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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但是被撤回(冬啼鸟)

二十六岁的蒲千阳,送人进急诊室的同时把自己也送了进去。
他临死之前最后听到的话是:“要是祝云宵博士在就好了,患者一定能活下去。”
祝云宵?好像有点熟悉,谁啊?
七分钟后,抢救失败,患者宣告死亡。
下一秒,从十六岁课桌上醒来的蒲千阳发现当年他身后这个长刘海的阴郁仔就叫祝云宵。
再加上他放在桌子上的医学院校报考指南。
嗯,就是你小子十年之后没救我?!
本以为自己是穿越回去可以像许多小说里一样借助信息差过活新的人生,可七分钟后,他又被拉回了二十六岁的手术台上。
合着您这重生还能玩撤回的是吧?!
不过,这次好像有些地方不一样。
比如,他临死之前最后听到的话是:“祝云宵师兄马上回来了,患者你撑住!”
八分钟后,抢救失败,患者宣告死亡。
又一次从课桌上醒来,蒲千阳当场就抓着祝云宵讲起当医生的种种好处和本市二院的无量前途。
还有要多锻炼身体,争取十年后早点来。
刚转学来的祝云宵从来没想过自己转学后跟前桌说的第一句话居然会是这样的走向,但他下意识地点点头。
蒲千阳很满意,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然而……
“为什么调不到血!”
“需要患者家属签字!”
“谁偷偷把呼吸机拔了?”
想活下来就这么难吗!
难归难,可你要我死,我偏不。
少年固执小可怜成年外冷内热独宠一人白切黑美强惨攻x人间清醒恩怨分明事业批受
内容标签: 强强 都市 情有独钟 美强惨 救赎 读档流
主角:蒲千阳,祝云宵 ┃ 配角:祝潇,季岚,叶君生,汤彦,吴芸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十六的我救二十六的我
立意:于泥沼中奋力自救者终能脱困得到新生

第1章 重生,然后被撤回【新】
港城一中一班靠窗倒数第二排,一个趴在桌面上补觉的少年缓缓睁开眼。
左手边是被自己薅秃了的伸到窗户里的树枝,右手边的笔盒里是自己那只经常断墨的凌美钢笔,前方的讲台缺了个角,讲台的后方是那个永远留一个缝擦不干净的黑板。
这里是?自己的高中?
一个蹲在他座位旁的自来卷男生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我就来拿个答题卡,大佬您接着睡。”
“什么?答题卡?”
蒲千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手上有什么“答题卡”可以被拿走,毕竟距离这个词上一次出现在他的人生里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就今早儿发下来,前天考的那个语文,2013年暑假学习成果检测的答题卡,哇,变态难。”见自己小偷小摸的动作已经把正主吵醒了,自来卷干脆大喇喇地开始翻找起自己的目标,“我在班主任那边偷看了年级成绩单,这卷子你都能拿一百三十五,太离谱了。”
2013?暑假?学习成果检测?
这三个词好像哪个都跟身为边城集团高级项目经理的自己没关系。
下意识坐起身让自来卷方便动作,蒲千阳陷入了沉思。
在他的印象里,自己刚刚明明是被医生和仪器同时宣布抢救无效了来着。
难不成现在这是临死之前的跑马灯?
毕竟自己人生中第一个高光就是在高三开学不久就通过竞赛拿到了港城大学的保送名额,从这里开始跑也算合理。
只是没想到这跑马灯居然体验起来这么真实,连各种环境和人物细节都能模拟地这么到位,仿佛又活了一次一样。
完全没有注意到蒲千阳那奇妙的安详神情,自然卷专注于自己的偷答题卡伟业。
“物理,化学,英语,啊,找到了!”
自来卷用食指和拇指捏住那张答题卡往外抽。
滋啦——
一张卷面干净整洁的答题卡从正中间裂成了两半,一半在自来卷手里,另一半在蒲千阳手底下。
原本有些喧闹的教室在这一声异响中安静了下来。
同学们看了看后排靠窗的两个人,又看了看还没走的语文老师。
“我说蒲千阳,就算你语文拿了最高分,也不至于跟别人把你答题卡撕了庆祝吧。”语文老师面带微笑,但头顶青筋暴起,“还是说,你其实是对我有意见?”
蒲千阳的表情不再安详。
这种中国传统儒家思想带来的职业压制关系居然在临死前的跑马灯里也要生效吗!
不是?谁家跑马灯不跑光辉事迹跑自己挨罚啊。
阎王导演,该下一幕了吧!
阎王不在岗,或许是在记恨自己把一个小女孩及时送到了医院抢了人家的业绩。
看来这过于真实的跑马灯看起来还要在这个场景里再跑一会儿。
出于礼貌和补救的心理,蒲千阳试图获得老师的原谅,“不,老师,我没有。”
可是赶着去开会的语文老师不想听他的解释:“拿好纸笔,上走廊,大课间也别走了,把被你撕开的作文誊抄一遍,下节课还是语文,我亲自检查。”
“是。”蒲千阳生无可恋地拿起笔盒中的水性笔,又从课桌里拿出一张A3的空白答题卡,把已经被一分为二的原版答题卡拢在一起拿到了走廊的阳台上。
“蒲哥对不起,我帮你抄吧。”自来卷一脸哭相地跟了出来,“班主任叫你去她办公室,说有东西给你。”
东西?啊,想必是自己那寄到学校的录取通知书了。
“东西什么时候都能取,”蒲千阳在走廊阳台上找了个舒服的高度弯下腰,“但语文老师说下节课要亲自检查就一定是下节课检查。况且,就算是抄写,咱俩字的共同点只有写的都是中文。”
此时蒲千阳终于想起来自己高中唯一一次挨罚就是被罚抄,其始作俑者正是面前的自来卷,祁一山,而当时自己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间也确实是在自己挨罚之后。
这跑马灯属于是一比一精准还原了。
就是不知道要还要跑多久,该不会从这个时间点重新跑到死吧?
等等等等。
跑到死?
那,我这是算重生了吧?
是重生吧!
既然是重生,还是在2013年……
比特币,德国巴西7:1,投资米哈游,楼市杠杆,互联网融资,直播带货……
就这么一瞬间,蒲千阳就想出了一万种走上人生巅峰的致富手段。
当他还在沉浸在自己脑海里演绎的暴富神话中,突然间一声桌椅碰撞的巨响从两人身后的教室里传了出来。
蒲千阳回头一看,自己的后座和另一个在校服上用水性笔画了一条过肩龙的同学居然扭打在了一起。
班长估计是被两人吓到了,居然没第一时间出声阻止他们。
后座的桌椅倒在一边先不说,居然连带着掀翻了自己的桌子。
这怎么能忍?
把笔拍在阳台上,蒲千阳径直返回了教室,横插在了两个人之间,并且出于最朴素的同学情把跟自己一个班的那个护在了身后。
有人带头就好办事,其他在教室的男生见状也围了上来帮助蒲千阳把两个人拉了开。
蒲千阳扫了一眼被拉开的两人,冷声道:“要打出去打。”
过肩龙哂笑一声:“我没意见啊,这句话你应该跟他说。”
说罢,他指了指教学楼楼体北侧的过道。
这意思很明确,我在这里等你。
随后过肩龙就在诸多同学的注视下离开了一班的教室。
这一号人物一走,同学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地就转移到了二号人物身上。
而二号人物把自己的桌子扶起来后,也从教室离开了。
围观了全程的祁一山啧啧道:“这祝云宵才转学来两周,就能接连惹到四班和七班两拨人,有点操作的。”
蒲千阳脑内有一根弦好像突然被触动了一下,“你说他叫什么?”
“不是吧,人家都坐你后边两周了你都不知道人家叫什么?祝英台的祝,天上的云,元宵的宵。”
祝云宵,这个名字怎么感觉有点耳熟?
对了,自己在死亡之前那段昏昏沉沉中的时间只听到了几个关键词,分别是抢救无效,10:53 和祝云宵。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蒲千阳他这两周不是在打竞赛就是在准备竞赛,班里座位都没来几次,你还让他记人?”另一个同学非常不客气地吐槽。
从地上扶起自己的桌子,顺便摆正自己被带歪的椅子,蒲千阳意外发现一本医学报考指南掉在了自己书包的夹层里,而一只钢笔恰好被夹在了港城大学医学部的那一页上。
人生充满惊喜,居然真的是你。
十年后,你没救成我,十年前,我也没帮上你,那我们两清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蒲千阳把这本报考指南放回到了后座的桌面上。
可当他的手刚一离开这本书,脑海中一阵晕眩感蓦地腾升了起来,连五感都仿佛像是被海水冲击的礁石上的砂砾一般向四处散逸而去。
等到蒲千阳再一次勉强凝结起自己的意识,他再一次陷入了迷惑。手下的桌面从黄色的压缩木变成了白色的水磨石,而自己的身上的校服也变成了笔挺的西装。
这里又是哪里?
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因为蒲千阳面前身穿护士服的女士的胸牌上写着明晃晃的三个大字:急诊部。
合着这重生还能被撤回的是吧?

第2章 死在急诊室但再次重活【新】
“主诉症状是突然昏迷,呼吸急促,有些惊厥,没发热,暂无家族病史。您说刚刚打过120,她的家属随后就到是吧?”墨绿眼镜的护士向面前刚刚冲进急诊室的人确认道。
可蒲千阳此时已经没有办法回答她的问题了,从心脏传来的剧痛让他一时之间丧失了所有行为能力。
注意到蒲千阳如纸的面色,墨绿眼镜的护士立刻抓起一旁的电话:“再来一张床!急诊问诊台这里有人晕倒了!”
滑落在问诊台前方的地砖上被人抬上病床的蒲千阳冷漠地疑惑:该死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有人认识患者吗?”
大多数小说里,重生的主角应该弥补曾经的遗憾,通过已知的未来寻找人生新的机遇,成为闪耀的时代弄潮儿。
怎么,我这里,就突然给,快进到死了呢?
“准备呼吸机!上心电图。”
还死得跟上辈子一模一样。
“去喊人啊!”
毕竟自己能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医院,再加上刚刚护士的问话,想必自己还是骑着摩托以驾照分数扣光光为代价在十分钟之内送了一个昏迷在闹市区的小女孩过来了二院。
“今晚心内科的手术都排满了。”
而自己之所以会在周末晚上出现在闹市区,是为了敲定自己跟了大半年的收购案。
“除颤仪准备,三二一!”
再往前回溯,自己一个原本搞计算机的最后转行当了高级经理,还是因为……
“嘀——”波折的生命线变成了笔直平淡的图像,标识着抢救失败。
回忆终止,蒲千阳的心跳也再一次停跳。
急救室的医生摘下口罩,无情地宣布:“抢救无效。”
啊,这就是由相同的失败贯穿始终的平行世界的人生吗?
“不知名患者死亡时间,10:53。”
说好的人不会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呢?哲学家果然都是骗子。
“要是那个叫祝云宵的博士生在就好了,说不定这位患者就不会死了,有些时候抢救这种东西真的是玄学。”护士一边惋惜,一边为蒲千阳盖上了白布。
然而相比于上一次的昏沉,这一次抢救过程中蒲千阳虽然不能动作,但他的精神很清醒。
在被盖上白布后,他的视野变得一片黑暗,也因此他的其他感官也变得格外灵敏。
躺在病床上的他甚至能感受到夜晚的江风穿过耸立在港城大地上的高楼大厦,越过急诊室的门来到了自己身边。
而在这略带湿润的江风之中,还夹杂了一些草木香气和油墨味道。
一如刚刚自己重新经历过的那个学生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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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在这里了?”
一个蹲在他座位旁当然自来卷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蒲哥,我就拿个卷子的答题卡看看你作文怎么写的,不至于让你发出这种问题吧?”
卷子?对,卷子,2013年暑假学习成果检测。
蒲千阳抬起手开始翻找那份之前被撕成了两半的答题卡,想要确认一个自己的离谱猜测。
“谢谢哥,我自己找就行,您接着睡。”
因为蒲千阳没有坐起身,这一次的滋啦一声,好像比上一次的要再早上那么几秒。
语文老师的怒火在燃烧,罚抄也如期而至。
然而这一次,蒲千阳没有直接乖乖拎着纸笔去走廊,而是转过身来,用尽量平稳的声线问:“你为什么不去二院?”
祝云宵愣了一下。
前桌第一次主动跟自己说话,但问了一个让自己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什么二院?”
“二院就是港城大学第二附属……”蒲千阳耐着性子解释,可突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
现在这个时间,二院还不叫二院。
于是他硬生生拐了一个弯儿,“就是港城大学旁边的那家中心医院。”
“你别看现在它还是个不太起眼的小医院,关键在于它的位置,而港城大学一二年才把一家独立的医学院并了进来,你想医学院的学生总得有地方就近练手吧,那这家医院被收编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他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如果你真的想走临床医学的路,那考上港城大学然后规培的时候直接进入二院会是个很不错的选择,真的。”
一旁的祁一山眉头一皱,蒲千阳平时是这种会这么关心同学前途的性格吗?
更重要的是,他跟祝云宵之前有说过话吗?
怎么感觉这一觉醒来,这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了不少?
可不等祝云宵回答,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教室门口响了起来:“祝云宵。”
祁一山快速转过头看了一眼来人又快速转了回来,轻轻咋舌,“是四班的那个家伙。”
过肩龙明显没把这一众怪异的目光放在眼里,只是直勾勾地盯着祝云宵,“出来聊聊?”
经过自来卷这么一反应,蒲千阳勉强想起来了这校服过肩龙是什么来头。
众所周知,即使是再好的高中也多多少少会有一些走关系塞进来的同学。如果偏要形容,这些人就像是一位天才艺术家被家长用钱硬生生塞到了奥数班,时间长了多少会有些痛苦。
如果这些同学有个一技之长,比如运动音乐之类的,在运动会或者联欢晚会上有点表现,才多少能让做题家们有点印象,然后被接纳,交几个朋友。
但很可惜的是这人并不在这个分类。
蒲千阳的目光又挪回到祝云宵身上。
可是自己后边这人,怎么看都是文静好学生那种角色。
那么他们八竿子都打不着关系会想聊点什么?又能聊点什么?
祝云宵回复地非常干脆:“不聊。”
过肩龙看到他的态度,明显火气走到了胸口,再次问道:“关于昨天你干的好事,不打算给个说法吗?”
干的事?还是好事?
还不等蒲千阳推理出这所谓的好事到底代表着什么,祝云宵已经把头转回了前方桌面的试卷上,不再回复。
过肩龙被祝云宵这一行为彻底激怒了,一把推开几个打算从班级门口出去的同学的就向着祝云宵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
周围其他的同学纷纷躲到一边,不想被卷入斗争。
见状,蒲千阳立刻小声对祁一山说:“你去叫班主任来。”
祁一山先是点点头,仿佛意识到什么一样:“那你要干什么?”
“英雄,可不能临阵逃脱啊。”蒲千阳留下这么一句经典的男主台词,起身一个箭步就拦在了过肩龙的面前。
过肩龙明显是认识蒲千阳的,而他深知即使自己再怎么兴风作浪也最好不要和老师的心头肉作对,于是他只能停下脚步,低声威胁说:“大学霸,这里没你什么事吧。”
“有,而且很大。”蒲千阳笑眯眯地说,“我一直很欣赏主动投身医学的人,这叫情有独钟。”
“更何况,你要是把他打坏了,我可怎么办啊?”

此话一出,可以说是让其他人非常摸不着头脑。
毕竟从祝云宵转学来的两周里,蒲千阳不是在集训就是在去集训的路上,连教室都没怎么待过。
满打满算蒲千阳跟祝云宵说过的话可能都不超过一百个字,充其量算是认识,更不可能到情有独钟的级别。
那蒲千阳这话是明摆着跟过肩龙有过节,要借题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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