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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冲喜怀了权宦的崽(三九十八)


“是啊,亲生儿子,可你对薛照是怎么做的,我都看见了。”薛昭扯了扯唇角,“母后,我在你心里会是特殊的吗?我有自知之明。这样也好,我心里的愧疚会少一些。”
冯献棠听着这话不对,紧皱眉头道:“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
“不是我想做什么,母后该问我已经做了什么。”薛昭重新坐回位子上,桌面狼藉,金碟玉盏碎的碎破的破,佳肴琼浆乱成一片,薛昭找到一壶还算干净的酒水,执壶仰饮,“灵前敲定世子,得公主在场才行,可是公主如今何在呢?”
冯献棠瞬间感觉头皮发麻,她眯眼看着薛昭:“你,与公主合谋了什么?”
“不是合谋,我替公主驸马扫除烦恼,他们给我一些赏赐。这才是为臣侍君的本分。我能认清自己的身份地位,但母后你仿佛没有这个自觉。既然想借助公主的权势,就得果真把他当成君主对待,而不是用所谓的血缘情分来索取好处。你僭越了,母后,他们跟你没那么亲。我倒是想和你亲近,但你又不愿意和我同心。你不能怪我,母后,是你奢望太多了。”
听着薛昭的话,冯献棠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仿佛一步踏空跌落悬崖。
如梦初醒,功亏一篑,一切成空。
她手脚都软了,挣扎半晌也没能起身,最后只能膝行上前抱住薛昭的腿:“昭儿,你不能这样对母后,不能……母后错了,母后不该连你也算计在内,我只是太怕了,怕一切我不能掌控的东西,若是你像晖儿这般年纪,我一定会选你,一定!”
一壶酒都倒尽了,少半喝了下去,多半打湿了脸面,淌进华服之中,把心脏都凉透,就如很多个薛昭藏在被窝里哭湿衣裳的夜晚一样。
薛昭抬起了冯献棠的下颌,看着梨花带雨的母亲,即使迟暮之年,依然称得上是绝世美人:“母后是在怪我生得太早了?可我记得,父王在时,母后无数次感慨,有了我,你才真正有了活路,我是你唯一的指望,让我要多思多谋。如今我不是唯一了,母后怪我城府太深让你忌惮。哪一句才是真的?我到底该不该做母后的儿子,母后你告诉我,我实在是有些糊涂了。”
薛昭语气平静,可他越是如此冯献棠就越是害怕,她哆嗦着摇头:“当年的话是真的,今日所说也是真的,昭儿,不是母后不爱你,是凄怆的命运把我们母子推到现在这种地步的,我只是尽力在与天争命……昭儿,母后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和你有二心,你是母后最出色的儿子,母后一生都要倚仗于你,你原谅母后,不要记恨母后!”
薛昭笑了:“母后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记恨您呢,我当然要做您的倚仗,您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冯献棠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她扶着座椅慢慢站起身来:“昭儿,我知道你是最聪明最体贴的孩子,方才都是跟母后开玩笑的对不对?你怎会与公主合谋呢,有薛照在你一世不能出头,按我们的计划行事你才能得到最好的前程,你不会选错的。现在好了,卫国已经快到我们手里了,你快让公主露面,不要耽误了大事。”
冯献棠急于让薛晖在卫王灵前定下名分,于是拉着薛昭就要往卫王的寝殿永福宫走,薛昭却在原地不动。
冯献棠狐疑地看着他:“昭儿?你不是说会帮我?”
薛昭闭眼感受着掌心的温度,深深沉浸其中:“母后,我送给你的生辰礼物,你怎么总是不戴呢?嫌弃不好看吗?没关系,我会给你更多更好的,但前提是只有你我……”
萧约和薛照到底还是没能将三个时辰的独处时光享受足够,才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长公子派出的侍卫就将他们找到,并请公主和驸马移驾到永福宫主持大局。
卫王还在床上躺着,萧约上前看了一眼,真像是断气了一般。
萧约心里犯起嘀咕,薛昭这小子不会借机报复,真把卫王给弄死了吧?那可就玩大了。但他面上不能表露丝毫,显得无比威严镇定:“先别哭,孤方才听见有人说起继任之事。”
在场众人皆是一悚,摸不清萧约心思,尤其是薛谈,方才差点和他兄长打起来,就为了争谁跪在离父王更近一点的位置,唯恐储君怪罪。
萧约却道:“是该商议起来了,国不可一日无主。正好众位大臣也在,三位公子谁堪当大任,或是自荐或是他人举荐,孤都听听。”
薛照适时抽了靠椅过来,让萧约坐下,他则负剑站在旁边。
薛访和薛谈对视一眼,两人目露竞争却都没言语表态。薛晖方才在混乱中本来是一个劲地找娘,但冯献棠先是盯着卫王然后又被薛昭绊住,根本顾不上他。冯灿及时拖着薛晖才跟上了人群,此时他躲在冯灿身后藏得严严实实,便是因为不敢看卫王的“尸体”。
众位大臣不确定公主所说三位公子,究竟是包含在陈国为质的薛识还是年幼而辈高的薛晖,见在场两位成年的公子都不出头,也缩在一起当哑声的鹌鹑。
萧约不动声色地观察一番,薛访和薛谈脸上都带着泪痕,但具体有多少真心就不知道了,在位当权才能其实不是最要紧的,有大臣辅佐,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当好守成之君。品德性情是萧约更在意的东西,尤其是在对待亲人之上,最能体现良善与否。
萧约便道:“都如此谦让吗?若是朝廷举才,谦卑一些还好。但此时讨论的是一国之主,要敢为万民不敢为之先,敢当万民不敢当之责。在这一点上,卫王薛旸并没给你们做好楷模。”
此言一出,众人皆道惶恐。
薛照振剑:“要说话一个一个地说,否则就保持肃静!”
“惶恐什么,孤只是一时在卫国,长久做主的到底还是卫王。要是没有一位强干有为的王上,不能临危自定主持大局,国家如何能够安稳,那时候你们才真该惶恐。”萧约指头在肚子上轻点,“如此危急关头,就没有人能表现几分担当吗?”
此言一出,薛谈立即道:“卫国一切都是上邦恩赐,薛家世代忠诚于大陈,今日骤然生变,父王被贼人所害,我等已经乱了方寸,请殿下裁夺!我等皆唯殿下之命是从!”
萧约道:“这位是二公子?看着并不像方寸大乱的样子,在众人皆乱之时尚能镇定,不错。”
薛谈被这一声夸奖弄得有了底气,他抬头挺背,继续道:“让殿下遭遇如此凶险,是我等的失职,罪该万死。也万幸有殿下坐镇,才不至于酿成大乱。卫国之安定,全赖陛下与殿下天恩!”
萧约勾唇笑了笑,歌功颂德起来就顾不上哭爹喊娘了,看来眼泪并不太真。
萧约又看向薛访:“长公子以为呢?”
薛访叩头在地:“殿下,父王素来身体强健,又有陛下钦命的福寿,断不会如此短命,或许只是气闭,请殿下允许太医再行救治,恳求殿下不要放弃我父!”
萧约余光瞥见床上的卫王手指微微动弹了一下,笑着起身:“两位公子说的都有道理,不过还是那句话,孤只是来卫国做客的,真正做主的还是卫王,具体选谁做继嗣,还是让卫王自己决断吧。”
薛谈大惊:“父王……”薛访则在他惊讶无措之时膝行上前,牢牢握住了卫王的手:“父王吉人天相,果然化险为夷了!”大臣们也拥上前来。
宫殿里可算是太热闹了。
萧约起身,薛照随之而动,经过冯灿时,萧约停步:“小郡主受惊了,太后大概也无暇顾及于你,今夜就跟着我吧。”

萧约在永福宫拱完火,带着小郡主回了自己的寝殿,吩咐宫人送些吃的来。
“方才见你在席面上没吃多少,是不合口味吗?”饭菜很快呈了上来,萧约招手让冯灿走近,“看看,这几个菜都是梁国的口味,驸马平常爱吃的。”
冯灿闻言立马下跪道:“殿下,我什么都不会说!”
驸马名义上是卫国公子,怎么会喜欢梁国菜,萧约这是挑明了薛照的身份。
虽然因为皇帝刻意走漏消息,知道萧约和薛照底细的人越来越多,但真正同时见过作为梁国缉事厂提督夫人和陈国公主的萧约之人屈指可数,冯灿就是其中之一。
认出了萧约,猜到“薛昭”其实是薛照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但是方才在宴席上,她一点惊诧都没表现出来。
萧约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头:“你果然是个早慧的孩子。别怕,我之所以会以身涉险来到这里,就是因为自信胜券在握,卫王及诸位公子尚且算不得我的忧患,更别说你一个小孩子了。我喜欢聪明的孩子,希望我的女儿未来也如你一样聪慧美貌。”
冯灿一双澄亮圆润的眼睛看着萧约隆起的腹部:“殿下……殿下期待生的是女儿?”
“为什么不呢?我就是以公主身份当上的储君,皇帝很喜欢女儿,我也喜欢女儿。”萧约问,“很快我就会有两个孩子,儿女双全。没见过揣在肚子里的孩子吧?想摸吗?”
冯灿转头看向薛照,薛照对她点头,她抿了抿唇也对萧约点头。
萧约笑道:“那我就替弟弟妹妹谢谢姐姐了,让她们沾沾你的聪明。”
薛照从旁提醒道:“按辈分,该叫小姨。”
萧约一拍脑袋:“我这脑子,还真是说错了。小灿啊,小小年纪就做了小姨,往后给外甥外甥女封压岁钱,你可是逃不掉的。”
冯灿闻言忍俊不禁,她伸手摸了摸萧约的肚子,很快缩回手来,眼中含着希冀看着萧约:“殿下愿意带我回陈国吗?”
萧约闻言很高兴,对薛照道:“我就说这孩子聪明至极吧!”
“没错,我想带你回陈国去。陈国京城里有个名气很大的豆蔻诗社,但有些名不副实。我觉得兴办女学本来是件好事,可惜被有心之人利用反而害了许多才华斐然的女孩子。豆蔻诗社应该重建,而且需要有能力的女孩撑起来,你愿意吗?”
冯灿眨了眨眼:“我?我可以吗?我其实并没有读过多少书。”
“皇宫里多的是书,只要你想读,供应不尽。”萧约爱怜地看着小姑娘,“好吃的也管够。”
冯灿和薛晖差不多的年纪,性情却大不相同,她从小就知道自己要和远在卫国的表兄联姻,日常起居都有嬷嬷专门教导,不能有一点差错,来了卫国之后更是处处小心翼翼。
太后姑母并不像父王所说那样温柔好相处,她有诸多挑剔,从礼仪到体态,自己都不能让她满意。姑母说她不如自己幼时漂亮,身材也不够纤细,所以已经许久不让她饭菜里见荤腥了。就算是素食,也得少用。
这一点,公主殿下竟然注意到了。
冯灿跪坐在小饭桌前,低头夹了一筷子鱼脍,还没送到嘴边,眼泪就掉下来了。
“殿下,我愿意,我很想跟您去陈国!”冯灿放下筷子,郑重地对萧约行礼,“我想读书,我想多长些见识,而不是……而不是规规矩矩坐在宫殿里,等着做别人的妻子。”
萧约听得眼泪都要下来了,一把将冯灿揽在怀里:“好孩子,你受苦了。这桩婚约就此作罢,但不会由我来宣布。赐婚不是恩典,解除婚约也不该作为赏赐,等你长大,自己退婚。”
“嗯,多谢殿下……”冯灿小声地抽噎不停。
萧约把冯灿哄得睡着了,才让人把她抱下去休息。
薛照上前,给萧约放松臂膀:“从前还不觉得,如今真是有危机感了。”
萧约转头看他:“什么意思?”
“你对孩子的疼爱实在超过我的想象,一个冯灿就能占你许多心力,等这两个小家伙出世了,你岂不是事事以他们为先,哪里还有我的位置?”薛照道。
“哪有跟自家孩子争风吃醋的。”萧约失笑,“你今年几岁啊,说出这么孩子气的话?”
“殿下嫌我幼稚了?当初不是还说,因为年长于我,所以理应对我多加爱护?”薛照越说还越来劲了,他揽着萧约不松手,“是近来奔波疲累,所以色衰而爱弛了吗?”
萧约被他弄得哭笑不得:“薛观应,你听听你有多无理取闹!一会说是幼稚,一会又说什么色衰爱弛,这俩难道不冲突吗?”
薛照酸溜溜道:“再幼稚也比不过真正的孩童,小孩多稚嫩可爱,不就显得我逊色了?”
“那就干脆不要比啊,我能在他们面前又当爹又当妈,在你这还不让我松松劲?干脆我也喂你吃饭,轻声细语哄你好不好?”萧约拧了拧薛照的脸,“哎,薛观应,你是不是说反话点我呢?我本来就比你年龄大,孕期更显憔悴,其实是我色衰所以你爱弛了?”
薛照吻上去堵住萧约的嘴,求饶道:“胡说什么,祖宗,我错了,再也不乱吃飞醋了。”
萧约往他怀里一歪,哼道:“真的?”
“假的。”薛照道,“孩子们分宠是实打实的,我没法不在意,至多我自己克制克制,不要表露得太明显。”
“你啊,真不知道说你什么才好,皇帝嫌弃你满脑子情爱,我一点反驳的底气都没有。”萧约嘴上埋怨,心里乐得不行。
玩笑之后两人又复盘了一番今晚的行动,萧约道:“收尾工作就交给各方自己去做了。方才众人没注意,明日得注意把这场戏的谢幕演好,那么多人看见‘驸马’肩上负伤,你好歹装到登车以后。”
薛照点头,又道:“明日启程,重阳节前一定抵京了。若是跨进潜用殿的第一眼看不见裴楚蓝师徒,到时候就跟他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萧约翻身坐起:“算了吧,别计较了。皇帝命裴楚蓝拿出无忧怖,难道他还能抗旨吗?反正那颗药最后也没用在我们身上,也别怪罪他们了。”
“不止无忧怖。薛昭手上还有好几种刁钻的药物,譬如卫王所中的假死药,还有服下会让人昏迷且周身如蚂蚁攀附撕咬的药物——”
萧约打断他:“等等,后一种药,该不会薛昭给你用了?!解药呢?我这就去找他拿解药,不交出来休想离开绥平!”
薛照把萧约兜回怀里:“没事了,那药虽然可恶,但是药效也只有一个时辰。裴青先前说我没见识过他用毒,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
“裴楚蓝是怎么当家的,裴青这么胡来他也放任纵容!”萧约重重哼道,“是该跟他们师徒俩算账!”
薛照见状笑道:“总算让我狐媚惑主成了一次,多谢殿下为我撑腰出头。”
“别贫嘴。”萧约道,“薛昭心思深沉,奇药落在他手里恐怕用不到正途,姓裴的还给了他别的药吗?收缴干净了才行。”
薛照面色凝肃地点头:“还有一种毒药,一旦服下就得每月定时用解药压制,否则便会七窍流血而亡。这药,薛昭给了冯太后,冯太后把它用在了梅英身上。”
萧约瞬间皱紧了眉头:“可恶!冯太后知道韩姨对你而言意义非凡,所以留了这一招后手,想通过梅英制辖于你……韩姨就这一个女儿,一定不能出差错!无论如何,都要保护梅英平安!”
薛照道:“别忧心,你忘了这药是出自谁手?薛昭虽然得了药物,但他对药王谷并不了解,冯太后就更不用说了。她想利用梅英要挟于我,却不知道解药对我而言唾手可得。我们这次带梅英回去,便让裴青帮她彻底解毒。”
说到这里,薛照让人带了梅英进来,没想到她却不愿意到陈国去。
萧约讶异地看着她:“你方才没听清吗?我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你了,你的亲生母亲也会到陈国来,难道你不想和她团聚吗?”
梅英抿了抿唇,点头又摇头:“母亲给我性命,我应该报答。但太后养我长大,她的恩情,我更该报答。”
萧约没想到冯太后这等自私自利之人身边竟然还能有如此忠诚的侍女,急道:“可是她待你并不好!我听说了,即便你是她的贴身侍女,她也时常对你非打则骂。”
梅英和萧约差不多的年纪,不算很漂亮,五官圆钝,看起来老实乖顺,她难为情地说:“那是因为我太愚笨了。太后其实对我不错的,要是别人像我一样犯了那么多错,早就被她处置了,可她一直留我在身边。”
萧约有些语塞,抚额道:“那是因为她想利用你!冯太后用你的性命相要挟,逼你母亲做违心之事,当年追杀韩姨,如今又差点害死她。你跟在冯太后身边多年,应当知道她不是良善之人。”
梅英低着头,双手指尖交缠,默默良久才道:“我知道太后不算好人,但她对我真的不差。”
“我七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她让全太医院的太医都来给我治病,有位太医说了个偏方,要用凤血入药,太后就给我喂了她自己的血,她可是很怕疼的,却毫不犹豫就割破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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