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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天师他甜度超标(柔软的猫肚子)


但昌余县出过好几次商队在城中被劫掠的事情后,恶名也就渐渐在商界传开了,再加上周围多有土匪路上也很不安全,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商队来过了,这群人便也已经很久没能得到这种不义之财了,这次都异常的兴奋。
看着疾驰过来的队伍,面上都带着匪寨的面巾,也没有核实来人的身份,甚至还没等到土匪们停稳下马,领头的就招呼了县令的手下们当先撞开了大门,闯进了宅中。
前院只留了几盏昏黄的灯笼,他们本想着悄声摸进去,先将人都杀了,再尽快搬走东西,最后一把火烧了宅子少生事端,但看着院子两边摞起来的箱子,再想着箱子里那些能将人眼睛晃花的金银,瞬间便忘记了他们做的是杀人越货的勾当,一时间没忍住诱惑竟都不去杀人了,反倒是打开箱子选了起来。
这套四进的宅子在昌余县城虽然已经算是最大的宅院,但县令这次几乎派出了自己能调用的所有人手,此时都在前院中,也将这前院挤得满满当当。
这些人又是开箱子又是翻东西,其间木箱的开合声,金银珠宝间的撞击声,甚至还有不断惊呼的人声,却丝毫也没有惊动宅子的主人。
陷入兴奋中的领头人想到这一茬猛然冷静下来,背后甚至冒出一层汗,宅中的人呢,都上哪里去了?
他扒开自己依旧在兴奋中的下属,想回到宅子大门口找土匪们,回身却觉得更不对劲,他们的人似乎少了很多。
“安静!”那领头人大喝一声,周围的属下就像是没听见般,继续痴迷的看着箱中的宝物。
领头人抓过旁边一个叫嚷不休的属下,一巴掌扇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让院落出现了一瞬间的寂静,那领头的正准备说话,院中却再次吵嚷起来。
手下们又像是刚进院子一般,将装东西的木箱合起来再打开,接着捧出里面的钱财,惊喜的讨论着该如何花费,甚至说的话都跟之前一模一样。
那领头的擦了一把额角已经落下的冷汗,喃喃的说,“这……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第116章
白日里那些装着财物的木箱,都被徐灵鹿在箱底贴上了一个小小的纸人,只等晚上这些人一打开箱子,便会陷入幻境之中。
在幻境里他们会不断重复,进入院子打开箱子分享财宝的喜悦过程,只有没去看箱中财物的领头人堪堪逃过一劫,现在还保持着清醒。
领头人惊诧的想要冲出去跟土匪们汇合,跑了几步忽然和正进门的土匪看了个对眼,他仿若看见了救星一般,准备上去跟人商量一下现在的情形应该如何破解,就见那带着面罩的土匪一个手刀劈晕他一个手下,然后架着腋下快速的拖出了院子。
这魔幻的场景让领头人以为自己也中了邪,站在原地狠狠甩了自己一个耳光,清脆的“啪!”声让另外两名正在往外拖人的土匪稍稍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就又快速的将人拖出院外,还顺便贴心的关上了院子的大门。
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让领头人意识到自己没有中邪,但是他们可能是中计了。
宅院中忽然灯火通明,徐俊华带着人从堂屋和内院中出来,亲兵们从木箱的钱财底下掏出自己的兵器,迅速包围了县令派来的人。
也不知谁搬来一把圈椅,徐俊华老神在在的坐在圈椅上擦着自己的环首刀,看着院中抖如筛糠的领头人,漫不经心的开口,“说吧,谁派你来的,来干什么?”
领头人颤颤巍巍的回过身,看着那闪着寒芒的刀刃,直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抖着嗓子回答,“我说,我全都交代,是县令大人派我等来的。”
这人一看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同时又是县令的心腹,虽然不在县衙任职但那些见不得光的脏事几乎全都有他的参与,这次眼见是逃不脱了,他竟把曾经参与过的几桩旧案,以及县令和当地土匪勾结,私建青楼再用青楼赚取的银两豢养私兵的事情交代的一清二楚。
严忠在旁边将他的口供一一记下,让他签字画押之后,就也将他五花大绑同他的手下丢在一处。
徐俊华扫了一眼堆在院里被绑的结结实实的人,站起身来,“出发,去花街。”
今晚过来劫掠他们的人手很多都是花街青楼中的守卫和巡查,要是没有今夜这茬事想要直接清扫花街,将里面的女子完好的解救出来也不算一件容易的事,若是这些人狗急跳墙,很有可能会做出伤害那些女子的事情,可现在去却是安全的。
昌余的这条花街像是现世之外的存在一般,虽然整个县城都空的寂静,花街却依旧人来人往的热闹。
身上带着酒气的商贾和摇着折扇的书生三三两两的在街上晃悠,寻找着自己目标。
忽然一队肃杀的士兵手持兵刃从街口走进来,来逛花街的人竟也只是好奇的张望和私语,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之处,可见这个地方平日里有多安全。
开娼馆在祁云是违反例律的,以官兵带着兵刃出现,来寻欢的人不仅不逃不避还继续悠然的游走张望,可见昌余县的这条花街是彻彻底底的法外之地。
徐俊华带人进入第一间青楼时,老鸨和龟公也丝毫没有慌张,鸨母甚至还以为他们是县令招待的远客,一脸媚笑口中三弯四绕的喊着,“呦~军爷来了~”便想近身将徐俊华揽进去。
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徐俊华没有推开那脂粉味呛人的鸨母,在她的招揽下顺势便进了青楼。
楼中显然刚刚开张,姑娘们还在相互插着头上的珠花,检查衣着妆容,忽然看见一群带着刀的人进来,能明显感觉到那群姑娘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和畏惧。
之前也常有所谓‘军爷’过来,这群人下手是最狠的,根本不将楼中的姑娘当人看,好些人陪他们一夜就好几天下不了榻,甚至有些姑娘就这么生生被他们玩残玩死了,可她们进了这里不过就是一条贱命,被玩伤了,病了就扔到柴房等死,要是真的死了也不过是草席一裹直接扔进乱葬岗。
所以姑娘们对于这些人都很是畏惧,但再畏惧又有什么办法呢,在老鸨和龟奴的瞪视下,她们很快掩下眼中的惧意,用娇柔的身段贴了上去。
这次徐俊华躲开了,几个女子故作娇嗔的说,这军爷看着就最英武,怕是看不上她们这些庸脂俗粉,要等那明月楼中的花魁瑛姑娘。
徐俊华也没反驳,招招手让手下的人一间间的搜查,直到楼中所有姑娘都被带出青楼,老鸨和龟公被死死按在地上时,众人才觉出了事情的异常。
花街后面的几间青楼此时再想跑路也已经来不及了,全都被查个正着,所有人都被押在街上,过来寻欢的恩客慌乱的逃走,街上姑娘们的香粉味能把人眼泪熏出来。
若是平日里有人敢在花街闹事,县令的私兵早就将人腿脚打断丢出昌余县了,可今夜整条街都被耽搁了生意,这些人却一个都没有出现。
有个脑子不太清醒的老鸨,对眼下的情况还没有认清,她的脸被压的贴在地面上,脂粉都花了,看上去狼狈不堪,口中却还在高声叫嚷着,“你们这群人简直胆大包天,知不知道这条街是何人的产业,竟敢在此处捣乱?”
“噢?”徐俊华踱步到她面前,挑着眉问,“你到说说这是哪位大人物的产业。”
老鸨正要开口说出这里是县令的产业,忽而就面色发青,浑身抽搐,喷出一口鲜血,一个字都没吐出来便软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见到老鸨的死状,刚才还吵嚷的花街忽然静的落针可闻,只是间或有几声恐惧的粗喘和小声的啜泣。
徐俊华面色沉下来,显然他们今晚的大动作,县令已经知晓了,没想到他还留了后招,居然能随时取这些人的性命。
这种随时取人性命的办法,毒药应该是做不到的,大概率是邪术,徐灵鹿迅速给花街布起结界,同时传信给留守在宅子中的黎玄辞,可等黎监证收到传信去查看时,那个将县令卖的一干二净的领头人早已没了气息,尸身都开始发硬了。
有了老鸨在前,花街上的人无论如何都不敢再开口了,全都跪在地上挤作一团瑟瑟的发着抖,徐俊华见也问不出什么,便带人去了那大门始终紧闭的明月楼。
木质的门闩被削铁如泥的环首刀一刀劈开,推开沉重华丽的木门,楼中却空无一人。
这便显得十分诡异了。
明月楼每月只开两日,其余时间都闭门谢客,周围的人全都以为明月楼的人在不开楼时都是住在楼中的。
毕竟他们平时也不见楼中有人出入,可现在门打开了里面却没有人,那明月楼中那么些人都去哪了?难不成他们消息这么灵通,早早就关门跑路了。
花少梁在大厅中逛了一圈,手指一一擦过桌椅,楼梯,发现上面干净的一尘不染,像是才有人打扫擦洗过。
后院的灶房中有几口大铁锅,虽然灶膛中的火已经熄灭了,但那铁锅中的水居然还是温热的。
楼上的房间花少梁一间一间逛过去,发现床帐,妆柜都干净整洁,甚至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就好像整栋楼的人就在刚才集体消失了,可是花少梁从回到昌余就一直盯着这明月楼,他能确定这段时间内楼中是无人出入的。
徐灵鹿手指贴着符纸从楼梯上擦过去,符纸幽幽燃起来,可并没有飘出去多远,在二楼正中的一间屋子门口便化成了灰烬。
他和徐俊华顺着符纸的痕迹上楼,正看见花少梁站在这间屋子门口发呆。
明月楼和这条花街上的其余青楼可不一样,即便都是做皮肉生意的腌臜地方,这里也要讲一个格调,所以房间的布置也偏清雅,没有那些桃呀粉呀的颜色,多是青色,绿色这些沉雅的颜色,唯有这间是淡紫色的,在一众房间中反倒显得有些轻佻。
若是别人看见,大抵只会以为这房间中的姑娘风格与他人不同,可花少梁却想起一件事。
小时候瑛娘最爱紫藤花,紫藤花季短,每年开一月不到便会败落,每次紫藤快开败之时瑛娘都会唉声叹气的将花瓣收集起来,捣成汁液染纱帐,可这种植物并不是什么完美的染料,根本染不出如同自己花瓣一般鲜亮的紫色,那些纱帐最多也就能被染上一种极淡极浅的紫,就像在颜料中加多了水那般。
即便如此瑛娘依旧很开心,将染好的帐子挂在自己屋中,还说每年染一些,多挂几层那紫不就鲜亮了吗。
她果然年年都染,层层浅淡的紫色叠在一起居然意外的模拟出了紫藤花那种紫的很有层次的效果,瑛娘当时对此是十分得意的,觉得自己房间中的帐子是这世上独一份的好看,别处的紫再鲜亮也不像紫藤。
如今看到这间屋子中挂着的纱帐,花少梁一瞬之间竟然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何家村那冒着炊烟的农家小院,还是少女模样的瑛娘举着被花汁染脏了的手,向他抱怨着洗了好几天都还没洗掉,又要被娘亲训斥了。
一股热意涌上花少梁的眼底,他余光瞥见徐俊华和徐灵鹿也上楼来了,飞快的抹了一把脸,将这个发现藏在心里,率先走进了屋内。

第117章
这房间有内外两个隔间,外间正中摆着一张圆桌,桌上放着一套白瓷茶具,左边摆着书案和文房四宝,右边则放着一架古琴,墙上还挂了一把琵琶,看上去倒是风雅。
中间有道木质的圆月门将内外间隔开,便是这道门上挂着重重叠叠的浅紫色纱帐,纱帐内确是另外一种风格了,一张红木床比普通人家的床要大上许多,床上的锦被颜色暧昧,余下就只有一个妆案和一张贵妃榻,昏暗的室光很容易让人心生妄念。
妆案上放着一面铜镜和一个妆奁,打开妆奁里面金银饰物和胭脂水粉一应俱全,这便更让人生疑了,若是明月楼中的众人真的是接到消息逃离了,胭脂水粉不带走便罢了,怎么可能将这些金银器物也留在原处。
徐俊华拿起一支金钏用指甲掐了一下,那触感和硬度确实是金子无疑,就算是再财大气粗的,逃亡时也不会连金子都不带走。
“给我把明月楼盯死了。”他对身后跟上来的亲兵叮嘱,一转身看到站在铜镜前面的花少梁。
花少梁双眼直直的盯着铜镜,仿佛被魇住了一般,已经不知道站了多久,甚至给人一种他连眼睛都没眨过的错觉。
徐俊华皱眉询问,“少梁,你是有什么发现吗?”
“啊?啊……”花少梁从恍惚中回神,心虚的垂首不敢去看昔日上峰的眼睛,只是低声回答道,“没有,大约是这几日休息的太少,有些恍惚。”
闻言徐俊华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便转身去了下一间屋子,花少梁又不舍的回头看了那铜镜好几眼,才跟了出去。
徐灵鹿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在别人睡觉的时候,花都尉却专注在明月楼下面发呆,可不得休息不好,然后用指尖沾着符灰在那面铜镜周围画了一个法阵。
阵法一成,符灰慢慢渗入了木桌之中,看不出一丝痕迹。
在明月楼中一无所获,徐俊华让花街上的莺莺燕燕们回到青楼,留下几名士兵看守,后押着几名重要的老鸨龟公去了县衙。
县衙此时大门紧闭,魏镜澄和捕快们也带着之前拿住的土匪和晚上在宅子中擒住的私兵与徐俊华他们汇合。
那白胖油腻的匪寨二当家被当先砸在了大门上,他之前被女鬼们折磨的够呛,吓得不知道在裤子里尿了几泡,现在天气热他人又肥胖,在路上还出了不少汗,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骚气,几个捕快抓着绳索嫌弃的将他丢在木门上。
那胖子手脚都被绑住,只能在地上向前咕蛹着,用脑袋敲门,一边敲,还一边哭喊着让他爹赶紧来救他,可县衙内依旧静悄悄的,一丝动静都没有。
“看来你爹是不打算认你这个儿子了。”花少梁厌恶的用脚把他拨开,看看了县衙的大门,里面居然是用木桩顶住的,可能还设了什么陷阱,这县令是彻底放弃了伪装,要跟他们鱼死网破顽抗到底了。
他勾唇笑笑,示意手下人过来,拎起胖子,然后对着县衙内高声说,“就用他来砸门,什么时间将门砸开,什么时间再把他放下,要是门内有什么机关,也拿这胖子做挡箭牌就好。”
他话音一落,‘咚’的一声闷响,□□撞上木门,大门一阵震颤,被砸的晃开了一条缝隙,砸在门上的胖子哀嚎一声,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被撞碎了,喷出一口鲜血,抽搐了几下就又被抬起来,就在第二下要砸下去的时候,顶着大门的木桩被撞倒了。
门柱一倒,两边的树丛中果然射出许多箭矢,密密麻麻全都扎在撞开顶门柱的那人身上,在地上抽搐的胖子努力抬眼看去,只嗫嚅的吐出个“娘”字就彻底的昏死了过去。
士兵们将县衙的大门彻底撞开,上前查看,倒在地上的是个妇人,身材富态,面容和那胖子有几分相像,她却不是被箭矢射杀而死,而是从后背被人一刀劈死的。
这一刀劈得极深,从刀口中甚至隐约能看到脏器,想来应是她被劈中之后,忍着剧痛撞开了门柱,才彻底断了气息。
绕过影壁进去,县令满脸是血,手持长刀疯疯癫癫的站在院中,仰首边笑边哭,“报应,都是报应,全是我的报应。”
说着便将还在滴血的刀刃搭在自己脖颈上毫不犹豫的划了下去,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昌余县令见事情败露,竟然自戕了。
见他已经没救了,徐俊华和魏镜澄分别带人进入堂屋和后院搜查,陆续又发现了好几具尸体,应该都是县令的家人和家中的仆役,俱是被刀具劈砍致死,或仰或卧死状凄惨,看的众人心中发凉,没想到县令竟然如此丧心病狂,自己灭了自己满门。
这些人大约都参与了县令做过的恶事,所以才被灭口了,地狱般的场景让人想起刚才县令自戕时口中所说的报应。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一旦做了恶事,总有被清算的那一天,可那些被他们伤害的人又何其无辜。
后院西厢房中还有一个正在燃烧的炭盆,里面满满当当全是灰烬,魏镜澄用刀尖拨弄了几下,里面有几段还没燃尽的细绳,像是装订书册用的细麻绳,这些被烧掉的东西,应该是账本,名册之类的证物。
他们早就猜到一个小小的昌余县令不可能有如此大的权势,背后势必还有人支持,现下他将家人下仆灭口,自戕而死,烧毁所有证据也印证了这一点,这事还得继续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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