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破产后被四个男人同时追求了/团宠打工人:小少爷以为他万人嫌(舟伯牙)
钱垣的动作是那么自然,好像丝毫不觉得为对方围上围巾、自己俯身凑近的姿势是多么暧昧,姚芯却因此卡了壳,忘记了自己原先想说的话。
对于电影情节的点评、主角感情的理解等等,这一切在他脑海中交错盘旋,他张了张口,最终却吐出一句与这些毫不相干的话。
他小声说:“你换香水了?”
也许是跨年夜的气氛使然,也许是从钱垣身上透露出的独特气息与当下的微雪过于契合,他被这股氤氲奇妙的暗香包裹着,几乎是下意识地发出这句询问。
钱垣此刻身上的味道,不同于在工位时闻到的与白纸油墨混合在一起时的单调空白,也不同于那次他前往对方家中与烟火气交融的复杂难辨,他好像是初次闻到对方,但实在难以将其具象化为某一确切的事物,那是乌木与佛手柑、包裹着糖衣的苦药、冰块融化于白水,属于他面前这个男人。属于他离开家与公司的两点一线,属于他更加私人、更加亲密的一面。
他不想自作多情地去想这独一份的香味是否是钱垣为他专门准备,他不敢去想,就像他不敢再去深究钱垣约他在今晚出门的意图。
但钱垣“嗯”了一声,像是无端印证了他的猜测。
围巾最后被他打了一个松松的结,钱垣伸手整理一下,随后自然地道:“去吃点东西吧?”
跨年夜每一家餐厅都人满为患,幸亏钱垣提前预定,不然也许一晚上剩下的时间都要被耗费在排队上。
待两人吃完晚饭从餐厅出来,随着时间越来越晚,跨年的节点越来越近,街道上的人比两个小时前多了一倍,兜售气球与花束的年轻人站在路边,向每一个路过的人推销自己手上的物品。
人越来越多,人流一股脑地涌向商场正中心,那里在零点时会有倒计时与放气球的活动。
但钱垣今晚的安排并不在那里。
“你想去放气球吗?”他仍然选择征求姚芯的意见,在人群中与他凑近,低声道,“如果你想的话,我们就过去;如果不想的话,我们可以找个人少一点的地方。”
“我不要和那么多人一起放气球。”姚芯的眼睛在闪烁的街灯下闪着光,他微微撇嘴,否决了他的第一个提议。
“好的。”钱垣答应道,从一个气球商贩那里买下最后两个爱心形状的气球,递给了姚芯一个,嘴角露出一丝促狭般的笑意,“那就我们两个放气球,找一个人少的地方。”
于是两人逆着人流向外走,自然下垂的手在挨蹭间彼此触碰,两人俱是微不可察地动了动,但都没有要进一步的动作。
他们离开了人群,沿着公园内此时安静无声的湖泊散步。
姚芯忍不住回想起上次与钱垣并排走在路上,那天他沉浸在与弟弟吵架后的失措中,因此根本无暇感受钱垣的情绪,包括他那天对自己所说的话。
更别提像这样远离人群,与另外一人在下着小雪的夜晚散步的体验,更是少之又少。他总是身处于热闹的涡流中,在喧闹混乱的社交名利场中兢兢业业地行走多年,哪怕这与他安静的本质相悖。
两人开始自然而然地聊天,聊自己的过去,聊自己在公司外的生活,但钱垣自觉自己的人生乏善可陈,就和这个世界上每一个普通人一样,忙着升学、找工作。相比之下,姚芯的人生就显得丰富许多,他讲到自己十几岁的时候去学马术,光是上马他就学了半天,最后刚坐上去,立刻就被那匹马给颠了下来。
于是两人一齐笑了起来。
“我很少……像这样。”笑过后,他忍不住开口,但是又害怕自己的声音会破坏这一片难得的宁静,“你知道吗?其实在以前,我很少拥有像这样的私人时间。”
“我也是。”钱垣用同样轻巧的声音回应道。
“尤其是,我家里出事之后,我很少再向别人提起这些事。”姚芯道,“不如说是完全没有,身边的人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和我待在一起,金钱、地位什么的……”
姚芯小心地觑着他的神色,担心他会将其视作是自己的炫耀,“我一方面明白,这样的关系并不好,并不健康,但我又无法下定决心摆脱。我总是胡思乱想,忍不住揣测每个靠近我的人的真心……但这通常都会伤害别人,很长一段时间,除了那些无效的社交,我都不知道该如何与别人相处。”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露出快乐的笑容,“我现在发现,当一个普通人没有我想象当中可怕,甚至在某些方面比我之前的日子好多了。”
雪花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逐渐融化成水滴,钱垣定定地注视着他的脸,感觉自己心上的一块变得无比柔软。
倒计时的钟声响起了,不远处,响起人们倒数的声音。
两人一同扭过头去,朝不远处望去,只听一声悠扬的电子钟声响起,各色的气球在这个雪夜纷飞着往漆黑的夜幕飘浮而去,缤纷的色彩撕碎了这片暗沉的夜幕,所有人齐声大喊着“新年快乐”,传到湖泊对岸的他们耳中。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同时放飞了手中的气球。
姚芯正欲张口,钱垣却先他一步开口。
四周无比喧闹,又好像无比寂静。远处人们的欢呼声很吵,商场中心播放的音乐很吵,晚风吹拂常青树的叶片沙沙作响的声音很吵,可姚芯仍能将自己扑通作响的心跳与钱垣低声的祝福听得分明——
“生日快乐。”
在一片为迎接新一年到来的欢欣鼓舞中,只有他一个人在自己耳边,祝福他“生日快乐”。
第54章 礼物
姚芯脸上的惊喜与感动不似夸张,他有些语无伦次,结结巴巴地和他道谢,“谢谢……但你是怎么知道的?”
钱垣思考片刻,最终还是实话实说了,“宴雁告诉我的。”
闻言,姚芯回忆了一下,想起来前段时间宴雁的确和他聊到过星座这个话题,顺理成章地便聊到了彼此的生日。
钱垣的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那里放着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也盛放着他整整一晚的紧张与期待,那是他为姚芯准备的生日礼物。
眼下气氛刚好,他鼓起勇气把盒子拿了出来,送到姚芯面前。
“礼物。”他干巴巴地道。
该死,他到底是怎么说话的?钱垣感受到热度一点点地烧上自己的脸,在这个深冬的夜里感受到奇异的滚烫。不对,他纠结了整整一个晚上,构思又推翻了无数版腹稿——原本应该是以一种不过分正式、但也不能太随意的态度,对姚芯说点什么,不能太直白、但也不能太含蓄,先试探一下,再根据对方的反应决定到底该怎么收尾……
没错,先这样,再那样。就像工作计划有plan A就应该有plan B一样,根据姚芯的种种反应而衍生出来各种分支,他原以为自己考虑周全,信心满满地迎来零点钟声敲响的那一刻,却低估了中心变量对计划结果的影响力——
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他看着姚芯的眼睛,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礼物?”姚芯没有看穿他大脑此时此刻一片空白的真相,一无所知地沉浸在喜悦中,雀跃地问,“给我的吗?”
“当然。”主动权彻底丧失,钱垣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给你的。”
“里面是什么?”
“……领带夹。”钱垣把盒子打开了。
姚芯捧着盒子惊喜地说好喜欢,钱垣却有些绝望地闭上眼——领带夹,天啊,多么普通的三个字,多么平淡无奇的一个生日礼物!他现在该怎么开口,告诉姚芯说“上面那颗宝石是我按照你的眼睛特意挑选的”?
接下来的时间,钱垣感觉半身的灵魂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身体,正大声嘲讽着他。
完全错误的送礼时机!你毁了这个约会!现在好了,一点暧昧的气氛都没有了!就像普通的好朋友给对方过生日一样,等着吧,姚芯等会就要问你——
“你生日是在什么时候?我也要给你准备礼物!”
没错,就是这样,你们又变成好朋友了,好朋友之间也会互送礼物,没有特殊含义,没有小心翼翼,没有“宝石不及你眼睛万分之一的美”这些有的没的……
“宴雁的生日是在夏天,我要送她什么呢……”
姚芯碎碎念着,突然察觉到钱垣的一语不发。于是他停下脚步,绕到他的跟前去端详他的表情,碰了碰他的手,问:“你怎么啦?”
被姚芯触碰的感觉如同过电一般,拉住了钱垣一路向低谷滑去的情绪,他艰难地弯了弯嘴角,说:“没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他突然住了嘴。只是这和我想的不一样,只是因为你把这当成了一个普通的生日礼物——难道他要这样告诉姚芯吗?
他和姚芯是什么特殊的关系吗?不,当然不是,他们只是同事,充其量只能说是关系很好的同事。他对姚芯有好感,没错,他不满足于他们仅仅是同事,他想要和他进一步发展,但姚芯是怎么想的呢?
他为姚芯做的那些事,无论是刻意跟踪他的前男友打击报复,还是动手收拾那些对他出言不逊的同事……这些姚芯知道吗?不,他当然不知道。
虽然他做这些事情的出发点并不是期望着姚芯发现,他只是希望自己能保护他——可他却忍不住主观臆断地将其视作了自己追求对方时做出的付出。而姚芯却对他所谓的这些“付出”一无所知,这难道是姚芯的错吗?
包括今晚发生的一切,那些他感受到的若有若无的触碰,那些他体会到的甜蜜暧昧的氛围——姚芯和他想的是一样的吗?
他把今晚视作约会,是因为他喜欢姚芯,他带有目的,包括他精心挑选送出的礼物……他从一开始就没把这当做是一场单纯的跨年邀约。但姚芯或许不是,他从始至终不知道姚芯是怎么想的,那些他认为表意明确的举动与暗示,在姚芯看来难道就和他想的同样直白吗?
姚芯因为有人祝他生日快乐、为他送上礼物就如此高兴,可是他在干什么?因为姚芯没有给出他想要的反应而情绪低落、自顾自地生着闷气?姚芯应该给他什么样的反应?
钱垣如梦初醒。
他真是太自以为是了。
他的沉默只有短短的一瞬,姚芯却从中读出了一丝失望,于是他对钱垣说:“我真的很喜欢。”
“很少有人祝我生日快乐,真的。”姚芯的声音放轻,“因为我妈妈,你可能不知道,她在生我时难产,生下我之后很快就去世了。”
钱垣微微一怔,有些不知所措地望向姚芯,但后者脸上并未出现他想象中悲痛的神情,他很平静,甚至他眼中因为收到祝福和礼物的喜悦也没有散去。
“所以,在我们家,是不给我庆祝生日的。我也很少告诉别人我的生日。”姚芯坦然道,“当然啦,我不觉得这有什么,我也很想我的妈妈——虽然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
“我爸很爱我,我知道‘新年快乐’和‘生日快乐’没什么两样。”姚芯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继续道,“我想,我妈妈应该也是爱我的——我希望她爱我。好吧,如果不爱我……也没有关系。我只是希望,她不要怪我。”
“其实,我也是想听到有人祝我‘生日快乐’的。”姚芯喃喃道,“我太自私了。”
话题朝着钱垣未曾设想过的方向滑去,他更觉得自己先前的想法该死了——
“所以我和你说谢谢,因为我真的很开心!”姚芯突然大声道,挽救了突然沉寂下来的气氛,“我等这一句‘生日快乐’已经好久好久了!也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收到不需要用‘新年礼物’来打掩护的‘生日礼物’!我真的很喜欢!”
大声喊完,姚芯的脸红扑扑的,他的音量降下来,对钱垣道:“无论你送什么,我都会很喜欢的,因为那是你送的。”
“我……”钱垣突然觉得自己先前的话术又有了用武之地,他精神一震,道,“其实,那个领带夹上面的宝……”
他还没来得及说下去,一阵音乐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啊,是我的手机,不好意思。”姚芯动作迅速地拿出自己响个不停的手机,歉意地看向钱垣,“我接个电话哦。”
他打开手机,看到来电人显示是程湛。
他不是在外地出差?怎么这个点给我打电话?姚芯强压下心中的疑惑,可不管作为什么身份程湛的电话他都不敢不接,于是只好接起来,正儿八经地道:“程总?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给你的新年礼物,喜欢吗?”
对方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与他的语气截然不同的深情,但这份深情结合起程湛的话来,只让姚芯感到一阵莫名其妙。
“嗯……程总,什么?”
对面突兀地沉默了片刻,片刻后再次开口,声音恢复了正常,“你现在在哪?不在家吗?”
姚芯没由来感到一阵心虚,他瞟了一眼身旁的钱垣,心想公司也没规定下班后必须回家啊,于是他又硬气了起来,理直气壮地说:“我不在家啊,我在外面跨年呢。”
“……”
“喂,程总?……怎么没声音了……喂?”
“嘟”的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姚芯:“?”
另一边,坐在客厅等待姚芯回家的游宸对着刚刚绽放在他们家上方的一场烟花秀陷入了沉思。
他站在自家阳台上往下看,就见一群穿着黑西装的人从一辆车下来,吭哧吭哧地搬下来一堆烟花,放完后把那些残骸一收拾,便又开着车扬长而去。
为什么有钱人要专门跑到这种地方来放烟花?
游宸百思不得其解地抬头,正好看见烟花最后定格在了一个爱心的形状,然后缓缓落下。
好土啊。
游宸在心里评价道。
无聊且土的烟花秀,没意思。他回到客厅,觉得还不如给姚芯打个电话,问问他跨完年没,到底什么时候回家。
姚芯后来也不知道程湛那天说的“新年礼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被钱垣送回家后已经是凌晨一点,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在沙发上睡着的游宸薅起来,絮絮叨叨地说他“回房间睡啦在这里着凉了怎么办”,对方不耐烦地打着哈欠呛他说“你以为我是在等谁”。
姚芯决心新的一年要当一个威严的家长,因此不管他的抱怨抬手拍了拍游宸的头,说:“高中生要注意睡眠,不然会变笨哦,还会长不高!”
游宸呵呵一笑,说:“那你读高中的时候不会都不睡觉的吧?”
姚芯:“没有啊我睡眠很充足的……等等,不对。”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弟弟在内涵自己,气得够呛,正要发作时游宸却倚在门边懒洋洋地开口,“过两周我放假了,会去郊外的一个滑雪场打工,那边会提供住宿,那段时间就不回来了。”
好啊,先斩后奏。
听游宸的语气就知道他这是已经做好了决定,根本不是要和他商量的意思。姚芯有点气,但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反正游宸也不听,他说再多也没用。
倒是游宸看到他的表情主动服软,微微弯着腰,用哄人的语气道:“就一个星期,年前就回来了。”
姚芯冷哼,撇撇嘴,把头扭向一旁,拒绝与游宸对视,“你都决定好了,用不着和我说,你想去就去。”说完,他转过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很好,新的一年第一个小目标就宣布失败,威严的家长当不了一点。
游宸抓抓头发,苦恼地长叹一声,上前一步抓住了姚芯的手腕,说:“真的,你别多想,我不是……我不是不想和你待在一起。”
被戳穿了心思,姚芯的身体僵硬了一瞬,他口是心非地道:“我没有这么想,你在曲解我的意思。”
啊,是的,怎么可能呢?他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了,并且已经和弟弟相安无事地在一个屋檐下同住半年——虽然和弟弟真正意义上共处一室的时间屈指可数,但他才不会胡思乱想呢。
游宸是他的弟弟,尽管从各种层面上来说他们的关系都稍显微妙——只有着一半的血缘关系,只有着不足彼此人生一半的相处时光,却有着整整六岁的年龄差距——但这些都不是问题。
姚芯坚信两人的关系在他的努力下已经有了质的飞跃。瞧吧,游宸会回来给他做饭,会主动给坏掉的家门换锁,会在发现特殊情况时第一时间回来查看他的死活……
呃,好吧,这好像不能说明什么,只能证明游宸是一个有责任感的好弟弟,想确保他一个生活经验不足的人不会因为种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惨死家中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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