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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后万安(麓柒夭夭)


“是臣大意,不关父亲和母亲的事。”
“你也想找骂?”等看周祁神情乖巧,不知委屈还是装地,怒火消下,紧是一阵后怕:“朕看你才是刺客。”天晓得他见人丢了,险些当场驾崩,褚君陵如是失而复得,将周祁久抱住:“想吓死朕嚒。”
周祁也冤枉。
他真是老老实实在他娘亲身旁,谁知北沧王室有人趁烟浓来劫他,还举着刀,周祁虽没拾回武功,曾也是练家子,技巧算没忘,今时身手对付刺客不够,对付常人倒轻松,况这些王室人常年养尊处优,刀也举不稳:“臣怕那人挟持臣不成转而去害娘亲,只能将其反捉了。”
倒顾不上昏君会担心。
环伺宴上人多,昏君也似真吓狠了抱着他极用力,遂轻往他背上拍拍,自觉认个错:“臣知错了,下次定当心些。”
仍看昏君迟迟不松手:“捉审刺客要紧,皇上先放开臣?”
褚君陵紧要劈了那阉人。
刚从侍卫手中接过刀,却见那欲挟周祁者先撞在周未刀上,自主抹了脖子。

第329章 没有男人封后的先例
褚国昔取天下,褚君陵为斩草除根屠尽败国君臣,主动降的或戮皇室,或皇室男子想活命者,不计老幼一律去势,多数人宁死不受辱,却除玄盛及百年前从玄盛分裂出的北沧之流。
玄盛皇室先遭阉,再因煽惑旱事丧命,褚君陵当剩的能老实了,今又来个北沧步老祖宗后尘。
自刎那个因受割势损失康健,落些不欲生的病根儿,是以对皇帝怀恨在心,闻风褚国庆大统,预谋弑君,又探到皇帝好耍男人,迎其嗜好训养个,借以鬼戏献之,如愿近其身。
后闻皇帝让斟酒,欲加毒害,不意酒先遭周祁夺去,致使此计失利,再欲以男色蛊惑住皇帝,趁其不备杀之,孰料皇帝武功高深,那舞伎行刺未遂反暴露身份,使他也受控制。
这人又是奔鱼死网破来的,看周祁到周未席间,既知他受皇帝珍视,当年皇帝敕令宫刑,他欲买通周未留住完身,却遭其亲斩去命根子,国仇私恨一并报,便想挟周祁以令天子,先叫皇帝当他这男妃的面亲手杀周未,再等事罢擒住皇帝,去其势,削其首,最后再送周祁上路。
于是放个烟雾弹,趁乱捡把刀持周祁,不料被反擒住,已见复仇无望,更闻皇帝心狠手辣,怕受酷刑折磨择自行了断。
剩余刺客很快被拿下。
褚君陵瞧这些人含毒自尽,既不拦着,转令禁卫将北沧王室剩余人等与台上舞伎一并处死,被周祁规劝下:“庆日不宜大兴屠戮,况且余人未审问,皇上即便错杀,明面上的刺客除了,怎知暗处不剩?”
“那便查。”剩不剩于褚君陵不足惧,但想周祁安危与后头事,也就依他:“贵君仁慈,不愿枉杀无辜,朕倒以为越是庆日,见见红才喜气。”遂令刑部和御史台现场查办,不必等宴后,随后牵过周祁回座,冷睨向那刺杀与自尽都未成的舞伎:“好一出‘钟馗斩鬼邪’,原是要斩朕这个‘鬼’。”
那舞伎被卸了下颌,只能拿眼恨他。
褚君陵更蔑视,令查案的不必审他:“直送他去地府瞧瞧,是朕如恶鬼,还是恶鬼似朕。”继瞥到那舞伎落的面具,使唤奴才戴回到他脸上,又望其挣扎:“戴不住则缝上,以这张脸见阎王,好问他钟馗那天师剑斩不斩得了朕。”
却看那奴才倒地抽搐,口中吐起白沫。
再是下一个。
“烟雾有毒。”那舞伎咬字艰难,狞笑着望四周:“狗皇帝!你害我北沧国破家亡,我入地狱,也要拉着你与这些狗官垫背!”
不想话刚落,紧有太医带解药到。
那舞伎先惊愕,紧疑是有内鬼出卖他一行,却想此毒是他所制,解药更在入宫前分食尽了,便不作慌:“你便知计划又如何,解药短时内难制成,你既无能救任何人,更得与我同日见阎王。”
良久未见皇帝毒发……
过半晌毒发者也救回,上至妃臣下到奴才,竟没一个损失。
“..这不可能!”
周祁也疑惑:“皇上早知道?”
“不算早。”褚君陵事发前真不知,若非那舞伎窥觑他时眼泄露了恨意,他真以为对方要勾搭他,至于两次投毒:“烟毒是他自主招认,若问欲下往朕酒中这回,你一贯守礼,哪是会当众使性子的。”
继瞧方才拿远的酒盅不知何时回到周祁桌前,又拿远:“之后有你的要紧事,不准喝了。”
已经偷得三五杯的周祁自觉换回茶:“救人是用的李老的药?”奉郡分别时,昏君怕他回京后再遭毒害,问李老要了颇多解百毒的药,未想会真用上:“皇上与臣并未服解药,为何却无事、”
随即瞧向桌上饮食,又转头望昏君。
得褚君陵夸句“聪明”:“今日人多手杂,有备无患。”而后贴近周祁耳语:“朕的贵君和璧隋珠,得防招贼惦记。”
周祁遭酒烧地些许心热。
行刺之事很快查明。
舞伎中除行刺这个,剩余人不知情,王室几个知情瞒报,罪同同谋,褚君陵瞰着跪在殿下颤颤巍巍的一群人,故意沉默阵:“不知情者释放,北沧王室……”话顿了顿,听谢恩与求饶声并起,烦得拿酒杯敲敲桌,瞬时又安静:“押赴刑场,剁碎了喂狗。”
求饶声再起,遭侍卫封口堵了凄厉。
等轮到那舞伎,褚君陵瞧是面具缝好,对这新脸皮颇满意,却不悦被血脏了地面,朝奴才轻挥手,殿内须臾间起道带惨叫的咒骂:“舌头割了。”
“皇上。”周祁再见识到昏君残暴,不禁心悸:“宴事要紧,只将这些人按罪问斩、”
被褚君陵握手打断:“刚喝过酒,别吵得你头疼。”
后观剩余败、降国者乌口白脸,见是起够震慑作用,才令将那舞伎拖下,赐了虿盆之刑。
有这插曲,倒是没人再敢给皇帝献美人了。
“都静着做甚?”褚君陵扫视远近:“不高兴?”
等见场面被迫热闹,转头望周祁,却看他视线有意回避:“怎么了?”再觉其手冰凉,登时担心:“身体不适还是被朕吓着了,可用传太医?”
周祁仅道是有些乏了。
“稍等会。”褚君陵坐近些,好让他枕着自己:“给你备了惊喜。”紧接着喊过德观:“宣旨。”
旨意先是将前就犒赏过的有功将士再犒赏遍,周未为主帅,既定天下,有不世之功,俗物难堪赏赐,赉封王侯周未不受,论及将相上无可封,君主感其忠厚,不欲令功臣勋劳湮没,择授其子周祁。
周祁既为宫妃,不可入朝职,遂封中宫,赐宝册,择吉日行大典。
圣旨念过,宴事又复沉寂。
“褚、”周祁怀疑他是醉了,又或是昏君醉了:“这即是皇上先前不便与臣谈道之事?”紧被塞圣旨到手中:“名分先给了,册封大典等你生辰时补上。”
周祁哪顾得:“皇上真是..”竟在这等要日行昏事,倒不怕遭朝臣口诛笔伐和世人诟病:“臣此时应抗旨还是谢恩?”
紧有大臣替君王回复:“贵君应为我大褚社稷着想,跪请皇上收回成命!”
周祁真要跪。
“胡话也听得?”褚君陵捞起人,也不跟这些大臣废话:“嫌舌头长了尽管来惹朕,皇后耳根子软,谁叫他为恶言坏了寝食,朕是要诛九族的。”
“自我褚国开朝以来就没得男人封后的先例!周祁占后位既损国威,更是害皇室无嫡出,皇上能不顾祖宗基业和后世社稷,臣只问他周氏谁敢背这个罪,谁背得起此罪!”
劝过皇帝即指向周未,因怀惶怒手口颤抖:“周氏父子豺狐之心,焉甘为外戚?臣等尽瘁事君,安乎畏葸生死,今日诤言如能换皇上弃撇昏聩,做一世明君,灭十族又何惧?”
伴同此人谏忠言的其余大臣紧噤口望他:“???”
褚君陵鼓鼓掌,面露不知意的笑:“诸位尽有如此想法?”
场上登时安静有大半。
“燕大人有如许胸襟,朕岂好、”遭周祁插“困”拦下话。“朕知道。”褚君陵意会,怕给周祁添孽,亦未打算拿此事开杀戒,又瞧他脸上确有倦意:“惊喜也给了,你先回去歇着?”
周祁怕他真被惹得诛人十族:“臣等宴后与皇上一起。”后瞥过手握着的圣旨,朝昏君轻笑道:“臣还未向皇上谢恩,不算得受册封。”
连话带笑勾得褚君陵五迷三道,哪还得空怒,又听燕复以此拿周祁诋毁,随手操个器物摔去,倒也没砸到人:“爱卿怄朕便怄朕,何为中伤皇后?”
燕复重重一拜:“臣以十族命乞皇上,撤封中宫,收回周祁皇后册宝!”
“燕卿怎说得朕跟不辨忠奸的昏君似的,你为朕肝脑涂地,为社稷披肝沥胆,朕岂好专戮?”褚君陵真似惜贤臣,既未问罪燕复冲撞中宫,更提拔他官升一品:“还有谁不满周祁受册封的,站出来朕一并擢升,免得厚此薄彼!”
“臣等岂是为自身仕途!”
褚君陵不关心:“朕直说了,娶得成皇后朕即谋子嗣,中宫搁置后宫亦搁置,朕也瞧瞧,诸位背不背得起害皇室绝后之罪。”
叫众臣自个选。
众臣看皇帝不要脸,知他真能干这损事,偏先皇骨肉就剩这一个,易主没处易,这个又昏聩,骑虎难下之时,不意周未肯站出来:“启禀皇上,末将以为燕大人所言在理,周祁既为男儿,无能生育,难堪中宫之任。”
气到头晕目眩的燕复听周未这话,对他稍有改观:“周将军亦是顾全大局之人,就请皇上、”
“请皇上准臣赎过,将家中小妹献上,以为皇室延绵子嗣。”周祁先续过燕复的话,后想己父既为忠将,更代表的周氏,实不便行这损傲骨、污清白之事,他既……既‘嫁’与昏君,冠从夫家,亦不算是丢周氏的颜面,遂快于周未跪下身,忍窘朝昏君道:“小妹此刻正候在殿外,请皇上传见。”
顺势全了受封的礼。
“跪什么。”褚君陵蹙眉拉人起来:“传。”
景南随引路奴才行到御前,娇跪身姿盈盈参拜,实则满手心汗:“民女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抬起头来。”褚君陵先牵周祁坐好,后将景南从头到尾审视,装得像那么回事:“叫什么名字?”
“民女..周景岚。”景南紧张得差点说错,幸亏是面圣时不能视上,规避掉被君威吓露馅儿的风险:“请皇上万福金安。”
“平身。”褚君陵睨向此前信誓旦旦将景南身份措置妥善、却连名都不改改的周大将军:“好名字。”
周未心虚避开眼。

第330章 这些人净没你好看,抢不走朕
“下官与周将军同朝为官十余载,怎不闻镇国府还有位千金?”恍悟过来并觉被周氏父子俩耍的燕复收回一个改观:“难为周将军为固政柄,女儿也是能随意认。”
遭周未驳是亲外甥女。
“末将与舍妹一母同胞,景岚奚不为末将骨肉?”
接道景南刚及笄,尚且待字闺中,此番进京既为走亲,亦是奉父母之命,托他这舅舅帮择良配。
周未难推却,敦嘱周夫人德选京中适龄男儿,料匹俦未得,前阵君王微服到访,叫景南悄望到,心许而情倾:“小女探知皇上身份,即闻采选,央末将向皇上举荐。”
景南紧跟着诉倾慕。
“周将军倒会唱双簧。”有大臣撇这舅甥俩一唱一和,眼见不惯,更量周未不敢于要日放肆,遂帮燕复怼他:“让外甥女与亲儿子共事一夫,你倒是要脸!”
岂料周未还有更要脸的,扯什子周祁为男后,不便与妃嫔多交涉,他那妹妹进宫既有照应,再是血表兄妹,若周景岚有幸诞得龙嗣,亦可过继给周祁,为算中宫嫡出。
再又是番唇枪舌战。
褚君陵暂没管,只看周祁又想抢周未的话说,低声劝止:“你凑什么热闹。”知其操心什么,借有桌案遮挡手按在他腿上,以防他起身:“你当朕往周府送脂粉何要使得人尽皆知?”
即瞧周祁愕然:“污名有朕担着,损不了你周氏。”
周祁顿了顿:“谢皇上。”
便听昏君嫌嘴上的谢意敷衍,要等回殿后亲自讨,不由想到上回,做打算间,却听殿下争执越激烈。
“行了。”褚君陵作个声,见是火要往周祁身上引,烦得斥众臣:“诸位尽是朝中重臣,舞手跳脚地,不怕惹人笑话?”
语罢瞥向景南,先道他模样出落得不错,有几分周祁的影子,再念在周祁亲口举荐,破例封了贵嫔,又将人安置在距养心殿最近的长楽宫。
景南赶紧谢恩。
受斥的大臣没察出两人有哪处像,倒望着皇帝跟眼长在那周家女身上似的,这也觉到猫腻:难怪君王常往周府赏胭脂水粉,众臣起初还当是给周夫人的,还纳闷那母老虎哪用得下这多好物,打今儿一瞧,怕是君王早与这周景岚看对眼了,拿父子俩当说头呢……
那也赖周未!
“周将军好算计!”仇周氏的大臣找本就参:“晓得儿子不能生,占不稳后位,紧就寻个外甥女来固宠,这是唯恐百年后江山不改姓周?”
周未报声冤,暗以手势拦下欲争论的己方大臣,叩请君王明鉴。
“朕自是信得过国丈。”褚君陵莫测道这称谓,先准周未起身,后尝席间食馔?冷下,恐周祁吃了伤胃着御膳房新做来,落筷之际谈到徐氏谋权篡位和卢氏设计立储之事,蒙说封周祁不仅因私心:“不能生才好,禁绝外戚把持国柄,更防仗恃元储篡逆,正是要男人坐后位最合适。”
众臣看着就差把皇帝从龙椅上踹下来的周家父子:“…………”
再观向羞藏于周夫人身后的周景岚:“此女亦是周家人,若真如愿诞下皇嗣,何不算为周氏血脉?”
“无出即绝周氏争储,有便是解了中宫无嫡出的疑难,总能占着样。”褚君陵睁眼说瞎,拉过周祁的手把玩:“后宫不只有皇后和景嫔,储嗣之事更取决朕,诸位与其提防周氏,不如盼着此回秀女中能再有个和朕心的。”
旋即不管众臣想法,直接入采选。
大褚选秀三年一小选,五年一大选,其间未得召幸者,依入宫年份逐一降位,直至最末等,若过花信仍未得侍君,再贬做宫娥,劬劳至艾年解役离宫。
按理这次小选应在后年,一因国庆为贺大喜,二来败、降国进献有美人,本该去年宫宴时奉上,时遇天灾不宜淫逸,君主未受纳,今朝泾川水利完竣,各地工程亦将投用,逢社稷安宁,眼见异邦又送人来,防其惑乱皇室正统与侵朝纲,再和钦天监算过,褚君陵更有封后打算,多缘由使然,则将采选提早至今。
小选仅限京臣亲族,先呈画像由君主过目,中选者先由宫嬷子到府验身、考察德行,及格入殿选,待太后与君主考过才学规矩,定最终去留。
太后既逝事则皇后,褚君陵无视满殿人看周祁:“你挑?”
周祁望一众恨不得拿眼刀子将他剁成肉泥的大臣:“不了。”即觉这话失礼:“皇上喜欢就好,臣尽无异议。”
褚君陵只当他是醋了,随手指几名秀女上前,边着人示才艺,边小声向周祁:“朕一个没细看,别吃味了。”
“没有。”
“撒谎。”头都快埋到桌案了,分明是为藏脸上情绪,褚君陵看他口不应心,怕人闷着难受,握过周祁手温哄他:“这些人净没你好看,抢不走朕。”
遭周祁往手背上掐一把。
朝臣瞅这苗头,便知是和去年封贵君一个套路,劝不住,又想周氏已有个妖后,若再如周未愿叫他那外甥女揣上龙种,这江山社稷真得姓周,那哪行!
为不让周未奸计得逞,家中有女入选的遂寄望于自家,无则与周未眼瞪眼,却净想着君王能纳后宫,便不会真专情,皇储从哪家肚皮里出来还不一定。
一时各怀心思,倒真忽略掉反周祁封后的事。 。
宴后回殿。
褚君陵欲将“谢礼”讨了,却看周祁态度冷淡:“还醋着?”
“……”周祁不知他哪只眼看出的:“没有。”
“还撒谎!”瞧他死不承认,屏退侍候盥洗的奴才,按住周祁嘴角往上抬:“没吃酸却要冷落朕?笑着多好看。”即被打开手,更当对方是醋极了,轻抱住人连连抚慰:“朕全程只顾着你,便是做样子瞧过几眼,尽也没上心,连这会再见着都不定能认识,别生气了?”
再坦荡荡与之对视:“或觉着朕相中哪个,朕即刻将人逐出宫去。”
“臣没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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