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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无名(诗无茶/熟茶/生酒祭)


他顿了顿,也暗地里朝后示意了一个眼神,代指温伏:“人家来得更早。”
卢玉秋拿了面,在旁边搭腔:“听说还是走读生。这得几点起啊,来那么早。”
费薄林没说话,只是顺便望了一眼温伏,正好瞧见对方在吃昨晚那个桃李面包。
温伏有一张瓷娃娃一样的脸,可以直说得上精致漂亮,吃相却不可谓不野蛮。
他手里拿的是一个有小臂那么大的长条形面包,一分钟前在他掌心还是一整个的面包此时剩有四分之三,下一秒,温伏张大嘴,一口下去,再抬头时面包只剩了四分之一。
费薄林:“……”
谢一宁:“……”
苏昊然:“……”
这是什么食物黑洞。
谢一宁收回眼神,自顾嘀咕道:“白瞎长那么好看,吃饭跟个野人一样。”
温伏的两腮嚼动着,塞得满满当当,全然没注意周边投射来的目光。
就算注意到了,估摸他也无所谓。
好在费薄林昨晚已经见识过他五秒解决一盒牛奶的场面,此刻看见温伏三口吃完一个面包,内心也毫无波澜。
“欸,”苏昊然挑着他手里那碗燃面,扬扬眉毛,凑过去跟众人说,“不过我听张成峰说,早上他经过他旁边的时候,看见他理综模拟卷上,选择题全对。”
“不可能吧?”谢一宁眼都睁大了,“全对?谁能做到?”
她指着费薄林:“你也就上学期期末考的时候全对过吧?那可是江苏的模拟卷……”
费薄林笑着摇摇头。
苏昊然不置可否地努努嘴,吃着面往阳台上走:“咱们A部要出第二个年级第一咯。”
一中高年级分普通部和翰阳部,简称A部与B部。普通部,即A部,一个级部5个文科班,20个理科班;翰阳部,俗称重点部,文科班只有1个,理科班3个。从名字和数量上看,就能知道这两个部孰高孰低。而他们所读的6班,恰好就是A部第一个理科班。
寻常来说,他们这样的班,本科上线率平均只有百分之七十,重本上线率更是百分之二十都不到,成绩最好的人放到翰阳部也就是吊车尾的水平,偏偏12级A部出了个费薄林,从高一到现在就没掉出过年级前十,一年半以来更是稳坐A部头把交椅的位置,高一下的期末,也就是上个学期,费薄林直接以理综291的成绩拿了年级第一。
别说12级,就是过去十年,A部也没出过这种成绩的学生。
从费薄林进校考出第一次月考成绩起,班里就不止一个老师问过他是不是中考成绩算错了分,或者发挥失常,费薄林都只是摇头笑笑,说:“没有。”便不再做任何解释。
如今来了个温伏,不开腔不出气的,坐在位子上随随便便做个模拟卷就选择题全对,这放到A部哪个班上都没人会信,更别说班里已经有个费薄林了。
“这倒说不准。”卢玉秋也端着面往阳台上去吃,一边走一边说,“有卧龙的地方,就有凤雏。”
作者有话说:
小伏:挑衅!
费薄林:猫咪(嘬嘬嘬)快过来(嘬嘬嘬)有牛奶(嘬嘬嘬)
小伏:……喝完再挑衅

第二周的周六费薄林去医院拆线,温伏给他撞出来的那个伤口沿着骨头在下巴上留下了一个两厘米左右的疤,不过疤痕没有很明显,位置也很靠下,不凑到跟前的话不大能看出来。
离开医院是下午三点左右,费薄林顺道去了学校,因为周内才考完期中考,这会儿还没出成绩,他打算把考试时没来得及解出最后一步的数学压轴题再做一次。
这次期中考的出卷难度很高,上午放学的时候各科老师都在办公室说估计这回没几个班平均分能到及格线,费薄林把每一科试卷拿出来估了个分,心里有底,总分大概会在六百三上下。
也不知道那只野猫会考多少。
费薄林看向温伏的位置,那里空无一人。周六的下午,整个A部除了费薄林这种学习狂魔,没人会愿意到教室上自习。
他今天不想回家做饭,下午干脆去了食堂,吃完简单的一餐后又回到教室,一直刷题到十点半才收拾课本回家。
出了校过马路的当儿,费薄林的手机传来QQ消息提示音。
他到了马路对面,一边朝巷子走,一边把手机拿出来,点开群消息。
【@是一不是零:下下周运动会,下周五之前每个班要把参加比赛项目的人名报上去,你们哪些要参加?】
【@是一不是零:说话】
【@是一不是零:别装死】
【@是一不是零:我可汗大点兵了啊】
费薄林看群里没人搭理谢一宁,于是回复:
【@Lin:我都可以,你看哪个项目缺人就报我吧。】
【@是一不是零:我就知道组长最好了[/可怜]】
【@是一不是零:那您就还是老三样,排球和三千米[/亲亲]】
费薄林看着手机里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的谄媚语气笑了笑,回复道:好。
每年运动会长跑项目对班里人来说都是场大劫,各种好玩的球类运动被人积极抢报后总会剩下各种长跑无人问津,运动会分男子和女子项目,每次报名女子项目都不用愁,一到男子项目就连人都摇不到。
去年刚开学没几个月,大家都不熟,谢一宁在群里问,得到的回复都零零散散,最后苏昊然和费薄林站出来,一个人又承担了两个项目,才勉强把运动会糊弄过去,这还是因为一个人最多只能报两个项目。可苏昊然当时在男子一百米的比赛里摔了一跤,险些骨折,今年无论如何是一个人撑不起跑步项目了。
隔壁7班大高个儿比其他理科班人数多,上一次运动会6、7班拔河,裁判哨子都没吹完7班就拔赢了,6班输得惨不忍睹,一直在学校贴吧被顶贴嘲了两天,现在说到6班还时不时有人会在帖子里把这事儿翻出来嘲。
谢一宁咽不下这口气,今年说什么都要班上男生多出几个参加项目,不仅要参加,还得多拿奖才能出了这一口恶气。
果不其然,费薄林应下以后,谢一宁继续在群里死神点卯。
【@是一不是零:@one piece苏昊然呢?不跑步,报个跳高总行吧?】
【@one piece:好的女王大人[/敬礼]】
【@是一不是零:其他球类和四百米接力我就不点人了,自觉点报,没人就还是去年那几个。还有男子五十、一百和一千米,谁来?】
【@是一不是零:@反方向的钟张成峰,一千米,去年你就缩边,今年你来。】
【@反方向的钟:我胖成这样,真不能跑[/大哭]不然到时候拿个倒一更丢人[/委屈]】
【@是一不是零:……那倒也是】
【@是一不是零:其他人呢?都哑巴啦?】
【@one piece:上个星期来的那个转学生呢?】
【@是一不是零:对啊,那个哆来咪呢?】
【@one piece:哆来咪?】
【@Lin:温伏】
【@one piece:哦哦。他昵称是哆来咪?拉进群了吗?】
【@Lin:没有。应该不叫哆来咪。】
【@是一不是零:我随口说的。谁拉他进群一下?】
没人回复。
【@是一不是零:谁有他QQ?你们都没有吗?】
这下得到的回复倒是快,一溜下来十几个人都说没有,后面的全在点[+1]。
【@是一不是零:好吧,那我下个周去班上问他】
【@one piece:勇士,祝你能成为第一个让他开金口的人[/赞]】
【@是一不是零:老娘不仅要让哑巴开口,还要他报名给我参加运动会[/黑脸]】
哑巴开口很容易,费薄林早就听过温伏那又轻又快的说话方式,至于运动会报名,还真说不准。
他收了手机,走到巷子拐角处,也就是之前撞见温伏抢钱的位置。
刚到那里,就停了下来。
如果不是今晚没有下雨,他差点以为时间发生了回溯。
还是那两个高中生,还是温伏,还是那一身黑色的冲锋衣、鸭舌帽和口罩,把他整个人裹得一丝不苟。
也许是这种场景发生过不止一次,双方都已驾轻就熟,温伏直接向那两个人摊开手:“钱。”
温伏这次刻意压低了声音,费薄林无声往后一退,仰头靠在墙上。
他没有多管闲事的打算,本来自己就不是什么古道热肠的三好学生——即便是,也仅限于在学校里。
如果抢劫不是发生在他回家的必经之路上,费薄林对这些事根本不感兴趣。他也没对那两个人有任何拔刀相助的想法。只想作壁上观,等一切结束了赶快回家。
费薄林冷冷注视着对面的路灯杆,脑海中划过温伏在器材室门口用刀抵在他腰间那一幕。
他扬了扬嘴角,打开手机,转过去,开始不紧不慢地开始录像。
他知道温伏此刻也能察觉到他的存在。
既然上一次温伏发现了他,那这次温伏也能知道他在做什么。
可温伏丝毫没有住手的意思,对面两个人犹犹豫豫交出钱以后,温伏并不收手,而是扬了扬四指:“还有。”
“这些还不够?”
温伏不说话。
“……你别太过分了!”
温伏一言不发地盯着他们,依旧没把手收回去。
对面愤愤不语,把手里所有的钱都交到了他手上。
收了钱,温伏不紧不慢地一张一张清点完,就听那两个人说:“这下可以走了吧。”
他头也不抬地整理着纸币,微微侧身,让出路来,让那两个人离开。
与此同时,费薄林也停止了录像。
当他放下手机时,温伏的目光直直地投了过来,眼神还是那样淡漠、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费薄林迎着温伏的视线慢慢走过去,接着从温伏面前走过,直往巷子口去。
几秒过后温伏也跟了上来。
这条巷子只有一条出口,费薄林要从这条路回家,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费薄林垂眼,余光里看到温伏跟在他后头的影子,心里生出一个有趣的想法。
他等着温伏何时开口威胁他删掉视频,一直快到巷子门口,温伏都没吱声。
又走了一段,到巷子口了,费薄林看见那儿站着两个穿初中部校服的学生,正探头探脑地望着他们。
温伏走过去,把抢来的钱交到那两个初中部学生的手上,对方接过钱,嘴里不停说着“谢谢”、“谢谢哥”之类的话,看起来是真感激。
温伏本来个子就不算高,这俩小孩瞧模样比温伏还矮大半个头,一副好欺负的样儿。
俩孩子从拿到手的钱里抽出两张十块递给温伏。
温伏接了,那两个初中生便匆匆离开。
费薄林在一侧目睹全程,几乎立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一中初中部和高中部只有一墙之隔,这几年学校把工作重心都放到人才培养和翰阳部的教学计划上,学校整体管理风气不严,高中部经常有学生私下跑去初中部跟初中生食堂抢饭——这都还算小的,更多的是高中生顺着初中部的围墙翻出去上网和暗地里勒索初中部生活费的事,这几年尤其严重,而学校目前还没发现,更没彻查,一直未曾引起重视。
想必是这两个初中生长时间被高中部的人欺负勒索,又不敢惊动老师家长,不知怎么找上温伏,暗地里请温伏帮他们在每次被勒索后把钱要回来,再每人给温伏十块钱的报酬。
钱兜一圈回到自己手里,他们在吃小亏和吃大亏之间选择了让温伏吃回扣。
温伏把那二十块钱揣进兜里,低着头往龙潭小区的方向走去。
那恰好也是费薄林回家的路,两个人沉默地走着,看似不相识,又好像比路上其他人之间的距离近一些。
直到走到最后一个分岔口,温伏在街道转角处的公用电话亭前停下。
这是戎州整个市剩下的为数不多还能使用的公用电话亭,温伏往里面投了两块硬币,拿起听筒放到耳边,拨了一个号码,等待几秒后,不出意料地没有接通。
他面无波澜地将听筒挂回原来的位置,回头时却发现费薄林还没离开。
温伏静静看着费薄林,决定五秒之内对方再不说话他就走掉。
“……”
“……”
正当温伏打算离开时,费薄林开口了:“你没有手机?”
温伏转身就走。
费薄林在原地没动,等温伏走了两步,他忽然喊道:“欸。”
声音不大,街道很静,温伏听见了,停下脚,但没回头。
费薄林虽然暂时没想明白今晚温伏怎么不拿刀出来威胁他了,不过那个有趣的想法并没有因此消失。
他不紧不慢地问:“喝牛奶吗?”
温伏果然扭过半张脸来。
费薄林不知从哪里拿出一盒菊乐握在手中,见温伏回头,他便递了出去。
温伏伸手要拿,他又把手收回去。
温伏皱起眉毛,抬头看向他,眼神好像在用什么小猫脏话骂人。
费薄林嘴角浮起一点难以察觉的笑意:“你家在哪?”
——一盒牛奶,成功哄骗着温伏带费薄林去了自己的“家”。
两个人走了很久,穿过整个龙潭片区,又过了两个十字路口,走到戎州大桥下一片杂乱的居民楼,路越来越窄。
两侧林立着毫无日照间距可言的筒子楼,或白或黄的灯光从各个窗子照出来,相互映衬着对面的楼房,这一户厨房的油烟从窗口飘出来能钻到那一户的饭桌上,电视声和吵架声交杂在一起,分不清是几家人的动静。费薄林甚至一扭头就能看见一楼客厅里的人在做什么。
在他前方半米不到的温伏走得很慢,始终盯着地面。因为昨天才洗了鞋,现在能穿的就脚上这一双,如果不仔细避开水洼泥污,被溅到了也没办法。
温伏不是会主动搭话的人,加上常年独来独往,除日常必要的沟通外,他生活得就像一幅默片,从不跟任何人闲聊,更不会有“尴尬”的概念。和费薄林走了一路硬是一句话都没说。
等到费薄林跟着他停下时,两个人站在一条黑漆漆的走廊里。
这栋老式办公楼改造成的住房第一层只有一户屋子。
费薄林有想过温伏家的条件不好,但绝没料到已经到了出门都不用上锁关门的地步。
温伏连钥匙都没掏,直接走进家门,揿开了灯。
过了会儿,他后仰着从门里探出半副身体和一个脑袋,见费薄林愣在门外,就出来走到费薄林跟前,伸出了手。
费薄林低头,以为对方是要拉他进去。
下一秒,温伏说:“牛奶。”

费薄林险些忘了这茬。
果然,他把牛奶交到温伏手上时,对方立马调头往回走,根本不管他进不进屋。
费薄林跟着温伏到家门,无意间瞥见外墙上的窗户被砸破了。
他踏进去,粗略地看了一眼这个不太能被称作是家的房子。
屋子里很旧,周围有不少脱落的墙皮,脚下只勉强铺了地砖,电视机用一块泛黄的蕾丝布盖着,电灯泡周围结满蛛网,所有的露出来的家具几乎都积着灰,一看就长时间没人打扫。
温伏径直往厨房去。
费薄林靠在厨房门边,静默地看着温伏在灶台下拿出一个锅和一个电磁炉,用锅接了自来水放到电磁炉上,接着把电磁炉摁到最大功率,等水开的间隙,温伏坐在旁边的木头小板凳上,把吸管插入饮料瓶,一口一口地喝着牛奶。
费薄林淡淡地说:“这不是你的家。”
温伏喝牛奶的声音中止了一下,随即继续。
他没承认,也没否认。
费薄林问:“你把窗户打破进来的?”
所以才不关门——不是故意不关,是温伏根本没钥匙。
家里也不是故意积灰不打扫,而是打扫了就会被不知何时回来的户主发现异常。
这里大概长久无人居住——城中村里的旧房子很多都是如此:卖不出去,也不让改造,户主能租则租,不租的,大多也外出打工,一年到头只有春节那几天回来暂住。
而温伏极有可能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后,发现了这个很好的寄居地,在某个晚上打碎外间的窗户,钻了进来,在户主回来之前,暂时地鸠占鹊巢。
温伏还是嗦着吸管不说话。
很快水开了,温伏熟练地从橱柜里抓出一把挂面下到锅里,接着拿起一个很不起眼的海碗胡乱放了些调料。
酱油,醋,盐,味精。
清汤寡水。
费薄林观察他放调料的手法,估摸这一碗面不会太好吃。
“怎么不吃泡面?”他问。
温伏这次竟然开口了:“贵。”
一包泡面两块三,他也不是天天都吃得起。
挂面最实际,便宜又方便。
厨房的灯光很昏暗,温伏面向灶台,费薄林只能看着他的侧影,低垂的眉眼,从袖子里露出来的细瘦手腕,衣服薄薄的,人也薄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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