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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月成双(蕴藉)


“他们在人族观念中不只是动物,而是一个山神,一个狐仙,已有威信,您用什么身份,狻猊吗?”吴余文忍不住被自家司主跳脱的思维惊到了。
原本只是吴余文的一句揶揄,辛攸竟然真的认真思考片刻:“合理,我们狮子确实和狻猊有几分相似。反正他们天界已经断了与人界的联系,我们暗中动些手段,也无伤大雅。”
吴余文被他的话惊得瞪大了双眼,自从清世司改组之后自家司主越来越不择手段,但辛攸又没真的做什么,吴余文也不好责备,只能无奈摇头:“成何体统。”说完也不想和他继续瞎扯,拉着吴千殊便告辞离开了。
吴千殊自从知道春笋计划的真相后,便很少留在情报部,而是继续回到之前自我放逐时期的流浪模式,只不过现在的流浪会顺路完成些清世司的任务。
“最近执行部好像有行动,第五堇似乎有意和你接洽。”吴余文知道吴千殊的芥蒂,此事原本应该由城山墨来说,但是城山墨也察觉到吴千殊的不对劲,就托吴余文代为转达。
吴千殊耸肩,不置可否。
吴余文语重心长地开口:“我知道你对第五堇的介怀,但眼下大和国进犯,保住东方的核心才是重中之重。”
“山野怅鬼也敢对我们叫嚣,无非是仗着人族发展的差距才敢冒头,人族我们不能插手,非人族还怕他们不成。”吴千殊一想人族的乱象就头疼,几千年的宗主国,一朝竟然被属国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人族各国之间的混战已经牵涉太多,西方甚至把安士白和阿撒兹勒召回去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西方宗教林立,谱系复杂,混乱也是情理之中。东方不至于。”
但很快,现实就给了吴千殊重重一击。
大和国人族直接在京师挑衅,卷起全国范围的侵袭与反抗,人族政府败退,同年十二月,宁城遭屠。与此同时,宁城内部的非人族断了与各方联系,震动整个核心。
有人说与人族同期,非人族也爆发了冲突,本土非人族不敌大和国,同埋古都。也有人说,大和国人族丧心病狂,仗着非人族无法对人族动手,连同非人族也不放过。
具体如何不得而知。
清世司作为人族和非人族的桥梁,在联系不上人族宁城方面,转而加强了与人族秦地政权的沟通。这两派自成立以来就分分合合,好在最近新建立的合作关系,不然作为不牵涉任何人族政权更迭的清世司还真是不好做。
虽然多方努力,依旧难以联系上宁城,直至次年,在西方报刊上看到了此次惨案的冰山一角。
吴千殊以本体进入宁城时,目之所及几乎没有活人。他作为乌鸦,第一次觉得,在这样一座大都市里,自己没有格格不入。最后,他在一座基督教堂旁看到了几个身着牧师袍的白人,他们和几个活下来的宁城人正在掩埋着长街上没有尽头的尸体。
空中拂过无数只飞鸟,凄厉的鸣叫此起彼伏。
不知其中有多少是妖族,有多少普通飞禽。
不知抱着什么心态,吴千殊落地化形,但没有走上前,只是在一片断壁残垣的角落停下脚步。
倭人忌惮西方的权势和十字会的影响,放过了这个教堂,也让许多宁城人得以保全性命。可倭人对同属东方的宁城人甚至是整个核心痛下杀手。
近千年的交往在利益面前不值一提。
人族向来复杂,人族政权更是难以捉摸。不论是东西之间,还是东西内部。听说西方也被内部的两个人族政权搅乱,苦不堪言,各方政权自顾不暇,但却又各自为政。
非人族身处其间,虽然偶尔不理解,但也只能同进共退。
所以对于宁城内的所有非人族全部身陨这一事实震惊但不意外。
虽然经常玩笑天界消失,非人族可以为所欲为,但任谁都清楚,非人族以神秘力量干预人族事务,有违天理,轻则自损修为寿命,重则影响非人族整体的命理。
宁城惨案,非人族原本可以轻而易举的逃开,但非人族与人族唇齿相依,尤其是宁城在东境,妖族占比极大,与人族关系更为密切,根本做不到袖手旁观。如此,在不能动用妖力前提下,他们只有两条路:以本体野蛮宣战,以人形同生共死。
但不论哪一种,面对倭人的现代化武器,都只有死路一条。
很快,冥府闻讯赶来,无数勾魂使带走一个又一个冤魂,虽然与活人不是同一个维度,但共同的悲伤与忙碌形成一种莫名的和谐。
吴千殊望着一个牧师正双手握着十字架站在堆成山的尸体前为他们做最后的祷告,下意识摩挲了一下手腕上已经快被自己遗忘的十字架,一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
“咚——”
吴千殊被撞了一个踉跄,一片死寂中被突如其来的“袭击”,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戒备,但目之所及空无一物,心下一慌,正想掐诀,只见不远处黑无常在寻找着什么,向这边靠近。
“那个怪物想抓我!”一个稚嫩的声音冷不丁地想起。
吴千殊循声低头,看到一个身高刚过膝盖的小孩正抱着自己大腿,而在他身周正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这是一个灵魂……但不是普通的灵魂。
“八爷!”吴千殊一手抓住小孩,一手招呼不远处的黑无常。
小孩:“……”
在一片死城中突然响起这样中气十足的声音,惊得黑无常瞬间戒备,看到对方是吴千殊才松了一口气,赶忙闪身到吴千殊身前,然后一把拉起小孩的手,在他手上留下了一个咒枷,只不过这个咒枷与吴千殊之前见过的不一样。
“这个枷印……”
“他的灵魂被牧师洗礼过,进入轮回的流程有所不同,所以要特殊标记。”
吴千殊下意识回望正在祷告的牧师,一时有些担心,但好在黑无常发现了他的担忧,赶忙开口解释:“他也不是恶意,祷告对灵魂也是百利而无一害,只不过是与传统轮回流程有所不同罢了,冥界不会区别对待的。”
吴千殊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黑无常说无碍应该就不会有问题。但是小孩听不懂二人的对话,仍旧在挣扎哭闹。
“这个娃娃可能只是有些怕你的模样,所以才会排斥。”吴千殊赶忙蹲下,拿出以前哄城山墨的架势,安抚地拍拍孩子的头。
黑无常长叹一声,他仍有无数魂魄要勾,不能像吴千殊这样连哄带骗,太花费时间,但还是敛去自己作为黑无常惊悚的外形,化为曾经作为人的模样,然后上前,不由分说,一把拉过小孩,向吴千殊道了句谢,便拖着没那么害怕的小孩离开。但刚没走出几步,黑无常突然停下脚步,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回身有些复杂地望向吴千殊:“你若是能入轮回,恐怕也不能走寻常流程,甚至我们还要和西方地狱交涉。”
吴千殊怔住,一时竟然有些消化不了他这突如其来的感慨。
黑无常一手拧住孩子,一手指指吴千殊的手臂,提示:“他送你的?”
吴千殊虽然还没回神,但还是本能地点点头。
言尽于此,黑无常没有停留,拎着小孩闪身走远了。

第三十三章
游荡在宁城各个角落的勾魂使慢慢淡去鬼的恐怖外表,以更具亲和的面孔行使自己的职权,速度也逐渐上去了,想必是黑无常建议的。
吴千殊又探查了一个时辰,最终还是禁不住死亡的压抑,退出了宁城。他虽然是常伴尸体成长而来的乌鸦,但眼下被放大数倍的触目惊心还是在碰触他的承受底线。
吴千殊是最后一个返回的情报部所属,他在进入会议室的瞬间就感受到了其中近乎冰点的氛围。
“我们真的无法做什么吗?”第五堇有些无力地望向辛攸。
“此次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这次屠杀,大和国的非人族没有参与,我们……无能为力。”辛攸摇头。
面对西方时,他们至少能拖住非人族,甚至能借着干扰安士白和阿撒兹勒,间接帮助人族行动,但是现在,大和国由人族全权负责施行。
吴千殊看着一屋子的非人族,有些没来由的绝望。清世司是非人族和人族的桥梁,参与者向来有一定比例的人族,甚至包括王役等一系列的人族官员。但最近几年为了应对大和国的入侵,人族所属几乎将精力全部放在人类之间的战场上,有加入宁城方面,有加入秦地方面,但无一例外,都失去了音讯,恐怕已经马革裹尸。
处在东方核心位置的古国人族在装备上、科技上落后大和国太多,只能靠人肉去搏。
所以宁城方面向西方人族政权求助也不算意外。
曾经的敌人在特殊的年代变成了合作伙伴。
虽然互帮互助的表面下是各谋其利的互相利用,但共同的敌人让合作成为主流。
很快西方便向东方派遣了一定的专家与人手。
人族之间的战斗如火如荼进行着,宁城方面和秦地方面化干戈为玉帛,同仇敌忾,虽然惨烈但一切向好。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大和族的非人族对东境北部虎视眈眈,借着大和国在东北的傀儡政权徘徊在北部。
他按照东境的情报,大和族似乎北境蠢蠢欲动。
但是各方首领都清楚,北境除了是隔绝东西方的屏障,还是天界与人界最后的联络端口。
好在非人族不同于人族,核心面对挑衅不至于落了下风,甚至更希望能有充分的理由爆发一场冲突,从而有突破口能见解缓解人族的危局。所以东境直接派林靖去北部守着。林靖掌控着东境的情报网络,一旦大和族有异动,东境能够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与此同时,南境传来消息,此次伴随西方人族进驻东方的有非人族势力,后续还需要同宁城方面交涉,所以清世司理所应当地介入南境。
第五堇和吴千殊带队进入江城。
应对西方,偌大个清世司他们是最好的选择。即使吴千殊风评不好,但他对西方的了解足以让所有反对者闭嘴。至于第五堇,旁人或许不知道他与竣府、与安士白的渊源,但却是整个清世司唯一能够制约甚至抹杀吴千殊的存在。
所以在第五堇眼里,吴千殊负责与西方交涉,而他是吴千殊的约束拴,一旦吴千殊异动,可以最快做出反应。但在吴千殊看来,自己是第五堇的助手,同时时刻监督第五堇的行动,防止春笋计划的惨剧再次上演。
宁城政府从宁城败退至江城,江城成了宁城方面的暂时都城,所以江城重兵把守,与宁城的人间地狱截然相反,一片祥和与外界的战火格格不入。
在清世司人族部属的安排下,他们小队以特聘专家的名义在旅馆住了下来。待手令审批下来,他们就可以在江城自由行动,发现异常后便直接与政权高层进行沟通。最好兵不血刃地将西方非人族的不安定因素送回西方。
在等待手令审批的过程中,第五堇趁着空闲,例行出门寻酒。为防万一,吴千殊全程跟着。一遭下来,吴千殊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嗜酒如命。为了不耽误后续行动,第五堇不分昼夜、废寝忘食地一家酒馆一家酒馆的探索。准确辨别酒香,专业品评酒味,熟练地讨价还价,一通下来也不过入手两种,一种两瓶。
完全蔫掉的吴千殊算是知道自己在城水碧墓前喝掉的酒有多珍贵。
果不其然,回到住处后,第五堇将一瓶收起来,仅打开另一瓶,让吴千殊品尝,喝完半杯后,吴千殊自觉不再续杯。
“明天还有城西,你再陪我走一遭。”第五堇大方的主动给吴千殊在来半杯。
吴千殊撇撇嘴,想拒绝,但是又实在不放心他独自行动,闷声举杯仰头,将新的半杯酒灌进肚子,火辣辣的酒水好像刀子,钝钝地滑进胃里。
“这是白的,喝这么猛不怕醉?”第五堇看着脸憋得通红的吴千殊,看看见底的酒杯,忍不住肉疼,抓了把花生塞进他的嘴里,“你这么喝,简直暴殄天物。”
“我野猪吃不了细糠,喝得慢也尝不出啥不同。”吴千殊摇摇晃晃地起身,“我去睡了,明天再舍命陪君子。”
第五堇有些担心地迎上去,想扶着他,但被他挥手婉拒了,无奈只能收手,目送他回房间后才放心地退回去。
回到房间的吴千殊疲惫地趴倒在床上,双手压在身下,慢慢感受着腕间的十字架变温……变热……变烫……
当温度变得有些诡异时,吴千殊不得不睁开眼睛,抬起胳膊,看着沉寂十数年的挂件闪着淡淡的光芒。窗外潮湿的风从半开的窗户闯入,卷起窗帘,吸引了吴千殊原本聚焦在手腕的目光。
月下,一人影投在窗边地面上,渐渐清晰,随着风止,角落的人从翻飞的窗帘后毫无遮蔽地展露在吴千殊的眼前。
那是一个东方男人,但身上却穿着枢机主教的红色长袍,胸前垂着精致的十字架,手里抱着一本圣经,严肃但不疏离。
“我回来了。”那人脸上堆满笑意,轻轻走上前,从眼镜上垂下来的链条随着他的动作闪着反射的月光。
吴千殊看看自己手腕上的十字架,又看看他的装束,不知为何耳边响起黑无常的话,脱口而出就是质问:“你干预我的灵魂了?”
那人脚步一滞,脸上的笑容变得复杂,张张口,却久久没能出声。
吴千殊看着他的样子,嫌弃地撇嘴,嘟囔了一句“窝囊废”,便垂下手,把头砸进臂弯里。
“……”
等等!谁回来了?
“代虑!”吴千殊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床边的第五堇被吓得一激灵。
“这么多年了,那个洋鬼子还来入梦啊?”第五堇看着他由于起得过猛,还没适应清晨的阳光而泛起红血丝的眼睛,忍不住打趣。
吴千殊白了他一眼,弯腰将脸埋进被褥里,试探性地抬头,等到眼睛能够完全适应,才起身辩解:“不像梦,西方派来支援东方的队伍里不是有非人族吗?沙利叶还肩负着打开天界封印的使命呢,这样名正言顺进入东方的机会他不会错过。”
“他就算来东方,就算来找你,也是去京都、去秦地,他怎么知道你来江城了。”第五堇把衣服丢给他,催促到,“走走走,明后天就要开工了,今天先把私事做完。”
私事……
吴千殊满不情愿地穿好衣服,陪着第五堇去寻酒。
一天的忙忙碌碌,直至月上中天,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旅馆,今天收获满满,人手两瓶酒香浓郁的仙品,也算功夫不负有心人。走到旅馆楼下,终于感到累的第五堇抻了个懒腰,身后的吴千殊黑着脸差点不耐烦地给他来一脚。
“哎,乌二,那不是你的房间吗?你没熄灯?”第五堇指指楼上某个亮着灯的房间。
吴千殊后退几步,数了数楼层数,发现还真是,他记得临走的时候熄灯了啊。而且他房间的蜡烛不能够烧一天吧。
思绪未断,就见窗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一个人背对窗户而立。吴千殊几乎下意识觉得那个不是自己的房间,刚想反驳第五堇的结论。但是下一秒,那人的头猛地往窗户上一撞,在玻璃上炸起血花……
眼下究竟是谁的房间已经不重要了。
“我……”第五堇一句脏话还没骂出来,就见吴千殊飞奔进楼梯间,他也顾不上感慨,将酒抱在怀里,追了上去。
吴千殊随手将拎着的酒瓶放在门口,刚想插钥匙开门,就见门开了一道缝……
有人进去了!
他掏了张符咒捏在手里,猛地推开门,却发现屋里的光芒根本不是烛光,而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法阵。
一个身穿红色长袍的牧师背对着门口,一手抓住一个男人的脸将他抵在玻璃上,一手紧握一本有些厚度的精装硬壳书,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而在他脚下是一个闪着金光的法阵,随着他的声音不同的字符产生各异的变化。被钳制住的男人从最初的挣扎,到慢慢失去活力,躯体甚至在法阵的笼罩下干瘪下去,最后变成一块黑炭似的人形物质。
牧师猛地把窗打开,一把将那黑漆漆的尸体推出去,尸体瞬间化为黑色粉末,在风中直接消散。
吴千殊和后进来的第五堇看得目瞪口呆。
牧师转身,对二人的突然出现没有丝毫惊讶,相反还有些雀跃,兴奋地攥紧手中的书,但还是维持了表面的合宜,像这个房间久等的主人:“你们回来了。”

第三十四章
吴千殊看着法阵消失后,对方投在地上的巨大影子由一个说不上来是什么的奇怪物种慢慢缩小,最后和他的身形相契合,他咽了口唾沫,警惕地问道:“阁下……怎么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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