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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冲喜怀了权宦的崽(三九十八)


薛然正在院子里练拳脚,闻声转头打招呼:“堂嫂这么早就醒了?不多睡会……哎哟,非礼勿视!”薛然捂住了眼睛,夸张地叫着。
薛照转身将人推回去,顺带把卧室门关上,然后沉着脸训猫:“衣衫不整的乱跑什么?”
“穿着寝衣呢,我又不是光着……”萧约本来没觉得哪里不妥当,让兄弟俩的反应弄得有些难为情,“好好好,我以后记得注意形象好吧,这就穿……”
萧约抓起外衣正要往身上套,手里的衣裳却被薛照抢过。
萧约疑惑地看着薛照:“做什么?”
薛照目光往床头一点:“过年穿新衣,免得被那个蠢货说我缺衣少食虐待你。”
萧约想了想,方才看见薛然也是穿着一套新衣裳,但款式花色好像和自己手里这套不太像。
红底蝠纹,很是喜气。领口和袖口滚着一圈绒边,看起来和摸起来一样柔软暖和。萧约很少穿极鲜艳的衣裳,倒是薛照……
萧约目光往薛照身上飘,薛照板着脸冷声:“看什么看?你这套,和一两是一个款。”
话音才落,身穿红棉衣红上加红的小狗摇着尾巴从角落狗窝里抬起头。
“哦哦……”萧约麻利地套上新衣,小声问,“你昨夜为什么、为什么不在府里一起守岁?是不是梅雪臣之事给你添的麻烦太大?”
萧约说着低下头:“对不起,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以为梁王只是想为朝廷遮丑,可那出戏唱了那么久动静闹得那么大,他还是无动于衷。虽然后来明着处罚了老二,但罚得不痛不痒,所以老二的目的其实和梁王是一致的,只不过老二将事情办得不体面……从始至终就没有其他的法子,唯有像梅雪臣这样死谏,才能迫使梁王有所行动。你说得对,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梁王到底是出于怎样的心理……我太冲动了,我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我误会了你……这件事,会让梁王对你不利吗?”
薛照看着他将衣裳胡乱套好,袖口的绒边都卷进里面:“把鞋穿好。蠢猫,我得罪梁王的事,何止于此,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就好。”萧约低头穿鞋,“如今潜州百姓水深火热……我家真的可以出钱赈灾……”
“这些事轮不着你操心。赈灾的人靠得住。从梁王那抠出钱来虽不容易,也还不至于要民间自赈。蠢猫,生怕梁王不知道你家富可敌国?财不外露,还用我教你?蠢。”薛照看着萧约头顶的发旋,“去梳头洗脸。”
“你这么说,我心里就安定多了。”萧约听话行动,转头又问,“你今天怎么管起我的生活起居了?你很闲吗?不用上班?”
萧约绝对没有阴阳怪气,只是才经历了长时间的昏睡,虽然身上已经不会寒热往来了,但脑袋总还有些迟缓昏沉,看起来神色有些呆呆的,说话也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不待薛照回答,他又想起:“哦,今天是过年,怎么也该放放假。”
薛照将萧约的傻样尽收眼底:“你不是想让裴楚蓝给你妹妹治病?梁王将他软禁起来,不许任何人随意接近。即使是我,也只能不露痕迹地将他带出来一个时辰,别耽误时间。”
萧约讶异:“你,昨夜是去找裴楚蓝,所以没有和我们一起守岁?”
薛照道:“按你的道理,过了除夕就是年后,过了子时不也就是守岁了?你找裴楚蓝急不可待,还有心思守岁?”
“我……我不是……”萧约不敢和薛照对视,他小声道,“我妹妹的病不能再拖了,发病时真的很痛苦……治病也需要一段时间,我会继续做你的安眠药……”
“谁稀罕你?”薛照冷哼一声,“这些日子在我这白吃白住,要滚就滚,难不成我还留你?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大过年的,说话这么冲做什么?”萧约嘟囔道,“你照顾我,我是感恩的,我心里有数……”
“蠢猫,少装腔作势。”薛照随手将萧约卷进去的袖口翻出来,侧过身咳嗽了一声,“心里最没有数的,就是你。”
“你也伤寒了?是不是昨夜没有休息好的缘故?还是前两天……”
“没有,我没病,你以为我像你那么弱?”
萧约看着神色冷淡疏离但显然在压制咳嗽的薛照,心想傲娇怪就是嘴硬。
不过,薛照应当也没有伤寒得太严重,除了咳嗽没有别的症状。
从他脸上看不出彻夜未眠的疲惫,也是,他守在自己身边连续三天不眠不休,也依然神色如常。
薛照身体是很康健结实有活力的,嗯,是很有活力的。
薛照看着萧约问话把自己问脸红了,不去细想萧约又在走什么神,提醒道:“等会在你家见到裴楚蓝,不要问他裴青为什么不在,连徒弟两个字也不要提。”
“为什么?”萧约随着薛照出门,没有骑马,而是坐上了马车。
车厢内两面侧窗都用绒布封了,一点风也透不进来,薛照还递了个手炉给萧约。
薛照回想起昨夜子时过后自己到碧波藕榭,看见满地狼藉,裴楚蓝狼狈失神的模样,摇了摇头:“他们师徒之间的事,不要多问多管。”
萧约听话地点头。
马车驶到城南萧家,萧约探出头要下车,薛照往他身上压了一件厚实的披风。
萧约回头看薛照,薛照冷冷道:“韩姨上了年纪,若是你感染风寒,过了病气给她,你担待不起。”
有时候,或许是大多数时候,薛照的话得抛开语气来听。
萧约摸着披风的绒边,垂眸又抬眼,耳朵上的热乎气被风卷走又冒出来,半晌终于算是有了回应,低低地“嗯”了一声。
下车入府,薛照吩咐守卫今日要格外警惕,不许任何闲杂之人靠近,更不能被人窥视偷听内宅一切动静。
萧约之前没有注意,此时再看,感觉这些人既不像缉事厂的,也不像是司礼监的。
“若是在奉安这么多年,我都不能培植一批只忠诚于我的力量,岂不是白活?缉事厂和司礼监的人不能用,否则梁王会知情。”薛照进萧家倒是比萧约还熟门熟路,他走在前头,“裴楚蓝我替你请来了,你爹那头,你自己去说。”
萧约一抬眼,裴楚蓝独身一人立于中庭,肩负药匣,神色失魂落魄,眉梢眼角常带的戏谑笑意无影无踪,像是披着衣裳的稻草人,内瓤干枯又颓败。
裴青果然不在裴楚蓝身边。
不用问,裴楚蓝这副模样,也和裴青脱不了关系。
就算薛照不提醒,萧约一见裴楚蓝这样憔悴也知道不能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妹妹的事,就拜托你了。”萧约上前,对裴楚蓝深深一礼。
裴楚蓝受了他的礼,点头:“医不叩门,我不喜欢上赶着治病救人。薛照昨夜是直接踹的门,我就当你们还挺有诚意的。”
萧约抿了抿唇,不用转头,薛照就在余光里。
萧约上前叫门。
上次回家,没能见到父亲当面详谈。隔着房门,萧约向父亲保证,自己和薛照绝不是不清不楚的上下关系,如今再敲门唤父亲,倒是有点心虚了。
“父亲,我回来了。开开门吧,我都听到你在门后叹气了。”萧约敲门,“您把门打开,裴楚蓝就在外面。”
萧父抵着房门:“儿啊,你怎么如此固执!我说了不医,就是不医,我自己的女儿,我说了算!”
“是哥哥回来了吗?爹爹,你为什么不让哥哥进来?”萧栎的声音响起,“哥哥,我好想你,你怎么不在家里过年?”
“月儿,别闹,跟你母亲到一边去玩。”萧梅鹤让妻子把女儿领走。
萧约双膝一折,跪在门外。
薛照皱眉上前:“萧约,你做什么?要开门还不容易?”
裴楚蓝抱着药匣点头:“是啊,他使不完的牛劲,什么门都踹得开。”
薛照攥着萧约胳膊:“起来。”
萧约对薛照摇了摇头,让他松手,转而对屋内的家人继续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父亲认为可以随意决定儿女的生死,儿子这条命随时可以还给父亲!”
萧约郑重地磕了个头。
萧父闻声拉开房门,看着跪倒在地的儿子,无可奈何地叹息:“约儿啊,你从哪学的这样威胁老爹?爹怎么会要你的命?正相反,我和你娘,人到中年才得了这点骨血,将你们视为上天的恩赐,只想让你们兄妹平平安安过一辈子。我知道你为月儿的事奔忙,弄得憔悴至此,实在是受苦。可是何必呢?能保持现状已经很好了,安安稳稳活着比什么都强。”
萧父要扶起萧约,萧约轻轻推开他手:“不,父亲,还有比活着更重要的事,总有一些人和事情值得殒身不恤。何况,我的现状并不好,停在六岁那年的不仅是妹妹,还有我。”
萧父哀伤地看着儿子:“约儿,不要想以前的事,往前看,往前看就好了……”
“我在努力往前看,可是以前的事,我也忘不掉。和妹妹一样,我怕血,哪怕是杀鸡宰羊,看着血流蜿蜒也会不自觉地发抖。我竭力控制自己,不要表现出恐慌,但我心底总还是怕的。我对气味敏感,但凡有一丝腐味,我都会胃痛心慌,所以我不停地制香,越香我越能放松,感觉越是安全……”
萧约说着不自觉看向薛照,恰好与薛照四目相对。
或许不是恰好,是薛照一直皱眉看着自己。
萧约喉头哽咽:“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活在恐慌中,从容稳重都是刻意为之,一旦恐慌将我淹没,我就感觉喘不过气,像是濒死……父亲,我差一点就死了,我差一点就醒不过来,您差一点就没有儿子了。”
“是爹对不起你,是爹没有照顾好你们兄妹……”萧父已经是老泪纵横,以袖掩面擦泪。
萧约仰望着父亲:“我知道,父亲所为都是为了保护我们。可是,可是父亲,你所谓的平安,只不过是重症未发。保持原状的结果就是,你的儿子某一天会再次被埋藏在心底的恐惧重伤。我只是一次惊恐发作,便像是丢了半条命,而妹妹,随时都有这样的危险,她有多痛苦,我没法说感同身受,因为除了她自己,我们谁也没办法替她承受。父亲,只要能治好妹妹,无论什么风险,我都愿意担负的。人活于世,事莫大于生死,可死得其所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
萧约道:“父亲困于家中已久,不知道外面的事。前些日,有个叫梅雪臣的人,为了与他毫无血缘的黎民百姓,能够血溅大地。梅雪臣死得其所,再无遗憾。而我,为至亲也能做到如此。相反,若是心中难平,便是长命百岁也如虚度。”
“儿啊,这些日子,你都经历了什么?”萧父听罢萧约所说,震撼不已,“孩子,你知道的,咱们家有祖训,绝不掺和朝廷之事……”
萧约道:“我记得,父亲说祖宗立过重誓。但我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誓言能拦得住我救治妹妹?”
萧父看看儿子,又看裴楚蓝,神色凝重:“祖先有言,若后代子孙涉足朝堂,则必遭血光之灾,落得破腹开膛的下场!”
萧约心头一惊,竟然是这样……岂止是誓言,简直像诅咒,萧家祖先为何要这样咒自己的子孙?
薛照也是眉头紧锁。
一直沉默的裴楚蓝开口:“开膛破肚算什么,我能缝。萧梅鹤,萧约不仅是你儿子,别太自私。”
萧梅鹤与裴楚蓝对视,对方目光坚定不容反驳,萧梅鹤沉思良久终于是点了头。
裴楚蓝给萧栎诊脉施针,任何人都不可在旁,其他人便都到了堂前。
萧家父母和萧约,还有薛照面面相觑。
萧约给焦躁的父亲斟茶:“父亲,别急,坐下等吧。”
萧父看看一身红衣的薛照,又看看一身红衣的儿子,再看这杯茶,怎么看怎么来气。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萧父道,“别告诉我,在宜县才认识的。”
萧约:“……正是呢。”
萧父拍桌:“胡说,才认识就把人带回家了?过几个月岂不是要睡一张床?”
还真让老爹说中了。
萧约尴尬又局促,看看薛照又看看爹娘,老实道:“……其实,睡一张床也不代表什么,毕竟床有那么宽……”
萧父:“!”

第54章 药引
萧母拦住拍桌而起的丈夫:“别冲动,不一定就是那个意思,自家儿子的脾性,你难道还不清楚?”
萧父情绪稍缓,见薛照不动声色整理衣襟,老萧又发现一处盲点:“衣裳!你穿的是什么!萧约,你给我站起来!”
萧约闻声瞬间站直:“我……我这衣裳怎么了?”
萧父咬牙切齿,哆嗦着手指几乎戳到萧约脸上:“明知故问!我和你娘都没穿得这么般配!”
萧母:“哪有你这么说话的?一把年纪,在孩子面前不放尊重些。”
话虽如此,但萧母神色间流露出的想法显然是和丈夫一样的。
萧约也瞧出不对了,自己和薛照站在一起简直就是复制粘贴,同样的红色,同样的蝠纹,只不过自己这身多了几圈绒毛。
萧约心想自己真是病糊涂了,先前居然被薛照忽悠住了,他说什么自己信什么。但此时当着父母不得不硬着头皮装糊涂:“这个,不就是普通的过年新衣?满大街都这样,没什么特别的。过年不都是要穿红的,一两也穿的这个……”
“一两是谁?”老夫妻齐声质问。
萧约迎着二老审讯犯人似的目光,感觉爹娘心里已经想象出离奇的多人关系了,萧约捂脸:“是一条小狗。”
“你们还一起养了狗!”萧父吹胡子瞪眼,“今日是养狗,明日指不定养出什么来!”
薛照端了萧约沏给他爹的那盏茶,才饮了一口,闻言呛出一串咳嗽。
“咳嗽就别喝水了,还是凉的。”萧约手和嘴都比脑子快,给薛照拍起了背。
萧父看着泼洒出来的茶水,快气晕过去了:“他喝不得凉的,你老爹就能喝?”
萧约:“爹,我端给您的时候茶也不凉啊,是您一直不喝放在那……您是长辈,别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我和薛照清清白白的。一两是我从肉铺里救下来送给薛照的,给他看家护院顺便作伴。这些日子我和他住在一起,也是因为要联络裴楚蓝,给妹妹治病。如今裴楚蓝被梁王软禁,只有薛照能带他出来且不走漏消息——薛照,你快跟我爹说,事情就是这样的。”
萧家三人的目光都落在薛照身上。
薛照从容端起茶盏,饮尽了残茶,清清嗓子,郑重道:“不是。”
萧父:“!”
萧母:……
萧约:“?”
在萧家人炸锅之前,薛照又道:“买狗的钱是萧约出的,平时喂狗也是他,而且一两更亲近萧约,说是送给我,不准确。至于裴楚蓝,眼下梁王并不知道他在为萧家诊治,可时间一长,就难免了。”
此言一出,萧父神色瞬间严肃起来:“不能让梁王知道我家——萧约,这些日子,你掺和的事情恐怕不在少数,还有没有谁盯上你?”
萧约摇头,有些难为情:“这些天,来往最多的就是薛照了,其他人,不过泛泛。”
萧父闻言叹气,转而又对薛照道:“小薛大人,我自己养出来的儿子最是清楚,不至于好歹不分。既到今日,你这孩子自然有你的好处,我对你并无偏见。可是我还得倚老卖老,劝你一句,别自惹麻烦。萧家是世上第一等闲人,也是第一等麻烦人。你对萧家的恩情,老夫铭记于心,也会想方设法报答,只是萧约,我宁可他与山野村姑闲云野鹤一辈子,也不愿他牵扯进权势的泥潭里。不止是你,朝廷里的任何人任何关系,我家都不愿沾染半分。”
这话说得诚恳又决绝,薛照垂眸看着空杯,久久未语。
萧约拦着不让父亲再说了,自己跟薛照还在这隔着窗户纸彼此装糊涂呢,老人家都开始上演棒打鸳鸯了。
“裴楚蓝很会治心病,这我是见识过的。”萧约将话题引回给妹妹治病上,劝慰焦急不安的父母,“妹妹一定会很快好起来,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可以真正潇洒自在地游山玩水,我一定不再惹爹娘生气。”
薛照眸光一闪,握着空杯欲言又止。
萧父望着紧闭的房门目露担忧,想起裴楚蓝方才所说——萧约不只是他萧梅鹤的儿子,做人不能太自私。可人活于世不就是图个一家和乐?俗人俗愿,竟也这么难实现。
萧父缓缓摇头道:“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儿啊,往后的日子很难太平了。对了,除了裴楚蓝,你近几个月还有没有认识别的可疑的人——那个叫齐悯的,和你还有没有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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