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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破产后被四个男人同时追求了/团宠打工人:小少爷以为他万人嫌(舟伯牙)


“别抱怨了,等着组长抓人吧……”
姚芯混在人群中,左右看看,心想这事应该和自己没啥关系,扭头却见宴雁愁眉苦脸,攥着手机一副恨不得撞死的模样,便小声问道:“你怎么了?”
宴雁一身怨气比鬼大,朝他勾勾手指示意他凑过来。
姚芯听话地靠了过去,就听宴雁“呵呵”笑了一声,说:“猜猜是谁在入职第一年就自告奋勇报名年会上去独舞solo了?”
“再猜猜HR部门之前都是谁被推出去在年会上表演?”
“……”姚芯看向宴雁的表情肃然起敬。
宴雁看上去很想穿越回几年前,把初入职场的自己按在地上打一顿。她对着姚芯幽幽竖起一根手指,沉痛地道:“职场第一课,不管你有什么才艺,总之,别当显眼包。”
姚芯试图安慰她,“没关系,之前都是你,今年也应该让你休息休息……吧。”
宴雁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去看微信群。
果不其然,他们HR五组的群聊已经刷了起来,拉到最顶上,是副组长David的艾特消息——“@宴雁 不是会跳舞吗,咱们组就你比较有经验,你上吧。”
下面齐刷刷地跟了一排“雁姐辛苦”。
……看来大势已去,无力回天了。
姚芯同情,同情中感到一丝放松,放松之余还带了点幸灾乐祸,低头也往群里发了句“雁姐辛苦”,结果一抬头,就看见宴雁目光炯炯地望着自己。
“……”姚芯不敢幸灾乐祸了,他直觉这眼神不对劲,咽了口唾沫,问,“怎么了?”
“你——”
宴雁一把捉住他的手,说:“你跟我一起。”
“什么?!”姚芯大惊失色。
宴雁恳切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重复:“你,跟我,一起,去跳舞。”
“不不不,不可能……”姚芯冷汗狂冒,见周围有同事被他们拉扯的动静吸引而看过来,他又放低了音量,结结巴巴地道,“我不会跳舞……真的。”
“求你了。”宴雁松开他,双手合十作祈求状,“我不想一个人丢我们组的脸。”
姚芯崩溃道:“你让我上去才是丢我们组的脸!”
他闭上眼,回想起他上一次在大众面前表演的情形——是他幼儿园的时候——那个画面他大概会记一辈子。
他记得自己那时候才读小班,不同于同龄小孩动不动就哭天喊地,他情绪稳定得像一只水豚,是整个幼儿园最乖的小孩,自己不哭不闹,还会去安慰其他小朋友,再加上从小就长得秀气可爱,入学一年就收获了全体老师的喜爱。
他唯一一次在幼儿园哭脸,就是因为那个表演。
当时是六一儿童节的文艺汇演,每个班的小朋友都在老师的指挥下排练节目,到他们班的时候,因为男女人数不均,老师不得不从一群小男孩里挑选一两个去完成小女孩的舞蹈部分。
很不幸,姚芯就是其中之一。
但他对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抗拒情绪——或许是因为他那时候还太小了,性别意识没有那么强烈,老师问他愿不愿意穿小裙子,他也懵懵懂懂地点头说可以。
于是表演当天,他画着粉扑扑的腮红,穿着亮晶晶的小裙子,混在女孩堆里笨拙地跳完了一首《洋娃娃和小熊跳舞》。
姚之明和一众家长坐在观众席里,还带了个助理,后者在老板的要求下,兢兢业业地举着手机,把他们家小少爷从进场到退场的全过程都清楚地录了下来——那段视频到现在都还在他们家的u盘里。
但这不是重点。
问题出在表演结束后,姚芯觉得身上的那件小裙子纱层硬硬的,刺得他很不舒服,便着急想把它换下来。没想到就在他穿梭在后台时,突然被一人拽住了。
姚芯茫然地回过头,看到一个比他高出一个头的小男孩——也许是大班或者学前班的小朋友,对方小大人似的穿着一件小西装,表情也很严肃。
姚芯被他拉着手,眼睛眨啊眨,想问他要做什么,对方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弯下腰——“啵”的一声,在他脸上亲了好大一口。
亲完,姚芯惊呆了,仰着头看他,那个小男孩脸红到了耳朵根,但依然霸道地对他说:“你好可爱,我要和你结婚!”
结婚?姚芯不懂什么叫结婚——这种高级的过家家他还没有玩过,他甚至不知道刚刚那只是一个亲亲,他认为对方是要吃自己的脸!
“我是大三班的,我叫……”对方还想自我介绍,却因为马上要上台表演而匆匆离开,只好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姚芯。
这下姚芯顾不上换衣服了,他皱着脸,大眼睛里包着两汪眼泪,迈着两条小短腿飞奔出去要找爸爸。等他被姚之明抱起来,“哇”的一声就在爸爸怀里放声大哭,抽抽搭搭地控诉自己被人“咬”了。
姚之明莫名其妙,抱着他问哪里被咬了。
他眼泪汪汪,指着自己的脸蛋,委屈地说这里。
姚之明捏着他的脸左看右看,纳闷道这也没有牙印啊?
姚芯急得要命,哇啦哇啦解释一通,爸爸也不明白,他干脆凑到姚之明面前,学着刚刚那个小男孩的举动,在爸爸的脸上“咬”了一口。
“咬”完,他趴在姚之明肩上,哭唧唧地说自己要被吃掉了。
姚之明愣了两秒,然后开始笑。
他笑得不行,差点把姚芯给摔下去。姚芯都被他笑懵了,反应过来后哭得更伤心了,哭着喊爸爸是坏蛋。姚之明笑够了,才开始和他解释,对方不是要“咬”他,更不是要“吃掉”他,只是觉得他很可爱,想跟他表达喜爱。
姚芯又问,可是他说他要和我结婚,结婚是什么意思?
姚之明沉默片刻,没有回答他。
这件事到最后不了了之,但往后几年姚芯说什么都不愿意再上去表演了(就算不是扮演女孩也不愿意)。但等他长大一点,逢年过节姚之明都要把他当初表演的视频放出来看,再把他的这段经历添油加醋再讲一遍——姚芯甚至怀疑他爸的合作伙伴都可能知道这件事。
姚芯小小年纪就经历这种程度的社会性死亡,从此“表演”二字便给他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一直到现在。
宴雁卑微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求你了。”
姚芯重新睁开眼,向四周投去求救的目光——自然没有一个人回应,这时他注意到同样朝这边疑惑地看过来的钱垣,对宴雁道:“你要不去问问钱垣……?”
宴雁收回恳求的神色,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他,“首先,钱垣不是我们组的,其次——你觉得他可能同意吗?”
“……不可能。”
宴雁一脸“那不就得了”。
姚芯绝望,“一定得是我吗?”
“你……”宴雁见他的抗拒不似作假,也有些动摇,叹了一口气说,“算了,还是不勉强你了。”
宴雁发誓,她这么说真是不打算再为难姚芯,绝不是什么“以退为进”——没想到这居然激起了姚芯的愧疚,他神色挣扎,最终拿出舍命陪君子的架势,妥协道:“我……也行吧……那我陪你好了。”
闻言,宴雁大受感动,狂拍他肩膀,道:“好朋友,两肋插刀!”
“你这是插我两刀……”
姚芯欲哭无泪。

比春节之前的年会更先到来的是飘雪的跨年夜。
介于第二天就是元旦,京云也没为难员工,这天大家的工作量都减轻不少,下午就稀稀拉拉地走了几个人,领导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十二月底,六点出头天色便已全黑。苏裕清哼着歌走进HR员工办公区,揣在口袋里的手正捏着两张电影票——前几天应酬时被一个合作领导给的,说是跨年档很火的一部爱情片,让他带着对象去看。
苏裕清尬笑,不敢拂了领导面子说自己其实没对象,便收了这两张电影票,随手塞到办公桌的某个角落。也是碰巧,今天收拾东西时这两张电影票掉了出来,他心想拿都拿了,不看白不看,找谁一起去看好呢……
他这么想着,脑海中下意识地就蹦出一个人来。
嗯,他工作也还挺认真的,就当是年末福利了。当领导的就是擅长给自己找借口,于是苏裕清并未觉得有何不妥,执行力十足地来到楼下——
“姚芯人呢?”
他对着空荡荡的工位有些傻眼,把目光投向对面坐着的宴雁,出声问道。
女下属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捋了捋额前的刘海,眼睛在电脑上乱瞟,打着哈哈道:“啊,姚芯啊……他人,我也不知道……卫生间吧……”
苏裕清直觉不对,心想绝对有鬼,“不会是早退了吧?”
“哪能啊,”宴雁讪笑道,“哦,他不是报名了咱们部门的年会表演嘛,也有可能礼堂排练呢——苏总监,你找他有什么事情吗?工作方面的事情交给我也行……”
排练,相当拙劣的借口。苏裕清皱眉,又环视了一圈办公区的空位,按照脑中的印象挨个给他们对上号,最终定格在其中一个空着的工位上——
他对这个人印象深刻,因为对方工作能力不错,以及……他好像和姚芯关系很好。
宴雁拿余光偷瞄苏裕清,见他不知望着哪里,眉毛皱紧又松开,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她大松一口气,立刻抓起手机发出去一条消息——
你和姚芯回来真得给我磕一个!!苏裕清不知道抽什么风刚刚莫名其妙就过来抓人,我给糊弄过去了,不过办公室也走了不少人,他估计不会追究,你俩安心约会吧。
不一会,对面跳出来一条消息。
钱垣:谢谢,回头请你吃饭。
宴雁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觉得自己深藏功与名。
另一边,钱垣收好手机,接过电影院前台递过来的爆米花,道谢后转身朝着站在娃娃机面前的姚芯走去。
“要抓一个试试吗?”他问。
姚芯摇摇头,说:“先进去看电影啦,马上就要开始了。”
钱垣点点头,把手中的电影票递过去一张给姚芯——正是苏裕清原先想找姚芯一同去看的那部电影。
姚芯说的没错,他们好不容易从公司逃出来来到这家电影院时,电影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始了。
约会。同姚芯一起走进漆黑的影厅时,钱垣忍不住在心里回想起宴雁刚刚提到的词语。这算是约会吗?
一个多月前,他以百元为借口向姚芯发出邀请,希望他来家里做客,两人还在下午一同去逛了商场。那时候的他几乎一厢情愿地认为这就是约会了,甚至觉得姚芯对自己是否也有一些好感,正因如此,他才会在送姚芯回家时鲁莽又匆忙地说出那一段近似于“告白”的话——
结果,姚芯那时候原来是有男朋友的。
他答应自己的邀请,也只是把自己视作关系亲密的同事,最多也只是朋友,仅此而已。
每每想到这里,再联想自己那晚说的那些话,钱垣就感到一阵窒息。
自作多情——好吧,他很不想承认,但这件事的确发生在了他的身上。但不知应该是说幸运还是不幸,姚芯似乎没有觉得哪里不对,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察觉到钱垣的感情。
另外一种解释是“当局者迷”,宴雁作为一个“旁观者”倒是看得透彻,一个星期前在微信上暗戳戳地提醒钱垣:姚芯生日快到了,1月1号,之前我们聊天的时候他和我说的。
宴雁:你要不要试试,跨年那天约他出去?
就这样,钱垣订好餐厅,买好电影票,在两天前鼓足勇气再次向姚芯发出了邀请。
起初姚芯是很惊讶的,好像没想到跨年这种活动钱垣会邀请自己。后者在他疑惑的注视下几乎绝望,虽然脸上的表情一片八风不动,心里却已经凉了一半,大脑飞速运转,开始思考起被拒绝后该如何圆场——
“好呀。”
姚芯疑惑的神情转而被笑容取代,他说:“跨年那天有一部电影首映呢,我挺想看的,但是现在不知道能不能买到了……”
“我买了。”钱垣脱口而出,电影名字都说出来了才察觉自己是不是反应过度。
他感到自己的手掌正在发热,那点微小的升温顺着他的血管流进砰砰作响的心脏,又蒸发进大脑中,让他被发丝遮盖的耳根少见地泛起了一层绯红。
钱垣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这时却听到姚芯低叫一声,像是被什么绊到,他的衣袖被人扯了一下,钱垣反应迅速,反手握住了姚芯的手。
电影就要开始了,影厅内一片漆黑,只有播放着广告的银幕散发着明亮的光。他们站在进入影厅的那一段上升的台阶上,在幽暗的光亮中对视。视线交错,姚芯带着凉意的指尖在自己的手心明晃晃地彰显着存在感,钱垣不知是不是自己晃眼,他看到一抹粉色迅速爬上姚芯的脸颊,但后者很快就偏过头去,手指也很快就从钱垣手中挣脱。
“太黑了……刚刚没看清,谢谢你。”
姚芯飞快地解释道,说完便抱着爆米花飞快地往影厅内走去了。
钱垣站在原地愣了半秒,紧接着又赶紧追了上去。
跨年档的爱情电影向来火爆,影厅内被坐得满满当当,两人费了一番功夫才在自己的位置坐下,前后左右似乎都被小情侣给包围了。
姚芯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状态——或许是他急于把刚刚的小插曲给翻篇,趁着电影还没开始,他扭过头去,对钱垣道:“这部电影是翻拍的国外一部很有名的爱情电影,我很喜欢原版,国内这个翻拍我也期待很久了……”
广告声音嘈杂,周围还有旁人窸窸窣窣的谈话音,因此为了让钱垣能听到他,他不得不凑到对方的耳边说话。
他们从未贴得如此近过,钱垣几乎有一瞬间晃神。周围喧闹的一切仿佛都变成了沙沙的背景音,将二人包裹在内,而在这安静的世界中,他唯一能听到的声音是姚芯的,能感受到的气息也是姚芯的,对方的一切萦绕着他,如同亲吻一般落在他滚烫的耳廓——
“开始了。”
姚芯的注意力被大屏幕转移了,他把头转了回去,专心致志地望着前方,独留钱垣一人的视线不舍地流连在他的侧脸,有些怅然若失。

老实说,整部电影讲了什么,到最后钱垣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屏幕上流转的画面在他眼里只如同走马观花般一闪而过,对电影的兴趣比不上对姚芯的万分之一。
谁知道他也会有这么一天,心里那头沉寂了二十几年的鹿在将要奔三的年纪抖擞了精神,对着阴差阳错下成为他同事的落魄小少爷一通乱撞。
毕竟在此之前钱垣也想不到,会有一个人让他觉得比奶猫时期的百元还可爱,比简洁明了的工作表格还让人心动。
姚芯看得很认真。钱垣并没有出声打扰他,也没有试图做出什么肢体动作好与姚芯靠得更近。他只是规矩地坐着,眼神时不时从银幕上转向身旁的姚芯。
影厅很黑,钱垣也只有现在才能借着黑暗的掩护,仔细地描摹姚芯侧脸的轮廓。
从额头上蓬松的发丝,到长而卷翘的浓密睫毛,屏幕上明明灭灭的光辉倒映在他琥珀的眼底。他看得相当投入,一颦一笑都与电影里的主角共情,眼底的一切也随之变换着,时而盛满瑰丽的玫粉色海岸,时而闪烁着划破夜幕的银白色流星。
电影演到末尾,分手的女主角坐在台阶上失声痛哭,姚芯也跟着哭,钱垣默默递过去一张纸巾,两个人的指节轻轻接触,那边抽泣着传来一声谢谢。
影片结束,灯光大亮,不少人还坐在那里擦眼泪,倒是姚芯吸吸鼻子,主动站起来,说:“我们走吧。”
他说话时还带着浓重的鼻音,钱垣体贴地捞起他遗忘在座位上的围巾,跟着他走了出去。
刚踏出影厅,姚芯便忍不住开口了。
钱垣以为他刚看得那么投入,大概是要对这部电影一顿猛夸,没想到张口就是一连串吐槽,从男女主演技槽到特效布景,末了还要踩一脚导演的审美低下……
“……枉我期待这么久。”
他的喋喋不休在走出电影院大门时被钱垣为自己围上的围巾给打断了。
钱垣从头到尾都是神色平静的,认真地听着自己的话,在这时才停下脚步,两手轻轻摁住他的肩膀将他固定在原地,将一直搭在自己臂弯上的围巾展开,细心地围在他的脖子上。
姚芯一直保持着微微仰头的姿势,此时见钱垣俯身凑过来,眼眸微垂,透过低垂着的睫毛能看清他眼中的认真,仿佛是在完成一件神圣而严肃的事情。质地柔软舒适的围巾被一圈圈绕上自己的脖颈,对方的手指时而轻微蹭过他侧脸的皮肤,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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