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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冲喜怀了权宦的崽(三九十八)


“没事,哥哥在,哥哥会保护月月……”萧约一手轻拍着妹妹后背,一手覆在她眼上,不停安慰,直到妹妹哭得睡着,萧约才把人平放躺下,轻轻盖上被子。
小湘端了热水来,萧约让她不必在旁伺候,他亲自给妹妹擦脸擦手。
萧母双眼红肿,望着女儿哽咽泪流。萧父也是老泪纵横,劝慰妻子一阵让小湘扶夫人回房休息,吩咐下人再熬一碗药,随时预备着小姐醒来要喝。
萧约擦干净妹妹身上的血,起身对父亲道:“那些药喝了没什么用,只能让月月多睡。”
“快洗洗,瞧你这一身,也只有你能让月儿安定了。”萧父抬袖擦泪,“本来好好的,小湘一时没看住,月儿就跑到厨房,正巧看见厨子杀鸡……我正想派人去照庐巷找你,兄妹连心,你回来得及时。待会你来喂药吧,月儿最听你话。”
萧约在水盆里清洗双手,看着满盆血水,急促的心跳丝毫没有平稳下来的趋势。萧约心里又酸又胀,像是被人狠狠攥住,又像扎了千百根针:“爹,我今年二十岁了,月月也二十岁了,你要让她一辈子这样过吗?像个幼童一样一辈子待在家里,浑浑噩噩不明世事?我每次都给她带糖葫芦,但她最喜欢的真是糖葫芦吗?她有太多没见过、没试过的好东西。”
萧父目光辛酸:“事已如此,还能怎么办?我想,只有多多给月儿留下家产,有你照看着,日后再找个容得她一世在家的嫂子,处处留心谨慎,让她别受刺激安逸到老。虽说懵懂,也少了许多烦心事。寻常女孩嫁人生子,在夫家伺候一家老小,其实未必快活。”
“这是你的想法,不是月月的。”萧约道,“月月是我一母同胞的骨肉血亲,我必然会豁出性命爱护她,可是她不是我圈养的宠物,她是个人,她是我妹妹。”
萧约眼眸通红,泪水在眼中打转:“我知道做富贵闲人有多安逸,我也希望月月一辈子安逸无忧,可我更希望她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我希望她能自己选。无论是嫁人生子,还是逍遥自在,好与不好别人说了不算。或许我们能倾尽所能给月月许多,但她本来可以拥有更多——她这样不是懵懂无忧,她心里很怕,她的病根让她随时可能陷入恐惧。爹,她不仅是你的女儿,我的妹妹,更是她自己啊,萧栎的一生不该随随便便就让我们安排了!”
萧父愕然看着向来乖巧懂事的儿子,万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可是……可是我们又能如何……又能替月儿再做什么?”
萧约吼道:“我不信毫无转机!只要能救妹妹,我愿意豁出一切,万贯家产何惜!哪怕是我这条命,我又有什么舍不得的!”
萧父凄凄惶惶地摇头:“不关钱财的事……约儿,咱们家祖上发过重誓,要世代隐逸,否则……让月儿安乐一世,也就罢了!”
萧约双膝撞地对父亲重重一跪:“若今日躺在床上的是我,我相信妹妹也肯为我奋不顾身。为手足同胞,死亦无惧!我能选,我也想让妹妹能选!”
萧约定定地望着父亲:“只要能得良医,让妹妹痊愈,我什么都舍得出去。爹,无论什么,即使你不能舍,但我敢!”
说罢,萧约给父亲磕了个头,起身快速跑出府去,在照庐巷口,和薛照撞了个满怀。
“你……我……”萧约才刚张口,整个人便凌空而起,薛照将他揽腰抄起,大步进屋,直奔卧室,然后将人往其中一张床上一扔,紧接着撕了被单将手脚捆在床柱上,萧约嘴里也被塞了一团棉花。
“唔——”
萧约心脏突突直跳,脑子里嗡嗡响,死太监原来馋自己身子,难怪又是赖在家里蹭吃蹭住,又是让买床!他倒是识货,我这么英俊潇洒——呸呸呸,有什么可得意的——不过为了妹妹,有什么舍不得的。只要他能说动裴楚蓝治病,豁出去清白算什么,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但,被狗咬也没这么严重啊,我是童男子,而且是直的啊!
这是□□!违背少男意志!
可妹妹的病……
萧约脑子里脑花都快煮开锅了,怎么也做不好心理建设,转头一看,薛照倒在另一张床上,睡得像死去了一样。
就这么……睡了?
死太监失眠很久了,偶尔会一觉睡醒神清气爽。
在拂云寺大殿上,在宜县家中,还有前几日在家,他貌似都睡得不错,他还让萧约带着一两睡却半夜扒墙角……他在试验,影响他睡眠的到底是什么。
这几次,两人相处的时间越长,薛照夜里便能睡得更好。
变量不是萧约制的香,而是萧约本人。
原来……不是想睡我,只是拿我当安眠药?
萧约大字型躺在床上,神色恍惚。
薛照这一觉睡得很沉,一重一重梦境排山倒海地堆拢来,让人在覆压之下不断坠落。
在梦里,梁王对他招手,让他走近。
三两步的路程,走过去竟软了腿脚,右膝触地怎么也起不来。
一只手掌罩在头上,薛照便觉得有千钧力道加顶,让他抬不起头来,只能呆滞地看着车轿的配饰,衣裳上的花纹,上方传来一声叹息:“孩子,孤心疼你受了许多苦。”
梁王亲自将薛照扶了起来,与他同乘一轿,亲昵地握着他手:“孤知道有你时欢喜至极,提早将一切都安排好了,若不是那逆贼从中作梗,孤会替你找一个家世高贵的嫔妃做明面上的母亲,好孩子,孤本想把一切予你,整个梁国都给你,可是都毁在他手里了,他强占了献柳,用那样下作的手段……孤怎能不恨他……孤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梁王说了许多,从生母出身贫苦在宫中饱受高位嫔妃欺凌,到姐姐嫁到卫国,本该是世子妻却成了老王后……以及他本人分明事事出色却受他人压制迫害,再到三妹献柳本是父王的掌上明珠,因同胞兄长英年早逝,父王痛失爱子迁怒女儿竟将她嫁给屠夫出身的歹人……
遇人不淑婚后如炼狱,夺位之路亦是行于刀尖,伤痛不能为外人道,兄妹二人互诉苦衷相依为命渐渐转变了情愫。可上有父王世有伦理,又能如何?
直到获封世子,灵前即位,终于柳暗花明,冯献渠觉得自己开始掌控一切。
然而薛桓打乱了一切计划。
薛照梦见很小的时候,母亲带他参加宴会,那些高官贵眷当面奉承郡主与薛大人伉俪恩爱羡煞旁人,背后却白眼嘲讽,说从前在卢将军夫人的宴会上出了那样丢脸的事,竟还有人会请她,她也还有脸面出来?
王室郡主怎么样,不还是二嫁妇。章台柳,随意攀。
呵,堂前金尊玉贵觥筹交错,几杯酒下肚竟在主人家里就和男人睡到一处,赴宴做客做成这样……好在孙家肯为她遮羞,说什么孙二爷克妻不祥,怕伤着金枝玉叶……哪有这样水性杨花的金枝玉叶。
薛照梦见母亲黯然离席,梦见她从此再也不肯参加任何宴会,甚至不会轻易踏出薛家,梦见她望着薛桓垂泪……
他还梦见,薛家因巫蛊之事满门获罪后,薛桓看他的复杂眼神,对他说:“真不知留下你是对是错。”
宫里仿佛只有冬季,任何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冰冷的鄙夷,许多人叫他小罪人,许多人叫他小孽障。
只有梁王将他抱在膝头,用一双大手暖他的小手,温声笑语:“孤本来就该对你好,孤舍不得你受苦,你和别的小内侍不一样,别告诉任何人,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观应啊,孤早早给你取字,就是要把你捧到高处,让别人再不敢轻视你,这本就是你该得的……”
原来是这样的本该。
王上偏爱偏宠,奉安人人忌惮,光明正大姓着冯的人都嫉妒得眼睛滴血。多大的荣宠。
可是这样的话,他再也不能将那些骂自己孽障的人杀得心安理得。
本来就是孽障。
梦境之中嘈杂纷乱。
“一两!乖狗狗,过来!”萧约被捆在床上一整夜,饿得前胸贴后背,喊了薛照无数声一点动静都没有,萧约怕自己得和他一起烂在这,看见一两摇着尾巴进卧室,嘬着嘴把小狗招了过来。
“嗷呜嗷呜!”一两跳上床,亲昵地蹭萧约脸。
“乖狗狗,饿坏了吧,我也好饿。来,帮我解开。”萧约挣了挣自己手腕,用脑袋把一两往床柱边拱,“就当是磨牙了,把布条咬住,对,咬住了扯!”
一两叼住布条摇着尾巴使劲,薛照系得仓促没有打死结,小狗又舔又咬弄得萧约手腕一片湿润,但一点没伤着主人。
萧约感觉到腕部松动,用力一挣,终于开了!
“好一两,你不止值一两,你值好多好多两!还是你好,聪明,比死太监通人性。”萧约抱起小狗,在柔软的狗肚子上一阵狂吸。
“嗷呜嗷呜!”一两像是知道主人在夸他,咧嘴吐着舌头笑。
萧约解开自己被捆的脚踝,这时候一两已经跳到另一张床上,对着沉睡的薛照吠叫。
“别管他,不知道死太监发的哪门子疯。”
萧约说归说,但还是上前查看,薛照眉头紧皱,寒冬里不盖被子冷睡一晚竟出了满头的汗,连头发都打湿了。
萧约用手背去试他额温:“不会是着凉发烧了吧?”
但额头并不烫,甚至有些凉。
到底做了什么梦,会出一身的冷汗?私盐案不是已经了结了吗?
萧约思忖片刻,见屋外天际翻出鱼肚白,正要抬腿出去,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
低头一看,薛照死死攥着他袖子。
“松松!睡觉还不踏实,你不饿,我快饿死了。”萧约又拽又掰,睡梦中的薛照掌心紧攥,力道大得出奇,怎么都弄不开。
一两饿得叫声都蔫了。
没办法,萧约心一横用牙在袖口咬出个口子,用力一撕把他抓着的一角扯下来。
“还真成‘断袖’了。”萧约看着破烂不齐的袖口,无奈摇头,给一两做了饭便出门去了。
薛照醒来是在黄昏了,他首先转头望向身侧,另一张床上空空荡荡。
呵,坏猫跑了。
他能跑到哪去。
无论在哪,也能把他抓回来。
猫就是比不得狗,一点都不忠诚。
就不应该再摆一张床,应该放一口缸,把不听话的狮子猫塞进去,让他也发芽。
这样他就跑不了了。
薛照睡了太久头脑有些迟缓,良久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手上握着什么东西,仔细看竟是破损的衣袖。
为什么……会抓着一截断袖?
萧约端着碗进来,瞧见的就是薛照盯着袖子若有所思又头脑空空的模样。
“喂,睡傻了?”萧约一手端着碗,一手在他眼前晃,“吃不吃?不吃喂狗啦。”
薛照瞧见碗中晶莹的鱼骨浸在浓稠的汤汁里,散发出超乎寻常的香味,这是——
薛照瞧见了金汤鱼明惊,而萧约瞧见了薛照发红的耳垂。

死太监闪躲的目光和发红的耳垂实在稀罕,以至于萧约不错眼珠地盯着他。生杀予夺再果断,终究是个十八岁的少年人,也会茫然放空,一脸局促的傻样。
想什么呢?
他该不会真看上自己了吧?
虽然老爹老娘不催婚也不催生,但萧约绝没有弯的打算。
薛照孩提时就进宫了,按理说,那种世俗的欲望是彻底扼杀在萌芽状态了,应该不会有这种心思吧?
虽说我模样俊身段好,性格也很不错,也不至于这么人见人爱吧?萧约想。
无声的审视仿佛化为实质,薛照将碗筷拍下:“我说过,不要在我面前太狂妄。收起你肮脏下流的心思。”
“哪有。”萧约摸摸鼻子,“你火眼金睛啊,能看穿别人心思?我什么都没想……我还没跟你要说法呢,好端端为什么把我捆起来,吓得我——”
薛照定定看他:“别装傻。”
这回轮到萧约眼神飘忽了,他的确猜到薛照为什么要绑自己,就跟用香模固定香篆一样。香道博大精深,香料种类繁多,富贵人家用沉檀,清雅之处用花果。
死太监另辟蹊径,用活人。
萧约不觉得自身有什么香味,若是有,也是每次调配新香时染上的,那都是别人的味道,不是他的。
不过也未必是香味,毕竟薛照那个山猪吃不来细糠的鼻子只是个好看的摆设,他能闻见什么。
我这样心地善良又从容睿智的人,什么都不做,待在这就能给人安全感,这也不难理解。
萧约颇有些自恋地想。
这样也好,手里拿稳了筹码,再也不是自己单方面求着薛照,真正各有所需,能和薛照好好谈条件做交易。
薛照指背轻叩桌面:“还走神。我睡着时有没有说什么?”
萧约回神:“啊?没有——不!”
萧约嘴比脑子快,改口太急舌头险些打结:“有啊,你说饿说累,还说以后再也不接这样两面不是人的差事。说周围没一个好人,只有萧约值得信任。”
薛照唇角一扯,冷笑出声:“还要脸吗?堵上你的嘴,看你还敢不敢胡言乱语。”
萧约耸耸肩:“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塞得不深不严,我非给棉絮呛死不可。你长这么大,说不说梦话,自己不知道?况且,我哪能真被捆一天一夜陪着你,这一碗东西有多难准备,你清楚得很。”
薛照垂眸,他将这碗金汤鱼明惊吃完了,他偏爱甜食,这样没什么滋味的东西,即使弄得再花哨,他从前也不屑一顾。可今日都吃完了。
大概真是饿了吧。
“为什么给我做这个?”薛照将碗筷推开。
萧约想起薛照沉睡时紧皱的眉头和额上的冷汗,叹一口气,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提起了赵意如:“可惜姓孙的是披着爱妻之名死去的,赵夫人怕是要守一辈子寡了。”
口无遮拦又不受约束的坏猫确实有点小聪明。
薛照说:“你希望她再嫁?”
萧约摇头:“人家自己的人生,轮得着我希望不希望?何况嫁人难道是什么好事?做人家媳妇,伺候公婆,给男人张罗小老婆,大着肚子去鬼门关转悠几圈?别拿吃苦受累当福气,要是当人家妻子是什么美事,男人们还会让女人们捡便宜?”
薛照:“按你这么说,全天下的男人都是恶人,全天下没有心甘情愿做夫妻的。”
“倒也不能一概而论。有的人家丈夫体恤公婆慈爱,苦乐相抵,便不觉得吃亏受罪。有的么,纯粹是倒霉透了。”萧约说,“譬如赵夫人吧,她分明不是个跋扈的人,却铁了心要把伺候自己的小丫头撵走,不就是怕小姑娘和自己受一样的罪?小小年纪,模样又好,要是被祸害了,真是造孽。我闻到赵夫人身上的药味了,她连把手烫烂都不怕,可见她平日里饱受煎熬。做女人难啊。”
薛照道:“好像你做过女人似的。”
萧约还嘴:“就不许囫囵个的男人将心比心啊?”
不囫囵个的薛照目光肉眼可见地冷了。
萧约不怕他,咱们现在也是香饽饽了,活体安眠药,珍稀药品得避光保存轻拿轻放。
“我只是惋惜人生在世总是身不由己,千好万好不如自由自在的好。不幸中的万幸,她现在可以安心钓鱼,然后吃一碗金汤鱼明惊。其实到这地步,这道药膳也没什么必要。鱼惊石能定惊,但更彻底的法子是直接除掉致病源,从此以后她再也不用提心吊胆过日子了。”萧约看着薛照,由衷道,“你也挺能体谅女人的,她一定会感谢你。”
薛照闻言目光黯了黯,没有接话。
萧约想起先前听人说孙丰从前待郡主很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瞧赵意如的处境,为他生育后代的枕边人尚且如此,可见他对谁都绝对是不怎么好的。
但问题是孙丰这种人面兽心又上不了台面的货色,怎么会和薛照的娘有关联呢?
难不成……
“想说什么就说。”薛照道。
萧约斟酌一番,还是决定不要当面问,知道内情的人可能不多但肯定不止薛照一个。
“你说碧波藕榭是别人送给冯燎的,谁会出手这么阔绰?要说押宝讨好,怎么看也是老二当世子更有戏。要说疏通门路,老四没权没势,想买官还不如找你。”
薛照说出个让萧约惊讶的名字:“周灵安。”
“怎么会是他?!”萧约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薛照的神色不像开玩笑。
“可他是老二那边的人,先前太医都说他妹妹怀的是儿子,那就是老二的长子,大有可能成为继嗣的。”萧约一头雾水,“虽说局势未明,可两头下注分明不可取啊,叛徒是最可恨的,要是被老二发现周家有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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