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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师(羡凡)


他说着偏头拍了拍齐晟的肩膀,话锋陡然一转:“这招你使在那位红衣天仙身上了吗?”
众人默默放下手中的酒盏,机灵地竖起耳朵。
齐晟脸上的笑意一僵。
好啊,都在这儿等着呢。

不同于另一头的热火朝天,烟淼心虚地挠了挠鼻尖,瞧瞧抬眼朝前瞥去。
见池州度正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又匆匆收回视线,她迫切地想开口为师父美言几句,奈何阳一不在身边,属实想不出什么谄媚的好话。
方才她与玄九姑娘说有客造访,师父午时便不来了。
谁料姑娘当即皱眉,没有丝毫回应不说,还一直盯着她。
烟淼与其僵持片刻,终究未能顶住压力,小心翼翼道:“玄九姑娘?”
偏偏这时从不远处冲出一只黑影,乌雨不会瞧人脸色,撒欢似的扑到玄九身上蹭来蹭去。
烟淼一愣,立即上前一步将乌雨拽了回来,稳重清冷的面容上显露出几缕尴尬与慌乱,“那个,玄九姑娘......”
池州渡最后瞥了一眼桌上的玉碗,沉默地起身,回到屋中关上房门。
烟淼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哭丧着脸揪住乌雨的耳朵,“乌雨,这可如何是好?”
乌雨的大黑眼睛望着她:“嗷呜?”
“……”
池州渡在屋中静坐一会儿,门外传来了窸窣声。
被乌鱼舔的浑身口水,冥七自觉去池塘洗洗干净,这才回到屋中,似乎看出主人心情不佳,慢悠悠顺着他的衣摆爬到桌上,晃了晃尾尖。
池州渡从锦囊中取出个约莫指甲大小的小白玉碗,划破手指滴血,而后将碗推到它面前。
冥七用钳子拽住他的衣袖。
池州渡轻轻摇头,点了点它的脑袋,而后起身。
烟淼与乌雨已不在院内。
池州渡身形一晃,悄无声息地跃上树,红袖微动。
粗壮的树枝朝外延伸,落在隔壁院落墙外几寸,有风拂过,树影便恰好印在院墙下,像是试探着踏入对方领地。
池州渡微微屈膝,朝远处赤陵居相谈甚欢的一桌人望去。
齐晟坐在中央,两侧是与他勾肩搭背,酣畅大笑的后生。
这些人嘴唇张合,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齐晟亦是如此。
池州渡抬手摸了摸有些异样的心口,微微蹙眉。
静默了一会儿,又抬头望去。
人心所向,众星捧月。这是他所见。
枯燥百年间,偶尔观物解乏。
今日也不例外,但多少有些不同。
正如方才,若按以往......池州渡一怔。
若按以往,他不会逗留于此。
在喧嚣入耳前便该重新隐匿踪迹,以往被人穷追不舍,他早已厌烦。
池州渡下意识摩挲了一下腰间的木牌。
“......”
至于为何迟迟未曾离开。
也许他也并不想弄清这些。
如过去一般漫无目的地朝前走,前路是黑是白并不重要。
想走便走,想停便停。
煞气缠身,死后无魂,地府不纳。
命数过硬,千夫所指,尘世不容但当金乌坠入冰窟之际,冷暖便已脱离掌控。
池州渡抬手拦下一根树枝,望着远处一派祥和,缓缓垂下头。
长睫敛去眼中一闪而过的挫败,分明不在光下,却显得格外鲜活多彩。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意识到,自己于这世间而言,是如此奇怪。-
齐晟几人酒过三巡,又畅谈了一番,这才晃悠着走出院门。
他自知留不住这帮四海为家的侠客,便也没有客气,只道来日再聚。
待到送客归来,便见烟淼与乌雨蹲在院门前,一人一狗蔫头耷脑地仰头望他。
齐晟原本微醺昏沉的思绪瞬间清明起来。
“烟淼,你怎么在这儿?”
烟淼原本清冷孤傲的脸皱成一团:“师父,徒儿好像闯祸了。”
齐晟走过去将她扶起来:“怎么回事?”
烟淼一五一十将事情经过告知他。
“玄九姑娘未曾回应,似乎有些不悦,紧接着便回了屋,午膳也未用。”
齐晟心中一紧,立即道:“此事错不在你,莫要多想,我先去瞧瞧,你让孙主厨再备些饭菜。”
烟淼点点头,小跑着离去:“是。”
齐晟没敢逗留,一面猜测着对方不悦的缘由,一面加快脚步来到玄渡居。
眼前房门紧闭,他踌躇了片刻,这才抬手轻轻叩门。
“玄九?”
他等了一会儿,屋内无人应声。
齐晟用手指戳了戳门框,轻声细语道:“听烟淼说你未曾用膳,这会儿可饿了?”
“玄九,玄九......”
池州渡端坐在案前,耳边传来一声声轻唤,他手中的笔不知何时停下,忍不住蹙眉,旋即放下毛笔。
心不静,便干脆停笔。
齐晟见无人理会,便闭上嘴,蹲下身子用手指戳门,一下又一下,并不急躁,像是怕惹人心烦,无端显出几分小心翼翼。
眼前的门忽然被人打开,齐晟仰头望去。
并不知晓自己为何要开门的人脸色算不上好看,冷声问:“何事?”
齐晟立即起身,“我听闻......”
他唇齿微启,淡淡的酒香随着风拂面而来,池州渡垂眸,反手便打算将门合上。
齐晟情急之下一巴掌按在门上,强行挤入门内。
池州渡眼前笼罩一片阴影。
齐晟的身形与容貌,若稍微强硬一些,便会显现出几分锋利的侵略性。
他也许也深知这一点,很快便退后一步,缓和语气道:“玄九,可是我惹你不快了?”
池州渡薄唇微抿,本该是危险的神情,但玄九的五官柔和,中和之下有些难说。
齐晟所见,便是玄九一双水润杏眼微微上挑,就这么不悦地望着他。
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先吃些填饱肚子可好?”
【作者有话说】
今天应该还有两章

“不必。”池州渡旋身回到案前,显然没有多言的意思。
齐晟绕到他身边,见对方不愿搭理自己,便安静地帮他研墨。
“是乌雨太闹,吵着你了?”
过了一会儿,他悄悄抬眼问道。
池州渡置若罔闻,垂眼画下一个又一个早已烂熟于心的秘法、符咒。
随便捡起一个,都是百年前令人恨不得哄抢的绝迹之术。
齐晟默默停下动作,在屋里转悠了一圈,殷勤地扫扫灰尘,将东西摆正。
“那是我今日与人小聚,没提前知会你一声?”
齐晟转过身来,诚信解释:“他们皆是恣意山水之人,没什么定数,今日来得突然我便疏忽了,本想邀你一起,但一群爷们儿说话、举止都粗俗了些,我担心闹着你。”
“......”
池州渡依旧毫无回应。
齐晟忧愁地望着他,心里琢磨着自己究竟还做错了什么。
“师父,饭菜已经备好了。”烟淼小心翼翼地探头。
齐晟目光掠过院中摆好的饭菜,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玉碗。
电光火石之间,他闹钟陡然闪过什么。
“真好......以后便都用它了。”
当初拿到玉碗时,自己似乎是这么承诺的。
齐晟迟疑地转身,笑着道:“我就说今日怎么吃的不尽兴,原来是没用对碗,方才光顾着喝酒,这会儿碰巧饿了,不知玄九姑娘可否赏脸一起呀?”
池州渡手上停了一瞬,很快又继续动作起来。
齐晟心中了然,忍俊不禁,走到池州渡跟前,“当真不理我了?”
“今日是我疏忽了,我给你道歉可好?”
身侧的人喋喋不休,池州渡也许是烦了,抬眼看他。
齐晟眼疾手快从他手里夺过毛笔放在一旁,揪着他的衣袖试探性地往前拽了拽:“一起?”
池州渡:“......”
齐晟乐呵呵地:“一起嘛。”
在烟淼震撼的眼神下,齐晟拽着池州渡的衣袖走出了房门。
虽说玄池州渡一直未曾开口,但齐晟笑得却很是开心,一边吃一边同他说着方才从好友那听来的江湖趣事。
饭后又跟着进屋,喋喋不休许久,在池州渡终于“嗯”了一声后,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行至院子门前,袖子被人轻轻拽住。
齐晟侧目望去,看见朝后探头探脑的烟淼:“......你做什么呢?”
烟淼悄悄问他:“师父,玄九姑娘不搭理你,你不生气啊?”
“你不懂,这哪里是不搭理。“齐晟从怀里取出折扇敲她的脑袋,“初见玄九时,她眼里压根没有我,我说什么也不理会,这才是不搭理我。”
“今日她不搭理我,一没转身就走,二没将我赶出去,是闹脾气要人哄的意思。”
烟淼瞬间醍醐灌顶,对他竖起了拇指:“师父,弟子受教了......啊!”
脑袋上又挨了一下,齐晟轻笑一声:“小丫头片子,先立业后成家,还受教。”
“以后寻得良人先带回来,为师替你把把关。”
“师父,那徒儿若是找不到怎么办?”
“剑门不缺赘婿。”-
晚间,一只飞鸽落在赤陵居窗前,轻轻啄了啄窗框。
齐晟听见动静,立即打开窗户。
取下绑在其腿部的纸条,他展开一看。
——师父已回信,带上信物前往云都即可,届时会有人引你过江。
齐晟转身提笔写下几字,将纸条绑好,摸了摸飞鸽的脑袋:“有劳了。”
鸽子朝他歪了歪头,旋即扑棱着翅膀飞远了。
天色已晚,明月高悬。
齐晟转身拿上赤陵剑,戴上斗笠,清瘦的身姿犹如黑豹,悄无声息地跃上屋顶,几个闪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术宗。
元泰清方才从书房回到屋中,便察觉到异样。
“元掌门。”
屏风后冷不丁传来一声轻唤,吓得他头皮发麻,见齐晟从屏风后走出来,还是忍不住怒斥两声,“你小子!”
“当初就不该告诉你如何解这机关,人路不走尽走鬼路,这大晚上的你吓唬谁呢?”
“元掌门,事发突然,还请息怒。”齐晟笑了笑,目光望向四周。
元泰清会意,回首关上屋门,再度将院内的机关开启。
“说吧,你来所为何事?”
“前不久,我为符咒之事去请教灵文老先生,今日他给了答复,命我前往一处隐秘之地,那里有一位前辈,或许能破解这咒阵含义。”
“但此刻我贸然离开势必会引起怀疑,前几日我与父亲通过书信,便打算以前往北屿山庄为由,离开几日,这些时日,我有事拜托元掌门去做。”
“北屿山庄是齐家地界,高手云集,又有谢老太君留下的秘术,外人找不到山庄入口,便不用担心行踪暴露,倒是个好理由。”元泰清点点头,“不知齐宗主有何事交代与我?”
“劳烦元掌门交代下去,将姜家与白家之人陆续安葬。”齐晟道,“不必大张旗鼓,低调行事即可,周遭眼线不少,太过招摇恐怕适得其反。”
元泰清顿时了然:“你的意思是......”
“嗯,眼下我们已经得到先要的线索,留着那片证据反倒是个祸患。”齐晟低声道,“符咒之事无法公之于众,再拖下去也无济于事,眼下明面上的线索已断,倒不如借此向众人隐晦表示结案,将事件往仇杀上引。”
“据我猜测,这幕后之人短期内应当不会再次行凶,否则很难全身而退,但见我们松懈下来,对方也许会按捺不住,从而露出马脚。”
“你说的有道理。”元泰清点头,“那便依照齐宗主的意思来,你只管去拜访那位前辈,剩下的事情有我,不必操心。”
齐晟闻言,严肃的神情一松,拍了拍他的手臂:“谢了。”
“假客气。”元泰清将他的手拍了回去,摸了摸膝盖,欲言又止,“......齐宗主。”
齐晟喝茶润嗓,闻言抬眼看他:“嗯?”
“这符咒之事有了着落固然是好。”元泰清隐晦道,“但齐宗主当初为了平乱已然牺牲够多,自己的事儿尚未有着落,不知此去归来,这好不容易来的苗头还能不能在?”
齐晟顿时反应过来,哼笑一声:“好不容易来得苗头哪敢晾着,自然是揣在怀里好生捂着。”
“齐晟。”元泰清正经道,“那位姑娘虽说有些本事,但到底是位姑娘,若不小心被卷入其中,那可就......”
“元掌门,江湖不论男女老少,此前我也忧心于此,但后来一想,若非我厚着脸皮将人拐来剑宗,她在这偌大的江湖也能自处。”齐晟呷了口茶,目光悠远,“也许,她比我们所想的……”
“更为深不可测。”

“你烧什么呢?”
阳一面向自己院中的树,屋内未曾点灯,黑暗中唯有燃起的明火照亮他半边面容。
身后冷不丁传来一声鬼魅般的呢喃,吓得他手上一哆嗦,燃到一半的纸张顿时落下,他顾不上去瞧,立即惊恐地回头。
就见齐晟静静站在他身后,正抱着臂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方才齐晟回到剑宗,余光恰好瞥见那一抹火光,顺势赶到附近瞧了瞧,见是阳一,便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后询问。
阳一惊恐的面容变得愤怒:“师父!”
齐晟并未理会,目光下移。
鼻尖传来一缕焦糊味。
阳一觉得奇怪,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自己的马靴被火点燃,吓得他立即慌乱地跳起来,一边扑腾一边往一旁的池塘里跳去。
齐晟也不帮忙,就这么噙着一抹笑站在岸边,眼睁睁看着徒儿仿佛水鬼一般,狼狈地从池塘里爬了出来。
“师父......”阳一形容狼狈,伸手将一缕遮住眼睛的头发捋到身后,干脆趴在池塘边,怨念地看向齐晟,“这夜已深了,您为何会在此处,吓徒儿一跳......”
“夜里睡不着,便四处晃悠晃悠,谁料恰好看见火光,觉得好奇。”齐晟朝方才的草坪望去,“你方才做什么呢?”
阳一忽然不吭声了,趴在池塘边就这么泡在水里。
齐晟顿了顿,走到他跟前,从怀中取出火折子打开,接着火光端详阳一的脸。
阳一的脸歘的一下就红了,立即往后扑腾,“师父,你做什么?”
“我还想问,你脸红什么?”齐晟好笑地看着他,蹲下身调侃,“莫非方才在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阳一支支吾吾地:“没有,没有......”
“你先上来,在水里扭捏个什么劲儿。”
“哦......”阳一乖乖爬了上来,站在一边将自己衣袖浸的水拧干,悄悄抬头看了眼齐晟的脸色。
奈何月色太过迷离,压根看不清,他只好小声道,“弟子......内里虚空,不好声张,便悄悄去寻了偏方,方才记下后想着烧毁,免得落人话柄......”
齐晟一愣,立即走到阳一跟前,伸手捏住他的腕骨,这一探脉顿时沉默下来。
“你这年纪轻轻......”齐晟欲言又止,似乎难以启齿,最后用力朝他脑袋扇了一巴掌,严厉道,“即日起清心禁欲,不得去外头鬼混。”
阳一蔫头耷脑:“是。”
齐晟一言难尽地看他两眼,最终拂袖离去:“明日去库房取补元丹,下不为例。”
“是,多谢师父!”
阳一顿时喜笑颜开,朝他招招手。
一直到齐晟的身影消失,他才摸了摸潮湿地衣裳,缓缓吐出一口气。-
翌日,齐晟终于将鱼灵越放了出来。
鱼灵越负伤后,齐晟命其在院内修养,好一些后,便可每日练两个时辰剑法,险些将自己心爱的大弟子憋死。
这会儿踏出了门槛,鱼灵越抱着乌雨,都觉得万分亲切。
紧接着,头顶就传来一声轻咳。
“为师打算外出几日。”
鱼灵越神情一僵,如遭五雷轰顶,立即起身:“师父,如今......”
“许久未曾去拜访父亲,前几日母亲托梦于我,许是埋怨。”齐晟抬手阻止鱼灵越的喋喋不休,不疾不徐道,“如今事情告一段落,白家姜家的案子还需从长计议,我已经与元掌门商议好,先将无辜者安葬,至于其他的,慢慢来。”
几人皆是一愣。
阳一下意识开口,不可置信:“可一旦安葬,此事便算是告一段落,师父的意思是......放任不管吗?”
齐晟但笑不语。
烟淼立即拧眉,不悦地看向他:“阳一,你这说得是什么话,师父自然有他自己的考量!”
鱼灵越也暗暗拍了拍他,旋即朝齐晟一行礼,“弟子明白,宗门之事师父不必担忧,若有吩咐,弟子随时待命。”
齐晟颔首,并未多言,只道:“命人备好马车,稍后启程北屿。”
“是。”-玄渡居。
池州度指尖把玩着冥七,坐在窗前朝外望去。
“玄九。”
见门大开着,齐晟抬手轻叩两声门板,便踏入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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