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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冲喜怀了权宦的崽(三九十八)


“多少给我透个底吧,毕竟是要命的事情。”萧约温声说软话,“薛大人,薛小爷,他伤了你,你告诉我详细经过,我替你好好收拾他,好不好?”
“你还怕要命。”薛照白他一眼,“他叫薛然。”
“薛然……然后的那个然吗?”萧约垂眸思考,当众刺杀梁王还能活下来,姓薛,且名字里也带水旁,大概率是薛照的同宗同辈。
可是,薛家除了薛照父子,不是没别人了吗?
看来这是条漏网之鱼啊。有着抄家灭门之仇,难怪会行刺梁王呢。
从薛然身上看得出,他是被抓捕后受了拷打的。刺杀当今王上,何等重罪,这样的要犯,薛照怎么弄出来的?
萧约心里有太多疑问,但出口只问了:“会牵连你吗?”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除非你自己找死,火烧不到你身上。”薛照将狗往旁边一放,袒开右肩,一圈一圈解着裹伤的纱布。
“我信我信,薛大人就是我的保护伞,保驾护航保平安。”萧约狗腿出顺口溜了,他凑上去看,薛照右胸有铜钱大小的一处创伤,不知道用了什么伤药,创面薄薄的一层白色粉末,底下虽然露着红肉,还没结痂,但也没出血了,显然是正在愈合中。
“恢复得挺好啊,大概是因为你自身底子——哎,你干什么!”
萧约惊得叫出来。
他见薛照用解下来的纱布用力擦拭创面,擦掉了药粉,将创口努力收拢的皮肉都擦得翻卷了,鲜血顺着他胸膛向下直流。
萧约下意识想去捂,又怕手上不干净反而让他感染,急声道:“你疯了!为什么故意把伤口弄裂开!”
薛照像是不觉得痛,任由鲜血流淌,他冷冷看着萧约:“拿玻璃瓶来。”
“什么?拿玻璃瓶做什么?”萧约额角突突直跳,满目疑惑地盯着他。
“装什么傻。”薛照自己熟门熟路地翻找一番,找到一只拇指大小的玻璃瓶,弹开盖子,二指按压伤口让鲜血加速流动,血流顺着指缝往下,大半洒在床上,小半盛进玻璃瓶里。
未待萧约回神,血淋淋的小瓶被扔进他怀里。
触之暖热粘腻,萧约头脑更懵了。
“你让我进来,不就是为了这个。没必要惺惺作态。东西拿到了,滚。”薛照将纱布扔在一旁,不管伤口还在淌血,就将衣裳拢起来。
萧约迟缓地看着他,喉结上下滚动,咽了咽口水。
“看什么看,滚。”
“且慢!要是你骂我痴汉、骂我变态,我勉强认了,但我绝不是唯利是图的小人!我说了只要一滴血,摔跤破皮或是蚊子咬的都行,谁让你给我一瓶的!我要那么多血干什么,做血旺你吃啊!先是汤圆后是金汤鱼明惊,在我这吃上瘾了是吧!上药!我马上给你上药!”
萧约情急双手往下一扒,薛照整个上身都袒着了。
冬夜里凉嗖嗖的,卧室里如陈暖玉。
好嫩好白好粉……啊不,好香啊。萧约又无意识地吞咽。
“事物样态之变化叫做变态……”薛照冷冷看着萧约,沉声道,“但你不是这个意思,我能猜到你想说的是什么。”
萧约掌心碰到温热的臂膀,脸都烧烫了:“我……我没想扒你衣裳来着……上药不得脱衣裳嘛,我真的是为你好……你穿那么快做什么,沾得到处都是血……再说,这是我家,怎么也不该我滚……当然,没有让你滚的意思……薛大人,青春期再情绪多变,也不至于这么阴晴不定吧?难道你瞧不出来,我在关心你?我们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萧约攥着薛照衣裳,一脸诚恳关切。
“好好说话?呵,把、手、松、开。”薛照一字一顿,“离我有多远滚多远,死断袖,滚。”

断袖?跟谁断啊,薛照吗?
十八岁少年思维这么跳跃吗?萧约心想真是天大的冤枉,上回那事纯属意外,而且是他扯着自己袖子不松手好不好?至于荷金酒楼上,纯粹是香味撩人,绝不是贪图美色。
薛照也太自恋了吧,不就是比一般人俊俏些、香些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萧约,萧栖梧,这辈子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让人拿剑架我脖子上,也宁折不弯,一辈子是溜溜直的直男!”萧约抬起右手发誓。
薛照习惯了萧约说一些怪话,奇怪的是他每次都能听懂:“你至少先把左手拿开。”
“哦哦。”萧约还抓着薛照衣裳,闻言烫手似的丢开,“……你这伤不能放着不管,我找找家里有没有什么药——先前你伤口上的药粉好像很管用啊,这么快就把创面收敛了,是裴楚蓝给你的药吗?你身上还带有吗?”
“终于图穷匕见了。”薛照将纱布捡起,“是他。不过他最近应当不空,冯灼觉得柳暗花明寻医热切,新徒弟也够他伤神了——他没工夫搭理你。”
“裴楚蓝这么全能吗?连不育也能治?”萧约忍不住往薛照坐着衣裳堆起的褶皱处看,“那无中生有,能做到吗?”
薛照会意:“制香并不需要眼睛。我看你这双眼睛留着没什么用。”
“有用,有用!”萧约急忙道,“要是看不见,我摸摸索索还不得让玻璃烫了手——先前在宜县,我为你烫伤了手,就是裴楚蓝给我的神药,才能好得那么快。若不是你,我还不知道他医术那样高超。我死缠烂打,都是你自找的。那时候你就知道裴楚蓝了吧?说我隐瞒,其实自己藏得更深——你身上还有没有药?”
薛照听着萧约扯歪理,调息静气:“没有。上药之时我并不知情,我也不屑再受裴楚蓝的恩惠,死断袖。”
傲娇怪。萧约翻箱倒柜一阵没找到药,倒是找出上次煮汤圆剩下的一包白糖:“你早知道裴楚蓝会来,却不告诉我,让我干着急。原来那天你带来的那个男人是他新收的徒弟。”
“你倒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心心念念都是裴楚蓝。”薛照冷哼,看着萧约往碗里抖白糖,“没错,他跟前有人了,斟茶倒水都轮不上你。”
“不阴阳怪气就不会说话?”萧约往薛照伤口上薄敷一层白糖,随后替他裹好纱布,“糖能凝血——你以为我要给你倒糖水喝?想得美。”
薛照一时语塞,垂眸,见伤口果然止血:“你从哪学的这些东西?”
这有什么奇怪的,咱可是大学生,萧约将糖罐收好,瞥见抽屉里还有一只没见过的小罐子,打开一看,装着满满一罐糖莲子。
“你的?”萧约拿起小罐在薛照面前晃了晃,“你还吃这个呢?怎么藏这么深?难怪你那天一直盯着糖葫芦看,我以为你想吃呢,可惜我身上没带钱。”
薛照劈手抢过:“闭嘴。你才盯着糖葫芦看。”
瞧着薛照脸上微微的红晕,萧约想到那天看台上的糖葫芦碎屑,还真就闭嘴了。
两人相对沉默片刻,萧约重新回到先前的话题上:“裴楚蓝的新徒弟是你给介绍的?能让裴楚蓝瞧上的人,不好找吧?”
薛照点头:“确实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合适的。”
萧约:“那人是梁国人吗?裴楚蓝看起来不像是会轻易收徒的吧?他不是已经有一个徒弟了吗?学医得打小学起吧?那人看着不小了,难不成天赋异禀,是难得的好苗子?裴楚蓝怎么会要他呢?”
“呵,宁折不弯。”薛照冷嘲。
萧约皱眉:“你笑什么?我问你裴楚蓝的事,跟我弯不弯有什么关系?”
薛照眯眼看着萧约:“还装。”
“你有毛病吧?”萧约更加不解了,“又是什么断袖又是什么图穷匕见,你明知道我求医心切,多问两句就阴阳怪气,那一箭把你脑子射坏啦?”
薛照道:“我最后警告你一次,注意你和我说话的语气。”
萧约撇嘴:“是你先胡言乱语的。”
“人我带你见到了,东西也给你了,心里有数些。”薛照起身要走,“记住,在我让你滚之前,你最好保持干干净净的。”
萧约噌地站起来:“你疯啦?什么叫干净?我又凭什么为你保持干净?是,我们互取所需,都睡到一个屋里了,但我陪睡也都是陪的素的!别说这些发癫的话来乱我思路,光带我见一面就行了?没那么便宜!”
薛照停步转身,盯着双颊白里透红的萧约,又想到他冬至那天在赛场上抢球冲刺,佯退反进,纵身倒踢击球破门,完全是不要命的样子。
就这么想在裴楚蓝面前出风头。
“别得意。梁王最讨厌的就是蹴鞠。”薛照抬了抬下颌道,“裴楚蓝的新徒弟花款冬,是梁王想方设法照着他师父的模样性情找的。”
萧约:“?”
我哪里得意了啊?为什么突然说起蹴鞠?猫猫不解。
瞧着萧约那一脸茫然,薛照心里没趣极了,抬腿继续走:“滚。”
站在原地的萧约脑袋瓜急速运转一番:“你反复跟我说裴楚蓝的徒弟做什么?徒弟像师父……难道你的意思是,这个叫花款冬的比裴楚蓝还厉害,我应该直接找他?”
“蠢猫。”薛照给他个白眼。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你今晚不在这睡?”萧约问。
“滚。”薛照头也没回。
萧约目送他背影翻墙而去,直至隐于黑暗中,小声咕哝道:“一边让人滚,一边自己溜得挺快……”
薛照离开之后,萧约去看了关在作坊里的薛然。
或许是因为伤势太重,薛然晕了过去。他身上没几块好肉,脸上有许多血污,嘴唇都干得起了皮,怕是这几天都水米未进。
萧约自然不会像薛照所说那样对待他,煮了很稠的粥,喂薛然一些米汤。然后给他擦脸,发现他五官尚未长开,还是个十五六岁少年模样,仔细盯这张脸,萧约觉得曾经在哪见过,左思右想,萧约一拍大腿:“卖糖葫芦的!”
难怪看台上会有糖葫芦碎渣呢,薛照早就发现了卖糖葫芦的不对劲吧?可他怎么不把人抓起来,还买了一串?再喜欢吃甜食,再得宠,也不能在梁王面前嗦糖葫芦吧?多冒昧啊。
不对,萧约想起还在看台上瞧见包糖葫芦的油纸,心想,薛照还是知道克制的,把零食揣在袖里准备偷偷吃。
萧约抱着小狗等薛然醒。
等到快子时,薛然醒了,萧约上前还没问话险些被他啐了一脸:“我与阉贼不共戴天!你这与他沆瀣一气的狗贼!有本事杀了我,否则,我一定要杀光你们!还我一家命来,天大的冤枉!欲加之罪……”
萧约急忙捂住一两耳朵,小狗可听不得骂这么凶的话。
眼看着薛然怒骂一番,就又昏了过去,萧约还为他的话而疑惑震惊——
薛然骂着说梁王伪造巫蛊之事将薛家灭门,薛照苟活至今还认贼作父,实在不配为人。
当年薛家以巫蛊厌胜诅咒梁王,三族被夷,梁王下令让章台郡主与薛桓和离免受牵连,而郡主病重死在了和离前,至死还是薛家的人,也是因此,身为太常寺卿的薛桓作为祸首却得以活命。薛家获罪之后,薛照就进了宫,从小在梁王身边长大,梁王待其格外宠信。
这桩往事几乎是梁国人尽皆知的。
巫蛊诅咒向来为当权者忌讳,只要沾染就是死罪。
薛然声称是梁王故意陷害,冤死了薛家上百口人,他有什么证据吗?假如薛然说的是真的,梁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薛家是文官清流,不至于功高震主。况且薛桓还是梁王妹夫,据说梁王很疼爱章台郡主这个异母的妹妹,爱屋及乌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如果梁王真是视薛家为眼中钉肉中刺,为什么要留下薛照,还予他滔天权势,不怕养虎为患吗?
至于薛照本人,他能舍身救驾,说明对梁王不止有为臣的忠诚,大概还有外甥对舅舅的孺慕之情。
那么他又为什么私自带走刺杀梁王之人呢?
萧约想了半夜也没想明白,回想薛照说的那些阴阳怪气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也是一头雾水,抱着小狗往床上一倒,看着对面的空床竟然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薛照从萧约那里出来,照旧绕了许多路确认没有眼线摸清自己踪迹才进了宫——这个时间,宫门早就落钥,宫人不得随意进出。但这规矩对薛照来说形同虚设,梁王甚至准许他在宫里乘轿骑马。
梁王近来精神不错,自从裴楚蓝进宫为他诊治,他的头疾再也没有犯过,如今都有心力将阁部送来的所有奏折全部看一遍,还不用秉笔太监批红,事无巨细亲力亲为。
一见薛照前来,梁王笑着放下笔:“观应,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吧?那日可真是吓着孤了。”
薛照点头:“劳王上挂心,不过是皮肉伤,并无大碍。”
“那就好,裴家的医术实在是绝妙,那样狰狞的伤口,一副药下去就能止血愈伤。能得药王谷相助,是我大梁之幸啊,孤让裴楚蓝研制防冻防皴的良药,也好让军中将士们寒冬里一样操练,一样勇猛善战。如今他多了一位徒弟,希望早日有所成果。来,观应,在孤身边坐。”梁王对薛照招手。
薛照走向梁王,他面前的桌案上摆着茶水和几盘干果和肉脯,还堆着数十封奏折,大半都已经加了朱批。
“来,尝尝,这个孤吃着觉得还不错。”梁王将肉脯往薛照那边推,“肉质不柴,吃着也不会口干。”
薛照没有动作:“谢王上,臣不饿。”
梁王抬眼看他:“你还是喜欢甜食。孤瞧见你冬至那日袖中揣着糖葫芦了,怎么吃这个?孤跟你说过多少次,不宜多食甜腻之物。不仅不利身体康健,若是被有心之人窥知喜好,投毒下药,岂不麻烦?”
薛照垂眼,双眸晦暗不明:“王上,臣不爱吃糖葫芦。常吃的药有些苦,混在糖莲子里好入口些。”
梁王闻言语塞,半晌才将案上的奏折摊平:“帮孤批一些吧。到底是有了年纪,不似年轻时那样通宵处理政务都不耽误上朝,正好明日朝臣一律休沐,孤才能逞逞强。没有谁比你更能领悟孤的心意,连旁人的字孤都看不惯。观应,你是孤最亲近之人了,孤不想让人拿住你的错处,孤想护你周全。”
薛照闭了闭眼,轻叹一口气:“王上,朝中参臣擅权独断之人不在少数,人言可畏。”
“此处没有外人,不必讲那些君臣虚礼,观应啊,你是孤王最喜欢的孩子,孤愿意把你捧到高位,任谁说什么也改不了孤的心意。”
梁王伸手要按薛照肩膀,薛照不着痕迹地往旁边一躲:“薛照不敢僭越。”
梁王脸色微变,摇摇头道:“你是知进退的好孩子——这么晚找孤有何要事?”
薛照道:“二公子已身在吏部,刑部之中也多有耳目。四公子想谋个差事,托臣向王上进言。”
梁王大笑:“你就这么跟孤直说?”
薛照:“臣从无结党营私之念。”
“是,孤明白你,你是跟孤一条心的。”梁王看着薛照右肩以下,“也只有你才会舍身救护孤。那两个,怕是都巴不得孤早死,好让他们上位。”
薛照没有接话。
梁王继续道:“观应,你觉得孤应该选哪个?你的意见,孤会着重考虑。”
薛照抬眼,重复了一遍先前说过的话:“薛照不敢僭越。”
梁王的嘴角肉眼可见地垮了下来:“观应,你怨孤吗?怨孤让你担着内官的名头,失去了许多本该属于你的东西,不能光明正大地娶妻生子,更不能——”
薛照打断他:“王上,臣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要。”
梁王看着他那冷冰冰的目光,黯然道:“孤本想将一切都给你的。真的。献柳有孕之初,孤就选好了一个出身不错的嫔妃,让她佯装有孕。只待献柳与孙丰和离,孤就把她送去行宫,对外说是休养身体……然后再把你接回来。可是,半路横加一个薛桓进来,孤只好让那个嫔妃装作流产。若不是他,你怎会如此!若不是他,孤本可以将一切都给你!就差一点,只差一点!孤将他挫骨扬灰还不解气,孤要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梁王说到激动时,猛地站起身来,双手紧紧攥住薛照臂膀,晃得他伤口开裂都不自知:“观应,你若心中有怨,该怨他薛桓!是他害的你!”
薛照嗅到自己身上散发出的血腥味。
伤口裂了。白糖终究不是药。
血的气味像铁锈一样催人作呕。
这样肮脏的血液,怎么可能提炼出异香?
一定是那只又蠢又变态的坏猫刻意编出来的谎话。不图香,一定是图脸,萧约是个口是心非的变态。
薛照来的路上本来有话想问梁王,此时觉得根本没有问的必要了,想知道什么,自己去查才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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