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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越救越黑化(湘江悍匪)


小胡子都吏等外面的人都走了,才低声道:“拜见仙师大人,下官乃沧州都吏,早些年家中有些银钱,捐了个小官当当,大人勿怪。”
这话说的,好似简宁能从他脸上看出他这官是捐出来的一般,简宁稍眨了眨眼,便开门见山道:“都吏不必自谦,不知找我所为何事?”
“大人有所不知。”都吏瞥了眼窗外,见四下无人,便微微挺直了背脊,声音也随之抬高了几分,“此次灾民涌至数万,单凭二殿下带来的银钱,只怕杯水车薪。前些时日,我们每日所发粮秣不过数十石,混着麦麸熬成稀粥,于六大县开设一百二十个粥棚,却也难以为继。照此情势,恐怕再有几日,便会告罄,届时如何应对?”
简宁假作思忖片刻,道:“都吏有别的法子,不妨直言。”

第79章
都吏笑了笑道:“沧州自古贫苦,城中连富户都没有几家,因常年开采矿脉,由官府严控,银钱并不在百姓手中,知州大人此前早已敦促富户捧心施恩,捐资赈济灾民,可收来的银钱和粮食远远不足。”
简宁瞧着他,心中了然,都吏平日执掌琐事,然愈是从小处着眼,愈能察觉全局之弊端。
“若是不嫌下官蠢笨,倒有一个法子,大人不妨一听。”都吏道:“实不相瞒,一月前,沧州城来了一位盐商,正是徽州有名的富户卢家,这徽州盐商卢老爷来沧州开凿盐井,一个月前寻了知洲过了名目,备齐工匠后,正要开井,不料遭遇洪水,只好收工作罢,洪灾愈发严重,卢家家主不甘心打道回府,又等了半月,仍是无果,至今被困在城中。”
话说到这里,简宁就彻底明白了,盐商须赴边塞纳粮,再由官府发盐引,盐引每张领盐一石,这卢家多半是跟知州说了要开盐井,等盐井开工后,他顺道去北疆渉奇关捐粮,获取盐引,如此大约三月时间,便能转道回沧州拿着盐引取盐。
换句话说,卢家此时应当银钱齐备,若是能劝卢家慷慨解囊,想必要比劝沧州城那些没几个家底的小户捐粮容易些。
“卢家若是想捐,怎会等到今日?”简宁觑着那都吏的神色,刚好,那都吏也在打量他,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都吏道:“下官之前说,捐官,不知道大人可还记得?”
简宁高深莫测地点点头,实际上他差点忘了。
都吏清了清嗓子,声音忽然低了几分,“这卢家现存沧州的粮食约莫有三百六十石,加上二皇子带来的四百石粮食,够沧州城内灾民一月口粮,一月后汛期已过,洪灾减轻,想必沧州必能安稳,这卢家管事曾与下官家中祖父有过微薄交情,私下里,下官也与卢家管事吃过几回酒,听那管事说,并非卢老爷不想捐,而是听闻了二皇子殿下要来沧州赈灾,想直接和二皇子商谈。”
“这不是要捐,而是做笔生意了?”简宁笑道,而且这生意做得还不小,和知州都做不成,非要和皇子做才行。
“正是,下官估摸着,那管事的也不会平白将这样的消息告知于下官,也许,就是等着二皇子来了,让下官来通报一声,兴许是想靠捐赠些钱粮,换家中子弟一个官身,不知大人觉着下官说得可对?”都吏搓了搓手。
简宁点了点头,“此时我会与二殿下商议,若是二殿下允准,你可去拜见二殿下,将此事细细告知。”
都吏连连颔首,“自然,自然,下官名叫张顺甫,随时听候二殿下差遣。”
夜色降临,简宁将粥铺的事情办完后,匆匆去府衙后院寻了二皇子,将这件事说了一遍,二皇子疑道:“哪来的奇才,难不成他觉着捐官能直接捐出个丞相来?”
林雪衣给二皇子披上风衣,脸色并不很好,“估摸着,想跟殿下你接亲呢。”
“不会吧……”简宁没想到这层,那都吏一直说捐官,他也以为是捐个什么小官,然后让二皇子扶持扶持,升到京城去而已。
“怎么不会?”林雪衣坐下抿了口茶,顿了顿才道:“这卢家要和殿下面谈,本就僭越,就算是捐官,也可以将此事说与知州,再让知州告知二殿下,办的成办不成,都是殿下一句话的事儿,为何非要面谈?若是谈不成岂非得罪皇子,他一介商贾,怎么吃罪得起?”
“有理。”二皇子思忖片刻,凤眸沉了沉,揉着眉心道:“他想见我,倒也无碍,如今沧州粮食告急,我带的那些银钱就算去颍州买粮,也未必来得及,且路途山匪众多,此番哪里调得出人手护送银粮前去?若是见了面,他要捐官,我给,但若是想塞人过来,我不允便是了。”
林雪衣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简宁把他那番神色变化收入眼底,抿着茶水不插话,也不打扰他们二人。
与张顺甫说定时辰和相约的酒楼之后,这日简宁与二皇子亲自前去与盐商卢家家主面谈。
林雪衣因水土不服,病得如同烂泥一般,动弹不得,只得留在府衙内院中休养,不得陪二皇子同去,这“从旁游说”的差事便落在了简宁头上。
今日八月十六,是简宁的生辰。
但情势紧迫,他也没想着要过生日,再说大崽不在身边,过不过都无所谓。
听说那酒楼菜肴颇有几分讲究,简宁略感安慰,索性视为勉强的庆贺,要是能将捐粮的事情谈拢就更好了。
这酒楼名为长乐楼,坐落于沧州城内的清月坊,如今的沧州城一片萧条,酒楼中也没有什么客人,简宁和二皇子带着二十个护卫,由掌柜的引着上了二楼雅间。
二皇子身着绛色长袍,头戴金冠,虽不比京城那般尊贵讲究,但也算盛装出席了。
近日操劳过甚,二皇子眼下一片青黑,同简宁落座后四处望了望,不悦道:“那卢家家主好大的气派,竟要本殿等着他的大驾不成?”
简宁忙给二皇子倒了一杯酒,劝道:“许是路上耽搁了,殿下莫怪。”
二皇子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喝了酒之后稍微平静了些,想起近日沧州的雨水不断,汛期还有一个月,面上不自觉带了几分焦急,“不瞒你说,这回我担心的还不仅仅是在洪灾,老十一应当与你说起过,太子在沧州囤有私兵,我担心这洪灾延续,灾民迟迟得不到妥善安顿,太子趁机在沧州起兵,那真的要天下大乱了。”
“臣知殿下担忧,当务之急,还是安顿灾民,修复河堤要紧,太子的私兵如今还没出手,兴许有别的图谋,未必是要从沧州生乱。”简宁也抿了一口酒,因着店家许是没生意做,照客也懈怠了,连茶水也没上,只上了一壶烈酒。
据云澜舟的暗探所言,太子在沧州的私兵约莫有三万,因为沧州本就民生凋敝,由此男丁不多,太子之所以看中沧州,因着沧州离边关很近,顺路还能直达庆州,庆州物产丰饶,俨然是大齐粮仓,而庆州向京城方向便挨着颍州,颍州连云关崎岖险峻,山脊高耸绵长,环绕京都,是京城的最后一道防线,若是太子占据沧州,顺路打下庆州,那边兵强马壮,粮草齐备,攻破颍州指日可待,直逼京都更是轻而易举。
不过简宁意外的是,沧州洪灾已经持续了大半个月,城中乱做一团,沧州驻军也跟着知州一起救灾,几乎没有多少兵力留守原地,毕竟谁也不觉得当朝太子能在沧州豢养私兵,而敌国要从边关打到沧州还是要些时日的,且这回是西戎来犯,沧州地处北方,就算京城被攻下了沧州都还在呢,由此,当地驻军便早早地加入的知州府衙抢修各县河堤的队伍之中。
在沧州驻军几乎形同虚设的情境下,太子居然按兵不动?
他是真的病了,还是有什么后手,简宁没琢磨明白。
“罢了。”二皇子道:“走一步看一步,那卢家家主若是不肯捐,我就买,我私库还有银两,不就是三百石粮食么,这还是买得起的。”
简宁拱手笑道:“殿下大义。”
二皇子摆摆手,正要说什么,忽然甩了甩脑袋,再睁眼时眉头紧锁,盯着酒杯瞧了一会儿,猛地拽起了简宁,警惕地环顾四周。
简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二皇子拽得七晕八素,堪堪站定,才决出一丝不对劲来。
这酒劲儿是不是太大了些,他此时已经站不稳了,扶着屏风好半天也没清醒,头脑笨重,浑身的力气仿佛被猛地抽走,连拳头都握不紧。
“殿下,酒里有迷药。”简宁费力地提醒二皇子,自己也不好受,这迷药极其霸道,他只抿了一口,此时便有些昏昏欲睡了。
怪不得没上茶,看来药下得太多,茶水难免容易露出马脚,酒却不一样,沧州名酒性烈,便是放他一堆蒙汗药也喝不出来。
二皇子常年习武,武功跟大内侍卫比也不遑多让,这迷药于他而言更狠毒的是封闭了他的几处筋脉,不能动用内力。
他清咳了几声,这是之前与侍卫约定的暗号,按理说侍卫们听闻三声连续的咳嗽就要急吼吼地冲进来护主了,然此时,四周鸦默雀静,不知从何时起,楼下掌柜的招呼客人的声音也消失了。
二皇子眼睛眯成线,目光顺着木门缝隙扫视着,门外本应矗立在位的侍卫们不见踪影,目光下移,地面上散落着几具倒下的身躯,不知死活。
被太子刺杀过无数次,二皇子头一次感到了一股不详,就好似在风平浪静的一个晚上,四方骤然地动,他清醒在了被房顶砸烂的前一刻。
他绕到屏风后打开了雅间的窗户,拉着简宁的胳臂,想把简宁先送下去,他来断后。
刚打开一条缝隙,窗外突然飞入数支箭矢,箭矢直逼两人面门。
二皇子急忙抽出长剑拨开飞来的箭矢,又把简宁推到靠墙的角落,以免被箭矢误伤。他没了内力,此出招颇为迟缓,深知不可久留,挡住了几十只箭矢便大着胆子先锁紧的窗棂,以免有人直接闯进来。
可他把这回的刺客想少了,原本估计也就二三十人,因着他的护卫有二十多人,个个武功高强,绝不会败在少数人手中,刺客所以超出十几人是应当的,然而,当刺客们包围了长乐楼,光是听闻那些人的脚步声,二皇子便知这回起码有五六十人来围杀他和简宁。
刺客从屋顶、门、窗三处涌入,简宁眼见那群黑压压的人影冲进来,刀光剑影,吓得迷药的药效都过了几分,清醒到还有力气躲避那三个挥刀砍来的刺客。
二皇子是俨然是主要目标,刺客们见着他跟缺奶的孩子见着娘一样,蜂拥而上。
不出几息,二皇子就被三十四个刺客围攻到绝境,鲜血渐渐染红了衣袍。

第80章
他的动作愈发缓慢,体力已因毒酒而损耗,每一招都带着沉重的负担,内息不稳,连带着手臂的力气使不出,堪堪杀了十来个刺客,他的面目已经苍白得可怕。
简宁带了袖箭,他有过被刺杀的经验,此时照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冲出去就得被人砍瓜切菜般的宰了,眼下看来,东躲西藏倒是个上上策,他先围着雅间东侧的案桌跑,自然刺客不傻,拨了几个人来围他,简宁要的就是这些人跟自己接近,趁刺客举刀要砍的时候,近距离开枪,一射一个准儿,如此几轮下来,他竟还杀了好几个人。
袖箭的弹夹窄小,子弹并不多,眼见二皇子吃力,子弹必须要留一些保护二皇子,简宁咬咬牙,心想拼了也是拼了,他这辈子还没跟人拼过命呢,这莽撞的念头涌现之后,他仿佛被打了一斤鸡血,动作利落地抄起了一根摔落的桌角,狠狠瞄准着那些冲上前来的刺客砸去,有几个没留意,被他砸得闷哼一声,简宁来不及庆幸,迷药的后劲翻了上来,他那心潮澎湃的斗志很快被眩晕取代,整个人摇摇欲坠。
剑光闪烁,简宁的四肢好似刚捏好的泥人儿一般软,他东倒西歪地抱起脚边的木几,格挡那挥来的刀剑,木几应声而断,他依着惯性往后跌去,屁股和后腰传来摔裂般的剧痛,简宁抽空擦了擦糊住眼睛的血迹,屋中大乱,若是没看错的话,刺客的人数还在增加,如潮水般涌入,很快,简宁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人了,他和二皇子已经渐渐被围困在了雅间的东北角落。
二皇子挡在他身边挥剑御敌,简宁配合着他的动作,一会儿从上面开一枪,一会儿从下面开一枪,他还有些庆幸,或许他的脑子此时也几近崩溃和疯癫,想的竟然是今日开枪的准确度竟然远超平常,若是将此时的他拎去参加射击比赛,赢个一等奖简直是手拿把掐。
因着二皇子和简宁的配合,屋中的刺客们倒下一片,后排的刺客们互相瞧了几眼,没有近身。
二皇子剑尖点地,也打得没了力气,低声对简宁道:“简公子,这些人多半是冲我来的,与你无关,我还有些力气,将你扔出窗外,这雅间在二楼,你掉下去之后会有些疼,但不必害怕,可大声呼救,唤附近的衙役来助你逃脱。”
“二殿下说笑了,这些人若是只奔着您而来,也不会专门分出几十人对付我了,殿下乃真龙之主,日后是荣登大宝的命格,绝不可就此放弃。”简宁扯出一丝笑来。
“我并非说笑,简公子记得为我报仇。”二皇子也弯着唇角,一把扯过简宁,正欲往外扔去。
“殿下小心!”简宁低声急呼,不等二皇子反应过来,简宁的身体已经挡在了刀刃前。
利刃刺破衣衫,带着彻骨的疼痛划过他的后背,鲜血瞬间染红了那身天青色衣袍。
简宁身形一晃,强忍住了剧痛,咬紧牙关抬手朝那名武功高强的刺客射了一枪。那刺客没防备,挨了一枪后扶着心口连忙撤出了前列。
就在这时,其余十几名刺客从正面包抄而来,刀刃如电,二皇子双拳难敌四手,挡住了这个挡不住那个,不出几招,身前便被砍了三四刀,鲜血狂喷而出,二皇子闷哼一声,被刺客踹飞数步,撞在了雅间的屏风上,屏风应声碎裂。
简宁的情况也不好,他本想再开几枪,可那些刺客似乎已经明白他的手上有暗器,一刀劈来,简宁躲闪不急,右手险些整个断裂,他捂着自肩膀到手腕的伤口去扶二皇子,可他哪里知道后背交给敌人有什么后果,登时便被砍了三刀,扑倒在了二皇子脚边。
简宁目光涣散,每次呼吸都很痛,气息越来越虚弱,后背撕裂的剧痛让他无法思考现在的情形该怎么办。
甚至说,他还没有被人砍了几刀的真实感。
许是之前的好多年,他在宫里生活,没见过太多腥风血雨,也没有真的被刺客重伤,由是他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他被人砍了,伤口重到估计活不成了。
其实倒下之前还以为,无非是皮外伤,他找人缝几针便好,今儿是他的生辰,总不至于真的死在今日吧,那也太倒霉了。
若不是最后那几刀重伤脊椎让他站不起来,他还觉得这一切都只是普通的刺杀,他一定能化险为夷,如上次一样,开几枪便能出奇制胜。
“简公子,这回,我真是,拖累,你了。”二皇子凤眸微眯,额角满是血迹,他缓缓抬手抚着自己的绛色衣袍,抚平前胸的每一丝褶皱。
这是林雪衣给他挑的,说是颜色贵气,与他最为相称。
可惜如今弄成这幅样子,不知他知晓了会怎样生气,又要拿什么去哄才好。
还有老十一,简公子算是毁在他手里了,老十一把简公子捧在手心,此后怕是要怪他的。
老八呢,肯定要背后骂他蠢,骂他为何不事前调查,别人说捐粮他就信了,还巴巴儿地上赶着详谈。
母妃年纪大了,也不知道知晓他的死讯后能不能撑过去。
父皇……
二皇子凤眸闪过一丝异色,脑中闪过幼时皇帝把着他的手写字,教他为君为臣的道理,亲自督促他识字,背书。
如今也都……
简宁与二皇子不同,他仔细观察着那些刺客的动作,不知为何,他和二皇子倒下后,那些人并未立即赶尽杀绝,倒像是猫捉老鼠般,逗着他们玩儿。
这些刺客们砍几刀停一会儿,不像刺杀,倒像虐杀。
太子何时有这么变态的嗜好了,且从这些刺客的身形看,太子应当没有混迹其中,他人都不在有什么意思,折磨敌人都不亲自看着?
他们难道与别的什么人结了仇,所以遭此一劫?
正思索着,简宁余光瞥见门口缓缓踏入一只穿着绣有银线的白色皂靴。
鞋尖刚刚踏过门槛,便随着微风显露出一抹月牙白衣袍。衣角微微扬起,轻柔如雪,冷冽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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