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上的士兵手里拿着弓箭,也对着那群北越的士兵,气氛萧肃。
裴岐凝重着脸,看向那些北越的将领。谢骋不在里面。
为首北越将领王束将军一看到是裴岐,脸色瞬间就变得欣喜起来,像是看一个待宰的羔羊一样,看着裴岐:“兄弟们,给我上,前面那可是对面的太子,擒贼先擒王,不能生擒就把他给我杀掉。”
这可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啊。王束周边的将士一听到这个话,眉眼也瞬间变得发亮,甚至有些贪婪起来,紧紧盯着裴岐。
“给我上!”王束大喝一声道,北越将士扬起手中的矛盾,骑着马往前边冲。在城门上的士兵开始放箭,但是这些箭,明显不能阻挡到北越的脚步。
箭雨纷纷被被越用盾牌遮挡住。瞿白遗拔下腰间的剑:“他们要冲过来了,殿下,你要小心。”
“好。”裴岐跟着拔剑,“白遗,你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把那些个将领生擒一两个,到时候我们也有筹码跟北越谈判。”
“好”瞿白遗应声,接着红着眼眶,转头大声对身后的将士喊了一声,“兄弟们,我们杀。”
身后的将士拔出腰间的剑,拿起手中的矛戈,跑了上去。整个场面瞬间乱做一团。
可能因为有裴岐在,南晋的军队比以往要有精神气,这次很快就把北越打得退兵了,只是裴岐的手臂被划到了,血迹在渗透出来,他脸色惨白,不过没有表露出来,依旧面不改色地坐在马背上,攥住马的僵绳,看着溃败而散的北越将士,微松了一口气。
瞿白遗看向裴岐,脸色有些愉悦:“殿下,他们跑了。”
裴岐微微点了点头,笑道:“回去吧。”
“是,殿下。”瞿白遗应声,接着回头朝那些刚才在撕杀的将士,“兄弟们,敌人已经被我们打跑了,现在我们打道回府,一定好好犒劳你们。”
这几日来,第一次这么轻松就把北越的人打得溃败,大家不禁士气高涨,一阵欢呼起来。
裴岐回到城里,到达府邸的时候都能感受到那些还没有消散的喜悦。他从马上下来,微别了别身上披着的长袍,迈步进门。
瞿白遗安抚好各个将士,跟在裴岐身后,一会就察觉到裴岐的不对劲了。他急急忙忙走到裴岐跟前,看着他愈发惨白的脸:“殿下,你怎么了?”
“我没事。”裴岐唇角泛白。
瞿白遗神色着急道:“还说没事,殿下,你脸色好难看。”
“莫要声张。”裴岐低声道,“到我卧房里面再说。”
如今好不容易才给军中将士找回一些士气,倘若被他们知道自己受了伤,恐怕又会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好,殿下。”瞿白遗微叹了一下。
裴岐回到卧房。瞿白遗迅速把门给关上,便询问道:“殿下,你哪里不舒服,属下去叫军医过来。”
“我胳膊被划伤了,你叫过来吧,不要惊动太多人。”裴岐伸手就想脱下身上的戎装。
听到他的话,又看到他的动作。瞿白遗急忙上前道:“殿下,属下先帮你脱下来。”
裴岐也没有拒绝,任凭他伺候,过一会,身上的戎装褪去,他身上白色中衣的袖子被血浸染了一大片。裴岐坐到椅子上。
瞿白遗看着,担忧不已,当即转身去请军医了。
嗅着鼻息之间的血腥味。裴岐苍白着脸整理袖口。
过一会。军医跟着瞿白遗过来,给裴岐处理伤口,用草药包扎好。
军医道:“殿下,你只是单纯的被划伤手,只要好好养着,就没有别的问题了?”
“真的没有别的问题了吗?”裴岐问了一遍。
军医明白他的意思,大概是想问是不是跟李大将军一样,被下了毒,军医道:“没有别的了。”
裴岐放下心来:“麻烦你了。”
“这是下官该做的。”军医恭敬道。
北越营帐,白日中午,大漠飞沙之中,烈日炎炎。
谢骋一身黑衣的坐在主账,眉目微沉,望向今日奉旨带队的王束:“今日为何会如此溃败,王将军。”
王束紧低着头,额头分泌出冷汗,明明自己比这刚上位的帝君大上一轮,又是久征沙场,但是面对着这一位阴晴不定的少年帝皇,还是忍不住心生惧意:“是末将无能,还请陛下处罚。”
谢骋冷着眉眼看他。被他看了一会,王束斗胆道:“不过陛下,今日是由那南晋的太子带兵,他已经受伤了,那李济和太子都受伤了,此时增援兵力,继续攻城,一定会很打击他们的士气,把城攻下来几日可待。”
“裴岐受伤了?”谢骋冷道。
王束以为他听到这个消息应该是高兴才对,但没想到他的神色愈发冷淡,营帐里的气压好似骤然下降了几度。王束头低得更下了:“是的,陛下。”
谢骋黑眸微微眯了眯:“谁让你们伤他的?”
王束身体骤然一僵,心头猛然一颤:“末将该死!”
第50章 接受和谈
谢骋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道:“你暂时不用留在这里攻打都护府,你带一队兵马绕开都护府,去攻打南晋的裕州,把我北越愿意和谈的请求送到南晋朝廷那边,现下北越占领了他们好几个州,朕相信,那边的朝廷应该很乐意跟朕和谈。”
“是,陛下。”王束微松了一口气。
等军医离去。裴岐望向瞿白遗道:“白遗,你先去跟外公汇报战况吧,我换一套衣服再过去。”
“殿下,需要属下帮你换衣服吗?”瞿白遗关心道。
裴岐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即可。”
“好的,殿下,那属下先告退。”瞿白遗转身离开了卧房。
身上的中衣都是血腥味。裴岐找了一套干净的便服,换了下来。那受伤的右手藏在袖子里,迈步出卧房,前往李济的厢房汇报今日的战况。
一听到北越溃败而逃。李济大笑了一下,拍了一下裴岐的肩膀:“不愧是老夫的外孙,当真有魄力。”
“我再有魄力也不及外祖父你半分,外祖父你好好休养,快些好起来。”裴岐笑道。
“好好好。”听到他的话,李济又笑了一会,过会道,“不过,你还是不要以身犯险了,你到底是没经过什么训练,要是不小心伤到身体那就不好了,你的身份伤到那可不是什么小事。”
“放心吧,外祖父,不会的。”裴岐笑说,“你既然可以,我也一定可以的,我可不能总是躲在你的身后,再说,将士们为了抵御外敌,他们不顾性命,我也不能只是单纯的看着。”
李济闻言,又是爽朗一笑:“好,有当担!”
看着他脸上的笑,裴岐嘴角也挂着一抹笑意,不过眉眼敛下来。越是看到李济高兴的模样,他就愈发急切的想知道,那谢骋给李济下的毒到底会导致身体如何,什么时间才会毒发。
在李济厢房里面待了一会。裴岐迈步回到厢房,拿出一张信纸,沾上黑墨,在上边写着字,右手受伤了,写字很不是利索,刚写到一半。瞿白遗就来敲门来了:“殿下,北越那边又送来了一封信。”
裴岐停下笔,把手中的毛笔放到一边的笔台,走出桌案:“进来。”
瞿白遗恭敬着脸推门走了进去,把手中的信递给裴岐。
裴岐打开,看了一眼。
“殿下,听闻你受伤了,不知道如何?我不是很想看到殿下受伤,但是殿下你要执意如此,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不过,很快应该就有好消息了。”
什么好消息?裴岐困惑道。是关于他外祖父的毒吗?想到这个,裴岐心中急躁不已,眉头微皱了皱,他坐回桌案旁边,执笔就要继续写字。
瞿白遗低垂着头,不敢多看,不过看他用受伤的右手艰难地握住毛笔,禁不住道:“殿下,你手刚受伤,不知道殿下要写什么?不如属下来帮你代笔如何?”
“不用了。”裴岐笑了笑道,“白遗,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写几个字还可以的。”
瞿白遗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你到底给我外祖父下的是什么毒药。”
裴岐咬牙切齿的写下这一行字,放下毛笔,等那字迹干了之后,迅速塞到信封里:“你给那北越使者,让他带给谢骋。”
瞿白遗接过:“是殿下。”
在信送出去之后,不到半天。裴岐便接到了谢骋的回信,他拆开看。
“殿下你很快就会知道的,还请耐心等候。”
裴岐咬牙。等个屁!这个王八蛋。
从裴岐手受伤之后,又过去了两日。这两日北越有带军在都护府附近侵犯,但是没有攻到城池前。这不禁让裴岐感到疑惑,直到他得到了,都护府不远处的裕州被占领的消息。
裕州一被占领。他们都护府全然陷入了一个被三面包围的趋势,身后只有一个邑州城和洛州城。真的只剩下最后一个防线了,一旦溃败,这北越的铁骑恐怕会直达京都,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军中的将士听到这一消息,好不容易涨起来的士气瞬间就消沉下去了,都护府城中,无论是将士还是百姓都很消极。裴岐也是丝毫没有办法。各种谋划,有时候在绝对力量面前,不值一提。
他父皇这几年使劲打压武将的弊端,在这一刻全然暴露了出来。这么重要的战事,只有他年事已高的外祖父支撑着。
而他外祖父除了他一个外甥,没有任何继承人。南晋这么一个有几百年历史的朝廷,现在竟然出不了一个能够接班他外祖父的武将。真是可悲至极。
裴岐坐在都护府的偏厅,看着南晋的地图。沦陷的州城越来越多,只要他们都护府被攻破,半壁江山都将会是北越的。看着万里河山,万千的百姓丧失家园,背井离乡,真让人不甘心啊。裴岐咬牙,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
“殿下。”
正在想着,一道声音打破了沉静。
裴岐收回思绪,抬起头,看向门口。是军医,裴岐暗觉不妙。他从桌子边站起来,走到军医跟前:“是不是外祖父出事了?”
“是。”军医哆嗦着脸道,“大将军他毒发了。”
裴岐咬唇,手心都在颤抖着,迅速迈步到李济的厢房,快步走到李济跟前,李济一脸虚弱躺在床上,这几天才好上不少的脸色一阵惨白,地上还吐了一摊黑血,呼吸羸弱。
“外祖父,你没事吧。”裴岐靠在榻边,声音都在颤抖。
“我……我没……事。”李济艰难地挤出话来,虚弱不已,吐声断续而不清晰。
裴岐笑得比哭还难看:“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
“可能……你……外祖……父……总归……是老……了……岐儿……”李济有气无力地抬起苍老的手,想要摸他。
裴岐伸手握住手心里,抵在跟前,声音有些哽咽:“你不老的,外祖父,你只是生病,你硬朗着呢。”
“这是……当……然……”李济苍紫干涸的唇角扬了扬,“你……外祖……父……是不会……有事……的,但是……岐儿……你得……答应……我,你……要……好好……活着。”
看着他那副模样。裴岐唇角嗫嚅:“我会的,外祖父,我会好好活着的,你也要好好活着,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李济没再说话,他闭上疲惫的眼睛。
“外祖父!”见他闭眼,裴岐急忙道,“军医!”
一边的军医,急忙走上前,给李济检查了一翻。裴岐依旧紧紧握住李济的手,没有松开。
过一会,军医检查好,微松了一口气道:“李将军只是太累,睡过去了。”
“这毒药开始发作了吗?”裴岐道。
“是的,殿下。”军医道,“下官查出这毒药是什么来了,是十日散。平时没有发作之前,不会有什么大碍,但是一旦发作,十日之后必定命亡。北越极其罕见的一种毒药,一般只允许北越朝廷使用,专用于死刑犯。每一份十日散的解药都是独一无二的,只有制毒的才有解药,想要救大将军,这几天要快点获得解药才行。”
“我知道了。”裴岐抿唇,天然红润的薄唇被他抿成了一条缝。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外祖父去世的。
裴岐都还没从李济毒发反应过来。一则更坏的消息从京都传过来了。
承帝让人带了圣旨过来。裴岐走到大厅。
正在大厅等候的官员看到他,行了一个礼:“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裴岐道,“父皇有什么圣意吗?”
“有,不过是给李济大将军的,太子殿下,不知道李济大将军在何处?”官员恭敬地说,朝四周看了几眼,找不到李济,又询问道。
“外祖父他正在养伤,不方便出来,父皇有什么旨意的话,你说给孤听,孤传达给他。”
“那就麻烦太子殿下了。”负责送圣旨的官员摊开了圣旨,开始宣读起来。
“现下与北越的战事已经进行多日,然效果不佳,损失惨重,百姓流离失所。前两日,北越派使者过来,有意与我南晋和谈,朕以为此意可。故命都护府镇远侯李济大将军即刻停战,接受和谈。”
裴岐听着,瞬间抿紧唇,手心紧攥,一时没有动作。
好个谢骋!真是好一个计谋啊!
若是承帝想接受和谈,知道谢骋的目的是为了他,裴岐是不可能答应的,他绝对会抗旨。但是偏偏他外祖父被谢骋下了毒。明知道,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外祖父死去。
谁曾想有遭一日,他会被谢骋算计到如此地步。
也罢,救下外祖父之后,若是承帝真的应允了谢骋的要求,让他去了北越当质子,自己大不了一死。
裴岐咬牙切齿,暗下决心。
“太子殿下?”见他没有动作。双手拿着圣旨的官员禁不住开口道。
裴岐反应过来,有些失魂落魄地伸手接过那道圣旨。
他握紧手中的圣旨,微抬起头,看向大厅外边。晴空万里无云。他徒然生起一股从所未有的无力感。这种感觉,除了是他母亲去世那天,之后再未涌现的,现如今透便他全身,让他身体有些麻木。
承帝决定了和谈,李济又卧病在床。
这后续的和谈本来会交予给裴岐的。但是谢骋要求只跟承帝谈。
裴岐安静地在都护府守着。对于和谈什么内容,他一概不知。只能在李济的卧房里守着生病的李济。
期间他派人写了信给谢骋,询问他到底怎么样才能把解药给回来。
谢骋只给他说了一句话。
殿下,我说过了,我只要你,等你过来,我会给解药。
想着那些字,裴岐不禁咬紧牙关。却是无可奈何。
过了五日,看着因为毒发,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李济。裴岐垂头丧气,满脸颓丧,这几日,他是一点精神也没有。
“太子殿下,圣上派人来了,这和谈条约,不日应该就能谈好。”瞿白遗迈步到裴岐跟前道。
裴岐脸色有些苍白,抬头看向他,语气低沉:“那就好。”
他脸色憔悴,没有什么神采。瞿白遗看着,唇角也不禁微微敛了敛,他以前很少看到裴岐这副模样,但自从这几天大将军昏迷不醒之后,他总是这低落的模样,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关心大将军。
瞿白遗不禁宽慰道:“殿下,你不用过度担心,等和谈结束之后,边境稳定下来,可以向圣上请求,让大将军回京都养伤,有那些太医的医治,相信,大将军很快就能痊愈的。”
“希望如此吧。”裴岐唇角勉强扬起一抹笑。那谢骋对他势在必得的架势,恐怕,这质子他是当定了,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回京都了。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哈哈哈哈!
裴岐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随后又敛下眉眼。
见他脸色复杂,瞿白遗没在多说。
裴岐低头沉思了一会,抬起头看向瞿白遗道:“你知道,那谢骋提了什么要求吗?”
“没有,陛下不让我们参与,都是他身边的近臣谈的,那些文官向来瞧不起我们武官,我也懒得去凑热闹了。”瞿白遗道。
裴岐沉默不言。再在李济的病房待了一会,外面传来侍从的声音:“太子殿下,礼部尚书林秉大人,求见。”
听到这个话,裴岐一愣,随后道:“好,让他先在正厅等着,孤马上过去。”
说着,他迈步起身,步履匆匆地走到正厅。林秉正着一身红色的官袍,站在正厅里,他一看到裴岐出来,急忙行了一个礼:“微臣林秉见过太子殿下。”
“不用多礼。”裴岐上前搀扶住他,笑道,“居然能在这里见到林大人,实乃缘分。”
“是微臣之幸。”林秉笑道,“是陛下派微臣和其他官员来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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