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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冲喜怀了权宦的崽(三九十八)


萧约眼珠转了转,摆出些许动容,低声道:“薛照这些年过得很苦,比你更苦。”
薛照也跟着松动情绪:“我不需要旁人的爱,我已经有家了。”
察觉到二人心软,太后哭出了声:“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照儿,是我害苦了你。殿下,多谢你替我爱护照儿,殿下的恩情,我至死不忘……”
说着便又要下跪。
萧约这回扶了一把:“我们不是来追责问罪的,只是做个了结。这次过后,前尘往事一笔勾销,薛照和你生死不再相见。”
“我想补偿,但我能给的照儿未必想要。好,我不强求……不见也好,也好……”太后含泪点头,“殿下和照儿还是在绥平住几天再走吧?不为别的,殿下身怀有孕,长途跋涉千里,若不歇息又急忙返程回京,恐怕有损玉体,万一动了胎气……我不配做照儿的母亲,更不配做未来储君的祖母,只当我是个生育过的老妇说些经验之谈吧。”
萧约拿捏着分寸,演出有点感动却又保持警惕的模样:“留我们住下,到底还是为了你的小儿子吧,三日后是他的七岁生辰。”
太后迟疑片刻后点头:“的确有此原因。不瞒殿下,我一直希望晖儿能够继承王位,这是薛家欠我的。若殿下和驸马能够出席晖儿的生辰宴会,即便你们不表态,也能为晖儿竞争王位加码……”
“你们还没有见过晖儿,他是个极可爱又善良的孩子,昨日还在问我,是不是很快可以见到哥哥和公主嫂嫂,能不能把哥哥留下,免得他在陈国受苦……他不知道有两个哥哥,但他知道心疼哥哥。血脉亲缘,是割舍不断的,我千错万错罪该万死,但孩子是无辜的……若是照儿的亲弟弟继位卫王,卫国必将世代忠于大陈,忠于殿下。扶持晖儿上位,对你们有益无害啊。”

第160章 初心
冯献棠的话乍一听有道理,家天下的统治方式内涵便是血缘维系的宗法制度。就算生父不同,但薛照和薛晖都是冯献棠的孩子,血缘上自然比王室其他人更近。常言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冯献棠声称若是薛晖即位,则会成为薛照最忠诚的助力,护卫他与萧约子孙世代帝业永祚。
可是她弄错了一点,大陈不是风雨飘摇中的末代朝廷,而是春秋正盛高度集权的天.朝上国。
在历代先皇的文治武功下,陈国从体制到国力都无比强盛。当今皇帝虽然退居行宫,但他的权柄宛如随处生长的野蔓,能够触及普天之下的每一个角落,绝没有鞭长莫及一说。作为储君,即便没有掌握全部权力,萧约的地位已经是牢不可撼了。
换言之,冯献棠太高看卫国王位。君臣之别,不是一句空话。卫国之于萧约,便如萤火,就算操之于股掌,也丝毫不用担心灼手。萧约之于卫国,便是仰视天恩,雷霆雨露都得无条件承受。
哪里用得着还是个小孩的薛晖来扶保朝纲。
不过既然要钓鱼,就得有张有弛,别弄得剑拔弩张,扯断线让鱼跑了。
冯献棠想要得到陈国的支持,萧约和薛照当时并未作出回应,适当展现一些迟疑犹豫的微小表情,再加上萧约借口身体不适结束对话像是药性发作,鱼儿就把钩子咬得更紧了。
萧约和薛照入住王宫,特意吩咐卫王打扫出清净些的宫室,入夜薛照的密探送了两则情报来。
“之前不是说,派人潜入卫宫有困难吗?”萧约一边拆信一边道。
薛照给萧约把脉:“此一时彼一时,这封信是光明正大送进来的。大陈储君驾临,卫王诚惶诚恐,别说是你本人了,就算是底下的内官或是侍卫他都不敢怠慢。就说是殿下用心国事,日理万机一日也不曾荒废,送来的是国事奏折,谁敢检查?顺顺利利就递到我们手上了。”
“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我比他不知道大了多少级。看卫王的情态,他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太后没告诉他。卫王还以为你是薛昭,记恨着他把人送去做质子呢,接驾之时,压根不敢看你……哎,你懂脉象吗就把脉?在这摸了半天了,要想解馋也别光摸手啊。”萧约看完了情报,把信递给薛照,顺便抽手回来,“你看看,这些事真是荒唐,叫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薛照松了手,但顺势把萧约整个人揽进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你怀孕之后我就学了一点,主要是孕产方面的,不算精通但也基本够用了。胎像没问题,你有没有其他不适?有没有感觉头昏?”
萧约明白他是在担心茶里真下了无忧怖,笑着逗他:“你这么一说,我好像还真感觉有点昏昏沉沉的……嗯,这位俊俏的郎君,你是谁?男男授受不亲,把我抱这么紧干什么?我可是直男……”
看着薛照变了脸色,萧约捧着肚子笑道:“这么蹩脚的演技你都信啊?我要还是个直男,会这么色迷迷地夸你俊俏吗?要是我真的失忆了,头一件事就是看着自己六个多月的孕肚惊叫吧?放心,一点事都没有,一盏山楂茶喝下去,挺开胃的,我还觉得有点饿呢。”
薛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萧约:“真的没事,你还记得我?记得我们的事……你也没忘记别的什么人和事吧?”
萧约愣了愣,对薛照咬牙道:“好哇,你怀疑我,孩子都揣上了,还有谁能比你折腾我更厉害?忘了忘了,我把全世界都忘了,独独还记得你行了吧?”
“和栖梧在一起,你就是我的全世界。别的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薛照紧紧环住置气在怀里扭动的萧约,贴在他耳鬓呢喃道,“对不起,又让你涉险。若是你选了我之外的其他人,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
萧约的心瞬间软了下来,薛照还不到二十岁,放在萧约原来的年代,还是个清澈愚蠢的大学生呢。就这个年纪来说,薛照经历得实在太多了。
“我不怕麻烦,再说这算什么麻烦?钓鱼嘛,皇帝教过我,坐在干岸上挑动波澜。游刃有余地掌控全局的滋味其实很过瘾,要不然皇帝怎么在行宫里还运筹谋划?我不觉得麻烦,实际上也并没有什么危险。只听过人钓鱼,没有鱼钓人的,卫国的水再深又如何,实力悬殊,没人把我拽得下去。”
薛照仰着头,萧约俯首,二人额头相贴。
“可是我一点苦也不想让你吃。”薛照道,“皇帝已经满意了你,配合薛昭设局只是为了换掉我,是我连累了你。”
“一家人说什么连累。试探归试探,皇帝真实的想法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他若是想要你的性命,何必大费周章?如来佛祖降下五指山,难道是为了压死孙猴子?还是磨炼。”萧约道,“听见薛昭说皇帝合谋时,我的确是出离了愤怒,在那一瞬间,我觉得谁都不可信任了,但冷静下来我又觉得并非如此。我知道自己要做怎样的人,该尽怎样的职责,我的仁善宽和不是为了做给别人看的,也不是为了收买人心,而是因为遵从本心,做不做储君我都是这样的人,宽恕和体谅会让我自己感到舒适。皇帝的行为可恶,但他不是为了一己之私,所有谋划都是想让国家更为安定,在这一点上我们并无冲突。所以,我不会怨恨皇帝多次从中作梗,只会勇敢地接下他所设置的考验,向他证明有你才能成就更好的我。爱你是初心,爱国爱民也是初心。初心即恒心,永世不改。我们携手,一定造就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薛照凝视着萧约的眼睛许久,近乎虔诚地缓声道:“你说过,因为我的心软,才有相爱的我们。我想,因为你的心软,才有长久相守的我们。栖梧,我要为你冲锋陷阵,为你筑起家园,我永远忠诚于你,全心皈依于你,我爱你。”
“我知道,我知道……”萧约从薛照的眼睛一路吻到唇上,笑吟吟道,“你爱我,我知道。我爱你,全世界都知道。你看,太后想用无忧怖来拆散我们,都是下在我的杯子里。”
薛照问:“还饿吗?我去让随行的厨子做点夜宵来?”
萧约笑道:“那一点点的山楂,倒也不至于太开胃。我不饿,就算要吃也不吃夜宵,吃你。”
“行程劳累,先休息,明晚再给你吃。”薛照道,“算她聪明,知道若你失忆我要近身都很困难。但若是我失忆,无论如何你也不会放开我的手。”
“当然啦,就算是绑也要把你绑到我的床上来。”萧约轻拍两下自己的肚子,“证据确凿呢,你就是想抵赖也不成,非得负责到底。”
“嗯,负责到底。不想抵赖,只想一辈子赖着所爱。”薛照偏头贴在了萧约肚子上。
“孩子长在我身上,你长在我心里。他们就只有九个多月租期,你是永久住户。”萧约伸手去摸薛照头发,却摸到被揉得发毛的信纸,“哎呀,光顾着谈情说爱,正事都岔过去了,差点忘了这封密报。你看,谢茳被救出来了。”
薛照的手下发来的密报上写,在他们发出情报告知主子越王死讯的第二天,京兆府就发现了酷似越王之人昏迷着被扔在衙门门口,把人拖进去用凉水浇醒之后,他也自称就是越王谢茳。
越王何等身份,死而复生更是匪夷所思。京兆府不敢怠慢,急忙找了好几位见过越王的官员前来辨认,众人一致觉得,无论言谈口吻还是举止仪态都十足的像,但他们还不敢就此断定,毕竟前脚刚从护城河里捞出了身着越王服饰的尸体,后脚人又活过来了,闹着玩呢——虽说不成体统的越王殿下经常搞活出丧,但这次阵仗可不一样。
于是京兆府请示到了皇帝那,皇帝直接派黄芳把谢茳接到行宫里去了,同时严禁知情之人泄露此事。
“皇帝果然是全知视角。”萧约又是佩服又是无奈,“你说,把谢茳救出来的,是皇帝还是薛昭?”
薛照想了想:“应当是薛昭。皇帝用谢茳与齐悯……还有江蕙,他们之间的情仇纠葛作为考题,我们尚未成功解题,他不会自行公布答案。谢茳失踪的时间太短,恐怕江蕙连他的手都还没摸着,这一番折腾其实就是薛昭在表现诚意,证明所言非虚。不过,与此同时,皇帝也会知道他临阵倒戈了。”
萧约点头:“薛昭相当于是摆明和皇帝对立了,他改在咱们这边下注,让我们准许他带走太后,就此去过隐姓埋名闲云野鹤的生活。成全他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们答应有什么用,太后焉能顺他的意?薛昭想做孝子,但太后却并不想做他的慈母,到今时今日,他们是注定没有母慈子孝的福分了。太后是不可能丢下薛晖,去做薛昭一个人的母亲的,就算是强行将她拉下后位,但总不可能一世拘禁着她,还得闹得天翻地覆。哪有母子做成这种地步的?”
薛照道:“冯献棠自然不会心甘情愿抛舍眼下所拥有的尊荣富贵,若她知道薛昭与我们合作破坏她的夺位大计,恐怕要把薛昭视为死敌,恨不得杀之而后快。至于舍不舍得幼子……她夺取王位必然也不是完全为了薛晖。不是所有女人都适合做母亲,不是所有母亲都爱自己的孩子。”
“是啊,人心是偏着长的,人性也是自私的,只不过这个‘自’的界限各有不同。对于有的人来说,能广阔至国家;而在有的人看来,只限于自身。”萧约感慨,目光落在信上另一则情报,是梁国境内的动态,前任梁王的柳昭仪日前难产身亡了——
这是官方对外的说法,真相却很让人唏嘘,柳昭仪被太医诊出怀了男胎,担心孩子降生之日就是母子被杀之时,千方百计找了转胎药来,想要把腹中的儿子变成女儿,却被猛烈的药性弄得一尸两命。
这条消息是现任梁王有意透露给薛照的,前因后果冯煊当然了如指掌,否则被软禁的柳昭仪怎么能弄到转换胎儿性别的药物呢?即便知道可能是毒药,她还是冒险一试,赌自己能有活下来的机会。生个女儿,既不会成为在位者的眼中钉,也还能赖以依靠。
可惜,赌上胎儿做筹码,也没能保全她自己的性命,反而加速了死亡。
或许是慈爱的人做了母亲才造就慈母一称,而不是做了母亲都会新长出爱心来。天下多的是爱子女胜过自身性命的母亲,也不乏情意寡淡近无的母亲。珍爱自身没什么错,但既不奉献又图回报就很不该了。
卫国太后自保的行为就她自身立场来看的确无可厚非,但她不该标榜有爱。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对薛照都实在是残忍。
萧约与薛照相拥,头并着头。
“你还有我,我还有你。你护着我,我把全天下都分享给你。”

第161章 幸运
薛照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享受过亲情的温度,而萧约的家庭即使被追杀流离也从不缺乏温馨。两个人相爱相守,许多东西都能共享,萧约便把自己的家人和亲情分享给了薛照,这比共享权力更加珍贵。
薛照能给萧约的,便是他最忠诚的拥护,以及超越一切的珍视和爱。
两人说了很久的话,对彼此全然敞开心扉,萧约入睡之后,薛照听见了幽咽如泣的歌谣声。
循声回到春禧殿,只见冯献棠正轻拍着睡熟的薛晖,歌声渐弱调子依稀,也像要睡着了。
似是不经意的抬眼,冯献棠与薛照对上视线,她猝然惊讶,揉了揉眼睛:“我不是在做梦吧?照儿,你——”
怀里的薛晖翻动了一下,冯献棠突然噤声,四顾周围然后吩咐侍女梅英:“把小公子抱到偏殿去睡,不要弄醒了他……”
在她吩咐梅英之时,薛照转身要走,冯献棠急忙追了上来,慌乱之中不慎踩到裙摆,重重地扑在了地上。
薛照置若罔闻。
“照儿,这样哄孩子的歌,我从没对你唱过。你别走,我对你唱一次,这一次只为你!”
薛照停住了脚步。
冯献棠趁机站起,来到薛照身后,目光描摹着他的背影:“孩子,你长得真好,但娘知道你受了很多的苦。”
薛照转身:“你没有资格对我说这些话。”
冯献棠低头和他错开视线:“是的,我没有资格,对你造成最大伤害的是我,我在最应该保护你的时候选择了保护自己。”
对于主动认错之人反而不好继续苛责了。
薛照道:“夜半唱歌,唱得整个王宫都听见,传出去别人会想,太后不是重病濒死,而是得了失心疯。要疯你一个人疯,我是来警告你,不要扰了殿下清梦。”
对于薛照的讽刺,冯献棠并未反驳,而是垂首继续道:“我不该打扰你们的,我是无心的……我做错了,一步错步步错,我这一生都在沿着错误的道路走,歧途深处无法回头,落得母子反目的下场也是我活该。过往一切,我没有颜面辩解什么,但这也是我仅有的活法了。我想活,所以只能做个恶人。”
薛照沉默。
冯献棠叹息一声,然后道:“照儿,在少女时,我曾无数次憧憬过,出宫嫁人的日子。因为父王不喜,又受姐妹们排挤,所以我向往得遇良人。我不是空有美貌,我也读过书,会插花烹茶,自认也算温柔小意,我也善良过。我那时希望自己要嫁的人,也是文质彬彬又谦逊体贴的俊美少年郎,他会珍爱于我,纳妾也不要紧,只要在他心里我是第一位的就好。等成了婚,就真正有了家,三不五时,我们夫妇二人与弟弟相聚,生了孩子也让他舅舅带着玩耍。等孩子长大,得娶儿媳妇了,我看着一对儿璧人,说笑娶了媳妇忘了娘,然后等着含饴弄孙……一辈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了。可是,父王一道旨意,我就嫁到了卫国。卫国也好,做冢妇尊贵体面,但因为这张脸,我本该是世子妻却成了王后。这些事情发生时,上邦陈国是什么态度?默许。”
“我一人的牺牲,换取两国相安天下太平,合算至极。”
“我该怎么做?死心塌地服侍年龄足够做我父亲的老王?我只能做个心如蛇蝎的坏女人。”
薛照张口欲言,却最终还是没有吐出任何一个字。
在这种处境之下,不是只有一条顺从的路可走,还可以拼死抵抗。但顺从是唯一的活路,伦常所褒奖的贞烈除了让人变成鬼,一无是处。
“照儿,陈国公主待你真的好吗?”冯献棠小心翼翼扯上了薛照的衣袖,薛照身体僵硬了一瞬,但没有挣脱。
薛照道:“你在胡言乱语。我和殿下是结发夫妻。”
“是,你们是少年成婚,元配夫妻。”冯献棠神色落寞道,“你们是光明正大合乎伦理的,不像我……但是照儿,爱能养人更能伤人,即便夫妻互敬,总有一方强势一方顺服,从前在梁国便罢了,如今身份转变,你是依附的一方,焉知你不会走到和我一样艰难的处境,你不能不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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