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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听闻(扇葵)


就在他以为上次的事情是个偶然情况的时候,学校里又出了一条人命,这次是个男生。
张宝国到现在都能回忆起还年轻的校长死人一般的语气。
死去的那个男生不是什么他挖进来的优等生,而切切实实是名扬中学一个股东的小儿子,那可真是个气质卓绝,才貌兼备的人物。
入学后的第一天整个学校的学生都罢课就为了一睹他的风采,校长亲自将那个股东和男孩儿送出的办公室,还细细的回味了一下那个男孩儿让人惊艳的脸。
他只知道男孩儿的入学的时候造成了很大的轰动,可以说万人空巷也不为过,便也没再过度关注。
可是一个月后的一天,他正在办公室加班,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那个大股东的夫人,是一样的说辞,麻烦他帮着处理一下,他当时还没反应过来,紧跟着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他打开门的下一秒,一个靠门站着的身影倒在了自己的怀里,电话里的声音同时说:“看到尸体了吗?和之前的一并处理了吧”。
校长全身僵硬,甚至都没注意电话里在说什么。
怀里的身影触感冰凉,僵直的歪倒在自己怀里,死去的尸体都比正常腰重些,但是他不知道能重到这种程度,他直接被带着倒在了地上。
然后他好像听见另一个自己在说:“那他家那边怎么处理?”
电话里的贵妇轻笑了一下,声音轻柔却用着明显的高高在上的姿态:“我来处理,你不用管”。
他把少年埋在了那个姑娘三步外的地方,少年的身上除了脸部都是伤痕,衣服上还沾着大片的秽物,校长在搬尸体的时候轻轻喘了口气,差点被熏吐。
他在把尸体放进坑里之前,出于不多的人道主义,把少年身上肮脏的衣服给脱了下来。
这样看起来干净多了,他这么想着。
少年的脸庞在月色下漂亮温柔,他一铲子一铲子的将少年掩埋在黄土之下,最后的最后,才给少年的脸部淋上土壤。
刚开始他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只是偶尔睡醒会有些疲乏,并没有当回事。
后来他的精神越来越差,有一次在路上开着车睡着差点出了车祸,他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去了医院做检查。
然而他没有任何问题,上了年纪的老中医语重心长的对他说:“你精神气太差了,一定要注意不要熬夜纵欲”。
他上哪儿去纵欲?因为生物楼的落成事务,这都将近半年了,他一直住在学校里。
半个月后的一天,他半夜突然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正抱着一个全身赤裸的男孩儿。
他以为自己在做春梦。
迷糊了两秒,才看清身下的那张脸,他被男尸身上的冰凉温度惊醒,这不是春梦,是噩梦。
少年的身体干净无瑕,没有一点腐烂的迹象,他亲手掩埋下去时全身的伤痕已经消失不见,甚至还泛着一种柔和的光华,再加上他绝美的脸,那具身体精美的就像艺术品。
奈何他没那个胆子心上,颤抖着把少年重新埋了回去。
他好几天没敢去学校,虚弱的身体明显有了改善。
几天后的学校董事会,他必须出席,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回去了一趟。
半夜他又在那个小花园里醒过来,这次抱着的是个姑娘。
再之后他回家都不管用了,根据他的妻子说,他经常会半夜开车回学校加班,他却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他在花园里醒来的次数越来越多。
他这才放弃遮掩,急病乱投医的找到了张宝国。
众人沉默的听着老头儿的叙述,小朱和小魏差点吐出来。
这叙述简直太超过人的心里承受能力了。
莫荻声音平稳,语气淡漠的问:“两具尸体都是谁?”
老头儿不确定的说:“女的我忘记叫什么了,男的好像叫陆……对,陆子尚!”
一室寂静。
小朱心下巨震,没想到能在这里听到这个名字,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开起了party,一茬儿接着一茬儿的往上冒,他看着这个自己曾经问询过的老人,毛骨悚然的冷意一层接着一层的上涌,好比那浪花一朵朵。
然后他听见了少年冷静的声音。
“故事恐怕还没开始吧?”
栖迟垂着眸子看电脑屏幕上魏思远查到的名单,道:“自你进了名扬之后,学校死了将近200人,这都和你有关吗?”
老头儿连连摇头:“不关我的事,真的!”
栖迟:“你天生阴阳眼,不会看不到学校百鬼夜行的场面,学校有禁制,实验楼也有禁制,人死去不能投胎,尸体也不能入土,你知道这到了酆都是什么罪名吗?还是……”
栖迟抬起了冷淡的眼眸看向老头儿,语气里微带着嘲讽:“你觉得在名扬躲一辈子,靠着这点半吊子的禁制,酆都找不上你?”
老头儿惊疑的看了看栖迟,又极快的扫了一眼正端着本书看的唐溱,立刻意识到了这两人恐怕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不简单,他畏惧的咽了咽口水,就差指天发誓了:“禁制不是我下的,我只养尸不养鬼,那个下禁制的人我也不知道是谁”。
栖迟靠回了沙发上,没对他的保证发表任何意见,轻飘飘的说:“接着刚刚的往下说”。
老头儿又瞧了瞧这个漂亮的男生的脸色,依然没从他淡漠的脸上看出任何的端倪,认命的继续说了下去。
“我之前曾经倒卖过尸体,知道一些传说和手段,一看就知道这个地方是炼尸的法子,校长是因为过了人气给两具尸体,才被迷了神志过去渡活气养尸的,那个炼尸的手段十分高明,我以前从未见过,按照那样的进展,很有可能会养出一个和常人无异的尸将,我想研究一下那炼尸的方法,所以我告诉校长,我替他看管花园,才能保证这样的事情不再发生……”
他小心的看了看栖迟冷冰冰的脸,小声说:“我之前也猜测这是神家的驭尸术,但是真的没见过什么神家人,这么些年也只是研究出了点皮毛,做出了些没什么用的僵尸,还被这位大人尽数化成了飞灰……”

栖迟:“那两具尸体呢?”
这次他没有立刻回答,藏在深深褶皱里隐蔽浑浊的小眼小心的观察了众人的脸色,才战战兢兢的说:“……我给剖了”。
众人:“……”
老头儿注意到众人的表情,硬着头皮道:“当时名扬中学的实验楼刚落成,研究用的尸体标本非常多,我就和校长可说了说,过去捡些能用的尸体试一下从那两具遗体上研究出的驭尸术,学校的禁制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有的……”
莫荻:“前天晚上实验楼的几个学生呢?你把他们藏哪了?”
小朱:“?”
老头一脸懵逼,看样子非常想给自己撒点雪花以示冤屈:“我前天晚上在宿舍里一步都没出来啊警官”。
莫荻和栖迟对视一眼,各自看清了对方眼中的惊疑。
莫荻冷笑一声:“前天晚上,你绑架学生去实验楼,纵尸伤人的时候,我们当时就在实验楼”
老头儿的惊讶不像是假的,他有片刻的空白,半晌才从牙缝儿狠狠挤出一句:“我说他怎么今天这么好心叫我去挑尸体”。
他浑浊的眼睛看向栖迟,字句清晰的说:“昨晚是张岳山叫我去的”。
小魏快速敲击键盘,调出一张照片推给众人:“栖迟上次发我的照片我已经查过了,照片上司昇闻外的另一个人叫张岳山,明悦集团董事长,N市首富,名扬中学最大的股东,就是他投资建成明悦集团与名扬中学的生物研究所”。
老头儿扫了那张照片一眼,恨声说:“他昨天早上告诉我,实验室进了新的尸体,非常新鲜,让我可以随便用,我才会出现在那儿,和你们碰上”。
栖迟:“他能操纵你的尸体?”
老头儿摇摇头:“他身边有比我厉害的人,学校的禁制就是那人下的,或许有办法操控尸群吧……”
莫荻:“尸体来源是哪?那些器官是怎么回事?”
“一部分是从校外送进来的,另一部分……是学校里的学生”。
第二个问题老头儿沉默的时间有些长,半晌他说:“刚开始是为了实验用的……后来是为了钱……取活人和将死之人的器官……贩卖”。
一个人在经历过炼狱般的痛苦与折磨后回归人间,会选择一个什么样的活法?
当从地狱挣脱,暖阳铺上了破败不堪的身躯的时候,是否能有一丝天光照进满是粘稠黑暗的心间?
一切噩梦是否已经远去,自己是不是可以活下去,站在阳光下,像自己曾经最想摆脱的普通人的活法那样……安稳的呼吸,正常且平淡的活下去。
“你怎么回来了?学校那边到处找你!”
“你不去念书了?你哥哥还等着你找个好工作赚钱结婚啊!”
“他们欺负你你就让他们欺负啊,你上学他们也没要钱啊……
“你怎么不去死啊,讨债鬼,全家人都要被你害死……”
“你怎么这么自私……”
“我这就打电话见他们接你回学校”。
脸上的伤已经痊愈很久了,愈合后的组织增生在白皙漂亮的脸上横亘成一个狰狞的大大的叉。
雨水里边混合着黄土高原地带的沙尘,从人的头顶浇下,然后顺着褴褛破旧的衣摆滴滴答答的砸在地上,她已经站的太久,以身体为圆心泥泞的地面上汇成了深深浅浅的小水洼。
暴雨坠落的重且急,点点雨珠串连成了一张巨大的网,细细密密铺天盖地的砸在了这个不足百人的小村庄,身处其中的人仿佛置身浑浊的深海,连呼吸都觉困难。
简陋的土胚房门敞着,门口坐着的是两个皮肤黝黑苍老的男女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们盯着门外雨幕里的身影,表情麻木,眼神疲惫而厌恶。
这是许洋出生的地方,是尘世挣扎着的人们万千种活法中的一种。
是很多人一生也见不到的一种活法,包罗了贫穷,疾病,无奈,麻木和冷漠……
年轻的女孩儿抬头看了看高原的天空,弯了弯嘴角。
没有什么是能够过的去的。
只要活着。
镜子里的面容清纯漂亮,皮肤光滑的看不出一点瑕疵。
这是N市最豪华的别墅群中的一栋。
王诗韵弯了弯嘴角,轻柔的说:“你看,活下来的才有话语权”。
“我觉得生而为人还是敬畏心比较重要”。
气质清冷的少年倚在门边,平静的看着她:“你觉得呢?许洋”。
王诗韵瞳孔皱缩。
红狐从门口溜了进来,蓬松的尾巴低低的垂着,脸头都不敢抬起,它用尖细如老妇人的嗓音诚惶诚恐的连连应和:“大人说的是”。
王诗韵的脸同时发生变化,从眼睑到嘴角渐渐浮起皮肤组织增生形成的蜈蚣状疤痕。
清逸的长发渐渐失去光泽直至枯黄,整个人就像是草木春夏的荣华短短几秒入了秋,那头干枯的长发上,甚至隐隐现出白发,其实她才不过三十岁而已。
她很聪明,几乎是看到狐狸的瞬间就明白了什么,她转头看镜子中的自己,那与一分钟前的人是完全两种样子,仿佛是从天仙变成了夜叉。
她是栖迟意料之外的平静,轻轻启唇道:“敬畏心,那不是我这种人可以想的”。
她平日里的媚态与娇弱全都消失了,看着反而让人舒服许多。
红狐有些不忍,它转头看向清俊的少年,又畏惧的闭了嘴。
她抬手抚了抚脸部突出的疤痕,垂下眼眸:“我光是活着,就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了”。
栖迟一时间有些失语。
“那怎么才算是活着呢?”
一室寂静里,他平静的目光落在王诗韵那张骇人破碎的脸上,转身离开前,这么说道。
“姓名”。
莫荻冰冷的声音回荡在审讯室里。
面前是已经恢复了原来模样的许洋。
她很平静,但那不是看开一切的平静,仿佛有些行将就木的感觉。
见她半天没说话,小朱同志“啪”的拍了一下审讯桌,怒道:“问你叫什么,听不懂吗?”
莫荻:“......”
吓我一跳。
他满头黑线的看看这个第一次进审讯室火力值爆表的小同志,刚想叫人把他拖出去,审讯椅上的人说话了。
“我想见唐迟”。
莫荻只用了0.1秒想了一下唐迟是谁,瞬间有种比小朱警官还大的怒火涌上心间。
还唐迟。
唐溱可真不要脸。
莫荻气压很低:“把小崽子给我叫过来”。
小朱同志满腔怒火被大气压压得变成了一缕青烟,咻的一下散了。
“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她语气带着恳求的看向推门进来的栖迟:“你别为难红仙人”。
她说的是你,不是你们,看起来很清楚局势,明白这件事求谁最管用。
“你还挺关心它?”
莫荻斜了少年一眼,冷淡道。
栖迟不知道他什么毛病,礼尚往来的瞪了他一眼,径直坐下淡淡的说:“它做错了事,是要受罚的,但是不至于伤及性命,你放心”。
许洋点了点头。
又是一阵沉默。
这回没人拍桌子,她却很快开口了。
许洋抿了抿唇,语气平稳的说:“我没杀过人……但是他们确实因我而死”。
栖迟双手插在上衣兜里,以一种非常放松的姿态靠在椅子里,示意她继续说。
那样子不大像审讯,反而像是谈心。
许洋的情绪又缓了缓。
审讯室外,小魏拍了拍因为被队长嫌弃蔫哒哒的小朱同志,安慰道:“学着点吧,我就没见过问话比栖迟还厉害的”。
小朱看着单向玻璃后边的漂亮男孩儿,有些失神的轻声说:“他是很厉害……”
“我从哪里说?”
栖迟随意的说:“你想说什么就说些什么”。
少年的眼中与初次见她着副模样儿时候的目光一样的平静,不同于这被带到警局的路上的异样目光,她能感觉到,他看自己和看其他人的眼神其实没什么两样。
这个认知让她难得的生出些身为普通人的羞涩,她挽了挽枯黄的长发,说:“我17那年,因为成绩优秀被从老家挖到了名扬中学,我爸妈为了拿到不菲的全额奖学金,连夜把我送到了N市……”
她的话音突然一滞,稍稍皱了皱眉,刚要继续说话,却听到那个清冷的少年说:“送杯温水进来”。
温热的水流划过喉间,连带着消弭了些因为提及往事摧心剖肝的疼。
她握紧了温热的玻璃杯,想要从中汲取些暖意,轻声说了下去……
唐溱坐在监控前漫不经心的翻着一本线装古书,右手食指轻轻滑过拇指指节,这是他已经有点不耐烦了的下意识动作。

审讯室的门下一秒被推开,莫荻满面冰霜的走了出来。
“通知卞京、卞粱带名扬中学校长李俊生来警局协助调查。”
“叫人把张岳山带回来协助调查”。
“申请名扬中学实验楼搜查令。”
他转头看了看审讯室的门口,声音很沉:“打报告申请华中军区武警支援,24小时内收网”。
莫荻带着手下出去了,他们要为接下来的24小时争分夺秒,他们甚至不敢用当地警方的人,直接请求军方援助。
唐溱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看向单向玻璃窗内少年的方向。
他还在椅子上坐着,许是因为长时间保持蜷腿的姿势有些累,他正将两条长腿舒展的撑在地上,看起来更加随意了些。
许洋安安稳稳的坐在审讯椅上,这么短短的三个小时时间,她的头发几乎白了一半,用异术换取容颜,总归会付出同等的代价。
莫荻并没有立刻下令将她收押,两个人还可以再聊几句。
栖迟摆好无处安放的长腿,开口道:“你……的那些人……”
中间“勾引”的两个字少年有些说不出口,于是含糊的带过了:“你确定他们都是当时欺负过你的人?”
话出口的随意,态度也随意,许洋该交代的都已经说了,现在的谈话可以划为闲聊的范畴,本该是十分放松的谈话,许洋却愣了下。
她盯着手中已经冰凉的水杯,半晌才抬起头看向栖迟的眼睛,眼中似有神采闪过,她轻声说:“也不是”。
栖迟微微点了点头,没有继续问,他知道她会说下去。
“我换了身份刚大学毕业进入名扬中学实习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人,当时我修为还很浅,一次酒会上被灌了很多酒,当时张岳山想带我去开房……”
许是过去的三个小时里她发泄的已经够多,或者她提到的那个人真的算是她记忆力少有的美好回忆,她破碎的脸上竟然有些柔和:“他只是一个小股东,却费力从他手里把我救了出来……他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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