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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但是被撤回(冬啼鸟)


看到他现在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祝云宵整个人都被气到了。
“做事不考虑后果的吗?”
这是在两人十年分别重逢后他第一次对蒲千阳说这么重的话。
仿佛是批评,又仿佛在心痛。
听到这句明明没由来但语气又莫名有些熟悉的话,蒲千阳下意识想回头,却被那人从后边轻轻钳住脖颈转了回去。
很意外,跟那些海员常年与海相伴的被海水、海盐和海风砥得粗粝的手完全不同,这人搭在自己颈侧的指腹软软的,指甲也修剪得十分妥当,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死皮。
很难想象是一个有着这样一双手的人能够摆平这数千公里海岸线中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私枭。
不过,这个类型的手,蒲千阳也不是第一次接触了。
蓦地,他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而在他大脑还未理顺自己这突发奇想,一句话却先于思考的完成脱口而出:“既然这里也没第三个人了,我们说两句真诚的怎么样?”

第181章 驯象人
“首先我要诚心夸一句,你前两条规矩定得真的很巧妙。”蒲千阳快速思考着自己应该如何找到一个合适的切入点,“要不是我仔细研究过他国发布的禁运名单,还真不一定能发现你的用意。”
但总之先夸一下拉进距离肯定没错。
“精不精准不说,至少在执行阶段非常高效。”
祝云宵没有回应也没有其他动作,不过心中隐秘的角落又被触了一下。
打自己在香城小有成就以来,他人揣测自己想法的目的往往是想从中找出漏洞借此机会攻击自己或者是想摸索自己的欲求进而献媚讨好。
已经很久没有人愿意从一个非常纯粹的角度去解读自己的行为了。
而上一次,这么做的,还是你。
祝云宵一时之间沉浸在了自己的情绪里,而那边不知情的蒲千阳自然把这种反应理解为默许。
他立刻接道:“既然你都看过我的相关新闻,应该也能猜出来我为什么非得办成这件事。”
这种类型的禁运本质上就是无烟的战争。
“我本身就是这种技术的受惠者,而对这样技术有需求的人在中国还有数十万。”
然而神仙打架,往往凡人受伤。
“科学技术,理论上是不应该有国界的。”
自然也不应该被政治因素所影响,也不应该成为任何可能被拿来做文章的导火索。
祝云宵当然也是认可蒲千阳的这番言论的,但当前身份所限,他不能对蒲千阳的话有任何的正向反馈。
他只能以一个对立的立场冰冷反问:“所以?”
“虽然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虽然只是单方面见面。”蒲千阳看着窗户反射出来的祝云宵按在自己脖颈上的手,根据寥寥几个字推测着这个年龄跟自己相仿的男人的思路,“但我总觉得你会做出正确的决定,而且你有这个能力。”
“你凭什么这么觉得?”
感觉有机会,蒲千阳干脆先一步亮了自己的态度:“有些话直说怪尴尬的,有个驯象人的寓言故事你听过没?”
狡猾的人类为了驯服象这种力量远胜人类的美丽生物,在大象小时候,负责看守大象人会用一根细细的铁链将它拴在地面的水泥柱上。
无论是铁链还是柱子,它们在成年象的力量之下与麻绳竹竿没有区别,都是那么不堪一击。
但对于年幼的象来说,它们就是不可撼动的存在。
拽不动,逃不脱。
天长日久,象就习惯了不再进行无谓的挣扎。
直到它长成到肌肉与骨骼都足够强劲可以轻而易举地挣脱链子时,它也不再尝试去挣脱可以被如今的它轻而易举摧毁的铁链了。
至此,驯象完成。
蒲千阳讲完这段故事,驾驶舱内一时之间陷入了寂静。
祝云宵在阴影中无声苦笑了一下,随即平复情绪,用一种带有戏谑的语气说:“你这故事还是太善良了。更聪明的做法是当着这象的面鞭笞它的同伴。”
“它跑一次,同伴就代它受罚一次。”
找到它所重视的事物,摔个粉碎。只此一次足以刻骨铭心。又哪里需要经年累月。
自己永远忘不了那次的月夜的港和在夜风中轰然坠海的蒲千阳。
如果对方是针对自己这个祝潇的儿子而来,大不了自己再一走了之,再次放弃自己熟悉的一切隐入人海。
世界那么大,总有一个角落足够安静,谁都不认识自己。
然而你是自由的,是张扬的。
我关不住你的。
“只一次,它就不会跑了。”
身后人语调轻佻浮夸,可不知为什么,蒲千阳却能从这段话里觉察出一种意外熟稔的悲伤。
此时,祝云宵也发现了自己情绪的异常。
不能再拖下去了,不然自己一定会露出马脚。
“冷运车这个想法不错,我确实没理由因为一个只是能够冷藏和气密但本身不需要冷藏和气密的项目发难。”祝云宵收回了手转身往驾驶舱外快步走去,并在行动的过程中用符合自己身份的语气厉声警告,“不要得寸进尺。”
重获自由的蒲千阳立刻转过身,却只听见了驾驶舱铁门关拢的声音,看到了映在贴着磨砂塑料纸的玻璃上离去黑影。
他连忙拉开门,可门外却早已不见了那人的身影。
他只得对着空无一人的走廊朗声道:“题外话,如果有机会,我会很希望能跟你当朋友的。”
虽然连那人的脚步声业已微不可闻,但蒲千阳知道,那人一定听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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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祝云宵的身从驾驶舱的底部出现往楼梯方向走来,张约翰迎了上去。
“怎么说?”
“没坏规矩,放行。”祝云宵一边说,一边居高临下地快速扫视了一番岸边的人群,快速地锁定了珂父和在私枭里外号二秃指的船长,“等下一批来了,把东岸的大港调一个出来。”
“让一个大港出来?你这是要干嘛?抬一手?”张约翰的表情逐渐从看戏转为了凝重。
因为合作频繁,他自然是知道为什么原本只在赌场和地下钱庄相关的一亩三分地打转的祝云宵突然以一种非常强硬的姿态抢下了港口的控制权。
那么相应的,他也知道祝云宵这抬一手的后果是什么。
“很明显下次他就是奔着坏规矩来的啊!”
“有意见?”祝云宵反而非常平静,即使他比张约翰更清楚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当然没有,金主最大,你考虑好就行。”张约翰一耸肩,转身举起他的喇叭宣布,“各位,抽检合格,请便吧。”
听到这句话,珂父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快速组织着会开车的船员按照原计划把二十辆冷运车从甲板上沿侧边的敞口开到了平地并盖上了防水布。
那边的祝云宵先行离开了,留下张约翰拿着一份被牛皮纸包成的大约八厘米厚的纸钞走到了船长面前,“耽误各位的时间,一点小小的赔礼不成敬意。”
船长身后的十来号船员见状一阵欢呼,对于分钱之事当真是望眼欲穿。
而张约翰在把钱重重交到船长手里时,刻意凑近了些小声说:“顺便,据说这一单还有后一半。”
“要是时间定了的话,船长应该知道怎么联系我。”
闻言,船长先是身体微微一僵硬,随后勉强地露出一个笑容:“那可真是荣幸。”
张约翰离开后,他看向了正站在甲板上指挥其他船员的珂父,自己曾经最看重的大副。
一种已经无法分清是羡慕还是妒忌的情绪再一次轰燃了起来。
凭什么,你的命可以这么好。
这场插曲貌似就这么毫无风波地过去了,甚至还收获了一个相当不错的结果。
只有蒲千阳感觉有些不对劲。
就算是对方是真的讲道理,但在他已经看出来自己的真实目的之后又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地就放了自己呢?
想不明白。
可是这奇葩事儿自己还能跟谁说呢?
小姨和学姐?不行,不能把她们带进这糟心事里。薛魁队长?好像也不行,他身后的那些不愿透露身份的高管想必忍不得这个所谓话事人的施舍。
想来想去,人选居然只剩下了一个。
在步行走到最近的公交站台后,蒲千阳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给一个人去了信息。
【最近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流泪猫猫头.gif】
原本蒲千阳是并不期待立刻得到回复的,再加上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两人的约饭模式都是:玳瑁猫发出邀请-火柴人十动然拒。
几次来回下来,着实是给自己整得有些不会了。
然而当自己打算收回手机的时候,原本备注了祝云宵的地方,突然跳成了:正在输入中……

第182章 【好】
原本手机都已经从手掌滑落了一半,又生生被蒲千阳用指尖按在了衣兜的内侧然后重新拿了回来。
蒲千阳有些紧张地看着那行“正在输入中……”又跳回了“祝云宵”又跳成了“正在输入中……”
最后变成一个白色的弹窗,上边写着一个字:
一个“好”字你需要打那么久吗?
把你之前打过又删了的字吐出来。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最后蒲千阳还是换成了比较轻松且调侃的文字回:【你这次答应地这么爽快,我都有点不适应了。】
把车在路边停稳,祝云宵落下车窗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温热的哈气轻轻地呵在自己有些冰冷的手指上,打字回复:【为什么这么说?】
玳瑁猫:【[图片][图片][图片],证据确凿,你拒绝我好多次了。】
火柴人:【因为还那不是因为确实没时间啊。】
火柴人:【学业繁忙.jpg】
玳瑁猫:【好吧,信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请客。】
火柴人:【客随主便。】
玳瑁猫:【吃火锅怎么样?这个天气就应该吃点热乎乎冒着热气的东西。】
火柴人:【可以。】
玳瑁猫:【那来我家吃吗?锅底和调料都能买现成的,何必出去人挤人。】
火柴人:【好,什么时候呢?】
玳瑁猫:【惊奇熊猫头.jpg】
玳瑁猫:【你最近什么时候有时间?】
火柴人:【最近只要你需要,我都可以有时间。】
回完这句话,祝云宵推门下了车。
越过他旁边低矮的金属围栏,再走上两三百米就是一处悬崖。而悬崖的下方,是一处呈V型的内嵌峡谷。
此时一轮弯月正悬在半空中,温润明亮。一艘走私货轮正在它的正下方灯火通明地卸货装货。
这里就是在他刚刚的规划中会分配给蒲千阳用于下一次正式行动的野码头。
峡谷本身地形条件良好,可以允许两边同时下货,而两侧山崖内还有一些由大型防空洞改装的运输通道,对于冷运车这种本身就能移动的大型货物可以说是再合适不过了。
把这个码头的档期调出来怕是要花上不少人情债。
但人情债是自己手上最不缺的东西。
随意地坐在一处破土而出的巨大山岩的平坦之处,祝云宵重新拿出手机,回复并确认了蒲千阳发过来的聚餐时间。
吃火锅啊,真不错呢。
你应该会买番茄汤底吧,毕竟一直以来你都是喜欢偏甜的口味的。
收好手机,祝云宵把目光再次投向下方的码头以及沉在远方海平面边缘的蔼蔼浓雾。
相比于只是一些与货物和金钱往来相关的港城,香城那边的波诡云谲才更为可怖。
这个“封海计划”的执行人有很多,毕竟整个华国的沿海的国境线有那么长,仅凭自己一人是肯定守不过来的。
但相邻的城市之间的负责人所属的派系的利益纠葛都十分繁复,总体算下来基本上两两都是相互对立的状态。
倒不如说,当时的周助理和他背后的特首是特意如此安排。
这就保证了不同城市之间会形成一种相互监督的关系。
就像是之前因为天气原因,原计划在港城登录的渔船队不得不去邻市卸货,就被提前蹲守的警方抓了个正着,一大批货都被拿去冲了业绩。
要说这里边没有对手特意作梗,祝云宵是一万个不信。
那私枭的亲眷们带着钱就跪在地下钱庄的门口,说只要人能没事钱都无所谓,只要自家男人能活着回来,下辈子当牛做马无以为报。
最后祝云宵走了些手段查了邻市的管事的儿子在香城快要暴雷的账目,才把事儿平下去。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所以无论是欠了自己人情债的,还是有可能会欠自己人情债的,都会酌情卖自己一份薄面。
祝云宵很有信心,自己一定能帮上蒲千阳。
想到这里,他甚至意外地有些开心。
只要你想要。
只要我做得到。
那我就帮你做到。
这是天经地义的,不需要讲道理的事。
可我想让你承我的情,又不希望你因为这个而感觉对不起我。
你知道吗?
你不知道。
也是,还好你不知道。
不过这次自己这一抬手,放了这么大条鱼过去,自己的对手一定会用这件事大做文章。
这种消息可是瞒不住的,毕竟谁在公家还没几个人了不是?
而不出意外,按照自己计算的,工厂那边的材料将会在一个半月之后告罄。
也就是说,蒲千阳一定会在近期就有所行动。
所以这顿饭自己要是再推掉,这以后估计恐怕是真的再也吃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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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蒲千阳见祝云宵那边确认会来,一时之间因为被“警告不要得寸进尺”而糟糕心情也舒缓了几分。
虽然作为成年人,有事儿自己藏着担着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可是毕竟人是一种很怕孤独很怕寂寞的生物。
不管对方是不是有好的解决方法,只要自己能说出来,只要对方愿意倾听,就好。
切到地图软件一查,最后一班凌晨运行的公交大概还要四十五分钟之后才到站。
所以蒲千阳打算先给自己整点吃的。
这公交点附近还有一处大型的货车司机的集中休整点,有些人就瞄准了这个机会开了几家小饭店。
味道不能深究,不过对于那些常年在驾驶舱里坐着的人来说,有口热乎的就不错了。
当蒲千阳随便挑了一家馆子走进去的时候,这家店的老板和老板娘在后院往一辆五菱小面包上装箱。
老板娘瞄到有生意上门,便对着后身另一间平房吼了一嗓子。
不一会儿,一个手指上画着几架不同型号的小飞机的男孩就颠颠地跑到了店的前台旁,连台子都没掀开直接从下边钻了进去,站在一个小板凳上对这蒲千阳招呼道:“来点儿嘛啊,您嘞?”
好家伙,港城的口音配着天津调调,怪喜感的。
蒲千阳也乐得当个捧哏:“得,现在还有点什么?”
“还有打卤面,手擀面和宽面,您看吃您偏好哪个?”或许是平常没人搭理他,小男孩在遇到蒲千阳这个“捧哏”后异常高兴。
“手擀面吧。再来上瓶水。”
“一共十三,您这边扫码儿。水在那边自己拿一下。”
为了服务好自己的“捧哏”,男孩郑重地戴上了一次性塑料手套,随后从柜子里取了面装在铁丝漏勺里,下进了一直在烧的热水锅。
这边面条在水里翻腾,那边小男孩也没闲着。
他在前台拄着下巴看向蒲千阳,眼睛卡巴了两下:“你长得好漂亮。”
“是吗,谢谢夸奖。不过下次最好夸我帅,我会更开心的。”蒲千阳扭开矿泉水瓶盖喝了一口。
出师不利,男孩摸了下脑壳,想出个新话题:“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是跟着那个船一块来的吗?”
“是啊。”
听到蒲千阳的回答,他瞬间瞪大了双眼,双手一拍案台几乎就要跳起来。
“那你可小心着点,搞不好你就要……”
老板,也就是男孩的父亲,装完了第一批的货,拖着小车进来取第二批,刚好就听到了男孩对着客人说闲话,当场呵斥道:“话那么多!这不缺你了,写作业去!”
男孩瘪瘪嘴,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磨磨蹭蹭地离开了。
那边老板接过了煮面的活儿,一边将面条捞出来过凉水,一边打着圆场:“小孩子不懂事儿,编的瞎话。您别往心里去。”
小孩子就算喜欢胡说八道,也是会在事实的基础上进行一些艺术加工。单凭他们这个年纪,还是无法凭空捏造的。
“这船长是有什么说法吗?”蒲千阳掰开方便筷子,毫不避讳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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