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通宵未眠,天色一亮时,拓跋真决定还是立即起床,他实在不想跟朱苏两人在床上尴尬相见。虽然他视世俗为无物,但不代表他脸皮厚。
他赤身下床,昨夜的痕迹遍布全身,落在床上人的眼里,比任何春药都更催情。
拓跋真弯腰将散落在地的衣服,一件件拾起来重新穿好。临出去时,他回头望了一眼,床上人仍闭着双眼,似乎还在熟睡。
等他出去后,朱苏再度睁开眼,扫了一眼地面凌乱的衣物,侧过身,极力控制自己的呼吸.....
孙涛就见他们的王穿的严严实实从里面出来,欢愉的气息扑面而来,脖子处的青红印子清晰可见,显示着昨晚的激烈。
统领却还未出来,难道统领是下面一个?这个念头一出来,顿时他人不好了。他们统领高大健硕,怎么看也不像是居于下方的啊。
正当他胡思乱想时,拓跋真一个杀气腾腾的眼神过来了,吓得他一个哆嗦,目不斜视,立马站直了。
拓跋真满意的收回眼神,扫视了一圈四周,大家井然有序,各干各的。思路不由自主的又飘回昨晚,虽然算是饕餮盛宴,但男女相欢繁衍后世,才是人伦之道,回去还是多安排点女人给朱苏才好。
他迤迤然走到山口处,朝下望去,昨夜那几万匹马,已经走的无影无踪,当即下令收拾东西启程。
朱苏出发前一刻才从帐蓬出来。他并未像往日一样,直接站在拓跋真身后,而是远远的站在末尾。临行前,把孙涛招了过去,叮嘱了几句。
孙涛一边心不在焉听着一边偷瞄统领,看统领却也还好,难道昨夜干柴烈火只烧了一半?也不可能啊,昨晚声音这么大,箭都在弦上不得不发,还能中途把箭拉回来?
他越想越糊涂,忍不住张嘴问道:“统领,你和王昨晚......”话音未落,一把小刀无声无息的抵住他的下颚。
他的好统领咪起了眼睛:“乖侄儿,你昨夜?”
“我昨夜什么也听见,什么也没看见.....”孙涛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掉,慌的跪倒在地:“我昨晚值班睡着了,统领莫罚我。”
朱苏在孙涛面前玩弄着短刀,快速甩了几个花式,绕的他心惊胆颤才收了回去。他翻身上马,轻斥孙涛:“还不快去护驾。”
孙涛唯唯诺诺,赶紧扬鞭上前。等心情平静下来后,不灵光的大脑这才查觉到统领好像并非真正生气,眼角似乎藏着几分愉悦。认识统领这么多年,今天是第一次见他喜上眉梢。
南郑王也是,虽然一直不愿搭理统领,但好像也没生气,两人反而像是为了逃避某种尴尬,所以错开来。
......
牛川终于到了,昔日的住所早已被拓跋窟一把火烧的精光,遍地凌乱满目苍夷。周边还住着一些老百姓,警惕的看着这些外来之客。
拓跋真感慨万分。一个人站在被烧坏的住所,默默发呆,其余人站在远处,不敢惊扰南郑王。
远处传来急速的马蹄声,朱苏侧耳一听,身形一动,本欲站在王旁边,又生生停了脚步,把孙涛等人分派过去,守在王的四周。
拓跋真里三层外三层,被围着的严严实实。
“朱苏,你还记得.....”拓跋真习惯的找朱苏说话。回头一看,朱苏站在离他五米开外的地方,连个眼神都没分过来,跟在身旁的却是孙涛等几人,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孙涛有些惴惴不安,低声问道:“主上,属下通知朱统领过来?”
“叫他过来干吗,他喜欢就一直站那好了,等下也不要回去了。”拓跋真言语尖酸,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无名火。
马蹄声越来越近,看的清是三匹高头俊马夹带着滚滚尘烟而来,不一会就到了眼前。
这三人皆袒胸露乳,背上还绑有尖利的荆条。领头的率先从上面跳了下来,双膝跪地,沉声道:“拓跋盛拜见南郑王!”
朱苏使了个眼色,侍卫得令上前搜寻,发现并未带任何武器,仅在一马背的包裹处发现两个人头。
拓跋盛?那个千里追杀他到峡谷的拓跋盛?率众围攻他们几人的拓跋盛?
拓跋真嚼了嚼了这个名字,负手冷笑一声:“八大部落这是准备绑架孤,还是要来拿孤的人头?”
拓跋盛的头低的更下了:“拓跋盛前些日子得罪了主上,自知有愧;今日特地负荆请罪,还请南郑王谅解。”
三人俯低身,清晰可见背部早已被尖利的荆条扎出道道血迹。
拓跋盛又道:“草民受人迷惑,犯了错。现将当日挑拨离间二人头颅奉上,请王过目。”
侍卫把两个惊恐万分的头颅远远的摆在地上,正是当日悬崖上挑唆之人。这两头颅血迹干涸,看样子是斩了有一段时间。
突收到此大礼,拓跋真一时语塞。良久,才轻笑道:“你拓跋盛消息很灵通嘛,孤刚到牛川,就把大礼送过来了。”
拓跋盛虽然长的五大三粗,但人极为心细。知道南郑王在怀疑他,坦然道:“草民家就在这附近。南郑王今日到时,消息传到草民耳里,草民稍做准备就过来了。”
他极有诚意:““主上从悬崖跳下去后,拓跋盛深为后悔,下令八大部落不准再追杀,愿意率众臣服南郑王,绝不二心。”
“本来前些日子就打算启程去贺兰部落,将此两人头颅献上,聊表忠心。听闻王去了后燕,便等了一段时间。天有神明,吾等人的诚心,”他举起手掌:“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好家伙,当年你们八大部落族长也是这么说的。
不过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拓跋窟死了,八大部落素跟西魏有摩擦,此番臣服倒比先前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拓跋真沉吟一会:“你起来吧。现在八大部落有多少兵力?”示意孙涛过去松绑。
孙涛闻言偷看他们的头,见朱苏没有反对,于是上前给他三人解了荆条,又退回了拓跋真的身后。
拓跋盛谢过王,恭敬的站在一旁:“草民前阵时间整合了一下,八大部落现在合计有六万兵力。”
六万人马不算少。拓跋真盘算了一下,刘显上次吃了这么大亏,肯定不会善摆甘休;这次又抢了几万匹马,明显是为开战做准备。独孤部落是个大部落,号称有十多万大军,虽然上次投降了一部分,但还人数众多。有这六万人马压着,胜算多点。
不过你一个人居然能号令八大部落,威望如此之高,也不怕孤拿你开刀。
拓跋真盯着拓跋盛,心里转过千百般心思。
拓跋盛哪里知道南郑王的想法,见拓跋真久不说话,以为仍在疑心他。又道:“草民家就在不远处,王长途跋涉,路途辛苦,想请王赏脸去小憩一会.....主上正当用人之际,草民愿将六万兵力带往贺兰与南郑大军汇合。”
闻此言,拓跋真心中大喜,对拓跋盛当即和颜悦色起来:“即这么着,请偏将军带路。”
偏将军是南郑仅次于王述卫国将军的位置,拓跋真金口玉言当场就封官了。
“主上,不可.....”一旁的朱苏听不下去了,觉得太过于草率,忙出口打断,意欲提醒。
拓跋真却理都不理他,令人带路只管前去。
倒是拓跋盛看到朱苏,特意落到最后,上前行礼:“见过朱统领。”朱苏的为人与风采,令人折服,他一直钦佩于心。
朱苏不语,波澜无惊的眼神打量着他,带着强有力的压迫感,比南郑王还要震慑几分。
拓跋盛问心无愧,坦然回视。
两人都不爱说话,眼神的交流就足够了。
倾刻,朱苏收回眼神,拱手道:“得罪了。”拓跋盛郑重回礼,倒有些惺惺相惜,相见恨晚。
拓跋盛的住所就是原来八大部落子民常居之处,确实住的不算远,只是拓跋真原来一直没留意过。他原来一直只跟族长打交道,没注意过拓跋部落下面的人。
此时那边的空地上,早已跪了黑压压一片,皆袒胸露乳背负荆条跪倒在地,他们的武器齐刷刷的堆在一旁,如同小山一般高。见到南郑王到来,不知谁先起的头:“拓跋一部落叩见南郑王!誓死追随南郑王。”
“拓跋二部落叩见南郑王!誓死追随南郑王。”
“拓跋三部落叩见南郑王!誓死追随南郑王。”
“拓跋四部落叩见南郑王!誓死追随南郑王。”
.....
声浪一阵高过一阵,震耳欲聋极有气魄。
这才是真正的投诚,原来叫放屁。拓跋真掀掀眼皮,行军多年,他也跟着粗鲁了。另一个念头突又冒上来,这么多荆条也亏得他们去采。
拓跋盛面色郑重,当着众人的面再次向拓跋真下跪:“南郑王,这些人都是参与了那夜悬崖打斗的,现负荆请罪,请南郑王惩治!”
拓跋真点点头,清清嗓子,简短说了几句。无非就是原来之事孤不计较,你们也是受人蒙骗,从今以后,我们大家做为南郑子民要携手共进,兴复强盛的南郑。每人都按军功论赏,孤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这些话他说多了,不用打腹稿,脱口就能出。下面听讲的人,至少表面上情绪更加激昂,纷纷再次表示效忠。
拓跋真说完话,余下的事情自然都是朱苏的了。拓跋盛把南郑王请进屋内休息,他与朱苏交接去。
他生怕南郑王寂寞,特意还安排了姑娘来做陪。
拓跋真坐在窗边,位置极好,外面的举动都看的一清二楚。可能这几日赶路太累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等他醒来,已日落夕山,一位年轻的姑娘守在边上。见他醒来,恭敬的把刚泡好的茶端了过来。
拓跋真拿起茶杯,吹拂着飘在水面上的茶叶。透过袅袅升起的水雾,他看见拓跋盛眼含钦佩,在跟朱苏低声说话。两人像是刚刚较量完,都赤裸着上身。朱苏背后横七竖八的红色抓痕,清晰可见,都是他前夜留下的印迹。
微风吹过,隐隐约约传来有人调笑的声音:“朱统领,这几日跟小野猫过的夜啊,这么彪悍。”
你才是小野猫,你全家都是野猫,拓跋真气的磨牙。
像是查觉到他的视线,朱苏回头,透过人群朝这边望了过来,嘴角含笑。
拓跋真自觉心虚,赶紧躲回窗户后,突乎其来的喜悦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水纹,一波波漫延开来,漫遍心底。
他还看见原来跪倒在地的拓跋部落子民,将朱苏团团围住,眼神中的崇拜清晰可见。
哼,你拓跋盛声望再高,也高不过我家朱苏。
这带着孩子气般的认知,让拓跋真的心情又更好了。
“主上,请用茶食。”刚刚端茶过来的姑娘,又捧了一盒茶食过来,双膝跪地,恭敬的把茶食举在头顶,请王食用。
“先放在这吧。”拓跋真终于正眼看身边的这个女孩。皮肤黝黑、浓眉大眼,见他打量,抿着嘴笑,颇有几份野性的美。
“你叫什么名字?”年轻秀美的王平易近人,姑娘不由的脸红了:“草民名叫卢兰。”
“卢兰,好名字。”南郑王随口念了一遍,低沉悦耳的声音,印在春潮涌动的少女心里。
“你原本不是拓跋部落的吧?”
“草民父母是从关内过来这里做生意的,草民在拓跋部落长大,拓跋部落就是草民家。”
拓跋真可有可无的点点头,又朝窗外望去。
这时一位姑娘娉娉袅袅,端着明媚的笑容,拿着酒壶朝朱苏等人走来。
等她快到朱苏时,不知怎么脚下一绊跌了一个踉跄,整个人朝前倾,正好跌到朱苏面前。朱苏不知道为什么不躲闪,结结实实让她扑个满怀,飞出去的酒则被拓跋盛接住了。
“哇,”顿时人群一阵喧闹声:“拓跋艳,你胆子好大啊,。”
“朱统领,好有艳福,这可是拓跋艳。我们拓跋部落头号美女。”
“拓跋艳你投怀送抱啊!”
“朱统领,这个绝对比你的小野猫要强....”
“.....”
那名叫拓跋艳的美女,满脸痛苦:“我的脚好像扭到了。”她小心撩开裙摆,果真脚裸处肿了了一个大包。
朱苏沉吟了一下,伸手把她打横抱起。拓跋艳娇呼一声,双手搂住拓跋真的脖子,害羞的把头藏进他怀里。
起哄声更响了。
拓跋真一眼扫过,正好看到她明艳又狡猾的笑容。
朱苏稳稳把她抱到旁边座位上。她似乎痛的很厉害,抓住朱苏的手不放,香泪怜怜。朱苏也很吃这一套,站在旁边一直没走,时不时低头跟美女说几句话。
拓跋真的笑容凝固了,左手捏茶杯的力气越来越大。茶杯不堪重负,竟然被捏成碎片,锋利的碎片扎进他手里,鲜血流了出来。
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了一旁的卢兰,她满脸焦急,要去拿伤药包扎,而孙涛第一反映是要冲出去报告统领。
“你才三岁吗?有事没事找统领。”拓跋真不耐烦的制止,自已把碎片拔出,顺便将血痕舔净。
卢兰不明白王的心情为何一下从炎热的夏日变成寒冷的冬日,她顺着王的眼神望出去,靓丽之极的拓跋艳正大大方方坐在那里,跟王的侍卫说话。
她好像明白了,淡淡的悲伤也随之围绕着她。
一个晚上,拓跋真都没正眼再看朱苏,只顾自己跟别人喝酒聊天。朱苏几次想过来说话,都被拓跋真打断。
酒酣耳热之际,拓跋盛问南郑王,要不要安排哪位美女做陪。
拓跋真想了想,指了指卢兰,示意她今晚陪夜。在暖味的笑声中,卢兰害羞的低下头,一夜成为南郑王的女人,是原不曾想过的事。
拓跋真慢慢喝着酒,不经意道:“孤的朱统领至今未婚,你们这可适龄的姑娘,正好指配给朱统领。”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顿时人声鼎沸,纷纷推荐自家七大姑八大姨。在这片土地上,哪个姑娘不想嫁与朱苏,恨嫁的人都排成了长队。
朱苏错愕:“主上,我不.....”话未说完,就被拓跋真打断了。
拓跋真似笑非笑:“朱统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再不成家,孤都不好意思让你守在旁边了。”
月光下,朱苏脸色惨白。良久,才轻声道:“属下遵命。”
拓跋真按捺下心中的郁闷,又跟拓跋盛讨论起了哪家姑娘才配的上他们的朱苏,他觉得下午那拓跋艳挺不错。
拓跋盛频频点头,拓跋艳是他堂妹,家世清白身手不错,肥水不流外人田,朱苏挺好。
就这么定了,拓跋真当即把拓跋艳指配给朱苏,允诺回贺兰后再举办盛大婚礼。
朱苏无异议,也许娶那个女人正合他意吧。
夜深了,终于要休息了。拓跋真摇摇晃晃搂着卢兰,往自己的住所走去。快到门口时,看见一人守在那,如同青松一般挺拔。
“朱大统领,你不回屋睡觉跑孤门口干吗?”拓跋真皱皱眉头,欲擦肩而过,却被朱苏一把抓住左手手腕。
拓跋真用力一挣,却挣脱不开:“大半夜干什么?”朝身后的侍卫怒斥道:“都傻了?站在那没反应?”
孙涛等人迟疑的想上前一步,被朱苏一个眼神吓的又缩了回去。
“你们.....”拓跋真暴跳如雷。这帮人反了,都听朱苏的,连他这个货真价实南郑王的话都不听了。
朱苏温柔而又坚决的拿起他的手,将他握紧的拳头轻轻掰开:“属下只是看看主上的伤口,没有其它意思。”
下午出血的伤口已经结痂了,朱苏还是拿出伤药,小心将拓跋真的左手包裹起来:“主上是千金之躯,虽然是小伤,也要注意。”
拓跋真呆呆的看着,突然觉得左手钻心的疼,心中说不出的委屈。
朱苏不再说话,沉默仔细的做完这一切,便向南郑王告辞,要孙涛等人好好在门口守护。
“哎,别走。”拓跋真脱口而出。
朱苏脸色灰白,他低声道:“主上今晚已有陪侍的女人,臣留在这不合适。”
徐徐凉风吹过,吹起了朱苏的漆黑长发,他一个人形孤影寡站在那,与拓跋真这边形成强烈对比。
他勉强笑了下:“很晚了,主上早日休息吧。”
拓跋真没有再说话,看着朱苏退后三步再行礼告别,这是他从未用过的礼数,无言的表述君臣有别。
前几日还亲密无间的两人,今日仿若隔了一堵高墙。
第三十四章
是夜,雀鸽传信,朱苏得到消息:独孤部落刘显、刘震两兄弟在闹内讧,欲分家。他暗自琢磨,独孤部落首领不和,正是出兵的好时机。现在可以多派些人去独孤部落查看具体情况,再侍机拱把火。
时不我待,得抓紧时间。
朱苏靠在床上想事,想着想着,前几日拓跋真被情欲支配的身体,魅惑极致的面容,不期印入脑海,彻底让他身体再次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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