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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官不如食软饭(十昼春)


他其实说完这些话之后,心中是有些忐忑的,他觉着自己说的同书上那些道理好似也不大一样,甚至也不是多漂亮的话,可是当明帝问他心中的民生是什么样的时候,他便只能想出这个答案出来。
又或者说,从沈瑞带他去瞧了那些东西之后,这些东西便始终在他心里,一刻也不曾散去。
没想到明帝沉默了片刻后却忽然抚掌朗声笑了起来:“朕倒是没想到,从前那般顽劣,现下对于民生也能有这般见解了,可见是真的用功了,也没有全然将自己读成一个书呆子,朕心甚慰啊,可允你个奖赏。”
萧明锦顿时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问道:“父皇所言当真?”
“君无戏言。”
萧明锦立刻便要说些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忽然想到沈瑞现下的处境,皇权同世家之间必有一争,且这场争斗定然会先拿沈家开刀,这个允诺若是用得好,说不定可以保全表兄的身家性命。
思及此处,萧明锦故作促狭地眨了眨眼道:“父皇且先为儿臣留着,日后有了合适的,儿臣再来讨赏。”

第101章
算是通过考验的萧明锦成功留在了永寿宫和明帝一起争夺皇后亲手做的点心, 他一边吃一边还警惕地看着明帝,生怕他下一瞬便寻到了什么新的借口来将自己赶走。
他就知道母后从前那般喜欢做糕饼,怎得这两年自己吃的却不过一手之数, 先前还觉着大约是母后身子不爽利,因而不敢多问,现下看来, 分明是被有心人近水楼台先行克扣了。
明帝感受到萧明锦控诉的目光, 心中却半点不惭愧,想吃糕饼御膳房有的是, 又没饿着他,小孩子吃那么金贵做什么。
皇后看着他们父子两个为着几块点心彼此地方戒备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此事她亦是无能为力, 即便面上周全过去, 自己稍一瞧不见, 俩人还是要挺着身子斗气。
知道萧明锦喜食甜食,婢女给小殿下端了牛乳茶送上来, 萧明锦知晓这是因着母后记挂的缘故,因而美滋滋地喝了一口,甜味儿还不曾进胃,明帝冷不丁问了句:“你跟着江太傅读书也已经有月余, 觉着他如何啊?”
萧明锦端着茶盏的手指猛的一顿,脑子里忽然便想起了沈瑞曾经同他说得那些话, 但不过才在心中过了一遭, 便被他自己筛选掉了。
这些话都不成, 便是瞧着眼下中都内流言那般难听,太傅却不曾受到责罚便可知晓, 父皇对他已经是青眼相加,只怕自己今日说了对他不满意,明日太傅便会被调离东宫,进入翰林院。
他虽不知晓表哥同江太傅之间究竟有何仇怨,一定要在他仕途上做手脚,但却也没忘记先前太傅看向表哥的目光,同样未必清明。
二者之间,他选择沈瑞。
明帝见他不说话,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道:“有什么说什么便是,难不成同父皇之间还要有什么秘密吗?”
萧明锦将茶盏捧在怀中,小腿轻轻晃了晃,明显试衣服喝牛乳茶喝高兴了的样子,但却噘嘴有歇埋怨似的:“父皇怎么专挑着儿臣喝茶的时候吓人。”
但埋怨过后,却又主动道:“江太傅能被选中做探花郎,自然是有经世之才,学问比之秦太傅有过之而无不及。”
明帝闻言目光微动,却并没有过多地表现出来,只是意味不明道:“原来锦儿竟然这般喜欢太傅?”
“儿臣尚且没说完呢。”萧明锦顿了顿,随后端起茶盏将里面温热的牛乳茶一口灌了下去,仿佛壮胆一般:“江太傅也着实太严厉无趣了些,每日除了功课半句话也不同儿臣多说,还专喜欢拎着戒尺唬人,这点比之秦太傅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到最后,萧明锦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想来平日里没少挨罚,若非如此,大约长进也不会这样迅速了。
明帝怔了怔,方才萧明锦第一句说完的时候,他心中想过诸多猜想,自己儿子有多厌学他又不是不知道,能够叫一国储君违背本愿向上捧人,恐怕汴朝之内能做到的也没有几个。
沈瑞便是首当其冲的一个。
若当真如此,只怕江寻鹤同他那些个传言也未必全是假的了。他作为君主并非不能忍受臣子百姓之间的小动作,谁人能够全然没有私心?但储君却是最后的底线。
好在,沈靖云那混账还没有荒谬到这种地步,现下听听,萧明锦不过随便夸两句,甚至更多的还是在阴阳怪气,剩下的便全是在告状了。
说完后,还巴巴地端着空荡荡的茶盏看着明帝,试图让他给自己讨个公道。
但显然是徒劳的,明帝巴不得有个人能这般好好管束他,莫叫他长歪了才好,于是冷硬道:“背后议论先生长短,是为失德,回去闭门思过吧。”
萧明锦猛地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明帝,分明只是回答了他的问话,现下却全成了自己的过错不成?
“陛下,一会儿臣妾亲手做些羹饭,不若留锦儿下来一并用个午膳吧。”
明帝听到前半句的时候眼睛微微一亮,听到后半句的时候立刻道:“不必,有错便应当立刻纠正,否则时间稍一久,只怕便要全然忘记自己是因着什么犯的错了。”
萧明锦抬头看过去,父子两人对视之间,只剩下满满的坦荡荡,萧明锦气愤地撇过头去,一甩袖子便走了。
只剩下明帝一句“没规矩”留在身后,但却多见得意之色。
摆明了便是想要独吞皇后亲手做的羹饭,不惜使出这般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同儿子争抢。
守在门外的春和早有预料一般,乐呵呵地合手道:“近几日朝中也并不算太平,殿下也体谅着些,老奴已经叫御膳房传膳了,殿下一会儿回宫便可吃到了。”
萧明锦实质上也并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般生气,明帝想让他走,他自己也未必就想留下来。
因而听了春和的话,便故意冷哼了两声后又别别扭扭地道谢,瞧着同从前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
但一转身的时候,额角的冷汗顿时便流了下来,他缓缓捏紧了手章,不知道父皇方才问他的那一通话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有了什么猜测,甚至是听闻了什么风声。
这都不好说,也难以猜测。他只能回想自己方才说的话中有没有什么无可遮蔽的漏洞,仔细回想了一通之后,才算是松懈了一口气。
皇权与世家之间的那些明争暗斗,他并非不懂,可想要更改却绝非一时之事,而今之人所行的不过是毫末的变更,便已然是不易了。
即便当真到了世家被推翻的那一日,他也仍旧希望能保全表哥的身家性命。眼下父皇既然将江寻鹤擢升为太傅,便是存了想要借着东宫来保全这一寒门之子的心思,既然如此,便权当被他收走些微薄利息吧。
想明白的萧明锦长长呼出了一口气,随即又转为一脸的委屈,所以表哥究竟何时能再进宫和他一并听学啊,江太傅每日讲学时的严厉之态当真是比告老的秦太傅不知恐怖几倍,他如今所经受的罪,可全是替着表哥担着的啊。
小太监见他面上不痛快,眼睛一转道:“殿下心情不畅快,不如去御花园里逛一逛?”
萧明锦百无聊赖道:“没意趣,那花园孤都快要记住哪里开了什么花了,有什么意思?”
小太监环顾四周,见没人便凑上去小声道:“先前夏日一过,陛下便命人将游船都收了起来,奴才前两日却偶然发现了一只遗漏的,已经命人秘密修补好了,殿下可以游湖去。”
萧明锦顿时眼睛一亮,父皇现下正在母后宫中,等用完午膳,自己早已经回东宫去了,定然是抓不到自己的小尾巴的。
他高兴地拍了拍小太监的脑袋道:“做得不错,若是成了,回去自然有你的赏钱。”
小太监连忙乐颠颠地应承了下来,跟在萧明锦身后一并往御花园里去了,还没等走近,便听到了一阵打骂的声音。
“你个狗奴才,什么样的卑贱身份,也敢同我们一并吃饭?”
“今日不将这些活都做完便不许吃东西!”
“滚滚滚,滚远些,这般晦气,快滚。”
小太监方要说话,便被萧明锦阻拦了下来,这宫中妃嫔王孙不在少数,叫骂的声响这般没个忌惮,却怕是哪个宫里在管教不听话的奴才。
他并非是不能管,但却也不能随意管,即便他是太子,也没有把手伸到别人宫里的规矩。
萧明锦将身子往草木后又藏了藏,小太监明白了他的意思,悄悄绕到一旁去看,没一会儿便回来小声道:“几个都是御花园的奴才,在逮着一个欺负罢了。”
萧明锦皱起眉道:“既然同是御花园的,如何有权力这般欺侮打骂?”
小太监“嗐”了一声,给天真的小太子解释道:“这天下有人的地方便要分出个高低来,即便是同为一处的奴才,也总有受气的那个,这边是弱肉强食的规矩。”
萧明锦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渡口那些生活困顿的百姓来,不少不过是实在活不下去了,想着做些小生意,便彻底将自己打入卑贱一列,处处受人白眼。
即便是如同江太傅那般惊才绝艳之人,也依旧要饱受野狗嫉恨,大约也是因着那所谓的狗屁规矩。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孤倒是想要听听,在这宫内究竟还流行着一套什么样的规矩。”
说罢便走出了草木掩映之外,却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小太监神色非但没有半点慌张,反而是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
那几个人还打得起劲,其中一个偶然抬头看着正在走过来的萧明锦,顿时惊慌道:“太……太……”
他话说不利索,其余几人立刻哈哈大笑起来道:“太什么?你怎么还成结巴了?”
那人咽了一口口水,终于完整地喊了出来:“太子殿下!”
几个人一愣,随后立刻反应过来,连忙转身跪下道:“奴才见过太子殿下,殿下金安。”
萧明锦扯了扯唇角阴阳道:“不如几位安心,在御花园中也能如此放纵。”
几个人立刻吓出一身冷汗,连声解释道:“请殿下恕罪,实在是这小太监他不守规矩,奴才几个实在气不过才管教了他几下……”
声音越说越小,底气也越发不足。
“是吗?守什么规矩?诸位定下的规矩吗?还是说你们已经越过了管教的公公,凌驾于宫规之上了!”
“殿下饶命!”
萧明锦看着他们不住地磕头请罪,却只觉着胸腔中的怒气纾解不出,他沉了沉气看向那个被殴打的小太监道:“抬起头来。”
小太监抬起头露出一张还很稚嫩的脸,瞧着也不过十四五的年纪,却已经被打得满脸青紫,找不出一块儿好地方。
萧明锦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一脚将为首的太监踢倒:“狗奴才!谁给你的狗胆子!”
被打的小太监只是保持着方才的姿势麻木地看着这一切,只有同萧明锦身后的小太监对上目光时,眼中才瞧见些闪动,看着那小太监微微颔首,便又安心地收回了目光。

第102章
几个仗势欺人的太监借着萧明锦踢过去的力道, 当即便伏倒在地上,哎呦呦地连声卖惨告罪。
小殿下既然为着个受欺负的小太监这般动怒,便证明还是心软的, 指不定听着他们叫几声,便将此事轻轻揭过了。
左右也不过是个御花园里身份低微的小太监,即便殿下现下当真生气, 也不会闹出太大的动静, 真闹起来了,只怕旁人也要说他小肚鸡肠的, 难当大任。
因而几个太监虽然心中有些害怕,但到底还算是略有些依仗。
萧明锦看着他们当着自己的面边敢做出这般花招,可见平日里也未必老实, 敢在御花园这种宫妃王孙往来之处这般嚣张跋扈, 可见平日里便是欺上瞒下之人。
他转头看了看正跪在地上的那个挨打的小太监, 袖口衣领处都露出了些新旧的伤痕, 若是将衣服一掀开,只怕里面便要是横纵的伤疤。
他今日固然可以处罚了这几个太监, 却怕他虽出了气,但她前脚一走,后脚这小太监便要挨一顿更赌的打。
萧明锦垂眼看了片刻后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没想到萧明锦会忽然问他叫什么,明显犹豫了一瞬后才怯怯地小声道:“奴才没有名字, 他们都管奴才叫……叫小狗。”
萧明锦将眉皱得更深了几分,着已经不是简单的欺负了, 他叹了一口气, 显出些莫名的少年老成:“从今以后你便叫做安平, 去东宫伺候吧。”
几个太监顿时傻了眼,他们原本便想着一会儿等到萧明锦走了, 定然要将自己所经受的责罚悉数折到这狗东西身上,谁想到不过片刻的功夫,那狗东西便成了被殿下钦点去东宫伺候得了。
即便他们都是太监,但小狗……不对,是安平便从此要高过他们一头了。
倘若因着殿下怜惜他这几分,叫他得了势?日后未必不会使出些什么阴招报复回来。他们在宫中这么多年,什么挨板子、罚月前都是再正常不过了,真正让他们所怕的偏偏是那些散步的台面的招数。
几个人这下才算是真的有些慌张起来,可这时却听见安平怯声道:“奴才卑贱之躯,只怕脏了殿下的眼。”
萧明锦闻言不自觉地皱起眉头,他自幼便是储君,这些年听过的尊卑之言更是数不胜数,可眼前这小太监分明知道只要今日自己一走,他扣你更怕便要被活活打死,却仍旧抱着他那套卑贱的论调等死。
他倒是从来没见过这般喜欢将自己束缚隐藏在硬壳子里的人。
几个太监听着安平拒绝的话,又瞧见了萧明锦的脸色顿时得意了起来,这狗东西是个傻的,他们方才当真是糊涂了,既然会怕这么个东西踩在他们头上。
“孤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当真要留在此处?”
安平梗着脖子生硬道:“是。”
萧明锦冷笑一声,袖子一甩道:“给孤捆起来!”
跟在他身后的小太监立刻去找周遭的侍卫来捆人,强硬地将人从地上扯了起来。几个打人的太监看着这般阵仗,顿时慌了神,恨不得将头现下便埋进地里,从而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只可惜苦主跟头小犟牛似的直闹腾,更不得将脖子梗得如同什么疾风劲竹般,实在是叫萧明锦想要忘记这几个太监都难。
“将这几个也拖下去,便以以下犯上论处。”
萧明锦略一思忖,便将口中的说辞换了一套,这些太监敢在宫道上欺负人,可见尚明定然是有人保着的,不换个轻重皆可的罪名,只怕一转身便要被人尽数兜住了。
哭喊求饶声和那小犟牛一口一个卑贱之躯吵得萧明锦一个脑袋两个大,着实是佩服表哥平日里那副做派,他只遇见这么一次便觉着身心都累。
干脆眼不见心为静道:“回宫回宫。”
安平便这般身上严严实实地捆着好一段绳子,随后被小太监一路扯着腕子带回了东宫,他倒是也不敢太挣扎,但瞧着便是好大的不满意。
倒叫萧明锦原本心中那点疑虑消散了几分,毕竟自己去游湖也算是临时起意,这犟牛又这般不愿意,想来人为的因素应当并不算多。
到了东宫,小太监连忙问道:“殿下,这人应当安排去哪里啊?”
萧明锦看了一眼,皱着眉道:“先去请太医来瞧瞧身上的伤,养几天待伤好了,便叫他在院子中做些杂役吧。”
“好嘞。”
小太监连忙乐颠颠地出了门,才绕过两个拐角,便被一个端着水的丫鬟撞了个满怀,身上的衣袍也被水给泼试了,他忙稳住身形大声斥骂道:“糊涂东西!走路也不瞧着点!”
小丫鬟连声请罪道:“还请公公恕罪,奴婢给公公擦干。”说罢,便扯着帕子去擦,小太监还来不及推拒,手中便被塞了个沉甸甸的小包。
他微微一怔,便听见丫鬟小声道:“主子说了,事情办得不错,继续做下去,有你的荣华富贵。”
说完,便当真替他擦了擦水又退了回去,小太监连忙将小包往袖子里藏,清了清嗓子道:“行了,今日饶恕你一次!走吧!”
待到周遭都没了人,他才躲在假山后,小心地将小包掏了出来,打开一瞧正是满满的一包银子,揣在袖子里简直像是要将布料坠破一般。
他心跳如擂鼓,有些害怕,但片刻后便咧开嘴笑了起来,这些银子,只怕他做一辈子的太监也赚不到,现下不过是建议殿下去游湖这样简单的一件事,便可以得到这么多的银子,可见前途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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