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力超强情感迟钝的死神(银沥)X白切黑的凡人少年(韩拾一)
银沥在人间遇到一名少年,他长得和自己已逝的师父一模一样。
于是银沥接近他了解他,接受他的爱意。
后来他发现,只要韩11死去,师父就能复活。
选韩11还是选师父,是个问题。
韩11天生阴阳眼,他对那位绝美的死神一见钟情。
死神冷酷无情杀伐果断好吃懒做,但那又如何?
他好看!我爱他!
于是韩11给他做饭洗衣,任劳任怨,千方百计只为了得到神明的回眸。
可是凡人的身体实在弱小,无奈之下,他只好另辟蹊径。
某天,传闻幽谷鬼神重新归位,万鬼夜行群魔乱舞,银沥混入其中。
冥河的花船上,一人笑意盈盈看着他。
银沥:“我们见过?”
“你猜?”那人笑意更深,银沥身上的锁链越发收紧。
对付强悍的爱人,需要更加强悍的手腕。
*神明受,很强;攻前期凡人,后期白切黑强到不得了
*非完美人设,极端控慎入,两人都是成长型角色,受有“白月光”师父。
*虐攻也虐受
*现代玄幻,亦古亦今,跨人神鬼三界。
*世界观较大,伏笔多,随着剧情发展文案还会改
灵异玄幻、强强、救赎、HE、正剧、年下、亦古亦今、虐攻也虐受、中式克苏鲁
月色昏昏沉沉,几片薄云如烟飘过,看不见一粒星辰。
“沿着这条没有住户的街道走到尽头,你会看见一棵凋零的树。
“这时候记住,不要动,站在原地,抬头看那棵树,你会看见一个铃铛。对,就是绑着红线的那个。”
一名穿黄衣的外卖小哥站在这棵光秃秃的树下发怵,他按照电话里头的指示,缓缓抬头,果然,他的头顶上方悬挂着一个绑着红线的铃铛。
铃铛不过一个拳头大小,款式有些奇特,不是市面上常见的那种圣诞老人同款,表层锈迹斑斑的,完全看不清上面印着什么纹路,一股子博物馆文物味儿。
“到树下了吗?”电话里头的阴沉男声问他。
“到……到了。”外卖小哥开始双腿发软。
“好,你伸手摇两下那个铃铛,听到铃响再往前走。”
外卖小哥杵在原地,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他为了赚这单十块钱的运费,开了两公里的电瓶车,又步行了将近一公里才来到订单上的位置,现在电话里头的人还让他摇铃铛……这诡异的仪式实在让他不禁脑补了一百部《午夜凶铃》,这地儿方圆一公里鬼影都没一个,邪门得紧啊!
要不逃单算了,他是来送外卖的,不是来送命的啊!
外卖小哥急急忙忙收回手,二话不说挂断了电话,转身就往回走。
“啊——啊——”
头顶的枝头突然传来几声乌鸦的啼鸣。
外卖小哥猛地刹住脚步,他瞪着眼回头看,那只古老的铃铛——竟然动了起来!
“丁零丁零”的,声音却不似它的材质那般古老厚重。
“我去……”外卖小哥心里咯噔一下,他真想吃红烧乌鸦……
然而,那只多事的乌鸦在树上展开双翼,拍了两下翅膀就飞走了。
这时,手机再次响起,还是刚才那个人,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经历一番短暂的心理斗争之后,他还是颤颤巍巍地将手机举到耳边,只听那头的人说:“铃响了,你赶紧往前直走,切记,开始走路后,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回头。”
外卖小哥又咽了一口唾沫。
“很快,你就会瞧见一个墓园。”
这通电话的来电人仿佛有了具体形象,外卖小哥脑海中已经浮现出电话对面那人张口舔血的恐怖画面。
接着,他听到电话里幽幽的声音说道——
“快,把奶茶送到我的坟前。”
一阵风刮过,挂在树丫上的最后一片叶子落地,那只生锈的铃铛疯了似的在半空中摇晃不停,而树下,再也看不见刚才那名外卖小哥的身影。
黑色的影子从高墙上仅有的一个小洞口穿入,扑腾了几下翅膀后,落地化为了一个黑衣男子。男人身形高大魁梧,面容冷峻,乌黑的头发之上,别有一撮七彩鸟羽,他迎着明灭的烛光走来,面容越发清晰,乍一看,是个不可多得的英俊男子。
他走到烛光之下,看了一眼桌案上方那亮着光的本子,对着空旷潮湿的房间说道:“你的生死簿亮了。”
房里沉寂良久,才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哈欠声。
霎时间,烛光剧烈地摇曳了几下,案桌边的卧榻上,凭空出现了半个伸懒腰的人身。
随后,覆盖在那人身上的黑色衣物滑落,连带着一卷朱红色的线和两根银白的织针,也哐当哐当地落了地。诡异的是,那朱红色的缠线像是活了一样,从两根织针上跟蛇似的滑走,一眨眼工夫便蹿回那人的体内。而原先缠着红线的两根银白长针瞬间缩小,变成两根细长的银针缠上了那人的耳垂,在两边各自形成了软针状的耳饰。
只要他稍微动一动,那两枚软针耳饰便会发出流动的幽光。
“果然……又失败了。”说话人抬手挡着半张脸,只能看见向下撇着的嘴角。
头戴鸟羽的男人坐了下来,摇头叹息:“你都试了几万次了,不行就是不行,与其在这学织毛衣,还不如出去找找他的精魂。”
床榻之上那人腾地起身,一头银发如瀑,柔软地垂落至榻下,在烛光的映衬下,他的每一根银发仿佛都在发着晶亮的光,让人完全移不开眼睛。
银发男子没有转身,他低着头,像是还没睡醒似的,用懒洋洋的语气说道:“有道理,有道理。你刚说什么?生死簿亮了?”
“喏。”黑发男子随手一指。
银发男子用余光稍稍瞥了一眼,优哉游哉地又躺了回去:“不急,我的奶茶还没到,让人家多活一会儿。”
黑发男子:“……刚才那送外卖的是给你送的啊?”
“噢,你遇到了?有没有帮忙带路?他快超时了。”
“如果我没记错,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听见你说让人把奶茶送到你坟前?”
银发男子仰起头回忆,颇为不解地问:“我说的难道不是送到我门前?”
黑发男子扶额叹息:“……死神当太久也不好,会变得人鬼不分。”
银发男子抬了抬眼皮,不甘示弱道:“你在说什么鬼话,我分明是让他送到我门前,是你听错了。”
想起外卖小哥不敢摇铃铛,被吓得半死的模样,黑发男子嘴角不禁抽了抽:“我说银沥,你能不能少吃点人间的东西?这些凡人一个比一个胆小,今天这哥们大概率又晕倒在路上了,你不要总是给我添麻烦……”
银沥耸了耸肩,没回答他。
倒是案桌上不断发光的生死簿吸引了他的注意,那光越发地猛烈,照亮他银发遮盖下的两汪如水明眸。
“啧,真吵。”银沥语气里尽是不耐烦。
黑发男子心想人家生死簿只是发光,并没有发出声音,但他非常识趣,没有把内心的话说出来。
然而银沥仿佛听见他的心里话一样,略带杀意地剐了他一眼。后者被他看得心虚,很快别开了脸。
黑色衣袍中探出一只苍白的、骨节分明的手,拾起了那本被随意丢在案桌上的发光本子。银沥翻看完本子上出现的名字,若有所思地轻捻指节。
“走吧,巫沉。”银沥拢了拢身上的衣袍,站起了身。
“去哪?收魂的事你自己去。”巫沉刚跋涉归来还没歇够脚,不太想动。
银沥将长发拢进黑色的衣袍里,转身对巫沉诡秘一笑。
巫沉战略性后退一步,他宁愿看银沥哭也不愿看银沥笑。
毕竟银沥这种懒人,平时连表情都懒得做,突然对人笑一准没有好事。
“去帮我拿奶茶,顺便……”银沥的语气慵懒,顿了顿才说,“清理一下外卖员的记忆。”
巫沉白眼一翻:“那你呢?”
银沥手捧生死簿,长身鹤立,只见他指尖一点,无窗的屋子里平地起风,一副绝美的容颜隐藏于兜帽之下,两根细长的银色软针在他的耳垂下摇晃不止,闪烁出刺目的光泽。
“我要去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急着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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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沥:我要去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急着投胎。
作者:是你老公哦!
“早上到现在,都已经过去十二个小时了。”
“哎呀呀,十二个小时还没生出来?那女人都快没气了吧,八成要一尸两命了。”
“太可怜了,我听医院的人说,那女人是自己来医院的,来的路上一直在漏羊水,也没人帮帮她。”
“单亲妈妈吧?家里没人,唉,带着孩子一起死了也好,反正生出来也没人养。”
医院产房的玻璃窗外,密密麻麻聚集了一排鬼魂,高的矮的,老的少的,美的丑的,各鬼各样,都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他们这群徘徊在世间不知多久的孤魂野鬼,对这种事早就见怪不怪了,但看人生孩子这种事依然会给他们贫瘠的鬼生带来趣味,毕竟俗话都说女人生孩子等于去鬼门关走一遭,生不生得出来,生出来是死是活,是男是女等话题对于鬼魂们来说,都如同开盲盒一样有意思。
比如现在,他们已经开始赌这个女人能不能把孩子生下来了。
“我赌不能,这女人眼见就要死了。”小孩鬼说。
“我也赌不能,阳寿只剩指甲盖那么丁点,肯定撑不到孩子出生。”溺水鬼说。
“我赌能,产妇的能量是你们无法想象的,加油啊!快生!”美女鬼说。
“我也赌能,不过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老太太鬼脸贴上玻璃窗仔细瞧了瞧,还是没感应到胎儿的生命力。
“……怎么今天没人赌男女?”瘸腿鬼疑惑道。
“这女人阳寿将尽,胎儿也没动静,估计早已胎死腹中了,现在赌这个女人能不能活着把胎儿生出来岂不是更有意思?要是生出来了看见是个死胎,估计也会一命呜呼吧,嘻嘻嘻……”小孩鬼嬉笑着铺开了一张软布,上面画了“能生”和“不能生”两个框框,“生出来的胎儿是死是活,是男是女根本不重要,今天就赌她能不能活着把孩子生出来!来来来,买定离手!”
众鬼一听,觉得小孩鬼说得确有一番意趣,他们趴在这窗户边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图个乐子吗?各鬼再互相交流一番,纷纷从兜里掏出冥币下了注。
产房里。
躺在床上的女人几近休克,她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她已经没力气了,张嘴却没法呼吸。同在病房的接产医生护士们已经展开了紧张的抢救工作。
“医生!产妇呼吸停止了!”一名护士惊呼。
医生立刻双手按在产妇的胸腔上开始进行心肺复苏:“韩静,你听到了吗?你孩子还没生出来!你快醒醒!醒醒啊!”
“产妇韩静!快点醒醒!不许睡!”一旁助产护士也高声呼叫韩静的名字。
“韩静!孩子还在等着你!”
“韩静!韩静!快醒醒!”
韩静在昏迷中又听到了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做了一个短暂的梦,梦到自己走上了一道烟雾迷蒙的桥,正在回首向故人告别。
生孩子的痛苦对于韩静来说不算什么,她这一辈子也才短短二十四年,便已经历了父母双亡,丈夫罹难,如今还要带着这个尚未出生的孩子共赴黄泉,她感觉自己生而为人,实在太过失败了。
可这是她和心爱之人的结晶啊,无论如何,她都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毕竟,孩子是无辜的。这个孩子跟着自己吃了十个月的苦,还没睁眼看过一眼这个世界,不应该就这样离开……
韩静猛地吸了一口气,她再次睁开了眼睛。
“产妇醒了!快!助产士!”
“在!”助产士把手放在韩静的肚子上,用力往下推她的肚皮,“韩静用力!加油啊!马上就看见头了!加油!再坚持一下!”
韩静被戴上了呼吸罩,原本强撑了十二个小时后她早就没有力气了,但如今却像又活过来一样,她抓紧床单,咬着嘴唇使劲往下用力。
好孩子,快快出生吧……
妈妈快没时间了……
窗外,一群鬼吓得眼珠子都蹦了出来。
“怎么回事?她刚不是阳寿尽了吗?”小孩鬼颤抖地指着产房里又活过来的韩静。
“Yeah~”美女鬼勾唇一笑。
“好样的!”老太太鬼点了点头。
“不会吧?明明阳寿尽了怎么还能活过来?”瘸腿鬼问道。
小孩鬼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死神呢?怎么还没死神来收魂?他们不是一向很准时的吗?”
“对啊,死神呢?”
“对啊,死神呢?”
“死神呢……”
众鬼你看我我看你,把同样的一句话从头到尾传了一遍,鬼魂们还是一脸疑惑。那些让他们鬼魂闻风丧胆的死神,今天居然一个没来?
今天的死神不太正常啊!
正当群鬼怀疑鬼生接近癫狂的时候,一句冷得让鬼发寒的“吵死了”从他们身后传来。
诧异之下,众鬼回头一看,一个黑袍遮面的高大身影正阴森森站在医院的长廊里。
众鬼在世间游荡多年不入轮回,都是些见过大风大浪的老江湖了,他们知道死神这个神职,其实并不光鲜。
他们见过不少死神,有生前是十恶不赦的罪人,因为干过太多坏事不入轮回,只能被发配去当死神,积够阴德才能进入轮回的;也有不少从天上贬谪下地府的罪神,脚上戴着镣铐,当死神赎罪的。总之,皆不是好惹的主。
再看眼前这位死神,周身气场非凡,如同屏障般将各路鬼魂隔绝在外,还未走近就已经逼得众鬼不敢靠近,跟以往碰见的那些死神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那无风自动的黑袍之下,不知包裹着怎样的一具灵体呢!
众鬼不禁胆战心惊。
要知道,有些死神除了收魂,还有灭魂的能力!
“死……死神……死神来了……”
“快跑快跑!这个不是好惹的!”
众鬼担心自己的小命,当场被吓得魂飞魄散,还没等死神多说一句,便卷包袱四处逃窜。
世间多的是无法进入轮回的孤魂野鬼,银沥不是那种爱多管闲事的人,他当死神这么多年,向来只做分内之事,只会带走在他的生死簿上出现名字的魂,其余的那些周游在世间的鬼魂,只要不耽误他的事,他根本不会多看一眼。
方才从软布里抖搂的冥币纷纷扬扬撒得满地都是,银沥踏着无数翻飞的冥币,穿过医院走廊,一步一步走向那间产房。
产房里突然亮如白昼,一道闪电在天边掠过,紧接着轰隆一声雷响,风雨欲来。
银沥被这雷声吵得皱了皱眉,但他并未停止往前走的脚步。
走到病房门口时,他打开手中的生死簿,隔着产房门对里面开口说话。
“韩静,24岁,无父无母无配偶,于今年11月11日夜晚11时11分难产而死。”念完生死簿上的文字,银沥合上了本子,但那些文字依然在纸上熠熠生辉,仿佛在抗议。
“我是负责将你引渡进轮回的死神。”
完成这一系列的招魂仪式后,银沥沉声道:“生死有命,韩静,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说完,银沥推开产房的门,迈出步伐。
就在这一刻,婴儿的啼哭声响彻了产房。
银沥脚步一顿,握紧了手中的生死簿:“一具死体……竟然将孩子生出来了?”
不可能!生死簿从来不会出错,产妇是难产而死,阳寿已尽的人是不可能把孩子生出来的!
他不敢相信地又翻开了生死簿,发现上面只剩下韩静的名字,原属于无名婴儿的寥寥几笔已经悄然散去,这有违天理——也就是说,这条命是这个孩子自己抢来的,今晚他来这里只能带走一人。
再看面前产房里的景象,接产的医生护士们欣喜地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告诉韩静:“辛苦了,是个男孩。”
韩静气息微弱,她朝孩子伸出双手:“让我看看他……”
抱着孩子的韩静,欢喜都堆在了脸上,但很快,她的笑容便变成了苦笑,继而一滴泪滴落在孩子的脸上。
当死神这些年,银沥实在见过太多这种人间悲喜了,一开始他还会怜悯地对亡者劝几句放下前尘方可前往轮回云云,而现在,他只会静静站在亡者面前,说一句:“时间到了。”
“我知道,我知道的……”韩静听见了银沥的声音,“只是可怜这孩子,刚出生就没了妈。”
“放心,你阳寿已尽却还能将他生下,说明他顽强得很。”银沥没忍心说,违背天道出生的孩子,一生注定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