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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海鸥叫嘎嘎)


他才靠近。
端英听着耳畔群雄义愤填膺,吃力睁开双眼。一下正好见到的就是白衡。他大吓一跳,整个人将从担架下跌下。
宋阳秋扑在端英身上,越安惊道:“师兄,你要做什么?”昆仑剑宗连着掌门、白奉、江研、王重岳等数十人同时侧身朝着白衡望去,一下竟成两面之势,这一幕望在沈晏清的眼中,和曾经何曾的相似。
白衡正觉莫名其妙,端英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来,指着他,惊恐无比道:“……金玉开。”
倏忽,落针可闻。
不知是谁先动,有人夺门而逃。

白衡听见端英真人管自己叫“金玉开”, 第一反应就是扭头往后看——没人。
但想到端英真人身受重伤,一时胡言乱语也是正常的。
白衡不当回事,继续想要朝着端英走进,口中说:“让我瞧瞧他的剑伤。”
越安没见过白衡,倒是见过金玉开。
时间过去太久,她本来有些记不清金玉开的长相,被端英这么一呵止当即想起,颤声道:“金、金玉开,真是金玉开!你别过来!”
白衡一摊手,皱眉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此时已有不少人悄悄溜走,江研笑道:“嘿,这是我师弟白衡,就是那个上届万宗会的魁首白衡,可不是金玉开,你们认错人了。”
白奉却默不作声。
宋阳秋“啊”的一声,想起自己曾躲在柱子后偷看金玉开的事情,这两张脸,分明是同一张脸。更何况端英又怎么会认错。
他指着白衡,同样惊叫起来:“金玉开,他就是金玉开。”
白衡有些摸不准这些人究竟在做什么,他被恶意指认成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魔头,已让他十分不快,解释起来又太过荒缪,叫他有一种甚至无从下手的感觉:“你们开什么玩笑。”
越安内心的荒谬感其实远胜白衡,她不能理解这世上怎么会有人做了恶事后,什么也不改变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受害人的面前:“我可没开玩笑!金玉开!你就是金玉开!”
江研吃了一惊:“可他就是我师弟白衡啊。”
越安冷笑道:“那么他既是白衡又是金玉开了。原来如此,难怪万宗大会后,身为魁首的白衡默默无闻百年,却出现了一个名不经传的魔头自南到北,杀穿了五域无人能敌。”
白衡道:“你这么空口白牙的指认可有证据?”
越安一指端英:“我要什么证据?我师兄现在躺在这儿就是证据,他身上的伤就是证据!”
昆仑剑宗掌门心想:越儿说得不错,那金玉开自东域上岸后,杀过无数人,五域之中不少人的亲友死在他的手上,就连天清门内也有不少弟子被他杀害,可唯独没听说白家和他结怨。这金玉开若真是白衡,今日越安和端英都得罪死了白家,难保白衡不会暗地中再次下手。
他虽然认同越安的话,却不敢得罪白衡,有心将她的话带过:“此事还是太过离奇,天清门上下门风纯正,自然是不会出金玉开这等狂魔的。但既然端英和越安都说……要解决此事倒也不难,只要将真正的金玉开抓回,自然就洗清冤屈了。”
江研说:“什么冤屈,我江研以项上人头担保,我师弟绝不可能是金玉开!”他转身,见席上层层各色的人脸,大声问道:“请问还有哪位兄台小姐见过金玉开的,能为我师弟作证的?”
没人搭话。
因为多数见过金玉开的人都成了死人。
白衡站立原地,他想了想,忽地一笑:“我知道了。”
昆仑剑宗掌门说的话不错,端英身受重伤,此番情况下,他要想指认谁是凶手都行,将他认作金玉开听上去是无稽之谈,但金玉开此人虽然名气甚大,见过他的人却很少。
就算他再怎么说干了口水解释自己根本不认识金玉开,更不可能是金玉开,都没有用。要想洗清他的冤屈,唯一的办法是将真正的金玉开抓回来。
白衡转身就走。
沈晏清看了一会儿这场指认的闹剧,站起身道:“白公子,你可不能走。”
白衡扭头看他,不悦道:“怎么,你也觉得我是那杀人如麻的金玉开?”
沈晏清说:“我没有这么说,但既然你坚称自己不是,我想你没有说谎的必要,我是相信你的。”
白衡毫无表情,觉得沈晏清突然帮腔说话没这么简单,沈晏清恐怕有后话要说。
这次他时隔百年意外相遇,是巧中之巧。端英和越安无头无脑的指认,让他无从辩解。而端英牵涉的白家传承又干涉极大。
一桩事叠着一桩事,好像有迷雾笼住了他的眼睛,他一眼望去,这个曾使他魂牵梦萦的人,仿佛成了一条艳丽的毒蛇正缓慢地往他身上攀附要吃了他。
沈晏清道:“虽然昆仑剑宗的越安姑娘、端英真人坚称你是那魔头,但要想证明你不是,那也很简单。缩地成寸、乾坤倒转这等空间秘术,都是化神期才能修得的神通。”
“毕竟一个作乱有迹可循,只要白公子有与此人身在两处的人证物证即可了。金玉开自东域上岸,先去南域,算算日子应该就是上届万宗会过去不久,当时白公子是身在中域的吧。”
白衡沉默不语。江研尴尬的哈哈两声:“当时师弟不在中域。”
“哦?”沈晏清问:“那么白衡公子去了哪里?”
白衡为了寻找使他一见钟情的心上人,追随南域的队伍,一同去了南域。
“呃,这个……”江研不知道怎么说。
白衡说:“南域。”
“我去了南域。”
沈晏清挑了挑眉,瞧上去并不意外:“这么巧。”他继续问,“有一时的巧合也很正常,那么金玉开一路北上,在北域作乱时,你又在哪儿呢?”
白衡因为护送凌霄剑尊的贺礼不力,致使天清门数名弟子命丧狼口,被罚北域寒窟,意外发现仙尊传承一事众所周知。
他冷冷回应:“你明知故问。”
沈晏清微微一笑:“这一百年里,你去了哪里?”
几日前,江研亲耳听白衡说过自己被困东海的一座小岛上。
尽管他知道白衡绝不可能是胡乱杀人,但白衡要是将此事说出去,昆仑剑宗的人定然更会认定白衡和金玉开是同一个人。
他急着给白衡使眼色,笑着说:“还能去了哪里,我师弟一直在宗门里潜修呢,要不然怎么一下子就渡过了元婴的天劫,你说是不是师弟?”
“你不必替我制造伪证。”白衡没管江研,道:“这一百年里我在东海。”
此时昆仑剑宗的人脸上已经写满愤慨,将白衡视作了杀人凶手。
不光是此次端英身受重伤,在此之前,金玉开就杀过好几个昆仑剑宗的剑修。
沈晏清继续问:“东海之大谁能说的清,可有人与你一同?”
“没有。”白衡说:“我乘船遭遇了海难,流落到一个无人荒岛上,一直潜修到元婴修为,能孤身横渡大洋了,才回中域来。”
“那就是说没有人证了。”沈晏清说:“那荒岛的方位,你还记得吗?”
白衡说:“不记得了,但我自那岛出来,到过龙族的天武城,天武城的人说听我的描述,那岛的名字叫做‘无声地’。”
沈晏清不再说话,但他脸上的微笑仍在。
王重岳点了一个东海散修的名字:“胡天宇道友,东海有这么个岛吗?”
胡天宇打了个冷颤,颤声道:“那龙族传说中的无声地,正是无定山啊!”有传闻金玉开一身高强武功皆自习得无定山内的上古传承。
白衡不曾知道这件事,但见人人变色,悚然一惊。
白奉咬牙切齿地怒道:“好你个孽子。诸位道友快快助我将他拿下!”
沈晏清站在白衡对面,脸上似笑非笑,他轻轻拍手,十几个善于剑阵的金丹修士联合纵出,要将白衡拿下。
要破这剑阵,原本不难。
白衡腰间长剑刚一出鞘,白奉的怒喝响起:“你还敢还手?”
他稍一犹豫,数十柄银亮长剑“唰”地架在他的脖颈、腰侧,连同双手也分别架了两柄剑。
见他动弹不得,白奉一拱手对王重岳、沈晏清道:“这孽子虽然作恶多端,但毕竟是我亲子,请让我带他回去施以惩戒、严加教育。”
方岚阴恻恻的探出个脑袋:“这恐怕不妥吧,谁知道你会不会偷偷放跑他,要知道他可是你的独子——”
沈晏清说:“先押去地牢。”
出手的金丹修士本就是太墟天宫的人,自然是最听沈晏清的话。
王重岳心知不妙,白衡要真被太墟天宫的人抓走了,太墟天宫的人绝不会轻易将人放出。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他甚至有些反应不及。
白衡就算真是金玉开又如何,谁能奈何得了天清门?白衡可是仙尊种子!
这样一想,王重岳怒瞪白奉一眼,恨透这个糊涂虫了,埋怨他为何要外人来牵掣自己的儿子。他忙道:“白衡究竟是否是金玉开还两说,就算他真是金玉开,这件事也容不得太墟天宫插手!”
沈晏清不理会,一行人押着白衡往外走去了。

如此情景,沦为阶下囚的白衡怎么会不明白,沈晏清早有预谋要抓他。
但他不知道沈晏清为什么要这样做,又是如何串谋端英演这场苦肉戏的。他父亲的反应也很古怪。
所有的问题一个串着一个,连接成一个巨大的迷宫。
白衡胡乱的想,太墟天宫表面上是抓了他去地牢等审判,实际上别有用心,说不准等会要押着他去砍头。
以他的资质,千年里有很大概率能冲击化神期,将来就要成为太墟天宫的心头大患。
几个人毫无依据的指责能毁掉一个天清门的天骄,实在是一笔再划算不过的买卖。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陷害。
而等将他害死后,再随便找个借口,了结此事。人都死了,无论是白家还是天清门,都不值得再为他出什么头——好精妙的计划,好险恶的嘴脸,好居心叵测的人。
白衡顿觉毛骨悚然,落到沈晏清的手上,他虽然甘之如饴,但搭上小命还是不划算的。
正琢磨着要怎么溜之大吉,沈晏清的脚步一顿,他转过身,上下端详白衡。美丽的脸上有一种会叫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抚云宝塔的那个下午,沈晏清用有毒的花枝抽打白衡的脸时,他脸上正是这种微妙的神情。
“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要抓住你?”
白衡点点头。
“原来你不明白?”沈晏清蓦地变了脸色,一个耳光打在白衡的脸上,恶狠狠地骂道:“蠢货。”
白衡一懵,没想到沈晏清竟然会突然的打人。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愚蠢了,下意识想躲,他往后一扬,结果身体正被人架着,几乎动弹不得,沈晏清又冷笑着扇了他一个耳光:“废物!”
白衡被扇得脸偏过一边去,纵使泥人也有三分火,他怒道:“你无缘无故打我干嘛?”
“无缘无故?如果不是我,你的小命已经保不住了,当然我也没想保住你的命。”沈晏清说:“但既然你说我无缘无故,那我更要打你了。”
边上一个衣着朴素的漂亮女人递来一个盘子,盘子上摆着一张冰帕,另一边是一条鞭子。看上去早有准备。白衡头晕目眩,心想果真是阴谋,连鞭子都准备好了,这坏男人早就想打我了!
白衡以为沈晏清还要打他,赶紧先闭上眼。
半晌没觉得疼,一张冰凉的丝帕贴在他的嘴角,是沈晏清在轻柔地擦白衡脸上被他打出来的血迹。
这是白衡未曾想到的第二件事。
他难以置信,内心狂喜,更是受宠若惊,立即将自己被沈晏清暴打了一顿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沈晏清隐约察觉到白衡的喜悦,他一顿,收回手。那张丝帕他丢回盘子:“没出息的东西。再用这么恶心的眼神看我一眼,下次用鞭子抽死你。”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最善变而忽冷忽热的男人。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众人面前,沈晏清上了马车。
白衡想要追上去,几把刀剑唰地闪在他的眼前。
先前押着他的太墟天宫修士竟然直接对他动手了。
他只得放弃追马车,闪身连忙后退两步。下意识要抽出剑来,东南、东西两点同时刺来两剑直点他的手腕。
这一招险之又险,常人稍一不小心躲的不及时,就要被削掉半只手。
白衡偏偏就不躲,差之毫厘地屈起双指反再剑上一弹,再顺势挥开另一把剑,侧腰抬脚仿佛背后身眼般的踢开从西南刺来的另一把剑。
此连招顺势而为,浑然天作,纵使身为敌对,与他交手的人也要在心中暗赞一声。
这几人所使的乃是太墟天宫的一道合击剑阵,数剑招虚实相间。凡有招必有破绽,剑阵数人相互应和,就是为了以连绵不绝的攻势来掩盖剑法中本有的破绽,前有佯攻旁有侧击,使人应接不暇。
这几位金丹修士曾凭此剑阵,联合对付过不少元婴大能。倘若白衡刚刚躲了第一下,接下去就会有他必须要躲的第二下、第三下……直到他躲无可躲,再无周旋余地。
先前他们在中川殿听沈晏清号令,恰到好处的拿下白衡,给了他们几人极大的自信。但时隔一个时辰,再次交手,人人大骇。
想到他的身份,不约而同的想,决不能让他有机会拔出他的剑。
念达及心时,已经迟了一步。白衡道:“太墟天宫的剑阵确实很有意思,但看似补足缺陷,其实增添了新的破绽。”
“什么?”
白衡侧身躲过,一点来人的手腕,稍迟半瞬,长剑从另一人的腰侧擦过,差点就要人开膛破肚。
白衡一笑,手指点着没松说:“瞧见了?”
他一松手,这人想到差点误杀了同门,手就软倒松了剑。
剩余几人心焦无比,但一招落败,再结剑阵也不是白衡的对手,只好罢手。
白衡道:“不管是什么关系,默契再足也比不上一个人自己挥剑时的随心所欲。是你们剑招不够快、不够狠,只能用人数填上虚招的窟窿。要破解倒也不难,稍一狠手,杀掉一个,其余几人就要自乱正脚、不攻自破了。”
说着,他问:“这剑阵是从剑法里拆的,谁拆的,叫什么?”
几人面露难色。一人脱口而出:“沈公子……”有人去捂嘴。
白衡心想,原来他姓沈。他微笑:“好了,你们去找你们的沈公子吧,我早晚也要去找他。”
刚才差点被杀的太墟天宫弟子感激地冲他作揖,几人一言不发地退走了。
一会儿功夫,只留下了白衡一人。
他这时突然觉得心里好空,环顾四周,没认出自己在哪。
太阳挂在天上,只些许偏移。
时间慢吞吞地才到午后。
他本来想着要先回长阴峰和爹娘解释自己不是什么作恶的金玉开——在他看来,陷害他的是太墟天宫的人不假,但以爹刚正不阿的个性,多半是真的相信了,才会气昏了头,口不择言的请别人来抓获他,将把柄送到了旁人的手里。
想着想着,白衡无论如何也绕不开不去想沈晏清。
他唾弃自己:如此狠辣恶毒的人,我怎么能喜欢他。可心里好像有种隐隐约约的预感令他明白,这份诡变的性格是沈晏清美丽的一部分,他没法不爱。
白衡心不在焉,先想沈晏清为什么打他,又为什么帮他擦血,为什么害了他,现在又要放他。还有他骂自己蠢,说如果不是他,自己已经丢了性命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在他眼里,自己落在了沈晏清的手中,明明压着他去了地牢,再重重把守,废了他的修为,甚至杀了他都是可以的。
白衡不是傻子,中川殿内他被沈晏清捕获实在是天时地利人和的万中无一,再不会有这样的机会能趁他心头错愕之际,轻松的抓住他了。
这几个金丹修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沈晏清为什么说着抓他去地牢,却有意放了他?
他想不明白。觉得自己要食言,他现在就想去抓住“沈公子”,拷问他究竟在想什么,打着什么主意。
白衡心想:就算他要扇耳光打死我,或者用鞭子抽死我,我都无所谓了,只要他别再这样折磨我就好。
太墟天宫的行宫在南陵城的西南方位,占地极大,极其好找。
白衡的计划很简单,就早上的情形来看,护着沈晏清的人都是一群酒囊饭袋。而沈晏清虽然与他同为元婴修为,但要真刀真枪的动起手来,绝不会是他的对手。
他这就去抢掳了人走。
既然沈晏清污蔑他是恶人魔头,他就做个真恶人魔头给他看……再不济也要问出他的名字来,不能再这么稀里糊涂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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