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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冲喜怀了权宦的崽(三九十八)


沈邈被皇帝赐婚,不日就要做新郎,转眼间却在梁国遭遇了不测,这事经不起联想揣测。
冯煊派韩姨前来,就是指望萧约和薛照能看在韩姨的面子上,在皇帝面前说些好话,免得皇帝追究怪罪。
而韩姨之所以应承,则是因为知晓这桩婚事的另一位主角与萧约交好,韩姨担心萧约跟着心急伤神,薛照必然也不好过,所以亲自走一趟,必要之时也好劝慰劝慰。
萧约怎能不忧急?包括他自己和薛照在内,演过死遁的人不少,但沈邈显然没有上演这类戏码的理由——
两个男子成婚,虽然这种事于当世而言离经叛道,但有皇帝赐婚,婚事必然能成。
就算没有这道旨意,难道沈邈就不和听雪在一起了吗?他压根不在意所谓的名声和脸面,一定要光明正大地迎听雪过沈家的门。如今锦上添花,沈邈因为这桩婚事高兴得快不记得自己姓什么了。
一切都如沈邈的期望循序推进,他自己怎么会横生枝节呢?
那么,到底是意外,还是有人行凶作祟?若有凶手,那会是谁?
萧约来不及深究,满心只想怎么安慰听雪。
可怜的听雪,好不容易建立起来自信和对生活的希冀,又被沉重一击,拥有希望又失望比从来没有希望更加痛苦。
萧约替听雪擦拭流到下颌的血泪:“不,你才不是不祥之人,绝不是你害了沈邈,马匹受惊又不是你造成的,也许是虚惊一场,他根本就没事呢——听雪,你听着,这话或许有些刺耳,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没有亲眼看见,你都不要放弃希望!”
事莫大如生死,何况是心心念念之人,听雪闻言身子颤了颤,他泪花闪烁:“真的还有希望吗?”
“有的!事发之后,梁王立即派人绕路到崖下搜寻,一旦有了消息,就会第一时间呈报给我,我得到消息便会立马告诉你。听雪,你放心——”萧约目光坚定,对听雪道,“记得吗?有高人给你们算过,你们是白头到老的上好姻缘。不会有事的,你连婚服都准备好了,这桩婚事一定能成!”
听雪流着泪不住点头:“我记得我记得,高人说我们有三世姻缘,每一世都是良缘佳偶……可是,已经好多天了,什么时候才会有消息,我还要等多久?除了等,我还能做什么?”
萧约不忍心和听雪对视,还要等多久?他回答不了听雪。还没见到尸首,所以不该绝望,但等待希望的时时刻刻都是令人煎熬的。
可怜的听雪。
萧约浑浑噩噩,再抬起头时,已经坐回了马车上,薛照正在唤他,不知已经喊了多少声。
“你刚才说什么?我走神了没听清。”萧约揉揉胀痛的太阳穴,“我们就这么走了,听雪怎么办,他现在身边实在离不得人。”
“看着我们出双入对,恐怕更要惹他伤心。听雪的师父很疼他,会好好看护着他,不让他出事的。”薛照让萧约靠在自己怀里,替他按摩,“我去一趟梁国吧。”
萧约额角跳了跳,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你要去梁国?”
薛照点头:“是的。”
萧约知道他为何如此,眉头皱起:“听雪是我的朋友,但他向来和你没有什么交情。”
两人相贴,薛照说话时胸膛的震动清晰地传到萧约后背,他道:“他和我无关,但你与我息息相关。唯有如此,才能让你安心。”
萧约明白他的意思,所以陷入了沉默。
事情发生在梁国境内,梁王去查,不知何时能查出结果,而且这结果也未必是真相。
真相迟一日未明,听雪就要痴等多一日,萧约就得跟着多悬心一日。
要尽快查明沈邈是死是活,若他真的出事,及时找出真凶,让萧约和听雪真正第一时间得知真相,薛照是最合适的人选。
薛照听见萧约低叹一声,柔声劝慰道:“我会速去速回的。孩子们还算乖,没有提前出世的迹象。你生产之时,我一定在你身旁,你安心。”
萧约侧过身来,和薛照额头相抵:“你平安,我才能安心。”
“我知道。”薛照从萧约微红的眼尾一直揉到他耳垂,“可是除了爱人的私心,我的栖梧还有扶危济困的善心。私心能安,善心不能安,到底还是不安。我只要你心安,做什么都可以。”
人生在世,难得莫过心安。萧约作为储君,需无愧江山黎民才能心安。而作为普通人,见朋友陷入急难而袖手旁观则万万不能心安。
因为爱,所以懂得。因为懂得,所以成全。薛照所求,无非萧约安然,既要性命平安,也要内心安稳。
萧约被薛照赤诚的爱意弄得眼酸,仰头吻他:“我等你。”
春喜班内。
听雪正用沾水的帕子小心擦拭喜服上的血渍,突然有个醉鬼摇摇晃晃地闯进来,听雪顾不得呼救,把手中的喜服紧紧护住,才斥道:“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快走开!”
那醉鬼腆着脸对听雪色迷迷地笑:“不认识我?我可是常……常来捧你的场,不知道听了多少回你的戏了,小模样可真招人……这几日你不登台,还怪让人惦记的……”
对方言行相当无礼,自从沈邈追来京城,再也没有人敢调戏于听雪,如今沈邈不在……
听雪白着一张脸,用自己能发出的最凶语气斥退醉汉:“住口!你离我远些!我是有婚约在身的人,是皇上赐的婚!等忙完婚事,我自然会重返戏台——”
那醉鬼却是嗤笑一声:“还想着成婚呢?难不成你还蒙在鼓里做官太太的美梦呢?没戏了,演砸了!现在京城里里外外谁不知道你是天煞孤星转世,连御赐的夫婿都能克死!百丈悬崖掉下去,连个全尸都没有!好好一个少年将军,落得这种下场,啧啧,牡丹花下死,做鬼也……也不得囫囵呐!”
醉鬼说着皱眉后退:“色字头上一把刀,还是离你这种晦气东西远点才好,免得也跟着倒霉。”
听雪听他所言瞬间连瞳孔都瞪大了,不管不顾地上前拉住醉汉:“别走!你说什么?外面都知道了?他们是怎么说的?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亲眼看见了?你快说,摘星他——”
醉鬼满身酒气,脚步也踉跄,力气却大,三两下拉扯之后一把将听雪推倒在地:“呸呸呸!别来沾惹!那么晦气的事,我怎么会看见,但有人从梁国回来,说的真真的……”
“不,你说的不是真的,摘星不会死,不会,殿下说了还有希望的……”听雪失魂落魄地摇头,头上的梅花银簪也委落在地,都不知道醉汉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听雪哭得眼泪都快干了,他摸到地上的簪子,拾起来,闭着眼睛,慢慢抵上了自己的脖子。
一点一点抵紧,正要用力,突然听到一道男声——
“你死了也罢,却要惹得殿下伤心。”
听雪睁眼,怔怔地仰望立在面前之人:“薛……驸、驸马,你怎么又回来了?殿下他……”
“殿下没回来。幸好他没回来,否则看见你这副模样,怕是会忧急交加动了胎气。”
“胎气……殿下他怎么会,又不是真正……但驸马你教训的是,我命如草芥,要是因为我而有损殿下的康健,我便是死了也不能瞑目。”听雪将簪子从脖子上移开,但还紧紧握在手里,“可是,可是我真的活不下去了……驸马,摘星真的不在了吗?你告诉我一句实话……”
听雪无助地仰望来人。
驸马蹲下了身,但对听雪还是俯视:“他不在,你也就不活了吗?这算是殉情?”
听雪不知为何,看着对方感到一股莫名而刺骨的寒意,驸马他除了殿下,待其他人都很冷淡,但此时似乎尤其的冷。
他咬了咬下唇:“驸马,我不会让殿下再为我的事烦心了,我会静静地走,不让殿下知道。”
“还是别了,死是最容易的事,但一死了之的福气并不是人人都有的。”驸马又站了起来,他逆着光,听雪眯起眼睛也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整个人都像是雾蒙蒙的。
“我知道,阴阳相隔最苦,别让殿下因为你的苦也跟着苦。别那么自私,因为自己悲痛,就带累殿下。”他道,“遗憾吗?在即将成婚之时失去自己的挚爱。遗憾的人不止你一个。我有个办法,既能让殿下安心,也能多少弥补你的几分遗憾,你要不要听听?”

正当薛照要启程前往梁国之时,听雪的喜帖经吉贻送到了宫里。
“听雪要如期举行婚礼,无论沈邈回不回来。”萧约看罢夹在喜帖里的书信,“看来他是镇静下来了,还让我不要为他忧心,请我届时出席他的婚礼。”
薛照思索片刻后道:“这样冷静,不太像听雪的性格,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转变得是有些快。我们午后从春喜班回来时,听雪还六神无主。我说来劝他的那些话,虽然能让他不至于太失控,但应该也没有让他情绪骤变的功效。是听雪的师父安抚了他?又不太像……”
萧约凝视着大红喜帖上的金字,这是他收到的听雪第二封喜帖了,据吉贻说,这次的喜帖是听雪亲手写的,字迹清秀好看,写得比寻常的读书人都工整些。
只是萧约闻得出,金墨里掺杂了泪水的苦涩之味,听雪是边哭边写的。
“罢了,听雪能选择向前看,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听雪已经有了自力更生的本事,沈邈在与不在他都得继续过日子。我们尊重他的选择吧。这场婚事,一定要办好。查案你在行,操办礼仪也是你最能让我放心,不用去梁国了,好生准备这头吧。”
薛照点了点头:“梁国那边,我不亲自去,但也要催紧一些,让梁王早日拿个结果出来。冯煊老不老实,这次也算一场检验。”
萧约当即写了一封密信,令人加急送往梁国,做完这些事,肚子隐隐有些发痛。
薛照急忙要召裴楚蓝前来,萧约摆摆手:“别费事了,裴楚蓝还生我的气,不会来的。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因为沈二这桩事胸口憋闷得很,一口郁气盘桓,所以坠得肚子疼,这会已经好了。”
皇宫另一边御药房中,裴青把喜帖丢在裴楚蓝面前。
“假高人给不了真庇佑。”
裴楚蓝连日闭门研究药方,几乎是不眠不休废寝忘食,眼下隐隐带了乌青,唇色都有些发白,他闻言顿了顿,抬头看了裴青一眼。
裴青说:“你几日几夜没有出这间房,当然不知道——沈家老二在梁国坠崖了,生死未卜。”
裴楚蓝眉头一敛,然后低头继续写方子,但速度明显慢了许多,写了又勾,勾了不算还涂涂抹抹,一张纸写得黢黑一片:“人都不在,那还办什么婚礼?”
“认定了人想成亲,哪管他是死是活。活着,就嫁活人。死了,就嫁牌位。”裴青俯身,双手撑在药柜上,“你也是这样觉得的,对吧?”
近距离相对,裴楚蓝能够闻到裴青身上冷沉的药味,他手上一顿,笔尖的墨就滴落一个浑圆的墨点,融进本就混乱的墨痕之中并不突兀。
“你挡着我的光了。”裴楚蓝伸手要拂开裴青,却被对方紧紧攥住了手腕。
“小青,别耽误我做事。”裴楚蓝仰头看着裴青。
裴青道:“裴楚蓝,我不喜欢打哑谜。我见过你为裴顾之失魂落魄的样子,现在和当年一样。要不是顾忌师徒名分,就算是和死人成亲,你也欢喜,对吗?”
裴楚蓝瞬间眉头拧紧:“你说的是什么话?”
“我说的不对?裴楚蓝,你说谎的时候会格外高声,自己没有感觉?”裴青松开裴楚蓝的手腕,抬起他下颌,“裴楚蓝,你迟迟不肯同我成婚,是因为别有挂念,挂念的就是裴顾之。你心里一直忘不掉他,对吗?”
“臭小子,发哪门子的邪疯!”裴楚蓝摇头松脱裴青的辖制,拍着药柜站起身来和他平视,吼道,“又来了,陈年老账翻个没完了是吧!奶奶的,老子和师父嘴都没亲过,跟你小子什么花样都玩遍了,你还想怎么着!”
“我要的不止是你的身体,更要你的心!”裴青比他吼得更大声,“裴楚蓝你当我是什么人,我和你在一起就是为了床上快活?我想和你成婚难道就是为了名正言顺睡你?”
裴楚蓝被他吼得发怔,也冷静了下来,伸手去摸他的脸:“小青,我话说得太过了,几天没出门,脑子都关得发木,口不择言。你冷静一些,我们都冷静冷静……”
“我不要冷静!谁家过日子不吵不打,别把我当孩子哄!我是你男人!”裴青平素寡言少语,此刻却是言辞激烈,他恶狠狠地躲开裴楚蓝的触碰,“我知道,在你心里,我永远比不上裴顾之。你仰慕他,近乎虔诚地爱着他。对我,却永远是戏谑玩笑。你压根没想跟我过一辈子,只不过觉得睡着还不错,就暂时留在身边。裴楚蓝,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心里有我?”
说到后面,裴青的声音越来越低,裴楚蓝看着他的侧脸,像是有些湿润。
裴楚蓝的心像被针扎似的刺痛,眼前的这个人,被剜肉喝血都不会掉一滴泪的,此时却……
“你哭了?”裴楚蓝再次伸手去摸裴青的脸,“我以为你天生就不会哭——”
裴青索性直接背对他:“没哭!别碰我!我说了,别拿我当孩子哄!”
裴楚蓝突然一点吵架的心情也没有了,小青这样的腔调和反应比冷声冷气绷着一张脸罕见多了,也可爱多了,看着他便心软得快化了。
“小青,我心里怎么可能没你。我心里没你,为什么次次由着你摆弄?我本来也不算重欲,自从和你……老腰都快断了。天底下男人那么多,为什么我偏偏找你来睡?”裴楚蓝从药柜后面绕出来,从背后环抱住裴青。
裴青挣了挣,但还是被裴楚蓝圈住。
“小青,我只和你睡,这辈子说到做到。”裴楚蓝偏头靠着裴青的后肩,“我知道这段日子专心制药,有些冷落你了,今晚我就回卧房里睡,乖。”
裴青硬挺的脊背有些许放松,他问:“我们什么时候成婚?”
裴楚蓝沉默了片刻,然后道:“至少等我们找到合适的传人,你不能既当谷主夫人又当少谷主,那也太不成体统了。药王谷不能没有少谷主,就跟国家不能没有储君是一样的,药王谷这么多年的传承不能断在我手——”
裴青突然从裴青的怀抱里挣脱,转身冷冷地看着他:“借口,缓兵之计。裴楚蓝你不仅把我当小孩,还把我当傻子。”
裴楚蓝:“小青,我没有哄你,真的是因为传承!只要找到新的传人,我们立马成婚!”
裴青冷笑一声:“找传人,那你把自己关在这里做什么?裴楚蓝,你在制什么药以为我不知道吗?”
裴楚蓝瞬间无言以对。
“裴顾之死在你面前,你至今耿耿于怀,恨自己当年制不出解药来救他的命。”裴青冰冷的目光看穿纸上墨团,“你和萧约翻脸,也是因为他要轻饶杀害裴顾之的凶手。在你心里,裴顾之永远是第一位的,什么药王谷传承,什么世代护佑皇室,都得靠后。我也是你的退而求其次。”
“不,你听我解释,小青!”
裴楚蓝大声喊着裴青,但他还是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
翻过九月,听雪的婚期一日接一日的临近。
梁国那边还是没有发现沈邈的踪迹,依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但梁王呈报说在崖底找到了沈邈所骑马匹,已经摔得骨肉粉碎了。
薛照道:“这其实是个好消息。若是沈邈坠亡,尸体是挪动不了的。他不在崖底,大概率是活了下来。如果沈邈还活着,那么问题就是,他为何至今没有露面?”
萧约闻言点头,他正清点给听雪置办的婚礼礼器,小至杯盏酒器,大至旗锣伞扇,都是薛照亲自挑选的。
“这些东西很好,既没有太过逾制,又最大限度保证了精美华贵,我们至少能给听雪办一场盛大隆重的婚礼。”萧约道,“希望会有奇迹,沈二能出现在自己的婚礼现场,那就最好了。”
薛照道:“现在先别想太多,三日之后就见分晓。届时要不要我替你喝他们的喜酒?”
萧约道:“喜酒不会伤身,况且听雪大概这辈子也就成这么一次婚,我得喝。”
薛照没有阻拦:“好,我们都去喝听雪的喜酒。”
春喜班内。
听雪接过驸马递来的银质酒壶,没有嗅到酒味便揭开盖子来看了看,里面装的果然不是酒。
“这是花露糖浆,殿下不便饮酒,便用这个代替。”驸马如是对听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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