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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会自我攻略(仰玩玄度)

问:当穿成狗血文中的炮灰npc,并在某个深夜偶遇文中那位灭了原主满门、让原主死得很惨但此刻却命悬一线的的大boss时,是该选AorB?
A:英雄救美抱大腿,跟着大佬混口饭吃。
B:假装今夜没来过,尊重祝福个人命运。
“因为刚好遇见你……”
bgm很合时宜,徐篱山慎重斟酌后,表示他选择“or”:趁你病,要你命。
一颗毒药喂下去,徐篱山虔诚祈祷:哥们儿,一路平安,再也不见。
再问:很不幸,当上述选择错误,还被迫与大佬签署没工资没人权没尊严的三无合同,只能以身饲虎时又该怎么办?
徐篱山十分惆怅,正觉得人生渺茫,时日无多,却意外发现那位铁血残忍、阴戾冷酷的疯批大佬好像是个……纯情boy?!
打不赢,毒不死,搞不过,那就……徐篱山鸡贼地换牌:睡服他!
肃王京纾位高权重,向来生人勿近、喜恶难辨,唯独三点,天下皆知。
其一,手段雷霆,六亲不认。
其二,容貌冠绝,世无其二。
其三,不好美色,房中空虚。
安庆二十四年,新增其四:与徐篱山暗通款曲,私相授受,日夜厮混甚至在外野合……总之,神祇落红尘,做了人家的袍下臣。
爆料一出,八卦四起,没想到当事人徐篱山竟然拿着包袱跑啦?!
这到底是良心的泯灭——徐篱山喜新厌旧,肃王殿下铁树开花却惨遭玩弄、一败涂地?还是人性的扭曲——肃王殿下有恶癖,喜施虐,徐篱山无力承受只能跑路?又或是……众说纷纭。
都不是,后来被锁链一路捆回来的徐篱山气若游丝地表示:他只是爱情骗子喜翻车,自作自受完逑了!
【浪荡纨绔蛇蝎美人受*阴鸷冷酷控制欲疯批攻】
【战略满级的爱情骗子*灵活调整纯情度的恋爱脑】
内容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甜文 穿书 美强惨
主角:徐篱山,京纾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我真没故意钓他……好吧。
立意:脚踏实地,共创未来。

徐篱山把摸起来的骨牌“啪嗒”一扣,打眼向左,紫檀小几上的钱匣子又赢满了。
“从黄昏输到夜半……得,”左手边一声哀嚎,曲港以头抢桌,“回去又要被我家老头拿打狗棒撵出三里地了。”
“有你娘护着,曲刺史屁都不敢嘣一个,我就不一样了。”对桌的褚凤神情麻木,“先前偷拿我哥的那几匣子钱还没补上,等过两月他从兰京酺假回来,一定会抽死我……”
徐篱山靠着椅背啜茶,闻言一乐,“到时候记得吱一声,我上门给褚大哥递鞭子去,顺便把您挨抽的样子画下来,挂城门上让大伙都来欣赏欣赏。”
褚凤他哥,长宁侯府世子,私下里徐篱山和曲港也跟着褚凤叫一声“大哥”。褚大哥生得温润如玉,一笑春风,一手打“狗”鞭法却是厉如雷霆,褚凤每每挨打,必定像猴儿满山蹿,属引凄异,狼狈得精彩万分——褚大哥未到兰京赴职前,这可是徐篱山的日常乐子之一。
“光是画下来,不够排面。”曲港原地复活,帮着出招,“山儿,你再给他雕座‘褚二挨抽’像放城门口,就当安平城一景了!”
“滚你们大爷的蛋。”褚凤微笑,“到时候我先捆了你们,我哥一鞭三个小畜生!”
“这‘麻将’本就是六公子教的,咱们哪里玩得过他?”桌上的娇娘撑着下巴,薄薄施朱的脸上露着笑,“也就您二位家底丰厚、心地善良,知道六公子没钱花了,特意上门来接济他呢。”她是凑桌陪玩的,输得同样难看却不用出钱,可以高高挂起。
“好好好,云絮姑娘也笑话咱们。”褚凤把挽起来的朱红袖口拨下去,卷舌发出一声怪音,“姑娘菩萨心肠,心疼心疼我们吧,快让六公子赏咱们点钱花。”
见这小魔王要找茬,云絮施施然站起来,一福身,“奴家去给几位爷添壶热茶。”
美人袅袅婷婷地逃了,门开了又关,褚凤把头转回来,朝对面倾身,“诶,山儿,你也十八了,要不赎了云絮吧,否则可要没机会了。”
“长宁侯府何时落魄到让二少爷改行当鸨儿的地步了?”徐篱山说完就在桌下被褚凤别了一脚,“哎,轻点,要踹出个好歹,我就嫁你家去,赖着你过活。”
那可真是消受不起,褚凤呵笑道:“我回去就关紧大门,挂牌写上‘徐篱山和狗不得进入’!”
“行了,大半夜的消停点吧。”曲港在两人摩拳擦掌准备发动第不知道多少次的“兄弟亲热”时及时喊停,“凤儿,你刚才说‘没机会’是什么意思?”
褚凤朝对坐的徐篱山一挥拳头,又坐了回去,“不知道了吧?有人要纳云絮做妾,她也答应了。”
曲港“哦”了一声,“花魁娘子芳名远播,从前多的是想赎她回去的,她都不答应,看来这回是相中了,你撺掇山儿做什么?”
“我这不是看她很亲近我们山儿嘛。”褚凤见徐篱山反应平平,显然对美人没那意思,便也只当是拉闲,“她也算阅人无数,不想临了却走了眼。”
曲港有点好奇,“她相中的是谁?”
褚凤剥了颗瓜子往嘴里一扔,“王士常。”
“他啊。”曲港啧声,不太瞧得上的样子。见徐篱山一脸茫然,便解释说,“你昨儿才从蜀地玩了一趟回来,不知道咱们安平城多了一位‘人物’。王贯你知道吧,王士常他老子,常州大贾,在黑白两道都有生意,本也没什么了不起,但他前两年竟把女儿嫁给了杨峋。”
“啪。”
徐篱山手指微屈,撞倒了一张骨牌。
曲港只当他是不小心,撇撇嘴又说:“杨峋家世平平,但一路受肃王殿下栽培,如今已是金昭卫副使——金昭卫,那可是天子刀。有了这位好女婿,王家跟着拔了门槛,那王士常本就跋扈,在兰京待久了更是自诩京城人士,高人一等咯。”
“王士常今年及冠,是回来敬祖的。他前两月都在柳歌苑潇洒,前天来鹤梦楼赴宴时正好撞上献舞的云絮,立马立地见色起意。”褚凤接茬,“不过王家自认有头有脸,王士常要纳个清倌也得先磨得他爹答应,否则就他那急色的样子,云絮这会儿哪还能陪咱们——”
话没说完,“砰”的一声,房门先被踹开了。
几人没防备,都吓了一跳,褚凤更是蹿起来张嘴就骂,“哪家死完了的东西……”他转头看清门口的人——大腹便便,活似一尊挂金搂银、奔着闪瞎人眼去的矮胖墩子。
巧了,说曹操曹操到啊。
“哟,王公子,稀客啊。”褚凤一挑眉,阴阳怪气地说,“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王士常怒气冲冲地来,也没料到云絮房里竟坐着褚凤和曲港,至于正好被褚凤挡住了的那个,既能同桌玩牌,估计也是哪家的小纨绔。他是张狂,但被他老子耳提面命多了,心里也多少有点谱,在安平城,姓曲的和姓褚的刚好在谱上。
脚下当即一个急刹,王士常按下满腔怒火,杵在门口不尴不尬地拱了下手,赔笑道:“我今早给云絮递了帖子,邀她夜里游湖,结果久候不至,便过来找她,无意惊扰几位。”
屋内没人说话,王士常面上有点挂不住了,忽听由远及近一阵脚步,鹤梦楼的管事三娘匆匆赶来,后头跟着他的随从。
三娘走过来朝他福身,接着进屋见礼,随从则趁隙凑过来小声报信:“少爷,打听到了,里头是常州刺史府的曲公子、长宁侯府的褚二公子和文定侯府的徐六公子。”
徐六公子,大名徐篱山。
#VALUE! 徐篱山确实也是个小纨绔,但稍显别致——这位小爷曾上曲刺史家帮刺史调解夫妻恩怨,教育夫人‘家暴零容忍’;去城隍庙为抢地盘的乞丐话事,主持年度‘丐帮大会’;推着城西的瘸子秀才当街抢亲,四轮车轮子都擦飞了,揭露新郎“其实在外头有人并且已经生了个大胖儿子”的骗婚行径,成功让新娘当场改嫁秀才;帮城中两帮泼皮化解恩怨,宣传“屁斯安得腊舞”的和平思想;组织学堂学生帮村里的残疾老夫妻抓擅自逃离猪圈的母猪,用红绸绑着母猪敲锣打鼓地荣归故里……可谓“战功”彪炳,甚至多次被民间组织评选为“感动常州八大人物”“热心助人百姓代表”“争斗调解高手”等荣誉。
此外,徐六公子惯爱飞鹰走马,又擅制香书画,纨绔圈他混得如鱼得水,风月榜上也常坐第一。
一言以蔽之,是个很能混的。
王士常鲜少回安平城,但也对“徐六”有所耳闻,更要紧的是他的谱上写着:文定侯虽无实权,却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
随从见自家少爷神情迟疑,不禁松了口气——少爷在外头惹了麻烦,回家顶多挨两句骂,他却要被打死的。可他没庆幸多久,就见王士常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没了忌惮,倒显得微妙了。
此时,褚凤也总算被三娘哄得消气落座,没他挡着,王士常便瞧见了徐篱山。
徐篱山背窗而坐,外袍松垮地披在身上,一把削肩,脖颈瓷似的白。窗边的梨木花架捧着一树极品赤丹,丹霞雕成,如火燃烧,却压不住他。“啪嗒”,他屈指弹倒一张骨牌,抬眼看来,“好看吗?”
这一眼,含煞带烈。
王士常没回答,怔了,傻了,听见了自己喉头哽塞的声音。但这不能怪他神不附体,他想,因为窗前的人不仅好颜色,一双眼睛更是了不得,眼波流转间像是附着妖气,与生俱来,惊心动魄。
“我当是哪来的牲口乱跑乱撞,吓人一跳。”徐篱山下颌微抬,语气含笑,“原来不是啊。”
好不客气的嘴!
王士常被这口尖牙刺破绮思,恼怒地把徐篱山盯着,先前想到的那茬也跟着提上了嘴,“哟,这不是被文定侯府驱逐出京的庶六子么,久闻大名啊。”
如今文定侯府比长宁侯府势大,徐篱山却不配与褚凤相提并论,因为“嫡庶”二字本就千差万别。况且徐篱山生下来就被送出兰京,区区弃子比一般庶子还不如,说不准文定侯都忘了自家还有个老六了!
王士常是不想开罪褚、曲,可他不怕徐篱山,更不信二人会真把徐六当朋友。
“……”褚凤脸一冷就要发作,却被徐篱山用目光钉在了椅子上,对方仍然笑着,秾丽又从容,他从架在兄长书房的那柄横刀上感受过这样式的凶狠。
王士常瞧不见褚凤的神情,辨不清徐篱山的笑脸,但曲港磕了颗瓜子儿,老神在在地叹了口气。这模样落到他眼中,便是实打实地不在乎,不掺和了。
朱门里,锦绣堆,没有主子会把不受宠的庶子当个玩意儿。
楼下乐舞不停,但先前那一脚动静足以引得一堆人上来凑热闹了,这会儿正挤在走廊上,嗑瓜子的声儿就没停过。王士常已经打定主意要拿徐六来出心中积气,至少把人羞辱一番,压压气焰,于是转身把众人看了,嘴一咧便扬声道:“站在这儿,我倒想起来了,徐六公子与青楼可谓大有渊源,他生母徵音不正是青楼出身么?当年可是艳冠兰京啊!听闻文定侯一掷千金、用尽苦心才抱得美人归,怎么就舍得弃了六公子呢?我想了想,觉着问题恐怕出在六公子身上,毕竟徵音攀上侯爷前也是恩客无数,谁知道六公子是谁弄进她肚子……”
廊上的人纷纷遽然变了脸色,王士常心里一跳,却是来不及了。下一瞬,他后心剧痛,被狠踹得向前扑去!
周遭的惊呼压住了那一嗓子惨叫,眼看那了不得的体格砸过来,离得近的人赶紧护着瓜子果盘紧急避险,这要是被撞到,骨折事小,人都得飞出栏杆去!
“少爷!”随从“唰”地白了脸,连滚带爬地上前扶人,“少爷……”
王士常被扶起来,侧躺在小厮身上嘶声喘气,惊疑五脏六腑都挪了位,目光晕眩间恍惚看见了他那早已升天的太爷!
倏忽,一角水绿袍摆逼入眼帘,银线滚边,几尾飘飞的细叶,再往上,是徐篱山左耳垂上的红枫穗子,晃悠悠的一缕猩红,能杀人的艳丽。
“你、你!”王士常瞪着眼,颤巍巍的,“你敢对我动手?我姐夫是……哎哟!别踢脸……好痛……”
他说不出完整的话,被徐篱山一路撵着往前爬,前头的人后退着,嬉笑着,曲港在后头笑着,“山儿,轻点踹,小心闪着腰!”
他错了!
在安平城,徐篱山先是徐篱山,然后才是徐六!
楼梯口空出来了,一串打雷一样的动静,重型肉弹顺着周遭避让出来的路径一路连滚带翻,惨叫落地后白眼一翻,晕死过去。
台上的姑娘拨断了琴弦,楼中静了一瞬,三娘一声“我的祖宗诶”响彻云霄。
“一大坨好占地方啊,”曲港攀着褚凤站在栏杆边,朝下头一吆喝,“还不把这贱皮子扔出去!”
楼里少不得他们的狐朋狗友,平日混惯了,最讲义气,也最忍不了外人来自家地盘撒野,一听这话,顿时野猴似的从各处蹿出来,吆喝着将王士常“滚”出去了。
“少爷!”随从的呼喊被嘈杂声淹没,他追出人群,感觉天都塌了。
满楼喧闹,徐篱山拍了拍手,转身回屋。
“诶。”曲港抬腿拦住欲要跟上的褚凤,“徵音的身份不是秘密,山儿也不是头回听人说那些鬼话,不至于发作这么大一通。”
褚凤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云絮急急忙忙地从人堆后挤进来,跟了过去,也反应过来,“他是想把事闹大,借机断了云絮进王家的路?”
“孺子可教。”曲港攀着他一拐弯,“甭管了,咱俩先回。”
这厢,云絮进屋关门,在门后喘匀了气才转身走到榻边,“我今夜没空,所以本就没回王公子的帖子,并非故意失约,哪知他还过来了。”
徐篱山心说:估计在那姓王的眼里,他能看上云絮便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她哪有不赴约的?因此夜里没等到人,姓王的就跟被甩了一巴掌没区别,当即怒火中烧地来了。
“王公子到底和肃王殿下沾点关系……”
徐篱山一哂,“要是离了八千里远都能算关系,我还说肃王殿下是我表叔呢,你猜我过年的时候去他面前磕个头,他给不给我压胜钱?”
云絮掩唇笑了笑,直勾勾地把他盯着,“闹成这样……你不许我进王家?”
她是很美的,说方桃譬李也不为过,含嗔带笑更是魅人,可惜徐篱山正埋着脑袋专心整理袖口,闻言只是顿了顿,随即不大明白地说:“我有什么许不许的?我又不是你爹。”
云絮:“……”
她收回目光,看向榻上那只小巧的香盒,是先前徐篱山给她的芙蕖香。快十一月了,芙蕖香不应景,但好在味道清淡,沾汗会更香,这是徐篱山的手艺。她问徐篱山还把这香给了多少姑娘,徐篱山说芙蕖最衬她,所以就她一个。
可徐篱山不仅会制芙蕖香,世间花卉更有千万种。
云絮撇头,极快地抹了下眼睛,苦笑道:“我年过二十,该出楼了,可我这样的身份,出去了没个倚仗,那就是任人欺辱。王家……总归是个去处。”
“傻姑娘,别吧。”徐篱山懒洋洋地往榻背上一靠,“王家现在是泥菩萨过江,你进去了就得一起淹死。”
“怎会?”云絮一惊,微红的眼眶瞪大了,“王公子有一点说得实在,他姐夫是肃王殿下的人,谁敢轻易动?”
徐篱山看着她,没有说话。
片晌,云絮肩膀一塌,在深秋惊出一身冷汗。
谁敢,自然是肃王本人——肃王要剪除自己提拔的羽翼,必是因为杨峋做了他不能容忍的事情。王家因着杨峋水涨船高,如今也必受连累。
可徐篱山日日闲散,不过一个混吃等死的小少爷,如何能知道这些?
徐篱山打着呵欠起身,准备回了。
云絮上前替他整理外袍,心绪不宁地问:“你从哪听来的?可别唬我。”
“我啊。”徐篱山笑道,“我可以未卜先知,信不信?”
徐六公子嘴上向来没个正经,云絮叹了一声,从架子上取下深青细带为他束好腰身,随后勾住他左手袖袋,揣了一枚香袋进去。
仅一眼,徐篱山就看出这香袋布料上等,上头那一枝芙蕖绣花用的是极好的金线,下头串着的碧玉珠也青嫩欲滴,比安平城那些千金小姐们用的都丝毫不差。他抬袖,一股若隐若无的清淡药香。以前云絮不是没送过他巾帕香袋之类,可没有这般讲究,以至于眼瞧着就很特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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