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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师尊,三年死遁(梅听剑)


杨禄?严春生有些没印象,但他同时发现自己对其他队友也没了印象:“那你说救...你怎么救?”
他的视线落在杨禄身上:“你为什么看起来完全没被浊息影响?”
“那是,”杨禄颇有些沾沾自喜,“我是涿风长老座下弟子, 出发前我从长老那儿得到了一瓶灵药,能有效缓解浊息异化。”
涿风长老, 严春生记得,是灵墟山资历最深的长老,三阶药修。杨禄的话瞬间变得可信起来。
严春生有些急切,浊息让他的身体剧痛不已,下意识想到其他队友:“既然有这样的好东西,还不拿出来给大家共享?”
杨禄欲言又止:“不行啊,这药一共只有两颗...我吃了一颗,还剩一颗。严师兄是队长,我才想着给你,你不要,我去给许师姐了。”
严春生一愣。
求生的本能让他出言阻拦:“等等!你说得对,我是队里修为最高的,应当给我,等我好一些,就带大家杀出去!”
杨禄这才有了笑意,一颗圆润的药丸被他倒在掌心里,递给严春生。
严春生一口吞下,瞬间就觉得神清气爽,一点也不痛了:“好,果然是好药!快快,我们想想如何出...”
话音未落。
一根红线突然缠上他的指尖,烫得严春生猛地一抖,像碰到了喷溅的火星。
这一抹红,红得耀眼,红得璀璨,是一片漆黑的尘世阴面不该有的颜色。
严春生听到一前一后两道脚步声,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从岩石中探出头去。
浊息都在躲避他们的锋芒。
先是一片红色衣摆滑入视野,像一团烈火,红衣外又披着一层金色纱衣,视线再往上,严春生对上一双冰冷平静的柳叶眼,五官俊朗而凌厉的红衣男人,头也没低,好像数罪的判官,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
红衣男人身后,是一个看上去年轻一些的青年,与男人相比,他生得就要好相处许多,眉眼弯弯自带笑意,如灿烂的骄阳,要驱散所有阴霾似的。
严春生指尖的红线动了动,他低头一看,红线的一端就在红衣男人指尖,红衣男人与那青年手中还有一根红线牵着,更粗也更红。
严春生看着江荼出神的时候,江荼也在打量着他。
荼靡花指引他们到了这里,这群巡逻弟子还算聪明,将自己藏在岩石之间,岩石外又铺设了阻断气息的法阵,这才得以在浊息如此浓重的尘世阴面,躲藏数个时辰。
不过,他们的状况看起来已经不太好。
江荼注视着严春生糜烂的半张脸,不断有浊息钻入他的皮肉中,像生了蛆虫的腐肉,但严春生好像无知无觉,江荼也不打算现在告诉他。
他取下腰间的八卦盘:“我们奉留鹤仙君之命,来带你们回去。”
严春生瞪着浑浊的眼睛,认真地看着八卦盘,紧接着,他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完好的半边脸欣喜若狂:“是,是灵墟山的八卦盘!有人来救我们了,快,大家快起来!”
说着,他转身冲入更深的石洞中。
江荼迈步紧跟。
甫一踏入,一股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
数名身穿灵墟山制服的修士横躺在地,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异化的痕迹,只剩骨骼的还算好,有的皮肉黏连着垂下,好像熔化的蜡烛,滴在地上,看着就剧痛无比。
这就是异化的恐怖之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凌.迟。
呻.吟声不断,而更深处的地方,江荼眉头一蹙。
——是七具白骨。
已经被腐蚀得彻彻底底,只有零星几块烂肉还挂在白骨上,白骨的身下,一滩滩黑红液体连成一片,像石洞中的水洼,正散发出让人作呕的臭气。
即便深知这股恶臭的背后是深刻的苦难,身体也本能地发出尖叫,想要逃离。
就连江荼也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别提身边那只嗅觉灵敏的麒麟。
江荼一扭头,叶淮眼眶都有些被呛出的泪花。
他转手拍了一朵荼靡花在叶淮鼻尖,荼靡花浓郁灼烧的香气驱散尸臭。
叶淮眨了眨眼,现在的场合不允许他表现出欣喜,亮晶晶的眼睛却暴露出他内心的喜悦。
还是那么容易满足。
江荼摆了摆手,等待着严春生将幸存的修士们都唤醒。
红线迅速缠住幸存者们的手掌,源源不断的灵力输送过去,勉强暂缓异化的进程。
江荼道:“走吧。”
严春生还有些犹豫,频频看向地面的尸骨:“我的同门...”
江荼的脸上毫无慈悲:“你活着出去,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告慰。别再浪费时间了。”
如果情况允许,江荼当然愿意为这些守护天河结界而死的修士,尽最后的哀荣。
但此刻自身难保,再做这些,就显得爱鹤失众。
严春生一众看着江荼的目光带了几分不可置信与畏惧。
江荼很熟悉这样的目光,他向来冰冷薄情,并不介意旁人将他视作怪物。
他拽了拽红线,强迫几人随他同行。
走出石洞,铺天盖地的浊息不仅挑战着生理极限,同时也将人的心理压抑到了极限。
叶淮在最前开路,江荼在最后,时刻注意着其他人的状态。
他的前面就是严春生,这个异化严重的修士一定要殿后,江荼推辞不过,最终答应下来。
严春生第无数次向江荼询问:“我们真的能活着离开这里吗?为什么我觉得...我觉得我们一直在原地踏步?”
江荼这时却很有耐心,看着严春生扭曲的脸,他的异化速度快到惊人:“不,我们一直在前进。跟紧我,就能出去。”
严春生似乎松了口气,又苦笑起来:“那就好,那就好,我是队长,却没能保护好我的同门...出去以后,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首座大人。”
江荼摇摇头:“他不会。”
你们为了守护灵墟山舍生忘死,又有谁敢对你们指指点点?
严春生沉默片刻:“十二人出发,只有六人还...此间苦楚,不知要多久才能消解。”
此言一出。
队伍猛地停下。
正前方,一道金光亮起,江荼远远对上叶淮警惕的目光。
而同行的灵墟修士,或多或少,脸上也写着惊恐。
唯有严春生无知无觉:“怎么突然停了?是遇到鬼兽了吗?”
“...”江荼看着他迷茫的眼睛,“六人?”
严春生点点头:“是啊,六人,不是六人么?”
江荼的声音冷了几分,红线上灵力暴涨:“你再认真数一数。”
在场众人,算上他和叶淮,一共也只有七人。
六人还。
——多出的那个人,是谁?
严春生愣住了,他按照江荼所说,从后往前,每数一个人,就喊他们的名字:“...张师弟,林...黄...陆...许师妹...”
五个...严春生眨了眨眼,又数了第二遍,还是五个。
他数了第三遍、第四遍、第五遍...
数到第七遍时,江荼切断了严春生与其他人相连的红线。
与此同时,严春生蓦地发出一声大叫,将除了江荼和叶淮的其他人都吓了一跳:“不对!不对!是六个人,绝对是六个人!少了一个,少了...我把他忘在石洞里了!”
他本就失焦的眼睛开始流泪,但很快泪水不再是泪水,粘稠的浊息顺着他腐烂的眼眶流下,严春生的身躯开始不断膨胀,皮肤下像有煮沸的气泡在咕噜咕噜往外冒。
严春生一遍一遍数着,浑然不知自己的变化:“不行啊!我得回去救他,我是队长,我是师兄,我要想办法救他...不对,不对,六个人...六个人!”
江荼向叶淮递去一个眼神,然而严春生猛地扑向离他最近的许姓修士:“许师妹!你说,是不是应该有六个人?还有、还有...对,我想起来了,还有杨禄师弟,我们把杨禄师弟忘记了!”
他肿胀的手紧紧搭着许闻的肩膀,许闻惊恐地瞪大眼睛,此刻严春生的外貌比之伥鬼还要可怖百倍。
没人敢贸然动作,一个不慎惹了严春生发狂,许闻也会丧命。
江荼的赤红灵力形成锁链,沿着严春生的腿根,如蛇般轻巧向上攀行。
与此同时,叶淮的金色灵力缓缓缠住许闻的腰。
“杨禄师弟,许师妹,你跟我一起去救他,走!我们一起去救他!”严春生越来越激动,不由分说攥住许闻的手腕,“走!”
浊息烫伤了许闻的皮肤,少女的眼底全是不忍和恐惧神色,泪花闪烁间,她与江荼目光相接。
江荼轻轻点了点头。
许闻脸上有些纠结,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
但她很快不再犹豫,努力地向与严春生相反的方向挣扎:“严师兄!你清醒一点,我们队伍里...从来没有...姓杨的人!”
严春生的动作骤然停止,像被摁下了暂停键。
就在这个瞬间。
江荼与叶淮同时发力,将严春生和许闻拽开!
默契无需多言,叶淮大喝一声:“阵起!”
灵力的屏障后来追上,将严春生与其余人阻隔开来。
但叶淮不在屏障内逗留,给予庇护后,他就缓步跨出屏障,一前一后,与江荼一道,将严春生包围起来。
江荼抬手,虚空中凝聚出无相鞭。
严春生抱着脑袋悲鸣:“不可能!不可能,杨禄还给我了防止异化的药啊?怎么可能没有这个人呢?六个,是六个,一定是六个!我要救他,我要带他回灵墟山!”
说话间,他的皮肤不断熔化,堆叠在一起,双腿像古树的根茎,与地面连接在一起,他的身躯不断膨胀、膨胀,变得足有三人高,手臂像被谁拽住般不断伸长。
彻底异化。
严春生的嘴里发出谁也听不懂的虚无回音:“咕、咕!”
——他树枝般窄长的手臂,疯狂地向着江荼扫去!

第071章 灵墟变(八)
随着严春生模糊不清的咆哮, 浊息如柳树枝条,从他手臂下方垂绦而下,劈头盖脸砸在江荼身上!
灵墟山修士惊叫连连。
沾染浊息异化为鬼兽的, 修为越高, 鬼兽越凶残。
严春生是队伍中修为最高的,足有二阶大圆满。
如此浓度的浊息, 沾在人身上,还能有活路吗?
灵墟山修士惊疑不定地去看另一人,那名高大青年持剑站在一旁,竟然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师尊被浊息吞噬而无动于衷,也不知是实力不足, 还是二人不睦?
就在他们犹豫不决, 是否要出手相助时。
耀眼赤红呈现万丈弧光,将浊息切割成无数碎屑。
紧接着,一条灵蛇般的轻巧长鞭,狠狠抽在严春生臃肿的身躯上!
分明只是抽击, 却像有泰山倒塌的巨力,“轰!”的一声, 连地面也在颤抖。
严春生嘶吼着仰面倒下,浊息飞溅中,灵墟山修士看到一双柳叶般的眼眸。
沉静如池潭,幽深如瀚海。
此间沉稳与从容,瞬间驱散了众人心中的不安。
就在这时,叶淮动了。
骨剑在他手中挽出漂亮的剑花,转瞬就呈天罗地网之势, 将严春生牢牢束缚在地上!
严春生异化而成的鬼兽,体型庞大是优势也是弱点, 为了固定住身躯,他的双腿不得不像树根那样牢牢扎入地里,极大程度上减弱了他的灵活性。
他原本就被江荼一鞭抽得胸膛破碎,此刻骨剑上带着纯洁通透的灵力,更是难以挣脱,只能不断地在地上挣扎吼叫。
从他支离破碎的吼声中,众人听出了些许音节:
“带...回...救...他们!”
江荼缓步向严春生走去。
靠近叶淮的灵力时,金光化作点点星辰,很是激动地落在他肩上。
江荼低头,想要寻找严春生的眼睛。
但是很可惜,他的眼睛早在异化的刹那爆裂,此刻除了那张黑黢黢的空洞大嘴,严春生整张脸上什么都没有剩下。
江荼沉沉叹了口气。
他听严春生口中所言,还有些许神智,会被浊息异化得这么快,也是因为愧疚和责任压垮了他。
若是及时,或许还能挽回,至少让他作为人,体面地死去。
但他的异化已经无可逆转。
太快了,快到不可思议。
异化就像瓜熟蒂落,会经历不断积累的过程,但若遇到外力催熟,结出的果子虽然饱满鲜亮,却到底不太健康。
严春生,就是外力催熟的鬼兽。
他本不该现在就异化到彻底失控,是什么影响了他?
江荼听着严春生的嘶吼:“杨禄...杨禄...”
严春生说,他吃了这个不该存在的杨禄,一颗抑制异化的灵药。
但现在看来,这药分明是加速了他的异化。
江荼冷笑一声,向侧一振手臂。
无相鞭化作链刃,尖端燃起荼靡花火,在江荼的带领下,一路悬停在严春生胸口。
期间严春生多次想要挣脱束缚,都被叶淮用灵力狠狠锁住。
“师尊,”叶淮看出了江荼的意图,“真的要杀他吗?他是灵墟山人。”
没有路阳的同意,杀他们的修士...
江荼掀眸看他:“他还是人吗?”
叶淮一噎。
答案说出口过分残忍,即便众人心知肚明,也没人想做那个无情的出头鸟。
叶淮不愿让江荼一人背负旁人异样目光,声音铿锵:“不是。”
无相鞭抵着严春生的胸口,一寸一寸下沉。
江荼神情不变,送葬的赤红如夕阳,带着迟暮与终末的沉重,捅入严春生已然停跳的心脏。
浊息在他的威严下颤抖,在地面最阴暗处爬行,却只逃出一步,就被金色灵力拦下。
严春生体内可观的浊息,在燃烧的“滋滋”声中化作黑烟散开,随着浊息的离去,严春生臃肿的身躯像泄了气的皮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萎缩。
先是血肉干瘪下去,只剩一层人皮裹在骨架外,紧接着皮囊也溶解,化成一滩黑红血水,恶臭熏天。
白骨之间,“当啷”一声,是一块八卦盘躺在血泊中央。
江荼俯身,不顾糜烂的血沾染指尖,将八卦盘捡起。
八卦盘上的血勾勒出“严春生”三字。
——这是严春生最后存在的证明。
收拾好心情,一行人沉重地继续出发。
寻找这些失踪巡逻队员花了半个时辰,是因在浊息中不好摸索,此刻原路返回,脚程快了许多。
就算有人提出想要停下来休息,也会被叶淮不留情面地否决。
叶淮的视线频频往江荼身上瞟,又在即将被江荼察觉前移开。
他不是不通人情的人,但不快一点离开尘世阴面,他真怕江荼的身体支撑不住。
师尊比什么都重要。
叶淮欲盖弥彰的模样哪里瞒得过江荼,江荼在心里摇头,不动声色地紧了紧纱衣。
分明只是一件衣服,却像有自己的神智似的,还会自己发热,却不是热到烫人的程度,而恰到好处地停留在温暖范畴中,极像活人的体温。
偶尔恍惚一下,甚至会误以为自己是在叶淮怀中,被他搂着似的。
江荼一个寒颤,从联想中惊醒。
你在做什么?他在心里对着自己冷冷开口,江荼,你对叶淮的好都是假的,我知你素来演技逼真,可别把自己也骗了进去。
心绪挣扎间,江荼捕捉到周遭一阵灵力波动。
抬起头,他们距离天河结界的边界只有一步之遥,然而那道结界之前——
一个男人的身影矗立着,不很高,在危机四伏的尘世阴面,显得格外诡异。
叶淮手掌压着骨剑剑柄:“是人是鬼?”
无论哪个,孤身出现在尘世阴面,都足够可疑。
男人缓缓转过身,这时他们才发现,他的脚下,还趴着一个人。
不,应该说,趴着一具尸体。
穿着灵墟山制服,腰间有一块八卦盘,有人眼尖地看到了八卦盘上的字:“杨禄!”
他们惊讶地发现杨禄竟然确有其人,而非严春生一时的臆想。
而江荼的关注点不在这里,目光森冷:“黑、袍、人!”
话音落下,无相鞭狠狠抽向黑袍人,一鞭、两鞭、三鞭!
黑袍人似乎没想到他一出手就招招致命,狼狈躲闪间笑起来:“江长老,是气我破了你的局么?”
话音落下,江荼攻势更猛。
鞭过之处,荼蘼花熊熊燃烧,浊息沸腾四散,像被泡在油锅地狱里的恶鬼,挣扎着想要逃离。
“不,你为我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思路,”江荼低喝一声,“就是现在!”
回应他的是一声麒麟低啸。
师徒二人有着绝对的默契,江荼甫一驱散浊息,叶淮就操纵灵力长驱直入,气运之子的灵力纯粹干净,是最本真的浓缩与荟萃,无瑕到极致,反倒无人敢沾染分毫,明亮至极。
叶淮驱使灵力在浊息中穿行,黑袍人依旧不与江荼交手,但遇到叶淮时却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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