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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瞒我瞒(再陈三愿)


尤杨骤然一顿,随后才把饭后预备的水果放到水流下冲洗,有些哭笑不得地说:“妈,他家里的态度跟你们一样,不着急。”
老太太不解:“哦哟,那他戴戒指做什么呀?容易叫人误会的。”
尤杨拉开橱柜找盘子,敷衍说:“戴着玩儿么,时下都流行这样。”
“你们这些年轻人,”老太太摇了摇头,拍拍儿子的手示意他挪位置让她拿碗筷,又问:“那他家里做什么的?”
“……经商,”尤杨愣了一记,紧接着皱起眉头来:“妈,大过年的,您查户口啊?”
“说什么呢你!”老太太看他一脸的郁闷,便擦着手小声嗔怪道:“你看看你,妈妈问一下而已,出门在外,有个谈得来的朋友照应当然好呀,更何况他还是你的同学,我能不放心吗?行啦行啦,把蒸锅里的肘花端出去,可以开饭了。”
家宴开了席,一家人围坐下来,老太太先向沈铎道了谢,难为他有心找齐了那么多药材。沈铎正和老先生碰杯,闻言便笑着解释:“尤杨在美国时帮了我很多忙,这点礼物真的不算什么,您别觉得不好意思。”
老太太眉开眼笑地应了。
从跨进家门开始,沈铎的行为举止堪称无可挑剔,他谈吐有礼并且态度谦和,迅速博得了两位老人家的好感。喝过酒,老先生在席间问起他们的工作情况,得知沈铎在私企当执行官,他更是对这个年轻人青睐有加,放了筷子便对尤杨说,你以后可得跟人家学着点儿——夫妇俩只知道尤杨回国后和师兄成立了公司,具体情况并不清楚,想来或许前景不佳,否则儿子也不会屡屡在饭桌上回避他们的询问。
如同每一对传统的父子,尤杨与他的父亲甚少交流,因此对于老人家的提醒他只是不冷不热的答了一声,夹菜时偶然与沈铎对视,他心里更是不自在。他的爱人表现得实在太好了,好到他不由的心生愧疚,手指间空落落的,一枚素圈摘了比不摘更叫他备受煎熬。
团圆夜的这顿饭吃到了七点钟。饭后,老太太象征性地给两个小辈封了压岁包,他们陪着夫妇俩看完贺岁晚会,一直到外头烟花的响动停歇下来才回了酒店。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们会在C市停留三天左右,然而尤杨的父母似乎很喜欢沈铎,便拜托尤杨问他是否愿意再多留几日,沈家极少有他们这样温馨和睦的氛围,两位老人家对他有好感,沈铎自然也乐意陪他们解闷。
父母和尚未公开关系的爱人之间的相处使得尤杨慢慢安下了心,只是他的素圈仍好好的收在床头边不曾戴上。转眼到了初五,相识的老朋友来约尤杨见面,问他能不能在离开C市前好好聚上一回——这些人多是尤杨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彼此知根知底,不会耍心眼儿也不会算计他,相处时更无需他处处提防,是真正跟他谈得起交情的知己。
尤杨动了心思,便问沈铎要不要和他一起去赴宴,毕竟回国以来沈铎还不曾与他的朋友有过接触,如果这一趟能让对方明白过来,那么他以后就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去啊,”沈铎拿掉他的手机,俯身细碎吻他仍有残香的颈间,说:“你的朋友么,我当然得去。”

返程前尤杨如约带着沈铎和他的朋友们见了面。
由于本科中途出国,出国后又忙于学业的缘故,尤杨其实极少联系这群人,好在彼此相识多年交情颇深,一坐下来倒也不会显得冷场。从事业家庭说开,各自的人生都小有成就,其中不乏家境殷实又身居要职的朋友,虽说背景不及沈铎那些个太子党来得高深,在当地也算掌握着一定的人脉。
起先尤杨还担心沈铎跟他们相处不来,但是入席后他发现沈铎表现得相当配合,既没有端架子也没有摆脸色,连朋友们有意打趣他的问题都回答得非常得体,甚至还主动站起来敬了一轮酒,不到片刻的功夫,同席的一桌人已经开始和他揽着膀子称兄道弟了。
饭局融洽的氛围使得尤杨渐渐放松下来,他参加过太多次聚餐,那种需要打起精神应酬的场面算不得朋友间的交往,真正的聚会必须如同现在一般,卸下所有的防备畅所欲言,无需顾虑自己是否会拂了谁的脸面。
他借着微醺的酒意打量沈铎,觉得他们的距离从未如此接近过。
这样的认知叫他心情大好,席间对于朋友们的话题也是接连点头附和,就连有人红着脖子耍酒疯,说他到B城创业无非上赶着受气的时候他都笑着应了。本来么,自从他和沈铎回国以后,他在B城的日子的确过得不痛快,工作尚且不论,秦峥那群人便能叫他憋一肚子的火气。
然而沈铎似乎不太赞同这个说法。
他掸掉指间的烟灰,靠着椅背轻笑:“话不能这么说。”
桌上一群人已经醉得晕头转向了,呼来喝去乱喊什么的都有,因此他的声音只有身旁的尤杨听到了。尤杨跟着他笑了起来,毫不在意地说:“酒桌上的玩笑而已,别当真。”
“……你真的这么觉得吗?”
沈铎侧过头看着他,唇角虽然保持着弧度,但眼底却慢慢敛了笑意。如若换在平时,尤杨一定会敏锐的察觉到那丝细微的情绪,可是这几天下来沈铎对他实在是太迁就了,迁就得他忘记了他们那些尚未消弭的隔阂,酒精又让他的神经比以往更为松懈,所以面对同居人的不悦,他仅仅只是耸了耸肩,仿佛不理解对方突然较真的态度。
正当两人相对无言的时候,沈铎的手机冷不丁响了起来。
尤杨下意识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然而沈铎的手指已经早一步遮挡住了屏幕,面色不豫的男人拿过桌上的打火机站了起来,咬着烟说:“我出去透透气。”
打来这通电话的人自然是宁家小少爷。
他正在参加他三哥的婚礼,宴席间觥筹交错闹哄哄一片,他不能喝酒,因此提前离座找了个清净角落和沈铎聊天。C市的冬夜不像家里一样冷得彻骨,沈铎站在街道边点烟,静静地听着那头的小孩儿放软声音说很想他。
许是他们已经太久没有见面的缘故,只这一声便将沈铎的思绪拉回了从前,他和老爷子最为剑拔弩张的那个年纪,冲突总是以他身上的淤青作为结束。而当他每每领罚回房间反省,宁予桐总会趁着老爷子不在家的时候跑过来,一边帮他上药一边摸他的头,并且用这样柔软的声音安慰他,直到他真的散去了浑身戾气能与他说笑为止。
他似乎总能叫沈铎想起从前。从前那些甜蜜或痛苦的过往是真的,随着年龄的增长沈铎越来越拿不准对他的心思也是真的,他们成长的轨迹是何等的亲密,亲密到沈铎回头再看时,那两条道路已然交叠相融,化成了他手上纹路清晰的掌心线。
所有人都说他宠宁予桐,宠到了极致便是爱,可他们越笃定,年少时的他就越不愿意承认,否则后来的一切又是怎么发生的。沈老爷子骂他孽障不无道理。
手机这头沈铎仍然以沉默居多,可是语气早已不像刚接听时那样的冷硬,甚至连包厢里不愉快的小插曲都被他抛之脑后了。婚礼现场宾客往来人声嘈杂,他却将宁予桐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他的小孩儿絮絮说着敬酒时闹出的几个笑话,仿佛隔着千里之遥专程打这一通电话真的只是为了与他分享这份平淡的喜悦,即便它跟沈铎似乎没有什么关系。
这样也好,沈铎想,至少证明他拥有自己的生活,愿意分享,那便是还未恨得彻底。
“不闹洞房的话记得早点休息,”通话的末尾,沈铎掐掉了手里的烟,仰头望着高悬在朗阔天际的月亮:“等我回去再聊。”
宁予桐低笑一声,跟他道过晚安后挂了电话。
大年初六,他们一早便启程回家了。
酒醒之后尤杨显然不记得饭桌上那段短暂的对话,他重新戴上了他的素圈,并在飞机上告诉沈铎他做了一个决定,神秘认真的模样让沈铎好笑又好奇,问他是什么,他却把嘴巴捂严实不肯说了。
不说也罢,沈铎满足他的心性,预备着他哪天想好了主动揭秘,然而秘书反倒比他更早知晓了这个消息——新年过后,公司事务只增不减,休完年假回来的她依然称职而敬业,将一份文件稳稳当当递到他的案头上,冷静地汇报:“沈总,尤先生辞职了。”
尤杨的辞呈只向公司内部的高层管理公开,受托于沈铎的投资人收到邮件的第一时间便通知了他的秘书。
公寓里再次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其实沈铎无所谓尤杨是否坚持自己创业的决定,他只是需要一个解释,为什么尤杨从始至终不愿意接受他的安排,还总是对他的人际圈一而再再而三地表现出强烈的排斥,最后甚至连这样重要的决定也不知会他一声。
一对伴侣,要的不就是彼此坦诚相互扶持么。
沈铎怒不可遏,尤杨猜想他或许是从先前的合作伙伴那里得知的消息,虽然有些措手不及,可他仍然强硬地据理力争,回家与朋友们的聚餐使他觉得自己的能力仍有提升的空间,所以他想到别处再历练一番。如果没有意外,那么面试之后他的新工作将是一家外企的总助。
对尤杨来说这个职位没什么不好,薪资可观报酬丰厚,只是他不再担当决策者,转而跟随在高层主管身边,生活作息必然也要视上司工作的忙碌程度而定。沈铎替他屈才,他反倒觉得对方不可理喻:“沈铎!你管你家公司还不够吗?!我有我的决定,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别总想着控制我行不行?!”
沈铎想不明白为什么在职业规划这个问题上他们总是势同水火。他沉下脸扫了一圈周遭被摔得七零八落的家具,尝试着反省自己的行为到底是不是真像尤杨所说一样充满了控制欲,最终他放弃了争执,抬手重重揉捏紧拧的眉心,不出意外,再一次选择了妥协。
他的声音疲惫极了:“如果你觉得适合,那就去。”
最惨不过再折腾一次,然后不了了之。
他不知道尤杨何时才能意识到他没有必要那么拼,拼到这种叫人总以为他像是急于证明什么的地步。他越是执着,沈铎越是难以理解。
他独自在办公室待着,回想他们的争吵时总是下意识地将尤杨与宁予桐作比较——同样的固执他在这个人身上见识过,十五六岁,彼此还懵懵懂懂的年纪,宁予桐浸没在浴缸温热的水流下,像童话里对魔药效力心存疑虑的小美人鱼一样不安,一遍又一遍地问他:“你爱我吗?沈铎,你是爱着我的,对吧?”
他的问题从来得不到回答,因为沈铎自己也分不清那到底是不是爱。性格那么偏执的一个小孩子,后来硬生生叫他磨没了脾气,学了乖闭嘴什么也不问了,就连自杀时都不愿跟他喊一声疼。说不愧疚是假的,沈铎至今都没对谁提起过,当年手术室外短短的一段走廊,他每一步都走得如坠高空,甚至还想过以命抵命。
可是后来又如何呢。杂乱的思绪使得沈铎没了办公的心思,他皱着眉闭眼假寐,直到裹挟着雪粒子敲打落地窗的寒风停息下来,他才接起了桌上响个不停的电话。
秦峥在那头单刀直入地问他在哪儿,也不说有什么事情,得了回复就直接摁断通话过来了。
跟着秦峥一起出现在办公室的还有他的下属,当然也包括神智似乎不是很清醒的宁予桐——他被秦峥抱进来,低垂着头,呼吸声急促,嘴里还呓语着一些胡话。
在他们进门的那一刻沈铎就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他从秦峥手里把人抱到沙发上,半跪下来检查他的身体。秦峥叉腰站在旁边喘气,主动交代了前因后果:“在我场子里喝酒,让人看着呢,刚不对劲儿就给你送过来了。”
话说得不明白,然而沈铎一听就懂了。
夜场里下三滥的手段无非那几样,可他却没料想宁予桐会有这种遭遇,毕竟经历过绑架后宁家对幼子的保护力度堪称严苛,如若不是宁予桐有意放低警惕,那些心怀鬼胎的人根本靠近不了他。
谁下的药又是怎么送到他跟前的,沈铎恨不得摇醒这个小王八蛋问个清楚,可他蜷缩在沙发里根本毫无知觉,所以沈铎只能冷声问秦峥:“不是第一次了?”
发小盯着他看了好半晌,最终默认了这个事实。
再陈三愿:
秦峥,江湖人称睡遍花丛秦少董,喜好36D软娇甜叫声好听的大姐姐型,一出生即人生巅峰,双商在线,理性派,钢铁直男。近来最大的困扰就是常常被人讲他真的很不错——能和宁家小少爷有一腿的那种不错。
秦少董:我特么冤枉!

“我不可能总看着他,”秦峥说,“他已经长大了,沈三儿。”
成年之后宁予桐行事小心谨慎,六年来秦峥只见过两次他的失控,一次在他离家不久之后,一次便是今天。都能在颐品传媒真正坐稳位置,秦峥自然不认为宁予桐无法察觉到酒水里的异样,可是他仍然像天鹅一样仰起颈子喝了下去,姿态如同献祭一般决绝,一路上哪怕意识模糊了还反复呢喃着沈铎的名字。
整整六年的时间里,他几乎每时每刻都承受着思念所带来的折磨。
秦峥叫手下去处理送酒的客人,回过头来看到他的时候是真的无奈了。原本还打算安排个贴心温柔的小姑娘伺候一晚上,这一听反倒不用费功夫了,直奔沈铎的公司而来——反正沈家老三总得收拾烂摊子,或早或晚罢了,把人送到地方就算他尽了当兄弟的责任。
“……算了,”沈铎和秦峥对视半晌,强迫自己压下满腹的火气,摁住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沉声说:“你回去吧,我来照顾他。”
秦峥点点头,临了又打量了他两眼,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最后才带着人离开了。
沈铎把宁予桐抱进休息室,脱掉他身上的外套,拉来被褥盖在了他的肩头上。
大概是酒里被放了东西的缘故,昏睡中的宁予桐双颊泛着微红,吐息之间双眉紧蹙,那对长而密的睫毛因为混乱的意识而微微颤动,仿佛随时都会醒过来,睁开山林夜空般的眼睛。沈铎垂眼看了许久,伸手帮他把眼尾的一缕发丝拂开了,神情却不自觉地带着一丝狠厉。
换做以前,沈铎是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在宁予桐身上的。当时他们还在国内读书,沈铎私交混乱,但他明确警告过身边所有人不许带宁予桐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他对他的人际交往几乎称得上严防死守,比宁予杭更像一个挑剔而警戒的兄长。秦峥有时看不下去便会说他,可沈铎总是不以为意,因为宁予桐实在太听话了,从来不会质疑他的决定,更不没有反驳这一说,仿佛从沈铎与他相遇那天开始,他的人生早已全权交到了他的手上,予取予求。
夜色渐深,沈铎关了休息室的门出来,站在玻璃窗前一根接一根抽烟。深邃凌厉的眉眼笼在轻薄的白雾里,如同蒙了一层寒霜。
回国以后他越来越频繁地思考关于宁予桐的事情,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和尤杨的婚姻,哪怕国内现在没有任何法律承认这样的关系,他们到底还是在一起生活的伴侣,而他不敢细想的另一方面,则是对于自身顽劣根性的了解。十年的感情,过度的压抑太容易带来疯狂的反噬,面对现在宁予桐,他随时都有失控的可能。
可是又能把人送去哪儿呢,沈铎想,除了他这里,哪儿都不能去。
周遭静无声息,繁重的思绪占据沈铎所有的注意力,而厚重的地毯掩去了本来就轻不可闻的脚步声,等他猛然回过神来,一双手已经从背后搂住了他。
………………
…………
沈铎记得他们第一次上床那天是宁予桐的生日。
出落得愈发惹眼的少年跪坐在他怀里,扶着他的手臂仰头啄吻棱角分明的下颌,面容稚嫩唇色殷红,套在宽敞衣领里的脖颈雪一样白,脆弱而没有防备,叫那时的沈铎根本移不开视线,只能像受了蛊惑一般搂紧了人,低声问他想要什么。
无论他想要什么,只要他愿意说,沈铎都会给他。
宁予桐凑过来用舌尖舔他的嘴唇,示好的同时又隐含刻意的引诱,眼神天真,偏生对情欲的反应直白得近乎可爱,他说,我要跟你上床。
毫无悬念,沈铎满足了他的要求。
那是一切噩梦的开端,也是沈铎失守底线的证明。世事难料,过去的六年里他完全不曾想过将来还会有这么一天,他仍然需要面对重蹈覆辙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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