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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三个怨种前夫(妤芋)


‘他的能力很强,已经成功进入时间领域了。’柏砚说。
‘难得听到你夸人,’莫罗笑了一声,‘不过夸的要是我们这边的人就更好了。’
‘这个姜冻冬还算是有用。’莫罗沉吟道。
他说完这句话,我听见柏砚的心跳加快了——他在期待,期待莫罗发现我有用后,撤销他对我的杀令。
可惜,莫罗令他失望了,‘等他成功拆除炸弹再动手。正好他死了,这份大功正好给柯。这小子空有An,却胆小怕事,什么军衔都没有。’
莫罗循循善诱,‘柯会是你的副手,你也别计较这是在为他铺路,你的好处也不会少,柏砚。我可是一直拿你当继承人培养,你别让我失望。’
柏砚没说要,沉默了许久,直到莫罗温和地警告他,他体内植入的炸弹只有当我的生命体征彻底消失,才会停下倒计时。
柏砚静静地开口,‘谨遵您的意愿。’
他们不知道我听到了一切,当然,知道也无所谓,没有半边身体的我什么都做不到,根本无法阻止对我的谋杀。我听见柏砚猛烈的心跳,他的肌肉紧绷,呼吸压抑,我知道他在犹豫,在纠结。
而我心如止水,从十九岁开始,我再也没有期待过他会选择我。他通往权力的道路上,我或许是他最爱的人,但他能给出的爱里从来都不包括‘选择你’这一项。更何况,莫罗说的很清楚,我不死,死的就是他。
于是,在我拆除【时间炸弹】,逐渐浮到具象世界时,柏砚向我的心脏开了枪。
“如果你的心脏完好无损,你本可以自我修复机体。”柏砚说。
“可是柏砚,你最后选择了我。”我纠正道。
他抿了抿嘴,他被魇在里过去,总在不停地思考如果,“如果我没有开枪……”
“如果你没有开枪,你就会死。”我说,“如果你没有开枪,谁能保护得了只有半边身体的我?我恐怕连康复中心都没到就凉透了。如果你没有开枪,我的下属们会群龙无首,他们全是毫无道德的战争机器,基地会发生暴动和不必要的牺牲,毫无抵抗力的平民将是最大的受害者。”
我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多少次向他说这样的话,“就算你在向我开枪时,你的天平没有向我倾斜。可是最后,你还是选择了我。”
“其实我们都明白,这是阴差阳错下最好的结局,别钻牛角尖了,柏砚。”
他说,“我能做得更好。”
我说,“你已经很好了。”
成为植物人的三年里,我也恨过柏砚。但不是恨他向我开枪,而是恨他为什么不来看我。他要是坐在我身边——只需要坐在我身边,他就能发现我的精神并未死去。这样,我不会孤独三年,这样笨蛋时间涤虫也不会为我死去。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他被武斗派和保守派同时监视了起来,两派都不允许他靠近我,他甚至被规定了每天的活动范围。夹在两派中间,他活得艰难,但做得很好,他平衡势力,替我保护了我的下属。
三年,我被囚禁在精神世界,他则是被囚禁在规定的牢笼。
后来,我醒过来,我见到他,本来是想捶他一顿。可我看见了他眼角滑下来的泪。
那是他第一次哭,神情依旧漠然而遥远,绿色的眼却异常明亮。他执拗地凝视着我,任由泪珠滴落。
我忽然意识到,他也才二十多岁。
我戳着盘子里剩下的奶油蛋糕,对柏砚的偏执无奈极了。
我望着他,“我们一起长大,都做错过很多事,你有不下三次置我于死地,我也有无数次对你痛下杀手,最终我们没有杀死对方。已经足够了。战争、权力、立场、理想……我们年轻时被各种各样的东西异化,现在我们老了,都过去了。我走出来了,你也放过自己吧,柏砚。你是我的朋友,我最欣赏的人,这永远不会变。”
但是这样的话仍旧没能打动他。
他垂下眼,没说话。
我噼里啪啦说了这么多,见他还是这副油盐不进的偏执模样,我简直要气笑了。
“你和你儿子一样。你们父子俩明明关系这么不好,偏偏在各个方面如出一辙。”我说,“我认识了很多新的朋友,去了能见宇宙的每个角落,帮助了三百多颗边缘小行星上。我只是换了个方式实现我的梦想。”
我揉着太阳穴,我真是不明白这对彼此都想杀死对方的父子,怎么在这方面这么相似,“你们怎么就不相信呢?我过得真的很好。”
柏砚给出和柏莱一模一样的答案,“我不知道该怎么相信。”
不过他比柏莱难搞多了,柏莱好歹听我的话,也不会困顿自己。柏砚却是个死脑筋,他走不出自己的死胡同。
“所以我才不想见你啊,”我长长地叹气,疲惫地望向他,“一见到你,我就很难受。”
柏砚的眼睫颤了颤,他低下头,向我道歉,“对不起,冬冬。”
“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因为还对你怀有不满,看到你就心烦意乱的难受。”
我说,“而是因为看到你这么折磨你自己,我很难受。”
我打量着柏砚,苍白的脸,碧绿的眼,乌黑的短发。我已经老了,柏砚却被时间留了下来。因为他的心境与精神核心受限——他的潜意识固执地想要回到过去,从三十六岁起,他开始退化,退化到三十五、三十四、三十三……直到二十七岁。从五十岁开始,他就被困在了二十七岁。十八年过去,他被困得太久了。
“你让我去检查身体——你去过没有?”我问他。
他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顿了顿,“……没有。”
“你想要永远都停在二十七岁吗?”
柏砚抿了抿嘴,“我不知道。”
“我不想你这样。”我说,我望进他的眼睛,他又想要侧头避开我的视线,我抓住他手,“我想要你和我一样。我们一起像人那样,慢慢地老去吧。”
这次他安静了很久,他久久地注视着我和他相握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松开他的手前,他开口,“好。”他说。
“说定了啊!你什么时候不再是二十七岁了就来找我吧。我住我以前买的养老小屋,地址等会儿我发你。”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是能在今年秋天做到,没准儿还能赶上我的生日。”
柏砚目送姜冻冬离开。他端着盘子,走向宴会上和他招手的后辈,名为姚乐菜的beta。
从柱子的夹缝中,柏砚静静地望着姜冻冬。几个年轻人认出了他,赶上来和他打招呼。他是很好的长辈,和蔼,平和,善于倾听,不吝给予帮助,新生代里大多受过他的馈赠。所有人都喜欢他。
是的,所有人都喜欢他。
柏砚从七岁就明白了这一点。不论是他无情的母亲,暴躁的父亲,还是托儿所最调皮的小孩,亦或者机器保姆,他们都喜欢他。喜欢这个浑身上下充满天真和爱的孩子。
然而,被所有人喜欢的姜冻冬,从小最喜欢的是柏砚。不被任何人喜欢的柏砚。
柏砚看着自己的双手,白皙、干净,肌肤细腻,他并不知道该如何从二十七岁的时间里挣脱出来。曾经他以为只要忘掉,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便好,可遗忘让他犯下了更大的错误。
柏砚想起姜冻冬送给他的粉色绣球花。它们的花期很短,一年只有短短的二十五天。摘下后,不放进保鲜箱里,只一下午就会焉掉。
他望着姜冻冬和他的侄儿说笑着朝门口走去,等姜冻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他才收回视线。
柏砚也不明白,为什么手中的花总会枯萎,忘不掉的人却能始终鲜艳明丽?

我不想每天花四小时在飞船上,干脆和小菜在基地住了下来。
姚乐菜住我隔壁,我俩住的都是豪华单间,两米大床,私人浴池,外加独立花园和自定义训练空间。小菜一进去就惊呆了。他研究了半晌的自定义训练空间,发现居然还能模拟器械对抗,眼睛亮晶晶地敲门找我,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的孩子,“叔叔,这儿什么都有诶!”
难得见到小菜兴奋的样子,我忍俊不禁,“对啊,什么都有。”
我弹了弹他的脑袋瓜子,“好了,你早点休息。后面有的是机会,你想封闭训练随时可以来这儿,拿我的身份附属勋章就行。”
姚乐菜乖乖点头,说谢谢叔叔。
洗完澡,我瘫在床上,裹着被子滚来滚去。
被子的被单是绸面,光滑冰凉;被芯是长绒棉的头层棉花,轻薄保暖,盖在身上软得像云。床垫也好,乳胶的,契合身体——总之就是,这个床那那儿都好,真的好舒服!好想偷偷扛回去,我在心里暗自计划偷渡路线,但最后我想了想,我好歹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我咬着拳头,心不甘情不愿地忍了。
屋外的小花园摆了一张圆形的小桌和椅子。椅子旁有一盏黑色的落地台灯,灯光橙黄柔和。桌上叠着几本书,我不用去翻是什么书都能猜到是柏砚给我放的。也就他知道我喜欢睡前坐在屋外阅读。
但那是我年轻时的习惯,现在我老了,已经力不从心。暗淡的月色里,我早没法去看清一排排小方块似的字。
明早再读吧。我想。
严格说起来,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表彰会。
四十八岁我在照顾医院里的奚子缘,三道为我转播了实况。二十八岁我还处于植物人状态,琉替我接受荣誉勋章。这次他们俩都缺席了,被关进治安所里蹲大牢,轮到我来连线他们。
我的直系下属里,或者说当初达达妮老师培养的接班人里,现在还活着的仅有四个:
年轻时热爱装奶子老了痴迷于屁股下巴的白瑞德;是军械天才,但大部分时间都在马桶上便秘的琉;还有宣布和扫地机器人结婚,可频繁出轨于做饭好吃的保姆机器人的三道。以及由于正直、可靠、富有美德而总在人渣堆里格格不入的伊芙。
这次被关进去的五个人里就有白瑞德、琉和三道,至于伊芙?
伊芙批的拘捕令。
“所以,到底是谁提议说吃菌子的?还是没煮熟的菌子。”
连接上了通讯,我看着终端上挤在一块儿的三个脑袋,是真不明白三个都是和我年龄差不多的老头子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
占据中间位置的白瑞德骄傲地指着自己,“我!”
“……你们没骂你?”我看向琉和三道。
旁边的琉和三道没说话,只是露出了屈辱的表情。
“他们现在都不敢骂我。”白瑞德得意地开口,“怕我爽到。”
我仔细一看,琉和三道果真是敢怒不敢言,眼睛里都快喷火星子了,偏偏死死咬住嘴唇,一点儿脏话都没吐出来,生怕让白瑞德这个贱人如愿以偿。
“来吧!让我感受你们的怒火!”白瑞德猛地撕开胸口的衣服,露出白花花的一片,他挺胸而出,“不要怜惜我!”
“等我们出狱了,就嘎他的腰子。”三道阴沉着脸说。琉和牢里其他两个人也跟着点头。四人表情都是如出一辙的深沉,看得出来他们忍辱负重了太久。
白瑞德丝毫不慌,反倒荡漾地扭来扭去,像一条蛞蝓,“真的吗!真的吗!我想想就好兴奋!你们要怎么嘎我腰子?是不是要脱下我的——”
白瑞德话还没说完,一只大脚从天而降,踩他脸上,当场给他致命一击。他大笑着倒下,被四个人围着揍了。
我默默挡住终端上的血腥画面,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白瑞德在犯贱这件事上多少还是有点儿天赋。他真的很善于让人硬,拳头硬。
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驱车从原住民区飞逝而过,趾高气昂地挥着皮鞭,‘MM驾到,通通闪开!’连我这种迟钝的人都大受震撼,有被他M到。可想而知,他是真的很M。
从年轻到现在,只要有他在,就一定会鸡飞狗跳,不管先前是在做什么,最后都会变成所有人追着他打。另外六个人还活着的时候,几乎每天都在追杀他,每次作战前的会议议题,永远都会有究竟要不要乱世先杀M。白瑞德坐在旁边一边磕瓜子一边听几个人讨论该怎么嘎他,他哈哈大笑,怎么也笑个不停。
“好了,差不多得了。”我看白瑞德要吐血了,赶忙喊停。
白瑞德的爱与痛是倒错的,他靠感受痛来感受活着与被爱。这一点我知道,其他几个人都知道,虽然都会骂白瑞德犯贱,但大家也都明白,这是他爱的方式。
“你们也真是的,自己裸奔也就算了,还去扒别人的衣服……”我叹了口气,无奈地摇头。被扒衣服的三个人年轻时都隶属保守派,可以算是老对头了,“都一把年纪了!”
“正因为咱们现在都一把年纪了,才不能处成朋友。”
三道收回踹白瑞德的脚,若无其事地说,“姜sir,你想想,如果都是朋友,等他们嗝屁了得伤心多少次?还是继续当仇人好,能迎接一个又一个的喜讯。”
我哭笑不得,也不好再说什么。
人类的和平已经持续快半个世纪。战争的伤痛淡去,只有极少部分人还记得墓园里没有名字的碑。武斗派与保守派这两个派别也早已消失,仅剩下曾经的参与者还无法遗忘。彼此仇恨了太多年,以至于恨都成了习惯。
我无法劝他们说放下。内战发生的时候,我缺席了。我退役,离开基地和军区,去结了两次婚,从权力中心消失了二十多年。他们埋怨我的不辞而别,认为是我抛弃了他们,对我产生了芥蒂。直到我去做了星际社工,以这个身份重新介入军政,我和他们才重归于好。
‘也许你当时的离开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
伊芙对我说,他抽着烟,摇着脑袋。哪怕是他这种老好人,也不愿回想当年内战里人类党同伐异的残酷,‘最耀眼时离开,所有人都只挂念你的好脾气,忘了你以前下手有多狠。’
“我回去前带小菜来见你们吧,他挺想你们的。”我说。
“他啊?”琉问我,“那小子怎么样?”
我可不敢告诉他们小菜去年放弃了指挥系的招生,为爱远走他乡的事儿,模模糊糊地给我的好大侄打掩护,“他挺好的。”
好在他们几人也没往别的方向想,只以为小菜现在还没上军校是跟在我身边学习。“柏莱呢?”趴在地上的白瑞德问,“柏砚的儿子怎么样?”
“你们不是去军校当过指导教练吗?怎么还问我怎么样?”我纳闷地反问。
“我们都是去划水的,哪儿能知道他的水平……”白瑞德摸了摸鼻子,“杀人的招式不能教。格斗还得遵守礼仪,点到为止。”
琉和三道跟着点头。看来他们都对现在军校过于宽容的政策颇有微词。
军校这几十年来转换了教育方针,向培育高精尖的全方位战略人才努力,而非当初只为了制造战争里的绞肉机器。
其实我觉得这个指导思想倒也没错,就是实行起来太温和了。学生在训练期间甚至不能见血,不能受伤,少了点儿魄力。也不外乎切身亲历过战火的人完全认为这是在过家家,戏称这群精英都是牧羊犬,养一窝小绵羊。
“真是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会走向什么样子的未来。”琉感叹道。
三道白了他一眼,“关心那些做什么?我们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老玩意儿了,眼睛一闭,脚一蹬,人类是死是活,都和我们没关系了。”
我笑着听他们东扯一句,西聊一嘴。确实如此。我和他们都老了,这个世界终究是年轻人的,而我们要做的,是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以及远远地旁观。如同曾经达达妮老师和其他武斗派的长辈做的。
结束了和他们的通话,我没有睡意,干脆穿着睡衣出门,去休息厅坐坐。
休息厅只向特邀宾客开放,悬浮在整个宴会大堂的屋顶。厅里的人能看见底下的每个角落,但大堂上的人却连它的影子都瞧不见。
我往下看,深夜的宴会大堂上还有不少人。毕竟是二十年一次的高级社交场所,每个人都企图找到能有助自己的资源,恨不得用好每一分每一秒,我和小菜这种十点回房间休息的人是极极少数。
一楼西南角,谢沉之端着一杯红酒,和几个学者打扮的人交流着什么,他们的表情认真严肃,或许是有关课题。二楼的右边我看见那个名为沈芸云的omega,也就是柏莱的初恋——他穿着的一套宝蓝色的礼服,衬得皮肤白到能发光的地步,他和身边用扇子掩面的omega告别,往一楼谢沉之所在的方向走去,他的神态雀跃,分外美丽。
宴会大堂上每个人都表现得体面又沉稳,面带微笑,目光柔和,用轻声细语的说话方式、缓慢徐徐的语速,还有彬彬有礼的克制模样彰显自己的地位和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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