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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金戈铁马(飞天了)


远远见拓跋窟走来,穿着宽大的衣袍,粗一看还真像南郑先王。
拓跋真由于父亲死的早,一直都是南郑先王亲自带着,对祖父感情深厚。见到如此相像的叔叔,心情激动,早早迎了上去:“叔叔!”
拓跋窟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真儿!”声音低沉,连声音都跟先王一模一样。
拓跋真将拓跋窟迎进了帐篷里,马上有侍卫来倒茶。拓跋真将第一杯茶推到拓跋窟面前:“叔叔,用茶。”
拓跋窟点点头,环视了一圈。帐里有数十名亲兵,身着铁甲、手执兵器一动不动站着,站姿如松,一看就是训练有术之人。
其中有一名例外,穿着常服,负手站在帐篷深处,且未持任何兵器。整个人如同正休养的野兽,虽没亮出爪牙,但锐利噬血,令人一见,心生畏惧。
见拓跋窟打量着他,他稳步上前,单膝下跪:“朱苏见过五爷。”
拓跋窟排行老五,宫里常称其为五爷。
原来他就是朱苏。
在宫中时,拓跋窟只听说过有个姓朱的小侍卫身手极好,其余的没关注过。但是国破家亡之际,能救下皇孙并躲避他人的追杀,确实有些能力,不是一般人能做到。
拓跋窟含笑,亲自上前,伸手欲扶他站起来。朱苏悄然退后一步,不动声色的脱离他的手,自行站了起来,再向他恭敬行礼,然后又站回了拓跋真的身后。
拓跋窟扶了个空,倒也没表示什么不满。他摸摸胡子,问起边境防卫及军力之事,问的十分细致;接着又问起南郑实际军力,将领分别是谁,却不曾提一句关心之话。
拓跋真眉头越皱越紧,不知道叔父问这个干什么。最后实在忍不住,口气有些重:“叔父问这么细,有何用意?”
“唉!”拓跋窟端起茶小饮几口,很是为难道:“真儿你岁数太小,镇不住场。很多南郑老臣都纷纷要我过来主持大局......”
他倒是直白,把来意吐的清清楚楚。
拓跋真鼻子里哼了一声,懒得跟他客气。到底是很多老臣要他回来,还是他自己大言不惭要回来?
“要不叔父先帮你主持几年,把这些人都整老实来。待你满了十八,再还政与你,可好?咱们南郑几百年的基业,可千万甭断送了,到时无脸愧对列祖列宗啊。”
拓跋窟大义凛然,一脸正气,好像他真是全心全意为拓跋真着想:“当年你小的时候,叔叔没把你收在身边,对不起你父亲,让你吃苦了。如今给叔父一个机会,好不好?你没读到多少书,不懂如何治国平天下。你现在就专心去读书,南郑王依旧是你。叔叔只是来替你管几年,理顺关系来,一切走上正道就好办了......”

第十八章
拓跋真听不下去了,打断他的自我感动:“呵呵!叔叔!侄子家破人亡时,你在哪?侄子四处流浪时,你在哪?侄子遭人追杀时,你在哪?怎么没听见你说要帮我啊?”
“你在花天酒地,你在寻花问柳,你在纵情声色!你从来就没想过你还有一个侄子在跟野狗抢食,在四处逃难。那时怎不见你说让侄子去读书,增长点见识?现在还有脸说这个.....”拓跋真皮笑肉不笑,讥讽着。
这是他最不堪,最不愿意回忆的岁月。
在前魏追杀他最厉害的时候,十五岁的朱苏带着六岁的他,东躲西藏,隐姓埋名,隔几天就换个地方呆。他都数不清十岁以前,他和朱苏呆过多少地方了。稍有风吹草动,朱苏就赶紧带他换地方。
而且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为了养活他,朱苏去给别人做短工。做工时,就把他交给隔壁大嫂照顾。
每天早上给他准备好一天的口粮,让他省着点吃。他怕有别人抢他的食物,每次吃东西都躲起来吃。有一天他太饿了,看看周围没人,就掏出朱苏给他买的肉饼,坐在路边小口吃了起来。没想到,饼的香味被野狗闻到了,很快他身边就围了几条野狗,汪汪叫着盯着他手上的饼.....
朱苏那天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事发生。特意提前回来,一进村就见少主在跟几条野狗打架,可他小小年龄哪是野狗的对手,被咬的哇哇大叫,却还顽强的护着手中的肉饼。要不是他回来的早,恐怕少主这条命就被野狗瓜分了,但身上也留下了不少伤口,有的伤口深可见骨。
野狗都被朱苏一掌打死了。朱苏抱着拓跋真,眼睛都红了,忙去请大夫治疗。可是他们钱不够,大夫不愿治。
拓跋真清晰的记着,朱苏跪在人家门口死活不走,并保证再送一个月的柴火,这才换的大夫为他治伤。
从那以后,朱苏再也不敢让他脱离自己的视线。每次出去做工都带着他,让他守在旁边,不要乱跑。
再后来前魏分家,没人追杀他了,朱苏送他去燕国找拓跋窟。本以为拓跋窟会念着亲戚收留他,没想到拓跋窟连家门都不让他进,仅隔着大门跟他说了几句话,就急着赶着他走,生怕会受拖累;甚至连一口水、一粒米都没有给千里迢迢过来的他吃,一文钱也没想着给他用。他当时还只是一名八岁多的垂髫儿童,拓跋窟对自己尚且稚龄的侄儿都这么狠心,哪有什么亲情可言。
最后,还是朱苏拿袖子拭去他脸上的泪水,牵着他的手,带着无助的他离去。
“少主,朱苏会永远守护着你。”朱苏向他保证。
他辛苦奔波多日,满怀希望过来,收获的却是一个闭门羹。要不是朱苏一直陪着他,前独孤部落老族长好心收留了他,舅舅贺瑞也时不时来送些食物过来。他拓跋真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流浪,说不准早已死在街头,成为白骨一具。
......
想起当年的事,拓跋真越说越气,他腾的站了起来,指着拓跋窟鼻子痛骂:“除了朱苏,你们谁把我当人看?都恨不得离我越远越好,嫌我碍了你们的事.....”
“只有朱苏,只有朱苏一直呆在我身旁.....你名为我叔叔,但你当年又何曾念了旧情认我这个侄儿?”
压抑已久的情绪分外激动!拓跋真狠狠一拍桌子,帐内侍卫瞬间将拓跋窟团团围住,刀剑离身,转眼间七八把刀剑已架在拓跋窟脖上。只等主上一声令下,拓跋窟的头身当场可以分家。
拓跋窟脸色霎白。
朱苏抬眼望了望这边,没有上前,只是轻声唤道:“主上!”
拓跋真身体动了动,强忍住心中的火气:“拓跋窟,若还想孤认你这个叔叔,就收起你的肮脏心思,少打傀儡主意。若孤发现你私下.....哼....休怪孤不客气。”
“送客!”
训练有序的侍卫让开一条道。
“哼,黄口小儿!不知轻重。”拓跋窟脸上挂不住了,怒甩袖子,气急败坏的走了。
.......
这次试探让拓跋窟与拓跋真彻底翻脸。
当独孤部落族长刘显提出派军队帮助他回国和拓跋真争位时,拓跋窟高兴之极,答应事成之后,跟刘显平分天下。
他立即拉拢了一波人,宣布要返回南郑旧地,并公开宣称拓跋真为“伪南郑王”,号召原南郑国旧部起兵杀之。
拓跋真知道拓跋窟果真起兵造反,并获得该死的独孤部落鼎力支持,还出重赏要取他的项上人头时,当场气得全身发抖。
他毕竟太年轻了,沉不住气。既然拓跋窟你不顾血缘关系,要将侄儿我斩杀,那侄儿又何必对叔叔你手下留情。
于是他不顾反对,将军力大部分安置在与独孤部落相邻的边境,防范拓跋窟突然袭击。自己身边仅仅留了几千名侍卫。
拓跋窟此番带独孤大军造反,使得拓跋真处于非常不利的位置。因为大家跟着他,唯一原因就是他是南郑王室之后。
可拓跋窟同样是王室之后,而且辈分和年龄都大过拓跋真,五官又酷似先王,留起八字胡后,简直就是南郑先王的中年时期翻版。
由于拓跋窟的特殊身份,原先以拓跋真马首是瞻的南郑人心晃动,一些旧臣开始向拓跋窟靠拢,密谋通过内乱推翻拓跋真的统治。
于是,拓跋真手下越来越多的人就投奔了拓跋窟。
柔然部落公开宣布,不清楚情况不参与其中,准备坐山观虎斗;而追风部落老族长过世,正在闹内讧,无暇管南郑事宜。
在这种情况下,朱苏是一刻钟都不敢离开拓跋真,两人又开始同吃同住同行。
南郑王睡床上,他睡地下,时刻守护着。
拓跋真有时晚上惊醒,只要睁眼能看到朱苏,心里就能得到片刻平静。他让朱苏上床来陪他,可朱苏却说君臣有别,婉言拒绝。
去他娘的君臣有别。

第十九章
这日,焦头烂额的拓跋真看完战报,正在与众人讨论之际,突然一黑面人前来求见,称有机密事宜告知。拓跋真狐疑的看着他,命令其他人退下,唯独留下朱苏。
黑面人摘下面罩,竟是聂仪,当年在独孤部落救了他的人。
拓跋真慌忙起身,将他扶起:“孤感谢先生当年的救命之恩。先生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聂仪上次替拓跋真拖延时间后,怕刘显日后报复,于是迁到别的部落定居了。南郑复国后,拓跋真邀请他过来做官,他说自己身体不好,婉言拒绝。
聂仪没时间客气,单刀直入:“王,您身边的禁军侍卫李冒、李执兄弟二人,与八家拓跋部落首领密谋,准备在近日抓捕您,迎接拓跋窟。请您早做准备。”
“您怎晓此事?”朱苏神色郑重。手下意图造反,他这个统领失职失责失察。
“李冒兄弟是我外甥,他要我一起参加反叛,向拓跋窟效忠。这是他写给臣的的书信。“聂仪拿袖子里拿出一封信,举到头顶。
朱苏接过来,摸索检查了一番,才递给拓跋真。
拓跋真展信一看,果真是李冒的字迹。上面写着:“舅舅,如今拓跋窟已经被迎立为王,希望舅舅能和我们一起共图大事,共享荣华富贵。”后面还邀请舅舅过牛川,共同商议大事。
”他们打算在明日狩猎时,把您与朱统领分开。将朱统领乱箭射死,把您独自引入森林深处,再进行活捉。捉完后,直接送往拓跋窟处。“
”臣是昨日到了这里,表面答应他们共同举事,于是他们把计划都跟我说了,要我在狩猎时配合。“
“臣侍主不二心,请王早做准备,杜绝后患。”
拓跋真牙齿咬的咯咯响。他自认为对身边的侍卫不错,没想到他们走就走,走之前还不忘要他的脑袋。有种啊, 原来还是对他们太宽容了。
听完聂仪的话,朱苏深吸一口气,二话不说,单膝跪倒在地:“臣身为统领,竟没查觉手下造反之事,请王严罚。”
聂仪也跪下磕头:“草民有愧,当日草民推荐外甥过来,本以为他们会尽心服侍王,没想到他们竟然背叛南郑王,这是草民的错。草民愿意以死谢罪。”他对南郑王赤胆忠心,可惜那两个畜生不是。
拓跋真就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愿冲着朱苏发火,更不能责怪聂仪。
再说,事情这不都还没发生。
他离开座位,扶起聂仪:“一事归一事。先生多次救我一命,孤感谢都还来不及,怎会因此事怪罪先生。先生多虑了。”
然后又唤朱苏起来:“朱统领,你起来吧,这与你无关。”
拓跋真按耐住脾气,三人在房内商量了半天,直到月上梢头,聂仪才悄然离去。
此时外面狂风大作,树枝被吹的摇摇晃晃,每个出来的行人身上都被一层层沙土披盖。聂仪也不例处,在大风的吹动下,他驼背勾腰就像一个小老头,躲在快要成尘土色的黑色披风下,快速移动,一会就走得不见影了。
朱苏久久站在窗边,脸色很不好看。拓跋知道他心里不痛快,极想让他宽宽心。于是煞有其事道:“朱苏,你确实是失职厉害。这样吧,就罚你这辈子天天守在孤的身边,孤要是想生气了,就冲着你发火,好不好?
朱苏回头惊奇的望着他年轻的王。烛光下,少年眉眼弯弯,眼角带笑的看着他。顿时,一股暖意悄然而生,在他心中荡漾,贪念不由自主的漫延开来。
......
狩猎是件大事。不仅能获取巨额财富,还能锻炼士兵水平,相当于一个小型战役。所以不论是哪个国家,还是各个部落,对狩猎都特别看重,每次都派出大匹人马。
根据安排,这次狩猎在距离牛川五百里的阴山山脉。那里动物成群,可以满足军中物资及生活口粮的需求。
拓跋真一早起床,换上精干的猎装,独自出现在练武场上,一直陪伴在身边的朱苏不知去了哪里。
练武场早已整军待发,站在最前面的是持着南郑国旌旗的旗手。南郑旌旗是红色的,上面绣有“南郑”二个黑色大字,极为醒目;各部落的旗子尺寸小一些,图案颜色各不同;由各自部落旗手拿着,站在南郑旌旗手旁边,众旗迎风招展,气势恢宏。
见到南郑王出现,一齐下跪:“恭迎南郑王!”
拓跋真扫视一番,拓跋那八个意欲造反的部落首领都到了。他点点头,例行公事说了几句话,换来了阵阵士兵们的欢呼声。
这高潮起伏的欢呼声,好似大批人马在表忠心,若不是昨夜聂仪告知,他还在自欺欺人,认为这些人还在拥护他。
拓跋真不露声色的点点头,翻身上马,一马当先走在前列;伸出右臂用力朝前一挥,号召大家前进,随后又是一阵激昂的前进声。
走到一半时,他突然想起他的弓箭竟然忘拿了,回头习惯的叫道:“朱苏!”
正在旁边的李冒赶紧拍马上前:“王,朱统领不在。有什么事,您吩咐小的。”
拓跋真想了想:“没啥大事,就是孤的弓箭忘拿了。本想让朱苏给孤拿过来的。”
李冒:“要不属下现在派人去向朱统领拿?”
“朱苏今天外出办事了,你们找不到的。算了,到时随便给我一把吧。”拓跋真并未放在心上,一甩马鞭又窜到前面去了。李冒赶紧跟了上去。
到了狩猎的地方,拓跋真一声令下,大家分散行动,凭实力狩猎。看谁狩的猎物最多,猎物最多者,有赏。
因为朱苏今天不在,于是由副统领李冒和李执兄弟俩陪在南郑王身边,其余侍卫跟在后面。
拓跋真扫视了一圈,淡淡道:“你们兄弟俩知道哪里猎物多吗?带孤去打,孤想打几头鹿。”说话间,远处跑来一头野猪,他狠狠拉了一箭过去。野猪中箭,嗷嗷大叫,朝他们这个方向冲了过来,更多的箭射了过去。
野猪眨眼变成了豪猪,全身都是刺,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后面的侍卫跑上前,把箭一一拔了下来,还给南郑王;再把野猪抬到某处放着。
李冒与李执互看一眼,暗自激动。没想到年轻的南郑王对他俩这么不设防,活捉他简直轻而易举。他们俩仿佛看到无数黄山银山向他们砸了过来,顿时笑容越发真诚。

第二十章
“王真是好准头。”李冒满脸堆笑:“这后山植被更丰盛,麝鹿多。王,要不我们去后天狩错?”
“好主意!”拓跋真纵马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了一下:“就我们三人去吧,其他人不要去了,省得惊动那些野货乱跑,打起猎来不痛快。”
这个建议太好了!李冒几乎快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本以为这事很难办,没想到拓跋真主动提出去后山,朱苏又外出办事没过来,真是天助我也。
既然王发话了,其他侍卫只好老老实实守着这头野猪,由李冒、李执陪着王进了后山。
后山确实植被茂盛,有些地方甚至连马都不好骑,只能牵着。两人随着拓跋真转了半天,收获不小,至少打死了二头麝鹿、几只兔子,都丢在了马背上。
眼看着太阳越升越高,南郑王兴致也越来越高。左等右等还不见约定的人出现,李冒心中有些发急,他朝李执使了个眼色。
李执悄悄走到另一条小路上去。
太阳登顶,却不见李执回来,约好的人也还是不见出现。李冒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了。
拓跋真看在眼里,心中发笑,表情却依旧淡定:“李统领似乎有心事?”
“没....没有....”李冒吓了一跳,揩了揩头上的汗。
“这李执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是不是迷路了?要不李统领你去找一找吧,毕竟是亲弟弟,出了什么事也不好向父母交待。”拓跋真很大度,大手一挥,就让他走。
“谢王,属下职责是守护王,臣弟迷路了自会回来。”李冒心中叫苦,知道大事不妙。边说边将手中的大刀磕然出鞘,指向拓跋真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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