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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反派一体双魂的日子(蓝溪恨水)


濮阳殊在外面行走的时候总是喜欢穿那一件黑色的披风,把兜帽覆盖在自己的头上,便可以盖住自己大半张脸,任何人也不能看见他的脸容。
他注意到四周的墙壁上贴着通缉令。一个自然是那三尾的红狐,另一个,却是一个青年。那青年拢束着长发,发尾只束着一束红绳,那红绳是用朱砂所染,显得极其鲜亮。此人,名叫应无为。
“应无为,他怎么会被通缉呢?他不是一向……嫉恶如仇么,他的名声,我们都是知道的啊。这一次,他好像是在路上挑了一个暗中依附于炼魂宗的宗门,将那宗门内的一百零八口,都杀尽了。
勾结魔教,其罪当诛,应无为不愧大侠,但,那个宗门的宗主,乃是青云台宗主夫人的弟弟,所以,青云台能不为其出头么。”
“这青云台,真是好坏不分,何必为那样的人出头,但青云台也是不小的宗门,这些年,也在剿灭魔道上出了不少的力,其中或许有一些更深的渊源。天都城与青云台一向交好,发出这样的通缉令也不奇怪。”
濮阳殊理了理自己的兜帽,便从他们的身边穿行而过,苏茗有心考一考他,便问询他对于此事的看法。
濮阳殊:“……动辄灭门,原来也是正道所为?”
“……当然不是这样。只不过,这种事情,很复杂,不是三言两语便说的清的。”
他们沿着青石的街道行走,风吹拂过,发出沉静的哗哗声。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到了天都城民居所在的小巷子里,有两三个孩童正蹲在地下玩耍。
濮阳殊看着这一幕,轻轻的靠在一旁的墙壁上,“其实,如果过着这样的生活,也是很不错的吧。说起来,也许你并不相信,我好像并没有打算过怎样波澜壮阔的生活。这个成语用的应该没错?”
“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要做些什么,该做些什么罢了。”他的脸上显出一些明显的茫然来。他向濮阳潜放话的时候明明是凶狠的,蕴藏着无比坚硬的决心;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却很柔和,柔和的几乎有一些柔弱。
他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来,将视线投向远方,隔着这些低矮的房屋与微微深色的摇动的树叶,可以看到远处断续的山脉,他凝视着那些山脉,极其清浅极其缓慢的吐露出自己不太同苏茗倾诉的事情。
“其实,我总是梦见我的死亡,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死亡。有的时候,我被吊在城楼上,看着自己的血一点点浸湿自己脚下的泥土;有时候,我躺在地上,看自己身边盘旋着的乌鸦,它们似乎有着红色的眼睛,只等我断气便要来啄食我的血肉……”
“哥哥,我们在一起,很好。”真是太好了。
这些梦境,是真实的,他并没有撒谎,他确实梦见过这些场景。与此同时,在梦境里,他也能觉察到似乎有一个他看不见的人一直在注视着自己,但无论自己的结局是多么的悲惨,那人……却始终都没有出现。

第21章
“所以,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好不好。如果有一天,我死去了,你也一定会来看我的,对吧。”
“不要总是把死挂在口中。”苏茗说,然后他便找到了其中的逻辑漏洞,“不要忘了,我与你是一体的,你若是死去了,我还能活着么。”
“说不定,哥哥你可以拥有另一具身体,就像现在这样。那个时候,你会依附在另一个小孩的身上,庇佑他不被欺凌,看护他长大……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我也希望,你不要忘记我的名字。因为,除了你,便再不会有人愿意记得我的名字。”
“你以为附身是这么容易的么。如果我附身这样容易,你附身是不是也能很容易,就由你进行附身吧,然后你来保护那个被你附身的孩子……”
濮阳殊听明白了苏茗的意思,把视线从远处山脉收了回来,“感觉今天的天气有些冷呢,既然要准备比试,也不能松懈,我这就回去练枪,争取让濮阳宣惨上加惨。”
这时,却有一个青年从远处走来,他的步伐很平稳,速度却是很快,错身而过的那一刹那,濮阳殊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立时强压下自己骤然绷紧的身体,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觉察到。
但那青年却十足敏锐,他看了一眼濮阳殊的身形,喃喃了一句居然是小孩子么,便继续前进,风吹拂过他的头发,也扬起他那束发的红发带。无比鲜艳的一抹红。
“那是,应无为。”濮阳殊假作不知道走出很远,才从自己的唇齿间吐出这个名字,这个人的身上,带有威势,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正是实力的象征。
苏茗:“先回府吧。应无为这个人,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濮阳殊点了点头。
回到自己的院落,才发现自己的那两棵树前居然有一个人,那人正用手拨弄着树苗,濮阳殊快步走了两步,却发现那人就是教自己练枪的老师濮阳同。
这些日子,他一直跟随濮阳同学枪,但濮阳同一般都是在布置完任务之后便消失不见,唯有少数的几次,挑走了濮阳殊手里的枪,说他的训练还不够。
他是一个过分高大的男人,濮阳殊要用仰视的姿势才能够看见他的脸,他的脸呈现出一种冷硬的质感,左脸上印有一道伤疤,看上去时日已久。
濮阳同看向濮阳殊,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训练么,怎么会从外面进来,难道,你在偷懒?”
“先生,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院落里。又为什么要动我的树……”
濮阳殊迈进了一步,居然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轻轻的用手帕擦拭起刚刚被濮阳同触摸过的树叶。
濮阳同的眼神,不由得多了些波动。在他看来,这是一种挑衅,不管怎么说,这样的举动,实在太过狂妄。居然用手帕擦拭自己抚摸过的树叶。
他冷下神色,“你就是这样对自己的老师说话?”
本来,他就不想教他,但这是濮阳潜的命令,他不得不遵从。但是,这些天,他对这个外表孱弱的少主也有了更深的了解,毕竟每一次他都会完美的完成自己布置的任务,从不偷懒,虽然他如今还是感知不到灵气,但……他也是因着这个缘故才来到他的院落,想要看看他。
濮阳殊没有回应他,而是一直在擦拭那被濮阳同触碰到的叶片,苏茗感觉到有些不对,便唤了他两声,但濮阳殊依旧在这样做。
苏茗微微沉下声音,“濮阳殊。”
“啊,我只是……对不起。”濮阳殊在这一刻才回过神来,说完这句话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把这句道歉说出了口。
那边的濮阳同却是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他这样的表现,似乎是在和另一个人说话,而这句抱歉也绝不是他对自己说的。因为,在他说完这一句话之后,他便像如梦初醒一样对自己投来敌意的视线。
所以,之前的他,居然是在自言自语么?
真是怪胎。
濮阳殊把视线从那两棵树上移开,“……先生,您是来教导我枪术的么。”
濮阳同:……
“是啊,所以,先挥一千下的枪,以作热身。”
濮阳同抱着自己的手臂,看着堪堪到达他腰部的孩童,濮阳殊便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去取过他平常练习用的木棍。
“你不是在剑阁获得了龙胆朔寒枪么,用那个练习吧。”濮阳同从手指里弹出一道气劲,打中濮阳殊的手腕,被打中的地方立时青紫了起来,出乎意料的是濮阳殊在吃痛之后居然没有松手,依旧牢牢的握着那根木棍。
他与濮阳同对视了一眼,眼睛里却没有任何情绪,濮阳同曾经也教导过许多学生,在过于严苛的教导之下,他总能看见那些人眼中闪烁着或惧怕或恼怒的光,但他的眼睛里却没有这些,好像他只是在面对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这情绪波动,甚至都没有自己动他的树来的多……濮阳殊进入自己的房间开始拿枪,濮阳同便将自己的视线转向那两棵小树,那确实是两棵生的很好的小树,一看便是精心养护过的。所以,这是濮阳殊不让自己动树的理由?
因为,那是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理由只是如此,便够了么。
还是这棵树上寄托着什么更深的含义。种树。他倒是听过这样的习俗,关于生下小孩便要在院落里种一棵树这样的习俗,亦或者是结义娶亲要种一棵树之类的。
有关系么?没关系吧。濮阳同有些狐疑,仔细看了看这两棵小树,小树在微风中摇曳了一下,这时,濮阳殊也提着那柄枪出来了。
他微微站定,开始挥舞手中的枪。
濮阳同抱着手臂看濮阳殊挥舞长枪,看日光逐渐的转移,人影逐渐随着太阳的移动而移动,看着濮阳殊的手臂从一开始的平稳变得越来越颤抖,但他始终没有停止挥舞手里的枪,也未曾对濮阳同投以多余的视线,他只是一下下的挥舞,攥紧那长枪如同攥紧自己的命运。
苏茗:“……”苏茗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濮阳殊却感受到了苏茗心中些许的踌躇,就像苏茗不知道濮阳殊心里在想什么一样,濮阳殊也不知道苏茗心里在想什么。
“你这么生气,是因为他动了我们的树么。”苏茗说,紧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以后……”
苏茗又不说话了,感受到濮阳殊心底的情绪,他又怎么能说出接下来的话语呢?让他不要在意这件事,从今以后,也不要因此事与别人发生争执,因为根本得不偿失。是么。
濮阳殊挥舞枪的手却是停顿了一下,什么叫生气?
“我,我……有在生气么?”
“啊。”
濮阳殊根本没有生气这个概念,但他确确实实是在生气,不过此时的他并不知道生气原来是这样的。他只是突然觉得心很不舒服,便依循自己的本能擦拭了那些叶片而已,他甚至没有意识到濮阳同是在为难自己。因为以前的时候濮阳同也是用这样的方法来训练自己。
“欸。”苏茗低低的叹息了一声。
事情到现在就很明朗了,濮阳殊在情感这方面简直就是个呆瓜,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生气。
听着苏茗的叹息,濮阳殊只觉得心头一阵紧缩,挥枪的动作也是一个失误,长枪便脱了手,他微微俯下身体捡起那枪柄,便听见苏茗似是妥协的言语。
“好吧好吧,你只要记住,这种感觉就是生气即可。本来,我们这样就被人称作怪胎,现在可算是越来越怪了,居然为两棵树……不过,你还是要对你的老师道歉,怎么能当着他的面用手帕擦拭树叶呢。”
该说濮阳殊真有某种让别人不好过的天赋么,在不明白自己是在生气的情况下,都能漫不经心的给别人狠狠一刀。只是,认真算起来,濮阳同的生气也是理所应当,毕竟在他的角度,他只是摸了一下树的树叶。
“……不是我的老师。是我们……的老师。”
濮阳殊很喜欢我们这个词语,这个词语似乎能把他和自己联系在一起,从而他们便成为密不可分的一个人,只是想到这样的事情,便觉得自己心口那巨大的空洞似乎被人填满,不再漏那永不止息的寒风。
微微的从心口传来的不知是幻想还是真实的暖意让他微微有些震颤,似乎有一股暖意顺着自己的血在手臂经脉处流淌,微微缓解了手臂上的酸痛。
他又挥出一枪,却有一股力道从手与枪柄的连接处开始发散,一直扩展到整个枪尖,枪尖微微一抖剑,竟是发出一声似有非有的龙吟,地上的尘土受到莫名的震荡,立时扬洒起来,飞舞着金色的微光。濮阳同一直在看着濮阳殊连枪,此时确实不由自主立起身体,看向那非同寻常的一枪。
风,似乎停滞了一瞬。下一秒,栖息在旁侧树上的鸟确实突然振翅而飞,扑朔朔的,越过草木与屋墙,飞向更高更远的地方。
接下来的枪,都没有这一枪来的好,但关键在于很稳。
当最后一挥挥完,濮阳殊只觉得自己的手臂很酸痛,连举起来恐怕也是一件难事,他的双臂与双手都微微颤抖着,他便用这双颤抖的手握住枪柄,放松自己的身体,任由汗水从他的头发上滴落。
他的嗓音是低哑的,“老师,接下来呢……”他微微抬起自己的眼睛,凝视着濮阳同,濮阳同此生从未看见过这样孤绝的眼神,像是在面对一只离群的小兽,眼瞳漆黑如深泉。
很快的,他的眼睛微微动了一动,气息却是缓缓的收敛了起来,渐渐变得平静起来。
只因苏茗对他说让他快道歉。他的心里对这种事情并没有什么别的看法,既然哥哥让他道歉,他就道歉,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只是,当他面对着濮阳同的时候,他又觉得这一句道歉,真的,不太好说。
“……那棵树,对我很重要。”濮阳殊看着濮阳同,缓缓的开口。
“有多重要。”濮阳同突然问。
他的怒气就像是一个被扎破了的羊皮袋里的空气一样缓缓的流逝掉了,在他用这双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又或许在更久远之前。
是濮阳殊一而再再而三的练枪却没有丝毫讨饶的时候?是他的手臂为我颤抖却仍然不肯稍稍泻力的时候?
还是此时此刻,这个孩子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流露出“这棵树比我自己的性命”还重要的这个时候?
实话说,这样真的很可笑吧。不过是两棵树罢了,居然就流露出这样的神情,搞得倒像是他错了,是他不经过同意便触碰了人家视若生命的东西,还借着老师的身份苛责于人。那人还是一个没有自己腰高的孩子。
濮阳同:“……”有多重要?
“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濮阳殊定定地说。
濮阳同看着他,看了几息,突然笑了起来,“看来,传言果然不能相信,他们都说,你是一个无血无泪的怪物。”
是么。传言是这样的么。濮阳殊的眼里滑过一丝柔柔的波光,像是雨水滴入湖泊所造成的清浅的涟漪。他的面部线条本就非常的柔和,垂下眼睫,做出这样的姿态,便显现出一些无辜的茫然。
此时此刻,他居然神游了一霎,过往的一切如流水一般在自己的脑海中划过,他在心里想,这样的说法倒也没错。
他不会允许任何人让自己流血,也不会允许自己为任何人流泪。可不就是无血无泪?
“……老师,沧天大会马上就要开启了,我想正大光明的打败他,然后得到他的名额。”
沧天大会,就是目前为止的最重要的事情。濮阳殊在心里思索着沧天大会的一些讯息,微微抬起眼。

濮阳殊的决心很坚定。濮阳同却……
“上一次,你不是打败了濮阳宣么,用你的剑。”他并没有去那宴会,但他也听到了那隐闻,听说,这位从来没有接触过正统技艺的三少主可是以极其精妙的技巧击败了二少主,还拜了濮阳雷为师啊。家主也是,他居然选择让他与濮阳雷成为濮阳殊的老师,居然是对这位少主寄予厚望么。
要知道,枪与剑说通也通,说不通也不通。不过,眼前人,倒真是个好苗子。
濮阳殊感受到他探寻一样的视线,却是面不改色,“我只是想用这柄枪,再打败他一次,仅此而已。”
上一次,并不是自己与他对打,而是哥哥替自己出战。哥哥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就先拿濮阳宣开刀吧。看在幻境里他对自己很不错的样子,他或许可以下手轻一点?
苏茗:“也许,濮阳宣那里,我可以替你出战。”
濮阳殊顿了一下,“我想自己来。”
苏茗:“好。”
濮阳殊现在是要为此而努力的么,苏茗有些欣慰,同时也有一些淡淡的欣悦,这大概就是养成一个主角的感觉?有一点与有荣焉。虽然濮阳殊在原作中是反派,但他在自己的心里是主角就好了,而自己,是助他升级的随身老爷爷。
濮阳殊此时的修炼已经很到家了,可以一边与苏茗说话一边与别人说话,当然,在谈论重要事情的时候,苏茗为了不打扰他,一般都是不出声的。现在,大概就算是重要的时刻吧。
濮阳同围绕着濮阳殊走了一圈,眼神带着审视,最终落在濮阳殊握着枪柄的手上,他的语气已经彻底沉肃了下来,“握枪的手,要紧,这是我教给你的第一个东西。”
他沉吟了一下,“……不过,这大概并不需要我教?你做的很好。”
怎么可能不好呢。这柄枪,是属于自己的东西,既然是自己的东西,便要牢牢的抓住,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被别人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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