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卑劣无耻!”听到他的话,想到他最近的手顿,裴岐禁不住低骂,“除了威胁人你还会做什么?”
“无论是什么手段,至少殿下你能听话就行。”谢骋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当初殿下你为了我听你的话,你不也这样吗?”
裴岐抿唇不言。
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要是他当初能够料想到如今的境况,他就是死也不会去接近谢骋,利用谢骋,让他在后宫自生自灭多好。
可如今,事已经成定局,无论什么,都无法改变了。
为了能够见到崔实。哪怕不确定谢骋的话是真是假。裴岐也不想冒险,毕竟他在北越,举目无亲,他现在不过是一个战败国的质子,反正跟死了也没区别的,遭受一点屈辱,也没有什么的。裴岐自我安慰。
庆功宴是晚上举行,傍晚入夜。裴岐穿着一身浅黄色的长服,坐在谢骋的座位边下。
谢骋作为北越帝君,坐在首位,比周围都要高两三个台阶。
裴岐看着那些北越的将士。再看向高高在上,坐在中央,居高临下的谢骋,他一身红黑色的长袍,身材修长挺拔,气息出众,哪怕他还未及弱冠,但是已经满身帝皇之相了。
北越逝去的老皇帝坚持把他推上皇位,不得不说,这是很正确的决定。可惜,这样的人,他们之间注定只能是敌人,永远都不会是朋友。
裴岐握紧手中的酒杯。
这几日一直都在担心受怕之中,如今尘埃落定,想要再次翻身,可能性极其渺茫。裴岐怀着一些破罐子破摔的心思,他拿起旁边的酒壶,朝酒杯里面倒了一杯酒。
可能因为他身份的缘故,他身边没有一个侍从在侍候,营帐中的其他人都是北越的文官武官,周围都安排了侍从倒酒。他孤零零一个人,也没有什么顾忌。
把酒杯倒满,就往嘴里灌,不稍一会,就把整瓶酒都喝下去了。
“啧啧,南晋的质子,你真是好酒量啊。”一边的王束看到裴岐把一杯子灌下去,禁不住道。
裴岐淡瞥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眉目带着一股傲气。
看着他高傲的样子,王束不禁低哼了一下,不过是一个质子而已,有什么资格傲,还以为自己还是南晋的太子呢。
随后又想到上次因为他,自己被大退兵,被谢骋责怪的事,心中不禁生起了一些坏主意,想发泄一下气。
“陛下,臣有一个提议?”
谢骋目光瞥过自己一个人喝酒的裴岐身上,看向王束,眉目微微一顿,淡道:“什么提议?”
“这南晋的质子,诸位将士都还没有认识呢,不如让他给臣等倒一下酒如何?”王束道。
听到他的话,正在继续倒酒在空酒杯的裴岐停顿下来,望向王束,他好歹也是南晋的太子,现在让他像一个侍从一样,给这些敌人倒酒,那简直就是耻辱之中的耻辱!
裴岐从满是不怀好意的王束脸上转移开视线,微咬了一下牙。
其他人一听到王束的话,瞬间也附和起来。
“臣以为也可,此次出征,我们这些将士都辛苦了,好不容易把这南晋的太子交换过来,这南晋太子给我们倒倒酒也是应该的。”
“陛下,末将也以为可。”
互相交谈的将士们,纷纷赞同王束的话。王束听着他们的附和声,脸色愈发的愉快了。
裴岐薄唇一抿,不禁看一眼谢骋。谢骋也看向他。四眼相对。裴岐率先收回目光,唇角微敛。心里有些暗嘲道。
这谢骋应该不会放过这个可以羞辱他的机会吧,毕竟他让他自己当质子,不就是为了能羞辱他吗?
谢骋冷下脸来:“朕不同意。”
听到他的话,营帐里面的声音瞬间消弱下去了,其他人附和的人都纷纷闭上嘴巴。
谢骋看向王束:“你周围不是有侍从帮你倒酒吗?你嫌不够,要朕把身边的侍从匀给你?”
“没有,陛下,臣绝无此意,臣只是一时喝醉酒,糊涂了,开了个玩笑。”王束急忙行礼,“还请陛下责罚。”
谢骋面无表情道:“此事无须再提,你们继续庆祝。”
“是,陛下。”王束瞬间松了一口气,坐回桌案边。看着低垂着头的裴岐,有些不满地哼哼一声,算他走运。不过来日方长。
在一边的裴岐听到谢骋的话,有些微微愣,不过也没有愣太久,倒着酒,继续喝了。
谢骋一直坐在主位上,他没有怎么动酒,淡着脸,看着营帐里面各个喝的面红耳赤的将士。
过一会,看这些人闹得差不多了,看向一边的侍从:“让他们这些人回去休息。”
“是,陛下。”那个侍从恭敬地行了一个礼,然后看向席下众人,把谢骋的意思传达了下去。
那些将士身边的侍从纷纷把喝得烂醉如泥的酒将士搀扶离开。一时间,营帐里面只剩下残羹剩饭,还有浓厚干冽的酒香味。裴岐怀里抱着酒壶,他白皙的脸通红,喝得面红耳赤的,侍从正想把他怀里的酒壶拿开,好搀扶他离开。
一直没怎么吃没怎么喝的谢骋,瞥了一眼营帐里面狼狈的桌案,他拿起筷子,夹了跟前几乎没动过的烤羊肉进嘴里,再喝了一杯酒。
迈步到裴岐跟前。侍从看到他走过来,非常有眼力的松开了手,弯着腰,退步到裴岐身后。谢骋瞥了他一眼:“你退下去。”
那侍从听到他的话,急忙行礼道:“是,陛下。”
行完礼,就退出了营帐。一时之间,营帐里面只剩下一个人和半个酒鬼。
怀里的酒壶不再有人抢夺,裴岐立即又往边上的酒杯倒了一杯酒,神色迷迷糊糊的,脸很红,红到了耳根,一身淡黄色的长袍松松垮垮,露出了里面白色的中衣,中衣也凌乱,领口微敞开,露出白皙的脖颈和锁骨。
谢骋觑着那白皙分明的锁骨,眉目暗沉。
裴岐很少喝醉酒,至少很少向现在这样,没一点顾忌,破罐子破摔的喝。之前跟在裴岐身边,谢骋还从来没见过他喝这么多,还喝得这般烂醉如泥,丝毫没有理智的模样。
谢骋伸出手,拿住裴岐手中倒满酒的酒杯,就要堕走。
裴岐眉目一竖,瞪了谢骋一眼:“你敢抢孤的东西?”
看起来是凶巴巴的。谢骋还是头一回见他这模样,唇角禁不住微掀了一下,随后开口道:“殿下,你喝醉了,别喝这么多酒,对身体不好。”
“孤的身体,孤知道不好?”裴岐一点也不买账,横眉竖眼,“你给孤滚开。”
说着,他伸手推了推谢骋。谢骋岿然不动,任凭他推着,手依旧紧紧握住裴岐手里的酒杯。
裴岐推了他几下,推不动。愈发的恼怒,嘟囔:“怎么推不开,哪来的死木头。”
说着,他抬起头,脸贴近谢骋的脸。
贴被他贴近,他呼吸的热气扑到脸上,谢骋沉着眼眸看着他,没有打断他和推开他,任凭他在自己面前耍酒疯。
裴岐贴近他的脸,淡眸在他脸上看来看去,最后道:“孤还以为是谁,原来是那只养不熟的白眼狼,真是让人讨厌?”
一听到他的话。谢骋眉目瞬间冷下来了,黑眸微抿了抿,抓住裴岐的手:“你很讨厌我吗?”
“当然讨厌,居然敢对付孤。”裴岐咬牙切齿道,“孤的太子之位,没有了,彻底没有了,都是因为你。”
谢骋冷笑了一下:“殿下,这是你咎由自取的。”
“你握疼孤了。”胳膊被他紧紧攥着,裴岐不禁有些吃疼,他皱起眉头,抱怨道。
谢骋却是没有一点想要松开的意思,反而攥得愈发的紧,另一只手把他手中的酒杯拿下来,放到一边的桌案,然后把裴岐一把扯到怀里。
身体被他禁锢住,裴岐禁不住挣扎起来,低骂道:“你给孤松开,真是好大的胆子,孤也是你能抱的。”
这副骂骂咧咧的醉酒样,跟那个运筹帷幄,风光霁月的太子殿下,完全是两个模样。
谢骋把他搂在怀里,把他抱了出去。在营帐外面守着的侍从,看着这场面。不敢多看,低垂着头。
回到休息的副营帐。谢骋把一路不断挣扎的裴岐放到了榻上。身体靠在榻上。裴岐消停下来,有些茫然地看向四周:“母后,母后,我不要你死……外祖父救救……母后,父皇,不要杀母后,不要……”
声音惊恐不已。谢骋目光瞬间就落在裴岐的身上,看着他略带惊恐的脸,微敛了敛眉,他俯身,摸上裴岐的脸:“殿下。”
裴岐淡色的眼眸迷茫又惊恐,透着哀伤,他伸出手,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伸手握住谢骋的长袖:“外祖父……外祖父……救救母后……救救母后……我不要母后死……”
“殿下。”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惊慌失措的模样,哪怕知道他只是醉酒,导致了胡言乱语,但眼下的情况,更像是记忆错乱,谢骋唇角微抿了抿,低声道,“殿下,没事了。”
裴岐脸颊微微蹭了蹭谢骋的袖子,眼角有些湿润,低声嘟囔道:“母后,我真失败啊,只能眼睁睁看着你死,什么也做不了,我以后一定会登上帝位,为你报仇的,还有外祖父,我一定把他带会京都。”
谢骋听着,眼神微微一沉。目光看向裴岐的脸,俊脸通红,眼角分泌出泪水,看起来很是伤心。
“殿下,你想杀了承帝他们吗?”
裴岐听不清楚他的话,依旧在嘟囔着。
谢骋从胸襟里面掏出一个干净的手帕,擦着那眼角的泪水。
擦了一会,手又被抓住了。裴岐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是谁?真是好大的胆子,孤的脸,也是你能摸的。”
谢骋脸一黑,决计不跟这个酒鬼计较。他起身到营帐外面,看向一边守着的侍从:“拿干净的温水和白巾进来。”
“是,陛下。”几个侍从行了一个礼,纷纷离开了。
谢骋回到榻边,看着依旧发酒疯的裴岐,原本打算利用这个宴席,给他一点惩罚的,只是现在这模样,看着那副不省人事,烂醉如泥的太子殿下,谢骋也没办法再下手了。
他看向裴岐那凌乱的衣服,那若隐若现的胸膛,眉目微微一暗。过一会,几个侍从抱着几盘干净的温水进来了。
谢骋拿起一边的毛巾,给裴岐擦拭着脸颊上的汗水。
一边的侍从看着他亲身侍候人,只是低着头,不敢多看。
他们的圣上,是有断袖之癖吗?
第54章 殿下,别哭
谢骋给裴岐擦拭完脸颊的汗水,偏头瞥向一边等候着的侍从,淡道:“你们都下去。”
他已经没有可以顾忌的了,身下的这个人已经彻彻底底成为了他的所有物。谁也不能让他们分离,哪怕是裴岐自己。他只属于他。
裴岐睁开眼,头昏脑涨,有些茫然。
过一会,看到身边躺着的谢骋。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
抬脚对谢骋就是狠狠一踹,怒上心头:“混账东西!你对孤作了什么,你居然敢!”
谢骋差点被他踹下榻,他掀起眼眸,看向裴岐。
望着那一阵红一阵青的印子。他眉目又是一沉,微敛下眉眼。缄默不言地拿起落在一边的黑色长服套在身上。
裴岐踢了一脚谢骋,身体又是一阵撕疼。
一股温热的东西在身上滑动。
意识到那是什么,裴岐脸瞬间一阵红一阵白。
他虽然不怎么经人事,但对于男女之事,他还是有基本认知的。有些人有断袖之癖,好男风不是稀奇之事,京都也有不少小倌楼。
谢骋慢条斯理地套好长服,从榻边捡起那条浅黄色的腰带系在腰间。
裴岐看着他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再看系着的分明是自己的腰带,怒不可遏道:“那是孤的腰带,你给孤放下!”
谢骋把腰带系好,黑眸看着裴岐愠怒的脸,轻声道:“殿下,你这会应该不需要。”
他是如此理所应当的使用自己的东西,本来因为自己被他如此玩弄,裴岐已经到达崩溃的边缘了,再看谢骋这么理直气壮,气血涌上心头,冷着脸呵斥道:“这是孤的东西,不管孤需不需要,你都没有资格触碰!”
听着他的话。谢骋黑沉的眼眸落在他恼怒的脸上,望了一会,他转移开视线。把一边的锦被盖在裴岐身上:“殿下,你身体应该很累了,先休息吧。”
给他盖好被子,谢骋转身出来营帐。
“混账!混账!混账!混账!混账!混账东西!混账……”
裴岐身体掩埋在被子里,看着已经消失在营帐,愤怒到达了顶点,往常的隐忍稳重,极好的修养,风光霁月的表面,在这一刻瞬间覆灭,他控制不住地破口大骂,气得肺都要炸了,下一刻就可能喷血了。
骂了好几个混账。他喉咙一阵嘶哑,近乎发不出声音来,他低咳了好几下。终于还是安静下来。
身体又疼又虚脱无力,一阵发软又没有着衣。
裴岐无论有多少怒火无法发泄,现在也只能认命。他头埋在锦被里,一股麝香味,他又是一阵红一阵白。把头探了出来,眼眶有点红的看着昏昏沉沉的营帐。
他之前何曾受过这般侮辱,他堂堂一国太子,被这般戏弄。
这简直就是莫大的耻辱。裴岐咬牙切齿,眼眶愈发通红,他现在恨不得把谢骋千刀万剐,生吞活剥,一刀刀的凌迟至死。裴岐微攥紧住拳头。实在是太过屈辱了!
裴岐正满腔怨恨,营帐外边又响起了脚步声。裴岐警惕着脸望去,几个侍从手里抱着木盆走进来,应该是热水,正冒热气。谢骋随后跟着进来。
那些侍从把水放下,就恭恭敬敬地离开。裴岐眼眶猩红,狠狠瞪着谢骋。
谢骋看起来不怎么在意,拿起搭在木盆边缘的白巾:“殿下,我给你清洗。”
“给孤滚!”裴岐大声呵斥道,眼眶通红。
谢骋黑眸望着他恼怒不堪的脸,沉默了一会,直接把白巾沾湿,抬手就掀开锦被。裴岐瞬间警惕起来,紧紧抓住,狠狠瞪着谢骋,继续呵斥道:“滚!”
“我不会伤害你的,殿下。”谢骋没有理会他的呵斥,自顾自地掀开了锦被。裴岐紧敛了敛唇。
谢骋按着他的膝盖,拿着白巾,开始给擦拭。
裴岐紧咬住牙关,最后闭上眼睛,任凭他擦拭。
只觉得屈辱极了。过了好一会,他还是忍不住睁开了眼。看着在跟前逛悠的谢骋,咬牙,伸出手,紧紧掐住了他的脖颈。
正在耐心给裴岐擦拭着的谢骋,突然被这一掐,有些猝不及防,他抬起头,漆黑的眼眸直直对上裴岐的眼眸,那双通红的眼眶里面满是恨意。
他真的想要杀死他,没有任何的手软,那掐住自己脖颈中的力道愈发的紧。
谢骋眼眸闪过一抹沉痛。伸出手反手扣住裴岐的手,稍微一用力就把他的手扯了下来。
不打算隐忍了,他黑眸滚烫,解开腰带,沉了下去。
裴岐身体紧紧一绷,禁不住wu咽了一声。
谢骋暂时气消了不少。裴岐眼睛微闭,眼角的眼泪无声的滑落。
谢骋吻了上去:“殿下,别哭。”
裴岐瞬间睁眼,他此刻虚弱,有气无力,但是不甘示弱分毫,眼眸已经盛满恨意:“滚!”
用不着他的假心假意。
谢骋掐住他的下巴,吻住他的嘴唇。
继续动作。
不知道多久。裴岐一直浑浑噩噩的,他躺在榻上,昏昏沉沉,最后他似乎是发烧了。身体又冷又热,看不清人,一直有一道黑色的身影在面前逛悠,似乎是在侍候他。
“太医,他恢复得如何?”谢骋抿紧薄唇,坐在榻边,看向昏睡着的裴岐,那张白皙的俊脸极其苍白。
“陛下,还没好,恐怕还得休息几日。”太医颤颤巍巍道。
谢骋冷瞥他一眼,没有说话。
太医低垂着头,不敢多言。这裴岐到底是因为什么发烧,太医自然是清楚的,实在没想到圣上会这般好男风,又会在这方面如此不知节制。
“你下去。”过一会,谢骋冷道。
“是,陛下,微臣告退!”太医暗地松了一口气,迈步离开。
谢骋抿紧薄唇,心底不免有些懊恼,他是有点不知轻重了,实在是他被裴岐气到了。
谢骋给裴岐穿上一件大氅,再用干净的锦被裹着,把他出了营帐,到马背上面。
留着一部分将士镇守在边疆,就立即班师回朝了。
马在徐徐行走着,谢骋紧紧把裴岐搂在怀里。裴岐额头依旧很烫。谢骋瞧着他的脸色,抿紧薄唇,扯了扯身下的长袍,把裴岐裹好。
因为来时,方便打战赶路。裴岐没有备上好的马车,现在也只能勉强抱着裴岐跟他一同坐在马背上了。
相似小说推荐
-
星际唯一顶级Alpha(紫舞玥鸢) [穿越重生] 《星际唯一顶级Alpha》作者:紫舞玥鸢【完结】晋江VIP2024-10-28完结 总书评数:9425 当前被收藏...
-
捡来的小触手求我负责(昭野弥弥) [玄幻灵异] 《捡来的小触手求我负责》作者:昭野弥弥【完结】晋江VIP2024-10-27完结总书评数:490 当前被收藏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