的人,和疯子没差多少了,我自己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做出什么神智不正常的举动来,或许天生就该如此,或许是命运弄人但我不想认命……不过,的确不是我亲手放的火,是我授意他人。”
萧约感觉到薛照情绪不对,盯着自己的幽幽双眸像嗜血的野狼一样,下意识地想到,是不是下午裴楚蓝和他说了什么?
据萧约所知,裴楚蓝哄骗梁王,薛照需要特定命格之人相配才能活命,梁王重视薛照所以病急乱投医,下了荒唐的令。而薛照自身不像是会轻信这种说法的人,身边骤然多了个不知底细的陌生人,不是该好好盘问考察吗,怎么会如此掉以轻心?
难不成冲喜另有隐情?
裴楚蓝一直萧家有所要求,却不明说,只是含含糊糊地耗着。冲喜当天,萧家又要搬家……冲喜之事,打乱了搬家的计划。
裴楚蓝借冲喜之事困住萧家,这一点几乎是可以确定的了。
但问题在于,裴楚蓝凭什么觉得将萧约和薛照拴在一起,不会惹出更大的乱子呢?
难不成,他和薛照达成了什么协定?
与其煎熬着揣测,不如直截了当说破,萧约张了张唇,薛照抢先对他道:“你又走神了。”
啊,好像是的。
在薛照面前,萧约时常不自觉地放松警惕,这种倾向简直像是本能。就像萧约能通过灵敏的嗅觉判别他人善恶一样,萧约甚至不用刻意去感知,就能判断环境安全与否。
在薛照身边,总是安全的,所以萧约可以安心地放空大脑。
薛照继续对萧约讲火灾的真相:“是冯灼放的火。”
萧约一惊。
紧跟着薛照说出更让他惊讶的话。
“荷金酒楼背后的主子是冯燎。”
萧约惊讶得瞪圆了眼。
薛照盯着萧约唇边两颊的酒窝,以及涂着口脂微张的红唇,喉结滚了滚:“荷金酒楼起先的确只是单纯的饭店,但因菜肴精致待客有面,往来都是达官显贵。是非人惹是非事,有权有势的人聚会,酒过三巡难免要说些恐怕隔墙有耳的话。冯燎渐渐觉察有利可图,于是暗中盘下酒楼,并严格限定各层接待对象,将其打造为密会密谋的最佳选择。他为旁人提供了私密之所,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他拿住了旁人许多把柄,我也早就将他的心思洞若观火。”
萧约点头,并不意外薛照能得知详情,毕竟他掌管的缉事厂最不缺灵敏的耳目。只是奇怪薛照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说这些,梁国的两位公子明里暗里争夺世子之位,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其实又与大众无关。
无论谁上位,百姓都得过日子。
薛照道:“我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在位者,须严防结党营私,一旦成了气候扑杀起来就难了。因此,需要时时警惕,处处警惕,即使亲生骨肉也不可全信。”
萧约听得更糊涂,甚至快怀疑薛照是不是喝醉了。这道理没错,但萧约学了能有什么实践的机会?萧约能在什么位?靖宁侯府夫人之位?说出去都成笑话了。
薛照话锋一转:“可是,夫妻一体……你可以信我。我永远不会再伤害你。我发过誓的。”
“夫妻”二字听得萧约头痛,以至于他没察觉为何薛照用了“再”字。
“你为什么要鼓动二公子和四公子翻脸呢?”萧约在薛照的掌心继续写,残留的药膏消磨尽了,少了那层薄薄的滑腻,肌肤直接相触,粗糙而暖热。
薛照苦笑:“不是鼓动……再说就是不能见光的事了。反正,不是为了站队某一方。”
薛照这么说,反而勾起萧约好奇了。
不为站队,还能是什么?
薛照名声不好,对他而言,还有什么是不能见光的?
薛照迎着萧约探究的目光,想到另一双眼睛,冯燎时常笑着,笑意却总不达眼底。看着荷金酒楼付之一炬,他索性直接撕破了那张笑脸,诘问薛照:“老二不是我的对手!你点拨他来坏我的基业,不过是为了渔翁得利!”
薛照冷冷看他,仿佛注视一具死尸。
冯燎扯着唇角嘲讽:“指使老二来对付我,不怕剑有双刃伤着自身?”
薛照:“我使的是单刃剑。若不见血,绝不回鞘。”
冯燎冷笑:“你以为我怕你?薛照,你从前算得稳坐得住,如今也会气急败坏。你想想,等老二那个莽夫回过神来,还会受你的利用?宫里那张脸就是明晃晃的提示!”
薛照按剑向前:“在碧波藕榭之中,你就打起了这个主意。冯燎,我告诉过你,不喜欢别人插手我的事。”
冯燎听他语气阴森有些恐惧,但对权力的渴望和被蒙蔽的愤怒让他撑起气势:“不错,当时我就想到了。二舅舅坚信郡主有奸夫,却无论怎么追查,都不知到底何人。到底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能力,一手遮天?后来郡主再嫁薛家,不久之后就生了你,月份算起来实在可疑。再后来,薛家获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父王有意针对,加上父王对你的优待荣宠……答案呼之欲出。”
“毕竟无凭无据,我不敢妄下结论,于是千方百计找到一位酷似郡主的农家女子。结果显而易见,我所猜想完全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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