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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师尊,三年死遁(梅听剑)


推开门。
许是神君身份不同,叶淮的住处比江荼的还要更加奢华,从小在行云峰长大的叶淮面对着如此金灿灿的狗屋子,竟然不知道如何落脚。
“喜欢吗?”江荼看他眼睛都瞪大了,有意逗他玩。
叶淮摇摇头:“师尊,下界百姓生活艰难,我却住这样金子堆起来的屋子,实在良心不安。”
满分答案。
他知道怎么样回答能让江荼开心,江荼果然很满意:“日后你所到之处,恐怕都会是这样的屋子。丰俭由人,不伤他人利益即可。”
他人回地府,心却不能不操,有些事还要安排下去。
叶淮听出些弦外之音:“不,师尊,日后我只住在行云峰,我就喜欢行云峰。”
江荼对他的黏人束手无策:“...随你。”
叶淮便三两步走到屋内,第一件事便是掀开床帘。
紧接着,江荼看到他的尾巴小幅度地晃了晃,不知又在偷偷高兴些什么。
江荼走上前一看,那床,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侧着身子睡,勉强能挤下两人。
再看叶淮明媚的笑容,江荼不能更懂。
“不可,”他先发制人,“你多大了?”
还想着和他一起睡?
叶淮好像听不出来他问这话的意思,认真道:“虚岁二十了。师尊,夜深露重,不便赶路,况且那些丹顶鹤大概都睡下了,今晚您宿在弟子这儿吧。”
许是怕江荼拒绝,他又将床榻铺好,那一床绒被铺开,像一团白雪卧在床上。
江荼拧了拧眉心。
这小子。
“你也看见了,只有一床被...”
叶淮抢话道:“师尊在上,弟子打地铺。”
江荼额角青筋直跳:“像什么样子?”
叶淮不以为意:“师尊,别担心了,再不济,我用尾巴垫着点,我尾巴毛多,不怕硌。啊,师尊是担心被别人看见?有谁会大半夜进来?”
他不提还好,一提,江荼的目光再次被他毛茸茸的麒麟尾吸引。
确实,随着年纪增长,这条活泼的尾巴,也变得更加粗.壮而蓬松,时常翘着冲他摇晃不止,如果压在身下,能当做软垫来用。
...停。
他怎么也被带走胡思乱想了。
但转念一想,他今晚其实也没有什么事一定要来找叶淮。
他来,只是因为…想见叶淮。
江荼吓了一跳,生生遏制住从床上弹起的冲动。
叶淮的麒麟尾今晚经历了太多次从拼命摇晃到可怜垂落,江荼实在不忍心让他再受打击,不然恐怕要开始掉毛。
只能点点头:“...好。”
叶淮的眼睛倏地亮了,整头麒麟容光焕发,毛色都好像鲜亮起来,江荼的应允对他而言像比灵药还有效。
江荼抬手揉了揉这傻东西的脑袋,刚解外袍,叶淮便主动将外袍接到自己手中,替他将床帘拉开,恭敬地请他上床。
江荼也不推辞,松开发髻,墨黑长发散落在颈间,他将深夜般的长发拨到脑后,颈上一颗红痣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印在苍白肌肤上。
叶淮猛地吞咽了一下,仓惶移开目光。
二人就这么熄灯睡下。
一片黑暗中,只有银色月光从窗外溜进来,它落在江荼床上,像一层绸缎,铺在江荼身上。
叶淮睁开眼,认真地注视着江荼的睡颜,麒麟尾缠在腿根处,强迫自己不要有淫.乱之想。
幸好...夜还漫长,无人会来打扰他。
他可以就这么看着江荼,直到天色熹微。
——突然。
麒麟耳敏锐地捕捉到一阵脚步声。
叶淮心中暗骂,刚准备动手,下一秒门就被大咧咧推开。
开门的动静瞬间惊醒了江荼。
叶淮想悄无声息解决掉来人的想法只能打消。
逆着光,一股浓浓的杀意扑在路阳脸上。
他站在门口,下意识抬手打开屋内煤油灯,待看清房内情况,又猛地把灯一熄,可惜还是没憋住笑:“抱歉,打扰...实在是打扰了。”

第069章 灵墟变(六)
路阳疯狂地擦拭着眼镜, 一左一右师徒二人如出一辙的犀利目光,让他如坐针毡。
“别擦了,”江荼实在忍无可忍, “大惊小怪什么?真觉得奇怪, 就去换一张双人床来。”
路阳“啊?”了一声:“江长老,您还想...”
江荼冷冷瞪他一眼, 写满“有话就说没话滚出去”的威胁。
路阳看懂了,抱拳正色道:“漏夜前来,实在是有急事相托。”
他既严肃起来,江荼与叶淮便也坐直身子,认真倾听。
——灵墟山为防止黑袍人偷袭作恶, 以十二名弟子为一队, 每三个时辰为一组,在天河结界周边巡逻。
为路阳给每名弟子都配备一块小型八卦盘,一旦遭遇鬼兽就会展开屏障,十二人轮流触发八卦盘, 足够他们安全返回天河结界内。
若佩戴者不幸身死,八卦盘则会立刻通知路阳。
本该是万无一失的良策,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
江荼蹙眉重复:“你是说,凭空消失?”
路阳点点头:“是,八卦盘没有发出任何警报,但我同样无法感知到这些人的位置...”
换言之,是死是活,生死不知。
但在天河结界附近失踪,这队巡逻弟子已经死亡的概率, 要远远高于他们还活着的可能性。
三人都心知肚明。
“您想,”江荼审视着路阳的神色, “找人去救他们?”
按照他在城门随手杀了两名弟子的行径,这位留鹤仙君恐怕并不在意门中弟子的生死。
路阳冲江荼眨了眨眼。
他眨眼的速度远慢于常人,纤长睫毛随着眨动投射出一片阴影在睑下,更像是朝江荼使了个眼色。
路阳道:“准确来说,是找江长老与神君大人,去救人。”
江荼将拒绝的话咽下,叶淮却立刻摇头:“恕我直言,留鹤仙君,这一队修士恐怕已遭不测,大战在即,最不宜此时涉险的,就是我吧?”
路阳歪过头,像一只思考中的狐狸,觉得叶淮的话很有道理似的:“那江长老独自前往?”
叶淮简直气笑了:“您觉得我是这个意思?灵墟山难道没有人了么?”
路阳的眼神变得苦恼起来,但江荼却看到他眼底精光一闪而过:“并非鄙人想强求二位涉险,只是司巫大人说…此趟非得江长老和神君大人去才可以。”
在叶淮看不见的地方,路阳朝江荼用力眨了眨眼。
这回肯定是使眼色了,江荼心下了然。
他让路阳传话给司巫,此刻司巫莫名其妙让他们去救人,就是回应。
这个小心眼的老头抛出了合作的橄榄枝,在试探他的诚意。
江荼的指节在桌上轻敲两下:“既然留鹤仙君开口,不能不给您面子。我可以去,但我只去一个时辰,若找不到人,我一刻也不会多待。”
说着他就要起身,被叶淮可怜巴巴地拽住了袖子:“师尊...真的要去吗?”
江荼问他:“我曾教过你的,你又忘记了?”
不可见死不救。
叶淮的指节一紧:“我没有忘,可是...师尊,您一定要去,就让弟子与您同去。”
江荼与路阳对视一眼:“好。”
立刻动身。
灵墟山就连天河结界也透露着浓浓富庶,贝母光泽外,是金筑起的堤坝,如瞭望的炮塔,每隔几步,就有几名弟子值守。
“鄙人觉得二位不太需要这个,不过,”路阳摸出一对八卦盘递给二人,“还是戴着比较安心,若有什么意外,灵墟山鼎力相助。”
江荼没接:“若你舍不得,大可以不给,何必...一掰两半。”
只见路阳两只手掌上,各躺着半挂图的一半,江荼为阴,叶淮为阳,拼在一起,才是一块完整的八卦盘。
路阳道理很多:“合二为一,生死相依嘛,江长老不想要的话...”
叶淮抢在江荼拒绝前开口:“要,多谢留鹤仙君好意。”
他将八卦盘接过,很认真地替江荼系着:“师尊,有备无患。”
——以此掩饰自己心中,能够与江荼生死相依的欣喜。
江荼冷着脸瞪一眼路阳,眼中写满浓浓的:别逗他了。
到时你跟他说灵墟山能让他们喜结连理,说不定这傻麒麟就要连灵墟山也搬走了。
路阳吐吐舌。
江荼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欲要转身,忽然脚步一顿,旋即不顾叶淮泫然欲泣的目光,走到路阳面前。
这句话用了泯音咒,只有对话双方能够听到。
路阳又眨了眨眼,看看叶淮,又看看江荼:“包在鄙人身上。”
二人准备妥当,在灵墟山众人的护送下迈入天河结界。
贝母光晕将二人吞没,路阳侧过身,看向阴影中缓慢走出的白袍老者:“司巫大人,您究竟为他们准备了什么惊喜?”
甫一进入尘世阴面,景象大不相同。
浊息在周遭翻涌不休,如同挤入清水的墨滴,纠缠着,黏着着,将一汪清池沾染得浑浊不堪。
江荼与叶淮并肩而立,如两朵出淤泥而不染的并蒂莲,一叶红莲,一叶黑莲,濯而不妖,就连衣摆也不染尘埃。
“师尊,”叶淮迫不及待地开口,“您的身体不能长时间接触浊息,让弟子为您织一件金衣...”
江荼险些被他的形容逗乐,古有海螺姑娘织布报恩,今有他的傻徒弟缝衣慰师:“你是织郎么?”
叶淮脸上一红:“为了师尊,我可以是。”
江荼看他说得认真,鼻尖却羞得冒出颗晶莹汗珠,狠不下心拒绝:“织吧。”
他倒要看看,这小子能织出什么东西来。
叶淮的手轻轻搭在江荼肩上。
一簇灵力从他掌心溢出,真如金线细密,薄如蝉翼的金色纱衣覆盖在江荼肩头,紧接着叶淮的手掌顺着手臂下滑,一尺一寸抚摸过去。
阎王爷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自作自受。
叶淮的手掌,滚烫有力,即便没使什么劲,也像按揉着他的肌肉,许是叶淮的手温度太高而江荼的身体太冷,掌心所经之处,激起一阵阵诡异的酥麻,偏偏是江荼自己答应下来,而叶淮——
即便明知道这小子醉翁之意不在酒,江荼也无法将他推开。
叶淮的手摸到了江荼的腰。
江荼陡然绷紧腰腹肌肉,身体反应远比情绪来得激烈,他的腰侧极为敏.感,瞬间就被叶淮激起一阵战栗。
江荼耳廓微红,冷言开口:“差不多可以了。”
叶淮听话地停下了动作,金织衣飘然覆在江荼身上,如一件羽毛般的纱,赤红以外,鎏金缭绕。
就好像在江荼身上刻下标记一样,任谁看到此刻的江荼,都会瞬间想到他叶淮。
叶淮因这小小的联想而心满意足,唇瓣微抿忍下心中悸动。
师徒俩各自心照不宣,江荼的腰上好像还能感到叶淮的温度,他强迫自己忽略这种被人揽在怀里的错觉,抬手一点前方——
血红荼靡将浊息切割,如一团飞舞的火,只听“噗呲”“噗呲”几声,呈波浪路径抹断鬼兽脖颈。
还没完,荼靡花随江荼心意,纵行千里,花瓣随风四散,飘入浊息深处。
江荼只站在原地闭着眼,尘世阴面就全在他脑中浮现。
死物、死物...
枯槁败落,了无生息。
尘世阴面没有太阳,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和不断滋生的虫豸,无人能在这里存活,鬼物却能肆无忌惮地横行。
但也正因如此,在满是死物的坟场里寻找活着的生命,反而变得更加简单。
江荼很快在极远的地方察觉到了微弱的生命波动。
很微弱,但星星点点攒聚在一起,也有五人之数。
再往深处,如入深海,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
这个结果已经好过他们的预料许多。
江荼睁开眼睛,正对上叶淮关切的视线:“怎么样,师尊?”
江荼道:“找到了,随我来。”
顺着荼靡花瓣的指引,二人一路向前,虽鬼兽四伏,却尽数被叶淮斩于剑下,也能算是畅通无阻。
然而再往前,天地一息骤变,茫茫一片漆黑。
回过头,身后的浊息虽浑浊,仍如气体般半透不明,但眼前的黑暗,却浓重到像是实体。
一如空明山底。
看来他们已经走了很远。
叶淮轻轻拽了拽江荼的袖子:“师尊,前方道路未明,我们不便前进。”
江荼点点头,伸出手指,指尖就好像浸入了巨大染缸,整只手掌从根部被吞没,只剩手腕,与浓黑格格不入的素白。
他将手收回,指尖染了一些黑色浊液,叶淮立刻凑近,金色灵力轻柔地抚去浊息,然后——
残暴地碾碎。
叶淮无辜地眨了眨眼,道:“师尊,你看,根本没有办法前进。”
江荼知道他在想什么,确实,前方的危险程度与身后俨然不在一个量级,继续涉险,实在不值。
但再行几步,就能救回五条人命。
江荼问:“过去多久了?”
叶淮时刻计算着时间:“半个时辰了,师尊。”
在一片黑暗中,时间的感知会被无限削弱,直到难以分辨今夕何夕。
“再过一刻,找不到人,我们就返回。”江荼下了决定。
他不信司巫会让他们空跑一趟,如果注定救不回人,司巫不会让他们深入浊息。
即便他与司巫不相为谋,江荼依旧相信司巫没有恶意到如此地步。
江荼发声,叶淮自没有二话。
但浊息漆黑,恐怕没有两步,二人就会相互间看不见彼此。
除非寸步不离,摩肩接踵。
叶淮不知该如何开口,希望能够离江荼再近一些。
正犹豫间,他感到指尖一阵灼烫,尔后小指便像被什么东西勒住般发紧。
一低头,一根红色的线缠着他的小指,打了一个死结。
而线的另一端...
江荼轻轻勾了勾小指,红线便绷紧:“这样一来,不怕走散。...你那是什么表情?叶风坠,回神。”
叶淮猛地惊醒:“是,是,师尊想得周到...”
...周到。
这根灵力的红线,一端系着叶淮,一端系着江荼,准确来说,是江荼牵着绳,拴着叶淮。
叶淮并不介意师尊栓狗一样拴着他,甚至感到无比激动。
江荼或许不知道,但叶淮太知道了。
民间谈婚论嫁的情侣,都以红线相牵,以表心心相印,爱意永存。
他恨不能十个手指头全被江荼缠满,就算要把他整个人都捆起来也不要紧。
江荼一扯红线,将思绪又飞远的徒弟拽回来,迈步踏入浊息里。
叶淮的灵力恰到好处地替他挡去了浊息的侵蚀,施法时又这样水到渠成。
江荼深知修真界没有这样的术法,他从叶淮的举动中看出了什么,心底不可谓不动容。
——叶淮为了他,创造了这一能够阻隔浊息的术法。
修真界前所未有,是因人们在浊息侵扰下自顾不暇,不会有人想到该如何在浊息中,全身心地保护另一个人。
修真界会筑起结界,修为高深者选择杀死鬼兽,修为低下者扭头就跑...
只有叶淮,有强悍的修为,和一双傻乎乎的狗眼,总是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做一些浪费时间的事。
江荼轻轻摸了摸身上的金润灵力。
他知道叶淮的心意,也一路都在利用叶淮的心意。
江荼拽红线的力道大了些,拽得叶淮在他身后跌跌撞撞:“师尊,师尊...您走得太快,弟子跟不上...”
江荼冷冷道:“跟不上就靠近点,这也要我教你?”
转过头的瞬间,他看见叶淮的眼睛,像黑夜中的萤火一样明亮,因为他一点点的态度柔软,就心满意足。
江荼怎么会不心软?
可他没有选择。

严春生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躲了多久。
尘世阴面被浊息腐蚀,他对时间的认识也逐渐归于虚无,偶尔觉得不过才躲藏了几个时辰, 偶尔又认为已经过去几天几夜。
唯一确定的, 是他快要异化成鬼兽了。
身后传来窸窣动静。
严春生心里警铃大作,顾不了许多, 一把符箓就往身后丢!
轰!的一声,他的符箓被一个巨大八卦盘挡下,八卦盘后传来一声惊呼:“干什么啊,严师兄,我好心来救你...你打我干什么?”
严春生气喘吁吁, 定睛一看, 对方已经收起八卦盘,也是呼吸急促。
严春生没见过此人,但灵墟山弟子众多,不同长老座下的底层弟子, 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到一次。
对方穿着灵墟山的制服,法器又是八卦盘, 严春生心下已经信了大半。
再想到他说的话,严春生一喜:“你是首座派来的救援队?”
对方一愣:“严师兄,看来你已经异化得很严重了...我是和你一队巡逻的杨禄啊,你不认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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