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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无名(诗无茶/熟茶/生酒祭)


温伏说:“不知道。”
“不知道?”
这次的期中考是全市联考,批卷批得慢些,纸质成绩单要下个周运动会结束才发,但其实这周五就已经可以在网上查成绩了。
费薄林反应过来,温伏没有手机,似乎QQ也不在班群里,自然不知道可以查成绩的消息。
他拿出手机登陆学校网站:“你学号是多少?”
“201202412519。”
费薄林输入温伏的学号,用初始密码“123456”登陆进去,果然温伏一次也没上过网站,连密码都没改。
他点到查询成绩那一栏,选择了“高二上学年”,网站刷新,温伏的成绩表格映入眼帘。
这次的测试很难,全校自划理科一本线也才刚到五百分,翰阳部平均分580,整个学校能上六百的屈指可数。
温伏的成绩可谓跌宕起伏。
理综:255;数学:143;英语:122;语文:67;总分:587;班级名次:2;校园名次:145。
费薄林:“……”
这是什么断崖式偏科大王。
他对比了一下自己的成绩——费薄林的语文比温伏高了近60分,总分也才超过温伏45分而已。
如果温伏不偏科,那将会是一个足以在翰阳部都处于上层的分数。
而当事人温伏神色平静,似乎对自己的偏科相当习以为常。
手里的牛奶盒子早就喝空了,温伏舍不得扔,查成绩的时候拿着牛奶有一口没一口地咬吸管,时不时吸一声,吸得空盒子呼噜噜地响。
费薄林问:“看完了吗?”
温伏点点头。
“那我退出了。”
温伏刚同意,费薄林正要退出官网,忽然在界面停顿了一秒:“你要不要改个密码?”
“密码?”
“初始密码123456,一般人都会改一下,免得被别人登陆了。”费薄林说,“你最好改一下。”
温伏问:“怎么改?”
费薄林张了张嘴,选择了温伏改密码最便利的方式:“我来吧。”
“新密码改什么?”他问。
温伏不知道,于是反问:“你的是什么?”
费薄林沉默。
哪有人这么直白问别人密码的?!
他叹了口气,再次耐心解释:“密码之所以叫密码,就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的东西。”
温伏想了想,质疑道:“可是你也问我的。”
费薄林:“……”
这点逻辑根本难不倒小猫咪!
虽然二人问彼此密码的前提根本不一样,但费薄林竟然无法反驳。
“960819,我生日。”费薄林认栽坦白,“想好你的了吗?”
温伏照葫芦画瓢:“971026。”
费薄林给他改了,改完才反应过来:“这是你生日?”
温伏没否认。
1026……
这不就是温伏第一次来店里买泡面和火腿肠,还在巷子里把他撞倒那天?
费薄林问:“那天是你生日?”
所以才会舍得来小卖部,买泡面和火腿肠这种平时认为贵的东西庆祝自己的生日?
温伏不置可否。
费薄林把他手里的牛奶盒拿走丢进垃圾桶:“想喝再去拿一瓶。”
温伏当即起来去拿了。
他拿牛奶的当儿,费薄林从抽屉里抽出五十块钱,叮嘱温伏:“我去隔壁菜市场买菜,你就在这儿,要是有人来买东西,拿扫描仪扫条码,找补的钱在抽屉里。听到了吗?”
温伏声音又小又呆,但大概由于能再喝一盒牛奶所以心情不错,竟还故意拖长了回应他:“哦——”
临近中午的菜市场还算热闹,虽然最新鲜的菜差不多都被挑完了,但费薄林找找还是有很不错的。
他心里对温伏的饭量并不是很有底,便特意多买了一倍肉,回家的途中经过吴姨常去的包子店时又去排队买了六个包子和四个糖油花卷,想着吃不完留到明天早上也能吃。
回到小卖部他把包子和花卷放到桌上,跟温伏说:“我回去做饭,待会儿给你送来,你要是饿了就先吃包子——别吃太撑,免得吃不下饭。”
温伏鼻尖一动,嗅了嗅包子,一下子辨认出那是今早自己想吃没吃成的。
费薄林在下楼梯的时候早就捕捉到了他看向吴姨手里的那一眼,买菜时留心包子铺还开没开门,看见还没收摊,就给他买了。
热腾腾的小笼包还冒着气,温伏直接伸手拿了一个,刚想一口塞嘴里,突然感受到头顶两道审视的目光。
他觑了觑费薄林的眼神,低下头,手里的包子一口只咬掉半个。
接着眼睛又睁圆了。
包子是芽菜馅儿的,里头的肉半肥瘦,蒸得晶亮,一口咬开就有卤香的汁水顺着流出来。
费薄林没忍住还是笑了笑,这家包子店他吃了快十年,远近闻名,他知道好吃,但温伏未免表现得它太好吃了些。
又嘱咐了一遍不要吃得太饱后,费薄林提着菜回家做饭。
前脚他刚走,后脚温伏左右开弓,一口一个,五分钟解决完了五个包子。
最后一个摆在面前,温伏盯了很久,内心挣扎过后,决定给费薄林留下。
接着他转向那四个糖油花卷。
这家的花卷也是掌心大小一个,用料很足,分了三层,每层下面都是薄薄的带着甜味的晶状油脂,糖的用料恰到好处,馒头的部分发酵得松软,裹着糖油入口即化。
温伏第一次吃到这样的甜食,一个不注意,花卷全进了肚。
最后他对着剩下的唯一一个包子陷入沉思。
不小心就给费薄林只剩了一个,迟钝如温伏,也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太好。
他不知道这全都是费薄林专门给他买的,对方并不喜欢在早餐以外的时间里吃这些面食。
所以当费薄林提着两份分好的盒饭回来时,看到的正是面对一个包子如临大敌的温伏。
费薄林欣慰:叫他不要吃太饱,他还知道剩一个,看来挺听话的。
紧接着温伏察觉到他的靠近,视线投过来时,一秒精准定位到他手里的饭盒。
……费薄林忽然感觉自己像出门捕猎的猫主子,每次到温伏面前都带着全新的口粮。

午饭是莴笋炒肉、仔姜牛肉丝和小白菜,费薄林还拿豌豆尖煮了个蛋汤。以往自己吃饭他只做两个菜,今天多了个温伏,就多做了些。
为了防止温伏眼睛里长出钩子,费薄林第一时间把饭菜摆好,并且把两盘肉菜挪到温伏面前。
筷子递到温伏面前的时候,温伏伸手要拿,费薄林又往回收。
温伏愣了愣,看看费薄林的神色,思考了一下,然后小声而快速地说:“……谢谢。”
随即如愿拿到筷子。
端起碗了,温伏又不动。
费薄林瞧他眼珠子在四个菜中间来回转,沉默一瞬,从饭盒底部掏出一个舀汤的勺子,分别夹了一筷子莴笋、一筷子肉片、一筷子牛肉丝、一筷子白菜和一筷子鸡蛋堆到勺子里,又夹了一筷子米饭在上面,拿给温伏:“你可以四个菜一口吃。”
温伏盯着勺子,突然张大嘴,就着费薄林的手一口把勺子包进嘴里。
费薄林猝不及防,眼睁睁看着温伏把脑袋伸过来吃自己手里的饭,漆黑蓬松的头顶对着他,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在他面前低头进食,睫毛乌长而低垂,吃得两腮若隐若现地鼓动。吃完还在勺子上舔了舔。
把最后一粒米舔干净,温伏抬头看向他,仿佛在等他投喂第二口。
他捏着勺子的指尖微微一紧,错开目光,把勺子送过去:“自己弄。”
温伏接过勺子,依葫芦画瓢照着费薄林的手法给自己弄了一勺子饭菜,吃了几口以后,若有所思地凝视自己的碗,接着把先前步骤里所有的菜量加倍夹到碗里,矮下身,趴到桌上,把嘴凑到碗边张大,跟个小山洞似的,用勺子把饭菜一口气赶到嘴里。
一口更比六口强。
小半碗饭没了。
正要来第二回 ,费薄林看不下去,拎着他的衣领让他坐起来:“好好吃饭。”
太没吃相了。
温伏嚼着饭菜,并不觉得自己在胡乱吃饭,不过费薄林既然说了,他纵使不理解,还是听话没有再做。
他吃得快,费薄林一时忘了叮嘱慢慢吃,几个抬头,温伏碗里的饭就扫荡得一干二净。
“没吃饱就把包子给吃了。”
温伏如愿以偿,吃了最后一个包子。
看到这一幕,费薄林的感受有些难以言喻。
今天的饭他特意多蒸了很多,分饭时也把大部分都给了温伏,但温伏的胃似乎真的是个无底洞。
他迟疑片刻,问:“还要吗?”
温伏说:“还有吗?”
费薄林打算把自己碗里还没动过的米饭给他:“我的分你。”
温伏摇头:“不吃了。”
他无意霸占费薄林的口粮。
“真的不需要?”
“不要。”
他态度坚决,费薄林便不再多说,只加快速度吃完了饭,问道:“你要不要回去睡午觉?”
温伏:“午觉?”
费薄林瞧他又像没反应过来,直接关了取暖器,边收拾饭盒边说:“你先把保温盒提上去,我把店关了就来——给,钥匙,房子在六楼,知道是哪一户吗?”
温伏拿着钥匙点点头。
费薄林给他饭盒:“回去吧。”
温伏一溜烟儿跑了。
等费薄林清点了账单关店回去时,温伏正老老实实坐在客厅凳子上。
费薄林没让他上床,他就不上。
考虑到房间的电热毯还没开,才吃完饭就躺下也不好,费薄林没催他,先去房间开了电热毯。再准备去厨房洗碗时,发现水池子和灶台上到处溅着水,温伏提回来的保温饭盒全都洗过了——自然是对方洗的。
费薄林心里咯噔一下。
他走上前随便拿起一格保温盒,伸出手指在盒子内摸了一圈。
全是油。
费薄林:“……”
温伏果然连洗碗都洗得一塌糊涂。
只能放热水和洗洁精再洗一遍。
费薄林卷起袖子,余光瞥到厨房门外,瞧见温伏正扒着门框看他。
他头也不回,放着热水,权当跟温伏闲聊:“你以前住在那里,也是这么洗碗?”
温伏点头。
水声哗哗地响,费薄林刚要感慨不知道温伏弄脏了人家家里多少碗时,忽想起那晚温伏煮的清汤寡水的面糊糊。
他停下动作转头:“你做饭都不用油?”
温伏不晓得该点头还是摇头,于是解释:“会被发现。”
费薄林怔了两三秒才明白他的意思。
寻常外出打工的人,对留在家里的米、面、纸巾、洗衣粉的剩余常常不会有准确的记忆,如果出门的时间长一些,回家以后这些东西少了也不会明显察觉,但对于比较重要的消耗品,比如菜籽油——尤其住在杂乱城中村的人,许多户人家做饭的菜籽油是自己找店榨的,用透明的油桶装着,一旦总量有所减少,很容易被发现。
所以温伏寄居在别人家里从来不用油。
同样还有家里的燃气费。
人们生活里到处都要用电,几时电费用完了也不会刻意去追究,可燃气费不一样,一天做饭的时间就那么一会儿,交了费能使用的天数基本固定,户主只要回家,燃气费没得太快就会引起怀疑。
这也是那天费薄林跟着温伏回去,明明有灶台,却只看到温伏用电磁炉煮面的原因。
费薄林垂头洗着碗,一言不发。
静默了长达半分钟后,他低声说:“床暖和了,去睡觉吧。不用给我占床,被子不会冷的。”
温伏听了,麻溜跑去睡了。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床上睡过午觉,只要读书,中午都是留在教室,去食堂吃完最便宜的一菜一饭,实在困了就在课桌上趴一会儿。
费薄林收拾完厨房去房间时,离温伏进来不过五六分钟。
对方已经在被窝里蒙头大睡,还伸了一只脚出来。
这分明是给热的。
他觉得奇怪,手伸进被子,里面的温度不算高;再到床头看温伏,汗水都把温伏额前的发梢打湿了。
费薄林掀开被子,表情一黑:温伏没脱棉衣。
他叹了口气,解开温伏棉衣的扣子和拉链,放轻动作准备帮温伏脱下来时,温伏忽然睁眼了。
大概是还没完全醒过来,骤然撞见自己面前笼着个人,温伏脑子一顿,猛地挣开费薄林,抱着脑袋躲到角落里。
房间里突然寂静下来。
过了几秒,温伏躲在自己胳膊后面眨眨眼,放下胳膊去看床边站着的人。
费薄林叉着腰,寒着脸,说不清是无奈还是不耐。
他抠了抠墙,磨磨蹭蹭想往费薄林那边挪。
费薄林背过去解外套:“自己把棉衣脱了再睡。”
身后安静片刻,传出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
再转过身,温伏安安静静躺在被子里,两眼直勾勾看他,一瞅他转过来,就把目光移开了。
迟钝如小猫咪,也察觉到他好像不高兴。
费薄林不多说,随手关了电热毯,胳膊伸过去摸摸温伏另一边肩膀,确定对方盖好被子后,闭上眼:“睡吧。”
下午起床时费薄林给温伏洗了个苹果。
苹果很脆很甜,在温伏手里不到两分钟就剩个核,连从家到小卖部的时间都用不到。
两个人正往店门走,温伏开口:“我要出去。”
费薄林脚下一顿:“去哪儿?”
温伏说:“回那里。”
费薄林皱眉:“回那儿做什么?”
前天晚上才被发现入室,户主报没报警另说,附近的人最近肯定都在警惕,温伏现在回去,一不小心就会引起邻居的注意。
“拿东西。”
费薄林问:“拿什么?”
他问一句温伏答一句:“衣服。”
费薄林:“衣服我有。”
现在身上穿的不就是他的?
温伏说:“还有校服。”
周一的运动会开幕式要走方阵,每个班都必须穿校服,温伏一提,费薄林就想起来了。
“可现在是白天。”费薄林说。
这种事情,要去也该晚上去。白天太明显了。
温伏垂下眼:“晚上你要睡觉。”
他当然知道晚上去最合适,但周日晚是要上晚自习的,上完晚自习再去偷回衣服,回来敲门会吵到费薄林。
而且那时候费薄林也不一定愿意再让他进门。
偶尔收留他一天可以,没有人会愿意长时间收留一个白吃白喝的人。
温伏再不懂人情世故也明白这点。
他现在是能赖一天就赖一天,不给费薄林夜里把他单独关在门外的机会,厚着脸皮赖到对方赶他走之前先找好下一个落脚点。
天阴沉沉的,戎州一入冬就很难出太阳。
费薄林看了看天上的雾霾,说:“晚上我陪你去吧。多一个人,可以给你照应。”
是夜,学校每间教室灯火通明,教学区内寂静无声。
十点半的晚自习下课铃一打,整个校区顿时恢复生机,几乎所有的住校生都收拾书包往宿舍走,每一层楼道都弥漫着大同小异的嘈杂声。
费薄林和温伏隔着一条过道坐在课桌前,各自刷着老师发的模拟卷——运动会三天,没有一个老师会放过这个让学生得闲就刷题的机会,各科练习试卷发到每个人手上大大小小总共六七张。
直到陆陆续续人都走光了,教室时钟指针走到近十一点,费薄林停下笔,收好试卷:“走吧。”
温伏正做到英语周报最后的改错和作文,听见费薄林开口,脚都往外迈了,眼睛还盯着灰扑扑的报纸。
费薄林知道他没有把作业带回家的习惯,但那是因为温伏以前的条件不允许,现在不一样了。
他问:“要不要把卷子装到我包里带回去做?”
温伏这才停止做题,转向费薄林,确认对方是认真的语气后,连点了两下头,把卷子折进费薄林的书包。
二十分钟后,两个人吹了一路冷风,踏入戎州大桥下的那片城中村。
这个地方的建筑密度虽然高,但好处是住户基本都是租房客,大多不认识彼此,因此对周围的环境比较冷漠。
进入深夜,除了偶尔一两个出门上夜班或下班回来的人,到处都没动静。
他们站在温伏上个周还天天来睡觉的房屋前,发现门已经上了锁,而那扇被温伏打碎的窗户虽然没重新安上,但早就贴好了封条。
看来户主并没有回来,只是托别人帮忙换了锁,兴许之前也报过警,好在温伏住在这里的期间没有翻过屋子里的衣柜,更没偷过一分钱,每天只是回来掀开被子睡觉,偶尔饿得不行了才悄悄煮一碗面,每天出门前还知道把杯子和碗上的指纹洗掉,警察来后没有发现贵重物品失窃也就走了。
亏得这里来人的当天温伏鬼使神差地把自己的衣服和那个破箱子都塞回了床底,今晚翻窗进去后他直奔卧室,费薄林则在外面重新把封条贴回去,同时给他放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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