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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傻子重生后被团宠了(朽鸢木)


“你不开心。”
岑厌的手一顿,他接着把纱布包好,指腹按在了少年的小腿肉上,凹陷了一个坑。
“宝宝好乖。”岑厌夸奖的语气总是这样,笃定又平常,但连栖说不出为什么,他心里闷闷的,想赌气似的收回腿,却又被紧紧按着。
他现在不需要夸奖。
他只在乎岑厌不开心。
“笨。”
连栖憋了半天,只吐出一个字。
也在这时,岑厌松开了手。连栖把小腿往回抽,动作却有些急,一下就踹中了岑厌的肩膀。
连栖愣住了。
但在看到岑厌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安静半跪在原地,连栖又有些急了。
“怎么不躲。”连栖语气也很急,他抬手去抓岑厌的衣服。
岑厌猝然反手扣紧了他。
“……”连栖低头看他。
岑厌轻叹了口气,他随意起身,坐到沙发上把连栖拉进了怀里。往往这时的连栖情绪都会稳定下来,现在也不例外,在清晰感知到熟悉的温度后,他仰起头蹭了蹭对方的脖子。
“宝宝,你不需要做什么。”岑厌也把连栖紧紧拥着,看似是少年被揽入怀里,其实更像岑厌的渴求。
他闭上眼,也许是疲惫。
但比起疲惫,他更需要连栖。
“就这样就好。”他轻道:“我需要你。”
连栖茫然睁大了眼睛。
其实岑厌很少说这样直白的情话,平日的他更多是强势的,是掌控的。
但这样示弱的,渴求的。
是罕见的。
“哦。”连栖干巴巴应了一声,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刚刚的情绪一散而空。
他有些开心。
被岑厌需要,他很开心。
突然想起了什么,连栖小声询问:“蝴蝶。”
“怎么了宝宝。”
“能维持几天?”
连栖不知道岑厌用的什么画的,但肯定只能维持一段时间。
“大概一周。”岑厌吻了下少年的发丝。
连栖指尖隔着衣服轻抚了下锁骨上的蝴蝶,他说话语速不快,但岑厌能听出他的认真:“我想给你画一个。”
“画什么?”
连栖没说话,只是抚上了岑厌的肩膀,一路下滑,最后指尖落到了他的侧腰上。
“很漂亮。”他道:“在这里画一条黑蛇。”
“会很漂亮。”
从落海到现在,一切都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连栖恐惧,慌乱,到慢慢安定。他好像什么都没有,一切对他而言都是新的,但他又什么都有。
岑厌一直都在。
直到今天,再次遇到熟悉的人和事让他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觉,也让他产生了不切实际的慌乱。
他需要一些东西来填补。
填补他的慌乱。
而就在这时,他想到了被岑厌命名为烙印的蝴蝶。
“……”岑厌抬起少年的头,轻柔在他唇边落下一吻。
“宝宝,你随时可以。”
他只道。
他握住少年的手,滑到自己的侧腰,又一点点向上,停在了自己的心口。
“无论哪里,都可以。”
连栖楞楞点了点头。

连栖第一次在绘画时这样紧张。
岑厌的背很宽,由肩及腰曲线流畅。他背上受的伤已经好了许多,连栖不能跪坐,两人是对着镜子站立的。
对方很高,连栖并不需要很费力地弯腰。
摩挲间,岑厌透过镜子去看身后的少年。他太过瘦削,整个人都被挡住,但伴着他的动作,又能轻而易举捕捉到连栖微垂的眼和抿着的唇。
笔尖落下的瞬间,岑厌下意识绷紧了后背。
连栖很有礼貌。
他停下笔,耐心地询问:“会不舒服吗?”
“不会。”
岑厌抬手碰了下镜子里少年探出的半张脸。
连栖绘画时手会不自觉紧贴到肌肤,他手腕上还带着岑厌的手链,冰凉的蛇头抵在后腰,随着连栖画笔的移动,它好似也跟着吞云吐墨,留下一大片冰冷的,看不见的痕迹。
岑厌的手臂也绷的极紧。
蛇身随着画笔一路攀登,缠绕,裹挟,紧紧贴到了他的侧腰上。
岑厌垂眸,他看到镜子里的连栖几乎整个人都拥住了他。少年的手柔软,指腹一寸寸丈量着。
他要算好哪里收尾。
“漂亮吗?”
最后一笔落下,岑厌转过身一把掐起少年的腰,轻松就把人放到了洗漱台上。
他回答了。
“很漂亮。”
脖颈一紧,连栖抬起手臂压住了岑厌,两人就这样笨拙地,却又炙热地吻在了一起。
说不清是什么原因。
连栖只觉得,他得把岑厌紧紧留在身边才好。
其实连栖主动的次数很少,他可以接受和岑厌的亲昵。但更多时候,连栖会坐在窗前发呆,于他而言岑厌给予他的一切都只是短暂的甘霖,他早已填不满长不大。
但他现在更像一株快要蔫死的幼苗,突然被珍重的挖出来,施了肥浇了水。
他要活了。
岑厌手抚上他的侧脸不断摩挲着,极尽温柔缠绵地回应着这个吻。
他不想吓到很少这样主动的连栖。
半晌,连栖小口吐着气。
他眼眶有些湿,岑厌一只手几乎能覆盖少年半张脸,连栖眼睛雾蒙蒙的,好像失去了焦点,明明被欺负成这样,他下意识踮起脚尖,去够岑厌的怀抱。
他小声说:“有点热啦。”
岑厌轻笑一声,问他:“热为什么还要抱。”
“想。”
连栖只用一个字回答,他脚尖浮软,全身力道几乎都锁到岑厌手中。
他摸到岑厌的侧腰,那是刚刚画上的蛇身。又顺着蛇身往后挪,那里是刚刚他描摹了许久的蛇头。
“好乖啊宝宝。”
岑厌喟叹一声。
“喜欢吗?”连栖呛了一声。
“喜欢。”岑厌低下头吻了吻他的下巴尖,又沿着一路往下,最后轻吻上了蝴蝶翩飞的翅膀。
连栖湿漉漉地看他。
岑厌最后还是把连栖紧紧抱进了怀里,狭小的空间内是真的有些热,但连栖闭上眼,顺从埋在对方的脖颈里。
他喜欢拥抱。
“好可怜。”岑厌能感受到连栖每一次呼吸带来的温热,带着渴求。
连栖迷茫抬起脸来。
“宝宝。”岑厌低下头,呼吸交织:“这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好不好?”
“……”
岑厌身形高大,即便穿着简单的休闲服也是难以遮盖的存在,衣服很宽,将他后腰上的画挡的严实。
而推开门出去时,连栖的脸还有些泛红,锁骨上的扣子严丝合缝。
是隐秘地,独属于他们的秘密。
藏起来了。
连栖下意识抚了一下锁骨,树叶一见到少年就摇着尾巴飞奔过来,他把小狗抱起来,小狗高兴地直哼哼。它在怀里拱来拱去,拱的衣衫皱起。
说不出原因。
大概从岑厌说出秘密两个字以后,就好像成为了一件极为敏感的,不可提及的事。
连栖感觉自己耳朵也烫起来了。
他担心扣子会被树叶蹭开。
就这样,肆无忌惮地,让不想示人的秘密公之于众。
“在害怕什么?”岑厌的嗓音及时响起,偏偏这时门口传来响动。
刚才说要很快出门办点事的何屏秋和连渝回来了,女人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连栖的踪影,好似被烫到了般,连栖莫名有种受惊的慌乱感,他抱着树叶的手紧了紧,小狗汪汪叫了两声。
“小宝?”何屏秋走上前,她还疑惑问了一声:“家里很热吗?怎么脸有点红。”
“没有。”
连栖很快摇摇头。
“中午想吃点什么?妈妈今天有时间,亲自下厨给我们小宝做好吃的。”何屏秋揉了一把他的头,笑着问:“随便报,妈妈都会做。”
连栖胡乱应着,他现在大脑好像暂时失去了思考能力般,脸是热的,哪里都是热的。
何屏秋没觉出奇怪,倒是连渝定定看了一眼岑厌。
他目光带着些审视,不需要多言,大抵是同为男人的直觉。连渝眼皮低压,抬手揽过连栖的肩,连栖这次倒是反应得很快,他茫然眨眨眼,似在询问为什么要把他从岑厌身边拉开。
“小宝愿意陪妈妈做饭吗?”
何屏秋率先破了僵局,她弯眼一笑,朝着连栖伸出手。
岑厌不做声时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站在原地,也不是懒懒散散的站姿,腰杆似天生就笔直。
连栖回头看他的时候,岑厌也正静静回望过来。
“好。”犹豫片刻,连栖觉得这里的气氛实在诡异,还是跟着母亲一起进了厨房。
食材都很新鲜,连栖洗菜的动作一开始还有些生硬,但很快就熟练起来。他动作干净利落,分类整齐地摆放好洗好的蔬果,何屏秋切菜的手顿住了,她偏头看了一眼连栖。
少年回以她一个腼腆的笑。
不需多言,何屏秋又怎么会不知道。
从小寄人篱下,她的小宝本该过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却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对连栖而言,这些杂活算是稀松平常的小事。
自从连栖回到家里,他们想尽办法娇养着,但少年从前遭受的一切也都是真真切切的。
想到这里,何屏秋眼眶有些发酸。
“没事宝宝。”她把切好的菜收进盆里:“你在旁边看着就好了,剩下交给妈妈就可以。”
连栖点点头。
“宝宝,你很喜欢林老师吗?”
何屏秋试探性询问。
“喜欢。”连栖大方承认了。
“如果请林老师当你的美术老师,你会觉得开心吗?会不会有其他顾虑?”
连栖摇摇头。
“宝宝好棒。”何屏秋由衷夸赞,她简直要被自己的幼子可爱到晕。
连栖楞楞看向母亲,大概没想到自己这样也会得到夸奖。
何屏秋摸了摸他的头。
“这些天多有麻烦。”
连渝皮笑肉不笑,语气相比从前平和许多。这些天他与岑厌算得上合格的交易伙伴,对方提供给他的信息分毫不差,倒让连渝抛弃了从前给他套上的固有印象。
但连渝很清楚,岑厌帮他的原因无外乎其他。
他想,就帮了。
若他不想,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管用。
而这个原因,也只会和连栖有关。
岑易回国,岑家内部如今是乱翻了天。连渝也问过岑厌需不需要帮忙,但对方只模糊不清地回绝了。
他们摸不清岑厌的底细。
但唯一确定的是,他一定不会伤害连栖。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让他复学。”
岑厌答非所问,他侧了下头,看向厨房里乖巧的身影,指节下意识曲了下。
“这周心理医生会过来一趟,看看小宝的恢复情况。”连渝显然也很关心,他蹙起眉:“如果小宝恢复的不错,我们会给他办转学,等时机成熟再回学校。”
连栖虽是重生,但这一世的他因为幼时升学迟,也不过刚刚成年,正是读高三的年纪。
岑厌这时却不免回忆起上一世那副为人疯传的作品。
《囚鸟》。
那副他腻醉在烂泥里,痛苦到几近崩溃时,仰头就能摸到的画。
那是连栖最为得意的作品。
“好。”岑厌只道了声。
他看向连渝:“他很有天赋,他的归宿不止于此。”
“……”
连渝诧异地望向岑厌,对方神色未变,但字字清晰,说的认真至极。他一时间心情复杂,回应的嗯了一声。
“放心。”
何屏秋从前就爱研究些吃食,尤其找回连栖以后,她琢磨着幼子的喜好,又钻研了许许多多的菜谱,恨不得把这些年没亲自下的厨全都在连栖身上找回来。
连栖看愣了,属实有些夸张,何屏秋做了满满当当一桌子菜。
他小声询问:“会不会有点多啊。”
“不会啊。”何屏秋把做好的甜点端起来,香甜的气息弥漫开来,她笑起来格外好看,和连栖很像,都是上唇微扬。
“做的都是宝宝爱吃的,一点都不多。”
连栖被何屏秋推到桌前。
她笑眯眯开口:“过两天再给宝宝带礼物。”
连栖手捧到已经被晾的温热的汤碗,暖意好似直达心底。他抿了下唇,余光明亮,四周都是熟悉又温暖的声音。
他好开心。
连栖抬起头,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眼睛在灯光映射下亮晶晶的。
岑厌就站在不远处。
他指节扣起,轻轻抵在一旁的桌上。
半晌,他也跟着笑了一声。

天色昏暗,夏日晚风惬意,连栖弯下腰,接住往怀里扑的小狗。
何屏秋挽起头发,她简单换了身长裙,看到连栖被浮毛呛的打了个喷嚏,忍俊不禁把树叶抱下来,拿出梳子给躺在地上撒泼的小狗梳起毛来。
大概力道对了,树叶舒服的直哼哼。
连栖眼巴巴看着,那模样也有些可怜。
何屏秋转头一看,险些被逗笑。她把梳子递给连栖:“宝宝,你来试试。”
连栖点点头,肉眼可见的高兴。
他眼尾下垂,眼睛是圆圆弧度,是和小狗一样浅亮的颜色。比起树叶,他好像更像只懵懂的,新奇的,惹人疼爱的崽崽。
“漂亮。”
连栖由衷夸赞了一句,梳完毛的树叶一身皮毛光滑顺溜,它好像也知道般,翻起来追着尾巴转了好几圈。
好像在展示自己漂亮的皮毛。
门口传来引擎声,路灯照映下,一身西装的连柏致推开车门走出,他推了推鼻梁上架的眼镜,看到在小花园里吹风的母子二人,他眼底滑过抹笑意。
“屏秋。”他先喊了妻子,然后温声叫了声小宝。
抬手揉了揉连栖的头,他询问:“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何屏秋刚说完,看到丈夫暗示的神色,她心领神会,拍了拍幼子的肩膀:“宝宝先带树叶回家玩会儿。”
虽然不明白,但连栖很听话,抱起小狗小跑了回去。
“心理医生大概明天会到,不知道小宝能不能接受得了。”连柏致轻叹一口气:“我跟他简单描述过小宝的情况,但真实情况还是得接触过后才知道。”
“岑厌在。”何屏秋仰起头,她靠进丈夫怀里:“有他陪着,小宝应该不会有事。”
这些天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连栖刚到家里的模样,眼神空洞,除却岑厌,他不会对任何人任何人产生反应,直到岑厌到来,他才露出些鲜活的情绪和波动。
他们宁愿连栖一开始是受惊地,害怕地,那样他们还有插手转圜的余地。
去对他好,去温柔安慰,把所有都捧到他的面前。
但连栖从始至终,都只要一个岑厌。
何屏秋开始也有嫉妒的情绪,这是一个母亲本能的反应,她渴望自己的孩子对自己产生依赖。
但现在,她已经很满足了。
至少连栖已经注意到了她们,会亮着眼睛回应她们。
她们和连栖会有很多以后。
何屏秋拥紧了丈夫,不安情绪散去,她已经开始期待和幼子的无数个日后。
客厅没有开灯。
连栖下意识寻找岑厌的身影,刚刚岑厌只说自己还有事要处理,他注视着连栖出了门,眉目是一如既往的沉静。
借着窗外透过的光,连栖摸索到了灯的开关。
指尖微动,就要按下的瞬间,一只滚烫的大手猝然伸出。连栖鼻尖瞬间盈入股烟草味,他不过愣神的片刻,后背垫着只手,带着他紧紧贴进了角落。
连栖本该害怕的。
但他盈盈睁着眼睛,就这样直视着面前人。
他对于岑厌的温度太过熟悉,以至于身体本能放松。
他知道,岑厌永远不会伤害连栖。
“别开灯了。”岑厌吐息是烟草味,他压住连栖的手,只用半只手臂就拦住了少年的去路:“晃眼。”
连栖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认真点了下头。
半晌,岑厌突然笑了声:“我还是想知道。”
想知道什么?
连栖疑惑看着他。
“为什么你这么爱粘着我,为什么你这么喜欢我。”
岑厌的话题开的莫名其妙,连栖感觉腰上传来桎梏的力道,抬头时岑厌黑眸低垂,他的神色平静的有些过头了。
连栖觉得不对劲,昏暗中两人紧紧相贴,不知不觉间对方与他保持到了个极其危险的距离,鼻尖都要贴到,他看到岑厌俊美的眉目压压低,语气是破罐破摔的平静。
“明明从没见过,可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你就恨不得分分秒秒无时无刻跟着你,又为什么一惹你掉眼泪就他妈恨不得把你抱起来哄再扇自己两巴掌。”
他顿了下,可连栖已经被这接连不断的质问吓到了,他下意识后退半步,但忘了岑厌的手臂还箍在他的后腰。
毫无余地,连栖又被一把捞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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