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没办法吸收灵力,所有的灵力进入到他的体内都宛如泥牛入海。
“我先走了。”濮阳殊对濮阳同行了一礼,便离开了,这些时日,在灵力吸取的方面,依旧是一无所获。他靠在一棵花树上,微有些倦怠的缓缓的坐了下来。
“哥哥。”
“……没关系的,这算不了什么。”苏茗知道他没办法吸取灵气的原因,濮阳殊可是吸取浊气的神啊,觉醒之后简直同阶无敌,越阶杀人,反派光环简直亮眼。
他倒有心指导濮阳殊不要死磕灵力,但他也不懂究竟该怎样做。说不定,反派只有在成年的时候才可以拥有吸取浊气的力量,如果是这样,他让年幼的濮阳殊这样做,不是在害他么。
“不是的。其实是,”濮阳殊想要坦白这件事,但这件事情又怎么好坦白。其实,清气与浊气的区别还是很明显的,一者清透,一者厚重,更别提,他修炼出的灵力是玄红二色交织,一看便不是什么……
“是我炼化出的力量,似乎与别的有什么不同。”
他自掌心蕴出一层灵力,缓缓弥漫上自己的指尖,却是触碰上一支垂下来的花,花受到力量的侵袭,立时便枯萎了,失去了它原有的颜色,用指头微微一拈便如灰尘一般簌簌掉落。
濮阳殊感觉自己的心脏微微开始发紧。
“咦?修炼出来的是这个么,感觉,比起我的灵气来说……杀伤力是要强一些。这样我就放心了,这不是很好么。”
“嗯?你怎么不说话。”
“哦。”濮阳殊眨了眨眼睛,“我只是,有些高兴。我很希望拥有力量,现在拥有了,自然是很高兴的。”
只是,这股力量,却不是来自天地之间。
是那柄枪里面蕴含的力量。他提取了很久,才终于可以控制这股力量,但这样的修炼真的是可以的么,没有一本典籍上说修炼是这样修的。
更何况,自吸收了那股力量之后,他居然觉得自己有些燥热,那股燥热让他回想起过往的那些饥饿的岁月,但他并不是在渴求食物。他的心,他的身体告诉他,他是在渴望力量。渴望至高的力量。
这时,却见濮阳宣与濮阳昭从自己的身边走过,不管是濮阳殊还是苏茗,对这两人采取的都是躲避无视的态度,但这一次,这两个人却很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濮阳宣看向坐在花树下的濮阳殊,语气带上了一点阴阳怪气,“哦,这不是我的三弟么,是自己的课业都完成了吧,真是努力,只可惜,学会灵气入体了么,又到了哪一阶?”
濮阳殊没有理他,站起身来想要离开,却被濮阳昭拽住了袖子,濮阳昭比濮阳殊大四岁,比他要高出一个半头来,这样看濮阳殊总有一种俯瞰的意味,带着高高在上的打量与几不可查的嫌恶。
“见到哥哥,都不知道问好的么。父亲也真是,他还让顾雪卿多多照看你呢,结果呢,却教出这样一副没有礼貌的样子。”
濮阳殊看着他拽住自己袖子的手,正欲动作,濮阳昭却是率先抽回了自己的手,那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的手像是被什么毒虫蛰了一下,这小鬼,究竟是怎样的眼神?
“宣。”濮阳昭开始叫濮阳宣。濮阳宣的脸轻轻抽动了一下,很久的,他都没有找过濮阳殊的麻烦,因为他发现根本没有人会管他们两人的胜负,就像是很久以前自己欺负濮阳殊没有人管濮阳殊一样,濮阳殊报复自己,父亲也是不管的啊。
而且他根本不敢拿这种事情打扰父亲,因为,这不是在想些父亲宣告自己的无能么。一个无能的二少主,如何得到别人的尊重与认可。
于情于理,他都不想招惹他,但此刻却是濮阳昭发话。濮阳宣毕竟不是濮阳昭同父同母的亲弟弟,他与他在一起,也不过是充当跟班,他对濮阳昭一向是不敢忤逆的。
但他也实在不想和濮阳殊有什么瓜葛,前不久他是说过要诬陷一下濮阳殊偷他东西,但这种话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真相究竟如何,所以他也就放弃了。谁知道,此时此刻,居然是自己的大哥要针对濮阳殊,还非要自己出面?
濮阳宣踏出一步,讪讪的笑了一下,把自己僵硬的笑容展现在濮阳殊的面前,“濮阳殊,你怎么可以这么没有礼貌?快……”
“大兄好,二兄好,三弟在这里向你们问好。早安午安晚安。”濮阳殊居然乖乖问了好。濮阳宣愣了一秒,便去请示自己的大哥该怎么办。
这时濮阳殊已经走了,迈出好几步远。
濮阳昭皱了皱眉,“真是没有用。”这句话,明摆着是对着濮阳宣说的。
濮阳宣气息一滞,看向濮阳殊,却见濮阳殊依旧保持着那个速度,不知,有没有听见濮阳昭的言语。濮阳宣的心中涌现出一点委屈与耻辱交织的感觉,他微微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其实,自己也是个很努力的人, 第六名的成绩,也是他拼命努力才得来的成果。
濮阳殊回到自己的院落,却见月影岚正在淘米,往常,这些饭食都是由顾雪卿专程送来,但最近顾雪卿也在忙宝物失窃一事,此事便耽搁了下来。
这些日子濮阳潜好好敲打了一下下人,濮阳殊吃厨房送来的饭菜应该就可以,这时候倒是月影岚不放心了,坚持要自己做饭,从而达到万无一失。
月影岚的手艺,和苏茗一样,也就能算作是一般般吧,味道总归算不错。
苏茗:“他们好像是专程来找我们的。他们应该知道,我们也想参加沧月大会了,所以,他们是觉得我们自不量力?”
濮阳殊嗯了一声,“反正,肯定是没有安什么好心。”
这时,苏茗却让濮阳殊注意月影岚的走姿,濮阳殊对这种也很敏感,立刻的便意识到月影岚的身体上一定有伤,不然走路的姿态一定不是这个样子。毕竟,濮阳殊可以说是挨打的行家,对于挨打之后有什么姿态,是再清楚不过的。
濮阳殊的脸冷了下来,他当然知道月影岚是在那里接受训练,可接受训练怎么会把自己训练成这个样子?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先坐下。”苏茗制止了濮阳殊的欲要问询,“他不说话,便是不希望我们担心。问他,他也不会说实话,倒不如我们明天的时候跟踪一下他,我会向老师请假的。”
事情便这样定了下来。很快的,月影岚便端着四菜一汤出来了,将其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又给濮阳殊端上了米饭。踌躇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端着自己的饭碗过来,埋头开始扒饭。
同桌而食,还是苏茗提出来的,因为他觉得一个人吃饭没有意思,濮阳殊还小小的吃了一回醋,但是根本无济于事。
明明有他在,明明自己和哥哥就是两个人,为什么还要第三者的出现。只有在这个时候,濮阳殊才显现出幼稚来,他真的很希望苏茗不要把眼神投给别人,只需要关注自己,在乎自己,把其他所有人都拒之门外。
感受着濮阳殊的视线,月影岚把自己的碗稍稍往更远的地方移了一点。自己家的少主可真是难伺候,简直喜怒无常,一天变一个性格。
苏茗眼神很好,一眼便看见他手腕以上微微的青紫,那明显是被狠狠抓握才有的痕迹。他的全身应该都有伤痕,脸却是干净的,这种阴损的招数,并不罕见。
那个院子里,又有谁会针对月影岚?他们应该知道月影岚是自己挑选出的亲卫。
他们就是知道月影岚是自己的亲卫,才这样做的。
“是因为我们的缘故罢。他们才找月影岚下手。”濮阳殊在心底里同苏茗说话,得到了苏茗的肯定,他从碗里拣出一筷子米,喂到自己的口中,这次的米火候明显有些大了,米有些焦。
“月影。你的米,太焦了。”他拨了拨筷子,发现底下的米有一点焦黄色。
月影岚:“欸?昨天的时候不是说这样刚刚好么。焦黄的这个是锅巴,味道……”
他的尖耳朵微微动了一动。
哥哥的安慰他倒是记得很清楚。
“那你有没有记得,昨天我还说你的手艺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呢。”
“……啊,是哦。”
第二天的时候,苏茗向濮阳雷请了假。濮阳雷一向温和,但此时的他却也有一些好奇,毕竟三少主的勤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请假这种事情,简直算得上是天方夜谭。
“是有什么需要处理的事情?”濮阳雷并没有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而是把他当成平等相谈的对象。因为他的谈吐都很有条理,与他说话很舒服。
濮阳雷:……在偏院里过着那样的生活还能拥有这样的能力,真是天资卓越啊。如果当初没有因那莫名传言与血月之兆把他放在那里而是由自己进行教导他的未来一定会更加不可限量吧。
“不是什么大事。”苏茗笑了笑,眉目很是柔和,话语中所传达出的信息却算不得柔和,“不自量力的东西,应该受到惩罚,这是人世间的天理,天经地义的道理,是这样吧?”
濮阳雷:……平心而论,自己的这个徒弟大多数时候都好说话的不可思议,任何人看见他都会觉得他是一个无比温柔的人,但也有些时候,当他真正认真起来,倒让人感觉心里有点毛毛的呢。
苏茗与濮阳殊跟踪月影岚来到他训练的场地。那是很大的一个操场,他们上了一棵大树,又把自己的气息收敛了起来,降到最低,便没有人可以发现他们的踪迹。他们没有去书院,并不意味着自己的角度会被别人拉开,要知道,他们可是有着两位老师。
这两位老师,当然不只是教枪与剑。他们凝神看着训练场上的内容,最开始的几个时辰都是正常的,直到他们进行自由分组切磋。
“今天,还是我当你的对手。可以吧。”一个寸头的少年摆弄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将手指捏的咔嚓作响。
他叫查金,今年十六岁。
他早就看月影岚十分不爽了,明明只是一个没有系统进行过训练的小鬼,力量也很弱小,却已经是三少主钦定的近卫。如果他是什么大家子弟便也罢了,没想到只是三少主从外面买回来的人。
三少主?哼,果然也是上不得台面的少主,只知道找这些没有力量的人当成自己的近卫。或许,也是他有自知之明,知道主弱仆强,他根本没办法得到他们这些勇士的尊重与效忠。
他眯了眯眼,看向月影岚脖颈侧的刺青,“不知道,你做奴隶的时候,有没有这样被人教训过啊。看他那瘦弱的像小鸡仔一样的身体,一拳下去恐怕就要晕过去了。”
四周的人都开始哄堂大笑了起来。
“听说,你的主子也和你一样弱啊,像个瘦弱的小鸡仔。你们要是遇到贼人该怎么办啊,你还是趁早跪地……”他的话语停住了,因为他看见月影岚微微站直了的身体。
月影岚一字一顿的说,“你可以羞辱我,但你不可以羞辱少主。现在,立刻向少主道歉。”
“我有羞辱谁么,”查金夸张的巡视了一下周围,“小鸡仔只是一个形容词而已,如果你家主人是一头雄狮,我说他是小鸡仔,别人只会嘲笑我;如果我说你家主人是小鸡仔,你只会在这里让我道歉……”
苏茗在树上折了一片叶子叼到自己的口中,月影岚被欺负所带来的感觉却是慢慢消退,“这样一来,我们恐怕不能直接下去了。”
濮阳殊的心头萦绕着朴素的疑惑,“为什么?”
“嗯。等你长大便知道了?”苏茗开了一个玩笑,便看向月影岚微微攥紧的拳头,“是为了自己的尊严吧,尊严这种东西,只能靠自己的力量来取得。就像我们在为月影岚受到的欺负感到愤怒一样,月影岚的心中,也是想维护我们的啊。”
“毕竟,我们可是朋友。”苏岚又悄无声息的摸下了树,“这一场,我觉得不用再看了,因为,月影岚会赢。”
“可是,他们的实力,有很大悬殊。而且,月影岚不是我的朋友。”濮阳殊像是在强调什么一样,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语,“他不是我的朋友。我们不是同他签订了契约么,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十年之约。十年之后,他便是自由之身。十年之后,他不是你的朋友,是你的什么?其实,他现在已经是我们的朋友了,不是么。”
濮阳殊不说话了。
“那,十年之后,我们是什么呢。月影岚的身份会改变,那你呢?”
“我发现,你好像总是喜欢把事情牵扯到我的身上来。嗯,十年以后我当然还是你的哥哥,你总不可能越过我去成了我哥哥吧。欸,就是不知道哪个时候我是不是还是你的背后灵,那样的话就很悲哀了。”
“哪里悲哀?一直不改变不是很好么,就这样,只有我们两个人就好。”
濮阳殊突然放大了音量,现在的濮阳殊真是越来越有小孩子的样子了。
“可是,哪里有不改变的呢。那个时候的你肯定有自己的生活,我在你的身体里那得有多么不方便,这些事情总要提前筹谋……”
“哥哥,月影他出手了。”濮阳殊突然说,苏茗便也跟着看向那场地。只见月影岚已经同那查金打在了一起,查金块头很大,力气也很大,月影岚输在力气,却胜在敏捷。
动作到一半,查金突然僵住了,他不可置信的望向月影岚,看向自己的身体。空气浮动了一下,渐渐的,却有一圈藤条缓缓的从自己身体浮现,更让人惊悚的是那藤条上居然遍布着荆棘,而那些褐色的尖刺不知何时已经扎入自己的皮肤,他身体里的血液,似乎正在缓缓的流逝。
“这是……”苏茗居然觉得这藤条有些许的熟悉。如果他没有记错,文中的反派应该有两个得力下属,这两个下属没有名字只有代号,一个叫青衣,一样叫红衣,之所以如此叫是因为青衣常年只穿青衣,红衣常年只穿红衣。
而那个青衣,正以驭使杀人荆棘而闻名,成名绝技乃是“凋零玫瑰”,他的荆棘里拥有毒素,将毒素注入人体,人的血肉便如玫瑰一样寸寸凋零,当血肉尽数凋零,那人的生命便也走向尽头,唯留一具白骨。
把月影岚与青衣联系在一起实在是匪夷所思,毕竟月影岚和青衣根本没有什么相像,难道仅仅凭借二人都驾驭藤蔓,且二人都是濮阳殊的手下,便能做出判断?
如果是书中的内容,年幼的濮阳殊根本没有能力赎买月影岚,他们若见面,也一定是很久很久之后……苏茗突然攥紧了自己的手。灵族。灵族么。
“怎么了?哥哥。”
“没什么,只是,想起来一些不怎么美好的事情,所以,心情也一下子不好了。”
苏茗笑了一下,把自己的担忧都压在了心底。
这边,查金却是面露惊恐。月影岚微微偏了偏头,勾了勾手指,查金便感觉到那捆缚着自己的荆棘似乎扎的更深了一些,“对不起,对不住,我,我才是小鸡仔,我有眼无珠……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苏茗这时才是真心实意的笑了,因为这台词实在也太熟悉了一点,这台词熟悉的就像是“你叫啊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的”和“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这样的话语一样。
月影岚还是收回了自己的藤条荆棘。查金脸色苍白的看着他,只有他知道那荆棘藤条有着怎样可怖的效用。
灵族,生长在自然中的种族,崇尚与自然为伍,性情温和,不喜争斗,大多数灵族的部群都散落在各地的山脉森林中,罕有人至。
灵族的男女容貌皆秀美,天性禀赋与木水相合,擅长制弓射弓,有天赋亦能够驾驭藤条草木,更甚者甚至可与草木通灵。
这是被上天垂青的部族,然而这种垂青却招致厄运。许多人开始捕猎灵族,以或威逼或利诱的手段捉捕到灵族之后,便将其投放到黑市。
思索这些,无济于事。
苏茗缓慢移动口中的叶片,试探性的吹了吹,却是吹出一曲断续的小调来。查金沿着小调传来的方向向上看,却见附近一棵大树上垂下半片白绸衣角来。
苏茗见自己吸引到了别人的注意,便微微一笑,松开了那片树叶。
那片苍翠的树叶便轻飘飘的从自己的指尖飘落,慢慢悠悠的落在地上,却似是一道重锤砸在众人的心中。
濮阳殊不由心想道,哥哥似乎……在某些方面,有一点小小的不容忽视的恶趣味,但是,只有自己发现了这一点,旁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个认知让濮阳殊觉得有些愉悦,于是他更愉悦的看向查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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