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货色,凭你也配!?”
“你最好马上——就去死!去死!去死!”
低沉的男声传入沈煜的耳朵,他被打的都懵了,毫无还手之力,待攻击停止后,他立即就揭下了罩在自己头上的麻布袋,可眼前哪里还有什么月芙蓉的影子?
也是在这一刻,他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他意识到,审判者可能骗了他。
月芙蓉的身形那样高大,胸前那样平坦,以及刚才的男声,无一不在向他证明。
月芙蓉从来就不是什么娇美娘,他是一个男人,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如此说来,他的计划恐怕全盘作废…他难道要输了吗?
想到处决画面,沈煜脸色苍白,胃中翻腾。
不行…他绝不能输,为了杜绝后患,他要把作为怀疑对象的殷白一起拉下水,让他死在自己前头,这样才能提高自己存活的可能性。
他在脑中思索了片刻,想起他在花园中的所见所闻,月芙蓉和殷白离得那样近,虽然并未做出什么出格之事,但两人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与其眼睁睁等待死亡,不如一次性解决,不过须臾,他就已经计划好了该如何解决殷白。
他乌青的脸上扯出一抹笑容,在阴森的院子前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这个时代,若是传出儿子与父亲的小妾私相授受的消息,应该很劲爆吧?
第27章 男伶8
殷白并不知道沈煜被陆望给打了, 一连几日他都没露面,直到殷向南回来的那天,殷白才看见他, 他站在自己身侧, 低着头也不说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陆望作为殷向南的妾室, 虽极不情愿,但也笑着上前,为他奉上茶水收拾行李, 一副贤惠模样,只是在殷向南想要触碰他时,却被他巧妙的躲开了。
殷向南有些不满,眉宇间隐忍着怒意, 殷白见势不妙,立即上前为他奉上茶盏。
“父亲辛苦了, 喝口茶吧, 儿子待会儿就吩咐厨房做些您喜欢吃的饭菜, 问您接风洗尘。”
殷白如此懂事, 让殷向南欣慰了些,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殷白身后的沈煜身上, 眉头皱了皱, 问道:
“煜儿什么时候来的?”
“姨夫,您走的第二天我就来了,表弟想让我陪他玩, 叨扰了这么些时日, 今日也该走了。”
殷白嘴角抽了抽,这沈煜还真是会撒谎, 不过他也不想戳穿他,只沉默着应了。
“嗯,既然这样,那你今日就在这里用过饭再走吧。”
沈煜应下了,殷向南一脸疲惫,似乎并不想说太多话,于是殷白主动告退,准备前去书房,殷白离开没多久,陆望也向殷向南行礼。
“老爷,侍身身子有些不适,想要回房休息…”
殷向南疲倦的抬起头,便见陆望一脸苍白,面上冷汗涔涔,口唇泛白,像极了病弱的小白花,原本的怒意在此刻消散,他挥挥手便让陆望离去了。
此时,偌大的前厅只有沈煜与殷向南两人。
沈煜看着陆望匆匆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他轻咳两声,悄步移至殷向南跟前,然后低下身,附在他耳边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
殷向南原本疲惫不堪,可当他听到沈煜所说,原本合着的双眼突然睁开,眉头也皱的更紧,两只手也逐渐攥紧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
“侄儿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绝对不假!”
殷白并不知道前厅发生了什么事,他原本想去厨房盯着下人做饭,不曾想路过一处废弃的库房时,被一只手猛的拉了过去。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那人双手环住他的脖颈,灼热而又猛烈的吻如夏季的暴雨般落了下来,又急又快,不顾殷白挣扎,他加深了这个吻。
一时之间,昏暗的库房中只有二人急促的呼吸声。
不用想就知道这人是陆望,殷白涨红了脸,伸手推搡着陆望,可陆望的力气很大,这幅身体本就病弱,所谓的挣扎也不过就是小猫挠爪罢了。
“唔——陆望!呃…你疯了!你有病吗?!”
陆望逐渐向下,开始扯起殷白的衣裳,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耳廓上。
陆望抬起眼,眼中满是隐忍的爱意,因为兴奋,他的眼尾通红一片,看起来更像一只狐狸精了。
“对不起,对不起——”
陆望伸手亲捧着殷白的脸颊,声音嘶哑,他听起来快哭了。
“小白,我没办法抑制自己对你的感情,我好想你,这种感情一天比一天深,我没法装下去了,你每次都要逃,我知道我的手段很下作,对不起…我应该有点耐心的,可是我真的无法继续忍下去了…”
“那天沈煜想要对我图谋不轨,甚至威胁我…我在沈煜面前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我活不长了,我知道的,可是小白,我希望在死前可以和你在一起,没关系的,你想在上边还是下边都依你,好不好?”
说着,他细密的吻又落了下来,泪水从他眼角滑落,一滴滴落在了殷白的锁骨上。
“呜呜——小白,怎么办啊,我好舍不得你,我可以碰碰你的腰吗?我想要和你一直在一起,接受我,好吗?”
男人哭的可怜,精致的面容上挂满了泪水,这样的场景让殷白脑中再次回想起了梦中的那个男人。
太阳穴传来剧烈的疼痛,关于那个男人的记忆碎片在此刻闪回。
梦中的男人与此刻正在哭泣的陆望身影重叠,他竟然看的有些不真切了,心尖传来细密的疼痛,他像是被迷惑了一般,鬼使神差般伸出了手,落在了陆望的脸颊上。
陆望身子一抖,不可置信的抬起眼望向殷白,眼前的殷白双眼漆黑,神情恍惚,似乎在透过自己看向另一个人。
“小白,你愿意吗?”
[小白,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两个人的身影完全重叠,殷白只感觉自己的心更疼了,他不受控制的落下泪来,颤抖着声音:
“我愿意,我愿意的。”
陆望猛的上前拥住了殷白,手上动作更快。
他知道,殷白这句“我愿意”并不是对他说的,他心里有别人。
他事先在库房里撒下了致幻的药粉,所以他才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殷白也被影响,将他看做了别人,这才愿意应了他。
陆望亲吻着殷白,泪水却滑落。
没关系的,反正他死期将近,怎样都无所谓了,只要小白愿意和他在一起,愿意接纳自己,他就已经满意了,再不奢求其他。
天旋地转间,二人衣袍纠缠在一起。
“轰隆——”
殷向南与沈煜坐在前厅,第一场春雨如期到来,豆大的雨点落在叶片之上,那叶片如同海上漂泊的小舟,随时都会倾翻。
“春天终于来了。”沈煜说。
”是啊,这场雨会一直持续到夜里,煜儿——今夜你就别走了,雨大不便赶路,再者,还有一场好戏,需要你帮我。”
殷向南捻着手中的佛珠,闭上了双眼。
直到结束,殷白眼神逐渐清明,看见正在穿衣的陆望,他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脸色霎时间就白了。
他确确实实和陆望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陆望见他清醒过来,眼神有些躲避,他飞速穿好衣裳,垂着头说:“我先走,你过会再走。”
殷白看不清陆望的表情,但方才陆望失态的表情在他脑海中回荡。
明明陆望是操作者,可他却看见陆望眸光潋滟,像一只小狗一样探出舌尖,任由唾液滴落,然后一遍遍在自己耳边说着“好爱你”。
“等等——陆望!你就没什么解释吗?!”
陆望身子一怔,情绪平稳下来的他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故而并不敢面对殷白,而是低声说:
“你就当我自甘堕落,不知廉耻吧…我活不长了,能和你有过这一次,我死而无憾。”
殷白飞速穿好衣裳,上前一把扯住了陆望,他抿抿唇,眼中闪过一丝尴尬,但他还是开口道:
“听着,虽然你逼我做了这事,但是…我不想追究了,你若是想离开这,今夜我就带你走。”
陆望眼睛一亮:“我们一起吗?”
“不,我要留在这…”
陆望眼里的光熄灭了,他摇了摇头,轻轻顺了顺殷白杂乱的头发,笑的温柔。
“不啦,反正都是死,倒不如死在这里,临死前还能看看你呢。”
“小白——”
陆望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声音嘶哑:“我从来不后悔认识你,从今以后,我不会再骚扰你。”
语罢,他迅速抽身离去,背影决绝,殷白矗立昏暗的库房之中,淡淡的石楠花味道似乎还未飘散。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库房,耳后在傍晚时分,被下人们迎着去了饭厅用饭。
饭桌上的气氛十分诡异,殷向南时不时的看向殷白,看的殷白心里直发怵。
陆望在他脖子上留下了很多痕迹,还好衣领高,他们看不出来,但直觉告诉他,殷向南一定知道了些什么。
雨一直未停,饭后殷向南突然说要去佛堂上香,要带着陆望和沈煜一起去,殷白本想跟着去,可殷向南却不让他去。
“雨下的这样大,你身子弱,当心寒气入体,还是不要去了。”
殷白在三人身上看了看,最后眼神落在了陆望面上,但他很快垂下眼,随即微微颔首,由下人撑伞带他离开了饭厅。
跨出大门,殷白回身看向三人,便见殷向南带着沈煜与陆望二人进了佛堂,然后身后跟着四五个下人,随即“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轰隆——”
又是一声雷声,殷白感觉心口莫名的发慌,加快了脚步,离开了让他不适的地方。
此时此刻,佛堂内。
陆望刚一踏进大门,下人们便冲上来将他绑住,然后在殷向南与沈煜的注视下,将他捆到了巨大的佛像前。
陆望咬着牙不吱声,殷向南缓步走到他面前,垂首望着他,伸出脚尖抬起了陆望的下巴。
“我当初纳你进门,就是看中了你这张好看的脸蛋,本想着你若听话,我便赐你金银财宝,可惜啊——”
“你竟然妄图染指我的儿子。”
沈煜来到殷向南面前,适时开口:“姨夫莫要生气,到底也没做什么,家法训诫训诫便够了。”
“呵呵,你说的是,我还没玩够,来人,给我扒了这贱人的衣裳,刺鞭给我。”
一听要解衣裳,陆望急了,剧烈的挣扎着,沈煜也没有想到殷向南会在他一个外男面前解开自己妾室的衣裳,连忙出声:
“姨夫,这里这么多下人,还是不要解了,打个几棍子便算了,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殷向南不动声色的瞥了他一眼,面色阴沉:
“这是我家,这贱人是我的妾室?我说解就解!”
第28章 男伶9
一声令下, 下人们扑了上去,陆望双手被束缚着,脚却可以动, 他蹬开了那些下人, 心中恨意更浓:
“我就是喜欢殷白!我当初根本不愿嫁你,原本再过些时日就要离开梨园了, 是你…是你!把我带到了这个地方,让我用不见天日,与殷白更是再无可能!我不甘心!明明殷白对我也有情, 可你却偏偏要拆散我们!”
与此同时,下人们刚解开陆望衣裳的纽扣,便看见他瓷白的肌肤上满是红痕,一看便知这是新印上去的, 可他们的老爷才回来几个时辰。
众人呆了,面面相觑, 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殷向南也注意到了, 意识到自己的妾室给自己戴了顶绿帽子, 顿时怒火中烧, 指着陆望就骂:
“你这个不要脸的妇人!说!你身上这些痕迹是谁干的!”
陆望阴恻恻的笑了, 一字一句道:“当然是…”
“是谁!?”
“沈少爷, 您那日强迫了我, 还要装无辜吗?!”
沈煜没想到,陆望竟然把这事往他头上扯,顿时急了:“你这贱人!明明是你与殷白暗中苟合, 却诬赖我…”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殷向南气的浑身发抖,双目通红:“好啊, 我说你怎么平白无故来我家,还维护她,没想到竟然是为了这个贱人,给你姨夫我带了绿帽子不说,还想污蔑我儿子!”
陆望深知自己逃不过这一劫,于是便将殷白摘的干干净净,他闭上眼,声音喑哑:
“我是心悦少爷不错,可我深知自己身份微贱,所以敬他爱他,从不敢逾矩,可沈少爷…却趁那日,强迫我与他…”
“胡说!我根本就没有,你明明是个男…”
殷向南又是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恨恨道:
“我就知道你们沈家图谋不轨,这主意竟然打到我儿子头上来了,我告诉你,我的儿子是天上下凡的神仙,你这种人也配污蔑?给我滚!滚!”
沈煜还想解释,下人们便押着沈煜离开了,他嘴里仍旧在解释,可殷向南根本不听,他的声音甚至盖过了沈煜:
“从今往后,沈家人再不许踏进我殷家的大门!”
随着吵嚷声渐小,佛堂内只剩下殷向南与陆望,还有几个下人。
又是一阵雷声响起,闪电的白光映在佛像面上,殷向南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佛珠递给了下人。
“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他说。
下人们接过佛珠,然后将陆望的四肢压制在地面上,拿着佛珠的人将那佛珠套在了陆望修长的脖颈上,指尖逐渐收紧。
殷向南冷眼看着这一切,伴随着呜咽声,他跪在了佛像面前低声祈祷。
不过须臾,伴随着雷声,珠串应声而断,碧玉的珠子滚落,陆望倒在了地面之上,那双黑眸恰好与佛像低垂着的双眼相对,可他已经气息全无。
“阿弥陀佛…”殷向南低喃着。
殷白睡得极不安稳,他的心像是被人生生剜了一样疼,他分不清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朦胧之间,他依稀感觉自己来到了那间佛堂内。
他看见陆望躺在地上,身体已经没了动静,那双好看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梗让他觉得心惊的是,陆望的脖子竟然…
生生被勒断了半截。
那些人仍然没有放过陆望,下人们从外边拎了木桶进来,殷白靠近了那木桶,发现里面装的是一些稻草和稀泥。
“塞进去吧。”殷向南下令。
语罢,那些下人们用稻草混着稀泥,一齐塞进了陆望的嘴里,就连耳朵也没有放过,最后用稀泥覆在了陆望那张精致的面容之上。
殷向南朝着佛像深深一拜。
“嘴说不出话,耳朵听不见声音,他去了地府都没法申冤…月芙蓉啊月芙蓉,这就是你背叛我的代价。”
殷白在一旁听的心惊胆颤,他想上前拦住下人,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动不了,他眼睁睁看着陆望的身体被随意用了张席子裹了,然后被抬了出去。
抬走时,殷白很想跟上去看看,可是他的身体根本动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陆望的手从草席里耷拉了下来。
“轰隆——”
沉闷的雷声再次响起,殷白从睡梦中惊醒,他全身都被汗湿了,剧烈的喘息着,双眼直愣愣的看着被褥。
此时此刻,殷宅寂静一片,听不到任何声音,他原本应该放松下来,可他的心却不受控制的开始狂跳,一种恐慌从脚底升起,蔓延至全身。
不对劲…很不对劲…
殷白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太阳穴也鼓胀的疼,他深吸几口气,从塌上起身,想要询问守夜的小厮现在是什么时间了,打开门却发现门口空无一人。
抬眼望去,原本生机勃勃的庭院在雨中竟然显得有些萧瑟,偌大的殷宅灯火全灭,一点声响都没有。
殷白只感觉自己浑身汗毛炸起,他搓了搓手臂,然后转身关门进了屋子,刚准备躺下,门外便突然传来了叩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
“谁?”
“是我,陆望。”
是陆望的声音,殷白想起刚刚诡异的梦境,咬咬唇,还是打开了房门。
门外,陆望垂首站着,身上都被雨淋湿了,黑发披散在肩头,整个人显得极其阴郁,殷白注意到,他的衣服上沾染了不少泥土,裸露在外的肌肤苍白的有些过分,甚至指甲缝里竟然有不少泥。
“陆望,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你身上…”
“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陆望低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像是生锈的机器,与从前的声音半分不像。
“我可以进来吗?”
“外面好冷。”
殷白不是狠心的人,他见陆望如此狼狈,看了看外边,确认无人后,便开门将他迎了进来。
可陆望进门后,只是呆呆的垂首坐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像个人偶,殷白从没见过陆望这副模样,往日里见了自己他恨不得直接扑上来,如此反常,他究竟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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